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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回 雾毒漫迷 见景悲夫婿 墨
 电魄魔君回头向王紫霜和张惠雍瞥了一眼,正道:“这条路已走不通了,只有再退出几丈,走另一条路试试!”

 王紫霜眸星一转,毅然道:“你方才已说过全封锁,若果是事实,走那条不是同样?”望那闸门一眼,见是个石闸,又道:“一个小小石闸,还能难得倒人?你们退后几步,让我试试看:”

 张惠雍和电魄魔君同时倒退几步,只见王紫霜拔出宝剑向右一刺,已划了一个大拱门的形状,随手一掌打出,即见石屑飞溅,震得里面“汪汪”作响。

 王紫霜悟道:“敢情有铁闸在里面挡着,要不这块石闸为何不倒?”

 电魄魔君道:“铁闸就紧靠石闸里面!”

 王紫霜虽不知于志此时遭遇何般景况。却是心急要进去会合,本要教张惠雍唤闵小铃诸人进来帮手,但鳗珠只得一个,又怕他会途,索不说“唔”一声,又连拍几掌。便把石闸震得粉碎,石屑堆成一个石堆。铁闸也出了原形。

 要知她这枝“银霜剑”原是破铜烂铁锡吉之物。带有两尺多长的芒尾,削铁如泥,那铁闸虽厚有尺许,仍难抵挡它一阵劈划,加上王紫霜以雄猛的掌力一推,一块人高的原铁即被幻一数尺,出一个门来。

 王紫霜满意地笑了一笑,回顾电魄魔君道:“裴老丈认识路径,请你先进去,遇上闸门,就让我来!”

 电魄魔君见她仗着剑利,掌健,顷刻间就毁掉两层坚闸,心里暗惊,说一声:“老朽理应先走:”即跨门而进。

 王紫霜落后两步,与张惠雍平排走着,用“传音入密”的功夫,对他叮嘱道:“这老儿的功力虽毁,招式并未忘记,我折闸的时候,你得防备有变,虽说恼切盼恢复功力,到底也不可不当心,解药也要随时准备着要用!”

 张惠雍在未进地之前,已见闽小玲一脸焦急的神情,王紫霜却若无其事,这时听她叮嘱,知她心细如发,要自己愿来的道理,忙点头代答。

 走不多时,又遇上一座闸门,王紫霜依法泡制,把它破去,接连破了十几道闸门,累得她香汗淋漓,不由得问一声:“这里的闸门到底有多少?”

 电魄魔君道:“只怕还有两三道。因为每一通路均有围开…”忽又“呀”一声道:

 “老朽还未问过女侠往何处?”

 王紫霜怔了一怔,沉道:“你认为何处最要紧,就带我去便了:”

 电魄魔君停步道:“照说应该是堂和密室两处最要紧,而这两处俱被人破去,成为最不要紧的所在…”

 王紫霜蓦地一惊,生怕夫婿真的失陷在里面,着急道:“还是先去这两处再作打算!”

 电魄魔君道:“既然如此,走右边隧道,再攻破两座闸门也就到了!”

 王紫霜听说攻破两座闸门就到,心里一喜,连催快走。

 电魄魔君边走边笑道:“幸是那人先破去堂和密室,使一切陷于停顿,不然,这一段路可大费周章。”

 王紫霜和张惠雍见他说得严重,不由穷搜四壁,果见壁上不少小孔里,伸出各的怪绳,隧道旁边,也铺有长长的引线,忍不住问起用途。

 电魄魔君笑道:“方才是老朽心急出去脸,若先点燃这些引线,放出毒雾,只怕你们半个也休想活命!”

 这边一言方罢,隧道顶上忽有人接口说一声:“只怕未必!”

 王紫霜一听那口音,知是鄂克路克,认为她定与夫婿同来,忙喊一声:“鄂克前辈!龙卷风呢?”

 鄂克路克冷笑一声道:“龙卷风擅入我老人家的地,不听劝告,已经处死!”

 王紫霜怒喝一声:“胡说!”仰脸一望,见他伸出半个脑袋由盆大的石孔向下偷看,气得骂道:“鄂老狂奴说是真是假?”

 鄂克路克若无其事地冷冷道:“我老人家不准他进底,他偏要进来,还把我该得到手的东西毁了,那还计他不死?这时密室里毒雾弥漫,他就在毒雾里,死了没有,你自己看去!”

