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五 章 陷阱
苏小魂由痛楚中醒来。一睁眼,便看见了唐羽仙。苏小魂乾涩的道:“姑…姑娘,是你救了在下?”唐羽仙一笑道:“你真叫人担心死了。你知不知道你已睡了七天八夜?”苏小魂一惊道:“这么久?我…我那些朋友怎么啦?”
唐羽仙道:“这我可不知道了。我当时顾不了那么多人。顶多我只能把他们从
里拉出来,摆在舒适的地方而已。”
苏小魂道:“如果他们有什么三长两短…?”
唐羽仙嗔道:“你先顾着你自己吧!你那两个朋友就看他们造化怎样了。”苏小魂叹口气,没说话。唉!你能要求人家怎样?她是一个人,三个大男人怎么照顾的来?可是苏小魂不安,他可不是一个自愿自己苟活而令朋友为他而死的人。
唐羽仙见苏小魂郁郁不乐,道:“别担心你那些朋友了,他们受的伤比你轻多了。你这个人也真是的,意然让那两个人在下面,而你用背来挡住他们。呆子!”
苏小魂苦笑,女人很难懂得男人的友谊。当时,若不是自己硬以大势至无相般若波罗密神功
住俞傲和北斗,他们两个还不愿在下面呢!
苏小魂叹气道:“你知道我是谁?”
唐羽仙笑道:“当然,你就是苏小魂啊,难道还有什么阿猫阿狗的名字?“苏小魂讶道:“你怎么知道?”
唐羽仙笑道:“你怎么不问问姑娘我的芳名?”
苏小魂一笑,道:“敢问姑娘闺名是…?”
“唐羽仙。”
“唐羽仙?唐家堡的唐羽仙?”
你干嘛,那么吃惊?“完了、完了,这下惨了。苏小魂一下记起唐老太太那句”不知道你和唐羽仙那丫头配不配?”“你再休息一下吧“唐羽仙站起来,红着脸道:“我…我煮早饭去。”
苏小魂望着唐羽仙的背影,心头一下子涌上锺玉双的倩影和笑靥。三年前,西湖初见,伊人先是怒薄嗔,几经往返,而彼此心下相许。两人曾经共游天下高山名川,也曾相依相偎坐看泰山
升。在钱塘湖涨时的笑语,观东海惊涛的相拥。想去年,曾在长白山顶欢笑霭霭白云,复又至关外扬那大漠黄河。
又多少生死谈笑?他们曾共剿大漠七十二骑、擒伏南北白额猛虎群,又曾遇过多少贼人围杀?今
,自己曾在南蛮受瘴气所苦,而锺玉双则不眠不低照料自己一月,甚至吐血伤身!
锺玉双的娇蛮,绝不会影响他对她的爱意。天下最具妇女美德的女人,并不是一种笑话的说法,而是她真的具备了这项坚忍、吃苦、温柔、含蓄的美德。锺玉双对别的蒙子的态度,最重要的,是怕苏小魂的个性。苏小魂心里明白的很,锺玉双是怕他为了朋友可以牺牲自己的人,甚至生命!
无论那个女人,总不愿自己心爱的男人终
是在生死边缘。可是,锺玉双不会明白的拉住他,这点他知道。曾经多回,他在背后看她独自饮泣、为他祈求菩萨。苏小魂长叹,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都是锺玉双在思念他时,一针一相思所
制出来的。
他又长叹。门口,唐羽仙已经端了稀饭进来。
唐羽仙微笑道:“饿了吧!吃点东西。”
苏小魂叹了口气,强笑道:“谢谢!”
唐羽仙嫣然一笑,盛好了稀饭,也不交给苏小魂,便自坐到
沿,道:“你手伤还没好,不方便吃,我来你。”苏小魂一愣,试试举手,果然是痛的咧嘴“唉哟”叫了一声。唐羽仙见了,又是一笑带嗔道:“看吧!做英雄。来,把嘴巴张开。”苏小魂一叹气,
着唐羽仙送来的稀饭,
下。
唐笑看着那几具体的暗器,叹了口气。这分明是唐羽仙那丫头的“天女散花”所杀。死的十六人身分不明,唐羽仙为什么要杀他们?唐羽仙平
绝少在江湖中走动,自然不会和人结仇。而屋里的那个
,也是件奇怪的事。莫非有人把苏小魂困在这屋里,再用火药来炸?
唐羽仙这次离开唐家堡,就是为苏小魂而来。也只有苏小魂,唐羽仙才会这么不顾危险的救他。从爆炸的情况来看,唐羽仙显然只能阻止三面的火药,而让北方的一面炸开了来。
如果,这事真的是唐羽为苏小魂而做的,当然不能说出来。而且,还要尽快打到他们的藏身之处。苏小魂受此炸力波及,不死也得去掉半条命!
冷明慧站在一旁道:“唐兄,不知鉴定的结果是…?”
“唐远!”唐笑脸不红、气不
的答道:“是唐门叛徒唐远下的手。”
冷明慧沉思道:“不知唐兄可认识这些人?”
唐笑道:“小弟不知。冷堡主可有他们是那一个组合的线索?”
冷明慧摇头道:“没有。呃对了,唐兄可知道唐远为什么要杀他们?”
唐笑摇头道:“这点我就不明白了。不过,唐家已经动用了全堡的能力在追查唐远的下落。”
冷明慧道:“唐兄可否告知小弟,为什么唐远…?”唐笑苦笑摇头道:“这事是唐家堡内自身的事情,老祖宗不愿外人得知。”冷明慧一笑,表示了解。又道:“唐兄远来,不如到我那里洗洗尘吧!”唐笑道:“多谢堡主尽心。不过,唐家还有些事,小弟不得不赶回去处理。”
冷明慧微微一笑,拱手道:“既是这样,唐兄请!”
唐笑也一拱手,道:“请!后会有期。”
唐笑和唐雷又策马而离,冷明慧看着他们离去的身影,脸上
出不易察觉的笑容。冷知静在一旁看了,趋向前拱手,道:“爹!可是有什么发现?”
冷明慧道:“唐笑这只狐里,也是够狡猾了。”
冷知静道:“莫非出手的不是唐远而是别人?”
冷明慧点点头。冷知静又问道:“为什么?”
冷明慧道:“因为出手的是女人,而唐远是男人。”
冷知静疑惑道:“为什么知道出手的是女人?”
冷明慧大笑道:“知静,你有没有注意到一个现象。”
“什么现象?”
“刮大风的时候!”
“刮大风的时候?”
“不错。天下万般皆有学问在。以后你注意看,当有一阵大风的时候。男人大半是低头
住,而女人则是侧头侧身前进。你有没有注意到?”冷知静低头想了一想道:“是啊--,为什么?”
冷明慧笑道:“因为
部是女
的救感区,所以
在大风下大半会侧头侧身,以减少风的压力
在
部上。”冷知静看着他的父亲,眼中充
了敬佩。父亲号称天下第一诸葛,真有非常人所能及的观察力。
冷明慧又道:“你注意看这些人身上的暗器位置。当时,发暗器的人一定是非常急着要阻止火药的爆炸,那个出手一定又快又狠。既然要快,一定是最顺手的方式。所以,这些人的暗器全被
中在同一角度,因为用暗器的人不想让身体的
部来阻挡发
的速度。如果是男的出手,那么为了求一击杀敌,必然出手时用尽最大力劲,当然也就不是这个样子了。”
冷知静道:“那…那会是谁下的手呢?”
冷明慧一笑,道:“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个人带苏小魂并未走远,只要我们搜,一定可以找到他们。”两道人影,站到冷明慧面前,是派往监视梅夫人的冷鸣和冷叶!
冷叶拱手为礼道:“报告堡主,属下回来报到。”
冷明慧道:“你们立刻跟着唐笑的后面,有什么发现,立刻报告回来。”冷鸣和冷叶应了一声,转身跃马而去。冷知静分析道:“爹的意思,是不是唐笑一定会去找真正出手的人。而那个人一定就在照顾苏小魂?”“不错!”冷明慧笑道:”你的判断力大有进步,真是虎父无太子啊。”
不空大师正隐于树梢看着冷家父子的猖狂、离去。他冷冷一笑,决定尾随冷鸣和冷叶之后,看看有什么发现。不空大师由树上飞身而下,突然受到一股气机在身后蕴敛。不空大师一惊,回头,是大悲和尚。
不空大师眼
光,道:“阿弥陀佛,师兄别来无恙?”
别来无恙?真差点被你那个拂兰手折磨死。大悲和尚心里骂归心里埋,嘴上脸色可是不输人,也是一揖合十为礼道:“师兄拂兰圣手治好小弟多年风
,小弟在此向师兄道谢。”
“那里、那褚,”不空大师倒是落落大方受礼道:“举手之劳嘛。不知师兄还有那里不妥,须要小弟偏劳的?”
“不妥的地方是有,不过不是小弟。”大悲和尚笑道:“显然师兄也发觉苏小魂的事件有奇异之处?”
不空大师道:“以师兄的意思是…?”
大悲和尚道:“我们何不随着冷鸣和冷叶一道去看看?一路上有个伴儿说说笑笑不是好得多?”好个姜是老的辣!不空大师看看大悲和尚那颗特大号的头沉思着。不知这大头里面打的是什么主意,显然自己的企图已经被他看穿。也好,来个将计就计,看他到时要变出什么花样来?
不空大师笑道:“好极了。有师兄作伴,小弟正可以向师兄请益佛学禅理。”
大悲和尚显然后满意,于是堆起一张笑脸道:“那就烦请师兄带路了。”
不空大师朗笑一声,率先迈步前去。不空大师显然想看看大悲和尚的造诣,所以一抬脚,便用上了佛门“一苇凌虚”的轻功,而且是放全力施展。一柱香的时间,不空大师正想回头看看那个大悲和尚落后了多少,谁知后面竟传来大悲和尚赞赏方声音:“阿弥陀佛,师兄的轻功可是劲俏的紧啊!”不空一听,头皮发麻心里犯嗔。什么,说我轻功劲俏?那你跟的上不是表示你更好?不空大师冷哼一声,抬眼,便看见冷鸣和冷叶在树林前张望。不空皱眉,和大悲互望了一眼。
不空大师道:“他们似乎把人追丢了?”
大悲和尚道:“应该是。唐笑并不太笨,有人跟踪不多久他就可以发觉的。”
不空大师明白,一个以暗器闻名的人,绝对不会把背后卖给人家,所以会随时警惕后面的人。
不空大师道:“依师兄之意是…?”
大悲和尚道:“看来只好我们自己跟着唐笑罗!”
不空大师点点头,由左侧的树林跃入。大悲和尚一笑,也跟着进入。就在他们两个进入的时候,冷鸣和冷叶前面的树梢飞下一人来,是冷知静。
冷知静冷笑道:“爹的判断果然没错,你们后面可能会有尾随者。”
冷鸣恭身道:“堡主神算,天人莫测。”
冷知静点点头,道:“你们知道怎么做吧?”
冷叶和冷鸣身道:“少堡主放心属下知道。”
冷知静点头一笑道:“去吧!”
二人答道:“是。”
冷叶和冷鸣一把拳,迅速往树林内窜去。冷知静望着两人消失的背影,得意的一笑。转身,离去。
树林内,冷鸣和冷叶走没半柱香的时间就发觉不对了。因为面前,大悲和尚笑嘻嘻的站着,而身后,不空大师也是一副送佛上西天的样子。
冷叶道:“你们怎么知道的?”
大悲和尚道:“冷明慧并不是一个太笨的人。”
单单大悲和尚这句话,冷家堡的人最少有两个理由可以把说话的人狠狠教训一顿。第一,没有人敢直叫冷明慧这三个字。第二,笨和冷明慧绝对不会连在一起。可是冷叶和冷鸣并没有出手,那也是因为有两个原因。第一,他们想听听下文。第二,想出手教训这两个和尚,只恐怕自己的手会打到。另外,附加一点的是,这个大头和尚的话似乎有点道理,不然自己怎么会被人家设计,而掉入他们的陷阱?
冷鸣小心的问道:“然后呢?”
身后的不空大师笑道:“所以他派出的弟子门下,一定也不会太差!”
冷叶叹口气道:“难怪主要我们特别小心两位大师。”
大悲和尚道:“小心没用啊,结果还不是一样?”
冷鸣冷笑道:“是吗?”
不空大师也冷笑道:“是!”气氛一下子凝结了起来。树梢的叶子,狂摆之下,似乎如年末飞雪,纷落而下。而地上方积叶则如狂飙越境,四下飞提。双方已一触即发,却听见冷叶叹一口气,道:“我还有一个问题。”
大悲和尚道:“你说说看。”
冷叶道:“为什么每次我说话回答的是你,而冷鸣兄则是不空大师回答?”
大悲和尚笑道:“这个容易。因为我的目标是你!那位冷鸣兄是不空料理的货
。我们是各司其职,不抢别人的饭碗。”
是可忍,孰不可忍?冷鸣当先大吼一声,冷家堡的“七星追魂拳”已往不空身上招呼。同时,冷叶的“飞花皇魂腿”也往大悲和尚身上
去。他们对冷家堡的武学实在有信心,最少,在江湖上还没吃过什么亏。而且往往出拳出腿之时,大攻对方于不备。最少、最少,他们自信可以全身而退。只可惜的是,大悲指和拂兰手更同出佛源,专制群魔
舞!
