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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韦英风做梦也想不到沈海珊会如此,正在微微一愕之际一一

 一条人影又已来近,冷厉的道:

 “本门数十年从未有人闯入,你们开了先锋,不过,一样不会有人知道这里,因为过了今夜,你们将都不再是活人。”

 这名黑衣大汉说得斩钉截铁,比前两人更具威胁,此时他目中凶光暴,大有择人而啮之势。

 柳亦枫厉声道:

 “老夫见过不少有头有脸的,就没看到你这号人物。”

 这话可说是骂人不带脏字,后来这人焉能不懂,吼道:

 “你找死!”

 沈海珊此时已略为平静,睁开眼睛,含着盈盈泪光,幽怨的道:

 “五号使着,他们跟你无冤无仇,大家别动干戈,你们…”

 “们”字才吐出一半,这人的额角青筋暴现,冷然道:

 “小人,你敢再多说-个字,我让你血溅五步。”

 被唤做“五号使者”的已在暗蓄内力,随时要展开攻势。

 韦英风冷沉的道:

 “现在,这里面有什么人在?‘千臂神尼’宫南萍人呢?

 那人轻蔑的呸了一声,陋夷的道:

 “臭小子,你在问我?先掂掂自己的份量够不够再说吧!”

 一旁的李虎蓦然大叫道:

 “你又是什么东西?报个名来!”

 那人冷森的道:

 “五号使者!”

 此言一出,大家似是一怔,韦英风转头望沈海珊,沈海珊道:

 “在里面的人只有编号没有名字,出了这里对外才用名字,这五号是…”

 五号使者未等沈海珊说完,已然大怒,厉烈的吼道:

 “你再敢秘密,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这时,韦英风的面孔已蒙上一层铁青的严霜,煞气盈溢,仿佛一只猛虎在舍命一搏前的刹那,猛厉而狠暴,踏前一步,道:

 “如果再执不悟,你可能要付出极惨烈的代价,朋友。”

 五号便者依然横眉竖目一副,桀骜之状,生冷的道:

 “那看你们的能耐了。”

 “了”字出口,他已猝然动手,双掌猛挥,劲力如旋回扫。

 韦英风身形如鬼魅般逍遥,一片无尽无绝的掌影,如天罗地网般罩向五号使者,凌厉的掌势是如此繁密,几手没有一丝间隙。

 最先出现的两名大汉,分别是十五号使者和十六号使者,齐喝一声,两人猝然出掌,已电光石火般的功击韦英风,却为柳亦枫及李虎拦住。

 沈海珊嘴用力一咬,恨声道:

 “下手要狠,下面还有硬战!”

 韦英风冷哼一声,脚尖一旋一转,大侧身,并指如戟,戳向五号上盘十二处重

 五号使者猝然暴退五步,右掌急抖,掌势连衡雄浑,也没有纤毫空间。

 韦英风厉叫半声,不躲不闪,两臂上格下栏,双掌猛劈敌人前,两腿如风,连环二十一腿蹴向对方丹田。

 五号使者心头大震,他十分清楚,以对方出手的来势,自己只怕自己抵挡不住。

 一连串“劈啪”暴响随之而起,五号使者与敌人硬接之下,立时身形踉跄的退出五步。

 韦英风狂笑一声,毫不停滞的继续扑进,掌势起处,劲力万钧。

 五号使者面色灰败,惊惧之下,奋力向后跃退,右掌如闪电般急出,去势凌厉无比!

 韦英风大喝一声,整个躯体不可思议的自密集的掌风中穿过,双掌猛劈而出,手法诡异异常,而且笼罩的范围几达几丈,实在不易闪避。

 五号使者厉叫一声,猛然移出一步,双腿又如闪电般端向韦英风。

 韦英风一提体内真气,人已疾如飞般向前飞去,尚差一尺才能扑到韦英风。

 韦英风嘴角浮起一丝冷酷的微笑,回首瞥视中,只见柳亦枫与十五号使者,李虎与十六号使者,战成一团,难分难解!

 四人身手俱属一绝,但是,柳亦枫的武功比起他们还要高上一截,单打独斗,决非他的对手,李虎虽不能得胜,却可以暂时苦撑不败!

