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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横江水战
 当年延平郡王在东海抗清,抱定汉贼不两立的复国决心,以不屈不挠的精神与虏周旋。

 无奈天意难违,凤州兵败,殒折甘辉后,势已难有所为。

 当时王爷帐前爱将陈水华将军建议延平郡王,何妨以帮会组织遍布复兴种子于国内海外,一旦时机成自然一举光复汉业。

 延平郡王深然其说,于是就将一件当年赐封国姓时,御赐的信记金丝翠鸟于陈永华,作为创事的信符。

 陈永华受命以后,首先远走南洋创立天地会、三合会等反清势力,继之又与在国从事复明活动的“天目神君”朱紫恶,玉孩儿柳燕影取得联络。

 双方约定以九龙旗与青鸟符为从事大举的符令,即任何情形下双方所属均须听命于这两件东西的持有人。

 长江九大帮会为黑龙、青风、红船、燕尾、海砂五帮,以及三星、七海、青狮、天义四会。

 大江南北的水陆两路完全由这九大帮会的势力所分据。

 九大帮会本来纯系民间势力,经“天目神君”朱紫恶持服九大帮会的首领后,始成了有组织的反清力量。

 但自“天目神君”坐化,玉孩儿远走东海,九龙旗不知下落后,九大帮会群龙无首,不免形成支离破碎之势。

 加上清廷又不断施用鹰爪,渗透到九大帮会的内部加以离间破坏,因此不但九大帮会个别之间冲突误会深,即帮内兄弟亦难相容。

 黑龙帮主苗霖,因见于一旦九大帮会冰消土解,则九大帮会的弟子们必无瞧类矣,于是和副帮主“铁掌金轮”邴寰商议。

 一面由黑龙帮出面邀请九大帮会的首领在燕子矶聚会,以武功推选盟主,一面派人远往南洋向天地会借回青鸟符,企图再度唤起九大帮会的民族意识。

 不料此举已被清廷察知。

 当即一面派人截夺青鸟符与九龙旗,一面派人从中挑拨,使大江南北的九大帮会发生火拼。

 幸而负责往南洋的人生机警,又经“金臂神猱”轩辕铁暗中援手,总算将青鸟符请回江南。

 说罢上面这段情由“铁掌金轮”邴寰正向凌蔚说道:“青鸟符虽然已请回,但对实际情形恐已无甚补益?”

 凌蔚道:“此话怎讲!”

 “铁掌金轮”邴寰道:“敝帮虽自信当将始终如一,遵奉旗令,但是其他八帮会数度调异帮主,且大部分已为虏狗所收买,除非有‘天目神君’与无敌美剑客那样的人物,恐怕很难叫他们同时懔服。”

 “铁掌金轮”邴寰略一停顿,又继续说道:“而且虏狗们已经出动了大批的鹰犬,预备在必要的情形下,将九大帮会的主要人物一举歼灭,所以我们不能不指望小侠来挽救劫运了。”

 凌蔚闻言朗声笑道:“邴兄言重了,小弟怎敢取上比‘天目神君’与师尊,不过事已当前纵然粉身碎骨,凌蔚亦要勉力一试,不过邴兄休要笑小弟狂妄,小弟实在还未把虏狗们看在眼里呢!”

 “铁掌金轮”邴寰见凌蔚这等豪气慑人,不衷心的敬服,忙斟上一杯,递到凌蔚的面前,说道:“就凭小侠这种豪语,巳足可使虏狗们丧胆的,为预庆我们燕子矶之会成功,先干一杯。”

 说罢,仰头一饮而尽。

 凌蔚当下亦随之干杯。

 二人边饮边谈,不觉巳过了九江,来到小姑山前。

 就在这时候一个黑龙帮兄弟急急的来到席前,躬身施了一礼,道:“启禀副帮主,前面发现一艘本帮的快艇,艇上似已无人驾驭。”

 “铁掌金轮”邴寰的面色微微一变,急急地说道:“你先去准备钩、索、爪等工具,我随后就出来。”

 那人应了声是,退了下去。

 邴寰向凌蔚说道:“可能是本帮的兄弟发生意外了,小侠请稍等片刻,邴寰去看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凌蔚借着酒起身离座道:“常言道同舟共济,贵帮既然有事,小弟焉能坐视,我与邴兄同去看看如何?”