 王紫霜原见过鄂克路克的艺业,知他但凭实力,决非夫婿匹敌,但说到利用毒雾害人,那又当别论。只因鄂克路克说时疯疯癫癫,未尽置信,到底知道这种怪,人最易反脸成仇,也就喝一声:“老狂徒!你休走了,本姑娘要找你算帐!”接着一叠连声,催电魄魔君快走。

 鄂克路克不断地在隧道顶上发话讥嘲。

 王紫霜觉得自己到那里,鄂克路克的声音也到那里,蓦地记起鄂克路克曾说过另有秘道的话,若能找到那条秘道:“何必蓄攻石闸?她见鄂克路克犹自冷嘲不休,立即停步喝道:

 “老贼你敢下来!”

 那隧道顶的一块方石忽然中分为二,鄂克路克出半个脸,一翻怪眼道:“有何不敢?

 再过…”

 王紫霜一声娇叱,朝上面就是一掌,同时拔起身形,打算冲了出去。不料那块方石忽然往里一合,被掌力震得飞起,又立即塌了下来。为了免被石粉撒她脸,王紫霜无有奈何只好闪。

 鄂克路克已乘机躲开,却在另一处发出怪笑。

 电魄魔君轻功已失,对此只有呆望的份儿,不觉喃喃道:“原来上面还有秘道,老朽竟是不知。”

 张惠雍忙道:“我们是不是要追上去?”

 王紫霜道“这厮说的不知是真是假,上面的路,我们也不懂得,还是破闸门要紧!”

 鄂克路克仍然在隧道顶上嘲笑不已,王紫霜也不再理他,一路急进,又到达一座闸门。

 这时王紫霜急揭开鄂克路克的话底,攻闸时用力更猛,最后一掌,竟将铁闸整个打塌。

 鄂克路克又赞一声:“好掌力!”接着冷冷道:“可是,决不济事,那小子已死,过一会你要大哭,我要大笑!”

 王紫霜没工夫理他,张惠雍却按捺不下,痛骂不已。

 不消多少时候,另一座铁闸被王紫霜攻塌,一阵浓烟,由里面涌出,王紫霜首当其冲,且已跃进闸,被浓烟一卷,立即伏倒。

 电魄魔君略为落后,一见浓烟弥漫,急喊一声:“解药!”即跑转回头,张惠雍不料变起仓卒,惊慌中突发一掌,将电魄魔君打倒地上,自己也后跃丈余,取出解药凑近鼻端,却闻身后银铃似的声音叹一声:“年轻人真不解事!”

 张惠雍不一惊,回头看去,瞥见一条白色影子在身后不及一丈,又惊唱一声“你是谁?”单掌作势要打。

 那人从容道:“我是这丫头的师父你先将解药燃烧…”

 张惠雅一听是舅公爷爷的长辈,圣母峰颠的白义姑来了,惊喜得叫了起来,扑地就拜。

 白义姑单掌作势一托,将他上身捧起,从容道:“此时不是叙礼的时候,快将解药给我!”

 张惠雍忙把右掌上的解药奉上。

 白义姑解药倒了一小撮在掌上,立即冒出几缕青烟,她用口轻吹,那青烟即被送经隧道,送入闸门,电魄魔君首先爬行,王紫霜却一跃而起,叫了一声:“好香!”

 张惠雍忍不住叫起来道:“你师尊来了!”

 王紫霜那里肯信?不料猛一回头,即见那熟悉的白影映入眼帘,那白影正是她离山之后切盼见的影子,而一年多来只见过一回,便又在她眼底消失,这时喜得一步倒出来,还抱着她师父的纤,又摇又呼道:“师父!你也来了!想死霜儿了也!”

 白义姑“噗嗤”一笑道:“你这丑丫头休来放刁赖皮,你想的可不是我!”

 王紫霜怔了一怔,忽然会过意来,不羞得粉脸娇红,尽将小脑袋往白义姑的怀里面钻。

 白义姑俯首轻嗅她的柔发,柔声道:“你先别闹,待我将里面的毒解了,省得你没有想的。”

 王紫霜仰起脸来,小头一晃,一嘟小嘴道:“人家才不想他!”

 白义姑好笑道:“你真个不想就跟我走!”

