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神州一剑
突然!出乎众人意料之外地——
唐剑宁放弃攻势,退往一边,扬声大叫道:“算了算了-拳脚方面,我虽然没有伤你,你却玫一招的能耐也没有!如今且不去说它,咱们再试试掌法,你敢不敢?”
范立山乍见唐剑宁涌身后退,方自悔恨自己未曾及时反攻,如今听他说要改试掌法,不觉心头大乐!暗道:“你这是活得不耐烦了!”
不仅他是这等想法,使一旁的丘九渊也暗地埋怨唐剑宁不自量力!
范立山故示大方,微微笑道:“主随客意,任是划下什么道儿,老夫无不奉陪。请-”
尽管他心机深似海洋,脸上却隐隐浮现掩藏不住的得意之
。
唐剑宁暗暗好笑,说声:“看掌!”
声歇,掌随,一掌劈向范立山!
范立山沉稳如山,-不敢大意,内力提到八成,单掌翻起,硬生生接了一掌!
两掌相
,平分秋
,双方均无损伤。
丘九渊从掌力撞击所发出的声吾,可以测知双方都在试探对方的实力,并未全力相搏。因此,他心里仍然悬着一块千斤巨石!
就当两人刚一对掌,范立山霍地双掌翻飞,一连攻出四招,而且无一招不是力沉式诡,击向要害!
唐剑宁不慌不忙,功贯两臂,闪让中也回敬了两掌!
但听“嘭嘭”闷声连响,-旋余劲,飘溢整个大厅-
霎时间,壁间的烛焰,倏明倏暗。众人只觉
风惨惨,鬼火磷磷,就如置身
嗖嗖的地狱中一般-
没等风静烛明,两人乍分又合。这次较前番尤烈,巨动震
之下,但觉屋瓦离椽,尘土扬飞,观战的人,都避得远远的!
局外人虽然看不真两人的优劣胜败,双方当事人心里可有谱儿-
尘土
漫中,忽听唐剑宁大-道:“你再接我这招『九鬼掷箭』试试!”
这『九鬼掷箭』四字一经唐剑宁喝出,众人无不大骇!竟至有人先后失声惊叫:“『百步追魂掌』!”
“小魔头又现世了!”
“姬文央有了传人哪!”
大殿中顿时大肆
动不安!姬文央的百步追魂掌,声势端的惊人-
声中,只听一声闷哼响后,唐剑宁再复大叫:“你若仍不服输,就再试试这招『
魂刨棺』!”
声昔虽然不大,却十足令人心惊。只听得殿中群雄心旌摇曳,不寒而傈!刚才还是嚷嚷成一片的大殿,顿时变得鸦鹊无声了!
“好,好,好!”是范立山颓丧的声音,寂静中显得十分凄凉!
经过这片静止,渐渐地,风已息止,烛又复明,大殿上景物如常,只是地面蒙上了一层薄薄的尘土,两个经过生死搏斗然已分出高下的斗士——唐剑宁和范立山!
唐剑宁面色凝重,沉声说道:“既承礼让,便履行诺言!范院主决定走那一条?”
赤睛弥猴冷面狼心范立山徐徐抬起头来,冷红的眼球,
出无比的暗怒,狠狠揪了唐剑宁一眼,又转动瘦脸,向大殿四周扫了一遍,然后冶冷说道:“随便那一条都行!不过,你自信能走出这大殿一步吗?”
此声一出,包括敌我两方的人,无不檩然心惊!唐剑宁丘九渊两人更是相顾失
!
丘九渊听得多也见得多,料想范立山决非危言耸听,于是突然跃到翁白水面前,对范立山哈哈大笑道:“你先着人送来艾锟舵主再说!能不能走出大殿是我们的事。不过我警告你,一旦有甚不测,准教你和他(指翁白水)死在头里。你不妨试试看!”
唐剑宁也警觉到目前的处境,跨前一步,
近范立山喝道:“快命人送艾总舵主大殿来!”
范立山大叫:“人来!”
一个劲装漠子应声而至。范立山立命去后殿押艾锟来大殿,之后,再大声-道:“北辰何在!安排妥当了吗?”
先前被斩落两臂的那楼口,立刻出现一个短小
干的中年人高声回道:“各事早已舒齐,单等院主吩咐!”
范立山狞笑一声,道:“潜山下院的人物,能得两个青年高手殉葬,死复何憾!北辰,你把那些埋藏在四周壁间的炸药的掩盖物通通收起,只等我一声招呼,便好教他们自己看自己是如何死法!”
话声刚了,立听丘九渊喝道:“闭口!我才不去看它-只要有一点点风吹草动,包管你二人先我而死!”
时间一分一寸地溜走,渐渐地,一盏茶,一顿饭的功夫过去,仍不见人押送艾锟到来…
唐剑宁初经风险,心情烦
,他忍不住叫道:“丘真人!老贼的话未必可靠,你照顾姓翁的那小子,我对付老贼,先把他两人毁了再…”
再说的“说”字还没出口,突然!一个宏亮声音大声说道:“什么人敢在本庄所属的下院撒野!”
随着这声音,大步走进一个身材硕大的老人来!
范立山暗
喜
,连忙躬身行礼,低声说道:“潜山下院院主范立山参见…”
来人挥手制止,一面打量殿中群豪,觉得并无扎眼人物,为何搅得叫嚷成一片?不觉问道:“是谁在这里生事?”
唐剑宁屹立不动,昂然说道:“他与我说好的,他若败了就把艾总舵主
出来,不料他竟罔顾信誉,输了不肯
出艾总舵主不说,还要施放炸药,用同归于尽的话来恫吓我等。我真为和平山庄可惜,怎么用这种人物独当一面,辱没和平山庄的信誉!”
他这番话无异是指着和尚骂秃驴,但老家伙尽管不受用,却只微微笑道:“真的吗?老夫也想说句话,不知你老弟肯不肯听?”
唐剑宁模仿出姬文央的冷傲神情说道:“你请说!”
老家伙并没动气,平平和和地笑道:“假如你愿意,老夫也想在老弟你手下讨教个三招五招!咱们一言为定,老夫若是不济,一定
出那个什么舵主!你说好不好?”
唐剑宁每当一仿效摩云客或者是百步追魂,自然而然地便俨然以他二人自居。这时只觉豪气千丈,尽扫平常拘讷之态,豪笑道:“堂堂和平山庄庄主的话,区区敢不奉命唯谨!就只三招五招吗?”
白须白发老人忽然面色凝重,说道:“我家庄主岂层为这等小事亲自处理!不过老夫忝为本庄总护法,遇事可以作三分主,咱们就只过三招好了!你能对付过三招,马上
人,否则,只能怨你学艺不
!”
丘九渊一听,一颗心几乎冲出喉管!皆因范立山武功如何,此人自然了如指掌。唐剑宁既能打败范立山,能耐至少要胜过范立山一半筹,此人居然敢于豪言只对三招,则其造诣之深,不可言知了!-
唐剑宁可不同:他此刻脑子里尽是幻出两个他崇拜的偶像——唐
和姬文央的高傲神态,不知其他。闻言不但不思忖一下利害,反而仰天狂笑不止!
白须老人隐现怒容,-道:“你笑什么?”
唐剑宁止住笑声,嘴角闪起不层轻笑,耶揄道:“三招?你自信比百残和尚又何如!”
