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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破庙似乎又恢复了它常年的那份沉寂了。

 “黑妖狐”苗芳从地上把童天罡托起来。

 缓步走进破庙内然后把童天罡放在供桌前,让他斜倚在供桌腿上。

 “黑妖狐”苗芳在童天罡对面席地坐了下来。

 目在童天罡道:“你心中一定很恨我,对吗?”

 冷漠的扫了“黑妖狐”苗芳一眼。

 童天罡冷冷的道:“人心不同,各如具面,童某与芳驾之间,谈不上恨与不恨。不过,直到此刻,童某才明白我没有欠芳驾什么恩。”

 “黑妖狐”苗芳一怔道:“你是说你如果逃过了今天这一劫,你也不会恨我?”

 童天罡淡漠的道:“你我之间只有一个‘仇’字,谈不上什么恨。”

 “黑妖狐”苗芳道:“如果有一天我落在你手中,你会怎样处置我呢?”

 童天罡冷漠的道:“谁也不知道明天怎么样,谈这些太遥远了。”

 “黑妖狐”苗芳道:“我只是想知道你心中的想法。”

 童天罡冷漠的道:“我会杀了你。”’

 全身震颤了一下。

 “黑妖狐”苗芳口道:“没有任何其他的念头?”

 曹天罡冷冷的道:“没有。”

 扭动了一下娇躯。

 “黑妖狐”苗芳放软声音道:“真的没有?”

 冷眼盯着苗芳。

 童天罡道:“没有。”

 童天罡回答得很干脆。

 “黑妖狐”苗芳掴在童天罡睑上的那一记耳光也很干脆。

 童天罡的嘴角上溢出鲜血,左颊上清晰的浮现了五个指印。

 激动的盯着童天罡。

 “黑妖狐”苗芳尖声道:“童天罡。你最好把眼睛放亮一点,现在,你的生与死可完全捏在我手里。”

 童天罡冷冷的道:“芳驾的生与死又何尝能自己作主呢?”

 黑妖狐”苗芳激动的情绪仍没平复,口道:“不错,我是受制于江万里,但是,我仍有自救与救你的方法。”

 童天罡没有接控。

 苗芳接着道:“那得看你用什么心肠对待我。”

 童天罡冷漠的道:“芳驾指的是那一方面的?”

 苗芳口道:“女人最重视的是那方面的?”

 童天罡冷漠的道:“童某不知道。”

 “黑妖狐”苗芳突然又扬起了右手。

 但是,这一次她没有掴下去。

 苗芳尖锐的道:“童天罡,你少在我面前装糊涂。”

 童天罡淡漠的道:“如今童某这条命已捏在芳驾手中了,童某还跟你装什么糊涂?”

 “黑妖狐”苗芳冷笑道:“这么说你是真的不知道了?”

 冷漠的扫了“黑妖狐”苗芳一眼。

 童天罡干脆不说话了。

 “黑妖狐”苗芳见童天罡不理不睬,心中怒火更炽,冷哼一声道:“你不要以为不开口我就治不了你。”童天罡仍然不开口。

 转身冲到院子里“黑妖狐”苗芳拾回童天罡掉在院子时的“天煞令”以剑尖指在童天罡的鼻尖上。

 狠的盯着童天罡道:“你一定很珍惜这张脸蛋,现在,我就要从你这张脸上下手。”

 冷冷的看了苗芳一眼。

 童天罡仍然没有开口的意思,也没有丝毫畏惧之

 “黑妖狐”苗芳已经气到了极点,她持剑的手抖得很厉害,但却始终下不了手。

 坚持了一段相当长的时时。

 “黑妖狐”苗芳终于恶狠狠的把剑摔在地上,恨声道:“好好,童天罡,算你厉害,我服了你了,现在,我只问你一句话。”

 话落全神贯注的盯着童天罡道:“如果我救你离开此地,你有什么打算?”