 王紫霜又是一怔。

 白义姑叹道“这就是情孽,你几时才修到离合随心?”罢,罢!休阻我的事!迟了只怕那孩子就得施救了!”

 王紫霜对于师父所说,只明白了后面一句,知是于志正在危急中,师父都这样说,岂比寻常,急忙侍立一傍。

 张惠雍看那白义姑只觉是美绝伦,令人难以相信是一位世外高人,电魄魔君眼中看出白义姑不但美绝伦,而且还带有清秀的道气,只见她不须用火,单凭身上的真火蒸发解药,樱轻吹,即将解药放出的气息、吹往十余丈远,这份功力已属于仙侠一,不由得大为服气。

 方才敢情因为毒弥漫,得鄂克路克立不住脚,这时毒雾已被解药中和,又听到他在顶上怪笑道:“你等是在举行招魂奠祭了吧?”

 王紫霜恨得骂出一声:“老贼!”

 白义姑道:“你休理他!”却又扬声道:“方才在山上没吃够苦罢!”声过处,鄂克路克竟是寂然。

 王紫霜诧道:“师父给他吃过苦头了?”

 白义姑道:“你们这个淘气鬼,忙死我了,还有工夫去理他这狂徒哩!”

 王紫霜见师父竟会埋怨起来,不吃吃娇笑。

 白义姑像慈母般轻抚她的秀发,笑道:“你自己说不淘气?”见她要往怀里钻,又道:

 “好了,我们往里去!”

 电魄魔君忙道:“老朽理当先行!”

 王紫霜笑道:“你这老字要不得,我师父要比你老三倍有多!”

 电魄魔君不愕然。

 白义姑轻轻一掌拍在王紫霜肩上,笑道:“你这妮子就会闹,还不快走?”

 直进闸门远,王紫霜就看到一道金色的剑芒挡着隧道,认出是于志的金霞剑,不自主地叫出一声:“阿!”

 白义姑道:“你这妮子也不解事:现在还叫什么?”又划出一点药粉,由被剑劈破的隙吹进室内,才转对电魄魔君道:“这门还有办法开不?”

 电魄魔君忙躬身答道:“待晚辈试试看!”他观定隧道壁上第十三,十八,五,等按扭按下去,结果那门还是动也不动,忙回头道:“里面已全被破坏,这门无法可开!”

 王紫霜见于志被困在里面,无声无息,不知他究竟是生是死,急得两眼通红,嘶声道:“师父快救他嘛!”

 白义姑道:“你休着急,若是已死,也争不在这一刻!”

 王紫霜已是急得要哭,再听她师父这样一说,更急得掉下泪来,纤扭得像糖似的,尽在不依。

 白义姑笑道:“你再闹我,就想不出法子来了!”

 电魄魔君不口道:“要是我师兄在此,定可设法开这扇电闸!”

 王紫霜狠狠白他一眼,鼻里“哼”了一声,敢情不是当着她师父面前,真会立即一掌打死这不知好歹的魔君。

 白义姑只微微一笑,缓步走往门边,伸出柔夷之掌在门扇抚摩,但闻门里“拍拍…”

 的声音不绝于耳,好一阵子才向张惠雍道:“你把剑借我一用!”

 王紫霜忙道:“霜儿这枝不更好些?”

 白义姑接过张惠雍的剑,对着门扇轻轻一刺,剑尖仅进去半尺深浅,立即向上一挑,向左一划,向下一拉,向右一摧,划成一个高约三尺,阔同门框的方形,然后将剑回张惠雍,双掌拈紧门扇,按外一,被剑尖划过的方形即被整块出。

 王紫霜顿悟师尊不用好剑的原因,乃是银霜剑带有芒尾,生怕深度拿不准,会伤了在室内的于志,心里暗自抱愧,却急不可待地一步抢前,看那黑室的情形,只见五条逾儿臂的铁链,下垂到地,却看不到于志的人影,不“咦”一声道:“他躲往那里去了?”

