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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恐怖绝域
 勇气这玩意稳定非常靠不住,会随各种变数而呈现不同的面貌。

 一个一言不合,便拔剑而斗,将生死置于度外,不问一切后果的人,并不表示他勇气超人,天生神勇。一旦他陷入足以引起恐怖的绝境,他可能是最早崩溃的一个。

 视界源俄,各处不断传出此起彼落的惨号、呻、求救种种声

 烟雾消散的速度缓慢,天气炎热而没有风,人在视界模糊的地方快速移动,有如鬼怪幻形,陡外出现怎能分辨是敌是友?

 这就是可引发恐怖的绝境,谁也不知道刀剑暗器从何而来,碰上了只有一击的机会,这一击必定人鬼殊途。

 混炖宫召集大批牛鬼蛇种,作决定的孤注一掷。这些牛鬼蛇神当然不乏高手名宿,也难免有二三的人物参与。

 这些人都不是怕死鬼,人多势众勇气百倍。其实,应该称之为乌合之众,能胜不能败,胜了勇气河岳,败了如山倒。

 杨一元与小雅轻功超绝,行动如一,凡是发现人影,都是他俩的敌人,立即行雷霆一击,不怕杀留自己人,不需要分辨时方是何人物。

 混饨宫的人,却不能胡乱出了攻进,怕误伤自己人,等发觉不对,生死已经决定了。

 久而久之,惨号、呻、求救等等声此起彼伏,这些人的勇气便迅速沉落,随即产生恐惧,恐惧会令人产生不由自主的烈反应,一有所觉便发暗器,反的挥动刀剑攻击,无暇考虑对方是敌是友,反正任何威胁生命的征候,皆必须抢制机先加以消除。

 这就是不可测的恐怖绝域,人人自危。

 时间一久,任何信心十足的超绝高手,勇气都会大打折扣。胆气稍欠的人,必定会产生逃出绝域的念头。

 百绝头陀便是其中之一,他已经失去拼命的勇气。

 杨一元不登屋,反而住屋中钻,在烟雾蒙蒙中潜行,脚下无声无息,用听觉和感觉找出目标,杨一元用新月小环刀远攻,小雅用剑近博。

 直透五六座房屋,所经处成了血屠场,行动无声无息神出鬼没,望影攻击得心应手,到底毙了多少人,是些什么人,他俩也一无所知。

 救人如救火,时不我留;他俩必须以快速度,找寻霸剑奇花囚的地方。

 像在云雾中飘忽的幽灵,攻击所能看到的活动形影。

 各处此起彼落的惨叫哀呼声,引起牛鬼蛇神们一阵阵动,连最有耐心的人也沉不住气,有些人惊恐地冒险抢出救助或寻找同伴。

 情势大,死神已经控制了这些凶冲恶煞,死的恐怖让这些人胆落,聪明人开始逃命,魂飞胆落尽快离险境,四面八方落荒而逃。

 他们却不知道,玉虚视外围,已布下了天罗地网,等候他们进网入罗。

 飞越一座院墙,向仍有淡烟弥漫的院子飘落,向下一蹲以减少目标的刹那间,便看到两丈外烟雾依稀中,人影突然幻现。

 来人速度相当迅疾,似要跳墙外出。

 杨一元向下一扑,双手先一刹那出两只新月刀环。双手一触地,立即飞跃而起,跃的身法轻灵美妙,迅捷如电行雷霆接触。

 小雅则从右侧电而出,长身而起剑发起风雷。

 是五个相貌狰狞的人,伏牛山最凶悍的匪酋,使用的全是份量沉重的鬼头刀,分别是五座山寨的寨主,每个匪酋皆拥有两三百名喽罗。

 两只新月对环,分散使是四把新月小飞刀,一崩之下,前面三个悍匪发出狂叫,脚下沉重,像大姑牛似的向三丈外的院墙冲,砰然大震中摇摇若坍的。

 杨一元扑倒了第四名悍匪,双手扭断了悍匪的颈脖,膝盖撞毁了对方的下,倒地后猛然抱住悍匪大翻滚,把悍匪“噗”一声怪响,第五名悍匪一月砍下,砍在被翻至上面的同伴背脊,把悍匪几乎被拉成两爿。

