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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心之死
 独孤寂心看着那久久不衰的爆彩,心中漾着一股伤碎的情韵。

 他陡地剑、挥剑、回剑、收剑,一道凌厉的暗剑气,蓦然冲起,直飞向那七字烟火掩去。

 暗气深深地与夜空纠着,瞬息间,就将灿绚的烟火字体灭去。

 独孤寂心望了望胡啸英惨白的面色。

 桑季矢两眼瞪着胡啸英“你真是北…”

 胡莫愁、单莺语等,都是一副难以相信的模样。

 现场是一片的死寂。

 独孤寂心忽然说道:“那方向,是南岛、北漠人。”简直令人莫名其妙,不明白他到底要说些什么。

 但“南剑花”南宫剑花,却陡一变,抢道:“阁下是说,北漠‘电骑魔院’,与南岛‘冰舍’两路人马,隐匿于北方?而烟火就是他们所放?”

 独孤寂心点点头。

 南宫剑花的脸色,愈发凝重。

 同时变沉思的有,单鼎、狄翼等心智敏捷之士。

 玄枕道人拂尘一摆,皱眉道:“南宫室主,这又代表什么?有必要如此凝重?”

 “如果烟火是南岛、北漠所放,自然也就是说这是挑拨之计,诸位已受了外族人毒计所累!”“冷剑”单鼎断然道。

 南宫剑花点头附议,更陈利害。“正是!南岛、北漠人正恨不得,我们自相残杀,各位千万不要中了挑拨!”

 桑季矢陡然闷哼:“那是说,胡氏父子绝非北漠人?”

 “这…”南宫剑花也难辨真伪。

 只因为,非我族类,就该其心必诛?独孤寂心再次体认到时代地域观的强横蛮狂。

 方才,凝于独孤寂心的猜忌目光,一下子全数转移到胡啸英与胡莫愁两人身上。

 胡莫愁上前急间:“爹,这、这是真的吗?”语气一阵颤动。

 胡啸英并没有回答。他那复杂的眼神一变再变,刹那间,已连续转换了好几次。

 胡啸英已剧烈地感受到现场中几千道目光的威力。

 真是好大好大好庞大的压力!

 一直坚持着自己理念行事的“孤独”他每次都得这样承受着群众的注视吗?胡啸英不地抬头看了看独孤寂心。

 独孤寂心却不见了。

 不!该说他又溶进了无边无际的黑暗,惟有那双深邃而孤寂的眸眼在暗的团围下,隐隐散出一缕缕惊撼天心的狂意。他要做些什么?

 胡啸英看着独孤寂心那逐渐亢扬、逐渐飘升、逐渐阔空的眼神,不觉的有了某种决定。

 而当胡啸英下定决心时,很奇怪的,独孤寂心竟仿佛也有感应似的,他的双眼同时阖了起来。

 独孤寂心整个人化入夜中,浮浮杳杳。霎那间,失去了迹影。

 他了解我的想法?胡啸英想着。

 独孤寂心运着“天地无极”神功,遁入无尽宁逸的黑暗世界。他深深地、近似渴求地着天地间亘久淡常的自然之气。

 正正反反。

 反反正正。

 将自己的有限,化作宇秘的无限!一旋旋的纳入自己的体内。

 天地的正气与反气,天地的两极,很自然地融进独孤寂心的真气世界。

 呼呼呼!疲乏到已是空然的气府,一分分地纳取着天地息,温熨着几番强行输气的内力,以豢养出置之死地而后生的真气。

 今的几次相搏,让独孤寂心内力的取功能消耗过度,因此,当务之急,他必须让天地气转入含蕴丰厚他的内力,以便能转化生孕真气。

 但是,他也很清楚,这片刻的天地疗治并不能让他回复多少程度。然而,只要能再数击也就够了!他想着。

 独孤寂心从胡啸英的眼中瞧出他的想法。

 他大概会说吧!长久的折磨,早已让他的心苍老异常。也许,他那颗老弱的心早己死,在秘密曝光的同时!几十年的隐瞒,一下子传散开来。那种极度的公开,任人谁都受不住啊。

 虽然,他惟一对不起的仇儿原谅了他,但胡啸英必然还有深层的愧疚潜伏着。

 烟火的灿起,让他的心悸动着,为了他曾经的错!