白发老人听得心头一震,勉强说道:“百残和尚又怎样?我常公佞岂会怕他!”
他这一自报姓名,殿中拳雄大多不由自主地剧震了一下,丘九渊更是暗叫完了!只有唐剑宁聋子不怕雷声,他从没听过这名字,依然鄙笑道:“你怕不怕他是你的事。百残和尚对我并且不敢只过三招,而且我也应付过去,你纵然不怕他,却未免太小视区区,也太看重你自己了!”
常公佞陡然想起近
谣传,有人和百残和尚过了四招,全身而退,不料竟可能是眼下这个狂傲的弱冠少年!他正悔自己刚才说话太
,只听唐剑宁继续傲笑道:“我看这样吧!咱们先来二十招试试,到时你若不服,再继续二十招好了!”
常公佞一听这话,心中更是惊疑!他不怕对付不了唐剑宁,而是怕真的让对方折
了二十招,自己在和平山庄的威严尽失。同时对方能接下百残和尚四招全身而退,必然有恃无怨,不然也
不敢狂言二十招以后再二十招!因此,他为了珍惜羽
,此刻反倒有些踌躇起来!-
一旁可急坏了丘九渊!他可知道常公佞号为“神州一煞”以前有名的手辣心狠!唐剑宁居然一再卖狂,心中不
一连暗骂了好几声该死!
其实,他还不知道唐剑宁另外还有煞手独门绝艺——六
-功和-拳没有派上用场!
这时只听神州一煞常公佞厉声-道:“好!咱们就对十招好了!”
唐剑宁冷笑道:“三招,十招,二十招,甚至一百招两百招都没问题,只是你那心中已经先有了怯意!也罢,你把你们和平山庄凡是眼下可以调集来的字号人物,一齐都召了来,咱们打就打个痛快,免得一场又一场地永无休止!”
神州一煞常公佞怒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唐剑宁板起脸,厉声说道:“什么意思?你问间范立山先前说些什么话来?”
常公佞盛气反问道:“他说什么来着?”
唐剑宁道:“他比你所说的更加动听些!”
常公佞怒道:“老夫身为本庄总护法,你敢情是不相信老夫的话?”
唐剑宁冷笑道:“我知道你的头街了!我只问你,在你没来之前,谁最能代表和平山庄?”
常公佞没加思索,
口说道:“自然是范…范…”
唐剑宁大笑道:“却又来!他说的话是不是应该不算话?”
常公佞强词夺理道:“老夫才真是和平山庄庄内的人!”
唐剑宁说道:“潜山下院是否隶属和平山庄,潜山下院之主是否足够代表潜山下院,咱们姑且不去说它。你说你是和平山庄庄里的人,说话似乎可以算话,假如一旦你们山主或者再有什么比你职位更高的人来了,你的话岂不又同白费?你教我凭什么相信你?更何况你刚才说过遇事只能当三分家,其余七分还
在别人手里!”
常公佞恼羞成怒,大喝道:“你若是怕,尽管明说,老夫遵行本庄消弭劫杀的本旨,放你出去就是,你要的什么面子!逞的什么口舌!”、
唐剑宁剑眉双剔,厉声道:“笑话!区区若是害怕,就不教你召唤所有和平山庄的人物字号了-召不召唤是你的事,打是打定了!对付你们这不讲信义的和平山庄的人物,只有用武,才是最有效的办法!”
常公佞这时再也无法保持总护法的风度了,气得他
脸铁青,回头气呼呼地大声吩咐道:“立山,你立刻带着这一干客人和弟兄们离开潜山下院,并把那个姓艾的带来大殿,老夫要舆这娃儿见过高低!”
范立山有苦难言,没奈何,招呼一众宴客,说道:“请各位随范某暂去别院歇息一会!”
剑已拔,弩已张,显已到了一触即发之势!
这时,忽然有人大-道:“且慢!”
一个年纪轻轻的道士越众而出,群雄目光不
一齐转注这个道士!只见他大步跨到神州一煞近前,施礼说道:“武当后辈丘九渊有话要说!”
常公佞目
凶焰,瞪了丘九渊一眼,喝道:“你多打量着就是!说吧!”
群雄都看得出,这一触郎发的趋势,并没因丘九渊的出面而缓和。
有的是幸灾乐祸,唯恐天下不
,有的则只想见识见识早享盛誉的常公佞的高深武功,有的则是纯粹抱着看热闹的心里。
尽管他们想法不同,却有唯一相同之处,那就是他们此刻没一个肯听范立山的招呼,仍然一齐逗留没走。
丘九渊神色自若,夷然说道:“晚辈只问当不当说,丝毫没存打量不打量的心!”
常公佞重重“哼”了一声
丘九渊接说道:“前辈在十多年前,西子湖一言九鼎的事,便口碑江湖,至今尚传诵不衰,前辈虽然隐居多年,此番出山,大概总有个耳闻…!”
他把常公佞捧得高高的,-事实确也如此。
常公佞不觉手拈银须,两眼翻望屋际,右手频频抚摸着那失掉了小指的断痕,沉思不语。但脸上的神色,却不断的变,喜,怒,哀,乐,爱,恶,
,几乎完全在他脸上呈现出来过!
终于,他浮出笑容,问道:“真的吗?你有几岁,能知道那么多!”
“是家师把前辈西子湖断指全信的事常常用来训勉后辈弟子,所以凡是武当弟子,没一个不
知此事,并想一瞻前辈的丰神!不过…”
他趁机一转话题,笑道:“前辈今番的事,却沾污了以往的清誉了!”
常公佞一怔之后,薄怒道:“是老夫失信于人了?”
丘九渊仍然微笑道:“很难说!但不知前辈此番要与这位唐居士
手,是为了个人,还是为了和平山庄?”
常公佞立刻答道:“自然是为和平山庄啊!”丘九渊又道:“然则范院主呢,是为个人的恩怨吗?”
常公佞低下头,没有答话。丘九渊接说道:“范院主不顾信义,不过是和平山庄的一部份,前辈是和平山庄的首领人物,不问清事实真像,动不动就要倚仗武功欺负别人。姑不论胜负如何,将来传扬开去,别人一定会说前辈个人的事的信守还不错,若是为和平山庄说的话就值得考虑了,再不然,人家就说前辈以往虽然一诺千金,如今却…”
话没说完,只听常公佞大-道:“住嘴!”
接着又气咻咻地-道:“立山,你也说说!你究竟说些什么话来着!”
冷面狼心范立山任是再冷再狠,对这位总护法却是战战兢兢。只见他走过这边,面有愧
地把
手前的话据实说了出来,临了却故意道出唐剑宁就是摩云客唐
代师传艺的小师弟,意在加深常公佞对唐剑宁的仇恨。这一着棋下得可说狠毒极了!,
只听得常公佞的脸色不断的变,倏忽之间,一连变了几种不同的神色,最后却对范立山厉声说道:“去!把那姓艾的放出来!”
唐剑宁和丘九渊面
喜
,各自对望了一眼,发出会心的微笑。
范立山看在眼里,苦在心头,没奈何,期期艾艾地低声说道:“他…他…”
唐剑宁感到不妙,从旁急-道:“你把他怎样了,,”
范立山猛地把头一扭,对唐剑宁喝道:“送往峨嵋处死去了!”
唐剑宁暴怒道:“我要你抵命!”
