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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兽解跑乳你如何
 所以葛乐山笑对敬人道:“你可要什么书看?”

 敬人心中早有了成竹,闻言道:“大将军请他们送些古书来吧!”

 “古书”使葛乐山心中又是一喜!

 因为举凡古书,迂腐之处是有的,但却绝无害人的记述!

 于是问道:“论语、大学和孟子如何?”

 敬人颔首道:“很好,这些书从前虽然念过,但好像都没念通,再读上一次,或许能有些心得也难说!”

 葛乐山道:“不错,你吃的如何?”

 敬人道:“有兴叔照料,我是不会苦的。”

 葛乐山道:“那很好,我每隔三天,来看你一次,有什么需要和想说什么话,到时候可以尽量的告诉我。”

 敬人一笑,道:“是,还有吩咐么?”

 葛乐山摇头道:“没有了,咱们三天后见。”

 敬人低应道:“是,大将军顺便请兴叔来一次可好?”

 葛乐山答应着,转身轻快的走着!

 葛乐山见到钟兴,正待告诉钟兴,敬人要见他的时候,自铁楼方面,突然传来了敬人的吼叫声!铁楼空无物,人在里面破声吼叫,外面是一个字都听不清,钟兴不由双眉一皱,摇头道:“在喊什么?”

 葛乐山也摇头道:“听不清,反正他在找你,你快去看看好了,我听这声音,很近似自寻烦恼,自找苦吃的作来发他自己。”

 钟兴应是,转身快步而去。

 葛乐山这时又道:“若有事找我,我在崖下!”

 崖下,自然就是看顾沈钧,钟兴晓得,应了一声!

 葛乐山放心的去了,钟兴步履又加快两分。

 他奔近铁楼,心头猛地颤凛起来!

 铁楼中,传出来的怪吼,此时已经听清,竟是敬人在闷声呼痛,他心跳颤着,纵身到了眼口!

 敬人的脸,也出现在口内!

 一望之下,钟兴傻了!楞了!也吓住了!

 只见敬人脸是血,一张脸,被抓成了花瓜模样!

 钟兴急忙问道:“公子,公子,你…你怎么了?”

 敬人扑在那口上,全身索索颤抖着,无法出声!

 看去,他好像是为了一种奇特的痛苦,使他连说句话的工夫都没有了。

 钟兴目睹此情,怎不惊心动魄!由不得急声的问道:“公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嘛?”

 “兴叔,我请您念在过往份上,可怜可怜我!”

 钟兴道:“公子这是说什么话?”

 敬人悲声道:“兴叔,我请您念在过往份上,可怜可怜我!”

 钟兴道:“公子,你要叫我做什么事,尽管吩咐就是!”在钟兴说这话的时候,心中已有了打算,按现在的情形来说,敬人的要求,必然是要自己释放他!

 哪知敬人却道:“兴叔,请您给我把刀,小刀就行!”

 钟兴一呆,奇怪的问道:“公子要把小刀何用?”

 敬人哇的一声哭了出来,道:“兴叔,我还能活下去么?”

 钟兴大惊道:“公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敬人指着自己的脸上的伤痕,道:“兴叔,我受不了这个活罪!”

 钟兴皱眉道:“公子脸怎么啦?”

 敬人道:“说出来你也不信,兴叔,我求求您,给我把刀吧!”

 钟兴正道:“公子请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敬人道:“是葛乐山抓的!”

 钟兴一楞,摇头道:“公子,这话当真?”

 敬人又哭出声来,道:“果然正象他说的一样,天啊!”接着,敬人开始像没了爹娘的号陶不止!

 钟兴只急的手抓颈,不知如何才好。好不容易劝得敬人止住悲声,道:“公子,你别哭,有话慢慢说。”

 敬人道:“葛乐山来了,把我叫到口,他问我愿不愿意听他的话,永远只接受他一个人的命令,我当然说不!

 “谁知道他冷哼一声,突然伸手就把我的脸抓成这个样子,然后警告我说,他从现在起,每天要给我受些活罪!

 “我说一会儿兴叔您就来看顾我,我要把实情告诉您,他听了哈哈一笑道,天下没人会信,他在折磨我!

 “果然!果然!果然我告诉了兴叔,兴叔您不信,今后他给我活罪,惨,我生何如死!”

 钟兴猛一跺脚道:“我去向他!”说着转身就走。

 敬人急声喊道:“兴叔,我求求您别去!别去!”

 钟兴道:“这为什么?”

 敬人道:“兴叔怎么这样笨,你问他,他会承认么,他随便加我个罪名,甚至说是我自己抓的,您又有什么办法?”

 钟兴傻了,不知如何才好。半晌之后,突然道:“那我去禀知主人!”