 童天罡的目光在苗芳脸上搜索一遍,由她凝重的神色看得出她说话的诚意。

 深深的了口气,童天罡道:“你我之间的这笔帐一笔钩消。同时,我一定会报答你。”

 火气似乎突然消失了很多。

 “黑妖孤”苗芳缓和了语气,道:“你打算怎么报答我?”

 童天罡毫不考虑的道:“你希望我怎么报答你?”

 “黑妖孤”苗芳犹豫片刻,道:“跟我一起离开川康。”

 童天罡道:“我可以设法先送你离开川康。”

 “黑妖孤”苗芳一怔道:“然后呢?”

 童天罡道:“我再回来找江万里与圆觉和尚。”

 “黑妖狐”苗芳摇头道:“我说的离开不是指我自己,是要你与我一同离开,然后咱们从此退出江湖。”

 童天罡一怔,口道:“你的意思是…”

 “黑妖狐”苗芳道:“我的意思是与你共同建造专属于我们俩所有的生活夭地。”

 现在,童天罡完全明白了。

 几乎想都没想,童天罡道:“那是不可能的。”

 脸色一变“黑妖狐”苗芳道:“童天罡,古人说凡事三思而后行,好死不如恶活,你最好再想想。”

 童天罡淡然的道;“苗芳,不用想,那是不可能的。”

 “黑妖狐”苗芳脸色登时大变,怨毒的凝视着童天罡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望着苗芳,童天罡先咽了一口唾

 童天罡毫无惧的坦然的道:“我知道我的话对你是一种伤害,但是,我却宁肯如此伤害你而不愿意欺骗你。”

 “黑妖狐”苗芳冷笑道:“你是要告诉我你还有良心?”

 童天罡平和的道:“的确是如此。”

 没有接下去,苗芳窒了一窒。

 “黑妖妖狐”苗芳改变话题道:“拒绝我,是因为‘火凤凰’?”

 童天罡坦然的道:‘不错。”

 “黑妖狐”苗芳道“如果‘火凤凰’死了呢?”

 童天罡脸色微微一变,口道:“任何事都可以替代,唯独感情不可能替代。”

 “黑妖狐”苗芳冷笑道;“不必跟我说大道理,我并没有退而求其次的念头,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得不到的,谁也别想得到。”

 童天罡没有开口。

 因为,像苗芳这种人是无法用言语劝说的。

 “黑妖狐”苗芳又道:“根据‘寒江门’的查访,‘火凤凰’如今也在川康境内。

 而且,依据我的推测,她进川康,主要的目的还是为了你,我只要对外放出你已经就擒的风声。必能守株待免的抓到她,而且还是活的。”

 童天罡的脸色变了。

 他相信像苗芳这种生毒善姑的女人,什么恶毒的事都做得出来。

 童天罡的焦虑使“黑妖狐”苗芳得到一种报复的快,得意的道:“抓到她的时候,我不会马上杀了她,像她那样年轻美丽的女人,我相个天下没有那个男人会不想一亲芳泽,对吗?”

 忍无可忍,童天罡终于破口大骂道:“卑鄙!”

 “黑妖狐”苗芳得意的大笑道:“怎么?心痛了?现在我只是说说而已,等有一天我们抓到了她,让你亲眼看看那种场面的时候,你再心痛也还不迟啊!”童天罡脸色铁青,但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黑妖狐”苗芳以怜悯的目光看着童天罡,摇着头道:“如果‘火凤凰’看到你此刻的情况,也一定会心痛得不得了。

 本来嘛,像你这等少年得志,名震宇内的少年英豪,论人品,论才气,放眼当今宇内,实在找不出第二个来。

 不要说“火凤凰”是你情有所钟的姑娘,就算我这个自送上门而你却不屑一顾的女人,都觉得心痛呢?”