冷鸣和冷叶倒下,倒下时他们还不敢相信这是事实。怎么可能两人联手的“七星飞花阵”竟抵不下人家的一招?为什么?他们只能躺在地上想,因为全身的
道皆已被制。一抬眼,只见大悲和不空狂笑而去。
锺玉双一心只关心苏小魂的安危,显然忽略了冷明慧的情报网和神秘组合分布各处的眼线。她早已不习慎住宿在旅舍之中,因为那里充
了市侩和
失。多少年来,她由树的底下长大,在树林中成长。锺姓世家,是武林中最神秘的一派。每十年会挑个女子到江湖中行走一遭。虽然十年才一位,可是百年来每一位莫不是在江湖上引着惊天动地的事迹。
三年前,自从在西湖上和苏小魂相遇,两人行遍大江南北,也大多宿居林梢民宅,而绝少寄居旅店之中。原因无它,是想多接触自然气息,由其中培育天地情怀而已。当然,苏小魂那个冤家还有一种说法,便是省钱。当英雄还是要有钱,没钱便没力气,没力气打什么架?锺姓世家财富多的是,只是照苏小魂的脾气多少有点大男人的,宁可和自己所爱的女人挨饿,可拉不下这脸来吃女人的。
锺玉双回味三年来的种种,望着顶上的悬目,一颗心也是起伏不已,正如月际浮云,时时变化而情尺自
。她在树梢枝桠间,思想心上人念切,可没注意到身旁。身旁,另端树梢上冷知静和冷家堡的“战刀七人组”已经布好阵势,早已随时待攻。然而冷知静一直没动的原因,在于另有一个人躲在另侧的树梢中。那个人是个五十左右年纪的老者,全身黑衣只留两只眼睛外
。
冷知静对那个人不得不小心,只因为那个人的气势令人有强大的压力,渊亭岳屹不为风动。那人也在等,等最好的时机出手。锺玉双虽然为相思所苦,可是本身自然的气机并未消失,随时进入她范围的惊动,都会引起她的反应。
黑衣人显然是不耐烦了,乾脆,一直线的落到锺玉双的前面树梢上,临风而立。桠随风,人随风,这人好俊的身手。不但是锺玉双大吃一惊,就是一旁的冷知静也大吃一惊,心中就隐隐觉得不妥。
冷知静立刻以父亲训练出来的理智来分析,为什么心中有这么一丝不安?当然是那个西衣老者的功夫太高。至于第二点,自己就些
惑了。这半个时辰来“注意”锺玉双的一举一动,不如说是“注视”换句话说,冷知静叹了口气,自己似乎对这位姑娘有一点点“特殊”的感觉!这感觉是什么自己还不能确定,最少,如果由他来擒这位姑娘,已不会如同他父亲所下令的无论什么手段,直的、横的要带回来。这时,只听见锺玉双冷声喝问。
“你有什么事?”锺玉只冷声问道。
“小事,”黑衣人温和的笑道:“想带你去一个地方。”
“那个地方多大?”锺玉双问道。
黑衣人显然一愣。冷知静也一愣,这时候还问这种问题?
“不太小,”黑衣人还是微笑着道:“有山有水,有镇有路,够大吗?”
锺玉双摇摇头,道:“不好玩,山水姑娘我看多了。有没有什么新鲜的花样?“什么?你这丫头以为爷爷我是请你郊游啊?黑衣人显然又吃了一惊。可是自己是五十来岁的人了,怎么说总不好一照面就欺负一个姑娘人家,虽然这姑娘绝不是弱女子
,可是自己成名可不能损。
黑衣人道:“水上有画舫穿梭,山里有百禽争鸣;便是市镇上,也有各式各样古玩奇珍,野戏玩耍。”
锺玉双又摇摇头,道:“比得上西湖?”
西湖?他
的,西湖天下第一,比个
!黑衣人只有若笑摇头,奇怪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般有礼了?
锺玉双道:“连西湖都比不上,你说说看,那地方有什么好?”
有什么好?黑衣人当真没想过这问题,他倒觉得自己像是个屡试不中的老生员,又被考官考倒了。黑衣人只好乾涩的道:“那儿灵秀之气,犹较西湖为佳。”冷知静听这些对话,心里也在打鼓。待会儿这丫头也是这般问法,那要如何?锺玉双笑道:“灵秀之气尤较西湖为佳?你以为你说的『归元
水』比西湖还?”哇,要命!这丫头连“归元
水”都知道,这是什么世界?黑衣人不
愕然看着锺玉双,心里只想着怪物!
“你别这么看我。”锺玉双笑道:“归元
水也是个不错的地方啦。不过…”
“不过什么?”黑衣人急急问道。一开始直
难脸上的笑容已经被苦笑取代。会笑的是锺玉双,只听她道:“不过冷飘堡也不错,而且他们来请我很久了。你说你来多久?”
西衣人皱眉道:“一柱香时间!喂,你最少体谅点我可是兼程赶来的,一身汗还没乾呢!”
“喔,是吗?”锺玉双笑道,指指冷知静那棵树道:“可是人家冷枫堡的人已经等了半个时辰了呢!”
该死!冷知静从第一次听到“冷枫堡”这三字就觉上了这个小妮子的当。
人家是早就知道啦,只是等着狗咬狗一嘴
而已。他再看向那个黑衣人,只见黑衣人正冷笑冷眼的望向他呢!好冷的眼神,冷知静不觉心中一寒,便觉今晚真是大不妥了。
锺玉双又道:“喂,老头,我还没问你叫啥名字来的?说说看,别害臊!“害臊?臊你的大头鬼?黑衣人真想不顾身分骂开来,他可以保证自己骂人的功夫和武功一样的好。最少可以连骂三十六句脏话不重覆。
黑衣人道:“老夫姓老名鬼,老鬼是也!”锺玉双叫道:“唉呀!原来你跟那个在唐家丧命的老头子是一家人啊,要节哀顺变啊,别太伤心。”我…我要昏倒了。黑衣人又仔细上下端详了锺玉双一番。怪物!只有这两个字可以解释。
锺玉双道:“喂,老鬼啊,你想带我走可以,最少礼貌上要告诉冷枫堡一声是吧?”
黑衣人不得不点头,礼貌上怎么说都应该这样。再说“老鬼”两个字由姑娘口里叫出来就是不一样。于是他决定,先向冷枫堡那几个小子“招呼”一下;另外,待会儿擒这小妮子别太暴力,保持一点长者形象。
老鬼显然是属于当机立断,想到就做的人。冷知静已经感受到一股压力而来,气势凌人。冷知静一提气,站了出来,冲着西衣人拱手道:“前辈,有何指教?”老鬼冷声道:
“滚!”
冷知静一笑道:“好!”说滚就滚,只是滚的不是冷静,而是冷家堡精锐的“战刀七人组”!战刀七人组由七个人组成,人人手上的刀是两端双刃,舞在手上如风轮飞滚,滚,滚向黑衣人。黑衣人老鬼估计,大约三十来招可以殂杀其中一个,那么剩下的就简单了。想着,便要出手。
锺玉双叫道:“喂!老鬼,小心点。”
老鬼一愣,回道:“知道啦!”
“知道你个大头鬼!”锺玉双一下子泼辣了起来:“我问你,你在你们帮中是什么身分?”
“副帮主!黑色九瓣!”黑衣人答话的时间已经攻守了七招。为了答话,还差点分心被掠了一下咧。于是,他只有
声
气叫道:“喂!你少说两句,待我把他们打发了再说好不好!”“好?好什么好?”锺玉双又叫道:“什么副帮主,姑娘我告诉你拉!除了冷枫堡,丐帮那个雷齐雷帮主也来啦!”
“嘿!姑娘我奇货可居啊!”锺玉双道:“人家丐帮的情报网可不比你们差!”“好!
好!”一声大笑传来,雷齐出现。身上是百孔补丁,手上则是帮主信物的打狗
。
雷齐道:“小姑娘,你告诉我,你怎么知道
夫藏身在这里?”锺玉双两手
道:
“告诉你?不缴学费啊?”
雷齐统率的丐帮,号称天下第一帮。弟子逾十万,遍布大江南北,一声令下可使江湖为之风云四起,有谁敢对他这么说话?只是雷齐六十多年来,就是一副玩世不恭的个性,锺玉双这么说,他还当真取出一颗大明珠来。
锺玉双笑道:“哇,叫化子这么好当,随手也有珠子可拿?”
雷齐把明珠丢给锺玉双,道:“好啦!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吧?”
锺玉双把珠子丢还给雷齐,雷齐伸手接住,一愣道:“那…那要怎样你才肯告诉老夫?”
锺玉双笑道:“这简单。你只要把那个老鬼打败了,我自然会告诉你。”
雷齐往场中望去,冷枫堡的“战刀七人组”果然身手不凡,纵然他们身手和老鬼差别甚多,可是七人合力,大有水来土掩之势,就是困住黑衣人老鬼不放。这时,老鬼也打上了火,只听见他喉头咕噜咕噜作响大喝一声。老鬼右手急出,幻作千百道手影;左手则指头连弹,一瞬间,每只手指似乎长大不少。“通臂鬼幻手!”雷齐惊叫,急飞身而上。七十二路打狗
法已经出。招招迫向老鬼的前身七大
。
老鬼狂笑一声,意气风发,一双手,右慢左快,依旧照前推出。吉号手接的是雷齐的打狗
,左手点的是冷枫堡的“战刀七人组”九人相触,一声大响,战刀七人组竟然七人七刀全断,全摔飞了出去。而雷齐也由空中摔了下来,退了好几步才稳住身子。冷知静急忙往尘埃飞扬的老鬼处望去,只见老鬼脸色通红,好像饮了酒一般。
“好,好个大移转玄功。老鬼,你真有一套。”雷齐说完,深
一口气,又扑身而上。
这回,雷齐用的是打狗七十二路中的杨字诀,专攻下三身。雷齐有他的计算,老鬼刚刚施展了大移转玄功,必然内力大损,因而绝不适于胜跃。雷齐的
到,一打就是十六
,
如龙破云而上。雷齐本身的计算没错,可惜的是,他忽固了老鬼的双脚,竟内着了钢丝缕。雷齐从第一
发出到第十六
结束,不过是刹那的时间,就这刹那,已够老鬼出手。
老鬼出手,硬是把雷齐震飞到树梢。锺玉双飞身,接下雷齐;另端,冷知静已打出冷枫堡的唯一暗器落秋枫!
落秋枫,正如深秋枫红枫落,枫落冬到!老鬼只觉一股寒意由天而来,竟是一张网,网上挂
了缤纷的红枫叶。只是这枫叶之利,碰者血
。老鬼大惊,翻身。战刀七人组的七人和冷知静各执一角,竟成了八卦阵势。老鬼原先已是内力损耗过重,加上这番凌空翻跃,不觉眼中一黑,内力不继而坠下。紧接着,是全身百
刺骨的痛!
冷知静把网一收,生擒了已陷昏
的老鬼。抬头一看,锺玉双和雷齐皆已不知去向。冷知静一惨,知道锺玉双早已渺然无踪,不觉一咬牙,绑了老鬼,对战刀七人组道:“带回去!”冷知静说完又悻悻一跺脚,率先而回。
苏小魂一觉醒来,身侧,多了套崭新的衣服。一抬眼,唐羽仙正冲着他笑道:“快把衣服穿了看合不合身。”
唐羽仙说完,就要帮苏小魂
衣服,苏小魂一愕,伸手一阻,微笑道:“我这套衣服蛮好的,不用换了。”
唐羽仙嗔笑道:“还说呢!十来天没洗了,你也不觉得臭?干嘛,我们苏大侠害羞啊?”苏小魂急道:“这倒不是,只是…”唐羽仙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一黯道:
“只是这衣服是锺玉双替你
的?”
苏小魂没说话。唐羽仙忽的站起来,道:“为什么我花了三天三夜不眠不休替你
的衣服你不穿,就一定要穿她的?”唐羽仙见苏小魂不说话,又嗔道:“我是那点比不上她?还是你震于锺家的势力?”
苏小魂一笑,起身。痛楚让他哼了一声,唐羽仙本来想扶住苏小魂,随即又赌气的不理不睬。只见苏小魂走到门口,竟然走了出去。这下,她可不能不管了。
唐羽仙急道:“喂,喂,你去那里?”
