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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恩仇了了 瑞气祥云
 大厅之中,一片鸦雀无声,无数道过份惊愕的目光,像痴了似的凝注在地面上那断成了一截截,然而十分奇妙的组成“淮冷云”四字的竹筷。

 在悟尘大师面孔之上,那受过无数岁月巨轮辗过而遗留的皱纹,这时已织成一片震骇,失望与钦佩的线条。

 他那枯瘦乌黑的手指,正在不易察觉的轻轻颤抖着。

 而百忍大师更不自觉的自座位中站起,他那威武摄人的面孔,这时亦因受了过度的惊愕,而显出一股少林弟子往日所从未见过的激动之

 于是,濮维勉强立那摇摇坠的身躯,向四周微微一揖,然后,缓步向座位中行去。

 “七煞剑”吴南云匆匆上,但是,他并没有伸手去搀扶濮维。

 因为,他知道这时的一举一动,极可能成为今后在武林之中,永远传的轶闻。

 而濮维却需要一种自始至终,屹立不倒的坚毅精神。

 吴南云赞叹的一笑。低声道:“瀚海无际,旭辉耀,帮主神威,技震天下矣!”

 濮维缓缓坐下,苍白的面孔上,透出一丝病态的红晕。

 他双目半合的说道:“自问吾心心了了,不求虚华之荣,南云,在下已尽力而为了…”

 此时,百忍大师自座位中缓缓站起。

 庄严的一笑道:“老衲对濮施主的盖世武功,已不愿多做无谓的夸耀,老衲适才已征得全寺弟子的同意,公推濮施主为天下第一高手。”

 此言一出,吴南云等人皆不由得十分惊喜,回头望着他们的帮主。

 濮维虚弱的自椅中站起,哑声道:“贵派雅意,在下愧不敢当,沧海之一粟,何能与汪洋争霸?”

 须知少林派为武林之中,武功最博,弟子最多的一派,况且其历史之悠久灿烂,能人之辈出,早已在武林中,居于领导地位。

 百忍大师不但对濮维的武功钦仰十分,而这后起雄才之仁心厚道,更为百忍大师心仪不已。

 所以,他才以少林派掌门人的身份,推许濮维为天下第一高手。

 也就是说明,少林一派对濮维之赞扬与钦慕。

 这时,濮维略一沉,又缓缓说道:“在下早已在与贵寺大师较技之前,决定将在下先师与百悔大师之怨仇,自后一笔勾消…”

 随着濮维的话声,两滴晶莹的泪水,自百悔大师蒙的眼眶中滴落。

 在厅中巨大琉璃灯青白色的光辉照耀之下,就好象两粒透明的珍珠,顺着他那袭金白相间的僧衣滑落。

 百悔大师尽力的抑制着自己翻腾如涌的情绪,让心中的激动不至显于表面。

 他内心十分清楚,命运对于他实在是太优渥了。

 “冷云帮”复仇雪怨的手段,早已闻名天下,当年在秦岭魔愁谷,暗算“毒手魔君”关毅更将其毁容的一些武林中鼎鼎大名的黑白两道,都在“玉面修罗”的寻仇之下,非死即残,无一幸免。

 但是“铁掌”华武…百悔大师却在濮维最宽宏与痛苦的决定下,将这笔血海深仇一笔勾消。当然,这除了“铁掌”华武遁身佛门,痛改前非外,少林弟子为他所尽的心力,也是一个最大的原因…

 这时,少林僧人全部低眉垂目,双手合十。一声肃穆庄严的梵唱起处,寺中,又已传来一阵阵袅袅的钟鼓之声。清澄的钟声,是这么的祥和,这么平静,好似一阙至真至善至美的赞颂,又似平静着人们先前的杀伐之气。

 这时,啼三声,大厅之中,微微透入一丝黎明前的曙光。

 百忍大师长长的吁出一口气,和熙的道:“濮施主,老衲只顾与施主等了结这些恩怨之事,却疏忽了敬客之道,真是罪过,罪过…”