 敬人苦笑出声道:“兴叔,爹会信么,您别去给我多找罪受了!”

 钟兴依然难信,但却不知该怎样才对!

 敬人看在眼中,又苦笑出声道:“他来时,吩咐兴叔离开此处,就已存了恶毒的心肠,兴叔,今夜您要不给我把刀,我就碰死在铁楼里!”

 说着,他当真向铁楼上碰起头来!

 钟兴现在信了,敬人的话对,葛乐山若无私心,为什么一定要把自己打发离开此地,才和敬人谈话呢?想到这里,钟兴劝敬人道:“公子,下次他来,我决不离开,再说,他若你喊到口来,你可以不理会他,躲得远些,看他还有什么办法!”

 敬人摇头道:“这口只能阻住我出去,却挡不了他进来!”

 钟兴呀了一声道:“这怎会?”

 敬人道:“别忘了,他有一身罕奇功力,易筋缩骨是普通事!”

 钟兴傻了,道:“那…那我该怎么办呢?”

 敬人泪如雨下,道:“兴叔您只有一个办法。”

 钟兴道:“你快说,是什么办法?”

 敬人道:“给我把刀!”

 钟兴紧咬着牙,道:“公子,我总觉得除死之外,必然还有办法。”

 敬人摇头道:“没有第二条路可走的!”也话锋一顿,接着以悲伤惭愧的语调道:“兴叔,我死了之后,请兴叔对爹和娘说,说我已知悔悟了,并请再告诉沈家公子,说我对不起他!”

 钟兴就见不得这个,怎能不上他的当!在沉思刹那后,钟兴作了决定,道:“公子,你是真的悔悟了?”

 敬人低沉的悲叹出声,道:“兴叔,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钟兴接口道:“公子你死不了!”

 敬人苦笑一声道:“兴叔从小就关怀我,可惜您这份恩情,我今生是无法报答您了,兴叔,我…我…我真恨自己!”

 钟兴道:“恨自己什么?”

 敬人道:“恨自己这个脾气,死不认错的脾气,其实我早就知道错了,否则又为什么愿意随兴叔自首呢?

 “可是当有别人在,或脾气上来的时候,却偏偏要说些根本不是我心里说的话,才落到这个下场!

 “兴叔,古人说的话真不错,一失足成千古,再回头也百年身,如今虽已知悔,却是悔的晚了!”

 钟兴毅然道:“公子,不晚,决对不晚!”

 敬人早已料到,钟兴必会上当,如今越发有了把握,并且已料知钟兴下一步要说些什么!

 可是他却一定把这场戏,唱作到炉火纯青!于是再次苦笑一声,道:“在他面前,我死也不会丢钟家的人!

 “所以不管答对抑或其他,我都没有好话好气给他,他当然会想尽方法折磨我,残害我!

 “如今因为一步走错,父母不认我这个儿子,兄弟没人来探看我一次,朋友都把我当成了恶魔凶手!

 “可是我还有勇气活下去,原因是我已一心改悔,要重新作人,只要有一天我出了这铁搂,自会让他们刮目相待!”

 钟兴道:“对!这才对!”

 敬人悲切的又道:“但是现在办不到了,我受不了姓葛的这种损暗伤,和对我心灵的折磨,我不死也必会疯!

 “兴叔,我认命了,求您念在照顾我这多年的份上,最后再帮我次忙,借我把刀,借我把刀!”

 其实,一个身怀武技的人,若想死,大可不必非用刀不可,但是在敬人悲慨痛诉下,钟兴就没有想到这一点。

 钟兴也早有了决定,又问一句道:“公子,您当真是诚心的悔过了?”

 敬人长叹一声道:“兴叔,可惜的是悔之已迟?”

 钟兴道:“公子,你若是真的改悔了,我有办法?”

 敬人淡然道:“谁也没有办法,没有办法可想!”

 钟兴道:“当然有!”

 敬人道:“是什么好办法呀?”

 钟兴道:“我放公子你走!”

 敬人摇头道:“兴叔的好意,我感激不尽,但是我走不了!”

 钟兴道:“怎么走不了?”

 敬人道:“首先是这铁楼,锁上加锁,锁眼我亲耳听到被爹爹吩咐,灌上了铅,无法找开,我怎能出去?

 “再说就算能逃出铁楼,出不了这山区,仍是死路一条,那时若被捕回来,反而更累了兴叔…”

 钟兴接口道:“公子你怎么忘了,出山的话,我比谁都清楚!”

 敬人闻言,脸上掠过半丝喜!但那喜,刹那就又消失殆尽,摇头道:“不错,可是还有两不可…”

 钟兴接口道:“什么两可两不可的?”

