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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刺激别人自己先受刺激
 我从小到大,连玩带当真的一共算过几次命,其中两次给我的印象最为深刻。

 一次大约是我小学四年级的时候,不到十岁,跟我姐姐逛街碰到一个当时来说比较时髦的东西,就是电子算命机。相信很多朋友都玩过类似的东西,你把手贴到上面去,或者让它给你照一张相片,然后机器就会打印出来一张纸,上面把你此生命运评述一遍。有的机器还有一些附加功能,比如顺便量一下身高、体重,或者出来点什么《花心》啊,《心太软》啊那种听上去唧唧歪歪的电声音乐。

 不到十岁的缪娟觉得这个东西新鲜好玩的,姐姐就了两元钱请机器大仙帮我看看此生命运。不一时出来一张纸,说了很多内容,因为年代太久远了,99%的话我都忘却了,只记得一句,我当时一字一字地读出来:“二十八岁的时候会有重大而惊喜的事情发生…”

 我跟我姐姐互相看看:二十八岁的时候会发生什么重大而惊喜的事情呢?

 她大喝一声:“结婚!”

 时间转了很多年,二十五岁的我有一天自己在街上玩,忽然汽车站旁边的一个东西吸引了我的注意:麻辣串(不是麻辣烫)。大家吃过吧?就是什么豆腐皮啊、海带啊或者土豆片啊的,被切成薄片,然后刷上或甜或咸的酱吃。这个东西特别受不讲卫生的女生,包括我。我就过去了,掏出十元钱来,先要了五元钱的豆腐皮和土豆片吃掉了,吃完了本来想走,忽然看见还有新产品就是牛肝,我就又要了一元钱的尝尝鲜。老板找了我四元钱。

 卖麻辣串的大娘旁边有一个老伯,坐在自己的马扎上,前面一个纸片,上面画了一个脸长痣的人,然后还有两个小竹筒,里面都是竹签子——老伯是算命的。

 我说:“算一次命多少钱?”

 老伯:“十元。”

 我要走。

 他说:“五元也给算。”

 我:“四元行吗?”

 老伯:“…四元也行。”

 我忽然想起来,我还得坐公共汽车呢。“四元我也没有,还得买车票,就三元。”

 老伯:“…行啊,三元也给你说说吧。”

 我就坐下来给了老伯三元钱,他说的话,我爱听的或者重点的我都记得,大家可以对比自己的面相研究一下:

 “眼亮所以心明,这个孩子比较聪明善良…耳垂圆,人缘好,从小受到父母和师长的关爱…手指尖尖会写文章…四肢发圆不缺钱…

 “嘴巴大,上面还有颗痣,有口福,但是小心说话不谨慎,祸从口出,以后必须三思而后说。

 “姑娘你额头和颧骨还有鼻子都比较高,这样的人啊个性太强,不懂得谦让,这样会影响你择偶,想要化解,要么你就吃斋念佛,要么你就找个老外…”

 这老头子说到这里,居然又回来说我的嘴巴了,我从小就被同学取笑嘴巴大,为此我很生气,一直到舒淇和莫文蔚当红,我的状况才好了一些,这老头子还哪壶不开提哪壶,一边笑一边说:

 “总之姑娘,从面相上看,你是有福之人,不过就是嘴巴大了点,如果你是我儿媳妇那样的小嘴巴,哎呀,她那样的樱桃小口就好了…”

 我侧脸看看我要坐的260路汽车已经过来了,就把包包拿好,看着这个老头子跟他说:“你儿媳妇那么好,怎么还让你出来站街练摊呢?”

 然后我抬脚就走了。

 书归正传,故事回到JP先生返回沈的二○○七年。

 缪娟同学的二○○七年。

 她已经二十七岁了,如果说赵本山还是赵本山的话,那么此时的缪娟已经不是原来的缪娟了,她受过刺,严重的刺

 刺一:关键词,嫉妒。

 原来四大闺蜜中的一个小刘,心气高傲,行为乖张,又长了两条弧度极高的眉毛,好的一个姑娘因为这两条眉毛,谁看谁都觉得过于风,相亲恋爱屡次不成。客观地讲(咳咳),本来小刘是几个人当中最不可能先结婚的,她本人也有了移民加国的准备。我们大约两个月不见面,两个月之后再见到她,大姐居然准备结婚了,而且是跨省找了一个在中科院工作的研究生命工程的年轻科学家。