苏小魂不答,已出。唐羽仙一跺脚,跃出。
门外有溪在前,溪水潺潺清澈。唐羽仙追出,只见苏小魂连人带衣的浸在溪水中。
唐羽仙叫道:“你疯了,万一又患了高热…”
苏小魂没有回答,只是对唐羽仙凄然一笑,坐着,任由溪水浸
全身。唐羽仙看他这副德
,不觉心中有气,随手捡起地下的石子,一颗颗的丢到苏小魂身旁。唐羽仙是唐家女弟子中的一
高手,力道真是恰到好处。每颗石子的水花,不偏不倚的落到苏小魂的脸上。水花,一串串、一串串;涟漪,一圈圈、一圈圈。
啊,这一切多么熟悉!那些水珠子跳入眼瞳,回忆一下子涌入脑海中,把他推向心里那份甜蜜的哀愁。那个人,随着水花的起落,逐渐、逐渐在心中汤开。她现在正在做什么呢?锺玉双,你会来的,我知道,自从三年前,一条红线由你心系到我心上,我知道你一定会来的。
去夏四月,他们游在东海口二;舟舫如云,蓝海如天,两情巧笑。举目,是去去千里烟波;低眉,是佳人相偎香发缭。一
,两人双双跃入海中,竟玩起打水伎游戏。那水花飘汤,更是浸
的佳人
隐还现的曲线。他们相拥大笑,多少往事在心中?
唐羽仙见苏小魂一无反应,心中怒气更甚,有意无意,一颗石子打在苏小魂肩上,苏小魂不由得痛叫了一声。回头看看唐羽仙,苦笑。
唐羽仙道:“喂,你今天又是哑吧又是疯子,你要浸到什么时候?”苏小魂不答,起身,坐到溪旁大石上,让阳光和风来
乾衣服。唐羽仙只有叹气,坐到苏小魂身旁,道:
“告诉我好吗?你到底在做什么?”苏小魂看了她一眼,叹道:“洗衣服。”
“洗衣服?”唐羽仙叫道:“你衣服都是这样洗的?”
苏小魂苦笑,摇摇头,又长长叹一口气。
唐羽仙道:“好。那你现在在干什么?”
苏小魂道:“晒衣服。”
疯子、白痴、笨蛋,唐羽仙硬是把骂人的话
了回去,道:“好。我问你最后一个问题。到底一个女人要怎样做你才满意?你才会忘记锺玉双那个女人?”
空气一下子凝结了起来。唐羽仙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跳加快,她的右手已经捏了一把唐门的琉璃子。如果苏小魂回答的真绝,那么她只有杀了苏小魂,再自杀。她唐羽仙没能得到的,别人也别想得到。苏小魂注视了她良久,才长长叹一口气,道:“你如果想杀了我,那就杀吧!”
唐羽仙悲叫道:“为什么?为什么?”
苏小魂站来,道:“只因为,天下没有一个女人可以取代,没有。不但是这一辈,生生世世都一样。”
苏小魂说完,已往屋内走去。北后,唐羽仙举起右手,一把琉璃子
着阳光,四
七彩的光芒。唐羽仙的手在剧烈颤动着,手渐松,琉璃子一颗、一颗的落到地上。
只剩最后一颗!
唐羽仙大叫:“苏小魂”出手!唐羽仙咬牙、闭眼,出手!
琉璃破空往苏小魂的背,在阳光下,是道七彩的陉!
陉,来自天外虚无飘渺间;来时无迹、去时无踪。有形无相!琉璃子已到苏小魂背后,天下无人可解!无人,除非是唐羽仙!
嘟!一声,琉璃子嵌入门楣。苏小魂已经停步,就让这一切相思情化回宇宙大地之中吧!后面,传来唐羽仙扑到的泣声。苏小魂叹一口气,又要举步。身后,唐羽仙又跃身而起。
唐羽仙泣声道:“为什么、为什么?你告诉我,为什么你连一点点机会也不留给别人?
告诉我!”
唐羽仙泪如珠断,苏小魂并没有回答她。死吧!大家生无法相聚,便死也在一起同赴黄泉。唐羽仙一咬牙,掌上握起地上一颗琉璃子,正狠了心,再度出手!这回,出手的慢,那道七彩的陉画的也慢,因为,已经凝聚了唐羽仙一生的心血功力。那弧彩陉,已落下,落在苏小魂!唐羽仙纵然想救,也已心有余而力不足。还有谁可以阻止琉璃子如此光彩的杀机?
有谁可以阻止唐家排名第二的暗器?
观音泪!
观音有泪,泪众生苦!
只有唐笑的观音泪可以阻止七彩琉璃子的死亡虹。
唐笑出手。泪
虹桥,虹断泪!
唐笑和唐雷已在溪岸,他们走来,涉溪而过。唐雷站看着自己的妹妹,只有长叹。唐笑走到苏小魂面前。
唐笑道:“我来了!”
苏小魂也笑道:“你来了!”
两个男人无言,该说的、想说的,都已在他们双手紧握中说尽。男人和男人之间,并不一定要用话来沟通。唐笑明白,苏小魂明白,可是唐羽仙不明白。
唐羽仙道:“哥,你们为什么要阻止我?”
唐雷显然也明白,道:“我们为武林、为唐家。”
唐羽仙冷笑道:“你又怎么知道苏小魂愿意?”
唐雷道:“我知道,因为唐伯伯已经委托了他,而他也答应了。”
“你怎么知道?”唐羽仙犹恶狠狠瞪着苏小魂的背。
“因为这是男人对男人的委托!这事,女人不太懂。”说话的是大悲和尚。不空大师则已经站在一个极有利于出手的位置,目标是苏小魂!“喂!师兄,可别刚照面就想演全本铁公
啊!”大悲和尚的反应真快,立即挡住不空大师的出手位置。
不空大师道:“师兄,你别急,小僧不过是想问问苏施主几句话。”
苏小魂闻言,朝不空大师抱拳道:“不知大师有何指教?”
不空大师道:“施主今
身负数十条命案,不知施主的作法将是如何?”
苏小魂笑道:“大师心中八风大动,不知大师又将要如何?”
不空大师微笑道:“老衲心中是第九种慈悲风,是为天下苍生而怒,恐怕是施主心动,而以之看老衲…”
苏小魂点头道:“大师禅机如此之深,又为何执着是非?以大师大智眼难道不可测出有人阴谋加害?”
不空大师微笑道:“老衲『观心』,心中唯识!”
苏小魂接道:“观者何人?心是何物?”
不空大师一愕道:“观者是佛,心本无物。”
苏小魂大笑道:“既是佛,何来执着于有观、无观?心无物,又何须强调慈悲?”
不空大师一愕,正想接话,只听见苏小魂又大喝道:“你是谁!”
不空大师闻言如遭雷震,当时呆若木
兀自对一空浮云发愣。口中喃喃自语:“我是谁?我是谁?…”
大悲和尚见景,突然悠悠道:“四大皆空,四大为何?”
苏小魂接道:“风火水土,本是无相!”
大悲和尚道:“禅的道理在那里?”
苏小魂道:“在目前。”
大悲和尚道:“我为什么看不见。”
苏小魂道:“你心中有一个我,当然看不见。”
大悲和尚道:“我因为有我看不见,你看见没有?”
苏小魂道:“你不但有『我』,水有『你』的观念,在你我二者困扰之中,怎么会看见?”
大悲和尚道:“假使我没有你我的观念,能否见禅?”
苏小魂道:“没有你和我的观念,那谁看见了禅?”
这是当年中国佛教史上着名的惟宽禅师和一名和尚的谈话。不空大师既是少林壮年一辈中有数的高僧,自然对此段禅门公案甚为熟悉。只是平
是由书入目,看来是一番思索,而现在自己正濒临思维界限,而听得此一公案,当下便如当头
喝,一下子醒悟人间纠
,恰如天上白云过隙,本就是勿须用什么心留住。
如是众生真如之法,体
空净,而有无量烦恼垢染,若人虽念真如,不以方便种种薰修,亦无得净。以垢无量,偏一切法,故修一切善行以为对治。若人修行一切善法,自然归顺真如法故。
不空大师想到这里,竟仰天长笑,对苏小魂和大悲和尚长作一揖,也不说话,双袖一掠飘然便往西而去。
苏小魂赞叹道:“不空大师由执着之中解
出来,尔后成就当真不是我们所能量计的了。”
大悲和尚也道:“今
他能明心见
,以后少林一派自可身负起武林重责。”
大悲和尚的话隐有深意,这个少林重责并非指武学而言,而是指仁义的侠风。可以看见的,是继当年达摩东渡之后,所遗下少林寺面壁九年的天地气机,已由离去的这位不空大师所承绵。
另一端,唐羽仙可不管什么禅机不禅机,好不容易等到苏小魂和不空大师谈完了。唐羽仙走了过来,站到苏小魂的面前,道:“我问你,你心中真的只有锺玉双,而容不下别人?”
语冷,人更冷。唐笑和唐雷都紧张的提
全身的功力,随时准备接下唐羽仙的突然出击。
苏小魂叹口气道:“唐姑娘天仙丽质,尤其聪慧机
天下少有,又何必…”
唐羽仙接口冷声道:“我只问你,是不是?”
苏小云悠然嘘一口气,道:“姑娘早已明白,又何必心不死?心不死于情结,徒自惹烦恼。”
唐羽仙脸色一黯,复又坚决的注视苏小魂一字一字道:“心不死于情结,徒自惹烦恼。
好,天下总不会只有一个唐羽仙是这样。”唐羽仙说完,转身飞奔,跃溪而去。唐笑和唐雷想阻止时,只见唐羽仙的身影,留下白蒙的影象,逐渐、逐渐消失在树林内。
唐笑对着唐羽仙离去的身影,长叹一声,回头对苏小魂抱拳道:“苏大侠请勿与羽仙计较,是唐家缺乏家教…”
苏小魂急阻止道:“唐老切莫这么说,晚辈于危难中受唐姑娘伸手义助,再加上这十来
的照料,心中只有恩而已,岂敢有什么计较?”
唐笑道:“苏大侠海涵,唐笑在这儿多谢了。况且苏大侠对唐门的恩情,羽仙这孩子这么做也是应该的。”
一旁的大悲和尚看他们两个一番客套,早就不耐烦啦。于是
口道:“喂!唐老儿,咱们苏兄弟可是身子虚的很哪!快给他补一补吧!”
唐雷
口道:“以我所知,前面就有我们唐家的分舵,不如请苏大侠前往疗伤吧!”唐笑也附和道:“对,就是那儿最好。”
大悲和尚没好气的道:“对对就走啊”大悲和尚说完,当先俯身下去,背了苏小魂在背上。苏小魂感动道:“和尚什么时候这么好心啦?”大悲和尚冷哼道:“好心?我什么时候心不好啦?”苏小魂闻言一笑,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道:”俞傲和北斗他们怎样啦?”
大悲和尚边走边道:“死啦!”
苏小魂惊道:“什么?”
大悲和尚冷冷看了苏小魂一眼,突然笑了起来,道:“放心,祸害遗千年,他们那里会死得那么快!”
“阿弥陀佛!”苏小魂笑道:“出家人不打诳语。”
大悲和尚道:“可是有一个人却也在四下找你。”
“谁?”
“还有谁?”
“锺玉双?”
“不错!正是那位天下最具有妇女美德的女人。”
苏小魂一下子
心浮现了锺玉双的情影,多少甜蜜的往事,尽是由心里浮到眼中来。大悲和尚转头看看背上的苏小魂一眼,道:“那个锺玉双锺丫头,平
是一副刁蛮泼辣的样子,我还当真怀疑她那个『最有妇女美德』的外号怎么来的,到那天看她急切的样子,唉…”
苏小魂笑道:“和尚你叹什么气?”
大悲和尚道:“心不死情结,自是烦恼生。”
在一旁的唐雷不
好奇道:“那位锺姑娘是怎样一个人?想来必是一个温柔体贴的姑娘?”
“温柔体贴?”大悲和尚叫道:“下回你遇见她你就明白。”
“为什么?”唐雷转头讶异的问唐笑。
唐笑苦笑,摇摇头没说话。他现在担心的是唐羽仙如果由爱转恨而去找上了锺玉双,那将会怎样?唐笑不敢想像那个后果,因为以唐羽仙的个性,她是会这么做的。如果唐羽仙被锺玉双杀了,那么唐家的脸摆那?可是如果是锺玉双被唐羽仙杀了,那唐家又如何向苏小魂
代?唐笑长叹一口气,抬头,唐家分舵已近在咫尺的城内。
冷明慧看着黑衣老鬼,心中的笑意涌到脸上。一旁的冷知静,则肃立着等待父亲下的命令。冷明慧盘算着,如何让老鬼吐
实话?他伸出手,古手中间三指搭住老鬼的太阳
,小指
住身垂之下,拇指则
住眉心之上。老鬼全身
道被制,看来也不着急,就等着冷明慧看有什么把戏。突然,冷明慧脸上表情一愕,复又
出讶异的样子。
在旁的冷知静见状,急问道:“爹,是不是有什么不妥?”
