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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
 13

 我觉得莫凉是好人,又有风度又有耐。一个年轻的科学家,时间读秒来计算,现在耐下子陪两个师太和一个傻丫头吃饭,还很殷勤的盛汤布菜,陪着我妈妈和他妈妈寒暄讲笑

 话。

 我则一直在不停的吃东西,我的心情不好,嘴巴就闲不下来,上来什么菜,我都可以吃很多,莫婶给我夹一片,我给吃了,我看炒四角豆里面还有块儿肥,自己夹起来又给

 吃了。我跟她们不搭腔,可是谁说一点有趣的话,我都跟着笑。嘿嘿的。

 我妈妈讲着在泰国的见闻,无非就是赶上了泰王生日庆典,看到怎样怎样的龙舟表演,看哪个哪个得道高僧大作法事的事情,任何一个旅游节目脚本的内容都会比她讲得精彩有趣

 ,谁知道莫凉听得那样仔细,中间居然还提几个颇有学术的问题。我妈妈就越说越来劲了,眼里都是光儿,手舞足蹈的,我像个傻子似的嘴里咬着酸杯子想:我要辜负我妈妈

 了,她现在是把莫凉当成自己姑爷儿喜欢着呢,可是无论是我还是她可能都没有那个福分。

 趁着莫婶去洗手间,莫凉去外面接电话的功夫,我一拍口,打了一个嗝。

 我妈妈正夹起块儿西芹,跟我说话的时候眼睛没看我:“小姐您差不多就行了啊,不然您先自己回家吧。”

 我说:“您什么意思啊?”

 我妈妈看着我,很慢很清楚的说:“我的意思是:您又吃肥又打嗝的,再这么耍下去,您就更没有希望了。”

 我不敢顶嘴,愤愤的把餐巾一扔,从包间里面出来,我浑身上下的摸口袋,半天才想起来我是根本不会吸烟的。

 我蹲在一个墙角纠结,我不是故意做的这么难看的。可是我难受,我不知道面对他该怎么做。

 我蹲在那里磨蹭了半天,听见莫凉和他的妈妈从另一边过来。

 莫婶说:“这孩子今天像换了个人…”

 “平时其实特别的斯文有礼貌。”

 “今天也好的啊。”莫凉的声音很清晰。

 “你觉得?”他妈妈的声音高兴的“模样不错,家世也好,我们跟她父母还那么…”

 我心里想,虽然这些话这么俗,但是也可以说对我的评价还是十分中肯的,莫凉你可要往心里去啊。

 他没说话。

 他的妈妈忽然叹了口气:“我知道你心里也不如意,但是就是这样,你想怎么办?那个都结了婚,还是外国人。你爷爷抗死的,你不知道?”

 “您又说这个,什么年代了?再说…嗨,妈,我心里有数。”

 “我最怕你说这句话,你都多大了。”

 快进包间的时候他妈妈拽住他:“等会儿我跟安婶再去茶楼坐一坐,你送菲菲回家。”

 “…”“你听见没有?”

 他们一进去,我的脑袋就撞在旁边的墙壁上,指甲也挠在上面。一直以来还能有所侥幸的问题如今有了一个最消极的答案,我觉得悲哀,我因为喜欢他就变得这么卑微,而且我可

 能还将继续卑微下去。

 有人在我身后。

 我回头。

 梳着齐刘海的侍应生。

 “小姐,我们酒店的壁纸都是摩洛哥进口的,你撕下来是要罚款的。”

 我气急败坏的说:“谁说是我撕下来的,原来就是这样的。”

 “我看见的…”

 “你看什么啊?你一个男的,还梳齐刘海。我不投诉你就不错了。”

 我其实是不会吵架的,可是我声音高亢有力,而且能够抓住重点,来回过的几个客人和服务员都开始注意这位贤弟额前西瓜太郎一样的刘海,我趁离开。我也没有回去包房,我

 下楼准备回家。

 酒店的楼梯是螺旋形状的,我走到一半的时候,有人在我头上喊:“菲菲。”

 我抬头看,是莫凉,在上面看我。

 “你干什么去?回来吃饭。”他说。

 “…”我没动。

 “回来。”他说,看着我,眼光是温柔的“要走,等会儿我送你。”