 本来于志刁钻,躲躲爱侣,开个小玩笑也常有之,怪不得王紫霜在这时候,还说他躲起来。

 白义姑也因爱徒说得轻松而笑了起来,放下那块门扇,上前一看,不由得叹息一声道:

 “可怜的孩子,只怕已被扁了。你还说他躲哩:”

 王紫霜未及听完,认为夫婿已死,忍不住“哇”地一声,急晕了过去。

 白义姑急一掌拍她后心,薄斥道:“待把人了出来再哭声不晚”

 王紫霜虽被师尊拍醒,但已六神无主,身子向壁间一靠,竟自呜呜痛哭。

 白义姑急于救人,无暇理她,对张惠雍和裴利说一声你们避开这门扇,身形一晃,进入室内,反身一掌,将那破门打飞出隧道,随即跃出。

 这时各人才看到于志在一块厚约三尺的铁板底下,那块铁板几乎有石室大小,重有几万斤,谁有偌大力气将那铁板提起?

 白义姑估计也无此力,若是站上铁板那铁链,更是白费气力。她略一犹豫,便叫一声:“霜儿不要哭了,过这边来看我一托这铁板再高几寸,你就迅速把儿拖出来。”

 王紫霜只才带泪点头,张惠雍也凄然泪落。

 白义姑相一相铁板左右,双手扳着铁板下沿,运起真力,大喝一声“起!”那板居然被她扳高二尺。

 王紫霜急弯下身子,待拖夫婿出来,那知于志却“噗”-一声笑,竟贴地掠出。

 这一个突然惊得王紫霜跳了起来,反身追了过去,一把将他搂紧,捏紧粉掌,狠狠一阵擂捶,嘴里也不停地骂着“你怎的没死

 于志也乐得忘其所以,任由爱侣大发娇嗔,反而在她头上嗅个不停。闹了一阵,才发觉白义姑站在一旁点头微笑,忙又叫一声“师母”

 王紫霜也羞地一羞,急忙松手。

 白义姑说一声:“罢了!”拦阻于志拜见,却把他揽在身前,接着又道:“孩子!你受了半天罪,怎地没有伤损?”

 于志道:“儿当时向门劈了一剑,登时周身发麻,受震倒地,那知一触及地面,立又苏醒过来,可恨那屋顶塌下,不能再直站起,只好拼足气劲,让它着,师父在外间说话,儿俱听真切,只是不敢出声。”

 白义姑点点头道:“这就是了,大凡受雷击的人若当时未死,只要睡在干燥的地上,过了片刻便会苏醒,你有这深厚的功力,苏醒得快,不足为奇,但这室内毒气弥漫,你…”于志知道师母要问他什么,忙道:“这件事儿也想不出个道理,敢情是带有鳗珠…”

 王紫霜道:“一定不是,我也接着鳗珠,方才同样晕倒!”

 于志感激地向爱侣一瞥,又道:“如此说来,大约我小时候喝过鳗血和吃过多种灵药的事了!”

 白义姑微微顿首道:“多半如此,连我都受不起毒你怎能受!”回顾电魄魔君裴利道:“这地还有人?什么物?快带我们去破:”

 电魄魔君道:“重要的药物与及全机括尽在此室,已被这位小侠无意中破去,不须再破,只有另一条隧道藏着二十名妇人

 于志忽然“咦”一声道:“那婢怎的未见?”

 王紫霜诧道:“又来了什么婢?”

 于志道:“要不是那贼婢郁宝枝骗我说这里是闪电魔王的居室,我怎会失陷在这里?

 接着把遇见郁宝枝和尔不花的事简略说出。

 王紫霜恨得把银牙一咬,气虎虎道:“待我去剁她几剑!”她提起“剑”字,也教于志记起他自己的金霞剑,问道:“我的剑呢?”

 白义姑一指那铁门框道“不知折了没有?”

 于志跃身过去,拔剑一看,居然未损,因为自己吃了这一扇门的亏,心想:“里面藏什么东西,还得看个明白!”蹲矮身子仔细察看,只见断口处尽是些铜线头,如果要细数起来,不知数到什么时候。再摸扇门,觉得它硬中带软,不知何物制成,想要问白义姑一声,却因师尊未曾说过这种怪东西,生伯师母也不识,反而使她为难,只好黯然将剑归鞘。

 但他一举一动俱看在白义姑眼里,笑笑道:“刁孩子!你看出什么名目来了?”

 于志道:“是就是硬胶制成的东西,却不知是阿胶,仰是鱼皮胶,牛皮胶。”

 白义姑好笑道:“要是你说的胶,近水即化,近火即熔,那能有这样坚刃,连宝剑都被它胶住?”