 韦英风冷沉的一笑,洪声道:

 “李虎,待我收拾这个后,马上来帮你。”

 他狂笑一声,猝然攻出九肘,十六掌,脚下又如闪电般飞出一十九腿。

 五号使者顿时为一片掌风腿影所笼罩,又一次硬撑之下臂腿如折,痛苦异常。

 韦英风双目中煞气盈盈,忖道:

 “为了赶快解决了这人,就以‘紫霞剑’来对付此人…”

 他右手在前一探急翻“铮”一声,光芒万丈的“紫霞剑”已握在手,一片片莹锋利,宛如天花雨般旋飞而起。

 五号使者奋力向后跃退,双目血红,毫不停留的继续扑进,掌势起处,有如狂风暴雨!

 韦英风淡淡一笑,霍然掠空而起,寒光蓦闪,一道美丽的圆弧横七丈,闪耀的光辉中,尚有无数道急剧颤动的光点!

 韦英风又冷冷的立于原地,颤动的长剑尖端,赫然着一颗首级——颈下血狼藉,张口突目,脸上青紫一片。

 韦英风挥剑之快,之狠、之绝,让对方连最后一声惨叫都来不及发出!

 敌人已有了寒意,他们的编号是以身份地位,及功夫而依次编列,五号使者在门内,算是极厉害的角色,想不到才拼斗几招,人头已落地!

 韦英风冷煞的向场内的拼斗望去,此时,双方的叫喝格斗忽然转烈,战况更形凄厉猛烈。

 十五号及-十六号两人的武功,不但诡异狠辣,而且雄浑凌厉,只是沉稳尚嫌不足,一见同志被杀,显有浮躁之态。

 李虎勇猛无伦,但他就吃亏在轻功不佳,运行不能灵活,往往失去制敌先机。

 沈海珊悄悄靠近韦英风,低声道:

 “柳前辈武功虽佳,但手上没有武器,这样空手赤拳打下去,太浪费时间了,这不是比武,尤其李虎根本占不到好处,你下去吧!”

 沈海珊所说的都是实话,不过,韦英风却灵灵打个颈,沈海珊遇事之果决,的确不亚须眉,只是也太毒辣了。

 韦英风倏然大吼一声,蓦然抢进,剑芒如一连串的流星,急速地向十六号使者洒至!

 十六号对韦英风已有了戒心,此时见他一来,不敌而退,倏而闪缩,一片芒却紧跟而上…

 仿若一只有石的魔剑,十六号才退,剑锋又已至他的前“砰’的一声,肚肠五脏已天血雨四散洒出,十六号使者步上五号使者的后尘,连哼也没哼一声,即告尸横两断!

 韦英风此时杀心特起,他自己也不知为什么,经过这些日子的磨难,有时候他即想对自己的敌人客气一些,但是有点蒙的…

 十五号惊怒失措,反手出一柄黑色的沉重尖锤,宛如暴雷般砸下。

 韦英风狂笑一声,厉吼道:

 “去!”

 他借势反打,尖锤与一紫霞剑甫一接触,即嗡然急颤,火星四溅,不知怎地,尖锤竟锤向自己的主人十五号使者。

 只听得半声惨嗥,他一颗斗大头颅被砸成饼!

 苏艾青面色骤变,惊惧的凝注韦英风,良久,始嚅嚅的道:

 “英风,你…本来不是这么残酷的,你…今天怎么…”

 有一股寒意涌起,韦英风不知为何,今天很想杀人,杀个痛快,将这些恶人一个个痛宰,用他们的血来洗刷烙在他心中的仇恨!

 这不过是个开始,他们只是爪牙,走狗,主子还没有出现呢,韦英风会给他们公平的待遇,他要使这个罪恶的渊擞,成了人间地狱,变成一座坟场。

 韦英风萧煞的立于一旁,双眸寒森森的左右环视,是的,复仇的行动就此展开了。

 沈海珊毕竟比苏艾青坚强的多,而且她亲临的杀戮也多,她毫无所惧,道:

 “义母的住所在最后,所以我们必须一关关的闯,据我猜测今天在门内的不会超过二十人,因为有一大半被派往各地去调高手了。”

 苏艾青轻轻的道:

 “我师兄也在这里吗?他人呢?”

 沈海珊缓慢的道:

 “他跟义母在一块,都在后头,我们很快的会见到他的。”

 苏艾青转头望望韦英风,她心里实在害怕,韦英风会不会如此对待乔志中师兄?

