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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罗密欧的秘密
 “咚咚咚!”就在这个时候,门外忽然传来了急切的敲门声。

 阿方索的身子微微一僵,似乎被这敲门声唤回了几分理智,哑声道“什么事?”

 “老大,你快来看看!玛格丽特她突然肚子疼得很厉害!“门外响起的居然是罗密欧的声音。

 “肚子疼就去叫乔万提来看看!”阿方索没好气地应了一声。在这个紧要关头,他不希望被任何人扰,即使是自己的女儿和亲信都不可以!心情烦躁的他同样也没有意识到为什么罗密欧会出现在这里。

 “不行,老大,玛格丽特说一定要你去看,她好像真的疼得很厉害,脸色都变了!”罗密欧的声音听起来颇为紧张。

 阿方索被他这么一叫唤,之前混乱的思维已经清醒了不少。刚才整个人似乎完全被不可抑制的望所控制,直到此刻他才好像忽然意识到了自己在做些什么。

 身下还在微微息着的人儿衣衫凌乱,朦胧的光线映照出了她泛着泪光的黑瞳,但让他心头一震的,却是她眼底的那种忿恨和绝望…

 不知为什么,他忽然一下子失去所有的兴致,不想再继续下去了。

 怀着连自己也无法说清楚的纠结心情,阿方索起了身,又拉过毯子盖在了她的身上,什么也没说就去开了房门。

 夏用微颤的双手抓紧了毯子,难以置信的看着对方放弃了进一步的侵入…直到他走到了门边,她才确定自己真的是逃过了一劫。

 在房门被打开的一瞬间,她留意到罗密欧的目光迅速望向了自己,尽管只是短短一瞬间,她却清楚的看到了其中所包含的担忧。

 “老大…”他似乎想说什么,却还是没有说出口来。

 “我去看看玛格丽特,”阿方索颇有意味的看了一眼罗密欧“既然你特地赶来了,就先帮我看着她吧。”

 特地这个词,在这里似乎显的很微妙。

 阿方索离开之后,房间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说实话,夏对于罗密欧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有很多不解,但在这样尴尬的处境下,她一个字也问不出口。

 “是玛格丽特让我过来的。”罗密欧反手关上了房门。

 她愣了愣,静静等待着他的下文。

 “她听到房里有点不对劲,但又不敢打扰她的爸爸,所以只能打了电话给我。”罗密欧一扫平时玩世不恭的表情“至于肚子疼,也是她想出来的主意。”

 夏心头一震,喃喃道“原来是玛格丽特…她…她…都听见了吗?”

 “她并不知道你们发生了什么,只是以为她的爸爸很生气,怕你会受伤。”他的目光在她凌乱的衣衫上停留了一瞬,又飞快转了开去。

 “能让玛格丽特这么在意的人屈指可数,夏,你也算其中一个。”他边说边走到了桌子旁,顺手倒了一杯水喝了下去。

 “玛格丽特…对不起…她这么帮我,我却还利用了她…”她的口一阵难受,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似的不过气来。

 “或许她早就知道你在利用她了。”罗密欧的这句话令夏心里又是一惊,是啊,她怎么没有想到呢?像玛格丽特那样聪明绝顶的孩子又岂会被这么简单的谎话糊?难道她故意偷出钥匙放走她,只是为了帮她而已?

 “夏…请你不要怪他。”他沉默了几秒,又说了一句莫明其妙的话。虽然没有指明是谁,但夏很清楚这个他指的是阿方索。

 “就算我怪他,他也根本不会在乎吧。”她垂下了眼睑“或许在他眼里,我只是一件比较有趣的玩具而已。只要他高兴,就可以为所为。”

 “其实…他并不是你想像的那样…”罗密欧的眼角收缩了一下,仿佛被什么刺痛了“夏,你想知道我是怎么和他认识的吗?”

 她从来没有看到过他出这样凝重的表情。似有伤感,似有悲哀,似有心痛…

 “你一定想不到,我的父亲是位警察,还是警局里的拆弹专家。”他微微弯了弯嘴角,想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轻松一些“父亲是个太认真的男人,所以在发现自己的上司有贪污行为时,并没有选择和他同合污。”

 “但是,有时正义与恶,谁又能分得清。那些看似正义的人,也许会有一颗比恶魔更黑暗的心。”他顿了顿“父亲的上司怕自己的劣行被拆穿,就在一次拆弹行动做了手脚,让我的父亲做了牺牲品。不止这样,他还把所有的罪行推倒了EE身上。反正EE这样的黑帮也不差少做这一件恶事了。”

 “那你怎么会和阿方索…”言又止。

 “我是个警察的儿子,当然会相信警察所说的话。”罗密欧自嘲的笑了起来“而且我还不知天高地厚的去刺杀EE的人…或许是我运气不错,那天在车上的人居然就是老大,他不但没有杀我,反而收留了我,也让我知道了父亲被害的真相。”