 我不知道其余两只闺蜜在初次知道这个可怕消息的那个夜晚是怎样度过的,我是嫉妒得根本睡不着觉。

 刺二:关键词,辱。

 那是跟大学同学的一次聚会,在座的共有五人,除了我和大学时代的一个同寝室好友之外,另外三个都是跟我风格大相径庭的女生。

 上过大学的女孩都知道,女孩分堆,一堆一个风格。我这堆属于爱好文艺然后生活上多少有点贪玩晚型的。那三个女孩是上了大学就开始穿高跟鞋搞对象型的。不同堆的女孩互相瞧不起,你觉得我是傻丫头,我觉得你是大娘儿们,结果傻丫头和大娘儿们也不知道怎么就聚到一起吃饭了。

 大娘儿们一号换到第好几个男朋友上终于决定结婚了,饭桌上问我说:“有男友没有呢?”

 “没有。”

 大娘儿们二号刚找了一个身高一米六零的博士订婚了,笑着说:“可别耽误了啊,啊哈哈?别成了杨老师。”

 杨老师曾经是她们班的班主任,美女,才女,北大博士,三十多岁,博学又温柔,后来在瑞士过着浪漫的单身小生活,这时候反倒被自己的学生拿来当反面教材了。

 我:“人把自己的日子过好就行了,别心别人的事儿,小心后院起火对吧?去办离婚的都是结了婚的,是吧?哈哈哈…”我吧,嘴上没吃亏,但是心里还是觉得辱,我不是个difficult的人,但是无论是上学还是工作以后都没瞧得上大娘儿们一号和大娘儿们二号这种人,让这俩人抢白我,我就生气。像我闺蜜说的一句话:“咱什么事儿都没落人家后面,怎么这事儿耽误了?”

 刺三:关键词,恩将仇报。

 女孩小W是我心头的伤也是我的教训。

 我们大学的时候念一个学校,不同班级,本来接触不多,但是她给我的印象就是那种老实又厚道的孩子。后来我们在一个城市工作了,她在另一所大学当老师,我们有电话联系。她会经常跟我发一些家庭条件不太好、跟男朋友的妈妈相处很不愉快之类的牢,我一直想要帮她,但是我做错了一件事情,我忘记了一个道理——宁可把同事变成朋友,也不要把朋友变成同事。

 我把小W介绍到了我工作的那个语言中心去教法语,从此本来两个没什么集的人就开始有接触了,有接触就开始有比较了:专业水平上的,教学成果上的,班级人数上的,甚至课酬方面的,等等等等。

 不过以上这些是后来我自己琢磨出来的,在那件事情之前,我们非常要好,或者说我以为我们非常要好。这件事情就是——她找到了一个可以夸耀的好男友。

 那时小W已经和之前的男朋友分手了,新的男友是沈著名的法资公司M的一个什么干部,薪水人品长相据小W讲都非常不错,他们的情路也曲折,但是最后终成正果了。小W在夜行的大巴士车上跟我讲他们之间的故事的时候,我听着很感动,也眼泪了。

 可是她后来变了,变得十分讨厌!总是拿我跟我的另一个好友开涮,然后说一些听上去是督促你抓紧时间谈恋爱的话,然后再继续说她的经验和教训,然后再用些什么别的话告诉你:哎呀,反正你不是我,让你这么做也难…

 她说了很多让我觉得匪夷所思的话,后来我终于明白了,这就是翻身农奴把歌唱的昂歌声!我跟那个好友有时候讨论为什么小W会这样对待我们,最后甚至连婚礼都没有通知我们,好友说:“哎呀,天要下雨,猪要拱地,随她去吧…”

 以上这些刺,说到底,其实都是女孩子之间的事。说话啊,做事情啊,谁都可能会有些错误,我肯定也有很多不对的事情,但是这个故事是由我来写,事情由我来说,出来的角度也就是这样了。罗生门而已,请大家轻点拍砖。不过,受刺的也是我啊。

 接下来的刺是关于一个男孩子。

 谁说我没有男朋友了?我只是不能把他告诉大家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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