说着,人已向范立山扑去,,
常公佞-声“慢着”对范立山厉喝道:“你这话是真的?”
范立山垂手低声答道:“真的!”
丘九渊接问道:“为什么?”
翁白水
口道:“艾锟和我有仇,是我向他要的!”
唐剑宁怒道:“什么仇?因为连克狄?”
翁白水厉声道:“他叔叔害死了我师叔!”
唐剑宁忽然扑到翁白水面前,一把拿住他那右腕,两眼
出慑人光芒,大-道:“你跟我去峨嵋要回艾总舵主没话说,否则你抵他的命!”
翁白水一下子没躲开,登时便觉气血逆行,难受至极!
他不能当着这许多人低头求恕,便忍着痛苦不做声!
唐剑宁再
一句:“你去不去!”
愤恨之下,手指再加一成劲力,翁白水登时晕蹶过去了!
只见一个劲装汉子突然跑进大殿,禀道:“张合兴求见院主!”
范立山一惊,脸上变
道:“怎地他来得恁快?传他进来!”
一个包扎着脑袋和左臂的头目模样的汉子走进大殿,见了范立山,行过礼,两眼频频转动,
言
止。
常公佞喝道:“什么事鬼鬼祟祟?”
这人敢情并不认识他们总护法,看了常公佞一眼,又扫了范立山一眼,仍不开口,范立山忙道:“总护法问你的话哩,快说!”
这人吃了一惊,屈膝行礼毕,说道:“小的张合兴,奉院主之命,随洪护法护送艾…”
常公佞-道:“别罗嗉!你只说那姓艾的怎么样了?”
张合兴回道:“就在此去一百二三十里地的地面上,被一个青年的妞儿将姓艾的抢走,并且杀死了洪护法,割了小的两只耳朵,教小的回来传话!”
常公佞怒道:“她要你传什么话?”
张合兴打了一躬,低低说道:“小的不敢直说!”
常公佞预知这传话必不好听,-仍喝道:“不关你的事,你只直说好了!”
张合兴战战兢兢地说道:“她说:‘姑娘不管在什么地方,只要是碰上你们和平山庄的人,见老打老,见小打小,除非和平山庄即刻解散,否则姑娘一有了空,便去犁庭扫
!你回去告诉你们庄主!’她是这么说,小的不敢隐瞒!”
“这少女是谁?好大的口气!”殿中群雄,心里无不发出这种疑问。
常公佞的
头白发和过腹银须,忽然无风自动,显然已经动了真气-只见他白眉剔起老高,沉声-问道:“她叫什么名字?是何人门下?”
张合兴当时那里还敢问人家的名字,-却不敢直回,于是谎言道:“小的也曾问过她,她只是不肯说!”
常公佞嘿嘿一笑,道:“姓名也不敢说,还说的什么大话!下去!”
张合兴叩了头,-着一把汗走了!
常公佞转脸对唐剑宁沉声问道:“眼下你还要和平山庄替你做些什么?”
唐剑宁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丘九渊已接口说道:“艾总舵主既然不在和平山庄人物的手里,晚辈等就此请辞。”
常公佞冶冷说道:“好!你们走!”
于是丘九渊和唐剑宁对殿中群豪打了个招呼,便自昂视-步,长扬离殿。
还没走出庙门,忽闻一人急-道:“唐剑宁替我站住!”
丘九渊,唐剑宁两人同时停步回身。唐剑宁朗声向常公佞说道:“你是有悔意?”
常公佞大笑道:“今朝夹得有和平山庄的事,不便了结唐
的事,以后不论何时何地,咱们再遇上了,我代表我,你代表你唐师兄,咱们好好地再对十招,你敢不敢?”
唐剑宁豪笑道:“有甚不敢!”
常公佞吩咐:“立山,派人送他两人出去!”
两人潜山下院派了一名头目送出暗椿地带之后,唐剑宁忍不住问道:“丘真人兄,怎地平白又跑出一个‘和平山庄’来了?单看这组织和气派,势力恐怕还不小啊!”丘九渊眼光四扫朝周遭搜了两遍,见确实无人,才说道:“我的唐兄弟,今天好险呀!”
唐剑宁嘴角微撇,不服道:“我才不在乎那个什么鬼院主哩!老虎不吃人,凶相难看!”
丘九渊正
说道:“那瘦鬼的武功虽然了得。幸亏你及时来了,否则,可真够我受的。所以我应该特别向你道谢!”
唐剑宁由衷说道:“丘兄这么说,简直是愧杀小弟了,当时若非丘兄一言提醒,难说小弟已出乖
丑,身败名裂了!”
丘九渊大笑道:“你这个人呀,狂起来,狂得令人可爱,谦逊起来,更谦逊得令人可喜,你教我说什么好啊!”他话题一转,再道:“我还要去办理师门之事,唐兄弟请自方便,不过『和平山庄』极其难
,你能避免就不妨避免一些!”
唐剑宁道:“谢谢丘兄的教言,但不知那『和平山庄』的庄主又是甚等人物?”
丘九渊眉头深锁,缓缓道:“只看他近一两年来所网罗的厉害人物,就可断知此人必是了不起的人物,但究竟是谁,慢说局外人莫测高深,便他们手下也只三两个人清楚!”
唐剑宁深以为奇,问道:“难道那个什么总护法常公佞也不知道?看他行径颇也正大,怎会加盟这等黑组织?他又是如何样人?”
丘九渊犹右余惊,郑重地道:“他叫常公佞,外号『神州一煞』,他自然知道庄主是谁。此人一生行事,无所谓善恶,兴之所至,善恶倒置!好起来,俨然卫道之士,使起
子来,比恶魔还狠毒十倍!所以我说今天的事情好险!”
唐剑宁又道:“你先说他西子湖一言九鼎,又是些什么事?真的吗?”
丘九渊兴奋地道:“怎么不真!这可能是他毕生的荣幸!说起来与你又有关连,哈哈,真巧!”
唐剥宁一片
惘,像问丘九渊,也像是自问,茫然道:“与我有关?”
丘九渊笑道:“说来话长,我索
花点时间告诉你。”
于是丘九渊说出从他师尊嘴里讲出的一段经过来——
XXX
大约是十七八年前的一个暮
季节。
那西子湖边,岳王坟前,踏
的游客,穿梭般地川
不息。
常公佞兴之所至,偶然也前去瞻仰一番。
一个不修边幅的年青汉子,停在亭柱旁边,一面狂饮,一面高歌,虽然狂傲绝伦,却没半边尘俗之气。
只引得游人-足围观,汉子却视若无睹,依然高歌狂饮如故-
常公佞老远就听那声晋唱道:
“雁
之南兮,有女怀
。
檀郎邀宠兮,入幕为宾!
天何踌兮地何局?
石烂海枯兮,此心不渝!”
虽然断断续续唱个不停,但唱来唱去,老是那么几句。
心想:“此人定是情场失意了,痴情亦复可怜!但天下多美妇人,何必是!”挤进人丛里一看,不觉大惊-陪道:“此人眼
光,分明武林高手!因何为了一个『情』字,自陷泥沼!我何不点醒他,免得他愈陷愈深,不堪自拔!”
他怀着一片善意,用“传音入密”的武家上乘内功传话道:“朋友,你何必自寻苦恼!去,雷峰塔前,老朽与你排遣排遣!”