 “…”我还是没动,我心里顽固的想:要是他不让我走,他应该下来捉我上去。可是他就是在上面看着,跟我说,让我回去。

 “我不。”我说。然后我蹬蹬蹬的下楼,惟恐不够快,惟恐不会摔倒。

 可是我一直徒步走回了家也都走得很稳当,没有人追上来,没有摔倒,也更没有被人扶起。

 我开了门就往客厅的沙发上一躺,我估计这下子,无论是在莫凉的心里,还是在他妈妈的心里,我都算彻底破功了吧。也好也好,反正这个人心里没有我,我忙活了一大圈其实也

 都是自己跟着自己玩,给他们一个机会厌恶我。

 在黑暗里,我呆着呆着就觉得冷。

 我在沙发上摸摸索索的想要找一个垫子盖在身上,手却摸到一个凉凉硬硬的东西,拿过来看,原来是我妈妈的DV。我正百无聊赖,索打开镜头,看看她在泰国拍些什么东西回来。

 虽然画面晃来晃去的,可是能看见泰国的好阳光,棕榈树,大象背上驮着老和尚,男女莫辨的漂亮人做着香的表演。

 突然镜头里是我妈妈在海滩上的茅草厅下吃早餐,她不打扮也够漂亮,对着镜头说:“别照我,没化妆。”

 执镜的人说:“那也好看。”

 我听得出这个声音,我听得出,所以有点发呆。

 我继续向下看,我那美丽的妈妈是接下来的镜头里唯一的主角,我没有见到太太团里其它的旅伴,只有镜头之外的男声,称赞她的美丽,告诉她摆另一种姿势拍照或者跟她一起与

 路边的小贩讨价还价。

 我越来越确定,那是刘叔的声音,她多年的老朋友。

 我觉得有那么好一阵,我的脑筋根本不够用:我妈妈去泰国旅行明明是跟太太团去的,怎么那个团里夹着一个大男人?刘叔去干嘛?他是做生意的,又不是摄影的。他凭什么拍我

 妈妈?有大象不拍,有人妖不拍,有老和尚不拍,他为什么要拍我妈妈?!

 可最重要的是,这明明因该删除,至少应该隐藏的东西,为什么她要放在这里?

 我不傻,我想了两个多小时也就想明白了。

 她回来的时候,我躲在阳台上。

 她在后面对我说:“你这么早就回来了?”

 我“嗯”了一声,没有回头。

 “莫凉说你碰到中学同学了,不管咱们就跑了。去哪玩了?”她问。

 “卡拉ok。”

 她自己也累了,又见我不想说话,打了个呵欠就进屋洗澡了。路过客厅,她停了停,在阳台玻璃的倒影里,我看见她看到了沙发上的DV。

 “你看过我的DV了?”

 “…没有。”我背冲着她说。

 她没有再说什么就进了浴室。

 她为什么要把DV机放在那里?那是因为她想要我知道,我才不给她机会把这层窗户纸给挑破。

 我追求男孩子不行,但是我不傻。

 我只是觉得委屈,我爱的男孩子心里面有别人,我连问一问的资格也没有;我的妈妈跟另一个男人出去旅行,而我要装作不知道。

 我在阳台上站了很久,眼见着仲夏夜平静的天空中,乌云渐渐袭来,遮蔽了漫天的星光还有黄月亮;海面上起风,翻白,层层奔涌;海天相接处闪电划过,半个海在那一刹那间

 通亮,仿佛传说中,那里有海夜叉踏怒涛而来。

 我的电话突然间响起。

 我看也没看接起来说“喂”

 “我想跟你讲,你没跟我看电影好的。”

 我反应了一会儿才想起来,是叶海,是我约没有跟他去看电影。

 “…”“我自己一个人占两个座,特别宽绰。”他很愉快“我后来腿都拿上来了。”

 “…”“…安菲?”

 我咽了一下:“啊,债主子,我听着呢。”

 他在那边笑了:“你听着就吱一声啊,在那装神鬼的,干什么啊?”

 我鼻子:“没有。”

 他在那边顿了顿:“…怎么了?哭了?”