冷明慧脸上浮现冷笑,突然脸色一变,身体剧烈摇动“哇!”的吐出一口血,翻身而倒在地上。老鬼见状一愕,冷知静则是大叫一声:“爹,你怎么了?”冷知静急上前要扶住他父亲的同时,窗破,一道剑光由窗外而来。剑如来自太虚无涯之处,似有似无。冷知静一惊,想出手,骇然看那剑势几乎隐于无形。是剑太快,或是已登剑技化境?冷知静右手一扬,四片枫叶
向剑势。枫叶是寒铁精英淬炼于千年火山之旁,用地热而成的。剑至,枫叶似被秋风狂卷,纷纷往两旁落去而零
一地。只是,剑势已稍缓,其形已稍缓,其形已现,而指的目标依旧是冷明慧。持剑的人,黑衣蒙面,全身气势如华。
冷知静大叫:“勿伤我爹”冷知静又将出手,已不及。剑落,冷明慧翻身长笑,双手出,硬夹住剑势;右腿一蹬,全身如风轮,硬是要用大旋转回力让出剑的人放手。出剑的人只觉眼前冷明慧的轮转,似是一股极大的
力和斥力相互
杂。
力来自对方的轮转,而斥力自然是对方的内力
发。出剑者心中一凛,亦如冷明慧同样,握住剑柄,也用腿一蹬,轮转了起来。两人方向相同,就如同附在车轴上的轮子,一路翻滚不已。
两人愈转愈快,因为较快的人令剑往自己这边的离心力自然愈大;同时,两人在剑身上也相互用内力考验。一旁的老鬼,看着两人的身法,暗中品校冷明慧和来的这个蒙面人是修习那种武学?此时只见冷明慧这边逐渐浮现白气,白气凝聚不散,似有朵朵小莲化立于其上。
军荼利神功!原来冷明慧所学的竟是西陲不外传的军荼利神功!老鬼心中大惊,这个冷明慧真是利害,竟可将百年来,无人可成就的军荼利神功练到第十层的境界!
老鬼又注视那个蒙面人,只见由他顶上冒出一丝细线白烟,隔着他的轮转画成了一个圆圈圈,不多不少,还是维持那细线大小。那圆圈和蒙面人的身势相辅相成,竟似极大极图形。老鬼心中又是大大一惊!
太极玄功!武当四代掌门已经无人练成的太极亦功!如果真的是,那么眼前的这位蒙面人自然是武当当代掌门的破虚道长!冷明慧显然也看出了这点,口中一声龙
,放手,翻身而上,右手急出扣住蒙面人面罩。蒙面人后退,剑由反向上
,划破冷明慧一截衣摆。却同时,冷明慧已经取下蒙面人的面罩,果然是破虚道长!
双方对立相峙依旧!
冷明慧道:“道长,你这么做是为什么?”
破虚道长冷冷一笑道:“无量寿佛,施主这么做又是为何?”
冷明慧闻言一愕道:“不知道长所指是…?”
破虚道长道:“施主明知这次血案的主谋并不是苏小魂,为什么依旧策动武林卷入这场纷争之中?施主心中有何打算,难道别人不知?”
冷明慧眼中
光暴
道:“道长又从何得知,苏小魂不是主谋?”
破虚道长一笑,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施主一切行为,俱已在不空大师所料中。”
“不空大师?”冷明慧笑道:“不空大师的话为什么就是对的?不空大师的人又在那里?”
破虚道长摇头叹道:“施主聪明机智天下少有,又何必执
不悟?施主心中打算的,难道可以掩尽天下人耳目?”
冷明慧一笑,没有回答。破虚道长又道:“不空大师体念好生之德,昨夜已尽告贫道施主的阴谋,施主何必坚持名之一字不放?”
冷明慧道:“不空大师只告诉道长一人?”
破虚道长点头道:“正是。不空大师怕公布之后施主名誉受人唾弃,所以只告诉贫道一人,要贫道来劝劝施主,希望施主能以全武林福祉为重。甚至…”
冷明慧紧张问道:“甚至什么?”
破虚道长一笑,叹气道:“甚至以国祚为重,却莫让一己私
而让中原沦于夷狄之手。”
冷明慧闻言大惊,道:“真是一派胡言,哼,不空大师枉为少林高僧,竟如此好搬
口舌、制造谣言。而道长亦是一派掌门之尊,怎么会轻信不空的胡言
语!”破虚道长一揖道:“是与不是,施主自己心知肚明。贫道望施主三思,就先此告退!”
破虚道长说完,身不作势,便已飘然往窗外而去。破虚此时当然是聚
全身功力,以防冷明慧的突击,所以才会面向冷明慧,背往窗外而去。当然,这并不是说他后面全无防卫,只是把重点摆在前面而已。他自信后面就算有人攻击,也大可以本身玄功相抗;即使是高手,也得被反震断脉而死。可是他忽略了一个人,一个不只是高手的人。老鬼!
老鬼被冷明慧制住时,已经不断运用本身的内力要冲破
道:加上刚刚冷明慧和破虚道长的比试,两股激动的玄功顺时的冲开老鬼身上的经脉。老鬼并不动,他是想等冷明慧和破虚道长斗得两俱伤时,才来坐收渔人之利。最少,破虚道长突然离去,他也可以出手让冷明慧来个不备之袭!
可是这些打算,都叫破虚道长的话给打散了。如果不杀破虚,那么冷明慧便只有屈服于破虚的要挟之下,如此一来全武林的矛头自然转向自己帮里!至于什么民族大义,异族入侵,老鬼并不考虑在内。所以,当破虚道长以背向他而来的时候,老鬼早已做好出手的准备!
老鬼出手!用的是大移转神功!
这一瞬间,破虚道长身上的太极玄功引动,如奔涛涌向背后。破虚道长突然觉得不对,太极玄功使力的方向似乎把持不定,而至相互撞击。就这阵摇晃,冷明慧出手,军荼利神功化成线、成剑,贯穿破虚道长的眉心。破虚道长临死一剑“嘶”的一声划伤冷明慧右臂老长一道血口!
“碰”!破虚道长重重摔在地上,已经气绝!老鬼硬是以大移转竟功受了太极玄功的一击,心口一阵闷痛,一口血几乎涌上来,又硬生生
了回去。看了冷明慧一眼,越窗而去。
而冷明慧被破虚道长的剑忌所伤,就算想阻止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不过,刚刚他以手指测定老鬼的太阳
气机已经多少明了了一点大移转神功的奥妙所在。
冷知静急忙过去扶住他爹,道:“爹,你不要紧吧!”
冷明慧长
一口气,道:“不碍事。你立刻跟踪老鬼的动向;另外,叫冷鸣和冷叶过来。”
冷知静施了一礼,急步而出。不久,冷鸣和冷叶进入冷明慧的房中。两人肃手而立,不敢吭半句话。就算他们讶异破虚道长之死,也不在脸上表
一分。
冷明慧道:“立刻把破虚道长的体处理掉,不要留下任何痕迹。此外,立刻发出通知,叫冷默由堡里以最快的方法赶来见我。”“是!”冷叶和冷鸣一礼而出。冷明慧看着两人消逝的背影,长
一口气。那个神秘组合的力量似乎很不简单,现在可要多管其下了。
锺玉双把雷齐交给了丐帮后,四下探循苏小魂的下落。而在今天中午接获唐家的告知,知道苏小魂在唐家的分舵中休养,一颗心便立即如箭,恨不得能快点到达情郎的身旁。半天赶路下来,正走到一条溪河源头,看看座下爱马也早已气
嘘嘘,便决定暂时休息一会儿,以免
速则不达。
这时,溪
对岸有马车声传来,其声闷闷。锺玉双听在耳里不
觉得奇怪。在这半夜有谁赶路赶的比自己还急?而且显然是用布包住了车轮,以免惊动他人。锺玉双既觉事有蹊跷,率了爱马,便往溪前的树林中躲去。不久,果然见一轮马车过来,也停到树林前。
锺玉双仔细一看,那马车正是冷枫堡之物,而车上下来的人,也正是打过照面的冷鸣和冷叶。当年,锺玉双未遇见苏小魂以前,只身在江湖上行走,冷鸣和冷叶在酒楼中竟想调戏于她,反而被锺玉双修辱了一顿。今天在这里又见到这两人,就看他们要干什么,如果又是坏事一替少不得要给他们教训。锺玉双主意打定,便把爱马催入林中,自己则跃身到一棵树上藏身。冷鸣和冷叶下来后,复由车上托下一个体。锺玉双什着月光一看,竟然是破虚道长的体。锺玉双不由得大吃一惊,心里暗自忖测这是谁下的手?冷枫堡里最有资格杀破虚道长的只有冷明慧!冷明慧的武学底细一直是个谜,现在正好可以借破虚的伤痕来揣测一番。锺玉双想着,便注意冷鸣和冷叶的动静。
冷叶向车夫
代了一声,便背着破虚道长的体往林中走去。冷鸣则负责断后,两人一前后的走着,经过了锺玉双的树下。锺玉双并没有出手,因为现在绝不是好时机,最少要等他们两人把
挖好了再说。
冷家堡做事的效率果然快,冷叶和冷鸣的铁沙掌功力也不差,没多久两人用四只手便挖好了一个
。他们
一口气,回头,不
骇然尖叫失声。破虚道长竟然直
的站了起来,朝他们冲来。
而且,口里还直叫着:“枉死啊--A恶人,纳命来。”冷叶和冷鸣两人都吓软了腿,结结巴巴道:“不…;…不是我…,不是我…,道长…,你要找,就…找堡主…”
破虚道长脸上似乎浮现狰狞的笑容,鬼叫道:“冷明慧人呢?他是用什么手段暗算我”冷叶看着破虚一步一步接近,
裆都吓
了,急道:“我…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一旁的冷鸣,鼓起胆子大喝一声,举掌便往破虚的身上劈出。“喀”!一声,显然是打中了破虚道长,而且连骨头都打碎了。冷鸣心里还暗自得意,冷不防一股力道自破虚道长的身上发出。又是“喀”的一声,冷鸣恃以自傲的右臂便生生被那股力道折到。
破虚道长道:“无知小辈,找死!”“噗通”一声,冷鸣和冷叶急跪下去。冷鸣道:
“小的无知,小的无知,道长神灵显赫,请道长原谅。”
破虚道长道:“我问你,冷明慧那匹夫学的是什么功夫,怎么可能暗算贫道?“冷叶回答的真快:“小的听说是军荼利神功,是不是真的,小的并不知。”
破虚道长似乎沉思了一下,道:“好。这回原谅你们,姑娘我…”“姑娘”两字一出,突然住口不言,冷氏兄弟同时也觉有异,怪不得这个假借破虚道长说话的人声音这么尖细,起先因太紧张而没注意,况且也没人说过鬼的声音是怎样的。这下明白了原来是有人在搞鬼,而且还是个女的。是可忍孰不可忍,堂堂两个大男人竟然跪着向一个女子求饶,这事别说传出江湖,就算是给堡主知道了,那还得了?
两个人同时想到这点,正想联手出击,破虚道长已经倒在坑
之内。后面的人显现,果然是个姑娘,只是这个姑娘是他们作恶梦也不愿见到的那个锺玉双。
锺玉双笑着看他们两个举手到一半的窘状道:“冷明慧没叫你们做事要有始有终?”
冷叶和冷鸣看了一眼,冷叶硬着头皮道:“有。”
“那就是啦!”锺玉双笑道:“你们不是要埋破虚道长的体?怎么不快点做?“冷鸣苦笑道:“我是想快…”
锺玉双道:“是不是姑娘我站在这儿不方便?”
冷吗尴尬道:“这…”锺玉双笑道:“是的话,大不了姑娘我离去便是了。锺玉双说完,只见由身上拿出一个哨子,一吹。立刻便有一匹马奔了过来。马是好马,正是极品的”白雪乌云“种;那马全身雪白,只是那堆马松是黑的发亮。冷枫堡内养的马不少,却没有一匹比得上眼前的这匹如此神骏。冷叶和冷鸣也不由得暗自赞赏了一声。那表情落在锺玉双眼里,本来打算稍微教训两人一下,也就罢了。赞美,对女人而言永远是最好武器!锺玉双长笑一声,上马,急驰而去。她心中有个比天下事更重要的事,那就是会见苏小魂!马去,人渺。冷鸣犹兀自对锺玉双的背影发呆。冷叶先是讶异,继而不耐烦道:“快将破虚的体埋了吧。你是吓成白痴还是吓傻了?”
冷鸣沉思道:“以这丫头的习惯绝不可能放着这个机会不给我们一点苦头吃的。可是她为什么那么急的赶路?”
冷叶道:“是有可疑,莫非她是急的想做一件事?”
冷鸣冷笑道:“做一件事是不一定,不过会让这丫头可以不顾一切的倒有一个人。”
冷叶道:“你是说她想见的是苏小魂?”
冷鸣道:“不错,只有苏小魂的事对她而言才会比全天下的事都重要。”
冷叶道:“那我们立刻通知堡主。”
冷鸣接道:“不但要通知堡主,而且破虚的体要另外找个地方埋藏!”
冷叶点点头,道:“你的右手不要紧吧!”
冷鸣苦笑,道:“你负责把破虚的体掩埋了,我立刻回去禀告堡主锺玉双的行踪!”