 电魄魔君当然知道何物制成,但他一来被白义姑武学与风采所慑,二来还待考究对方学识,竟默不作声。

 白义连正眼也不瞧他一下,接着又道:“这门扇外表虽有一层皮,但里面那半坚半软之物,却是树木的胶做成…”

 王紫霜在师父面前恰与小孩无异,闻言嚷道:“木头的胶,要不是松香就该是琥珀!”

 白义姑道:“你就知道松香和琉璃!那一种树没有胶?甚至于石头都有胶哩!”

 石头有胶,这事岂不怪异?王紫霜和于志都不愕然,电魄魔君听说树胶虽不希奇,但听石头胶免不了像张惠雍三人一样脸错愕的神情。

 白义姑略一回眸,已将各人的神情看在眼里,又道:“这原是秋时候的古法,用药物溶化树木或石头,便可得到像牛皮胶那样的胶,然后再经药物煎熬,就得到一种硬胶,这一类硬胶可制成各样东西,水火不侵,雷电不入,可惜当时那种古方失去,入夷狄之手…”

 三小侠都不同声一叹。

 白义姑瞥王紫霜一眼,续道:“后来这种古方又被我族人所得,制造这种成品,可惜不用于善…”

 电魄魔君自觉两颊发热,目光也低了下去。

 白义姑作不见,又道:“近几年,儿的师父,已查出“雷”“电’’两部份墨经落于何人之手,但不知他们隐居在何处,请他们将中华古物善用于中华,也无法找到他们,直到儿过了贺兰山,才有人告知儿的师父说闪电魔王隐居在都鲁山,落雷魔王隐居何处,仍未查到…”

 电魄魔君嘴道:“孟振台本是居无定址。”

 白义姑道:“那能没有定址?大前天儿就几乎追到他的巢,若非玉鸳那小妮子使刁下了鸟背,儿还要吃个小亏,他师父也非出面不可了!”

 于志忍不住嘴道:“照这样说来,师父又接着追下去了?”

 白义姑点点头,又道“你师父一直追到他的巢…”

 于志急问道“墨经拿回了没有?”

 白义姑道:“有事弟子服其劳,他叫你去拿哩!”

 于志嘻嘻笑道:“儿下回有生意好做了,有道这回经历,下回包不蚀本!”

 王紫霜咬道:“下回还得我师父来救你:”

 于志连说几个“不会…”

 白义姑笑道:“你休大意了,要知落雷比闪电更加厉害,当时若非他有所忌讳,不便行雷,只怕你师都救援不及,虽然不至于死,受伤已是不能免的了!”

 于志听说恁般厉害,不作舌。

 白义姑又道:“你也不必惊慌,小心就是你师推知你来。路可能要遇上宓江,所以特地将霜儿召来帮你,不料你竟轻率冒进,吃了大亏,我要不快点来,你真要被扁了:”

 于志本是顺然,却教白义姑最后一句说得笑了起来。

 王紫霜蛾微蹙,恨恨道:“扁,扁!下回鬼才救你!”于志笑道:“扁了,你就没了!”王紫霜“吁”了一声,那嘟起来的嘴巴几乎伸到于志脸上。

 白义姑见这对小夫吵起嘴来的神态,也想起她自己当年闺中岁月,忍不住“噗嗤”一笑,将他两人一边一个揽着,笑道:“扁了谁,同样不好!”王紫霜羞得又把头埋进她师父的怀中。

 于志瞥见张惠雍站在白义姑身后发笑,忙挣扎离怀,忽向电魄魔君道:“那宓江的居室到底在那里?”

 电魄魔君冷不防有此一问,意怔了一怔才道:“就在邻近一条隧道里面!”

 于志目光向他一扫,说一声:“你休骗我!”

 电魄魔君被他目光所慑,连说声“不敢”心里暗你道:“这小子比他师娘还要厉害!”

 白义姑道:“好吧,你带我们去看看!”又对王紫霜道:“你和儿将那门扇拾着,跟我走!”

 王紫霜愕然道:“师父要它干吗?”

 白义姑道:“若是没用还费力气么?”

 于志心思最快,已料到师娘几分用意,陪笑道:“敢情那边还有更好的,要是没有,再回来拾也还不迟!”