 他的语气很平静,就像是在述说着一个很自己无关的故事。但夏还是从这个故事里隐约听出了一种压抑的感伤。

 罗密欧,原来也有着这样的一段过去。如果不是父亲的意外,也许他会成为一名同样优秀的警察…也许会成为一个很普通的青年,做一份稳当的职业,然后结婚,生子…

 命运,有时就是这样错。

 “那个害死你父亲的警察呢?”她小声的问道。在她看来,这些批着正义之皮行苟且事的人,并不比他们口中的渣滓好多少。

 听到这句话,罗密欧终于出了愉快的笑容“那个家伙吗?我早用一个小情人送他去河底喂鱼了。”

 “没想到你这么早就知道了阿方索的身份…难道他就这么肯定你会成为他的手下?”夏有些感叹的摇了摇头。

 “所以说,这就是命运的安排。我就是老大捡回来的。”他又恢复了那种笑嘻嘻的表情“我说这些话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告诉你他并不是个无情的人。夏,或许你也可以尝试了解他更多一些,你有让他更加快乐一些的力量,也只有你——才有这种改变他的力量。”

 夏怔了怔,或许有一瞬间的思索,但一想起之前他对她和托托所做的种种,她的语气又变得无比生硬“你太高估我了,我想没有任何人能改变他。他也不会愿意被任何人改变。”

 罗密欧的眼眸似乎暗淡了下来,但很快又被他迅速掩去。再抬起头的时候,他的笑容还是像阳光般明媚美好“夏将来有什么不开心的,就再和我喝酒去好了。虽然帮不上什么忙,但我至少可以做个称职的垃圾箱,把你所有的难过和伤心统统收纳起来。”说完这句话的时候,他还特别摆出了一个可爱的垃圾箱造型。

 听到这个形象的比喻,夏也忍不住弯了弯嘴角。

 虽然嘴上什么都没说,但她还是在心里默默说了一句“谢谢,罗密欧。”

 阿方索回来的时候,罗密欧又在他的耳边低语了几句才离开。

 看着他朝自己走来,夏全身的神经又进入了高度的戒备状态。她暗暗下定了主意,如果他再敢侵犯她的话,她绝对会咬断他的舌头。不过他看起来似乎已经平静了很多,没有再做出什么过的举动,只是一言不发的坐到了她的对面。

 经历了刚才那样可怕的事情,夏现在根本就不想和他说一句话。

 “夏,我知道你想离开这里。”他先低低开了口,声音里带着不可忤逆的威严“不过,这个念头你最好完全放弃。”

 夏只觉得一股怒气直冲心头,但因为不想再像刚才那样刺他,她忍耐着什么话也没说。

 “我还是会给你该有的自由,你可以正常学习,参加社活动。但是不能再和托托见面,无论是什么理由。”他顿了顿“至于刚才的事,我保证不会再发生。”

 “你就不怕我逃跑吗?”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沙哑。

 “逃跑?你可以试试。”他又笑了起来“不过逃跑后,一切和你有关的人,我都不会放过。不止是托托,还有林静香,卡米拉,甚至你远在中国的父母。”

 “你就这么想留住我吗?那么在这里的只是一个躯壳,你也无所谓吗?”她的嘴因气愤而抖动着。又来了,他又要用她重视的东西来威胁她了。

 不可原谅,最不可原谅的就是这一点!

 “如果能留住你的心,那是再好不过。但如果不行,只留住你的身体也可以。”他冷酷的神情让人不寒而栗“还记得花园里的那些雏菊吗?即使它们因为不能自由自在的生长枯萎而死,我也要它们死在这里。”

 “阿方索…你会后悔的。”她转开了头,不愿意再看他一眼。

 从窗外透进来的淡淡月光为他抹上了苍白的颜色,堪称完美的脸上落下了沉沉的阴影,那双水绿色的眼瞳内仿佛有什么在闪动“夏,留不住你我就一定会后悔。”

 直到他关上房门离开,夏还是一直保持原来的姿势没有动。月不知何时隐入了云层之中,前方见不到一丝光亮,就像是永远不可预知的未来。

 但是,就算眼前被黑暗笼罩,她也绝对不能被它惑。

 两个月后。

 在不知不觉中,亚平宁半岛的秋天就快要到来了。

 经过两个月的角逐和评选,Margherita大赛的总决赛也已经到了尾声阶段。来自罗马美术学院,佛罗伦萨美术学院和威尼斯美术学院的作品犹如百花齐放,各有各的特色,令专家教授们也是难以抉择。

 最后的获奖者将会在入选复赛的二十幅作品里决出。为了增加人气,大赛组委会特别邀请了这二十位作者前往佛罗伦萨,参加最后的角逐。

 而夏作为二十人其中的一名入选者,自然也收到了大赛组委会的邀请。其实能在这么重量极的大赛中入围,这本身已经是一种成功了。凭借着这个筹码,将来无论是找份好工作还是想要有更大的发展,都会比其他人更加容易。

 这两个月里,阿方索果然再没有对她做过什么过份的举动。但是他的威胁也让夏不敢动逃跑的念头,更加没有和托托有过任何联系。她知道的那一点关于托托的消息,还是来自于报纸杂志和卡米拉的转述。

 虽然不知道这样的生活会持续多久,但她目前也只能坚持下去。幸好这里还有她所爱着的绘画,这多少也能让她感到一些安慰和喜悦。

 每次看着那些色彩在自己的笔下如同魔法般变换出美丽的场景,那份足感是任何事情都无法比拟的。

 就算她失去了很多珍贵的东西,但至少,她还有自己的梦想。

 还有可以追逐梦想的自由。

 当夏将这件事告诉阿方索的时候,她还以为对方不会让她去佛罗伦萨,谁知他居然很爽快的答应了。但还没等她来得及高兴,他接下来的话顿时令她很崩溃。

 “到时我会和你一起去。”

 “什么?”她的脸一下子耷拉下来“为什么?”

