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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青虚道长
 易士奇怔怔地看着兰教授,他的鼻子尖上光溜溜的。

 “你不是青虚道长。”易士奇肯定的说。

 兰教授嘿嘿笑了,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说道:“你是说那颗朱砂痣吧,10年前在北京做客座教授时到医院点掉了,它特征太明显了。”

 易士奇疑惑的望着他,他心底里还是无法相信兰教授就是青虚。

 兰教授看出易士奇的疑问,便道:“我留在继任掌门白云那儿给你的信,我相信你已经看过了,不想这么快你就下山了。其实我们俩邂逅于沅水之畔的太平镇时我就认出了你,好了,我知道你有太多的疑问,有些事情需要从头至尾的告诉你。现在我俩一起和阿兰去一个地方。”

 “阿兰?”易士奇越发惑不解。

 “就是她,”兰教授手指着那只大尸虫,接着说道“大尸虫阿兰是我精心培育出来的。”未待易士奇反应,兰教授口中一声唿哨,那大尸虫竟乖乖的伏下身来,趴在了地上。

 易士奇目瞪口呆…

 “好了,我们可以启程了。”兰教授说道。

 “我们去哪里?”半晌,易士奇才反应过来。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兰教授又是一声唿哨,大尸虫阿兰顺从的站起身来,带头向杂木林深处爬去。兰教授以不容置疑的眼色命易士奇跟上。

 一切是这样的匪夷所思,易士奇的头脑完全了套,他下意识的召回了金蚕,迈着机械的步伐跟在了兰教授身后而去。

 他们穿过了一线天石,易士奇回头望了望石壁之上的“山”两个大字,恍若隔世。石壁旁有一条斜着向上的小路,大尸虫带头向上攀去。

 登上山顶,眼前的山峦形势令易士奇愣住了。

 夕阳下,五座不同颜色的小山呈现在眼前,如群星拱月般的排列着,东山蛇绿岩青色,西山石英岩白色,南山玄武岩红色,北山辉绿岩黑色,而环抱的中心处竟一座黄土山。

 “太神奇了,大自然竟有这等巧合!”易士奇惊叹之极。

 兰教授笑了笑,说道:“二十多年前,贫道踏遍了乌蒙山的每一个角落,才找到了这里。”

 易士奇口中喃喃道:“左青龙,右白虎,前朱雀,后玄武,四灵护佑中土,此处必有奇珍异宝啊。”

 “嗯,果然有眼力,贫道当年选对人了,且随贫道来吧。”兰教授赞许着并率先向黄土山而行。

 约有一个时辰光景,他们来到了黄土山坡处,拨开荆棘灌木,面前出现了一道石壁。

 兰教授含气力贯双臂,按在了石壁上…随着“吱嘎嘎”的声响,石壁上赫然出了一个不规则的石

 “随贫道来。”兰教授前面带头钻进石里,接着是易士奇,身后则是虎视眈眈的阿兰。

 石门内是一个天然的甬道,兰教授揿亮了手电筒,看来他是早有准备。

 他们行进了约有五十米左右,前面豁然开朗,这是一处宽阔的石厅。石厅的中间有两口敞开着的石棺。

 易士奇走进前看去,惊讶得发现两口石棺内各躺着一具老年男人完整的体人皮!

 “蝉蜕!”易士奇口而出。

 “不错,这就是1600年前葛洪和郑隐的蝉蜕。”兰教授幽幽道。

 易士奇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兰教授望着瞠目结舌的易士奇,燃起一蜡烛,讲述了一个令人难以置信的故事。

 30年前,终南山重宫全真教掌门青虚道长前往蓬莱,探访当年王重祖师东行收服马钰的历史遗迹。忽一途中遇雨,暂避于水乡渤海边一农舍前,屋主人易山好客,请道长入内奉茶。适逢其外孙周岁,道长问起生辰八字,竟是地生,掐指推出四柱命造,叹世事之奇,造化人,遂为孩子更名易士奇,并指与其有师徒之缘份,后若有事可去终南山寻他。

 20年前,青虚道长参详全真教典籍时,发现了有关东晋郑隐以及拜尸教的点滴记载,引起了极大的兴趣。此后数次至滇黔乌蒙山区,追寻郑隐当年的踪迹。终一,青虚道长发现了四灵圣地石,找到了石棺内东晋葛洪及拜尸教主郑隐的蝉蜕和一张记载着《九字源》的羊皮,当时那张羊皮还包裹着一枚拳头大小的骨质蛋卵。

 根据《九字源》所载,此卵名“山臊”乃上古异虫,须入深潭孵化二十年成虫,可助修成《九字源》第九层“前”之人羽化。

 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临乃身心,为第一层。兵为能量,斗代表宇宙共鸣,者则万物复原,皆即危机感应,阵为心灵磁场,列乃时空控制,在表示金木水火土五元素,第九层前即光明显现。