 白义姑一想,那边既是魔王所居,物件岂不更好,随口说一声:“就依你的!”

 王紫霜“唔”一声道:“师父尽是纵容他!”

 白义姑失道:“你这妮子光会放刁,儿还不是为你省点力气?我怎地又纵容他了?”

 王紫霜差涩地笑了一笑,傍在她师父的肩后,让于志和张惠雍跟着电魄魔君先走。

 那知才拐过两个弯角,又有一个石闸拦住。于志端的怕再度上当,先问过电魄魔君,知已无疑,才用剑劈那石闸,不料一剑下去,又是一阵毒气冲出。

 电魄魔君万料不到堂里面也有毒雾散布,因距闸较近,而且毒气震来,无无臭,又忽然倒地。

 王紫霜正待再劈第二剑,见状悟然停手,待白义姑将解药吹进堂,又救醒电魄魔君,才连劈几剑,加上一掌,把那闸门打得粉碎,一步入堂,即见郁宝枝陈尸地上,不诧道:

 “这婢怎会死在这里?”

 王紫霜跟着走进,听夫婿的话意,已知那人是谁,恨恨道:“就是死也要剁她!”当真就要上前。

 白义姑忙道:“你休造孽!”一把将她拖了回来。

 于志俊目一瞥,发觉距郁宝枝尸体不远有个铁罐子十分疑眼,回忆经过堂的时候,并未发现有这铁罐,一步上前,弯去捡。

 电魄魔君急叫道:“那是毒罐!”

 于志也急一松手“哦”一声道:“原来这贼婢想拿毒罐来毒我,不知谁把闸门关了起来,气得她跺脚发恶,扔下毒罐,反而将自己毒死!”

 王紫霜好笑道:“你说得煞有介事,好像亲眼看到似的,你自己把闸门关死,怎的就不知道?”

 于志诧道““谁说我自己关了闸门?”

 白义姑知他未明白其中曲折,笑道:“妮子告诉他罢,省得他发闷!”

 王紫霜一挽纤,说声“我不!要他发闷才好!”白义姑也不深究,看着要于志攻破另一个闸门,正要进去,却听另一边闸门“霍”一声响,一枝利剑已别穿进来。

 王霜紫喜呼一声:“好呀!闽丫头也进来了!”

 各人都同时转过身躯,果闻闽小玲的口音道:“紫丫头来得好快,快点开门省得费力气!”

 王紫霜骂道:“你别偷懒,闸门教阿关死了,我们也打不开,快点进来拜见我师父!”

 外面喜呼一声,即见剑光一转,把闸门划成一个圆门,接着“蓬”一声响,当中一块竟飞了进来,一条纤影也一掠而进。

 闽小玲一见王紫霜紧傍在一位美绝伦,雍容华贵的妇人身边,急收劲拜倒。

 白义姑笑逐颜开,把她托了起来,说一声:“苦了你这妮子了!跟方妮子学到了多少?”

 闽小玲不一怔,旋而会意道:白义妮说的“方妮子”定是白鹤圣姑,忙恭应道:“弟子很笨,没学到多少!”

 白义姑微微一笑道:“方妮子专些狡猾,其实也难怪她,你渗入你本门功夫,再和我这丑丫头一起练,过了几年就可胜过她的门下,也好回去羞羞她!”

 闽小玲心里虽喜,嘴上仍然连说不敢。

 王紫霜奇道:“闽丫头的师父,怎被师父叫成妮子了?”

 白义姑笑道:“她名字叫做方幼龄,一生不肯嫁人,年纪比我还小好几十岁,不叫她妮子,叫做甚么?”

 这时候又有十个妇女由那围门爬了进来,一见电魄魔君,立即欢呼一声,婆娑起舞。

 王紫霜骤见这伙妇女恁地无,登时暴喝一声,吓得个个拜伏在地。

 闽小玲忙道:“她们都吃过健忘丸,不能怪她,可惜巴乌拉方才在外面施放那些壮汉,给的解药太多,以致没有再给这些贼人吃,不过,这样才好,给她们吃了,她们也就忘记要带路了!”

 王紫霜诧道:“你由外面怎赶进来的?”

 闽小玲笑道:“我救了那些壮汉,见他人人都不认得路,其中还有几个服过解药后依然十分凶猛,知他本是坏的,我再教他吃药,恢复他糊涂的子,然后拳打脚踢,迫他们带路,你看哪!那不是来了?”