 邴寰忙道:“这些小事怎敢劳小侠大驾。”

 一面领路向舱外走去。

 凌蔚与“铁掌金轮”邴寰走出船舱来到船头,只见远远的有一条黑龙帮标志的船正在江心里滴溜打转。

 “铁掌金轮”邴寰向那滴溜转的船仔细的看了一下,回头对那掌舵的船夫道:“把船靠过去。”

 接着又向身边一个黑衣汉子吩咐道:“鱼鹰预备下水。”

 那汉子应了一声,即时走开。

 片刻之后——

 两条船已渐渐的迫近。

 邴寰大叫了一声:“钩抓预备。”

 只听一声吆喝,要靠船的这一舷立刻站了一排赤着上身的大汉,一个个手里拿着长竿的抓钩和带索的锚抓。

 正当邴寰要不令向那船上抛抓的时候。

 忽听一声断喝:“且慢,有诈。”

 人影一闪,凌蔚像一只仙鹤般,向那空船的主桅纵去。

 此时两船相隔约有八九丈之远,武林中人几乎绝无这种凌空飞渡的能力。

 邴寰听凌蔚这一示警,忙大喝一声。

 “转舵。”

 企图把两船之间多拉开一点距离。

 谁知,就在这当儿只听一阵“劈啪”之声大起,火光一闪,一排枣核钉已了过来。

 惨叫之声顿时大起。

 邴寰这边黑龙帮的人员当场受伤不少。

 “铁掌金轮”一见,不又惊又怒,忙大声招呼嘱下伏避开袭,同时大喝了一声:“鱼鹰队下水抢船。”

 但听“噗通!”之声连响,黑龙帮的鱼鹰队纷纷下水向该船扑去。

 凌飞跃而起时,已将天锦绢取在手中,他一落向对方的主桅,立刻由舱面上来一排枣核钉。

 凌蔚冷冷的笑了一声,天锦绢飞舞,立刻将宋的火铳弹,全部扫得反向对方而去了。

 船面上立刻传来一阵惨叫。

 凌蔚人并不在桅上停留,大喝一声:“鹰犬们赶快纳命。”

 凌空向那埋伏在船上的人扑去。

 但见红绢过处惨叫四起,火铳手沾着一点的莫不筋断骨折。

 凌蔚正要大开杀戒。

 忽听一声怒吼:“大胆孺子,胆敢抗拒天师,佛爷手下来领死。”

 一阵劲风面袭来。

 凌蔚一看清来人,竟是清宫大内的高手拉萨宫的龙虎二尊者之一的雪岭枯尸恶虎尊者。

 当即朗声笑骂道:“原来拉萨宫尽出像你这样的跳梁小丑来,来来来!凌二爷好好赏你点玩意。”

 天锦绢一抖,向雪岭枯尸面卷去。

 雪岭枯尸天极暴,明知凌蔚不是好吃的果儿,但仍不甘心示弱,侧身让开天锦绢的来势,扬掌向凌蔚劈出一股寒冷澈骨的掌风。

 凌蔚知道这雪岭枯尸深得天魔僧的真传,所练雪魄冰魂为魔宫的三大绝技之一,厉害非常。

 当下不敢怠慢,轻叱一声,单掌微起,发出一股玄真力去。

 一个是寒,一个是刚,两股真力一合,船上掀起一股狂飚,那些东逃西窜的火铳手被这掌飚沾上的,顿时惨叫一声死于非命。

 雪岭枯尸认为凌蔚的功力虽然高,到底年岁有限,再怎么样也不见得承受自己全力的一击。

 谁知与凌蔚硬拼了一掌以后,非独未能伤到凌蔚毫发,反而自己被震得蹬蹬蹬向后连退了三步。

 凌蔚一掌得势之后,哪肯饶人,喝道:“拉萨宫的人物不过如此。”

 天锦绢一挥,向雪岭枯尸恶虎尊者搂头卷来。

 雪岭枯尸恶虎尊者知道凌蔚天锦绢的厉害,不敢硬按,忙飞向后疾退丈余,同时一声喝道:“打!”