 小推的剑扶风雪而至,一剑贯入悍匪的左肋,入体尺余。

 杨一元拉开死匪,一跃而起,手向左面的房舍一指,挫低身形轻灵地窜走如飞。

 小雅傍着他窜走,脚下更为轻灵。

 刹那间支手了五悍匪,五悍匪根本不知道是如何死的。除了五悍匪的叫号外,他俩没发出任何声息。

 窜入厅堂,鬼影俱无。

 “找偏僻的房舍。”杨一元低声说:“留心可作为囚人的地方,我先进去。”

 悄然潜入后堂,光线一暗。烟雾淡薄,视界已不受限制,在连陈的房舍,普遍光线不足,有些根本没有用户采光,大天也得悬灯笼照明。

 “两个死人。”小雅向前一指:“我们没来这里,会有死人?”

 是一处格局有如穿堂的小堂屋,前面有一间卧室。房门是大开的,而门外躺着两具死尸。

 “是道姑。”杨一元看清了道袍“似乎她们内部出了问题,我们的确不曾来过这里…有人来了。”

 两人贴在墨下,光度不足,不易发现。

 玉虚观主恨透了杨一元,对这种软硬不吃的大男人,她一切软硬手段皆无用武之地,在她来说,这是她最大的挫折与侮辱,难怪她恨之切骨。

 她一生中,没有人能抗拒她的要求。

 她付出可怕的代价,几乎可说一败涂地,玉虚观眼看要不属她的了,而且被杨一元破了她的内功,她的心血毁于一旦,伤心、绝望、愤怒…她快要崩溃了。

 她无法参与五行绝域的搏斗,只能带了两个道站躲在密室,等候杨一元落人五行绝域,或者等候五行绝域败没的凶讯。

 好漫长的等候,好恐怖的等待。

 不断传来的厉叫和惨号,把她胜利的希望逐渐破灭勾销。终于,她突然想到自己的处境了。

 没有人真正不怕死,她也不例外。

 逃,这是唯一活命的途径。

 杨一元也许会放过她,要杀她早就给她一剑了。

 但那个小美人会冷酷无情剑劈两道姑的情景,她想起来就发抖,小美女肯定会冷酷无情宰了她。

 藏身的密室并不怎么隐秘,很可能被杨一元所发现。更糟的是,杨一元可能用火攻的威胁。

 领了两个保护她的道姑,小心翼翼奔向她认为可以安全逃脱的地方。

 “观主,你的寝宫已经进宫大仙所占用。”稍年长的道姑,一面走一面提出了不安的问题“你这时闯进去,可能引起误会,怎么办?”

 她的住处称为寝宫,难怪布置得如此豪华,称为宫,可知卧房的面积相当广宽。

 “不要担心,他不会呆在寝宫里扮胆小鬼,毕竟他是主将,能贪生怕死躲起来等结果吗?”她是一观之主,知道一个领导人该采取何种行动应付事故“那是唯一安全的地方,我们非去不可。”

 “观主能保证这个杨小辈找不到寝宫?假使他真的丧尽天良放火,寝宫同样难逃火劫。”

 “那是逃至现外的地道口。”

 “通往观外的地道?”