 他说到这里,又回头道:“无缘,你尽速通知膳室,摆一桌素席,为濮施主等人接风。”

 濮维这时急急自椅中站起,他强捺着口的沉重与翳闷,哑声道:“大师如此客气,倒令在下心生不安…在下因尚有要事待办,故而不能在贵寺多事逗留,他有缘,必将再谒宝山…”他说到这里,向少林僧人的面孔一望,微微沉起来。

 百忍大师见濮维如此模样,心中不觉一动,回头向他师叔望去。

 悟尘大师又恢复他适才进厅时的模样,神色冷漠,双目微合。

 百忍大师回头看他,他稍稍牵动了脸上的肌,嘴皮微动,以佛家最高深的“般若传音”功夫,低沉的说道:“百忍师侄,濮施主现下面色十分犹豫,谈话又吐,依老衲看来,他可能对本寺有所需求…”悟尘大师语声始住。

 濮维已哑声开口道:“在下此次前来贵寺,除了一践三年之约外,尚有一件十分冒昧之事求告大师…”

 百忍大师对濮维深具好感,这时他毫不考虑的说道:“濮施主但请明示无妨,老衲能之所及,无不尽力!”

 濮维异常感激的瞧着百忍大师,但是,他仍在思索着应该如何启口…

 忽然“七煞剑”吴南云轻轻的一扯濮维的衣角,好似在催促他…

 濮维心中一动,终于开口说道:“此事说来,令在下十分汗颜,乃是因为在下一位挚友,身中洪荒遗兽鳞蟒之毒,至今已周身肿,奄奄一息,尚在本帮总坛,等候在下回去救治…但是,这‘赤爪鳞蟒’之寒毒极为难治,经在下多方探求,才知须以一种鬼号江所产之魔鱼金卵,再合以三百年以上,日常饲以药物的朱顶白鹤之血,才能治愈这种绝毒之症。”

 濮维说到这里,大厅中的少林僧人,已渐渐了解一些端倪。

 而悟尘大师与百忍大师,更完全知道濮维所求何物。

 这时,濮维一瞥对方那些沉默的面孔,缓缓的说道:“在下历经艰苦,于滇边断肠山鬼号江源头,取得一枚魔鱼金卵,目下所需,便是那朱顶白鹤的血…在下闻及贵寺曾饲养着一只三百年寿龄的朱顶白鹤,故而…”他说到这里,却住嘴不再多说。

 百忍大师心中早已知晓对方求取之物,他这时面色却十分为难起来。

 因为那只朱顶白鹤不但已有三百年以上的寿龄,日常更以少林神药“紫罗丹”喂饲,这只神鹤不但已俱灵,而它口中的唾,更能医治百病,可以说是少林寺中的一只仙禽。

 虽然只是取它一些血,并不要这仙禽的命,但是,也足以使它萎靡…

 但是,百忍大师乃是得道高僧,他当然也深深知道那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道理。

 何况,他更是十分的赏识与感激濮维。

 百忍大师思虑良久,不觉又回首向他师叔悟尘望去,想征求悟尘大师的意见。

 但是,当他的目光与悟尘大师那苍白的面孔接触时,却不由使百忍大师怔住。

 原来,悟尘大师这时双目如电般张开,面孔上仰,脸部肌微微地搐着。

 百忍大师心中一惊,他以为自己师叔那一年发作一次的“魔火炙心”痼疾,此时又要复发了。

 于是,百忍大师急急立起。惶恐的道:“师叔,你老人家可是痼疾复发?弟子即时令人送师叔回去憩息…”

 百忍大师知道他师叔在早年的时候,因为练功走火入魔,以致患有“魔火炙心”的痼疾,每年皆要发作一次。这痼疾发作时间不定,但每次发作,俱是痛苦不堪。

 连悟尘大师具有如此深厚的功力人物,亦竟忍受不住而时常痛苦翻滚呻

 但是,少林派虽然武功深博奥,灵丹妙药极多,却也无法医治这种奇怪痛苦的怪疾。

 百忍大师见悟尘大师如此失态,竟以为师叔的旧疾又将复发了。

 但是,在百忍大师一言甫毕之际,悟尘大师却好象根本没有听到一般,缓缓的转首向濮维,他沉声道:“濮施主!施主前于鬼号江求取魔鱼金卵时,不知可曾发现那一颗匡古难遇的‘烟幻绿丹’吗?”