 扬手三点银星,向凌蔚前三大要去。

 凌蔚冷冷地笑了一声,手中天锦绢轻轻一挥,红云过处竟将雪岭枯尸的厉魄钉硬生生地收下。

 凌蔚收了雪岭枯尸的厉魄钉,正向雪岭枯尸攻击,脑后忽然传来一阵兵器破空的风声。

 凌蔚连忙施用“惊鸿照影”的身法,轻轻的卸了袭来的兵器,反手一掌向来人劈了过去。

 那人没有料到凌蔚的身法如此怪异,惊诧之下动作一慢,竟险被凌蔚一掌击中,虽竭力闪躲仍被掌风扫得身子连晃了几晃才稳住身形。

 凌蔚回头一看,原来身后那人竟是拉萨宫的另一位尊者妖僧独龙。

 凌蔚朗笑喝道:“我说你们两个片刻不离的秃驴怎么少了一个,原来一声不响的躲在人背偷冷拳,看样子凌二爷今天非得引度你们不可。”

 说罢,收起天锦绢,撤出了贯袭月神君钺。

 独龙尊者为人较为狡诈,他曾亲见凌蔚在归魂堡力斗“烈焰老怪一涵虚老儒”和番僧宗印什罗。

 而番僧宗印什罗就是伤在这神君钺下的。

 当下他也顾不得自己的声名威望,忙向雪岭枯尸恶虎尊者招呼道:“师弟,这小子是朝廷要犯,我们先合手将他拿下了再说。”

 一摆月牙铲向凌蔚扑去。

 那雪岭枯尸焉能不领会师兄的意思,当即亦怒吼一声掩将过来。

 凌蔚更不打话,神君钺一摆,一道青虹向独龙尊者当点到。

 独龙尊者的月牙铲一起,横磕凌蔚的贯袭月神君钺,左手一招“毒龙探珠”向凌蔚天井劈去。

 雪岭枯尸恶虎尊者这时亦已掩到凌蔚的身后,扬起了那瘦如鸟爪的黑手,向凌蔚的后脑便抓。

 凌蔚一声狂笑,身子猛向左侧一倒,左手一挥扣向雪岭枯尸的,右手神君钺闪电般向独龙尊者连攻三招。

 得龙虎二尊者各自向后疾退三步,才算避过了凌蔚凌厉的攻击。

 独龙尊者见二人联手亦不能占得丝毫的上风。

 当即心生一计,怒声向凌蔚喝道:“小贼!你有种就和佛爷到这这里来斗三百合。”

 言罢,向凌蔚一招手竟向船的桅顶纵去。

 凌蔚早看穿了贼秃的心意,但自恃艺高胆大,冷冷的笑了一声,亦飞身跃上了桅顶。

 雪岭枯尸当然也紧紧跟踪追去。

 桅顶地方较窄,凌蔚腹背受敌的情势越发显然,而龙虎二尊者又练就一套默契的攻守法,所以凌蔚功力的发挥,无形中受了极大的限制。

 可是凌蔚到底不愧是九宫岛主的传人,只听他长啸一声,神君钺立刻化成一遍青光,将龙虎二尊者紧紧圈住。

 三人在桅顶展开恶斗时,底下舱面也展开了一场血战。

 原来黑龙帮的鱼鹰队的兄弟已由水底抢上船来,和那些火铳手们展开了一场生死的搏斗。

 清廷的火铳手怎抵得住这群煞神似的黑龙徒,不多一会几十个火铳手竟像砍瓜切菜一样叫黑龙帮的帮徒杀得一个不剩。

 这时“铁掌金轮”邴寰率领的船,也慢慢的靠了过来。

 在桅顶与凌蔚斗的龙虎二尊者,时间一长了,也被凌蔚得险象横生,及及可危。”

