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她因意一举击毙，或制住柳家兄弟，以便身抢救云梦襄，故在这招‘瑶台献舞’之上，用了约莫十一成左右功力。

　衫袖犹未拂到“一片寒劲气，业已排空狂卷，令人窒息地，看实极具威势！二柳如的武学修为，虽比乃弟柳华高出不少，却也不敢轻攫其锋，黄衣一飘，左闪八尺。

　欧珊有了这个空隙，本可身驰去，但一转念间，想起柳如，柳华兄弟，全是中饿鬼，花里魔王，自己若是只类追助云梦襄，则飞虹，紫云二女，岂不必遭狼吻，惨受双凶蹂躏？想至此处，欧珊觉得不能马上就走，必须先把柳氏兄弟除掉，擒住，或是逐去再说。

　既有这种想法，她自然不肯放松柳如半步，对他连连追袭，每一发招，都是足以追魂夺命的杀手绝学！但那柳如的一身小巧功力，偏偏极为高明，一味腾挪闪展，决不与欧珊硬拆硬架，脸上并不时现出恶狞芙，不知在动些甚么毒念头？柳如在和欧珊游斗，柳华也和飞虹，紫云二婢，打得不可开。

　他非欧珊之敌，上次虽被割去一耳，但毕竟略得其兄“玉面毒心”柳长的真传，这一年多来，又下了不少苦功，故此飞虹，紫云等二婢合力，还要高上半筹。

　换句话说“玄谷”内的战况是欧珊虽-主动，似-优势，但柳如一味闪避，并不还招，他的真正实力。尚未能完全使出！一飞虹，紫云二婢虽双敌柳华，尤有捉襟见肘之状，但拼命应敌，尚可维持，百招之内，或能勉强自保。

　“玄谷”内，战况如此“玄谷”外，也有战事！一因为云梦攘自从把飞虹-自瀑布发源处，峭壁顶端的另一枚“小朱果”吃完，丹田一热，立时思亢奋，坚似铁，双睛火，全身热得难受已极！云梦襄名列“风三剑”对于这等情况：自不外行，知道自己是在不防之下，中了极猛烈，极恶毒的媚药！媚药之毒纵烈，却不难解，只要男女爱地，风一番，二五真，妙合而倾后，奇毒自消，最多会使女方真大亏，元气-丧，病上个一月半月而已！故而，他一睁双目后，便把两道血红目光，盯住欧珊，和飞虹，紫云，想在三女之中，择一作为炉鼎，作为自己消灾解毒！但望来望去，全觉不合！一因为云梦襄虽然火焚心，却仍未忘记他为了“只风不下”而订的“三不”原则他那“三不”原则中的第一条“对方不具上佳姿不”根本不成问题，不单欧珊美拟天人，连飞虹，紫云二婢，也是罕见国。

　第二条“对方非出自愿不”也不成问题，欧珊适才已有倾心暗示，愿和自己葛鲍双修，怎么吝于献身，救己一命？但第二条“对方若是处女不”却与当前情况，完全抵触！自己分明看出欧珊，飞虹，紫云三女，全是鸿-未-的处子之身，怎可率尔求，违背了风自赏的生平原则？云梦襄转念之间．念更炽，小腹间奇裂！蓦然，云梦襄想起了一位救星，就是刚才被欧珊派往谷口，担任警戒的司马青萍。

　司马青萍也美，但却曾受柳华的欺骗，业已不是黄花处女。

　只要她自愿与自己兴番巫山云雨，来场倒凤颠鸾；不与自己的“三原则”违背，也使自己可以度过一场劫难！想至此处，云梦襄自要试试这场生机，于是他长身而起，飞也似的驰往“玄谷”口。

　司马青萍正在谷口倚松而立，突见云梦襄单独驰来，遂向前去。

　含笑问道：“云相公，你不在谷中和我家仙子饮酒，却…”话方至比，云梦襄业已宛如电掣风驰般，到了司马青萍面前！司马青萍目光注处，这才发现云梦襄双睛如血脸通红，神色大异寻常，不吓得失声问道：“云相公，你…你…你这是怎么样了？”

　云梦襄叹道：“我误中奇毒，内火如焚，必须立刻觅一女子，互相合，才可以保住性命。”

　司马青萍诧道：“云相公何必另觅女子，我家仙子，对你已表倾心，还有飞虹，紫云两个妹子，也不妨…”

　话犹未了，云梦襄便摇头叹道：“她们不行，因为我宁死也不愿意违背我自己订定的“三不”原则…”当下便把他那“三不”原则，同司马青萍说了一遍，但说话之时，已被火烧煎得微微发抖。”