冷叶点头赞同,冷鸣冷笑着往林外走去。哼,锺玉双这死丫头,总有你好受的。
锺玉双连夜赶路,这样过了五天,已经接近苏小魂休养的唐家分舵百里内。而唐羽仙,已经等锺玉双很久了。唐羽仙知道唐家一定会通知锺玉双前来,所以她便利用唐家的情报网掌握了锺玉双的动向。晌午,锺玉双果然进入城内。唐羽仙就在城内唯一的酒楼等着锺玉双自己送上门来。唐羽仙已经化装成一个翩翩公子,她告诉自己,无论用什么方法,也要让锺玉双离开苏小魂,甚至杀了她。
锺玉双果然上了这座“芙蓉楼”在唐羽仙的安排下,整座楼已经
座。
只剩唐羽仙这桌不但是位置好,而且是独自一个人。这座芙蓉楼是唐家的分舵,店小二早就被唐羽仙安排好了说辞。
锺玉双上楼,店小二急忙
上道:“这位姑娘可是姓锺?”锺玉双讶道:“你怎么知道?”店小二笑道:“那儿有位唐门的爷,请姑娘前去叙叙,有话相谈。”
锺玉双当然往唐羽仙这桌而来,一则是事关苏小魂的事,再则是座已
,本也无处可坐。锺玉双走到唐羽仙面前笑道:“唐兄找我?”唐羽仙看看锺玉双,只觉得眼前这人清秀端正,神采飞扬,虽然多
旅途困顿,却是不减天生丽质。她不由得心中暗叹了一声,起身抱拳道:“锺姑娘请坐。”
锺玉双一笑,落落大方坐下道:“不知唐兄如何称呼?”
唐羽仙一愕,笑道:“小弟唐白。”
锺玉双道:“唐兄此来,可是
小妹见苏小魂?”
唐羽仙心中一痛,苏小魂这个名字,由别的女人叫出,叫得这般
热,怎不令她恨火中烧?只是心里这般想,口里可不说出。唐羽仙道:“正是。只是苏兄已经换了地方,须由小弟带姑娘前往。”锺玉双道:“怎么?莫非…?”“锺姑娘请勿误会,”唐羽仙接口道:
“苏兄很好。我们只是怕冷明慧那些人寻来,所以换了个隐密的地点罢了。”
“原来如此。”锺玉双嘘了一口气道:“那待会就烦请唐兄带路了。”唐羽仙大笑,用手拢了拢发须道:“锺姑娘何必客气,苏兄对我们唐家恩重如山,这点小事又何足挂齿?”
唐羽仙说完,又是一声大笑。此时店小二端上了酒菜。唐羽仙替锺玉双倒了酒,道了声“请”两人便用了起来。这时,楼梯口又有一位四十余岁文士打扮的汉子上来,手中一把摺扇,甚是潇。举手抬足间,自有一股与众不同的气势。唐羽仙和锺玉双看了。也不
暗中喝采一声。那文士见楼上已经
座,皱了皱眉,正要反身下楼,唐羽仙做出一个暗号,立即有一桌的人起身,像是吃
了似的,下楼去了。
店小二显然也看见了暗号,立即
向那位文士,道:“客倌,这里有位子,请坐。”
文士脸上一笑,点点头,坐了下来。
唐羽仙低声对锺玉双道:“这人的气势大异于常人。不知锺姑娘的看法如何?“锺玉双点点头,道:“唐兄所言,正是小妹心中所想,只是不知这人来路如何?举手投足隐然有大家风范,只是江湖中似不曾有这号人物。”
唐羽仙沉思,又复展颜一笑道:“且不管他,见怪不怪,我们吃完好上路!”
锺玉双点头,道:“小妹心急如火,想不到唐兄的热心竟不在小妹之下。”
唐羽仙闻言,心中又是一动,脸色一变,急忙以笑声掩饰道:“小弟这厢可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了。”
锺玉双也笑道:“唐兄莫要这么说,小妹是口快心直,望唐兄别见怪。”
唐羽仙又复一笑,只是心中酸味更重。武二中谁不知道这位锺玉双的脾气,又那个男人除了苏小魂以外可以让她说话这么客气?今天她竟用这种语气说话,岂非完全是因为想见苏小魂之故?苏小魂对锺玉双之爱坚定若是,甚至可以牺牲自己的生命。眼前这位锺玉双也做得到吗?她望向锺玉双,正好锺玉双也看向她。
锺玉双突然道:“唐兄,你可知贵堡的唐羽仙唐姑娘现在人在那儿?”
唐羽仙闻言吓了一跳,手上的筷子竟不由自主的掉了下去。
锺玉双讶道:“唐兄,你…”唐羽仙本来以为锺玉双知道了她的伪装,但又见锺玉双的讶异似乎不像是乔装的。于是接口道:“叫锺姑娘见笑了,那位唐羽仙和小弟…,呃,和小弟是青梅竹马的朋友,从小一块长大的。不知锺姑娘问她是…”
锺玉双点头道:“原来是如此。想来唐兄对唐羽仙姑娘心中倾慕已久了?”
唐羽仙心中早骂了不知几十万遍,可是嘴里又不得不作出难为情的语气道:”呃,这个…,这个…。羽仙是个很好的姑娘。呃,对了,锺姑娘怎么突然提起她?”
锺玉双道:“是唐笑前辈差人传信时附带提起的。”
唐羽仙紧张问道:“提起什么?”锺玉双看唐羽仙那副紧张的样子,笑道:”也没什么,唐兄不用紧张。只是提到唐羽仙姑娘似乎对小妹有些误会,要小妹见面时最好能注意点。”
哼、哼,注意点?何止是注意点!待会儿你就知道唐门“七
断魂散”的利害。唐羽仙脸上做出关切的样子问道:“唐伯伯有没有提起什么原因?”
“这…,唐前辈倒是没说什么,只是这么提过罢了。”锺玉双沉思道:“奇怪!我和那位唐姑娘并没有什么过节,怎会发生误会?这事唐兄不知能不能提供意见做为小妹的参考?”
唐羽仙掩饰道:“这…,小弟也不明白,可能要待小弟见了羽仙问问才会明白。”
锺玉双闻言,点点头便不再说话。唐羽仙则暗自估量自己这些天来所实行的计画,如今已达到成功的边缘。漫长的等待,暗中运用唐家的情报纲追踪锺玉双的行踪,再将唐笑派往接锺玉双的人制住,利用芙蓉楼的人员不明内情而加以运用。复假借看菜
如何进入厨房,暗中下了“七
断魂散”于七宝鲤鱼这道菜里。一切计画按设计的进行。等到唐笑发现所派的人已被制住,而锺玉双消失了踪迹,一切都已经太晚了,想到这里,唐羽仙忍不住要大笑。
她们用饭用得很快。一个是思念苏小魂不已,一个是想自己的心事,不多久便结束了餐点。唐羽仙笑道:“锺姑娘,我现在就起程?”锺玉双:“那烦请唐兄带路!”唐羽仙一点头,站了起来,作了个“请”的手势。锺玉双点点头,两人便自下楼离去。临走前,两人还不
看了那中年文士一眼,只见那文士一副悠闲自得的样子,心下又各别赞叹了一声。等到她们两人离去后约莫半柱香的光景,那文士随着站了起来,放下一锭银子,循着她们两人的方向,也一路跟了下去。
唐羽仙的马,是枣红的“火云千里”和锺玉双的“白雪乌云”恰成强烈的对比。一红一白相驰而过,自是引得路人侧目;也因此,那位文士要跟踪二人的行迹,便显得甚是容易。
只要方向对了,那两个女人便逃不掉。他的目标是锺玉双,虽然他不认得唐羽仙,可是他知道唐羽仙是女扮男装,不知何以锺玉双没认出来?他座下是匹普通的骏马,可是他知道他一定跟得上。因为在市内她们不可能快奔,另外,就算到了郊外,为了不引起江湖上的纷争,也不需要急这么一时而引人侧目。
唐羽仙的速度果然不快!那是因为她要等“七
断魂散”的功效发挥出来。她侧头看向锺玉双,问道:“锺姑娘,你和苏兄的交往多久了?”锺玉双脸现红晕,笑道:“三年多。”
唐羽仙道:“你们订了亲?”
锺玉双道:“没有,不过…”
锺玉双突然住口不言,唐羽仙讶异的转头,只见锺玉双
脸娇羞。难怪吗,那个姑娘人家提到这件事总是会扭捏的。唐羽仙心里想着,今天如果是我,必然可以说得山口,便是叫人家说笑,那又如何?自己若能得到心爱的男人所垂爱,又有什么可忌讳?
锺玉双又接道:“唐兄请勿介意。小妹和苏小魂两心相许,便是生死抉择,也无法拆散我们两个。”
唐羽仙闻言,心中一叹。锺玉双道:“刚刚小妹所以犹豫,是怕此话伤了唐兄。唐兄思念羽仙姑娘,若因此闻言情伤,小妹岂不是罪过?”
原来是为了这个!唐羽仙心中一震,一面策马,一面又别过头注视着锺玉双。唉!眼前这位锺玉双,以前听闻她的事迹种种,及其所谓“天下最具有妇女美德的女人”本以为是玩笑之词,这些天来犹自为苏小魂思恋她而奇怪不已。由见面至今,似乎隐有另一颗蕙质兰心,只是不为平常人所知罢了。唐羽仙想到这儿,见事先所设计的地点已到。
那是一座小山,绵延不绝的林木,往里头一直伸延到天际。山后有山,层层而上。唐羽仙计算时间,那七
断魂散也即将发作,一想到此,转身对锺玉双道:”苏兄便在此山区疗养,姑娘请随小弟来。”
锺玉双一点头,随着唐羽仙的“火云千里”策动座下的“白雪乌云”急入万山丛山林之中。此时,已经是暮霭时分,只觉
山云气缭绕,夕由西来,平添一份幽静平和。
目是山,
山是林。林深叶浓!前面这位“唐白”似乎是识途老马,只见他带着自己左转右转,已然进入不可知的林海之中。锺玉双想着即将可见心上人,不
心跳急了起来。突然,头只觉阵晕眩,似乎身子晃了晃,一个不支便掉了下去。
唐羽仙听到后面的声响,知道后面的锺玉双毒
已经发作,不
得意的策马回头,跃下了马,假意关心的问道:“锺姑娘,锺姑娘,你…还好吧?”锺玉双全身乏力的点点头,道:“我…我可能是…这几天赶得太累了,所以…,有点累。”
唐羽仙伸手,扶住锺玉只。这一刹那空档,唐羽仙连出六指,点制了锺玉双的
道。大功告成!唐羽仙长嘘一口气,只见锺玉双又摔倒在地上,惊讶的看着她。
唐羽仙笑道:“别这样子看着我。我怎么做,也是不得已的。”锺玉双吃力的问道:
“为…为什么?”唐羽仙叹了口气,道:“为什么?还不是为了苏小魂那个冤家。”冤家?这口气是女人家讲的话。锺玉双道:“你…你是女扮男装?”唐羽仙得意道:“不错。而且,我可以告诉你,我就是唐羽仙。就是唐笑要你注意点的那位唐羽仙。”
锺玉双叹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唐羽仙冷笑道:“这件事你永远没有机会明白。因为,死人是不会知道任何事情的。”
锺玉双这时竟然还能笑得的出来:“我想,你大概是喜欢苏小魂,是不是?”
唐羽仙冷哼一声,没有回答。没有回答就是默认,这点,同为女人的锺玉双可明白。锺玉双道:“那么我猜猜看,大概是苏小魂不领你的情,所以你就由爱转恨,想杀了我,最少你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别想得到?”唐羽仙冷哼,道:“你能明白就好。告诉你,唐家的七
断魂散,除了唐家的解药以外,天下无人能解。”
“是吗?”锺玉双温柔的道:“这点你确定?”
唐羽仙脸色一变,立刻又回复正常,道:“不错。就算你有别的方法,也没有时间让你去
。因为…”
唐羽仙的手上多了颗七彩缭绕的琉璃子,道:“我现在就要杀了你。”
唐羽仙玩
着手上那颗琉璃子,只见那七彩的光晕,滴溜溜的在唐羽仙的手上转动着。
唐羽仙冷笑的看着锺玉双,又道:“我给你一次机会。”
“什么机会?”锺玉双吃力的问道。七
断魂散的药力,已经在体内散开,她必须孤注一掷,尽量争取时间。
唐羽仙看着锺玉双的太阳
已经有了股黑气,知道药力已经全部散开,这下她更放心了。于是道:“如果,你愿意离开苏小魂,我倒是可以把解药给你。而且,往后的食住,自然会有人帮你料理。当然,如果你想遨游四海,也有唐门各处的分舵听你差遣!”
锺玉双若笑道:“锺字世家,只怕不会比你们唐门差!”唐羽仙脸色一变,道:“可惜的是,锺字世家没有七
断魂散的解药。”唐羽仙说完,却见锺玉双的目光,直直的落在自己的脸上,好像在找什么似的。唐羽仙皱眉乡首:“你看什么,难道你不知道自己死到临头?”
锺玉双突然叹道:“你好可怜。我倒是有点同情你了。”唐羽仙怒道:“可怜的是你,是苏小魂那个负心汉子。我要叫他一个女人也碰不得。”
锺玉双好奇的问道:“为什么你说苏小魂负心?他有欺负你吗?还下他欺验了你的感情?”
话说到这里,唐羽仙也不顾不得什么儿女之情了。唐羽仙道:“好,我告诉你,你知不知道苏小魂是谁救的?是谁花了十天的时间不眠不休的照顾他?是谁每天为他治疗调药,他吃喝?”