 “不错。”

 这两个保护她的道姑,不知道她的寝宫有地道,可知不是她的亲信,不知道寝宫的秘密。

 “宫大仙知道吗?”道姑颇感惊讶“我是指地道。”

 “不知道。”她含糊其词“我不信他能真的是无所不知的地行仙。”

 “哎呀!和尚。”另一道姑向左侧一指惊呼“会不会是普化大师。”

 那是一个光头尸体,穿了青色增常服,远在三丈外的走道折向处,头向这一面,可以看清光头前面的戒疤。

 百绝头陀俗名是普化,玉虚观的道姑们只知道观主与百绝头陀有往来,却不知道两人有亲属关系。

 “不是,是他的知铁罗汉用非,湖广隋州光化寺的增人。”她不用看也知道不是百绝头陀,头陀是带发的“很不妙,这和尚禅功盖世,普通兵刃及身必被震毁,却械尸在这里,可知杨小辈实在可怕。老天爷!妙观音害人不浅,偏偏与这种人结怨,她真该死。”

 “老天爷保佑!”道姑惊恐地向天祷告“千万别让可怕的孽障把我们拦住。”

 “我们真的需要老天爷保佑。”另一道姑不住打冷颤。

 奔近寝宫,便看到门是大开的,门外躺着两具道姑的尸体。

 “天哪!他来过了。”玉虚观主在十余步外僵住了,失声惊叫“宫大仙恐怕…,恐怕已经遭到不幸了,那两个道姑,是他的贴身亲信。”

 “快退,观主。”一名道姑脸色苍白,到的手不住颤抖“他…他一定在里面等你…”“他不可能在一处地方逗留过久,寝宫内应该没有他。”另一道姑持相反意见“我去看看。”

 “一起走。”玉虚观主硬着头皮说。

 一名道姑先走,悄然贴在门旁,小心地伸头往里瞄,突然侵住了。

 里面的门侧,也有一个人出半边面孔往外脑,对上了眼,双方都住了,然后同时将头缩回。

 “里…面有人,好…好多人。”道姑惊慌地说。

 “什么人?”玉虚观主脸色大变。

 “宫…宫大仙的人。”

 “罢了,要来的终须会来。”玉虎观主失声长叹,认命地举步入室。

 共有八个人,圣手无常、降龙神僧、一名道姑,另五人是赶来助拳的牛鬼蛇神。

 “你来得好。”圣手无常显然刚到片刻,八个人皆汗泱背,气如牛,指着被卡住的半闭门“我这里的人死的死了,活的失了踪,这座暗门是怎么回事?”

 玉虚观主心中有数,也大感困惑。

 这条事急逃生的地道,只有她的两个亲情知道,外人知道的,只有她的表亲百绝头陀一个人,头陀是她的诸多姘头中,感情最深的一个。

 可是,头陀为何故意破坏暗门?

 “这…”她惶然支吾。

 “虚云仙姑,你最好说明白。”圣手无常胜一沉,语气凌厉。

 “地道。”她不敢不说。

 “通向何处?”

 “西面的树林,长约两里,下面建有一座斗室,藏有木板,一个人可支撑半月。”

 “妙极了。”圣手无常大喜过望“贫道正打算把这里所留驻的人带走,从观后身呢!”

 “宫大仙,杨小辈…”

 “别提了。”圣手无常惨然说“没料到这条号称所向无敌的死龙,竟然采用黑道人的恶毒手段,不讲武林规矩,闷声不响用暗器下毒手,可把咱们打惨了。贫道这几个人,同伴死伤殆尽,自始至终,竟然没有一个看清他的形影。天哪!我…我与他不共戴天!不共…戴…天…”

 “他来了两个人。”玉虚观生最先与杨一元小雅打交道,另外知道的两个道姑,已被小雅杀死了。

 “在混饨宫,他有小子同伴。”

 “是一个美如天仙的小姑娘。”

 “我会找他的,我会请人相助…”

 “宫大私,还有人敢帮助你吗?”玉虚观主惨然苦笑“据我所知,那个颇有侠名,号称风剑客的振武国少国主,先后请来不少该园的知高手名宿相助,最后再也没有人敢出面,帮助她对付八极游龙了。你那些朋友,死伤之惨空前绝后,这次事故消息传出,恐怕敢和你来往的朋友就没有几个了。”

 “你和头陀的情…”

 “我为他付出太多了。”

 “你仍会帮助他,召集朋友帮助他,是吗?”