 敬人道:“一不可是无法出这铁楼,第二个不可,是我决不能够连累了兴叔,使兴叔在众口罚下,难以作人!”

 钟兴点点头,慨叹出声道:“公子,如今我承认你是真的悔悟了!”

 敬人故作不解,道:“兴叔的意思…”

 钟兴道:“公子从来作事,都不为人想,现在竟会为我打算,这就是公子心已改,知悔知错的明证!”

 敬人长叹一声道:“奇怪,从前我为什么就想不到人家呢?”

 钟兴反而安慰他道:“其实这也难怪,以整个山区中的少年人来说,真的还没有一个,在智慧武技聪明方面,能胜过公子的人!

 “再说公子又是从小娇生惯养,独专惯了的人,所以才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没替别人着想!”

 敬人叹了一声,道:“不论怎么说,这总是不对的事!”

 钟兴一笑道:“公子不必为从前的事情,引咎自罚了,好在来方长,事有前鉴,永记不忘而不犯,足矣!”

 敬人诚恳的点着头,道:“嗯,如今也只好如此了!”

 钟兴道:“公子,你决定了没有?”

 敬人故作不解,道:“什么事决定没有呀?”

 钟兴道:“走!出山!”

 敬人道:“兴叔您呢?”

 钟兴慨然道:“我孤身一人,有何可怕!”

 敬人想了想,道:“兴叔此举,不嫌冒险了些?”

 钟兴正道:“只要公子此去,革心洗面,是值得冒这险的!”

 敬人诚恳的说道:“兴叔,您不能和我一块走?”

 钟兴摇头道:“不可能,我决定不离开主人一步!”

 敬人道:“我走后,兴叔会遭到葛乐山罚难的!”

 钟兴道:“不用他来找我,当我算计公子已平安离开山区后,就先回去找他,告诉他我已放公子出山!”

 敬人道:“兴叔这又何必…”

 钟兴道:“这是作人的态度!”

 敬人语,并且深知已不能多说,遂点点头道:“是的,侄儿此去,也本此态度作人作事!”话锋一顿,接着却道:“只是无法开启门户,也是枉然!”

 钟兴看着敬人,道:“公子,你当真没有想出开启门户的办法来?”

 敬人闻言,心头暗惊,仍作不解,道:“没有呀!”

 钟兴再作试探道:“公子好好的想嘛?”

 敬人心头又是一凛,道:“兴叔,我被围搂中,有什么办法可想呢?”

 钟兴双目盯着敬人,直视不瞬!

 敬人知道,此时自己必须也敢和钟兴目光相对才行,否则被钟兴看出有诈,就前功尽弃了!

 于是他也坦然的看着钟兴,久久不懈。

 钟兴被敬人这种坦然所欺,相信敬人是真的忘记了某一件事,因之脸上现出了笑容,低声道:“公子被铁楼时候,有件事情我没敢提,生怕主人恼上加气,却没想到公子也把这件事情忘了!”

 敬人暗中咬牙,表面却惘然道:“是哪一件事?”

 钟兴道:“就是那柄‘毒钩’!”

 敬人只好作出恍然之,道:“对对对,兴叔,那钩削铜断铁如摧枯拉朽,这座铁楼困不住他,兴叔,那钩我放在卧房里面…”

 钟兴道:“可是公子从前的卧房?”

 敬人道:“不错,在中梁上,我挖了一道槽中!”

 钟兴道:“珠宝金子呢?”

 敬人道:“在卧房外院中的古树上,很好找!”

 钟兴笑道:“要知道地方之后,才很好找!”话声一落,又道:“公子等着,我去去就来!”

 说着,钟兴飞身疾纵而去。

 敬人在铁楼中,却狞笑出声!

 刹那,钟兴将金珠毒钩取来,首先将放置金珠的小皮袋放于地上,轻轻撤钩出鞘,低声对敬人道:“公子,我立刻断锁开门!”

 敬人道:“且慢,锁一断落,天明就会被人发现,那时侄儿逃尚未远,必被追回,岂不前功尽弃?”

 钟兴颔首道:“对,那就…”

 敬人接口道:“兴叔将楼顶开个吧,将来爹要补也好补。”

 钟兴嗯了一声,飞身登上了铁楼!

 他在铁楼顶的左方,将钩刺下,轻易的把铁楼一刺穿,刹那,已开成一个长尺半宽一尺的裂口!

 敬人一纵而上,出了牢笼!他俩飞身下楼,钟兴首先将毒钩归鞘,接着将毒钩鞘于带之上,促手拿起地上皮袋,道:“公子请随我来。”

 敬人道:“现在快三更了,兴叔是要…”

 钟兴道:“沿途难道没有埋伏?”