年青汉子微微一惊,朗目扫处,便对常公佞说道:“『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莫再卖
了,去休去休!”
常公佞既惊且怒,马上再用传音入密的功夫恶狠狠地叱道:“老夫一片善意相劝,年轻人怎好如此无礼!你是那个门下?”
皆因年青汉子刚才说的这几句话,也是用的传音入密功夫!一个二十多岁的人居然能够练成这种上乘内功,说话又是恁般无礼,教他怎能不又惊又怒!
更不料他在喝间对方门户之后,对方竟然反问道:“阁下又是那个门下?”
常公佞气得须发俱张,怒道:“好!三更月夜,雷峰塔前,老夫告诉你!”
年青汉子立刻接道:“到时我也告诉你!”
他们都用密音答话,所以外人只见年青汉子的嘴
嚅嚅而动,却不知他在说话,还以为他神经有了毛病。
XXX
钩一般的新月,渐渐爬上树梢,又渐渐爬往蔚蓝的天空。
西子湖镜子似的水面,点尘不惊,偶然一阵微风过处,吹绉了湖面,也把映在湖面上的垂杨倒影,折成无数截,随着绉绉的湖水,在月下微微
漾着。
月夜,是那么美,又那么宁静,假使有人身临此境,他将会被这宁静的月夜所陶醉,而遗忘人世闾的一切一切!
但,也有例外........
就在西湖十景的“雷峰夕照”塔身旁边,一个白须白发的高大老人,不时望望天际的新月,又不时目注四周,良久良久,脸上终于现出不耐神色,喃喃自语道:“难道他怕了,不敢来应约了?”
大地,仍是一片寂静.....
蓦地!
白发老人回头惊顾,敢情他发现什么了!
一道灰色的道影,微微带起破风的声音,箭一般地向雷-塔这边
来!
那身影好快!五七十丈的距离,不过眨眨眼,一个不修边幅的年轻人已站定在白发老人身前五尺之处,傲笑道:“区区特来候教,幸未逾时,阁下是谁?该见告了!”
白发老人隐现怒容,随又冶冷笑道:“『神州一煞』常公佞!你呢?”
年青汉子忽然纵声大笑道:“这才是得来全不费功夫!区区便是阁下要找的『雁
门下摩云客唐震天』!无风不起
,江湖上传言你要在十招以内折服我,是吗?”
常公佞当时也是一惊,人言摩云客狂妄绝伦,真是见面胜似闻名!
江湖传说不假,他确曾出此豪言,于是从容说道:“一点都不假,你就接我十招好了,拳脚兵刃随意。”
他轻飘飘地说出,一点都不显得勉强,饶是素
傲的摩云客,此刻也不
略敛狂态,微微笑道:“那样你太吃亏了,唐震天一生不愿占人半点便宜!咱们不限招数,公平斗争,直到一方服输为止!”
常公佞立刻接口喝道:“老夫说话从不翻悔,说过十招就只十招!”
摩云客不觉狂态复作,大笑道:“十招百招,且不去管它,不成你打
十招就想一走了事呀?便天下有这么便宜的事,到我唐某人手里也办不到!咱们不动手则罢,一动手就非见个胜负不可-你只说你输了怎么办?”
常公佞喝道:“随你的便!你说好了!”
摩云客微微笑道:“我只要你留下点什么给我做战利品!”
常公佞毫不考虑,断然说道:“老夫若十招胜不了你,除了自断左手小指送你之外,并且立即遁隐深山。十五年后的今天,咱们再在这里碰头!”
摩云客大笑道:“除非我在十招以内打败你,否则,我是不会接受的!』
常公-迫不及待,才喝一声:“接招!咱们就在拳脚上见高下好了!”
一招“苍龙出海”右掌隐挟风雷之声,当
打去。
摩云客武林健者,自然识货,一见掌未临身,劲风先到,而且此一出手之势,包罗万象,大力鹰爪功之外,还夹有擒拿,点
手法,那敢怠慢,赶紧暴退身形,同时用了一招“如封似闭”遏止些撞来的疾劲余势。
端的名家过招,不同凡响,只见掌风到处,弥漫起一片尘土,几乎对面难辨人影。
也幸得摩云客在暴退同时,使出了这招“如封似闭』,否则,也将难以全身而退!
两人才拆这一招,两人心里便都有数。
常公-除了心惊之外,还加上一层焦急!
于是疾扑上前,左臂一圈,右臂随指,绝学“可圈可点”已自出手!
这一招威力又自不同!
唐震天只觉对方打出这招,一团-旋力道之中,另有一股
刚劲气居中突
而出!凌厉威猛之势,为平生所仅见!
这时要想躲开这雷霆万钧的一击,无论如何都来不及!说不得,只好生死由命,孤注一掷!
猛提一口丹田真-,挫身坐马,双臂一分!
耳际只听一声巨大闷响,唐震天顿觉气血翻涌,眼前一片漆黑!心说:“想不到我真的败了
,而且竞在第二招上!完了,半世英名,化为
水!”
但等视线稍为明朗时,只听常公-惨笑道:“好!你算是我常公-平生仅遇的劲敌!来,还有八招!”
摩云客一听,再一看,对方竟矮了好几寸!
心头豪气陡生:“八招,还有八招!我不能尽挨八招呀!”
一移脚,便要先发制人。
岂知分寸也移不动,活像有什么绊住脚似的!
偷眼看时,不觉大吃一惊-两只脚掌,竞连脚踝一齐陷入青钢石的地面之中,这才猛然悟出对方矮几寸的理由,大概这一掌谁也没占到便宜!
这不过瞬间的事。
摩云客意动身起,争取机先,呼地一拳打了过去!
常公-已然领教过唐震天的能耐,那里还敢丝毫大意,立即施出浑身解数,全力应付!
两人素未谋面,更没有丝毫恩仇可言,-一旦
上了手,便无异为不共戴天之仇作生死的决斗!
说起来,不过为了个“名”字而已!
这种行为对吗?不对吗?无聊吗?可贵吗?只有身历其境的当事人或能了解!
他两人虽然作生死恶斗,出手却非常缓慢,每发一招,都必然是想了又想,因为彼此相差有限,争的只是毫厘之差!尤其常公-,他心里只抱着十招的打算,十招之内不能打败对方,自己便算落败,所以出手更是慎重无比!
三招!四招…尽管再缓再慢,渐渐地,渐渐地,在漫天尘土风扬,掌风呼呼中,终于打到了第十招,仍未分出胜负来!
常公-霍地跳退圈外,面色凝重,说道:“够十招了!我败了!”
摩云客听说常公-这么一说,反倒对他敬重起来了,正
说道:“你并没有败,咱们只是平手!”
常公-严肃地道:“我十招之内没打败你,便算败给你了!我说话素来算话,你的剑借给我一用!』
摩云客唐震天微带怒意地大声说道:“我不也说过,除非我在十招以内胜了你,否则我不会接受的话吗?难道我说话便不算数了!”
常公-冶冶道:“我只向你借剑用一下,接不接受是你的事!”
摩云客怒道:“除非再打下去,直到把你打败为止,否则我不借剑,十五年后也不再来!我只问你还打不打?”
常公-斩钉截铁般地进出两个字来:“不行!”
摩云客说盘:“不再打就没法分输赢,我走了!”
说完,转身就走!
常公-连声整大叫“等一等”!摩云客头也不回,迳自如飞纵去!