　司马青萍是何等聪明之人，暗把银牙一咬，同云梦襄媚笑道：“云相公，我美不美？”

　云梦襄连牙关都有点捉对-并地，点头答道：“美…美…当…当然美，美得沉鱼落雁，倾…倾国倾…倾城…”

　司马青萍嫣然．一笑道：“美就行了，我不是处女，我自然献身，来来来，云相公，你莫再忍受那火煎熬，我们且云沧海，梦巫仙地，结场风水缘吧！”

　说完，立即纵体投怀，拉着那神智渐，已难自制的云梦襄，一同滚入谷口的过人丰草之内一故而“玄谷”内虽有战况“玄谷”外也有战况！不过，谷内情况是拳脚相搏之争，谷外情况则是倒凤颠鸾的风恶战一双方战况，同样紧张热烈，但从司马青萍左一声“云相公”右一声“云…．相…公”声音越叫越低，越叫越慢，以及那几乎透不过气的娇声息听来，似乎她比飞虹，紫云二女，处境更艰，更抵挡不住云梦襄那状若疯狂，直捣黄龙的猛烈攻击！好不容易才听得云梦襄一声长，和司马青萍的一声娇呻，那宛如波起伏的丛草之中，才告归于平静。

　展眼间，一条白影，窜出丛草，云梦襄边自整顿衣衫，边自带着脸愤怒惭愧神色，掩进“玄谷”内。

　司马青萍则仍带着又似极度疲倦，又似极度足的微笑，衣衫不整地，在丛草中沉沉睡去。

　柳如于接连闪避了欧珊的五六十招猛攻以后，蓦地叫声“且慢。”纵身后退几步，同欧珊摇手叫道：“欧珊，你当真不知趣么？”

　欧珊因边自动手，边自以眼角余光，瞥见飞虹，紫云二婢的不支之状，已甚明显，遂乐于让她们稍事歇息地秀眉微扬，朗声叫道：“飞-，紫云，你们暂且停手，听听这-说些甚么？”

　飞虹，紫云闻言，合力攻出一招颇具威力的“左右逢源”略为开柳华，涌身跳出圈外。

　欧珊一来要给飞虹，紫云较多休息时间，二来暗暗凝聚全力，准备把那自称“风魔外魔”的柳如，一击立毙，故而不慌不忙地，以目光一扫柳如店，哂笑问道：“我知道你大哥“灵和公子”柳长，还算有两下子，但你这人称“玉面毒心”自号“风魔外魇”的柳如，却是不过尔尔，柳华则更是庸俗，不值一笑，你叫我“且慢”要作甚么？要想口气儿？抑或想兄弟二人，一并送死！”

　柳如笑了一笑，以一种语气，同欧珊说道：“我是叫你留点力气，少时才好和我作另一场搏斗！”

　欧珊一时之间，不曾听出柳如的语意“哼”了一声道：“在这场抟斗中，你都未必能逃劫数，还有甚么另一场搏斗么？”

　柳如笑道：“当然有，这一场抟斗叫勾心斗角，另一场抟斗叫抵死绵…”

　欧珊这时方回过味来，知道对方是在口角轻薄，不怨声叱道：“呸…”

　一个“呸”字方出，心中大吃一惊一原来欧珊突然觉得自己身上，宛如虫行蚁走，也起了异样变化。

　柳如察出她神色有异，得意狞笑道：“欧珊，你太笨了，常言道：“士别三，便须刮目相看！”又道是“不是猛龙不过江”我三弟柳华，在一年以前，会吃了你的苦头，如今既约我再访“玄谷”自然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总有几招特别杀手…”

　欧珊“哼”了一声，一面听凭对方滥发狂言，一面想暗凝神功，驱散或暂时压制住心头的渐炽念！柳如继续得意说道：“在这种情况下，我怎会任凭你攻击了五六十招，而始终不肯还手？…”

　欧珊因觉倘若老是不予答话，反易被对方看出破绽，遂咀角微披，哂然不屑说：“你是无之辈，大概是乘着腾挪闪展之际，施展甚么无形无无味的下毒粉？”

　柳如嘿嘿笑道：“猜对了，我所施展的是“无相神氤氲粉”这种粉儿的药力，虽然比不上“天搜髓散”那等强烈，也足以能使任何贞节烈女，变成妇娃，你如今脸儿渐红、眼儿渐-，大慨心中已在霍霍而动了吧？”