 “也许吧!”玉虚观主不敢不敷衍“我的人也死得差不多了,天知道还有谁敢帮助我?后的事,后再说吧!”

 “对,后的事,后再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现在,险第一,观主,请领路吧!。

 “下面斗室备有松明火把。”玉虚观主领先便走“要想在下面歇息,人太多,支持不了两三天…”

 “坏了,杨小狗很可能找到此地来,怎能在下面歇息?”跟人的圣手无常害怕的心理表无遗“此仇不报,何以为人?只要我不死,我会重建混饨宫。”

 杨一元与小雅来晚了些,也不知这里是玉虚观主的寝宫,更不可能知道寝宫里发生的事故,鬼使神差间到此地来,正要超前察看,却发现有人接近。

 来的是两个道姑,和一个彪形大汉。只要稍看一眼,便知道这两个道站是被大汉押来的。

 大汉相貌狰狞,手中的盘龙护手的份量不轻,而且两面开锋,不但可当钩使用,也可作硬碰硬的砍劈,但却不宜使用刀招,因为前端太重,重心在前,挥动时浪费精力,能使用这种重兵刃,必定臂力超人。

 看到尸体,两道姑惊骇地越趄不前。

 “就…就是这里。”一个道站惊恐地指指十余步外的寝宫门“是…是观主的寝宫。”

 “领我走。”大汉叱。

 “死…死了人,里…里面…”

 “死人有什么奇怪?太爷曾经一口气杀掉十八个人。”大汉将钩搁上了道姑的右肩“你说这里是算大地的宿处,他是大名鼎鼎的冷酷无情杀手,一双手不知杀死了多少男女,住处有死尸平常得很,走!”

 道姑魂不附体,肩上的钩只要一动一续,她的脑袋毫无疑问地会被砍断,急急奔向寝宫门。

 “没有人”大汉抢入寝宫,大声自言自语“他不在,我错怪他了,以为他躲在这里贪生怕死,让咱们这些好朋友替他血丢命呢!”

 “老爷,我…我们可以走了吗?”道站惊恐地哀求“我…我们只…只是负…

 负责执役的人…”

 “那座怪门是什么?”大汉不理会道站的哀求,用钩向暗门指。

 “那…那是地道的门…”

 “地道?”

 “是…是的”

 “通向何处?”

 “不知道。”

 “那你怎么知道是地道?”

 “我…我是…”

 “你是什么?”

 “我曾经负责打扫,知道下面有座小房间,地道仍向外伸,通往何处就不知道了,伸出的一段我不曾打扫过。”道姑总算能恢复镇定,说话也不再结结巴巴。

 “该死的,他一定从这里溜走,丢下咱们不管了,可恶!”大汉在暗门口向里察看片刻“他娘的混蛋!我如果证实你的确认这里走了,我将是你的死仇大敌…”

 语音未绝,护手用已回头猛挥,要将两个道姑灭口,锋利的钩刃光临最近的道始颈辟了。

 后挥的钩一顿,手时被斜利里伸来的大手扣得牢牢地。

 钩刃距道姑的脖子不足一寸,道姑吓得魂飞天外,吓傻了,张目结舌惊怖绝。

 “噗”一声响,大汉的脊挨了一记霸王肘,脊立折,浑身一软失去支撑能力。

 “你这家伙凶器残忍,杀人成,真该死。”杨一元把大双推倒,察看暗门“混炖宫的地道比这条巧得多。心怀鬼胎的人,镇防不测的怕死心态也强烈,不惜工本把边生的机关建得十分巧,事急还真能派上用场呢!”

 两道姑想转身逃命,却发现小雅出在后面,手中剑光华四,跃然动。

 “救…我…”大汉仆伏在地狂叫,手脚只能略为搐。

 “圣手无常藏匿在这里的吗?”杨一无语气温和向道姑问“从这里逃走却毁了暗门,不合情理呀!”