锺玉双点点头,了解的样子道:“那真是苦了你了。”
“苦?”唐羽仙冷笑的一步一步
近锺玉双,道:“不!我不觉得苦,真正令我唐羽仙苦的是你!就是这个世界上有一个锺玉双的存在,才会真正的叫我苦。”
锺玉双笑道:“为什么?因为苏小魂不接受你?”
锺玉双是真心的笑,笑得很安慰。最少,她可以很明确的知道,无论生死,苏小魂也不会把她抛弃。郎君的情意既已深厚如此,自己又有什么事可以忧心的?纵使是生死,也不过是人生一场梦罢了。
锺玉双那份安然的笑,更
动唐羽仙的怒火。唐羽仙掌中不知何时冒出了几
蓝澄澄的针”道:“嘿!我可不愿就这么简单的让你死了,我总要让你心口疼痛的滋味。”
唐羽仙说完,针已出。七针,一针订在锺玉双眉心,两针在琵琶骨上,四针在心口
上排成一个菱形。针长如小指,蓝澄澄的颜色,一下子变成血红。
锺玉双闷哼一声,只觉七道力量由针刺的位置把向脉引冲至心口位置。真的是痛心的感觉。这力道,正随着她的呼吸,一波接一波,绵绵不绝。唐羽仙狂笑,道:“怎样?难道你想以自己的生命为那个苏小魂殉情?只要你说一声,我立刻解开这七针贯心之苦。”
锺玉双忍住
心的痛楚不哼一声,令汗直
,
透浃背。唐羽仙似乎在欣赏一只被擒的美丽动物,重着她在笼中挣扎。突然,唐羽仙发觉不对,蓝澄澄变成血红的毒针,竟然在这瞬间转黑!为什么?唯一合理的解释是锺玉双利用七针贯心的力道,顺势将毒
回针上,反而以毒克毒,利用七针的
收力将毒尽数
收了起来。唐羽仙想到这里时,立刻下的决定是,琉璃子出手。
琉璃子,如彩虹般由唐羽仙的手中提起!可惜,太迟了。
红玉双剑!来自地冥,来自天极!
虹破成纷纷碎断,双剑去势不减;唐羽仙已无可避,一长叹,闭目。死吧!免得“心不死情结,烦恼由自生”锺玉双这一力道下去,眼前这位唐仙必死无疑,只是心中突然一动,想起唐羽仙也是深爱苏小魂才下此手段,原也情有可原。况且,她尚且冒过生命危险,救苏小魂于火药之中。若是无她,苏小魂岂又有今
?想到此,去势不由一偏,只是将眼前这位唐姑娘的发丝断了一截。
唐羽仙一愕,睁眼,只见锺玉双早已飞身上马,一声娇笑,自往林外而去。唐羽仙看着锺玉双的背影,想着人家是要会见自己的心上人,一念及此,不由悲从心来。手一抬,便要举掌自尽。
唐羽仙的手正要落下,突然一股力道,托住了她的手臂,便定在半空中,伸也不是,落也不是。唐羽仙这时是小正上头,发生了这事,岂不更叫她冒火。立即,左手往自己心口便要点入。谁知,结果还是一样。唐羽仙大惊,已然知道这个暗中出手的人,功力已达化境。
“隔空点
”的功夫,竟可神妙至此。
唐羽仙叹道:“是那个欠姑
吗的家伙搞的鬼,还不快滚出来。”
说出来就出来,树梢上只见随着月
,一道白衣人影由空而降。是那位酒楼上的中年文士。只见那位文士星目一闪,如驱彩四溢的流星,盯住了唐羽仙。这回,这么近见面,唐羽仙也有点不好意思。随即,脸色一寒,破口大骂道:“你叫什么名字?你怎么也会来这里?
你制住我的
道干什么?你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你晓不晓得看戏的不能上台?你知不知道姑
的身分?”一口气六个问题,唐羽仙似乎觉得还不够,后面又加了一句道:“看你蛮像个人样,怎么好像个白痴。”
那中年文士也不恼怒,唐羽仙的意思就是要他杀了她。他可不愿意干这种事。眼前这丫头大有可利用之处,何必枉下此杀心。只见他一笑道:“我叫皇甫秋水,我跟你们来的。我制住你的
道,不过是想救你罢了。至于男女授受不亲,还好我练过隔空打
,而且练的还不差。顺便再告诉你,这场戏我也有分,既然有分就该上台,你说是不是?唐羽仙唐大姑娘?”
好啦!人家的话都回答完了。唐羽仙心中一蹩扭,又要问出一堆问题来。那个皇甫秋水笑道:“有问题,等下再问。我告诉你我为什么要救你?想想看你这么一位娇滴滴的姑娘,就这么死在荒山野外多可惜?好个沉鱼落雁的美貌,俱叫豺狼虎豹
食了,那岂不太可惜?
姑娘为什么要自杀?”皇甫秋水自问自答道:“显然是因为刚刚那位姑娘抢走了你唐大姑娘的心上人?”
皇甫秋水看看唐羽仙脸上又
出怨恨的表情,他笑了。很好。一个人只要有爱、有恨,便不会想死,她一定会活下去,活下去完成心愿。皇甫秋水满意的道:”现在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你的武功没有那位锺姑娘好。而且,你的暗器没有她手上红玉双剑利!”
唐羽仙愤恨的道:“锺字世家的武学本来就是武林一大神秘,至于锺玉双手上的红玉双剑,除了苏小魂的天蚕丝又有谁挡的住?”
皇甫秋水笑道:“有,还有一件。”
唐羽仙冷冷看了皇甫利水一眼道:“是什么?就算知道了能拿得到吗?”
皇甫秋水长笑一声,由襟摆中取出一把刀来。刀薄如纸,如蝉翼。正是蝉翼刀!
皇甫秋水道:“哪!不是拿到了吗?就是这把蝉翼刀!”
唐羽仙一愕,复又叹气道:“就算蝉翼刀能挡得住红玉双剑,可是锺家的征学…”
“这你放心!”皇甫利火水冷笑道:“刀法我自然会教你。而且,绝不会比锺家的差!”
冷知静追踪老鬼追了五天五夜,总算看出一点眉目。每回,老鬼到了一个地方,总是会接触和莲花有关的事。例如买个莲子,或是观看摊子上卖莲花画的小贩。其间奥妙,似乎在在皆指着这个神秘组合是以莲花为标志。当然,他立即把这个发现通知了他的父亲。
冷知静看老鬼走进了一家名叫“莲香”楼的酒楼后,也跟了进去。这时,他已化装成为一个中年书生。令他惊讶的,是他踏进去的同时,有匹骏马从身后呼啸而过。马上的人,便是锺玉双。老鬼显然也发觉了这件事,立时由二楼临空飞下,截了一匹马便从后面赶去。冷知静一错愕,再待要追,已经不及。
冷知静正四顾找马,立时路的那端,有辆马车急驰而来。驭车的人显然认得冷知静,立即便要停车招呼。冷知静认出是自己堡里派出跟踪锺玉双的立即飞身而上,抓住了马绳,一刻不停的往前策去。
马车离去,后面,又有两匹快马至。莲香楼的掌柜立即作了一个手势,马口的人一点头,也循着马车消失的方向追踪而去。
锺玉双一心想见苏小魂,冷不防,前面树林中十娄数只飞箭破空而来。箭急,马更急,一下子两相碰上。锺玉双手上红剑挥动,硬是把那些箭给打断在地。甚至,还有时间瞄了一眼,是冷枫堡!很明显,冷枫堡的人想把自己困在这里!为什么?他们的目标是苏小魂,想要阻挡自己的目的何在?应该是跟踪自己找到苏小魂才是。莫非,他们已经找到苏小魂的藏身之处?或者是想擒拿自己
得苏小魂就范?她已无暇想到那么多。
蓦地,树林中升起一道红色烟雾,在空中爆炸,似是红枫展叶。眼前埋伏的敌人不是冷枫堡是谁?谁知,右侧林中复升起一道白色烟雾,到了半空炸开,却像是凌波白莲,这下,岂非是那个神秘的组合?
锺玉双一冷笑,便往林中两阵的空隙中冲入。果然,一切如自己所预料,两边的人马为了截夺自己,纷纷冒出,继而相互砍杀。锺玉双左冲右突,下要杀出重围,后面又有人至,只见那人大喝一声:“住手!”已经临空跃起,跳入场中,左右开弓,打得两边人马分别住手。
锺玉双在马上一瞧,来的人不是老鬼是谁?锺玉双笑道:“喂,老鬼啊——,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
“可不是!”老鬼道:“咱们真是有缘的很哪!”
正说着,冷知静也驾着马车赶饮,当先翻身落到自己堡里这边,笑道:“老前辈,我们又见面啦!”
老鬼冷笑道:“兔崽子,你跟踪了老夫五天,你以为老夫不知道?老夫不过是想用个好法子活擒你罢了。”
锺玉双笑道:“是吗?恐是这位冷公子为人机警,你这位老前辈没有机会下手吧!”
这话,正说中了事实,老鬼脸色一寒,道:“嘿,嘿,小子,这回没有孙震来搞局,我看连你也一并擒了回去。”
锺玉双道:“又想打架啦?刚刚打的好好的,你这老鬼又为什么喊停?”
“为什么?”老鬼笑道:“怕你这丫头乘
跑掉。到时候你这头『白雪乌云』一跑,真可以把天下的马累死。”
锺玉双转向冷知静道:“你们也一定派人跟踪我很久了,为什么早不下手,晚不下手,偏偏挑这个时候?”
冷知静笑道:“因为我们已经知道苏小魂躲在那里了。而且…”
“而且怎样?”锺玉双紧张的问道。
“而且还要给他一点颜色看看。”冷知静答道:“现在,武林中围剿苏小魂的人已经把那个地方围得水不通。”
唐玉双大叫一声,红玉双剑便指向冷知静。
锺玉双心里明白,只有擒下冷知静,才能以他来换苏小魂。冷知静当然不是木头,所以他立刻就反击,而且暗含了向、拿、黏的三字诀手法。在一旁的老鬼,并不是不想出手拿下他们两个,而是冷知静驾来的那辆马车上,似乎有股无形的力量,直迫面而来。马车里面的人是谁?老鬼不得不提防另一个孙震的出现。
红玉双剑果然大有神妙,冷知静已经渐有不支。蓦地,一声龙
起自马车内。马车,顶破人起,一条长鞭直往锺玉双卷来。鞭势若雷,劲不可当!锺玉双一翻身,双剑剪向长鞭,那鞭在半空中折了一折,啪的一声,由下而上的打向锺玉双。锺玉双复又一翻身,站到地上,才看清了使鞭的是一名老者。这人锺玉双认得,是冷枫堡副堡主,冷明慧的弟弟,冷明冰。
锺玉双冷笑道:“你就冷明慧的弟弟,冷明冰冷大侠?”
那名老者点点头,道:“不错!老号夫正是冷明冰!”
锺玉双道:“冷明慧号称天下诸葛,而你号称天下武侯,想来当是以武学一项知名于天下?”
冷明冰仰天长笑,道:“不错。小妮子对老夫倒是颇为熟悉。就凭这点,待会可叫你少吃点苦头。”
锺玉双道:“只恐怕我身旁这位老鬼老大侠不愿意?”
老鬼道:“愿意,当然愿意。既然苏小魂已经成了中之鳖,那我们还要你干吗——?”
老鬼说的快,做的快,转眼间,他们的人全走光了。
锺玉双道:“老鬼说的也有道理,苏小魂既然已经逃不了了,你们还捉我干嘛——?”
冷知静急道:“为了武林同道减少损失,只有委屈你向苏小魂说几句话了。”
锺玉双长
一口气,突然一愣,脸上浮现难以言喻的笑容来。这点,看得冷明冰和冷知静疑惑不已。
冷明冰道:“小妮子,你胆子倒不小,这时还能笑得出来。好、好。”
锺玉双可开始了大小姐的脾气,双手
道:“我为什么笑不出来?谁又规定这个时候不能笑?”
冷明冰一愕,冷笑道:“你马上就会明白。”
锺玉双嘻笑道:“是吗?”说完,跃身上马,朝冷明冰作鬼脸道:“我到了马上怎么还不明白?”
“大胆!”冷明冰大喝一声,鞭子便要跳出。“一旁的冷知静急道:“叔叔手下留情。”
冷明冰瞪了冷知静一眼,道:“我知道,叔叔不过是帮你先管教、管教这丫头,保证交给你的时候,是完完整整的一个人,不会少了条手、少了只腿什么的。”
锺玉双闻言,也不生气,只是大声叫道:“喂!人家吃你的女人豆腐,你还不快出来?”
冷知静吓了一跳道:“你说什么?”
“说什么?”锺玉双笑道:“你有没有
到一种『佛千里』的香味?”
冷知静果然用力一
,立即有了一股淡淡的檀香入鼻。冷知静点点头,道:”有又怎样?”“没怎样!”说话的是苏小魂:“只是说我来了。”
来的不只苏小魂,包括大悲和尚、唐笑、唐雷。冷知静的心里可一点也不平静了。他叹了口气,道:“你是怎么由重重包围中走了出来的?”