 那丽彩的七字,很讽刺的象征着他的污陋与卑怯,再加上,旁人近乎鄙视的目光凝注,更令他有股不说不快的痛切感!

 也许,就是这样腾而复杂的情绪,让胡啸英有准备一股劲,出久远积淤的预期心理。

 独孤寂心暗中叹息,他很快地嵌入阗寂的无涯时主。

 胡啸英觑望着,独孤寂心隐没于一团又一团的乌暗之后。他看得出,独孤寂心那冷冷的眼中有一点情恸的微芒。真是想不到、想不到啊!胡某临老才有知我之人!哈!哈!

 胡啸英一阵歉嘘之后,脸上不出回忆感叹的神情。

 他的神魂,仿佛已飘到,十几年前的岁里。他自言自语地道:“十五年前,胡某与‘吼狮’谢戈,分为‘双吼堂’正副堂主,率领数百手下出生入死,硬是闯出名堂,在江湖上也算个有名有望的门派,也就是,因为这样,树大招风,而招致一场横祸。一个幼时玩伴,竟拿胡某一个把柄,以之要胁我。我一时愤岔,当场杀了他。恰巧,我的拜把兄弟谢戈,听到这番争执。他以为胡某是杀人灭口,辣手至极。我俩终一言不合打了起来!胡某骇于自身这个秘密被人知晓,又不受信于生平至好友。当下,越打越怒,最后竟失手杀了他-唉!”

 原本闹哄哄的人群,一时间寂静下来。所有人都仔细地听着,胡啸英这段平静得骇人的告白。

 胡莫愁本是喜气布的面庞,终转成铁青之。他硬声问道:“爹,你到底要说什么?

 那个秘密、那个秘密,又是什么?”

 胡啸英爱怜地瞧着他的儿子。他的身子不自地颤抖着,他强忍心中激动的痛楚,悲呼道:“儿啊!咱父子俩真是北漠人!”

 轰!轰!轰!一声声的焦雷,响在胡莫愁的心里!

 强烈的狂炸,令胡莫愁腹间连连震动。他一个踉跄“蹬!蹬!蹬!”地退了数尺。

 胡啸英的叙说,对在场人土来说不啻为惊天爆动,立时,宛若投下一个狂暴悍弹一般。

 所有人都无语,在近乎寂灭的静世界里,默然相望。

 胡莫愁眼中缓缓地泛着绝望!

 他一个劲地直摇头。“不可能!不可能!这、这,不可能啊!”渐渐的,人群中开始有了动。神州人的意识,强烈地突升着。许多人目光嵌着鄙夷,直瞧着胡氏父子。

 而现场私私窃语的语调,也慢慢地着不信任的气氛:“他自己说是北漠人…是不是间谍…来卧底的…说不定已害死了不少人…仔细看!果然是番种的相容…”

 胡氏父子双目紧闭,脸色一般惨白。

 “何必在这个时候坦?你这么做,只会中计啊!”南宫剑花跌足叹息。

 “是事实,就要承认!这是,我惟一可以做的,也是胡某仅仅余下的尊严!”胡啸英乏累而坚定的说。

 突地,人群中慢慢地兴起“杀人偿命”的论调。

 众人不自觉地团成一圆环,慢慢的将胡氏父子围入。

 胡氏父子毫无反应。

 胡啸英韧绝地面对着群众的鄙夷与藐视。

 而胡莫愁却是一副无语问苍天的凄凉与茫然。

 这时,一个沉沉的声音说着:“你想,赎罪?”

 胡啸英望向那团黑暗。是独孤寂心!

 “你真的,想、赎、罪?”再问一次。

 胡啸英本是一脸的坚稳,在听到独孤寂心那溶蚀的暗暗质问后,突地激动起来。“你以为我为什么?我为什么要在这么多人面前,说出这埋了十几年的秘密?赎罪?如果真能,真能让我赎罪,就算是粉身碎骨,我也愿意做…如果真能的话…你能吗?如果你能,那就来啊。给胡某痛苦十五年的心与身一个痛快啊。来吧…如果你能…”渐渐的,他的声音哽咽,几难以成语。

 “那就别求死!”