 又一道闪电“啪”的一下,离我很近,我于是突然看见自己倒影在窗户上的脸,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泪面。

 “我没有。”我哭着说。

 大雨终于下来了,袭着雷鸣电闪,像要把海,把天空撕裂。

 “我就是有毛病,一下雨的时候肯定心情不好。我不是要哭的,”我说到后来噎起来“你,你知道不?有人下雨腿,疼,我下雨,就,就眼泪。”

 我对着电话哭了好一阵,他在那边一直都没有说话,只是我听见他的呼吸声,他一直在那里听着我,陪着我。

 待我稍微安静,叶海在那边说:“安菲。”

 “嗯。”“每次下雨,你都会心情不好吗?”

 “…差不多。傻不?”我继续淌眼泪。

 “不傻。”他说“其实是你,是因为你心情悲伤,天才会下雨…”

 蓝玉髓,传说。

 14

 我不会因为叶海说了一句好听的话就破涕为笑,可是,他没有因为我的约而骂我,却在电话另一边听我哭,陪着我难过,说天下雨是因为我悲伤,这让我觉得有一点点的舒服,

 这让我觉得也许我重要。

 我用手背擦了一把眼泪,稍稍有点好过。

 “我说,回去我请你看电影吧。咱看个纯情点的,《苹果》怎么样?”

 他在那边“切”的一声笑起来:“是够纯情的。”

 “…不用谢。”

 “谁谢你了?”他的温言软语结束了,换了惯常的讨债的强调跟我说“我不是来跟你说电影的事儿的。”

 “什么事儿啊?”

 “您岁数大了健忘了是吧?明天潜水组活动啊…”“我不去了,我状态不好…”“你敢。明天是我隆重登场,你不去,他们打假给我上315怎么办?”

 “说什么呢?”

 “嘿嘿,”我都没听懂,他被自己给逗乐了,一般没什么幽默感的都这样“我先去见过老师了,他们说明天是成立三十周年,准备大庆一下的,说成员一个都不能少,还叫上了

 清华的潜水组一起去,说晚上要在海岛上宿营。”

 我被他说的蠢蠢动,换一种方式想,我的周末要是就像现在这么过,也真够悲惨的。

 我说:“那好我去,那我明天到码头等你们吧。几点钟啊?”

 他一听我说就高兴的:“就是啊,你不去我都没意思了。”

 “问你几点钟呢。”

 “早上四点半,你可别睡觉晚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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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会晚的,因为我一宿没睡。

 熬到四点钟我从上爬起来刷牙洗脸,尽量蹑手蹑脚的,不想吵醒我妈妈。我从小区里面出来,打了一辆出租车去码头。在车上我觉得有点难受,大夏天里,就算是清早也是小暖

 风,可是我就是觉得有点冷。

 到了码头,从大学过来的人都在到了咱那里等船过来呢,连好几个退组多年,现在念博士的老兄都来了,加上清华的,三十多个,浩浩的,今天有气势,估计得三艘船呢。

 我蹦蹦哒哒的过去,跟老师师兄挨个问好。

 叶海兴奋的过来,我扫他一眼,然后对大家说:“叶海,我原来说过的,吹笛子的,肺活量贼大。”我说着用小臂敲敲他的

 话音还没落呢,清华那边的邱阿明就过来了,她也是他们组里唯一一个潜的好的女生,可是她身高1。80,因为这个我认为她不配当个女生。此女虽然长得好看,但是气质凶悍。

 “怎么样啊,安菲?好久不见了,有点进步没啊?”

 我其实喜欢她,因为我只有跟她在一起能显得娇小。

 “还问我有没有进步,我的记录你接近了吗?”我说。

 “可是谁说你上次重装备潜到27米上来的啊?”她很张扬的笑起来。

 我每次见到她都闹心,我说:“你给我等着啊,大邱,我等会儿灭你。”

 她男朋友上来就把她往旁边拉,这边我觉得有个什么东西拽我呢,一抬头是叶海:“过来,过来看看我戴的潜水服,可好了。”

 我被叶海拽过去却听见两组的老师互相小声议论道:“现在的女生很不像女生了…”

 叶海带来的可是好宝贝。打开箱子一看,大家都“ou”了一声,一套轻潜,两套重潜,德国品牌希格施泰因,热熔橡胶混金属韧丝制造,老师敲一敲氧气瓶“梆梆”两声,又清

 又脆,不会错的,钛合金的。太空船什么材料,这什么材料。

 我一拍叶海肩膀:“这真是潜水服中的战斗机。”

 他扬扬眉毛,也没说什么。

 三艘船一过来我们就上去,男生们吆喝着把潜水服,仪器,滑轮,帐篷,给养什么的运上船,我先在船舷上找了个位置坐下来,叶海隔着一位师弟坐我对面。我看看他,他看看我。

 师弟看看我们俩,然后向前面指着个什么东西,也不知道跟谁就问道:“哎,老张,前面是不是那啥…”然后他就挪位置了。

 他是个胖子,潜水困难,非要潜,硬要潜,十分有毅力。

 我跟叶海两个看着胖子的背影就笑起来,然后他坐到我旁边来,离得很近。

 我抬头说:“干什么?”