苏小魂道:“唐家的机关和暗器一样了名。所以,我们只好委屈点从地道里出来了。”
冷明冰冷笑一声,道:“可惜,你们到了这里还是一样。”
“南无阿弥陀佛!”大悲和尚道:“施主的杀气太重,似乎该吃吃斋,留点
德。”
冷明冰喝道:“去你的
德!”鞭随声至,已然卷向大悲和尚。同时,冷知静也发
一枚信号炮往天空。啪!唐笑出手,信号炮被唐笑的暗器打下,并未爆破。冷知静作了一个手势,手下十余人尽由怀中挑出信号炮往空中掷去,唐笑又出手。十来个信号炮皆落回地面。
唐笑忽略了一个人,那就是原来驭马车的车把子。只见一道红烟爆空散开!
这时,冷明冰的长鞭已滚滚转折化成无数利刃刺向大悲和尚。大悲和尚十指连弹,硬是把那些鞭招全挡了回去。这时,远处已传来人声的呼啸。苏小魂出手,天蚕丝
向冷明冰的长鞭。唐笑也出手,暗器的对象是冷枫堡的人马。
大悲和尚一声佛号后,双手往冷知静抓去。冷明放见状想回鞭来救,可惜苏小魂手上的天蚕丝却似附骨之蛆,硬是把鞭梢
住,竟不能移动分毫。
冷知静见手下已被唐笑和唐雷的暗器所隔,无法前来相救,只好硬着头皮以练了三层的军荼利神功接住大悲和尚的一击。两人相触,冷知静只觉对方手上一股温热的气机冲入自己体内百汇,方自觉得不妙、一个人已经晕了过去。另端,锺玉双策马过来,捉了冷知静便策马而去。
冷明冰见状又急又怒,连连催动鞭势,只是天蚕丝在升空中化成千百个圈,尽将自己的力道解去。冷明冰不由得心中大惊。
苏小魂一边抵住冷明冰的攻势,一边道:“快退到前面山上,那些人即将来到。”
大悲和尚大喝一声,由锺玉双手中取过冷知静便往山上窜。唐笑和唐雷也跟着离去。苏小魂长笑一声,蚕丝一用劲,一股气机贯向冷明冰,冷明冰一退、又进、出鞭!苏小魂已经跃上锺玉双的千里马,两人相拥长笑往山上奔去。冷明冰看着他们两人的背影,一声长叹,竟硬生生将手上的长鞭震断成一节、一节。
一朵偌大的黄
莲花座由顶上降了下来,座上的人,赫然是当时在“归元
水”上面俞傲见到的“万夫子”两旁不同颜色的莲花,各排了一排。老鬼、楚老五、皇甫秋水、梅夫人等人皆坐在其中。
众人一见黄
十瓣莲花降下,一起站起来高喊着:“莲花朵朵生六极,唯我独尊笑四宇。”
黄
莲花座上的假万夫子点头含笑,手一摆,道:“你们坐下吧!”
众人道:“谢帮主!”显然眼前这位假万夫子便是这个神秘组合的帮主了。
帮主道:“彭刚!你把最近得到的消息,向众人宣布。”
“是!”一名四十来岁,
脸胡须的汉子站了起来,道:“根据本部灰色情报系统在江湖上资料收集的有以下几点:第一,苏小魂等人被冷明慧斤率领的江湖人士困于大洪山,冷明慧正采取逐步为营的方式。第二,冷枫堡内最竟秘的杀手冷默,已经赶往少林寺,
杀不空大师灭口。第三,潜龙被困于无相万幻
中,生死不明。第四,俞傲和北斗已经由醉仙楼范老头那里消失,目前的路线该是往大洪山和苏小魂他们会合。”
彭刚是灰色七瓣,也正是散布在江湖上情报网的总负责人。彭刚幸浩完了,一拱手为礼,又复坐了下去。
帮主点点头,道:“另外,老副帮主眼见的消息,是冷知静已被苏小魂那班人所擒,这点对我们大是有利。”帮主环视众人后,道:“我们横霸武林的日子即将来到,安置到各门各派的人员也即将展开行动。现在,利用各门各派和苏小魂的对阵,内部空虚时加以进击。”
帮主微微一笑,转向皇甫秋水道:“皇甫副帮主,那个唐丫头训练的怎样了?”皇甫秋水欠身道:“禀帮主,属下已经利用『炼魂夺魄大法,将那个丫头的精神愤怒力提到最高。
现在,她的蝉翼刀法已经小有所成!”帮主点点头道:“好!此外,黄泉的身分查出来没有?”
皇甫秋水道:“属下尚未查出。此人似乎已在江湖中消失。”
帮主转向梅夫人道:“冷明慧已经知道你的身分,可是各派的人显然还不知道。现在你的行动就是要去引
鹰爪帮的帮主葛浩雄,让他和冷明慧之间产生冲突。“老鬼道:“禀帮主,何不让梅夫人找孙震?绿林和这些自命侠义之士之间的冲突似乎更大!”
帮主摇头道:“冷明慧帮助孙震设计潜龙,孙震自是对他有一分好感。而葛浩雄这个人恃才傲物,大不甘心屈居在冷明慧之下。”
众人点点头,对帮主的分析不得不佩服。帮主又笑道:“这两天,我和副总护法将进入江湖中走一遭,看看各处布置的情况。副总护法你们还没见过,也不需要知道他是谁。不过,本帮主将来在江湖上用的名字是庞龙莲,你们可记住了?”
众人起身,恭声道:“属下记住了。”
庞龙莲仰天大笑,莲花座逐渐上升,隐没于屋顶。
俞傲和北斗是往大洪山而来,他们先找的人是赵任远。大洪山,并不很高,可是极深极广。众武林人士便依山搭蓬,一步一步往里面推进。赵任远由冷明慧那儿得到宣布的消息,苏小魂一干人已退到北峰上的龙潭之中。
龙潭!本是潜龙养息的地方,莫非失踪多时的潜龙已经出现了,而且会合了苏小魂他们,带着他们一干人到龙潭之顶?赵任远下揣测着,俞傲和北斗由窗而入。赵任远一愣,道:“你们怎么来了?”
北斗道:“朋友有难,不能不来啊——”俞傲道:“你带领的这队,有那些成员?”
赵任远道:“包括黄河一带的门派。”
俞傲道:“好,很好。”
赵任远讶道:“好?好什么?”
北斗笑道:“没什么,只不够我和俞傲想扮成僵门下,给那个冷明慧一点颜色看看。”
唐羽仙快马往大洪山上而来。蝉翼刀其宽不过三指,正好可以绕在
上成为丝带。唐羽仙走的是南路的断天崖,负责镇守的,是取代破虚道长的“学家散手”掌门人岳瑞
。七大门派因为破虚道长的失踪,不空大师得道返回少林,已呈分离的姿态。后来,乃推举华山派代表“乘鹤客”吕基为主,接替不空大师率队之责。
唐羽仙一入大洪山山区,立即
面有了四名男子由树林中站了出来。为首的一名,约三十来岁的壮汉,
上悬着的是一把鱼鳞刀。只见那汉子抱拳道:“姑娘请留步,这山已经封锁,姑娘切莫进入。”
唐羽仙冷笑一声也不答话,策马便冲。为首的那汉子剑眉一挑。喝道:“姑娘若再前进,莫怪邱腾刀下无礼。”
邱腾一见那唐羽仙并不理他,直冲而来,又复喝道:“看刀!”
邱腾出手不可说不快,他手下三个兄弟的刀法也算不错。可惜,邱腾看到对方出手的时候,已经没有知觉了。
蝉翼为刀,刀锋所过,如丝、如线、如痕、如隐!
岳瑞
见到天上爆开信号弹的时候,正讶异闯关的人是由下而上的。那么,这个上山的人居心不问可知,是想和苏小魂会合。另一件令岳瑞
讶异的,乃是闯关的人速度这么快,已经连过了六道关卡,到了第七道守护的人才有机会施放烟火。那么可以推想得知的,是来者不善,武学造诣必然不同凡响。
唐羽仙一路由南面上来,到了第七关才算遇上一个像样的人。那是一个抽烟管的老者,一身衣服鲜亮的很。老者直盯着她冷笑道:“姑娘家赶这么急,可是想上山去会见情郎?”
唐羽仙怒斥道:“胡说些什么,挡我者死!”
唐羽仙一策座下“火云千里”便
向老者。只见那老者哈哈大笑道:“我范信仁活了七十年,还没一个姑娘人家自动送上门来。”
原来这老头子是范信仁,正是江湖上顶顶有名的“范大爷”号称江南一百零二所
院,那间有什么货
皆一清二楚。唐羽仙一想到这里,嘴角一冷笑,手上又加了几分劲,一把蝉翼刀便化成如蒙如雾的淡影往范信仁招呼去!
范信仁也出手,自恃手上这
烟管是难得的黑玉所铸,其便过钢,专破各式刀、剑,况且自己功力修为深厚,大可一招便擒下唐羽仙来。谁知,刀过无痕,范信仁的烟管竟从中间分成两段!
范信仁大惊,后退,只觉腿上一麻,人不
软跌在地。范信仁一愕,低头一看,腿上竟已中了三枚唐门的“女儿绣”!范信仁叫道:“你…你是唐门的什么人?”
唐羽仙一声狂笑,早已策马离去。只留下范信仁呆立当场。
苏小魂这时已经潜下山来。他将冷知静
由大悲和尚看管;唐笑和唐雷则赶回唐家堡调派人手准备进攻冷枫堡,想由其中找出冷枫堡通敌的秘密,以供公告武林。另外,传说锺字世家的“黑天使”锺伯已经踏入江湖之中,打算抓回逾时不归锺家的锺玉双。
锺玉双也有她的苦处,苏小魂的冤情未解,她不可能带他回去。既是如此,只有自己犯了门规留在江湖中。不空大师托人通知锺伯的消息,的确是引起锺玉双的惊怕。这个黑天使,正是锺家中的铁面无私总管,一旦遇上了,纵使从小溺爱自己,也少不得被抓回去。
于是,苏小魂决定大悲和尚将冷知静看守在龙潭。锺玉双则尾随自己之后,也跟着下山。至于历劫归来的潜龙先和赵任远联络,接着便要找孙震好好的算一算旧账。
苏小魂没料到的是,唐羽仙正好此时上山。苏小魂由西路潜下山,只见北路那边似乎有人要硬闯上山。这事虽然奇怪,未尝不是一个好机会。于是他一招呼锺玉双,便双双飞落西崖的
中,照潜龙所指示的,这河水表面上虽然急湍,可是底下自然辞一道天然的温泉,只要闭气的功夫够,一柱香的时间便可以离开大洪山区。
大悲和尚和冷知静似乎成了“朋友”大悲最大的兴趣是念经,这个冷知静也颇能接受的样子。
大悲和尚瞄了冷知静一眼道:“小伙子,和尚看你的慧
不错,不如这样吧!和尚把你收做弟子如何?”
冷知静全身
道被大悲指所制,只留着哑
未制,摇头叹道:“不好。”
大悲和尚假装生气道:“为什么不好?”
冷知静回答道:“有什么好?我在家里辞吃有喝,绫罗绸缎,山珍海味,做和尚那点好了?”
大悲和尚道:“锦衣美食,尽是磨人杀器,万万不可沉
其中。”
冷知静道:“我就是喜欢,看你如何来点化我!”
显然,大悲和尚是个说做就做的人,一下子双手急弹,冷知静的发丝便如深秋叶落,全数掉了个光。
冷知静苦着脸道:“和尚,你这么做太不公平了吧!”
大悲和尚道:“还有呢!”
冷知静讶道:“还有?还有什么?”
大悲和尚一笑,把身上的和尚僧衣
了下来,道:“还有的一点就是,现在开始你不叫冷知静,而叫大悲和尚啦!”
大悲在大笑中,
下了冷知静的衣服,顺便,拿了一把泥把冷知静的脸涂了个黑!
北斗和俞傲分别乔装成僵门下的打扮,各自分开要找冷明慧的晦气。北斗先撞上的人是冷明冰。这实在不能怪北斗,因为冷明慧、冷明冰两位兄弟的背影太像。北斗找到冷明慧的帐棚也没错,只是冷明慧赶往北路去了,要看看是谁闯关。
北斗并不想杀眼前这个人,所以出手时留了分寸,只是无声无息的挑向冷明冰的双肩。
冷明冰用的是鞭,原先那条已断,这回重新由堡里拿来的,是用赤金冰木所铸,其坚韧刀剑难穿。而巧的是,这鞭便是是绕到双肩之上,随时一抬手,鞭便可由袖中飞出。
北斗一剑,已经刺入冷明冰的双肩大
。北斗突觉刺不过毫米,似乎一物堵住。心中一惊,
身而退!那个冷明冰也是心中一惊,敌人出剑自己竟无所觉。冷明冰大喝一声反掌击出,北斗一
气,随着掌风后退。冷不防,冷明冰袖中那索“赤金冰木”鞭却破过掌风打向北斗的巨
。巨
位于鼻旁一指处,若被击中立即涕泗纵横,行动反应自会大减。北斗见这鞭红自相杂,自是大有来历之物,怎么说给它扫一下总是不好。北斗又一挫身,堪堪避过冷明冰一击,正想反手出剑,谁知冷明冰手上长鞭一折,竟打向听宫、客主人两
。北斗闷哼一声,只觉双目一黑,行动能力一受阻,立即气海
受到大力一推,真气一散便全身颓倒在地。
冷明冰土声冷笑,一条长鞭便要往北斗的天柱重
点下。一道刀光破帐而下,是俞傲的刀。刀背盖鞭,刀峰则顺鞭而上,似是一道天外飞鸿,直劈向冷明冰的颈部。冷明冰一声狂笑,往后一仰,复顺势踢出三腿,招招指向俞傲持刀右手的外关
。俞傲刀势不变,左手急出,硬生生让冷明冰给踢碎,只是他的刀一落,便将右手的肩井
给打了断。冷明冰痛叫一声,吐出一口血,便往帐外而去。
俞傲将刀往地上一
,解开北斗的
道。北斗看看俞傲的左手,叹道:“你这不要命的打法,真是…”
俞傲微微一笑,长
一口气道:“快走吧!”