 “你说什么?”

 “仇儿还小,需要人照顾。”

 “…”“而你夺去他的双亲。”

 “你到底要说什么?”

 “你,绝对有责任!仇儿的仇,是我的首次任务。你要死,也得,死在,我的手里!”

 独孤寂心作出宣告。

 合杀机的臭味,又慢慢地于现场弥漫着。

 胡啸英神色缓缓恢复平静,他平板地道:“你是说我必须负责!的确,我是必须负责。

 那么,我就一命赔一命吧!你既是仇儿承认的大哥,死在你手里,胡某也心甘情愿。只是…”

 “你说。”

 “…错既由我生,也就该由我解决。而这无关乎我的家人,对吗?你能保证这一点?”

 独孤寂心走出黑暗,他点头。

 胡啸英欣慰地笑了笑,他转首看着一直木然不动的胡莫愁。他的眼神出无尽的愧疚,注视着与他一同血脉的胡莫愁。

 胡啸英嘶声道:“莫愁,爹再无话可说。好好保重!照顾你娘。至于这门亲事,就把它取消了吧!免得害了一个好女孩。”

 一旁低头深思的单莺语,听到要取消婚事,身子不由地轻颤起来。

 胡莫愁仍是拙呆地没有动静。

 胡啸英也不知他听进了没,只是苦笑向独孤寂心道:“来吧!”

 独孤寂心拔出心剑,下斜指着大地。

 只要他死,就可以了,不是吗?那就让他死吧!让怀罪念的“断水堂”堂主“震天吼”彻底的死去,还一个真我的胡啸英。只要,胡啸英“死”在众人的眼前,那就够了!

 独孤寂心默默的想。

 胡啸英需要的是经历死灭而后浴火重来的新生,就他助胡啸英一把吧!

 胡啸英嘴边微微起一丝笑意。

 死亡,正要将他带离人间的愁苦。

 风“呼!呼!”地吹着,扫起了一片片的落叶。

 天地极端肃穆。

 独孤寂心缓缓举起心剑。

 胡啸英了无牵挂地直视着独孤寂心。“我很高兴。我很高兴能死在你的手上。因为,你是仇儿亲认的大哥!替我传话给仇儿,说我要亲自向他父母请罪,不便与他话别。请他千万保重!请他一定要好好地活下去。好吗?”

 独孤寂心不语。

 但胡啸英知道,独孤寂心一定会替他把话带到。他又一次很安稳地笑着,一种解放苦愁的飘然深刻地镂在他的脸上。

 倏然,独孤寂心的心剑出一道暗芒电疾地透进胡啸英的身子。

 他真的出剑?他真的出剑!

 他真的使出“孤独”那令人心伤梦碎的剑!

 “爹!”呆然的胡莫愁总算清醒,他蓦地狂叫,猛地扑向胡啸英。

 胡啸英两腿一软,往后倾倒。

 极速窜前的胡莫愁,急时揽住胡啸英,他急喊着:“爹!爹!爹!”

 胡啸英勉力睁开眼,笑了笑。“好…好…保重…儿啊别…做…错…事…

 而后悔…一…辈…子…”

 “我知道。爹,我知道。你别走,娘还在,还在等你啊!”“…替…我好好…照…顾…”胡啸英的声音,愈来愈微弱。

 胡莫愁眼的凄怆,一双虎目颤了颤,坠出两行英雄泪。

 “爹啊!”蓦地,他怀中的胡啸英,两眼一合,生命的气息杳消。

 胡莫愁紧紧拥住胡啸英犹是温热的躯体,好像在说着谁也不能抢走他的爹一样。

 “我恨啊!”突然!一声大吼,夹着一阵刀风,疯狂地往独孤寂心扑去。“你,你杀了爹!你杀了爹!你杀了我爹!”