 “我…我只知道观主把寝宫让给他安顿。”道姑不因他语气温和而减少害怕。

 “百绝头陀所捉住的霸剑奇花呢?”杨一元突然胜一沉,声俱厉。

 “本来就放在这里呀!”道站不假思索惊叫。

 “地道通向何处?”

 “这”

 “你既然下去打扫过,必定知道。”杨一元一把揪住道姑的襟领,紧迫迫问,不让道站有思索的时间“不说,我把你…”“现外西面两里的树林…”道姑慌乱急答。

 杨一元向小雅打眼色示意,推开道姑往外走。

 地道窄,高度不及七只,一群人在下面鱼贯而行,脚下不可能加快,松油火把的暗红色火焰,在这种全然漆黑的没有尘埃及光的地方,光度有限,真像在地狱中摸索。

 百绝头陀知道地道的秘密,但从来就没有走过,只好硬着头皮往前闯,心中极感不安,寄望地道中途不要有倒坍的地方,他们已经有过无退了。

 都志在逃命。暂时不理会其他的事,因此他虽然知道惊鸿剑客与柳彪也跟来了,懒得计较。

 惊鸿剑客主仆不敢跟得太近,却又怕被后面的刘夫人追及,所以两人是最心慌最害怕的人,得随时防备被夹在中间夹攻。

 任何一面的人对付他俩,他俩也铁定死路一条。

 柳彪事实上已派不上用场,右肩骨已碎,虽则上了药用巾裹了创口,但走动时痛楚难当,哪能与人手?创口一痛便头晕目眩浑身力,已成了半个废人。

 刘夫人其实也有所顾忌,不敢跟得太近,地道狭窄,起手来力大者胜,有如在黑漆漆的地里相斗,她一个妇人,能有几分胜算。

 而且,她听到后面隐约传来脚步声,表示后面远处也有人跟来了,更不敢冒险在地道里混战。

 唯一感到宽心的人是霸创奇花,只要离开那间可怕的寝宫,至少不会立即受到非人的凌辱,逃出玉虚观,这些人逃命第一,无暇凌迫她,她还有机会。

 同时,她在心里向上苍求告,希望杨一元能紧迫追踪而来,将希望寄托在杨一元的身上。

 逃命第一,吉凶未卜,地道中维持微妙的平衡局面,慢慢向出口处摸索。

 刘夫人孤零零一个人,她手中没有火把,碰上地道折向处,前面的微弱火光突然消失,她立即陷入慌乱境界,因此她的速度愈来愈慢,摔倒了几次之后,前面的火光早已看不见了。

 百绝头一群人,也只有一技以松片扎成的火把,光度有限,后面跟随的人,也看不清脚下的情景,一群人也是跌跌撞撞摸索而走的。

 后面,脚步声愈来愈近,而且来的有不少人,快要追及她了。

 很不妙,她看到了火光。

 她想加快脚步,却愈快愈不妙,地道下面本来就有些地方,有些地方曾受水蚀,地面不平,慢慢走尚且一脚高一脚低,而且得扶壁以保持方向,脚下一加快,碰壁与摔倒皆可能受伤。

 心中一急,她一咬银牙脚下加快,奔出三五步,突然一踏踏虚,跌了个身泥。

 “这该死的地道,怎么这样长?”她狼狈地爬起咒驾,狼狈已极。

 把心一横,不再急奔。

 “看后面来的是什么人?”她检查兵刃暗器,准备应付后面的人“希望他们讲理,在这鬼地方拼命实在愚蠢。”

 终于,已可看清身材轮廓了。

 “玉虚观主!”她看清了高举火把在前领路的人,心中略宽。

 但后面有许多人,她仍然难以安心。

 面对森冷厉的圣手无常,刘夫人心底生来。

 玉虎观主退在后面,高举着火把。

 “是你这泼妇!”圣手无常轻摇着拂尘,怪眼中似乎有妖发光火闪烁“你和那朵花不知死活,胆敢到玉虎视搬野,让杨小狗乘虚而入,误了贫道的大事,罪该万死,贫道要将你化为飞灰,神形惧灭。”

 “宫大仙,你这话就有欠公平了。”刘夫人知道已经到了生死关头,不论武功或道术,她比圣手无常装了一段距离,警觉地向后退。

 “公平?泼妇,你我都是强者,是一丘之貉,你知道世间绝不可能有公平。”

 “你所说物话,就不配称强者。你对付不了杨小辈,栽得很惨,居然把失败的责任信在我买上,这是强者的担当吗?”