 他也不看我,眼光向前,很有气势的说:“你要是要坐德国车上下学,我也能来。”

 我笑嘻嘻的说:“我一点都不怀疑,你那点东西就够两辆德国车的了。”

 他还是不看我,手一扒拉,就把我的头贴在他的肩膀上。

 我挣扎着抬起来:“干什么啊?”

 “睡觉。你。”

 我才不呢,我一闷头就把下巴往运动服的领子里收,我不靠着他。

 他又一扒拉,硬是把我给过去了。

 我没再挣扎了,头就靠在他的肩膀上。

 他好闻。

 他身上有一股我们做的杏子酱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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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路行程颇长,船从天蒙蒙发亮一直走到十点左右。

 我们真幸运,昨天夜里还是暴雨倾盆,今却是明媚的好天气。金阳光,碧绿天,深蓝海,海面上掠着矫健的鸟,擦着水低飞,挑衅着我们的快船;三艘船互不相让,你追我赶,

 舵手有时要炫一下技巧,一侧的船舷贴着海面画出弧线;船上有人打盹,有人聊天,有人喝啤酒,我有时睡一会儿,有时醒过来,眯着眼睛吹海风。

 “你醒了?”

 “嗯。”“做梦没有?”_

 “没有…你累不?我一直靠着你。”

 “不累…你的头发好闻。你在家做杏子酱了吗?”

 “…”——俊美的分割线————4

 我们到了指定的海域就停船放锚。

 老师先讲了一下今天的主要目的,五个月后,全国大赛要在海南举行,我们作为非职业组选手报了名,今天出海的目的,一方面是要庆祝建组三十周年;另一方面,也是要验验兵。

 训练先从新人开始,我们两边的队伍里都有新手,老师的意思是,先让他们下水体会体会。

 我正帮着师弟套潜水服呢,那边船上邱阿明喊我。

 我离远看着她。

 她做手势:下水啊。

 我当时就被起来了:谁怕谁啊。

 邱阿明指指旁边的潜水服:轻的还是重的?

 我:你来挑。

 她指着轻的:今天试这个。

 我:ok,五分钟。

 我利手利脚的上装备,轻型潜水服是线型的,贴身构造,非常漂亮,我穿上之后,这边船上的男同学都看我,极景仰地。我把头发盘起来,带帽子之前对他们说:“我先把她灭

 了,打击一下他们的嚣张气焰。”

 一直看着我的叶海这才想起来说:“你做准备活动了吗?”