 独龙尊者一见舱面的情形,知道今天是栽定了,再不走也就别想走,当即向雪岭枯尸招呼道:“师弟,暂容这小贼多活几天,咱们走吧。”

 手中一招“西楼”劈出,人却反身向江心去。

 雪岭枯尸亦急急向凌蔚猛攻一招,掉头向江面纵落。

 凌蔚因二人同时开溜,一时无法追赶,怒之下连连挥手向龙虎二尊者分别打出了两点寒星。

 龙虎二尊者下坠之势本疾,但一着江面被水一挡,去势竟顿了一顿,被凌蔚打出的暗器追上了。

 只听二人各痛哼一声,每人中了一支本门暗器厉魄钉,由水底逃走了。

 凌蔚飞身跃下桅来,早有邴寰上前来。

 邴寰向凌蔚重施一礼道:“若非小侠拔刀相助,今番黑龙帮必遭空前惨劫,且容邴寰代表帮主谢此大德。”

 凌蔚笑道:“邴兄仍把兄弟当外人么?”

 邴寰正道:“邴寰怎敢如此淳礼。”凌蔚道:“既不把兄弟当外人,这份内之情还谢什么!”

 邴寰被凌蔚这一问,竟一时答不上话来。

 凌蔚忽然面色微微一整,道:“邴兄可觉得虏狗们突然派船在此拦截,有点儿蹊跷存在。”

 “铁掌金轮”邴寰道:“的确有点叫人纳闷,何以鹰爪孙们会知道我们一定会由此经过?”

 凌蔚微微笑道:“这恐怕还是最轻的一关呢!”

 邴寰道:“小侠的意思是说…”

 凌蔚点点头道:“前程必有更歹毒的埋伏。”

 邴寰道:“其中道理安在?”

 凌蔚道:“邴兄可知道这位萨宫二尊者与虏狗的关系?”

 邴寰道:“此二贼均为大内一等卫士。”

 凌蔚道:“这些火铳手的来历邴兄可知道?”

 邴寰道:“看装束应属江南八旗。”

 凌蔚笑道:“由此可知狗贼这次拦截已动用了官府的力量。”

 顿了顿凌蔚又道:“邴兄可知道这条船由何人率领?”

 邴寰道:“该船由敝帮巡江舵主穆率领。”

 凌蔚道:“穆舵主武功如何?为人怎样?”

 邴寰沉思了片刻久——

 突然他面色一变道:“是了,一定是穆这狗贼出卖了我们。”

 凌蔚道:“邴兄请将原委说给小弟一听。”

 “铁掌金轮”邴寰道:“穆本是庭水寇,后因得罪武当派不能在三湘立足,投靠了本帮,穆乃霹雳手曾天祟的弟子,曾贼乃虏狗大内鹰犬,此番定是其出卖无疑,邴某若得此贼,誓将其挫骨扬灰。”

 凌蔚安慰着邴寰道:“现在不是说气话的时候,最要紧的是如何赶往燕子矶阻止虏狗们的谋。”

 邴寰道:“为今之计,依邴某看来只好硬冲。”

 凌蔚频频摇头道:“那只是无谓的牺牲,依小弟陋见,何妨弃舟登陆,虽然绕路,但加紧脚程也还能如期赶到燕子矶。”

 邴寰道:“难道虏狗们不会在陆路拦截么?”