 青虚道长身为全真教掌门,本身道行已是极高。他遂下山来到了山村,在深潭里丢下了那枚蛋卵,预计二十年后孵化成虫时,自己早已修成《九字源》第九层了。

 就在这时,村民们请求青虚道长为山村驱魔。

 每当月圆夜深人静之时,山村里时常会听到鬼婴啼哭,其声凄厉,令人骨悚然,恐怖之极。

 青虚道长调查了一番,已经明白其中所以然。

 原来山村旧址是个卫生院,院里共有七名医生护士,就是后来山村那七户人家。当时的年代实行一胎化,人们观念上鄙弃女婴,导致遗弃乃至溺婴事件层出不穷,而卫生院正是实施引产打胎及人工产的工作场所。

 人类十月怀胎,自受始,一个新的生物磁场就开始了孕育,两三个月后,胎儿的生物磁场就已经形成了,等待子内的那个载体(婴儿)发育成和分娩了。这些婴灵磁场曾经隔着孕妇的肚皮与医生护士们对视过,并感觉到了那些白衣人的恶意。后来白衣人果然对她们下手了,用冰凉的机器伸进了母腹内无情的绞碎了她们赖以生存的载体。世上诸多死亡事件中,民间传说以厉鬼为甚,就是指含有冤情的人不甘心就这么死去,其磁场作祟然。然而最厉害的莫过于小鬼,就是冤死的小孩子,它们生单纯,好恶分明,感情冲动,往往会不计一切后果的进行报复。山村数年来约有数百名女婴被绞杀于母腹,其磁场怨气尤甚,每逢农历十五月圆之夜便借月亮之引力萌动,发出悲愤凄惨的生物磁场,入耳为啼哭之声。

 青虚道长布下了一个为期二十年的“玄武七煞阵”克制住了那些鬼婴的磁场,因此二十年间,山村再也不闻鬼婴之啼了。

 10年前,青虚将掌门之位传于白云,留书一封,埋名隐于京城,做了清华大学的客座教授,讲授生物学,未几又聘为中科院动物研究所研究员,从事濒危物种的研究。

 但这些都不过是掩护而已,他实际是在私下修炼《九字源》的最后一层,不知为什么,第九层始终破不了关。

 而此时,二十年已至,深潭之卵已经孵化出来,它就是山臊——大尸虫阿兰。

 “这么说,你信中所讲的命犯孤鸾,间桃花,水上出墙,天冲地克遇三刑,三十岁必定夭折也都是假的了?”易士奇听罢青虚道长地叙述,半晌问道。

 青虚长叹一声,道:“你生于时,更是生于地,听你外公说你呱呱落地之时乃是一处坟地,命中孤鸾星相伴,可是偏偏水上出墙,双重桃花,却非间之爱矣。而立之年遭逢天干地支克冲元,命犯太岁,难逃一死。易数使然啊。”

 “我今年就已30岁,可很好呀,哪像你所说的那么乎?对象也有了,马上我们就要结婚了。”易士奇揶揄道。

 青虚皱了皱眉头,说道:“这正是我所担心的。”

 易士奇不以为然的耸耸肩。

 “好吧,现在我要问你一件极重要之事。”青虚表情极其严肃。

 “请问吧。”易士奇坦然道。

 “郑隐骨碗怎么会在你的手上?”青虚盯着易士奇的眼睛道。

 易士奇讲述了1928年的那次清东陵盗墓,此碗盛于一只镶嵌宝石的紫檀木盒里,属于乾隆皇帝的随葬品,被一同盗出。

 “原来如此,真乃天意,骨碗失落于南北朝,现今重现江湖落入我徒之手,贫道苦练数年的第九层今终可破关啦,哈哈…”青虚仰天长笑道。

 “请你也回答我的一个问题。”易士奇严肃道。

 “知无不言。”青虚点头应道。

 “是阿兰杀死了王警官吧,你当时在场可却没有阻止?”易士奇语气严厉。

 “圣虫山臊报复心极大,尤其是月圆之夜,我实无法阻止。”青虚冷冷说道。

 “哼,难道说不是你有意在月圆之夜引王警官来山村,也便阿兰下手?”易士奇怒道。

 青虚不语。

 “山村七户人家的死者和伊古都也都是阿兰干的吧?”易士奇追问道。

 青虚尴尬的笑了笑,说道:“山臊的食贫道事先也并不知道,况且也不能肯定就一定是它。”

 “道长,投案吧,为了那些无辜死去的人。”易士奇怅然道。

 青虚面色一变,嘿嘿笑道:“为师今即将羽化,升天后你代贫道再去投案不迟,到时候恐怕徒儿还舍不得去报官呢。”

 易士奇愣住了,半晌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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