 沈海珊又带着他们往内走,一面低声道:

 “因为这里面的建筑都是石头,各关各卡皆有人驻守,只要我们声音不要太大,可以各个击破,万一让他们会合,就不好应付了。”

 他们一贯而行,数度起落,来到一片大墙前。

 沈海珊又道:

 “这里本有五人驻守,现在可能只有两人在,不过这两人都不是好惹的,排为四号及九号,九号那人是因入门晚,所以…”

 忽然——

 超出沈海珊的话声,一声闻来令人断魂的尖厉长啸,蓦而自墙内发出。

 沈海珊心头一震,他知道这声音很可能会惊动其他的人,所以他连忙道:

 “这两人要迅速解决,否则,里面的人很容易发现我们闯入。”

 “入”出口,两道人影蹿掠而至,不发一言,猛然抢进。

 此举正合韦英风心意,速战速决,韦英风冷冷一笑,猝然侧身三步,电光石火般连出二十九招,身形倏翻,又是疾如狂风般连功另一人一十九招,两人不由惊得斗然退出一步。

 “盖世神偷”司徒忌很久没有大展身手,他手得很,他借了沈海珊手中的剑,加入战场与韦英风并肩作战。

 四号使者迅速的在心中做了一次忖量:

 “沈海珊这个叛徒带来这人,身手卓绝,诡异狠辣,单看他适才一出手,已足以令人震悚,今夜情势不妙,前关守不住,这关不知能否克制他…”

 韦英风角漾起一丝笑意,但这笑容包含了无尽的冷森及残忍!

 “盖世神偷”司徒忌冷然无语,脚尖微旋,反手劈到,眨眼间攻了二十一剑。

 九号使者大喝一声,三退三进,掌腿如,呼呼轰轰,掌影连衡,缤纷如雪,

 九号使者亦不是弱者,猝然侧身,反掌劈到,身子狠辣无伦!

 韦英风一声长笑,冲天而起,略一盘旋,双脚急点敌人两目,长剑猝砍对方天灵,已似滚桶般折向一旁,一口气挥出十九式七招。

 九号使者及四号使者厉吼连连,在对方凌厉得无以复加的功势中,左闪右避,退出五尺之外!

 韦英风身躯急起,如影随形的紧跟而上,他有意触怒对方,大笑道:

 “你们这种三脚猫功夫,怎么能进‘独尊门’,该不是巴结来的?”

 笑声中,剑随人影——又有如天河倒悬,汹涌而出,劲力,惊心动魄!

 两人的呼啸的狂风中穿梭游走,竭力寻隙作扭转战机的反击。

 但是——

 他们上下闪电般翻飞时,在不及察觉的刹那间“盖世神偷”司徒忌以神速快捷的身手,猛刺两人下盘,两人身上各中一剑。

 九号使者突然掩口长呼,一中惊天动地的声音,向四围散开。

 沈海珊大惊,叫道:

 “不好!”韦英风配合他的叫声“紫霞剑”毫不容情,凌厉的刺自九号使者的心窝!

 此声,叫声已住,场中又恢复原本的情况,只剩四号使者,犹做因兽之斗!

 突然——

 有六名劲装大汉,如幽灵般飘然而至,寒光映着双方的面孔,每一张都是那么凄厉无比!

 沈海珊环目四顾,道:

 “只怕门内上下皆已惊动,我们小心应付,一起上,解决好这些走狗。”

 其中一名虬髯大汉,森冷的道:

 “沈海珊,你这不要脸的女子,朝三暮四,四处勾引男人,又到哪里勾搭这些野男人!”

 沈海珊到底世故,只深深的了一口气,却仍忍不住语音微颤的道:

 “随便你怎么骂,今天的局面已经形成,稍停你可得自求多福!”

 虬髯大汉勉强沉声道:

 “这个小白脸是什么人?看来身手不错,不过了些。”

 韦英风紧咬嘴,半晌,始寒瑟的道:

 “在下韦英风!”