 吼的是“刀行百里”胡莫愁。

 刀是,断水刀、

 胡莫愁的“断水刀法”铺天盖地的罩向独孤寂心。

 果真不愧“断水”之名,招招相扣,式式相连,竟没有丝毫的停顿.好似真能斩断水一般的连绵情不尽。

 可惜啊!胡莫愁的心已疯己,再也没有那种隽逸的刀意。他只是挥刀、劈刀、杀刀罢了。

 独孤寂心身子轻纵,游走在刀锋之间。

 胡莫愁癫的刀势更是加快,已渐渐瞧不出他的身影。一刀!

 独孤寂心把心剑往刀网送“铿!”的一声。

 心剑受力,倒撞向独孤寂心。

 独孤寂心随着这股力道,逸出刀圈的包围:

 胡莫愁又是一阵穷追猛打。

 独孤寂心回身一剑“肢脉”之“寒星点点”洒作慢天剑影反噬胡莫愁。

 刀剑碰击声,不绝于耳。

 一轮击杀后,胡莫愁伤痕累累的跃回原处。但都非是重伤,仅仅皮之痛。他乍退复又前冲,狂叫道:“我要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

 难怪仇儿不愿卷入仇的深陷里,他的不愿,的确有他的因由。

 仇恨的狂躁,竟如斯之盛之

 完全没有任何矩度的崩溃!

 仇儿太清楚恨的可怕与可厌,因为,他的母亲!

 他母亲恨了半辈子,终于因为她自己的恨,终结了生命!

 眼前的胡莫愁,正要走进那样悲怆的境地里,连愁都未曾经验的他又怎受得了仇的滋味。

 独孤寂心的气府,陡地一阵虚疲、疾颤。他知道。他知道他的真气又所余无多,必须快点解决!

 独孤寂心冷漠的注视着胡莫愁,他的刀一次又一次向独孤寂心劈来。

 从他的刀意,独孤寂心看出另一层酿蕴的意涵,那就是悲痛绝天灭地的悲痛!

 心剑剑身轻颤,再次破入刀网。

 胡莫愁也再次暴跌在地。

 然而,他甫退又上。狂的刀势,始终划往独孤寂心。

 而独孤寂心也毫不留情,心剑总是很冷静地寻出断水刀燥的缺处,一剑两剑三剑无数剑的在胡莫愁身上划下许许多多的剑痕。

 没有经过创痛的人,就如藏在深闺、空有一身丽赋的绝花朵,从未曾受到风雨的淋灌摧残一般,永不知跨越的可贵与辛酸。

 “断水刀法”亦是江湖一绝。可惜,胡莫愁在悲怒聚心下,失了刀断水水更的细腻与绵远。

 对胡莫愁来说,也许独孤寂心的剑,就是风雨!能让胡莫愁蜕变的风雨。他也许能赐予胡莫愁更一次的重生。

 终于。

 胡莫愁乏力了。

 他摇摇坠坠似将倒下,但偏偏就是不罢手。

 他一步一步向独孤寂心走去,衰弱的声音兀自低嘶:“你…杀了我我…我爹…我要…杀…了…你…”心剑无声无息地回鞘。

 独孤寂心静静看着,胡莫愁蹒跚的步履。

 他的眼神因缺血,渐渐的虚虚渺渺一片迷茫,双脚也软颤不止。

 但他仍直往独孤寂心来,手上神兵断水刀,仍紧握着。

 他来到独孤寂心面前,双手举刀,慢慢的…慢慢的…

 “算了!别打了!”单莺语跃前,阻往胡莫愁。

 “算了,莫愁,算了!爹已经死了,别再打了。你,你杀不了他的。”

 “爹死了…已经…死了…我…杀不了…他…杀不了!”断水刀缓缓的放松“砰”地坠落。

 胡莫愁凝聚的意识,陡地崩灭。他身子一瘫,往后就倒,倒入单莺语的怀里。

 胡莫愁呸声道:“爹对不起…对不起…我…我…杀不了他…我没有办法…为你…杀了他…为你…报仇…我没…没…有…办…法…”

 胡莫愁忽地一声惨嘶,紧紧抱住单莺语,痛哭起来。

 单莺语转身向独孤寂心,道:“你应承过其他人没错,是吗?”