 钟兴道:“当然有,并且十分严紧,可是我走的是一条秘道,山中除各堡堡主外,就只有我知道…”

 敬人接话道:“秘道中没有埋伏了?”

 钟兴道:“秘道无人知晓,设上埋伏反而有害无益!”

 敬人答应道,随钟兴而去。

 当飞纵疾行约一个时辰后,敬人突然停步道:“兴叔,你还赶得及回去吗?”

 钟兴道:“我送公子进入秘道后,只要指点走法,就不会有错,由秘道出山近了十里,天亮时公子已在山外了。

 “然后我再回来,若无其事照样送饭送水,等到中午,才去找那葛乐山,向他证明一切!”

 敬人哦了一声,不再开口,二人又疾驰起来。

 正三更到了一座山,钟兴停步于一块巨石前。

 石高丈八,宽丈二,倚靠山壁!

 钟兴飞身右上,探手处,怪事来了,那块巨石,竟自动滑开一线,原来石后就是秘道的门户!

 钟兴纵落石下,将金珠皮袋给敬人道:“这就是秘道出口,公子记住,不论里面有几条路,公子只捡中间那条走,左右宽道万万去不得!”

 敬人道:“若遇上只有两条路的时候呢?”

 钟兴道:

 (缺字)

 “就这样简单?”

 钟兴道:“不错!但不知内情却休想进来或出去!”

 敬人颔首道:“兴叔,您对我的这份恩情,我迟早有报。”

 钟兴道:“公子千万莫讲这种话,我只希望公子此去,能发奋图强,有朝一,光荣归来,或候出师时归队,则…”

 敬人双手紧握着钟兴的手臂,接口道:“兴叔万安,小侄必不辜负兴叔就是!”钟兴老眼含泪,道:“公子记住,我在山中,夜为公子祝祷。”

 敬人道:“兴叔,我舍不得就分手。”

 钟兴接口道:“公子,迟早是要分手的,公子你前途…”

 敬人道:“兴叔,何不先将巨石还原,再走一程?”

 钟兴想了想,道:“好吧,我再送公子一刻时光!”

 说着,钟兴手向壁间一处凹入的地方一探,岩的巨石,又自动的滑了回来,将掩住!

 巨石掩遮下,南道就变作了漆黑一团,敬人道:“兴叔可带着火烛子?”

 钟兴道:“没有,刚才心急没顾到这一点。”

 敬人道:“那可怎么走呢?”

 钟兴无奈道:“这也是天意,合当要我多送公子一程!”

 话声中,钟兴伸手和敬人的左手相合,道:“不过这却要快些才行,否则我回去就太晚了!”

 说着,双双提足功力,全力飞而前!

 虽然甬道中深黑难见一物,但是钟兴轻车路,毫未延误停留,转的面前,快似奔马!

 到了!到了!

 前面已现出了亮光。

 虽说仍在夜间,但甬道漆黑,天上有星有月,因此比较起来,近出口地方,显得已很明亮!

 钟兴停步了,手指亮处道:“公子,较亮的地方,已近出口,出去是山背崖壁上的一个,石旁有留置的‘万年藤’,垂藤可下!

 “下去之后,是山谷,顺谷右行,约五里已入平原,公子去吧,莫忘所言,并祝前途珍重!”

 敬人颔首道:“兴叔,你也自己保重!”

 钟兴道:“是!公子放心去吧!”

 敬人又道:“代向爹娘问好,就说小侄不孝…”

 他故作悲切,止住了话锋。

 钟兴反而劝他道:“公子,只要此去有成,我保你归来必受!”

 敬人破涕为笑,道“兴叔,别忘了问候筠姑娘和沈家兄弟!”

 钟兴道:“知道了,公子保重!”

 敬人点着头,转身去了,未走五步,突然又停了下来!

 钟兴道:“公子可是还有话要待?”

 敬人道:“是的!兴叔间所毒钩…”

 钟兴接口道:“我要还给主人,并且我也认为,公子不该仗持这柄毒钩,闯江湖,再说此钩太毒,伤人无救…”

 敬人接口道:“兴叔误会小侄的意思了,小侄若还想统带这柄毒钩出山,岂有不早向兴叔讨索的道理!”

 钟兴笑了,道:“说的是!”敬人道:“小侄在无心中,发现此钩真正价值连城的原因,诚恐爹爹不知,空空放过一个好大机会!现在小侄把此钩所藏的秘密,告诉兴叔,兴叔在见到我爹时,请转告他老人家知道,如今兴叔请拿钩出鞘!”

 钟兴不疑有他,立刻撤钩出鞘,哪知却中了这黑心小儿的毒计,结果…——苟故榭馍描,东曦OCR,豆豆书库独家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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