 此时,这六名大汉,个个神色大变,嘴巴微开,一人冷冷的道:

 “你真的命大,本门四处派人追杀,皆未能顺利,你却自投罗网,只怕今天你没有好运气了。”

 韦英风深沉的道:

 “在刀光中讨生活,靠的如果是运气,那太危险了,不巧的是,在下从不相信运气。”

 他的语声含蕴着极度森冷,却有着无比慑人的力量。

 其中一人忽然阴冷的一笑,随即狂吼一声,掌风已倾力推出。

 于是,一场大混战展开,对方来了六名,加上原本受伤的,勉强凑成七人,跟韦英风等七人刚巧一对一,打得难分难解。

 有位瘦高的老者功力之高,出手之凌厉,更是足以惊天动地,他选上了柳亦枫,倒是相当合适,两人正可以比高低。

 虬髯大汉的功力,也可列为江湖上高手,但是,比起“盖世神偷”司徒忌来,却要差上一截,他还以为瘦子好欺负!

 苏艾青对那个被韦英风杀伤的那位,他本来身手不错,现身上带伤,大有碍手之感,一下子就被对方得手忙脚,难于招架!

 这时,沈大川狂吼一声,掌势有如山洪暴泻,挟着移山拔鼎之力,猛卷而至!

 韦英风最担心的是沈大川,他的武功并不见得特别高明,只是此时间同仇敌忾,发出一股潜在的威力,只怕持续不久,所以韦英风暗中总会帮他挡下几招,他当然也知道,心中甚是感激!

 李虎似乎已经到了疯狂地步,狠攻之下,对方亦不由招架无力,连连退后,大汗直冒。

 沈海珊身轻力巧,娇唱连连,手中剑时如凤舞,时如龙腾,倏似风起,继似花落,招中套招。

 蓦然-一-

 韦英风一个侧身,几如电光石火,尚不及眨眼的一瞬间,立将对手震飞五尺,尸横于地。

 虬髯大汉见状之下,不由羞怒加,狂笑一声,全力扑向对方,紧接着一阵急功猛打!

 “盖世神偷”司徒忌已将长剑还给沈海珊,此时,亦手空拳,洪笑一声,四掌倏而上——

 “劈雳”轰然巨响,虬髯大汉以为自己身强力壮,力大劲强,所以与敌人硬拼,却被震退五尺之多。

 他觉得耳鸣目花,血气翻滚,身形微晃,对方却只晃-下即钉立不动。

 “盖世神偷”司徒忌的内力修为极高,他吃定对方,又大笑扑上,虬髯大汉只得提劲侧掠,双掌同时再度拼命拒。

 又是一声巨响传出,一大口鲜血出数尺之高,虬髯大汉的身躯连连翻滚出寻丈之外,方才轰然落地,略-搐,即告寂然不动。

 这时,李虎仰天大吼数声,一个大翻身,暴扑向正在息的敌人。

 这名对手早已感到招架不住,此时见李虎来势猛辣,大有断石裂碑之威,冷叫一声,身形暴闪,四肢各做了一个转折,反击而上。

 李虎双掌有如万山并颓,当头下,劲力是雄浑得无可言喻,宛似怒卷处,所遇披靡,在对方身躯甫至时,已被举起,猛落摔向地面,再抓起来摔…连摔数次,这名“独尊门”的高手,竟成了一堆酱!

 与柳亦枫力拼的老者,此时全身-凛,以左脚为中心支柱,全身一个大盘旋,使全身没有破绽,双臂伸缩如电,扣向柳亦枫右手腕脉!

 柳亦枫洪笑如雷,大侧身,身形如箭,笔直地向敌人,带着悠悠劲风,照面间,急速的戳向敌人中下盘二十七处道。

 双方动作之快,几如电光石火,尚不及人们眨眼的一瞬间,不停不息,再接再厉!

 同一时间,沈海珊一阵急攻“噗”的一声暴响随起,对方背后被沈海珊的利剑,削去了一大片。

 司徒忌见苏艾青打的太斯文,一个箭步,朝敌人的右,结结实实的给了一掌,对方被震得连连转了二个盘旋,方才一个跟斗栽于地。

 韦英风发现沈大川打得极为吃力,厉叫半声,抢身上前,呼轰的一片森寒狂风,挟着移山倒海之势空中血雨纷溅,一条人影倒翻出三丈开外!

 在瞬息间,双方的情势已经很明朗了,韦英风等人,已制取先机了!