 “黑妖狐”功芳的话说到后来,火气渐渐消退,似乎陷入了沉思中:“打从在地藏王庙你地救我开始,你就在我心中生了了。

 所幸江万里只是想把我安置在你身边,以便他利用你替他除去异己之后再由我来收拾你,不然,如果他那时就叫我杀你,我会毫不考虑的背叛他的。

 因为,我一直以为自己的姿配你不地辱没你。”

 “黑妖狐”苗芳心中显然很痛苦。

 她看着对面的童天罡,又道:“我一直在找机会想向你表白我的心思,但却一直没有适当时机。

 但我心中的希望却与俱增,直到我看到从四川来找你的“火凤凰”时,我的信心才开始动摇。

 当你不颐一切的暗中护送她时,我才完全失去信心,因此,我没有反对江万里杀你的安排。”

 童天罡没有开口。

 “黑妖狐”苗芳接着又道:“当江万里的计划失败,仍把你交给我时,我心中又有了希望,然后,你给了我最确实也最令我绝望的答案。”

 目光从离中又转炽烈。

 “黑妖狐”苗芒阴冷的道:“所以,我要报复,童天罡,我要用最恶毒的手段来报复,因为你冷酷的粉碎了我的心。”

 童天罡淡淡的道:“你替江万里除掉我之后,你有没有想过江万里会怎么谢你?”

 “黑妖狐”苗芳口道:“杀我灭口。”

 童天罡一怔,道:“你认为值得吗?”

 “黑妖狐”苗芳道:“不值得我会这么做吗?”

 童天罡的目光从“黑妖狐”苗芳脸上移开,闭口不再多言。

 “黑妖狐”苗芳的目光在童天笑脸上停了一段时间,终于开口道:“现在,我得带你走了。”

 童天罡仍然没有开口。

 “黑妖狐”苗芳显然仍有所期待。

 见童天罡仍然没有开口的意思,她忍不住又开口道:“如果你现在改变主意,还来得及。”

 童天罡道:“改变什么主意?跟你走?”

 苗芳点头道:“是的,我苗芳虽然不是你心目中属意的人,但姿也不见得比别人差,何况,这是你唯一活命的机会。”

 童天罡淡淡的道:“那是不可能的。”

 “黑妖狐”苗芳脸色突然一沉,冷声道:“童天罡,当此生死关头,我甚至连一声欺骗的话都不屑于对我说。

 你…你称得上是人世间最残酷的人,我…我算是认清你

 童天罡淡漠的道:“芳驾是那种会轻易受骗的人吗?芳驾从开始就欺瞒童某直至现在童某受制于你。

 如果说讲自尊,芳驾的自尊已经远超过童某多多了,又保必在乎最后这么一句虚无飘渺的话呢?

 童某又有什么义务至禽仍得为一个一直在玩我的人保护那份自尊呢?”

 “黑妖狐”苗芳突然放声大笑道:“格格…童天罡,你的确是个很懂得怎么保护自己的人,看来我今夜提早下手还做对了呢。

 否则,错过今夜,我恐怕就没有下手的机会了。”

 童天罡冷然一笑道:“芳驾的确很值得得意。”

 又大笑了一阵“黑妖狐”苗芳走到殿前院子内,对外叫道:“莲妆,莲妆…”

 鲁莲妆很快的越过围墙缺奔进庙内,停身在苗芳身边,柔顺的道:“苗姨有什么吩咐?”

 “黑妖狐”苗芳道:“你跟我来。”

 话落转身走进庙内。

 鲁莲妆第一眼看到倒在地上的童天罡时。

 她的确吃了一惊,口道:“这是怎么回事?”

 锐利的目光停在鲁莲妆脸上“黑妖狐”苗芳故作淡漠之装道:“江门主之命?他怎么能下命令给你呢?”

 “黑妖狐”苗芳的神态仍然很淡漠,道:“他怎么不能对我下命令呢?我一直就是他的部属呀!”