他低下头想了一下,忽然喃喃自语道:“我常公-岂能说话不算!”
一咬牙关,右手硬把左手的小指拽了下来,往地下一甩,恨恨地说:“我十五年后的今天再来这里找他打十招!”
这时,忽然一个人现身出来,惋惜而又敬佩地说道:“常兄,他人都走了,你何苦如此?”
常公-猛睁双目,-道:“你看我几时讲话不算过?”
不再理会那人,竞自飞身离去!
不久,这件事便在江湖中轰传了,神州一煞常公-也从此失踪了!
丘九渊讲完常公-这段断指全信的事,唐剑宁不觉对常公-深具好感,感叹地道:“难得他并未落败,而且在我唐师兄离去,另外那人又没现身以前,肯自动断下指头,这种作为,委实令人可敬可佩,只不知道他十五年后去西湖没有?不过我倒料到他一定失望,因为我唐师兄已经…已经…”
他感叹中不觉说溜了嘴,话到口边,故又顿住不说。
丘九渊却乘机追问道:“令师兄已经怎么样了?”
唐剑宁眼帘润
,终于实话实说道:“他老人家已经作古了!”
丘九渊吃了一惊,急问道:“他是什么时候死的?”
唐剑宁回想起当年舍身崖十大高手围斗摩云客师兄之事,结果是十人全毁,师兄成残,十大高手中包括正
两道,其中就有武当派的武当剑客潘君佩,至今此事除了自己而外,江湖中尽管揣测纷纭,究无一人知道!
再看前番正
两道铁柱-前第二次携手,明是舆多事老人为难,实则是要姬文央自投罗网。虽然此次侥幸没有死亡,-其不肯放过姬文央却极为明显!
自己平素最为敬畏的两位豪客——唐
和姬文央,偏偏又都与武当有隙,而丘九渊虽是武当门徒,-其言其行,却令人心生敬重。
他为了化解两位豪客和武当派之间的嫌隙,拭去眼中泪水,撇开正题,旁敲倒击地问道:“丘兄,你说句真心话,你觉得摩云客和百步追魂两人的素行究竟是好是坏?”
丘九渊忽然见他有此一间,而提到的唐,姬两人,却都舆他有师徒之实,心中已猜出几分,于是说道:“若论这两位前辈的素行,颇难作明确肯定的断言,他们两位嗜杀却是真的,-如究其出发点吗,则又…则又…”
唐剑宁测知他颇有碍难之处,及时接口说道:“我只是请你站在恩仇以外的立场,作公正的批评!』
丘九渊现出没奈何神色,苦笑道:“唐兄弟明见,何必一定要我说!”
唐剑宁微笑道:“是是非非,善善恶恶,出君之口,入弟之耳,丘兄有什么碍难的!”
丘九渊无可如何,低头想了一下,说道:“池们两人杀人的出发点都是无可厚非的,只是
情怪僻些。”
唐剑宁笑着
紧一句,道:“无可厚非,未免模棱两可,丘兄可以再肯定一点说明白些吗?”
丘九渊忽然指着不远处的一间玻庙寺,说道:“咱们站在这里看那庙宇,果然是间破庙,也许庙的后面是完整的,那末,从后面看的人就一定反对咱们所说的破庙是错误的了,这道理很明显,各人站的立场不同,见仁见智也就各不同了。”
唐剑宁知道武当派对于摩云客和百步追魂的嫌隙,仍未去怀,此时尚不便化解,于是笑了笑,道:“我明了丘兄的意思了。不过庙宇后面的人群中,也有确知庙宇前面是破废的人,这就要靠这明了人找机会进言了!丘兄你说是吗?”
丘九渊叹了口气,低声说道:“那是自然,那就看他们肯听不肯听了!”
唐剑宁忽然激动地说道:“丘兄,我想告诉你一件江湖秘闻,-请你莫转告别人,行不行?”
丘九渊严肃地道:“唐兄弟如若信得过丘某,便请明言。”
唐剑宁问道:“贵派有位武当剑客潘君佩前辈,不知与丘兄如何称呼?”
丘九渊兴奋接道:“那正是丘某人的师叔!”
唐剑宁沉着气间:“他如今可在武当?”
丘九渊屈指算了一下,道:“他老人家已十二三年没回山了。”
唐剑宁仍然不动声
地问:“到那里去了?可有音信?”
丘九渊似乎预感不妙,叹道:“家师曾多次派人打探,但杳如黄鹤,音信全无!据说各家派在那段时间内失踪的还大有其人啊!”唐剑宁面色凝重,庄容问道:“是不是还有嵩山浮月寺静心方丈,华山派不老童子乐平,峨嵋派峨嵋樵子连克狄,泰山派空…?”
他问一句,丘九渊暗惊一盘,不等他再说下去,丘九渊已猜想唐剑宁所要告诉自己的,将是一个不吉利的噩耗。急忙打断话头,反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他们都到那里去了?”
唐剑宁神色黯漫,-一想起池师兄那种傲岸之
,忽又豪气万丈,认为他们的死,是罪有应得,殊无同情之处,于是冷冷说道:“十命换一命!连我唐师兄,一齐到
府见阎王去了!”
丘九渊如雷轰顶,急问道:“是那一年?”
唐剑宁答道:“就是他们不现身江湖的那年!”
丘九渊再问:“在什么地方?』
唐剑宁乾脆地答道:“舍身崖!”
丘九渊进一步再问:“还有些什么人?难道他们一个也没活着回来?”
唐剑宁掠过一片傲岸神色,沉声说道:“我再说一遍,那十个人是:黑白双剑裴氏兄弟,甘陕大侠白衣秀士锺少恺,荆楚澹河沟金姥姥,华山不老童子乐平,峨嵋樵子连克狄,恺山静心方丈,泰山空灵大师,崆峒生死判康麟,和今师叔武当剑客潘君佩,十个人全死在我唐师兄拳剑之下,没有一个侥幸
逃;否则,江湖岂不沸沸腾腾!”
丘九渊
着脸断然说道:“你骗我,你唐师兄并没有死!”
唐剑宁一颗心不能换取一颗心,猛如受了莫大侮辱,怒道:“你不信任我?你简直在放
!”
丘九渊却不动怒,只反问道:“你唐师兄假若死了,如何能传你师门武艺-”
唐剑宁怒气稍平,解说道:“他老人家当时被十人断掉双腿,在十人死去以后的第四年才逝世的!有这四年的时间,难道不能传我武功!”
丘九渊深信唐剑宁不可能说诳;否则,他尽可不提此事了。于是幽幽叹道:“这十人中正
都有,我真不知他们有什么血海深仇,值得这等拚死拚活!”
唐剑宁心中猛动,突然迫问道:“然则前番你们恁多的人,群殴姬老前辈又有什么深仇大恨呢?”
丘九渊叹息道:“我只是师命所差,身不由己啊!”唐剑宁也幽幽叹道:“眼下我唐师兄已死,姬前辈则仍健在。难道尽他有生之年,都不能化解这段过节,一定要
得两败俱伤,为亲者痛,仇者快,才适当吗!”
丘九渊提到师门,不
又是长长一叹,道:“我们做晚辈能说什么好呢!”
唐剑宁
脸浮现庄严神色,毅然说道:“那也不尽然!只要有道理,我就敢向姬前辈进言!”