唐羽仙已经快到了北峰顶,前面,站了一个人,直望着自己冷笑。唐羽仙座下的“火云千里”可不管前面的人是谁,依旧往前冲去。那人,正是“岳家散手”这一代的掌门人岳瑞
。岳瑞
看唐羽仙毫无停马的意思,乃双手使劲便往马抓去。那唐羽仙话也不说,出手,蝉翼刀便劈空而下。岳瑞
一笑,道了声“好”半空中身子一折,掌势便拍向唐羽仙的右手
池
。
岳瑞
拍掌、夺刀、反身,这些动作之俐落,自己都觉得够满意了。可是他忽略了一点,那就是唐羽仙是唐门第三代排名第一的暗器好手。岳瑞
落下,可是不是站着,而是直
的躺下去。
唐羽仙一冷笑,夹马,低身、拾刀,正要扬长而去。却发觉前面有一位五旬的老者正对着她笑。唐羽仙冷笑一声,用刀指着老者道:“你是谁?识相的快点让开。”
那老者笑道:“你不知道老夫是谁,老夫倒知道你是唐羽仙唐大小姐。”
唐羽仙道:“既然是知道姑娘驾到,你还挡什么?”
者仰天大笑,瞪住唐羽仙一字一字道:“老夫冷明慧,你说配不配挡你?”
天啊!这个人就是冷明慧?唐羽仙心中一寒,咬牙道:“冷前辈,我们的目标有一半是相同的。”
冷明慧道:“呃——?为什么?是不是你想杀锺玉双?”
唐羽仙心中一惊,这个天下第一诸葛果然不同凡响!唐羽仙道:“不错!”
冷明慧也真大方,道:“好,那你请吧!”
唐羽仙没想到冷明慧竟会让她上山,不
一愣道:“你为什么这么做?”
冷明慧笑道:“没为什么,只不过我跟你一起去。”
孙震接到冷明慧和唐羽仙一同上北峰龙潭的消息时,心中不
有一丝不安。大洪山龙潭本来是潜龙的故居,夫天到了这里,冥冥中似乎有一双眼睛一直盯着自己的背。孙震一摇头,想要摔开那种感觉,举杯一仰而尽。
孙震就要放下酒杯的刹那,酒杯往帐后飞去。孙震同时由右方飞身而出,喝道:
“谁!”
孙震看清楚了来人,眼瞳收缩,双手青筋浮起!是潜龙。潜龙冷笑道:“上回那个卑鄙的手段,这回没得用了吧!”
这话听的孙震脸色一红。上回约斗潜龙是用绿林中下三滥方法,硬是把潜龙
落于无相万幻
中。孙震知道这回和潜龙绝无善了,乃沉声问道:“你是怎么出来的?”
“嘿、嘿、嘿,如果你想知道,”潜龙冷笑道:“怎么不自己去一回?”
潜龙出手,用的是拚命的打法!
冷明慧看着冷知静那副狼狈的样子,真不知道要说什么好。冷知静被换上了大悲和尚的僧衣,脸上是涂了一层又一层的污泥。那件宽大的僧衣上,竟然还写“敬赠冷明慧”五个大字。冷明慧长叹一声,一伸手,隔空解了冷知静身上的上星、
香、肩禺、肩井、天柱、期门、关元、大黄八处
道。
唐羽仙在旁看了,也不
大吃一惊,这冷明慧果然不是泛泛之辈。功力之深厚,认
之准,大是宗师之
。唐羽仙游目四顾,又见一颗大石上有张信纸。
唐羽仙飞身过去,取来一看,心跳不觉加速,是苏小魂的字。
“师劳而无功,奔波是何苦?”下面属名“苏小魂笑谈月下献书”唐羽仙叹了一口气,把信丢向冷明慧。谁知,那信纸到冷明慧面前,竟自化为粉。
唐羽仙已经跨上了马,见状讶道:“冷堡主,你不看看内容?”
冷明慧冷笑道:“看了徒增心烦罢了。想来也不过是苏小魂的戏
之作。”
唐羽仙点头佩服道:“冷堡主料事如神,果真是如此。”
冷明慧闻言,又冷笑道乡:“唐姑娘,现在你要去那里?”
唐羽仙偏头一想,道:“天涯海角,我必然要杀了锺玉双那个丫头。”
冷明慧道:“你想,天下这么大,你要到那儿去找?”
唐羽仙一愣,犹豫道:“这…,还请冷堡主指点。”
冷明慧不答,随手一招,立即身后冒出冷枫堡内许多人马来。唐羽仙看了不
讶异想着,这些人跟在后面自己竟然一无所觉,冷枫堡的实力大是不可轻视。正想着,只听见冷明慧下令道:“立刻搜查附近可有河
!”
一声令下后,冷枫堡的人立刻就像消失了一样,来去全然无踪。唐羽仙不
叹道:“冷枫堡之能在武林屹立不摇,果然非
得虚名。”
冷明慧微微一笑,也不回答便走到冷知静前面,一出手,冷知静身上的绳索自断。冷知静看着他的父亲,噗通一声跪下。冷明慧怜惜一叹,双手一托,冷知静硬是给他父亲扶了起来。
冷明慧道:“别自责。人只要能活下,总是有翻本的时候。重要的是,下回你押的注对不对!”
赵任远看着潜龙狼狈的进来,肩上还背了一个人,他不由得不叹气了:“喂!潜龙老弟,你想累死自己啊!伤成这个样子,还背个人干嘛?是你小舅子啊?”潜龙看了起任远一眼,没好气的道:“是小舅子早就叫他自己走路啦!你知不知道这王八羔子是谁?”
赵任远笑道:“总不会是孙震那个大
贼吧!”
潜龙恨恨的把孙震摔到地上,
着肩道:“是不是你自己看吧!”
赵任远仔细一看这位可怜的人,讶道:“乖乖,真的是孙震!喂,老弟这可是大功一件哪!这孙老贼可是朝廷通缉的要犯。”
潜龙不耐烦道:“快点备马吧!哥哥我可要这老贼好好那乌无相万幻
的滋味。”
赵任远已想说什么,帐外已传来一片吵杂叫鸣声。立即有一名排帮的弟子进来报告:
“禀赵大官人,邻队的绿林盟,前来要人,说什么他们盟主被人擒来这里。”这时,潜龙早在那位排帮弟子进来以前就背了孙震躲到后面。赵任远闻言,假意生气道:“嗟!那些绿林
贼竟敢在太岁爷头上动土?传令下去,如果他们不自掴十个巴掌道歉离去,叫兄弟们把他们擒下
来给我处置。”
那排帮弟子心中大喜,道:“是!”立即奔出走告。排帮生意一向受到长江沿江的绿林盗贼
扰,平时结仇已深,这些日子来相见,若非冷明慧约束早已兵戎相见,现在对方无理在前,自己又有朝廷大员撑
,这口气如何再蹩得下去?立即,帐外就传来了刀刃相
的声音。
潜龙由帐后进来,笑道:“真是高,赵大官人能爬到一品护卫,果然手法高人一等。叫他们自相残杀,来个狗咬狗一嘴
。”
赵任远道:“看来,我们得要在冷明慧来以前赶紧走才行。”
潜龙笑道:“那你这个队长可是当不成罗!”
赵任远大笑,道:“早就不想干啦!”
苏小魂和锺玉双一路往湖南的保康而行。沿途,他们已听说唐门四十铁骑进攻冷枫堡失败的事。唐门四十铁骑是唐家的殂杀团,竟然连冷枫堡的外围都攻不破,可以想见的是冷枫堡的守卫是多么的严
。此外,鹰爪帮帮主葛浩雄据说和梅夫人搭上了线,竟然和冷枫堡公然作对。加上不空大师离去,武当破虚道长的失踪,孙震的离奇消失,岳瑞
的受伤,赵任远不辞而别,潜龙久无消息,这些都使得这次的围剿行动大大的受损,自然而然的影响到众武林人士的向心力,因而造成围剿的行动风吹烟散,各自打道回府了。
此外,江湖上传言甚广的,是江湖中出现了几个神秘人物,不但武功奇高,而且智慧也是高人一等。只知其中一个名叫庞龙莲,短短三个月间,便将江西、安徽、湖南三省道的大小帮派全部组合了起来,敛然取代了冷明慧的地位而成了盟主之尊。
当苏小魂和锺玉双到达保康冷枫堡的势力范围时,冷枫堡已没有昔日的光彩,市街上的行人商店依旧,只是江湖人士来往的减少了许多。而和设在湖南武陵山北,陵水之南的桑植镇上庞龙莲的总部一比,那真应了此消彼长。
苏小魂和锺玉双寻了间酒楼,找了个乾净的桌子坐下。店小二招呼后,端上了酒食,一哈
便又忙着别事去了。苏小魂望着窗外人马喧动,叹道:“人生苦短,又何必汲汲争一时名利?”
锺玉双笑道:“世人本多痴,七情六
更见世情可爱。来,敬我们长携长共!“锺玉双也举杯道:“且游四海,共赏五岳,莫叫俗人俗事坏了这番心境。”
两人对笑,各自一饮而乾。苏小魂放下杯子,举着道:“这清蒸酒虾,加上了点麻油,风味绝佳,不可不!”
锺玉双道:“你是嘴馋,我帮你剥虾壳吧!”
苏小魂嘻笑道:“难得休闲,省了这手续。”说完,硬生生连虾带壳的吃了,而且还吃的啧啧作响,津津有味。
锺玉双嘻笑道:“你若喜欢,以后我天天做了来给你吃。”苏小魂正要嘻笑一番,冷不防有声冷哼由楼梯口传来。苏小魂和锺玉双皱眉望去,一瞬间锺玉双脸色大变!
苏小魂道:“玉双你怎么了?是不是那里不舒服?”
锺玉双脸色惨白,苦笑道:“不是我,是…是…”
锺玉双一直望着楼梯口那两个人说不出话来。那两人也没什么特别,不过是平常的庄稼汉子,只是都已五十出头罢了。苏小魂突然发觉一件很可怕的事。那就是如果这两个人都会武功,那么便是已达返璞归真的境地。
武林中有谁可以达到这种层次?
锺伯!
只有锺伯无论怎么算一定有他的一份!这是由锺玉双的描述中苏小魂所下的判断。现在,证明了他的判断没错。那么另不一个人是谁?如果锺家每个人都达到这种化境就未免太可怕了。
那两个人走了过来,其中一个开口道:“双儿,这位就天下武林通缉的苏小魂?”
“是!”锺玉双立刻解释道:“可是,爹——,他是冤枉的。”
苏小魂一愕,敢情这人就锺玉双常常提起的锺家第二代主人,锺涛境!苏小魂发觉,不论是锺伯,或者是锺涛境,由他们身上立刻发出一股无垠无界的气机来。这气势,竟迫得人不得不运起全身功力抵挡。
锺玉双只能在一旁看着,她绝不能出手相助。一则是家规森严,不可助外人对抗自己人;再则,这是锺家的一种试验!这套“乾坤双生”正可测定一个人的心
是否光明磊落。若是受试的人稍有不正,当场便得断魂,免得留下遗害世人。
苏小魂受着
面而来,似手永无止息的气流,暗自以大势至无相般若波罗密神功相抗。
另一方面,则以天蚕丝的气机牵引,将对方的力道以“无我”的心法不执不着的疏导
。
他想起了数个目前和不空大师、大悲和尚的禅机对话。
观者何人?心者何物?
锺家二老显然讶异于苏小魂还能支撑到这个时候。锺伯道:“白先生真的不是你杀的?”
苏小魂长
一口气,稳住了气海的真气,道:“是与不是,不在眼、不在耳,而在心!”
锺涛境冷笑道:“那就让我们看看你的心!”说完,锺涛境和锺伯同时加劲,一股力道直冲苏小魂的中坛
。苏小魂微微一笑,竟还能开口说话:“心在意中,意只能证,不能观!”
锺伯脸现讶异道:“你这小子似乎不差!只不过,太好强辞夺理,花言巧语。”暗中,一股气机迫向苏小魂的少海
。显然,他已发觉苏小魂是借着讲话的牵引,将受到的压力转由手肘,经手腕的天蚕丝递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