 黛眉深锁,鲁莲妆惑的道:“你不是说…”

 “黑妖狐”苗芳笑道:“我如果不那么说,你们父女会相信我吗?”

 如果你父亲以及他那引进朋友不相信我“寒江门”又如何能知道有多少反抗势力潜伏在川康境内呢?你说对吗?”

 鲁莲妆脸色一变,口道:“你…你…”“黑妖狐”苗芳笑道:“我很阴险是吗?”

 鲁莲妆心中的恼怒似乎无法立刻干息下来,但她知道此时形之于外对自己不利,急忙改变话题道:“那我爹他…”

 “黑妖狐”苗芳笑道:“他也不知道,他只一心一意的想替你找个像我这样的年轻母亲,他可真是个好爹呢?”

 鲁莲妆一直想控制自己,但她却无法控制得住。

 “黑妖狐”苗芳的眼睛一直盯在鲁莲妆脸上。

 因此,她比对方更知道什么时候该下手。

 因此,鲁莲妆扑向苗芳的身子才刚离开地面“黑妖狐”苗芳手中的“天煞令”已穿进鲁莲妆的腹内了。

 在女儿的惨叫声中“神针”鲁东岳奔进庙内,正好看到“黑妖狐”苗芳从女儿体内把剑拔出来,也看到鲁莲妆看他的那最后一眼。

 好像突然之间老了十年,鲁东岳迈动迟钝的脚步走到女儿的尸体旁边。

 当他以颤抖的右臂圈抱起女儿尸体的上半向时,老泪犹发断了线的珍珠一颗接一颗的滚下来。

 “中年丧,老年丧子”她是他唯一的亲人,多少懊恼,多少追悔,当他真正醒悟的时候,一切都是已不是人力所能挽回的了。

 扭转头去望着“黑妖狐”苗芳。

 “神针”鲁东岳木然的道:“杀了我吧,苗芳,过去,我不认识你的时候,我一直希望自己能年轻些,能配得上你,我嫌自己有个与我作梗的女儿。

 如今,我认清你了,我希望对她有所补偿的时候,你杀了她,因此,我觉得自己活得太长了。”

 老人的追悔,老人的忏语以及老人的眼泪,予人感受毕竟太深刻下。

 “黑妖狐”苗芳原本是想杀鲁东岳。

 因为,她拢络鲁东岳时所用的手段一旦传进江万里耳中,江万里决不可能轻易放过她,杀他,是她唯一自救的方法。

 但是,当她面对着他时,她竟然发觉自己下不了手。

 向后退了半步“黑妖狐”苗芳冷声道:“想死还不容易,只要你有这个决心,又何必由我来下手?”

 放下臂弯中的鲁莲妆“神针”鲁东岳霍然站了起来,两眼发直的盯着苗芳,狠的道:“苗芳,你不杀我,我就杀你。”

 童天罡突然开口道:“鲁东岳,她生时,你未尽为父的应尽的呵护之责,你算什么父亲?”

 她死后,你-味逞血气之勇,图求死解良心苛责,让已成年的女儿曝尸荒庙,你死也难获解。”

 全身猛然一震“神地”鲁东岳突然停住脚步。

 转向童天罡“黑妖狐”苗芳道:“童天罡,你在给我预留焚身的火种?”

 童天罡淡漠的道:“如果这个火种真能还能烧得起燎原野火而焚化芳驾,又何尝不是烧尽芳驾一身罪恶的最好办法?”