 “泼妇,你不知自爱,向贫道挑衅是事实。”

 “我曾经全力帮助你,以至待女死伤殆尽也是事实。我与惊鸿剑客的恩怨,我有权自行了断。”

 “那小子已经是贫道的人…”

 “就算他是你的人,我也有权了除私人的恩怨,走在前面的百绝头陀,处事就比你有魄力,他就不干涉我和那小畜生的事,听任我们自行解决…。

 “住口!”圣手无常沉喝。

 “你”

 “你说百绝头陀走在前面?”

 “不错,三个人,挟走了霸剑奇花,邓小畜生与柳彪,也跟在他后面。”

 “走了多久了?”

 “也许已在里外了,他们有火把,我没有。”

 “贫道不追究你的既往,你愿追随贫道吗?”圣手无常态度急变,脸上居然有令人莫测高深的笑意。

 百绝头不陀!临阵逃,而且带走了霸剑奇花,是可忍孰不可忍,必须赶快追上去。

 如果被刘夫人住,可能就赶不上啦!多一个刘夫人追随效命,岂不比增加一个敌人强?目下爪牙死伤殆尽,多一个人也多一份力量。

 刘夫人也在用心计,想尽方法自救,不放过任何机会,这岂不是机会来了吗?

 “你不管我和小畜生的事…”刘夫人精明机警,乘机提出要求。

 “那是当然。”圣手无常冷笑“用小辈已经没有利用价值,贫道本来就不收容地。但百绝头陀和认为振武国仍有利用价值,所以把他看成活宝呢!一句话,你爱怎么办就怎么办。”

 “好,咱们一言为定。”刘夫人心花怒放,市总算保住了。

 “一言为定。”圣手无常也心中暗喜“走吧!追上去。”

 “追百绝头陀?”

 “对,他不能如此对待我。”

 “你是说…”

 “那是我和他的事,走。”

 刘夫人心中有数,这两个狼狈为好的老朋友老伙伴,有了难以化解的利害冲突。百绝头院临阵逃是事实,很可能也与霸剑奇花有关。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清理毕崩用的出口土石。

 玉虚观这一二十年来,从来就没发生过严重的意外事故,地道一直就备而不用。

 为了保守秘密,又不便派大量入手整修,所以除了地下室一段地道,有玉虚观主的两三个心腹打扫整理之外,地下室至出口这两里左右地道,就从来不曾派人整理了。

 这种掘开后再掩盖的地道,上面架泡没了桐油的大木,只能有二十年的寿命。穿越树林的一段,外面还得包上一层尺余厚的木炭,以防止草木的部伸入。

 出口在一处陡坡,已经在去年的一场大雨中崩坍,毁掉了门上加盖的折曲型砖造墙壁,土石堆积在门外,快要把出口堵死,无法通行了。

 五个人拼命搬除土石,连霸剑奇花也解了绑,加制了任脉锢了气海,也帮着搬土石开辟出路,耽误了不少时辰,一个个累得像了力的老牛。

 当将土石往地道后端拨的妙观音,发现后面有朦胧的火光出现时,在前面用问路杖挖戳土石的百绝头陀,恰好推了一个尺大的,阳光陡然入,地道大放光明。

 “打通了!”百绝头陀欢呼,杖手并施,一阵加劲,口土石纷落。

 “后面有人来了。快出去。”妙观音在后面催促,火把的光芒渐近了,来势增加了三倍速度。

 如果出口不曾崩坍,后面的人不可能追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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