 悟尘大师说话的语调,虽然尽量使它平和,然而,濮维却可自他语声的微颤及面部的激动上,看出这位少林寺辈份最高的得道高僧,必对这“烟幻绿丹”有着极大的期冀。

 此刻,百忍大师一见师叔并没有像他想象中的旧疾复发,心中才微微平复下来。

 但是,当他一听到师叔问出这句话来,却不由得使他微感惊愕起来,心中忖道:“师叔为何问出这句不大相干的话呢?那‘烟幻绿丹’乃旷世奇珍,可遇而不可求,何况自己虽已派了多少弟子四处求取,皆未成功,又哪会被濮维等人凑巧寻得呢?唉!师叔恐怕是受了那‘魔火炙心’之苦太甚,而对一切可寻找此宝的线索,皆不肯放弃。”

 濮维凝注着悟尘大师那殷切而激动的面孔,他十分明白,只有一种极大的希望敦促之下,才会有着如此切的神情,于是他缓缓开口道:“这‘烟幻绿丹’在下确曾发现于一条巨大的魔鱼头顶之上。”

 悟尘大师喉底兴奋的响了一声,接着又以殷切的眼光瞧着这容貌英俊,又十分憔悴的后起雄才。

 濮维苦涩的一笑,续道:“在下等人不但见着,而且更将其得到手中,现在便置于在下的锦囊之内…”他语声尚未停止,无数的惊叹之声已随之而起。

 悟尘大师那晦暗而颤动的面孔上,更急速的掠过一种惊异过度的神色。

 他以微微颤抖的声音急问道:“此话当真,濮施主已得到那‘烟幻绿丹’了么?”

 濮维微微一笑,又探手入囊,将其中那粒似乎对悟尘具有无比的价值,却对自己毫无用处的异宝拿出-

 时,一团蒙蒙淡淡的翠绿光华,散发濮维手中。

 悟尘大师强行按捺住自己过度激动的心情,举目仔细瞧去。

 不错,那绿光微闪,晶璧灿的拳大明珠,不就正是可以解救自己炙心痛苦的“烟幻绿丹”么?

 于是,悟尘大师那双芒闪烁的眼睛,不知不觉中注视在这“烟幻绿丹”之上。

 虽然,他仍以近百年来,平静如一泓止水般的修为来镇定着自己。

 虽然,他尽量的保持着平静与沉稳。

 但是他仍不能骤然阻止那股发自内心的强烈祈求,也不能掩饰那人中最原始的希望。

 濮维何等聪慧,他见状之下,微微一笑说道:“大师可是需要这‘烟幻绿丹’而有所急用么?若是如此,在下留着亦未见有用,不妨便赠与大师!”

 濮维知道,凭悟尘大师如此高深的修为,见了这“烟幻绿丹”犹如此激动,那么,自己手中这件异宝,无疑的是对方极为需求之物。

 而对这需求之急切,不是早在悟尘大师那苍老的面孔上了么?

 濮脆的将这“烟幻绿丹”赠与悟尘大师,亦含了一种礼尚往来的寓意在内,以便取得少林寺僧人对他的谅解。世间的事原来便是相对的,你若不对人有着好处,那么别人又怎么会给你好处呢?无论是哪一种人,任他如何的超然出世,他们总是须求一种相对的补偿的…这理由非常简单,便是因为你是人啊!