 “黑妖孤”苗芳脸色一变,口道:“童天罡,你…”童天罡冷冷的道:“苗芳,如果你对江万里还有活着的价值,你不必给自己找活路,你死不了。

 如果没有,你也用不着自己找活路,你活不了。”

 心头一震“黑妖狐”苗芳尖声吼道:“童天罡…”

 童天罡冰冷的道:“你对江万里的了解比我更深。”

 “黑妖狐”苗芳的情绪渐渐平复下来,没有再争辩,因为江万里的为人童天罡并没有估计错。

 童天罡淡淡的道:“芳驾可以带童某去献功了。”

 “黑妖狐”苗芳言又止的犹豫了许久。

 终于讪讪的启齿道:“童天罡,依你看…”

 童天罡冷冷的道:“芳驾已没有第二条可走之路。”

 “黑妖狐”苗芳一怔,道:“可是…”

 童天罡冷然一笑道:“芳驾在江万里眼中,充其量只不过是这次行动中捕捉童某的一个工具而已,其他的,芳驾只怕连边也沾不上了。”

 一声震撼瓦砾的笑声从屋顶上传来,笑声中,一个身高七尺,年近六旬的老者跃落院中,紧跟在老者身后,飘落四个黑衣汉子,一字排在老者身后,背上清一的背着两柄虎头钩。

 老者一身枣红紧身衣着,披着一件滚金边的枣红英雄氅,浓眉虎目,眼神如电,五绺长髯,威武如神。

 扭头一眼看见门外的老者“黑妖狐”苗芳一怔,金道:“应老爷子!”

 “虎钩神”应敬天扬声笑道:“哈哈…,苗姑娘,这一次你建了大功了,门主说要亲自召见你,看来‘寒江门’中也要有苗姑娘一席之地了,老夫先恭喜你了。”

 江万里的召见,是福是祸谁也不敢逆料。

 苗芳脸上并无喜,朝应敬天施了一礼道:“老爷子,关于四位令高足的事…”

 “虎钩神”应敬天豪声道:“苦之计自古以来都得先付代价,不要说小徒四人,为了‘寒江门’,就算要你我牺牲,我们也不会心有怨言呀,对吗?”

 口口口口口口

 “虎钩神”应敬天的话虽然豪气十足,听在苗芳耳中总有一种别有所指的感觉。

 目光在“虎钩神”应敬天睑上扫了一瞥“黑妖狐”苗芳虚应道:“应当家的说得极是。”“虎钩神”庆敬天笑笑,转向童天罡道:“年轻人,咱们终于‘请’到你了。”

 童天罡淡然一笑道:“尊驾太客气了,直接用那个‘抓’字不是更恰当吗?”

 “虎钩神”应敬天正道:“咱们门主江老爷子对童令主一向都很敬重,老夫怎敢出言不敬。

 苗姑娘的请法虽然有失恭敬,但却是情非得已,出于无奈!

 因为,不这么做,咱们“寒江门”实在请不动你童令主呀!

 童天罡冷然一笑道:“应当家的,你也是久闯江湖的前辈了,此时此刻说这些,不觉得是在浪费时光吗?”

 “虎钩神”应敬天凝重的道:“有道是冤家宜解不宜结,童令主又保苦固执己见,徒惹杀身之祸呢?”

 童天罡冷冷的道:“‘斩草除’这四个字尊驾听过吧?”

 “虎钩神”应敬天一怔,道:“江老爷子是真心真意的爱护童令主的。”

 童天罡冷冷的道:“应当家的。江万里对童某另外还有什么企图,童某虽然无法料知。

 但是,尊驾最好还是转告他,请他死了这条心,今天,童某既然已落在他手中了,什么后果童某已预料到了,他少费点精神吧。”

 “虎钩神”应敬天无可奈何的摇摇头,道:“童令主既然如此坚持己见,老夫也无法再说什么了,现在,老夫要委曲令主了。”

 话落沉声道:“去请童令主。”

 “虎钩神”应敬天身后的黑衣汉子中,应声走出两个,大步走到童天罡身前,各自捉住童天罡一只手臂要往外拖着走。

 “虎钩神”应敬天怒吼道:“住手,你们是在替我应某人请客人吗?”

 两个黑衣汉子吃了一惊,急忙松手,呆呆的望着应敬天出神。

 应敬天吼道:“抬!”