 各人再看圆,果见两个被捆双手的人被一群壮汉推拥进来,最后才是张惠雅和巴乌拉。

 白义姑轻抚闽小玲的肩背道:“你做得很好!”张惠雍急唤一声:“妹子快来拜师!”王紫霜也同时招呼她过来。巴乌拉见张惠雅都要跪下,也急忙拜倒。

 白义姑抚慰一番,才将解药在掌里焚化,香气散布堂,那伙未服场解药的妇女骤然醒觉,个个面面相觑,浑如不认识。

 于志忽作想起来,笑道:“若是擒获那闪电魔王,就教他吃吃健忘丸也好,省得他将我中华国宝告诉了别人!”看到王紫霜和于志纠纠,电魄魔君已知这少年人就是使派人士闻名丧胆的龙卷风,此时听她说闪电魔王未死,双眼不由得大放奇光,望了王紫霜一眼,以是深悔受骗。

 王紫霜却冷“哼”一声道:“你且休得意,你师兄虽然未死,也不会比死更好!”电魄魔君心念方动,即被瞧破,连原来被称为“老丈”两人也暂被“你”字代替,不由得大感冷漠,并知这几位少年男女不但是艺业惊人,连心机也超人一等,更恐原先打定的念头也被看穿,忙连呼:“老朽并无此意!”

 于志忽然回头道:“你没有甚么意?”

 电魄魔君蓦觉忙中有错,此时若说希望师兄死,当然不近人情,若说希望他不死,又怕这于少年不肯放过自己。至于自己原来的打算,更是不能说出,正在左右为难,忽闻王紫霜唤一声:“师父!”接着道:“霜儿看这人总是念着他师兄,不知给他吃一份善忘丹罢!”

 要知电魄魔君原希望恢复功力之后,另有作为,那知此时惟有任凭宰割,听到王紫霜这几句话那不惊得面色大变。

 闽小玲本就对电魄魔君深为不,见状更加振振有词道:“善忘丹又吃不死人,将教你忘记这段罪恶,那还不好?俗话还说:“人生难得糊涂”哩!”

 王紫霜当真伸手入囊取药。

 白义姑忙道:“不可造次!”

 王紫霜诧道:“这样不是很好么?”

 白义姑道:“不看僧面看佛面,念在他前几代师祖的份上,也得留下这一脉,并可使中华绝学不致真绝!”

 电魄魔君略为放心又见于志诧道:“他的祖师是谁?”

 白义娟叹息一声道:“他的开山祖师算起来应该是南宋末季的领表双英,领表双英惟一弟子肝胆书生今亦知是破华山之后,与他的爱侣邀游湖海,遍访名山,艺业更、更纯,最令人快意的是,竟找到墨经失传的雷电两部份…”

 诸小侠不觉嗟叹一声,电魄魔君见白义姑说起他师祖往事,也静静听着,暗诧这位不到中年的妇人缘何对他师门道恁般清楚。于志眉头一锁道:“肝胆书生为人,弟子曾听师父说过,不失为正派高手…”

 王紫霜叱道:“你听过我没听过,休来打岔!”

 于志被此得把话缩了回头,白义姑看了失笑道:“这丫头也是…”却停住不说,拉转话题道:“肝胆书生夫妇两人果然俱是正派,所以得到墨经之后即隐居深山,穷研二三十年,好容易有点头绪,却因不明有无雷电之理,一使用起来,二三十年辛苦练成的宝物又一旦毁去。

 王紫霜忍不住叹一声:“可惜!”

 白义姑也轻吁一声,续道:“还有更可惜的哩!冷亦如夫妇经过那次失败,知道要炼雷电两部,定须两地分开,偏生他两人如胶如漆,谁不肯那样做,而且年事已高,没有那么多的岁月供他垂炼,只得出山收徒。哪知他收得两位门徒各分一部在炼制成功之后,竟是你说雷强,他说电狠而同室戈起来,因此,而苦炼的宝物又全部毁损,连到奔雷、闪电两剑都在雷电加的时候烧成废铁!”

 诸小侠都惊叫起来,王紫霜奇道:“冷前辈夫妇为何不加阻止?”

 白义姑道:“那时他夫妇两人已死了多年,谁去管他这些闲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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