 凌蔚道:“山人自有办法。”

 当即将计划说了一遍“铁掌金轮”邴寰立刻命帮徒将自己这艘座船调转头来逆江而上,返归黑龙帮总舵。

 同时“铁掌金轮”邴寰也命手下把那些被杀的清廷火铳手的衣服剥下,换上了黑龙帮的衣服。

 然后再由邴寰亲自舵顺东下。

 凌蔚与“铁掌金轮”邴寰驾着载死人的船行了百余里弃船登陆,直奔向燕子矶而来。

 这条载着死人的船,果然使得沿江截击的清廷鹰爪们,疑神见鬼一般闹了个不亦乐乎。

 黑龙帮帮主“老龙神”苗霖,在燕子矶聚会三天前赶到江宁府。

 “老龙神”苗霖是九大帮会唯一仅存的一位参加当年会盟的老帮主,年纪已过七旬,在九大帮会中向来受大家一致推崇。

 苗老帮主眼见年来九大帮会之间水火难容,且有不少丧心病狂者,竟甘心为异族作爪牙。

 他不痛心疾首,发誓要以所剩残年,为国作一番振作。

 苗老帮主私下打算,此番连青鸟符都不能挽回九大帮会的同心协力,自己决定跳下燕子矶以身殉国。

 苗老帮主到了南京后,一面令人安排会场,一面暇到太祖陵前凭吊一番。

 苗老帮主登上紫金山已是黄昏时分,面对着夕阳残照下的翁仲石马,想起当年的繁华盛事,不悲从中来,老泪纵横。

 正当苗老帮主黯然神伤的当儿,忽听身后传来一个冷冷的声音,道:“苗老帮主别来无恙乎!”

 “老龙神”苗霖回头一看,只见身后的丈余处,站了一个身材瘦小,黄面黑须的老人家。

 苗霖看清了来人,不暗暗的吃了一惊。

 但他仍保持着镇定,淡淡的微笑道:“原来是曹阎君,真是想不到的幸会,竟在这儿见着你。”

 “夺命阎罗”曹五湖冷冷地笑道:“苗霖,咱们不必打诳语,曹某今天找你没别的事,只要你肯把青鸟符交给曹某,曹某决不会为难你,否则别怪我的风蚀骨掌认不得你这个人的。”

 苗霖明知自己不是曹五湖的对手,但岂肯示弱。

 当下狂笑了一声,道:“曹五湖,你这样大言不惭不怕掉门牙么?苗老爷子还投有意思吃你这一套,有颜色尽管拿出来给老爷子看看。”

 曹五湖大怒.厉喝一声:“老畜牲找死!”

 单掌一扬,一股奇毒无比的风蚀骨掌力向苗霖面袭来,

 “老龙神”苗霖哪敢硬接,忙施了个“旱地拔葱”的身法,平地跃起丈余,避过那股奇毒无比的掌飚。

 苗霖曾追随“天目神君”多年,武功也非等闲,当下大喝一声,一招“挥戈落”一股强劲的拳风向曹五湖袭来。

 “夺命阎罗”曹五湖天最狂暴,见“老龙神”苗霖竟然敢向自己进招,不怒火更旺。

 当即狂笑一声,怒声喝道:“苗老儿竟然敢向曹老子还手,看来曹老子要好好的打发你才行。”

 左手轻扬,一股寒之劲,竟将“老龙神”苗霖拳风化为无形。

 苗霖一拳击出后,反手由背上撤下一对分水拐,同时运起内家真气护住周身要,以静制动的注视着曹五湖。

 “夺命阎罗”曹五湖以烛骨风掌力化去“老龙神”苗霖的拳风后,面含冷笑缓步向“老龙神”来。

 “老龙神”苗霖也知道“夺命阎罗”曹五湖已经怒极了,若再度攻击,势必要比前两次更加的狠毒。

 当下一转念头,暗暗叫道:“苗霖呀苗霖!你已是年近七旬的人了,还有什么豁不出去,与其落入这匹夫手中受辱,不如全力一拼,说不定还能落个同归于尽。”