 两个黑衣汉子互望了一眼,用手臂搭了个手轿,把童天罡抬起来。

 见应敬天没有再发火,两人才抬着童天罡走出来。

 “虎钩神”应敬天望了杵在女儿尸体旁边的“神针”鲁东岳一眼道:“鲁兄,‘寒江门’一直缺少一个功能回天的神医。

 因此,本门的大门将永远为鲁兄开着。”

 “神针”鲁东岳听如未闻,毫无反应。

 “虎钩神”应敬天示意两个抬着童天罡的黑衣汉子动身之后,转向“黑妖孤”苗芳道“苗姑娘,要不要到寒舍去小住几天?”

 “黑妖狐”苗芳此时心如麻,只想能冷静一下,闻言道:“不去了,我想直接回成都。”

 “虎钩冲”应敬天想了想,道:“那老夫就不勉强了。”

 话落望着“黑妖狐”苗芳手中的“天煞令”道:“苗姑娘你手中‘天煞令’的剑鞘呢?”

 剑鞘当然在童天罡身上,而且,也不是原来的剑鞘“虎钩神”应敬天言下之意,显然不是指剑鞘的有无。

 “黑妖狐”苗芳移走走到应敬天面前。

 把“天煞令”递给他道:“剑鞘在童天罡身上,还是连剑一同由应当家的保管吧!”

 “虎钩神”犹豫了片刻,道:“由苗姑娘交给老爷子也可以。”

 “黑妖孤”苗芳坚决的道:“一事不烦二主,还是由应当家的连人带剑一并交给门主吧!”

 “虎钩神”应敬天考虑了一下,伸手接过来,道:“也好,那老夫先告辞了。”

 话落朝“黑妖孤”苗芳拱拱手,迳自转身走向院外,头也没回的消失于夜幕中了。

 “黑妖孤”苗芳也犹豫了一下。

 然后跃身飞上屋顶,也离开了破庙。庙内,鲁东岳出神的守着女儿的尸体。

 破庙的深夜,变得更沉寂,更凄凉了。

 如果“神针”鲁东岳知道他邀来的王氏兄弟此刻也已暴尸庙外的话,心中又该有什么想法呢?”

 口口口口口口

 “虎钩神”应敬天的住处在沐川镇东,高墙,大院,三进楼阁。

 在沐川,应家的建筑,无人能与之匹敌。

 天上飘着牛细雨,夜如墨。

 二进正厅内只点了一盏昏暗的油灯。

 两个黑衣仅子面对面的守在右边耳房的房门两旁打瞌睡,屋内与屋外一样的寂静。

 应门悄然无声的启开一道隙。

 一道黑影轻如幽灵般的掠到右侧耳房边,闪电般的点倒靠近门口的那个守门汉子。

 倏然转身点向对面的另一个。

 攻击者的身手奇快如电,被攻者身手也不弱。

 猛然向后一仰,在椅子翻倒的刹那间,人已向后倒出七尺多远,两脚稳稳的钉在地上背倚在岙后墙上,双目炯炯如电般的盯着来袭者,单凭他这种身手已可以断定他决不是应家庄院的守卫徒众。

 攻击一击不中,微微一怔。

 然后飞身重又追击而至。

 这一次,不但身法快,出手也极重,似乎已决心一击致人于死地。

 倚在墙上的被攻者,身子贴着墙连滚三四转。

 然后飞身向对面,身法确实快。

 墙上印上了两个深远寸许的铁铁掌印之后,攻击者立刻转回身子。

 就在此时,左耳虏的房门突然打开,七八个高举着也明灯的汉子一涌而出,分散在厅四周,刹那间大厅内明亮如昼。

 很明显的,应家庄院早已有了准备了。

 原来打算追击的攻击者,见状心头一动。刚想向来时的厅门方向飞去,大厅的门突然开了。

 “虎钩神”应敬天岸然堵在门口。

 打消逃走的想法,攻击者在无可奈何的情况下,出随身的宝剑。

 “虎钩神”应敬天长笑一声道:“久闻江湖传说,‘栖凤宫’宫主‘火凤凰’绝尘寰,宫主今夜以这种装扮来访敝庄,不是太辜负自己一付得天独厚的姿容了吗?”