　欧珊默然不语，静等柳如异常得意地，把这番话儿，说到尾声，方倏翻双掌，一推而出。

　柳如正在得意，想不到欧珊忽又动手，仓卒间，闪避不及，只得挥拳一挡。

　若论这一男一女的修为火候，双方均差不多，但一个早就提足功劲，存心搏击，一个仓卒应变，无备而动，自然会使被攻击的一方，吃亏不小。

　故而，双方掌力方接，劲气排空之下，柳如便闷“哼”一声，脚步踉跄地，退出七八尺外，并从咀角边沁出血丝，显见内伤不轻！常言道：“得理之下，不肯饶人”照说欧珊应该跟踪进手，把对方毙在掌上才是！但欧珊却不会这样作法，她只是卓立原处，酥不停起伏，脸上颜色也越发绯红，望去更添韵。

　原来她这一使劲发掌攻敌，体内控制自弱，所中毒便越发四散扩张，使她绮念如，有点把持不住。

　柳如受伤震退，本在惊心生恐欧珊继续攻击，如今见了她这般情状，遂吐了一口血水，狡笑说道：“欧婢，你不再凶悍了吧，少时柳二太爷，若不把你得淋漓尽致，尽元，我就不叫“玉面毒心”和“风魔外魔”了…”

　一语方毕，微风飒然，在柳如与欧珊之间，添了个风神绝世的白衣少年。

　这白衣少年自然就是与司马青萍在草丛好合，解去“天搜髓散”尽力“赶回“玄谷”的“沧海巫山”云梦襄。

　云梦襄老远便发现欧珊神色有异，连紫云，飞虹二婢，也似乎受了甚么伤害地，双双站立不住，跌坐尘埃。

　故而心中极为震怒，身形才一落地，便接着柳如的话头，怨声问道：“谁是“风魔外魔”？”

　柳如知道这便是适才因食“小朱果”中“天搜髓散”毒，匆匆驰去之人，只不知道怎会这快解毒，立即回转？他作梦也未想到这样一位年轻白衣文士，便是别名“风三剑”威震乾坤的“沧海巫山”云梦襄，遂心中只-不惊地，狞笑答道：“我便是“风魔外魔”又号“玉面毒心”你这小白脸，找我则甚？莫非知道我素有龙之癖…”

　云梦襄那里耐心听他这些污言秽语，以一声冷笑，截断柳如的话头道：“你是“玉面毒心”柳如，则那与你面貌相同，而缺了一耳之人，定是“灵和公子”

　柳长的三弟柳华了。”

　柳如得意朗声大笑，道：“你这小白脸，既知我弟兄威名，还不赶快下子，让我好好的…”

　云梦襄怒极叱道：“住口，你们听着，以你们弟兄行径，死有余辜，决无宽贷，但因我要带个信儿，给你大哥“灵和公子”柳长，才在你们弟兄二人之中，暂且留下一个活口。”语音顿处，以两道森冷如刃的目光，在柳氏兄弟身上，来回一扫，首先指看柳如，泠泠说道：“你在江湖中既有“毒心”之号，适才又曾对我两度口出秽言，罪恶太大，理所难容，我先送你上路！”说完，目注柳如，微扬右掌，向他前凌空轻轻一按。

　柳如虽然尚不知云梦襄的姓名身份，但已被他气势所慑，觉得这风神俊美，使自己深惭形秽的白衣少年，必有来头，绝非易与！故而，云梦襄这一掌虚按，虽然无甚疾风劲气，来势并不甚强，柳如仍然双掌齐翻，凝足功力地，予以应接。

　谁知云梦襄冷笑一声，那虚飘飘的掌力，竟突起变化，变得宛如海涛狂卷般！一股千钧重力向柳如当撞到。柳如先前已在欧珊的掌下，受了颇重内伤，那里还受得住如此千钧重击！惨嚎一声，柳如身形先倒！云梦襄掌力所化的千钧劲气，毫不放松，跟着向那业已倒地的柳如身躯，继续下。

　“噗”的一响，柳如的上半身血，被得从七窍之中，狂而出！下半身的血，则无法寻得出路，竟告把肚皮爆裂，-肠心肺，飞溅得到处皆是。

　柳如这种死法，委实极惨，他自己的感受如何？不得而知，但这触目惊心的景象，却把柳华吓得呆了！云梦襄处死柳如后，转过面来，同柳华喝道：“柳华，你过来！”

　柳华心胆已碎，虽想应声走过，但因全身发抖，竟难举步，只得“咕咚”一声，同云梦襄双膝跪倒。

　云梦襄见了他这副脓包样儿，咀角一撇：哂然说道：“你不要怕，我生平出言不二，既已说还要你带句话儿给你大哥，今天便不杀你。”

　“大侠有…有何吩…吩咐…”

　柳华闻言，虽然宽心大放，但仍咀颤抖，牙关-并地，语不成声问道：“大…大。”