 悟尘大师说闻言之下,面色不由悚然一惊,但他随即沉静下来。

 语声悠远的说道:“濮施主好意,老衲十分感激,只因这‘烟幻绿丹’对老衲的痼疾有着奇大的功效。”

 悟尘大师说到这里,以眼睛望着他的师侄百忍大师。

 于是,百忍大师便沉声将这“烟幻绿丹”可以医治悟尘大师的痼疾之事,袅袅说出…

 末了,百忍大师低沉的说道:“濮施主如此豪迈,将这旷世难求的异宝,赠于老衲师叔,以愈他老人家的身痼疾,老衲在此,特向施主致最大的谢意…”

 濮维连道不敢,于是缓步上前,亲手将那粒闪耀着翠绿光华的“烟幻绿丹”于悟尘大师手中。

 而百忍大师,此刻好象极艰难的决定了一件事。他悄然回头,对身后的百缺大师低语几句。百缺大师那严肃的面孔,似乎略为犹豫了一下,然后,他终于合十而出。

 悟尘大师接过那旷世难遇的异宝后,极为珍惜的置于僧袍之内,那晦涩的面容上,微微浮起一片愉的笑容。很快的,这笑容也感染了百忍大师。

 是的,他已有很久未曾看见他这情孤僻的师叔微笑了。

 百忍大师此刻缓缓起立,异常诚挚的请濮维等人进膳略息…。

 濮维强捺体上的疲乏与痛苦,展出一丝在他已是极为困难的笑容。

 因为,只有这样,才不致使他那双斜飞入鬓的剑眉,深深锁起。

 然后,一行人缓缓地走出这宽大恢宏,却又演出过一场震惊武林的龙虎之斗的演武厅。

 飞雪已停,枝头屋檐,都结了各形各样晶莹剔透的冰柱。

 少林寺中,钟鼓隐隐,梵声不绝,一般僧侣,已开始了他们的晨课。

 在百忍大师的领先之下,一行人鱼贯进入那成方形的膳堂。

 膳堂中,有一间精致幽雅的雅室,是少林寺专门奉侍外宾的,这时,其中早已摆设着一桌丰盛的素筵。

 宾主分别落座后,在极为融洽的气氛下,大家开始进食。

 但是,濮维这时,心中却十分忧虑。

 因为,他不能断定少林寺的高僧们,是否允诺赠送那朱顶白鹤的血给他。

 他知道自己的要求,在少林寺来说,是十分为难的。

 可是,这不但关系着此行的任务,同样的,更关系着在那淮山一间清雅的卧室中,辗转呻第的白依萍。

 白依萍,这对濮维刻骨铭心的人儿啊…打横相陪的正是少林寺百字辈的大师。

 忽然,悟尘大师这时放下手中的竹筷,微微一笑,清雅的道:“濮施主,老衲受施主厚赠,出家人四大皆空,却无以为报,老衲只有敬施主一杯香茗,聊示感激之意…”

 回转身他一摆手,身后恭立的无缘大师,缓缓将一旁案上的一个乌紫发光的茶盘端上。

 茶盘上,搁着一把十分精致细腻,上面工笔绘着两只振翼飞的仙鹤的瓷壶,及一个白瓷的茶杯。这时,杯中已倒了盈溢的清茶。

 无为大师将茶盘端至濮维身前,极为恭谨的举起。

 濮维知道,无为大师为少林寺的知客之僧,辈份亦颇为崇高,这时,竟亲自献茶,足可显示出少林僧人对自己的钦佩。

 濮维连忙站起,肃然地伸出双手接过。

 他眼角一瞥杯中清茶,但见其碧绿,盛在那洁白细腻的茶杯中,更衬出颜色的清澄可人。那杯清茶这时微微晃动,漾间,却透出一阵阵沁人心扉的香味,令人入之后,心神俱为之一。濮维手执茶杯,先向无缘大师低声谢过。

 又问悟尘大师道:“在下适才所赠区区之物,只是略为表示在下对大师的一番敬意,实在谈不上感激二字,大师厚赐,在下大胆领受了!”