其实,丘九渊何尝没有这番苦心,只是他深知掌门师尊静幻道长的执拗个性,不是片言可以说服的!他鉴于唐剑宁一片化干戈为玉帛的言行,深深受了感动,说道:“好!唐兄弟,我拚着受-挨打,也一定尽力劝说!再见!”
这时远处蹄声得得,有骑马踏月行来。
唐剑宁一皱眉,道:“如此深山子夜,不知是谁来了。”
说时,前面山脚已转出一骑。
月下望去,马上是个女子,因她背月而行,望不清面貌,丘九渊悄声道:“是个女人!”
就只这一句话的时光,那一人一骑已来到临近。她
着月光,已看清两人,只见她马不停蹄,对唐剑宁嫣然笑问道:“喂!你前番碰到过骑着马,也
着白花的人没有?…”
她不等唐剑宁答话,突然秀目凝注唐剑宁的
前“咦』了一声,惊道:“想不到你我还是自己人!怎么我会不知道?…呵!我离家好久好久了!朋友,你尊姓呀?”
她生得顶美,说这话时,绝无半点女儿家羞涩之态,就如对闺中挚友似的。唐剑宁早看清地便是前番路过的那个教自己传话的少女,同时更知道她此刻之所以说是自己人,纯是因为自己
襟缀着两朵白花的缘故。于是慢慢摘下那两朵白花,丢在地上,笑笑说:“姑娘误会了,在下跟姑娘并非同道人!”
少女粉脸一沉,娇-道:“快报出姓名师承来,让姑娘清清你的
!』
唐剑宁又好笑,又好气,正
答言,丘九渊已抢着说道:“随你去猜,总不是『白花帮』人物就是!”少女怒道:“小杂
,你少在姑娘面前逞能,姑娘的剑可不讲
情!”
转脸对唐剑宁-道:“我前番还把你当好人,不料你这么坏!快报出你的师承门派和姓名来!”
唐剑宁仍然微笑道:“你这么凶——地干什么,我有非说出姓名师承的义务吗?”
少女霍地长剑出鞘,一比唐剑宁,怒-道:“你说不说!”
丘九渊忽然从唐剑宁
际拔出一柄短短宝剑,顺势一抖,顿见一片秋泓,耀人眼花!他横亮短剑,冷冷笑道:“你敢情是要在剑上逞能,你先看看这柄剑!”
少女闻言,立时紧紧朝剑身盯了两眼,忽见她惊呼道:“『白虹剑』!”
接着又不自
地对丘九渊面现惊疑,问道:“难道他就是雁
传人,
来声誉鹊起的唐…唐剑宁!”
唐剑宁此刻反倒有些窘迫,俊脸上红红的。丘九渊代答道:“正是我这位唐兄弟!姑娘也有耳闻呀?』
少女面色顿霁,嫣然笑道:“江湖间的事传播得最快,我叶…我岂会不知道!道长的法号是…”
丘九渊道:“贫道武当丘九渊。敢问姑娘在『白花帮』身居何职?”
少女略微娇羞地低低说道:“我叫叶可兰,只有时替我爹爹跑跑腿。”
丘九渊大声道:“原来姑娘就是『白花帮』的少帮主『追…追…』。”
少女忽又大大方方地接口笑道:“『追魂俏罗刹』,那是因为我见了那些下五门,心里就有气,手底下自然也狠了点,所以他们替我起了这么个外号,其实我倒不在乎这个。”
唐剑宁只觉这位叶可兰姑娘时而豪放不-,时而又温柔妩媚得紧,-无论在那种情形下,都觉得令人可爱,不
对她多瞧了几眼!
恰好叶姑娘这时正回眸过来,四道眼神不期碰了个
怀,两人脸上立刻泛起一屡薄薄红晕,望着别处默默不语。
丘九渊虽然列身三清门下,可不忌讳这个。他暗暗好笑,忽然大盘惊叫道:“看!这是什么?”
叶姑娘和唐剑宁不知何事,同时回过脸来,只见丘九渊紧紧贴在脸上的右手,这时忽然往地上一甩,
脸正正经径地说道:“我道是什么,原来是个碍眼的虫儿,咬得我好痛哟!唐兄弟,
你看看我脸上咬红了没有?”
他说到“脸红了没有』的时候,已是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
叶、唐两人这时才会过意来,丘九渊是在打趣他两个,刚褪出的红霞,不觉再又飞上面颊!
唐剑宁好不尴尬,狠狠盯了丘九渊一眼,丘九渊连忙把白虹剑纳入唐剑宁鞘内,转脸对叶姑娘正
问道:“风闻贵帮派出好几拨人来江湖搜寻一件什么宝物,可有其事?”
唐剑宁心中一动,接着闷道:“那宝物究竟是什么,竞使峨嵋倾巢而出?”
叶可兰心头一紧张,急问道:“你是如何知道的?”
唐剑宁略一沉
,便把当时峨嵋掌门费青-师兄弟围杀黄百聪以及那个叫松如的年轻人在临死之时托他转
的小油纸包已交给姓秦的箭手的事,详尽地说了一遍!
话未说完,叶可兰已是晶珠盈眶。月下看美人垂泪,又别具一种风韵…
唐剑宁不觉看得呆了,竟然没出一语慰藉。
丘九渊劝慰道:“宝物既已归还原主,纵然死去一两人,也是有代价的,姑娘何必过悲!”
叶可兰忽然拭掉眼泪,无比沉痛地说道:“谢谢你们两位。血债血还,叶可兰告退了!”
一紧缰丝“希聿聿』马嘶整起,一人一骑已绝尘驰去!
丘九渊叹道:“看来那死的一老一少,将是她的亲人了!”
唐剑宁道:“只怕那个叫松如的少年是她兄弟!相貌也像,临死还说:『百花谷,交给我爹爹!』如果他不是帮主的儿子,那等至宝怎会指明交给他爹爹!哦,我刚才忘了问她,救走艾总舵主的不知是不是她?”
丘九渊提出另外一个问题,道:“还有,那宝物不知是件什么宝物?”
一切的问题,依旧是扑朔
离…
XXX
唐剑宁一路打探艾锟的下落,始终没有一点端倪。
他想:“艾锟既然是被与『和平山庄』为敌的人救走,大概不会与他为难,自己与他有元宵节峨嵋之约,想他出言不苟,此去或者可以碰头。”
屈指计算一下
期,迳扑峨嵋而去!
这天来到仁寿县城近郊,已是二更时分,上弦的新月,斜斜挂在天际,耀眼的星星,似乎也因新
的来临,
出闪烁的光辉,与人们共庆佳节。
这天,正是正月初十,虽然已是二更时分,城-面却灯火通明,远远就可望到。
唐剑宁孑然一身,平时饶是英雄气豪,这时缅怀家乡,又想起逝世的师兄,和遇他甚厚的姬文央,常败翁,以及时冶时热的李
珊,
朗妩媚的叶可兰…还有艾锟,丘九渊,甚至多事老人,无一人不值得怀念。
然而,天各一方,聚散无常,想起这些,他不
仰首朝着天际。见片片浮云,随风飘动,正
像自己永无定止一般。
他感从中来,不觉发出一声低啸!
突然!
远处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叫:“你这个背叛师门,吃裹扒外的家伙,这时你还想跑!”