 “这是什么表情?”他的眼底飘过了一丝玩味的笑意“难道你忘了,我们洛伦佐家族就是Margherita比赛的赞助人。身为洛伦佐家族的继承人,我自然是要亲自给获奖者颁发雏菊奖章的。”

 夏心想反悔不去,但一时又找不到个合适的借口。

 阿方索似乎早就猜到了她的小心思,还特意又提醒了一句“如果不亲自去的话,是会被取消获奖资格的。你自己考虑清楚哦。”

 她一愣“谁说的?我怎么没听说过?”

 阿方索笑得优雅又人“如果你不去,这一条就会即时生效。你也知道,作为赞助人,要求加上这一条是很方便的。”

 夏再次气结,这又是他所谓的特权吗?有钱有势就了不起吗?真是气死人了。她平稳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又开口道“还有一件事,明天静香她们想为我庆祝一下,所以…”

 “又是去冷月吗?如果回来太晚的话,我去接你。”现在的阿方索看上去就像是一位体贴入微的男朋友,让人根本无法把他和黑帮老大联想起来。

 “不用了。我自己打车回来就可以了,不会太晚的。”她连忙一口拒绝。

 “那就好,如果超过12点,我就会亲自去接你。”他特别强调了亲自这个词,所要表达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必须在12点之前回家。

 对于夏,他非常清楚什么样的威胁对她最为有效。

 此时,在冷月俱乐部的包厢内,静香正在向帕克展示着自己的那把淡路。

 帕克爱不释手的把玩着这把短刀,脸上着毫不掩饰的欣赏之

 “的确是一把好刀。”他的琥珀眼睛里映着冷冽的刀光,看起来更是充了令人畏惧的魄力。

 “那你以后就每天带着它。“静香轻轻笑了笑。

 帕克愣了愣“你是说…”

 “嗯,我想把淡路送给你。”她边说边摸了摸戴在脖子上的一枚十字架挂件“你把自己的护身符送给了我,我也想把自己最重要的东西送给你。”

 “但是这不是你们家族传下来的吗?”帕克看着她时眼中隐隐透出了一丝温柔。自从他将自己的护身符送给她之后,就从来没见她摘下来过。

 “送给你,不还是等于留在我的身边吗?”静香忽然意识到说漏了嘴,脸上不由微微一红。

 帕克那冷硬的脸部线条顿时变得柔和起来“也是,不管是我还是淡路,都会在你的身边守护着你。”

 静香低着头笑了笑,脸上的红晕更加动人,直看得帕克心神一

 “对了,她——最近怎么样?”他忽然又想到了那个人,敛起了那抹还来不及化开的笑意。

 静香自然知道他指的是谁“她很好,工作的也很认真。而且现在也没有人再敢来扰我们了。”

 他若有所思的嗯了一声,似乎是稍稍犹豫了一下,接着从口袋里摸出了一把亮闪闪的钥匙。

 “那个贫民区鱼龙混杂,你总是去那里看她我也不放心,干脆…你就让她搬到我新买的这个公寓。”他又像是掩饰般地加了一句“我只是担心你的安全,并不是为了她。”

 静香抿嘴一笑,并不揭穿他的心思“好,那我就接受你的这份心意。就算是为了我,也请她搬离那个贫民区。”

 帕克怀爱意的看着她,像是试探着说道“静香,有没有人说过,你一定会是个最出色的子,也会是个最温柔的母亲。”

 听到这句话,静香的眼中飞快掠过了一丝旁人不易察觉的复杂神色。

 “一回家就能看到自己的子和孩子,这个愿望对很多人来说都能轻易实现,但对我来说实在是太遥远了。或许是我奢望太多了。”他自嘲的弯起了嘴角“也是,像我这样双手沾血腥的人,还有什么资格谈这些。”

 她微微一愣,忽然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心疼,忍不住将自己的手覆在了他的手上,用自己的温暖也让他感到同样的温暖“帕克,不管是什么人,不管是什么身份,都有得到幸福的权利。你也是,我也是。但是人们在得到某些东西的同时,往往就会失去另一些东西。究竟是得到的东西更重要,还是失去的东西更重要,帕克,这是你我都必须想清楚的事情。”

 帕克紧紧握住了她的手“给我一些时间,静香。我会想清楚。”

 在帕克离开没多久之后,宫本敲门进来,毕恭毕敬的行了个礼“大小姐,西门寺少爷又来电话了,要不要还像以前一样推掉?”

 静香略一思索,摇了摇头“把电话给我,我有事要对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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