 那边邱阿明“啪”的一下就下去了,我在空中翻了个身“咚”的一下也下去了。落水之前还听见我船上的人鼓掌叫好。

 轻装备潜水刚开始十分随意,有脚蹼,最初可以像游泳一样边玩边迅速下沉。我一直看见邱阿明在我身下五米左右的地方,我不着急,到最后我再追过她。过了四十米,她的速度

 明显慢下来,我也觉得肩膀上开始发沉。我加速向下几米,在这个时候跟她平齐。

 我们两个都停下来,在众珊瑚的簇拥下互相照量照量。

 我捏住一条水母,对她做手势:往下走啊。

 大邱:你请。

 我于是又往下沉了一米。

 她不服气,慢慢下来,跟我平齐。

 因为带着水肺,所以我们的呼吸都不成问题,可是深度增加,轻装备潜水对人体的保护不大,身体所受的压力会越来越大,我小口呼吸,调节肺内气压。

 我又下降两米,在下面跟邱阿明招招手:过来啊。

 到了这个大约五十米的深度,阳光早已不能穿过大海,我们头上的探照灯所及,深蓝色的水被笼罩在淡淡的黄韵里,水草向上伸展身体,没见过什么人的傻鱼小虾扭着股经过。

 邱阿明没下来呢,我从旁边拿过也不知道是螃蟹还是龙虾掉下来的一小腿,对着她狠狠的撅折。

 被羞辱了的邱阿明一下子下到了跟我平齐的位置。

 我于是又下降一米,她没再造次,在上面踟蹰,不敢跟上来。

 我看看腕上的深度表,我们已经到了五十七米,我向上指一指:不行你还是上去吧。邱阿明也是真不甘心,徘徊良久,还想往下跟我,到底下了半米,停下来,动不了了。

 我打手势:我还要继续,你回去吧。

 我干这个的时间比她长,这个女生确实这一年进步极快,可是欠缺经验,她刚开始下潜的太快了,体内气压和血循环到这个深度都不能适应,估计现在胃里也难受了,不服气也

 没有办法。她双臂伸直,纵身向上慢慢游去。

 我自己觉得还有体力,就想再向下试探试探,海水深处是黑黝黝的一道海沟,我掉转了体位,头向下继续下潜。

 我在这个时候想起我的爸爸,他带我第一次潜水,只在我的头上扣个盔就带我下去了,我又紧张又害怕,因为害怕水溢到盔里来,我就根本不敢动肩膀,后来耳朵在海水压力的作

 用下开始疼了起来,我爸爸才把我给上来。他那次特别高兴,一般大人都不敢过的十五米,我当时潜到了十八米。我之前那天考语文得了43分他没管,我第一次潜水到十八米给

 他高兴够呛。

 有人想要飞,有人喜欢游。

 潜水是个很奇怪而人的事情。且不说海水下面斑斓旎的风景,人体自身在水下的变化也是做别的运动所不能感受到的。

 刚开始,你会觉得非常的难受,好像器官都被强大的海水挤似的,即使穿着重装备带着水肺也不可能大口呼吸,你的肺根本就会失去收缩能力。

 可是调节好了呼吸,慢慢适应水下强,就会渐渐畅快起来。

 打一个比方,你感冒了,鼻子一直都不通气,你说好难受好难受啊,索干脆好久不呼吸,憋到最后,快要上不来气的时候,两个鼻孔就突然都开了,呼吸十分顺畅。

 不过这并不是最有趣的事情,为什么有人热爱潜水不断向更深的记录挑战,甚至不惜搏上生命呢?说它像毒一样,其实也不为过。

 在海水的压力下,血中会分离出大量的钾,这种东西跟着静脉血回心脏,会对心跳产生抑制作用,大脑跟着处于太空漫步似的缺氧状态。

 然后,你想看什么就都能看得到。

 黄金屋,颜如玉,不可得的爱情或是无忧无虑的小时候…

 我还在向下,快要接近海沟了,上的小灯闪烁起来,频率越来越快,上面的人要我回去。

 我看看腕表,79米,还差的很远。我按键回应上面,想再向下潜,上面不许,我只得遵照命令,慢慢上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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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靠,我早知道不上去了。

 老师从另一个船过来把我给训了:“您这样还当师姐呢?今天还有新同学呢,您就这么教人家跟别人斗狠比赛啊?我没告诉你这么都出过人命是不?”

 我低着头不敢吱声,回头看看,那边邱阿明也被他们老师骂呢。

 “安菲,你再这么闹,你就不用去参加比赛了。你以后管后勤吧。”

 他教训我的时候,我这个囧啊,就想找点什么放手里摆,但咱们体育老师跟科任课老师不一样,专业运动员出身,这位还在留尼旺岛拿过世界冠军,有军阀作风,顶撞不得。

 我一个女生啊,平时还有头有脸的,被老师骂得这个惨啊,我低头猫的往旁边看,一眼看见叶海好整以暇的看我挨尅,我这个气啊。

 待老师过去给新生讲解要领了,他过来跟我说:“你还敢不敢这么无组织无纪律了?”

 我往旁边让了一下,把挨着船边的位置让给他了,我嘴上唯唯,慢慢量好角度,他大少爷真把自己当于丹了,还要继续聒噪呢,我上去,伸手,掀腿“ri”的一下就把他大头冲

 下的给扔到海里去了。

 他在水面上气急了,看着我恶狠狠地说:“小混蛋,刚才就该放只鲨鱼咬死你。”

 我得手了,高兴极了,根本说不出来话,就是拍手笑。

 这边连老师都过来看热闹了,胖师弟诚恳的说:“安菲你身手真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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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花石,纯洁的亲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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