 一身又肥又大的土布衣着,脸斑斑点点的斑点,立在大厅上的这个人,要是走在大待街上,谁都会认为他是个道地的庄家汉子。

 没有理会“虎钩神”应敬天。

 布衣汉子一双锐利的目光紧盯在“虎钩神”脸上。

 “虎钩神”应敬天笑道:“宫主,‘寒江门’早就知道你已经进入四川了。”

 因为你改了装束,一时之间找不以你,因此才定下了这个计划。

 而且,我们也知道这个计划一定会成功。

 因为,你入川的目的就是来援助童天罡的。”

 布衣人仍然没有开口。

 “虎钩神”应敬天道:“其实,不管你承不承认自己是‘火凤凰’都是一样。

 因为,你已经无法离开此地了。”

 活落一顿,接着又道:“老夫甚至不必跟你动手,因为,只要你-离开老夫的庄院,童天罡就没命了。”

 布衣人全身猛然震动了一下,口道:“应敬天,你…”果然是个娇甜的女子声音。

 “虎钩神”应敬天笑道:“宫主,老夫与你素味平生,自然没有害你之心,老夫这么做也只是奉命行事而已。

 因此,老夫诚心诚意的希望宫主不要老夫往绝路上走。”

 布衣人忖度片刻,沉声道:“好,应当家的,我相信你是诚心的,因此,我想跟你合计合计。”

 “虎钩神”应敬天道:“姑娘是…”

 布衣人道:“火凤凰。”

 “虎钩神”应敬天点头道:“就够悄无声息的连闯我应家庄院三道暗卡,‘栖凤宫’主果非泛泛辈,老夫衷心佩服。”

 话落接着又道:“宫主有话请说,老夫洗耳恭听。”

 “火凤凰”沉沉的道:“依应当家的之见,童天罡如果送进江万里手中,命运如何?”

 “虎钩神”应敬天一怔道:“那得看童天罡的态度而定。”

 “火凤凰”问道:“应当家的所谓的态度是指的那一方面而言?”

 “虎钩神”应敬天道:“有没有跟江老爷子合作的诚意。”

 “火凤凰”道:“先不说诚与不诚的问题,依应当家的之见,他们有没有合作的可能?”

 “虎钩神”应敬天思忖了一下,道:“通权达变是每一个人都具有的应付环境的本能。因此,宫主所提的问题,老夫不敢预作估计。”

 “火凤凰”冷笑一声道:“应当家的说的话果然高明,好,咱们现在不谈这个,打个比方如何?”

 “虎钩神”应敬天点头道:“好啊,宫主请说?”

 “火凤凰”道:“要是童天罡不肯合作呢?”

 “虎钩神”应敬天笑道:“宫主,这个问题老夫方才说过,通权达变,谁也不敢预作…”

 “火凤凰”道:“咱们是打比方,这件事情当然不一定会发生。”

 深深的了口气。

 “虎钩神”应敬天沉声道:“如果他不答应,恐怕只有死路一条了,谁愿意养虎贻患呢?”

 “火凤凰”冷冷一笑道:“恐怕他答应合作也仍然是死路一条,应当家的,不要辩,你对江万里的为人知道的一定比我更清楚,大家心照不宜,多说无益。”

 “虎钩神”应敬天道:“宫主心中既有先入为主的成见,老夫自知无法改变,因此,老夫只想知道姑娘的意思。”

 “火凤凰”冷声道:“只要落入江万里手中,童天罡必死无疑,这就是我的看法。”

 脸色渐渐肃穆,应敬天也有同感。

 “虎钩神”应敬天道:“宫主有何打算呢?”