 想到这里把心一横,轻叱一声,分水拐一扬向曹五湖的太阳砸来。

 曹五湖虽然不把“老龙神”放在眼里,但也不敢过份轻敌,即一招“青风点头”轻轻闪过苗霖的双拐,接着飞身抢近,骈指点向苗霖的中府

 苗霖飘身疾退三步让过曹五湖这一点,不等曹五湖再连续进招,即朗笑一声,飞身跃起,双拐连飞,一片弥天拐影向曹五湖头罩下。

 曹五湖没料到苗霖手下如此老辣,虽然即时向后飞纵意图摆苗霖的纠,无奈巳被苗霖抢去先着,竟遭苗霖一套落梅风拐法紧紧圈住。”老龙神”苗霖这套落梅风拐法,得自“天目神君”朱紫恶亲传,每一招一势都挟有威力无比的变化。

 所以“夺命阎罗”曹五湖仗着本身功力高强,虽不致被分水拐所伤,但若想再伤“老龙神”苗霖却不能如愿。

 “夺命阎罗”曹五湖当下施出自己苦诣多年的一套“鬼影闹墙”的身法,在那弥天拐影中来回窜飞闪躲。

 “老龙神”苗霖转眼之间急攻了五十余招,竟仍未伤得了“夺命阎罗”曹五湖,不心中又惊又怒。

 这一分神手中的拐势不自的就慢了下来,只听曹五湖长笑一声,叱道:“朱紫恶的玩意儿不过如此?”

 人影疾闪,竟跃退丈余出分水拐的纠

 苗霖忙大喝一声:“老贼哪里走!”

 分水拐疾挥,飞身扑击过来。

 曹五湖竟不闪躲,狂笑一声:“去吧!”

 双掌平推,一股排山倒海的寒掌力,向苗霖面卷去。

 “老龙神”苗霖一招用老,待闪躲已是不及,只得将手中分水拐尽力一挥,劈出全身功力。

 苗霖劈出的拐风虽将曹五湖的风蚀骨掌力卸去一半,但仍觉得一股寒冷澈骨的掌风袭上身来。

 “老龙神”不由自主的打了两个寒噤,向后连退数步。

 “夺命阎罗”曹五湖一击得手后,并未连续进攻,站立在原地的对着“老龙神”苗霖笑道:“老匹夫你已身中我风蚀骨掌,识相的快快将青鸟符献出,曹老子破例让你痛快点死。”

 “老龙神”苗霖这时已暗自运气察看自己的伤势,但觉一股寒毒,正由周身百源源的向体内侵迫,不由得心中一震。

 当下把心一横,狂笑一声道:“曹五湖你别做梦了,青鸟符已被本帮邴副帮主送无敌美剑客柳大侠的弟子凌蔚小侠,老夫虽不慎遭你暗算,但谅你也逃不出武林公道。”

 说罢,面色骤变,厉声大吼:“打!”

 一对分水拐猛地手向曹五湖去。

 曹五湖听苗霖说青鸟符已被凌蔚得去,不由惊得一愣,就在一愣之间,苗霖的分水拐势已电掣般去。

 曹五湖忙扬掌劈出两股风蚀骨掌力,将分水拐震飞,同时一声怒喝:“老匹夫胆敢当面扯谎。”

 飞身向“老龙神”扑去。

 “老龙神”苗霖以全力掷出双拐后,心头一寒人已不支栽倒。

 “夺命阎罗”曹五湖来到“老龙神”苗霖身边,伸手由囊中取出一黑色管子,这时苗霖已自悠悠醒来。

 曹五湖将手中那小黑管向苗霖一扬,冷冷地道:“老儿你可认得老子的七煞炼魂针,趁早将实话说了,否则就尝尝这玩意儿的滋味。”

 苗霖翻了翻一双虎目,似乎对曹五湖的话,根本不屑作答。

 “夺命阎罗”曹五湖天残暴,见“老龙神”苗霖不作答,再度怒,正一按卡簧向苗霖出七煞炼魂针。

 忽听身后一个洪亮的声音喝道:“慢动,否则我让你尝尝九

 曹五湖身形才一拔,只听一声娇叱:“老贼你还想逃。”