唐剑宁辗转思想,觉得这声音很
,许久许久,忽然他
口说道:“啊!是翁白水!但不知另外那人又是谁?』
于是他循声潜往。
拳掌破空整,衣袂飘风声,断断续续地,不时传了过来。
唐剑宁渐渐接近斗场,跃上一株大树望时,只见翁白水与另外一个少年斗得正紧,那少年后力不继,已成强弩之末!
那少年一扭身形,回头逃遁之际,唐剑宁看出那少年正是崆峒派的一指剑左萍!
唐剑宁不由大为疑虑,暗想:“他两个一向友好,寸步不离,如何会反脸成仇?左萍吃里扒外,又为的什么?前番在潜山下院,两人不还是很好吗?”
只听左萍边跑边-道:“你假公济私,我左萍什么地方吃里扒外了?再说我背叛师门,乃是我崆峒的事,与你峨嵋有甚相干!”
翁白水-道:“我好意邀你加盟『和平山庄』,你反倒把和平山庄的机密外
!你对艾锟说:必要时你不惜
离崆峒派!我若不杀你,连我也无法向和平山庄
代!有种的莫跑,拚个你死我活!”
左萍
不起翁白水相
,忽然停身回-道:“人生总有一死,我左萍今晚纵然死了,也比助纣为
死得光荣些!你过来,我左萍不一定就怕你!”;
唐剑宁暗赞道:“左萍这人本质倒不坏。等会他若真的不济,我得出手助池一臂之力!”
翁白水仗着比左萍技高一筹,等左萍刚一停步,便疾扑上前,左右开弓,贯注内家功力,打出两掌!
左萍也不肯示弱,功聚两臂,硬生生接了两掌!
两股劲风接触后,翁白水不过身形微幌两幌;左萍则脚下舱舱踉踉,一连退了五六步!
翁白水嘿嘿冷笑道:“凭你这点微末道行也敢现眼!来,再接翁大爷一掌!”
声落,掌随,又向左萍打出一掌!
唐剑宁作势待发,只要左萍不敌,便立刻飞身抢救!
只见左萍不退不避,大-一墼,仍然硬架了一掌!
这次可不比前番,刚等两掌一
,左萍立刻摇摇幌幌,嘴里
了一大口鲜血!
这还不算甚么,落井下石的翁白水斩草不留
,这时竟然跨前一步,右掌高举,-声:“让翁大爷成全你!”
兜头一掌劈下!
唐剑宁血脉贲张,箭一般地
向斗场而去!
他够快了,那知还有人比他更快!
他身形刚一离开树梢,眼前绿影一掠,只听翁白水闷哼了一声,门场中平空多了一个浑身翠绿的女人!
他去势甚急,这时也已跃入斗场。
只听绿衣女人冷冷说道:“峨嵋、崆峒,除了这个一指剑,就没一人不该杀!姓翁的,我这次不杀你,借你的活口传话给费青-,元宵节教他等着领死!”
唐剑宁一听这声音竟是李
珊,不由心花怒放,同时也猛然醒悟,艾锟定是她救了,不然,她如何会约费青-元宵节闯山?不用说,这定是艾锟告诉她的!”
只听翁白水
厉内荏地-道:“你是谁?报出万儿来!”
绿衣女人-道:“李
珊!』
唐剑宁也接口-道:“还有,艾锟和唐剑宁!”
翁白水这时才发现唐剑宁,不
心瞻俱裂,强颜道:“好!我师徒一准元宵节候驾!”
话完,鼠窜遁去!
李
珊对左萍说:“左小侠,崆峒你恐怕是不回去了。天地尽大,何处不能立命安身!前途珍重。”
左萍毅然接道:“死,有轻如鸿
;有重如泰山。左萍不说道谢的话,就从此辞!”
说着,对两人拱手一揖,转身奔去!
唐剑宁笑道:“不想到这儿遇见你,真是…』
李
珊冷冷说道:“真是讨厌,对不对?”
唐剑宁就是见不得李
珊,就像她有一种说不出的潜在力量,专一克制他的智慧似的。这时
他是有口难辩,只好笑笑说:“除非你那么想,我可不那么想。”
李
珊忽又笑意盎然,道:“那为什么会『不想在这儿遇见你』呢?”
唐剑宁笑道:“你听我慢慢讲嘛,艾锟可是你从和平山庄手下救下来的?”
李
珊脉脉一笑,道:“你什么要这么想?既然这么想了,又何必再问?”
唐剑宁傻笑道:“我想是你救了艾锟,从艾锟口里听说我元宵节要去峨嵋犁庭扫
,所以你刚才也说元宵节去峨嵋,对吗?”
他宛如婴儿碰上了慈母,失掉男子汉的威严,尽情地畅述着。
李
珊似笑不笑地不作声。
唐剑宁再问道:“艾总舵主对你说过什么时候去峨嵋?”
李
珊笑道:“你只跟我走,保管没错!”
XXX
一座客栈的小房间裹,聚了三个人。
他们是唐剑宁,李
珊和艾锟。
艾锟主张夜探峨帽,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李
珊则不然,她说:峨嵋派人物,不过-犬土堆,何堪一击!
唐剑宁没有意见,探有探的好,不探有不探的好。
三人正窃窃私议不休,窗外忽然有人“噗嗤”一笑!
三人同吃一惊,扬手打灭灯火,启窗跃出!
只见皓月如盘,高悬天空,四下柯影
错,并不见半个人影!
彼此互望了一眼,又追了一会,懊丧返回室内。
点燃灯火,触眼处,桌上赫然一张纸条!
艾锟暗哼了一声,念道:“感君转宝之德,特此奉告:饮食言语,务希留意。知不具。”
字迹娟秀,分明是女人手笔。
艾绲皱眉道:“知不具?谁替她传了什么宝物了?她又是谁?』
李
珊接过字条,眼神斜斜瞟着唐剑宁,微微笑道:“好秀丽的字迹啊!人长得也不错吧!”
艾绲一见这种情形,有甚不明白的。他打着圆场说道:“此处隔峨嵋山不远,说不定这间客栈便是峨嵋的耳目,咱们可真不要大意才好!”李
珊不悦,道:“咱们刚进店门时,我就看见翁白水和店家
头接耳,见咱们进店就闪开一边了!这还值得要别人讨好!”艾锟听她所言,分明是对送字条的这女人说的,便讪讪笑道:“咱们总是提防一点的好,再说人家也是一片好心肠。”
李
珊不层地道:“好心肠!我才不领她的情哩!鬼鬼祟祟地!”
唐剑宁正想出言劝解,只听-室有女人声音接说道:“你又有什么了不起!”
艾锟一怔,唐剑宁听出声音不是叶可兰,放心不少,李
珊已大声喝道:“
人,你出来!”-
房的女人也不示弱,立刻应道:“出来就出来,怕你!”
只听房门一响,脚步声已在这边房门前止住。
李
珊当先打开房门,不觉怔了一怔,唐剑宁伸头一看,乃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忙
了出去和声说道:“咱们说话也并不碍着你呀,小姑娘,你何必多事!”
那小姑娘把圆眼睛一瞪,道:“你就是那个什么唐剑宁吗?”
唐剑宁一愕,问道:“你怎会认识我?”
小姑娘小圆脸一鼓,道:“你是唐剑宁就好,等我兰姊姊回来再说!”
李
珊怒问道:“你是谁?』
小姑娘瞥了她一眼,也怒回道:“你管我!”
说了,返身就走!