 另一边,柳亦枫的功力亦发挥得淋漓尽致,猛烈无比的发挥出的威力,没有任何一丝间歇的攻向他的对手一一那枯瘦老者。

 老者有如神助,滚滚的掌山腿影,宛似无绝无尽的黄河水。

 二人的斗,已超过了五十招以上,仍分不了胜负。

 沈大川沉声道:

 “要不要助一臂之力?”

 韦英风摇摇头,他正看得入神,一生难得几回遇见如此的场合,两大高手,各自拿出身手绝学,做一场烈的拼斗!

 一连串“劈啪”暴响倏起,这是两个武林高手以内家真力硬拼时的击掌之声!

 柳亦枫年纪较对方轻,内力却比对方好,在不停猛功之下,得对方以真力正面接触,二人在眨眼间连连对了三十七掌!

 对方歪斜的退出五步之外,每退一步,脚下都是一对深过三寸的脚印,可见其用力之深,他的息已变成了轻轻的呻

 老者当然也看出,对方以游动闪击的方式,来消耗他的真力,但他苦无对策,不得不咬紧牙关,硬下去了。

 柳亦枫知道一个习武之人,不管他的真力到了何种威力慑人的境界,一再使出来,很快就合力竭气浮,终至一蹶不振,在情势上,他已稳居上风,立于不败的的状况。

 老者像只被触怒的猛虎,嘶哑的大吼一声,如疯狗般向柳亦枫扑到,双掌竭力推出,脚下亦如闪电般连踢二十脚!

 柳亦枫知道对方已到了困兽犹斗的地步,他以静制动,沉桩立马,静立不动,肌突起,双目芒大盛,瞬息间神速无伦的反拍十掌,双肘微沉,急挡老者踢来的二十-腿!

 只听一阵轰然巨震起处,紧接着又是一阵串硬拼的“劈啪”暴响,一条人影倒翻出五丈开外,才砰然落地,却已被活活震死!

 柳亦枫呼吸十分急促,面孔沉凝中带着几分憔悴,髻发微散,他感到气血微微翻涌,他知道并不要紧,只是累了些!

 柳亦枫枯涩的一笑,沙哑的道:

 “许久没有见过武功如此高强的人,此人虽然面生,但必定不是泛泛之辈!”

 沈海珊受刚才惊心动魄的场面慑住,她没想到柳亦枫竟能震死对方,欣喜万分。

 柳亦枫双紧闭,前起伏甚剧,但仍然双目煞气盈溢。一步步往前迫近!

 枯瘦老者神色中,隐约透出丝丝寒懔,他的面孔转为惨白,全身亦在不可察觉的转颤着!

 柳亦枫毫不放松,一步步近,近…

 老者目光忽然凝聚不动,肌蓦而僵硬,面孔已完全转成似死人般的惨白!

 柳亦枫大叫一声,抢身上前,拍出二十一掌,又猝然向后掠出,身形腾空而起,再如只鹰般自空中扑落,掌势起处,又是连环的十三掌。

 他倏进倏出,根本不给对方反击的机会,老者面色一阵惨白,他奋力双掌猛推,带着寒森森劲气,再一次狂卷而至!

 柳亦枫双臂倏展,右脚尖一点左脚面,身形连升五尺,在空中一个盘折,又展开另一次的反击,威力强大的,又是不停的二十八掌!

 老者心里十分清楚,只怕自己再苦撑,也不会超过二十招了,一咬牙,双目似火,双掌扬处,灰沙弥漫,声势之巨,足以慑人魂魄!

 柳亦枫身形又斜飞而起,然后再疾行而落,如此周而复始,一连反复飞扑二十多次!

 他完全以年轻来欺对手,以极快的拼斗子,使对方疲于奔命,息如牛,面色发青,瞳孔光芒散,威力也逐渐微弱!

 “不错,他是极少数可以跟义母平起平坐的,他就是早年称霸两河‘铁血罗刹’徐延申!”

 柳亦枫暗中一凛,一哂道:

 “侥幸!侥幸!只是如此杰出的高手,沦为一名走狗,可惜!可悲!”

 韦英风心中十分佩服自己舅舅的内力,他笑笑道:

 “舅舅,你的内力,近来好像又增进不少,再继续加强,只怕天下无敌了。”

 柳亦枫淡淡的道:

 “一山还比一山高,天下之大,不知还有多少我们不识的高手,不少名山大川,就隐藏不少异人,下回别说什么天下无敌了,免得贻笑大方!”