 一个翩若惊鸿的身影带着一道青虹向曹五湖来。

 曹五湖不知厉害,怒喝一声:“婢找死。”

 骈指向袭来的宝剑点去。

 不料来人冷笑一声,青虹一转,曹五湖一声惨叫,左手竟被“姑仙”夏韵霓的紫电剑齐腕断去。

 但曹五湖到底不愧是一代魔头,虽然受此重创,仍一面运气闭不使热血外,一面挥动右臂,将全身功力向夏韵霓劈出。

 夏韵霓因攻敌心切,一时不及闪躲,当场被风蚀骨掌力震得飞退数丈,所幸身佩赤发上人所赠辟寒珠,虽稍受震憾当无大碍。

 “夺命阎罗”曹五湖一掌劈出后,真力一散,数创齐发,大吼一声,口鲜血,跌翻在地。

 凌岳见韵霓被曹五湖一掌震飞,心中大骇,顾不得追击那魔头,忙飞身抢至韵霓身边急急问道:“韵霓妹妹是否被老贼伤了。”

 夏韵霓也是个天倔强的女儿,虽然身已受伤,但决不认输。

 当下一面运气调息,一面娇声道:“不碍事的,你别管我,若让那老贼跑出手去咱们就算栽啦。”

 凌岳仍不放心的道:“你别太大意了,这老贼的风蚀骨掌和等闲的武功是不一样。”

 夏韵霓见凌岳只管关心自己,不又喜又急,连忙跺着脚直嚷道:“跟你说没事就是没事,快过去别让骆玉那孩子一时急把老贼宰子,咱们的心事就白费了。”

 凌岳见心上人真发急了,忙连声诺诺,转身向曹五湖身边走来。

 这时小骆玉已来到“夺命阎罗”曹五湖的跟前,看了半响,正举鞭下击,忽听凌岳喝道:“玉弟住手。”

 人影一闪,已来到骆玉身边。

 骆玉翻起一双大眼睛向凌岳看了看,不解地问道:“大哥,这种无恶不做的大坏蛋留他作甚?”

 凌岳微微一笑,说道:“这个老贼已被清廷收买,我们还须留他活口查问一下,再行发落。”

 盲罢,由身边取出一粒玉清续命丸交给骆玉道:“你快将这药喂那苗老英雄服下,这里用不着你。”

 骆玉接过药后迳自走来了。

 凌岳俟骆玉走开了以后,正将“夺命阎罗”曹五湖醒,忽听一声大喝:“大哥!我好冷…”

 一条人影踉踉跄跄的扑到面前。

 凌岳定睛一看,不面色大变。

 当下急急地问道:“飞弟!你怎么啦?”

 赵飞面色苍白,断断续续地应道:“我中了…山老…鬼…的九寒…尸…毒…”

 接着一翻白眼,人竟倒在地上。

 凌岳忙骈指隔空向地上的赵飞连点数点,人即向赵飞来路赶去。

 凌岳身形尚未纵起——

 忽听一阵刺耳的笑声:“哈哈…哈哈哈…”由远处传来。

 片刻之后,由赵飞来路出现了三个奇装异服的怪老头。

 凌岳仔细一打量来人,只见中间一个身着灰色长袍,白面清须,两眼炯炯有神,一望可知内功修为已达登峰造极。

 左边那个老者身材高大,青脸紫须,异常丑恶。

 有边这个却短小悍,像貌清癯。

 那灰衣老者两目向地上的曹五湖一扫,然后向凌岳含笑问道:“这曹老儿可是伤在你手下么?”

 凌岳正要答,不料那青脸突然大喝一声:“大胆小贼竟敢伤我师兄,周老子若不将你挫骨扬灰,誓不为人。”

 一步抢到凌岳面前,一掌向凌岳当击来。

 凌岳一听此人自称周老子,知道定是大内高手“铁扇翻天”周灵风,当下不敢大意,口中说道:“怎么啦,要打吗?”

 左手一扬,竟以全力和“铁掌翻天”周灵风印了一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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