 “火凤凰”沉声道:“不管我今夜能不能救得了他,这都是最后的一个机会了,对吗?”

 “虎钩神”应敬天一怔,道:“宫主是打算豁命一试?”

 “火凤凰”坚定的道:“不错。”

 “虎钩神”应敬天想了想道:“宫主,老夫说过,老夫并无害你之心。‘寒江门’与你‘栖凤宫’也没有什么仇怨。”

 如果宫主能答应不淌这道浑水,老夫可以放你走!”

 “火凤凰”冷笑道:“不怕我会去而复返,卷土重来吗?”

 “虎钩神”沉声道:“宫主要走,老夫当然有个条件。”

 “火凤凰”道:“什么条件?把我绑起来送回苗疆去?”

 应敬天沉声道:“老夫当然不敢这么无理,老夫只是想请宫主在此坐上两天,等咱们把童天罡送走后再离开。”

 “火凤凰”冷笑道:“干脆说送走童天罡后再抓我,不是更直接了当得多吗?”

 “虎钩神”应敬天道:“宫主一定要往坏处想,老夫就没法解释了。”

 紧紧手中的剑。

 “火凤凰”向前移动了两步,冷冷一笑道:“那就不必解释了,咱们各依自己认为对的去做,如何?”

 “虎钩神”应敬天道:“宫主仍然决心动武?”

 “火凤凰”冷声道:“不错。”

 “虎钩神”应敬天道:“你没有胜算。”

 “火凤凰”冷声道:“少废话,请!”

 原先那个被“火凤凰”连攻了两次都未能伤到的卫士装束的人此刻突然开口道:“应兄,此刻沐川风云际会,依小弟之见,还是先把这件事早解决了的好。”

 “虎钩神”应敬天点头道:“说的也是,兄,由兄弟先来称称她。”

 被称为“兄”的人道:“由兄弟先试如何?”

 “虎钩神”应敬天道:“兄远来是客,怎么可以呢?”

 姓的道:“那咱们一起上?”

 应敬天一怔道:“兄是怕…?”

 姓的道:“应兄不要误会,兄弟是怕应兄下手太重,伤了她。”

 “虎钩神”应敬天又是一呆。

 随即恍然大悟的扬声大笑道:“兄又动了怜香惜玉之心了?兄,老爷子办的事可不是儿戏。”

 姓的道:“我已经向老爷子察告过了,老爷子也答应把人交给我了。”

 “虎钩神”应敬天笑道:“兄,你可真是有心人呀,兄弟先恭喜你了。”

 姓的道:“还望应兄多成全。”

 “虎钩神”应敬天道:“你我多年的兄弟,说这些不是太见外了吗?来,我先替你们引见引见。”

 话落不由分说的转向“火凤凰”道:“宫主,这位是誉江湖,独镇川北的‘魔擎天’祖荣,大当家的。”

 两人方才说的那些话已把‘火凤凰”怒火引到了顶点,闻言冷笑道:“一个恶名昭彰的贼也配在本姑娘面前亮字号,真是不知。”

 “虎钩神”应敬天脸上挂上住,双目一瞪,喝道:“无知小辈,胆敢出口伤人。”

 话落反手从背后出变钩,欺身向前迈进了三大步。

 “火凤凰”怒火正炽,见状怒叱一声,进身出剑,一照面就电光石火般的连攻了七剑,剑剑迅捷,式式狠辣,全是煞手。

 “虎钩神”应敬天进前的目的原本是想在气势上先压制“火凤凰”根本没有动手的打算。

 因此,在全然无备的情况下,被“火凤凰”全力一攻,立时手忙脚,双钩一面招架一面往后退。

 要不是祖荣后旁冷不防的攻了两掌,住了“火凤凰”应敬天第一个照面就得吃大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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