 沈海珊笑道:

 “劲敌已去了大半,看来更大的麻烦就是我义母及乔志中…”

 她目光又突然暗淡下来,道:

 “不管如何,义母抚养了我二十年,恩情比山高,比海深,我恳求各位,看在我的薄面上,能够饶她一命饶她一命,好不好?…”

 顿时,韦英风颇觉为难,于情,于理,沈海珊背弃本门,带他们来到此,他们方能有机会清剿贼窠,他才有机会报仇,现在沈海珊有了要求,他按理应该无条件答应,只是血海深仇…

 沈海珊眼圈微红,泪光盈盈,道:

 “我背叛‘独尊门’,带你们来此,难道我还能眼睁睁的看着义母被杀吗?”

 到底“盖世神偷”司徒忌世故些,他笑嘻嘻,忙打圆场,道:

 “强敌尚在眼前,我们不可大意,至于‘千臂神尼’的武功已到了登峰造极,我们打不打得过,还是个问题,现在别讨论了。”

 沈海珊一怔,心想也是,以义母的武功,天下如此多的高手皆在她手下落败,以他们几人单薄的势力,前途仍令人担忧的!

 韦英风森冷的道:

 “我倒想会会当今武林顶尖的高手,能耐到底有多大?”

 沈大川道:

 “我们再进入吧,想不到里面已以有了戒备,我们必须更小心了。”

 沈海珊摸摸前面的岩石道:

 “他们的确没有准备,否则,这面的岩石设有机关,敌人一来,按动机关,整面墙会倒下,任凭你有通天本领,只怕也难逃!”

 韦英风不解地道:

 “刚才他们为什么不开动机关呢?”

 沈海珊凝神道:

 “机关在乔志中房里,如果他们发现敌人,要立即向乔志中报告,听他下令,作何种应变!”

 柳亦枫移动目光,沉声道:

 “这么多江湖高手,为什么要听一个无小子的话?”

 沈海珊淡然一笑,道:

 “乔志中俨然是‘独尊门’的少门主,以‘独尊门’的门规,谁敢不遵?”

 李虎大步上前,嘴里哇啦哇啦叫道:

 “我看‘独尊门’亦没什么高明的,我们来了半天,他们也没有什么…”

 韦英风以手示意,低声道:

 “不管如何,深入敌区,嗓门不要这么大,唯恐天下不?”

 他们走到一个岔口,沈海珊毫不考虑的往左弯,韦英风却把目光望向右边,道:

 “沈姑娘,两边有如不同,为何你挑左边这条路走呢?”

 沈海珊也看看右边,其实两边看起来并没有不一样的地方,道:

 “这是习惯,因为那边是区,十多年来,我被止往那边走,所以很自然的,往左边走。”

 韦英风略一沉,沉声道:

 “那么我们为什么不走走看?”

 沈大川摇摇头,缓声道:

 “既然是区,必然有道理,会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柳亦枫仔细在周围探视了一下,表面很镇定,沉声道:

 “止的是他们自己人,想必没有什么危险,否则大可以坦白告诉他们。”

 韦英风颇赞同柳亦枫的看法,点点头,语声略为提高道:

 “不入虎,焉得虎子,我们既来之,非捣得他天翻地覆不可,我们走!”

 这一回不用沈海珊带路,所以韦英风走在前面,一马当先。

 跟前面并无二致,长长的甬道,一无所有,这条走道很长亦很广,至少有二三十丈长!

 终于,他们走到了尽头,一样一无所有,空空,不过,却有一座铁门横在前面。

 韦英风冷冷一哂,道:

 “区的原因可能就在铁门之外。”

 柳亦枫深沉的一笑,切齿道:

 “今天在看看‘独尊门’是个什么卧龙藏虎的地方,说不定里面住有高手,正好!”沈海珊有些奇怪的去摸摸铁门,又在四周望望,睁大眼睛,道:

 “很奇怪,‘独尊门’里面,从来没有铁门,怎么这里用的是铁门,我第一次看到。”

 韦英风微一思忖,断然道,

 “或许只是以此区别罢了,没什么道理,我们先不管,进去再说。”

 韦英风在铁门四周寻找可下手的地方,怪的是这种铁门没有上锁,就是一整面的铁,完全封死这个地方,要不是有些微的空隙,很容易令人以为到了尽头,已经没有其他的路了。

 韦英风摇摇点,道:

 “如果硬闯,集合我们的力量,把铁门打开,只怕会出太大的声响,可是,这门又没有可开启的地方,这如何是好?”