李
珊气着要追,唐剑宁拦着道:“她一个小娃儿,和她一般见识则甚!”
李
珊恨恨道:“哼!小娃儿!她说的话才不像小娃儿哩!”
艾锟把李
珊送去隔-的另一间卧房,他自己与唐剑宁居中而睡,免得他和小姑娘生闲气。
事也恁奇,那小姑娘口-的“兰姊姊”竟然一夜没回。
唐剑宁心中可明白那“兰姊姊”定是叶可兰无疑,-碍得李
珊和艾锟,不便请问那小姑娘,只在心里着急!
第二天清晨,他借着盥洗之便,想问问小姑娘,却好小姑娘开门出来,小脸蛋上一片焦灼之
,忍不住轻声问道:“你兰姊姊昨夜一夜没回来,到那里去了?”
小姑娘再也不像昨夜那般横蛮,抬头望了唐剑宁一眼,低低回道:“去峨嵋山去了,没有回来?』
唐剑宁一惊,问道:“她可说过不回来?”
小姑娘焦急地道:“她说过探听一下就回来的!”
忽然两声轻微的咳嗽声响起,唐剑宁听出是李
珊在她自己房里有意咳出声音,不敢再问,
只悄声道:“你不用着急,我们等会也要去峨嵋的,到时一定探听她的下落!”
说着,急忙逃进自己房-来,默默筹思。
房门响处,李
珊已姗姗走来。
她睑上挂着淡淡的笑意,道:“今天是十五元宵节呀,咱们是晚间去,还是现在就去呀?”
她嘴角掠起神秘的笑容,眼神斜斜瞟望唐剑宁。
艾锟不知就里,道:“晚间去显得不太光明;若是现在去又嫌过早。最好是…』
李
珊瞟着唐剑宁接口微微笑道:“我问你的话哟,什么时候去好?”
唐剑宁红着睑转问艾锟道:“艾兄,你说什么时候去适当?”
艾锟似乎也看出什么苗头来了,笑道:“还是大夥儿从长计议的好!”李
珊立刻笑道:“依我说,咱们吃了饭就走!”
唐剑宁反倒有些尴尬,低低说道:“何必急得这样!”
李
珊大声说道:“你去是不去嘛?”
唐剑宁忙见风转舵,道:“既是你们去,我岂能落后。”
李
珊以恨还喜地说道:“你呀,你的心早飞到峨帽山去了!你怕我不知道呀!快叫饭去!”
唐剑宁叫来饭菜,先命店小二逐样尝了一点,才
食一顿,相率离店。
李
珊似乎地形很
,她一路当先领路,绝无一点犹豫情形,唐剑宁心想:“她以前来过峨
嵋?”
行行复行行,大概总走了二十多里地山路。
转过一道山脚,忽见发现前面有个黄衣女娃在前面疾行着。
唐剑宁看清她正是与自己昨夜比-而居的那个小姑娘,明知她是为了寻找她兰姊姊而来,本
想叫她一路同行,斜眼见李
珊分明看见了她却如未见,不觉又打消此意,只在暗中留意着她。
新年的太阳,照
在人身上,特别感到温暖,也特别感到和煦。
众人一路行来,并无半点阻碍…
正行间,突听李
姗提高嗓子大叫道:“润丫头,回来!”
这声音充
了温情,但也夹带着严厉!
那前面走着的小姑娘,闻叫忽然停步,回头张望了一下,李
珊已及时叫道:“『婢学夫人』,还不回来!”
唐剑宁和艾锟都不懂『婢学夫人』在这里如何解释,却见小姑娘欣欣然有喜
,慢慢踅了过来,怀疑地问:“你认得我兰姊姊?”
李
珊且不理她,只含笑漫
道:“『婢学夫人,忸怩作态』”
小姑娘忽然扑到李
珊怀中,求道:“兰姊姊陷在峨嵋派-了,请你快去救她!”
李
珊笑道:“你精神抖擞,不是为救你兰姊姊来的吗?还要求我们干什么!』
小姑娘哭丧着脸道:“小润昨夜不知道你认得我兰姊姊嘛!”
李
姗笑道:“现在呢?你认得我是谁?”
小姑娘憨憨地一笑,道:“我不管你是谁,你总是我兰姊姊的
朋友!”
李
珊扶着小姑娘,边走边笑道:“我叫李
珊,你就管叫我珊姊姊好了。我和你兰姊姊朋友则有之,
则未必,咱们昨夜在峨嵋才初次见面啊!”唐剑宁和艾锟不觉大骇,齐问道:“你昨夜来过峨嵋了?”
惊愧之情,溢于言表。
李
珊却笑着合小润说道:“你兰姊姊有惊无险,只等我们一去,她就可以出来里应外合了!”
小润不甚放心,再问时,李
珊只安慰说:“我不会骗你的!”
言笑指顾之间,一行不觉登上“接天-”
石笋后面,忽然有人现身喝道:“什么人?可是拜山的?拿投帖来!”
李
珊越众而出,冷冷说道:“艾锟和唐剑宁李
珊犁庭扫
来了!”
那人脸色骤变,回头向石笋后面大声说道:“闻玉和,你快去通报掌门,就说点子到了!”
他对李
珊众人一抱拳,冷冷说道:“请随候见松进山!”
说完,昂然领先前行,众人也鱼贯后跟。
好险峻的山路,只见奇峻绝壁,苔藓遍地,稍一失惯,立刻便有粉身碎骨可能!大人还不打紧
,小润姑娘只好战战兢兢,临渊履冰般地慢慢谨慎从行!
那候见松分明是有意相难,翻过这座大山,眼前又出现一道空悬的栈道。
与其说是一条栈道,还不如说是一
独木桥,因为那是用一
儿臂
细的巨大铁索架戍的!
这栈道约有十来丈长,虚虚悬在对山,下面则是百十丈深的深谷,走到桥边往下一望,等闲的人,休说走过去便看这一眼也就头晕目眩了!
候见松能耐颇也不弱,走到桥头,轻笑一下,道:“候见松有僭了!”
说着,脚一搭铁索,便疾行如飞地走去!
唐剑宁心中一动,忙跟着候见松身后亦步亦趋地渡到彼岸。
艾锟虽自认有些能耐,却是初次经历,好在那边有唐剑宁监视对方,不怕他捣鬼,一敛心神,气定神闲地安然渡过。
到达那边,回头一看时,不觉心中折服不已!
只见李
珊右胁挟起小润姑娘,若无其事地安详飞渡,就如行走平路一般!
候见松见了,也是变颜变
!他不再充狠,乖乖地前面领路。
再翻一重山坡,只见费青-领着一众僧俗弟子十多人,当先而立,脸上
出一种狂傲之
,笑嘻嘻地说道:“难得难得!老衲何幸,竞蒙三家高手一齐枉驾。里请!』
艾锟心惊道:“看他面现喜容,似乎有恃无恐,莫非邀到了什么绝顶高手不成?”
唐剑宁傲然说道:“明知山有虎,故向虎山行!”
翁白水恨恨地道:“行是可以,只怕你等来时有路,去时无门了!”
艾锟微笑道:“翁兄,令师在此,似乎还轮不到你说话!”
费青-乘机说道:“三位里请,何必尽说废话!来,老衲领路了!”
说完,率领那班僧俗徒众,当先而行,三人各自对望了一眼,也随后跟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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