 说着,他仰首将手中清茶一口喝尽。

 悟尘大师一直凝注的濮维,直待他杯中清茶完全喝下,那棱角分明的枯槁面孔上,始展出一丝欣慰湛然的笑容,他和祥的说道:“此茶为本寺后山绝崖之下,特产的‘青松果’所制,除了可以复渴生津外,尚有清心澄气的功效…”

 说着,这位修为深博的得道高僧,向百忍大师做了一个会心的微笑。

 正在此时,雅室外一阵步履声响,面容严肃的百缺大师急急进入。

 他手中正拿着一只羊脂玉瓶,及一方莹绿的翡翠玉盒。

 百缺大师进入室中,将手中之物,恭谨的置于百忍大师身前,自己则合十一礼,坐于百空大师身旁。

 濮维自那杯清茶甫一落肚,便觉出有一股和温暖之气,在丹田中缓缓升起,与自己那损耗甚钜的真气徐徐融合一处,在周身四肢缓缓运转,更滋润着自己翻腾不绝的内脏。

 逐渐的,一种极为舒泰柔和的感觉升起,他知道,悟尘大师必定在这杯清茶之内,置入了一些极为珍贵奇异的药物。

 不错,原来悟尘大师在见到濮维力战之下,亏虚损耗至钜的形态后,他已暗自立定主意,将他自己仅存三粒的少林寺秘制奇药:“九生丹”置一粒于那杯清茶之中,借着答谢为名,请濮维饮下。

 悟尘大师十分明白,凭对方那孤傲倔强的性格,若是明里相赠,他是一定不会接受的。

 这时,百忍大师就拿起面前的羊脂玉瓶及翡翠玉盒,和霭的一笑,道:“濮施主,这玉瓶之中,便是施主所需之仙鹤血,玉盒之内,则是老衲赠送的本寺灵药:‘紫罗丹’物薄意长,尚请哂纳…”濮维感激的立起身来,双手接过,他真挚的说道:“大师如今慷慨厚赐,在下亦不敢多做虚假,此恩此德,在下有生之,必永怀于心…”

 他又向悟尘大师当席一揖,说道:“大师适才所赐,在下深铭五内,大德不多言谢,就此拜领!”

 悟尘大师微微一笑,说道:“濮施主勿须如此,施主以德报怨,存心仁厚,已足令老衲敬仰,但愿佛祖慈悲于你。”

 濮维恭谨的聆听之后,又转向百悔大师一揖,说道:“佛门有云‘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大师既悟以往之可谏,更须知来者之可追,在下昔年多有得罪了。”

 百悔大师激动的合十当,凄凉的道:“尘华如梦,庸庸此生,往者已矣,豪情何再,施主如此宽宏大量,恕贫僧往日之非,贫僧今后但凭方寸之心,青灯黄卷,常伴我佛。”

 百忍大师这时低哑的宣了佛号,肃穆的道:“途未远,觉今是而昨非…善哉,善哉。”

 濮维此刻向在座各人环身一揖缓声道:“在下此次拜谒贵寺,难得各位大师存心如此宽大,更令武林中免去一大浩劫,化暴戾为祥和…在下等既蒙厚赐,又领教益,但愿天长久,贵寺在武林之中,更加发扬光大。”

 说着“七煞剑”吴南云、“大力尊者”勒烈行师徒,也全然立起,向百忍大师告辞。

 少林寺恢宏的寺门又缓缓地开启了。

 门前立着少林派掌门百忍大师,及其下“百”“无”“了”“清”四代弟子。

 甚至,连四十余年未出寺门的悟尘大师,亦亲自送客。

 一轮和暖的旭升起,照耀着洁白的大地,也照耀着金碧辉煌的少林寺,同样的,更照耀着少林僧每一个人那湛然神圣的面孔,与濮维等四人英伟的身形。

 于是,梵唱之声又起,晨钟复响,一片祥和温暖的气氛弥漫在苍冥之间…

 在每个少林僧人静穆的肃立中,目送着四条人影,缓缓消失于大道的尽头…由土家族独家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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