 “放心!”独孤寂心冷冷回道。他双眸一扫,将所有人的反应,烙在他的眼内。

 大多数人,都是一副看戏叫好的模样。胡啸英的死,显然让他们“人心”大快。屠宰外族人,一向是表达自己族人高贵卓绝的最佳方式。

 胡莫愁嘴角牵动了一下,却又无以成言。他软瘫于单莺语深情的拥抱,几近昏

 单莺语看了躺在她怀中的丈夫一眼,双手轻抚着他。

 “单小姐,你这是成何体统?和北漠人搂搂抱抱,羞也不羞?”先前被独孤寂心驳倒的倪鹤在旁鼓噪着。

 一旁也有不少人应和着。

 单莺语并不理会他们,她只是望向她的爹单鼎。

 “爹,我…”

 单鼎冷淡的眼神,闪过一丝哀励。他紧捏着双拳道:“你已是女人。你自己可以决定,不需要再过问爹。是人家的子,或是中原九大门派之一‘靛痕派’掌门‘冷剑’的女儿,你自己选一项,爹不会你。”

 单莺语娇润的脸色,也慢慢泛白着。“爹!我…”

 “听着!不管你怎么选择,你永远都是我单鼎的好女儿。这一点,你不用怀疑。”单鼎掩住心中的狂,淡淡说着。

 单莺语滴滴晶泪下,向单鼎福了一福,道:“谢谢爹。女儿既已嫁给莫愁,就永远是他的子,请恕女儿不能长奉左右。”

 一切尽在不言中,父女深情,透无遗。

 可惜啊!能体会其中血泪的人,并不多。大多数人,都是事不关己,恨不得能卷起涛天巨

 本已平息的鼓噪声,再度扬起!

 已有些人在窃窃私语道:“这单鼎怎能容忍自己娇滴滴的女儿嫁给番狗…斩草哪有不除的…好好一个…女儿家竟…哼!全宰了省得…”

 呱噪的声音,在耳边回响着,却偏又像远在天际,晃晃

 “喂!喂!这一边的‘孤独’,也是亲番狗的孬种,一并宰了…对对对…围住他…”

 世人多愚啊!

 “你们做什么?”司徒蕾迅速来到,独孤寂心身边。

 “喔!原来,‘孤独’早就与‘黑盟’勾搭上了。难怪啊!…勾结外邦番人就该杀,连胡莫愁、单莺语一并杀了…好!杀杀杀!…”场中有三、四百人在叫嚣着。

 “‘黑盟’所属,立即护住我俩!”司徒蕾下令。

 当下,以“问天五杀者”为首,大多为“问天楼”旧属,约有二百五十余人迅捷地围住,独孤、司徒两人四周。但是,也有同等数量的人,还在原地迟疑着。

 卑劣的“笠”裟蹶道人,乘机发话道:“我们怎可以帮助外族人?不怕遗臭万年吗?

 大家别动!”

 登时,总共有五、六百人的“黑盟”集团,被拆成两半。

 “哼!很好!你的野心,总算出来了。从此,‘朝畋观’,再不是‘黑盟’成员。”

 司徒蕾冷然宣告。

 裟蹶道人连连冷哼。“你与那‘孤独’过得了今,再说吧!”

 “你呢?‘绝命阵’的代理老大稽弘敞,你怎么说?”

 一个背铁叉的大汉,拱手道:“直老大有命,万事听从两位司徒盟主之命。但此事实在非同小可,竟牵涉进与异族的纷争。这非是我稽弘敞能决定的。唉!老大没来,大盟主他老人家又在闭关。这…叫我如何选择?”

 裟蹶道人喊道:“稽老兄,难道你也要襄助番人不成?”

 稽弘敞蓦地暴喝:“闭上你的臭嘴!谁跟你称兄道弟来着!”

 裟蹶道人看了看情势,不敢造次,缩了缩脖子,不再出言。

 稽弘敞沉片刻,终于道:“我岂能动手!动手,就有负于两位盟主的栽培,这属下绝不能做。但是,我也不能断然决意匡助外族人。这样想来,属下只能选择退出战局,来再向司徒盟主请罪了!”一个诚汉干的肺腑之言,说尽了心中的为难。

 司徒蕾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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