　云梦襄道：“你告诉“灵和公子”柳华“沧海巫山”云梦襄约他一会…”

　柳华这才知道对方身份，失惊说道：“你…．你就是“风…风三剑”

　中…中的…云大侠…”

　云梦襄懒得听他噜-，沉声又道：“七月七“氤氲神君”乔大化，在“野人山纯谷”举行“大会”柳长若能赶去最好，否则，便于九九重，跟我在“滇池大观楼”头一会。”

　柳华“喏喏”连声，垂手问道：“是，是…是…云大侠还…还有没有别…吩咐…”

　云梦襄游侠江湖以来，极少像今这般上人的当，适才若非司马青萍自愿献身，一番云雨，便将毒难消，逃不过这场劫数！冷然答道：“还有吩咐，你替我把自己仅存的另一只耳朵，立刻撕掉。”

　故而，他虽杀了“玉面毒心”柳如，心中恶气，犹自难平，听了柳华这样一问，遂这两句话儿，把柳华听得一怔？但他目光偷瞥，接触到云梦襄蕴含极端愤怒，森冷无匹的两道眼神，知道如若违拗无非找死，遂身猛挫，不顾疼痛地，伸手把自己脸上所仅存的一只耳朵撕下一鲜血淋漓，半身尽赤，柳华不惨哼出声，疼得直打哆嗦！云梦襄看不惯他这副脓包样儿，双目一瞪，厉声叱道：“滚，替我快滚，不要忘了向柳长传话…”

　一个“滚”字，听在柳华耳中，真是如奉纶音，立即滚滚爬爬地，抱头鼠窜而去。

　云梦襄杀死柳如，逐步柳华后，方对欧珊问道：“欧仙子，你怎么样了。有没有受到这两个下的东西的甚么阴谋算计？”

　欧珊因中“无相神氤氲粉”毒，如今的念绮思，业已狂炽得不堪自制，遂未答云梦襄所问，只是媚眼如丝地向他吃声笑道：“云兄，你…你…，你那“三不”中“对方若是处女不”的原则，能不能改变一下？”

　云梦襄想不到欧珊会突然有此一问，加上发觉对方神清，媚得令人消魂，遂双眉微蹙，嗫嚅答道：“不…不能改变、否，否则，适才我也不必跑到谷口，请司马青萍姑娘解毒救命去了。”

　欧珊异常失望地，长叹一声，身形长处，飞投入石室之内。

　云梦襄方自一怔，突听飞虹昨道：“云相公，你枉称一代大侠，怎不懂得“事急从权”之理？我司马青萍姊姊，能够献身救你：难道你就舍不得几滴扬枝甘，救救我家仙子？”

　云梦惊道：“欧仙子中了柳家兄弟的下奇毒么？”

　飞虹点头道：“我家仙子在念狂煎，以及羞愤集之下，可能会寻短见，云相公还请不要坚持你的“三不”原则，到石室中去救救她吧！”

　云梦襄无词可以推托，正待动身，目光忽然扫过飞虹，紫云二婢脸上，失惊问道：“你…你们也…也中了毒…”

　紫云一旁发笑道：“连我家仙子那深功力，尚且难免受人暗笕，我姊妹自然…”

　话犹末了，云梦襄便急得剑眉深蹙，俊面变地，接口叫道：“那…那怎么办？眼前，只有我一个男人…”

　男女之事，若是自然结，妙合，未必损身，只要不太过度，有时反有益处，但若以药力催使，则无易忘情，一场会，往住便-丧太甚！云梦襄适才本身中了奇毒，颠狂放，拼命驰驱，已把个司马青萍蹂躏得仙死地晕死过去。

　如今，他又要去对中了毒，显然狂不堪，必须全力应付的“玄谷主”欧珊，再作一番报效！假若欧珊之后，还有紫云，飞虹等两个黄花美婢，也要自己替她们开-鸿沟，魂消真个，则云梦襄慢说“只是风三剑”之一，他便是个“风金刚”也吃不消！故而，他听了紫云，飞虹二婢，也中毒，才失声惊叫，说出：“那怎么办！眼前只有一个男人。”之语。

　紫云与飞虹似乎互有会心地，对看两眼，由紫云-然一笑，发话说道：“云相公你快点进屋，为我等仙子专心效劳吧，我们姊妹，不会连累你的！”话完，伸手自石屋那边，指了一指。

　云梦襄不解其意，才一回头，紫云飞虹二婢，便双双回手猛点心窝，娇呻一声，-横就地！等到雪梦襄惊觉不妙，要想抢救时，已是渺渺香消，返魂无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