 韦英风的脑子最为灵活,他都想不出办法,众人更是束手无策!

 突然——

 韦英风觉得脚下一个松动,他急忙弯下去,寻找松动的地方及原因,他笑道:

 “是了,就在这里…”

 众人屏息以待,看他如何启开这个铁门,见他摸着一块石头,略一提力,煞时出现了一个小,韦英风小心翼翼的伸出入内,稍一运力,铁门竟然“嘎嘎嘎”的往上升。

 不得不佩服韦英风的智慧,连有“盖世神偷”司徒忌都为之折服,想道:

 “下回碰到无法进入的地方,只怕要找韦公子帮忙才行罗!”

 他自己想想,都觉得好笑,不笑了出来,大家立即把眼光移视他身上,他又倏收笑容,摆出慎重其事的样子,大家俱是不解!

 慢慢的,铁门已经被打开了,韦英风沉声道:

 “大家跟着我来,小心一点!’

 他们低着头走,到了外面,韦英风领头,他差点叫出声音来,后面也都目瞪口呆!

 原来——

 这里的景象,又与前面的完全不同,呈现在大家眼前的,赫然是一座大花园,因为天色已暗,看不清种些什么花草,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草木扶疏,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

 他们看了“独尊门”的萧条闭的摆置,此时眼光为之一亮,仿佛刚从另一个世界,再回到人间世界一样,有一种雀跃的感觉!

 最无法置信的是沈海珊,她在“独尊门”长大,竟然不知还有这么美的地方,平时,她眼前所见的就是石块,再不就去欣赏那些宝玉、美石,哪里到过如此富有生机的地方。

 韦英风目光一泛,沉声道:

 “这里分明另有玄机,我们又都不,大家更应该提高警觉。”

 他这一说,大家才惊醒,他们可不是来欣赏景致,大家正正神,留意四周。

 这座花园的范围十分辽阔,林间小道弯弯曲曲的,曲回极多,如不小心,他们极容易被冲散,所以韦英风走的很慢,以便大家跟上!

 他们潜伏在丛树林间,步步为营,韦英风沉声道:

 “好大的手笔,这种地方建了一个这么大的花园,可见‘独尊门’的财力,如何的雄厚了。”

 一出这片树林,他们看见一间低陋的大屋,他们面面相觑,都在想着同一问题:

 “什么人住在里面?”

 他们正准备潜进看看时…

 突然——

 屋内有一条人影晃动,好像正在忙些什么,韦英风举手一挥,他们速退出约有五丈的距离,他们因怕开口说话,距离太近会被发现!

 他们退到一个较空旷的地方,韦英风道:

 “沈姑娘,你可曾听过这里住着什么人?”

 沈海珊歪着头,目光凝重,沉了许久,才缓缓开口道:

 “没有,没有提过有这个花园,更没有说过在‘独尊门’另有独自生活的人…”

 李虎恨恨的道:

 “管他那么多,冲进去杀他飞狗跳,片甲不留不就好了,管他是谁?在这里还有好个吗?你们真是罗嗦!”

 柳亦枫面孔泛起丝丝寒气,道:

 “‘独尊门’的人,我们一个也不能放过!”

 沈海珊神色一凛,这话不是也把“千臂神尼”包括了吗?她心头一痛,眼泪又差点掉下来。

 苏艾青许久不敢开口,现在始嗫嚅的道:

 “这个人住在这个地方,看起来就不是坏人,我们问清楚了,免得杀错人。”

 “盖世神偷”司徒忌笑道:

 “难道坏人脸上还写字的?”

 韦英风剑眉深皱,毅然道:

 “我们直接去会会他!”

 “他”字出口,他已率先掠起,刹那间抢出数丈,他们亦紧跟着他。

 几个起落,他已到了木屋前的矮树林。

 韦英风迅速的道:

 “大家把身子放低!”

 他话声甫住…

 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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