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江湖怨 刀映血
狠狠的一跺脚,朋三省咬牙切齿地道:“
的,这些王八蛋要烧屋!”
熊熊的火光映得龙尊吾的面庞血红,他叹息一声,痛心的道:“都是我害了樊兄…”
朋三省怪叫一声,道:“光叹气有个鸟用?人家烧咱们的屋,咱们不会宰他们的人来捞本?老弟,上去了!”
龙尊吾目光一寒,反手伸向
后,待他的手掌,再缩回来时,已多了一件金幌幌的赤
面具!
朋三省一见之下,不由惊呼道:“金色面具!老弟,你又要以这张冷脸来溅血了?”
将面具往头上一套,龙尊吾顿时已变成了另一个人,另一个古怪、冷酷、深沉得像魔鬼般的人!
双目自面具后凝注屋顶奔掠的幢幢人影,龙尊吾低沉的道:“朋老哥,从现在起,我们开始捞本了…。”
不待朋三省有所表示,龙尊吾已一跃而起,双臂往空中猛挥急振,那瘦削的身影已像流星横空,快速无伦的
上房!
朋三省不敢怠慢,紧跟着飞掠追去,边叫道:“留点神,我说老弟台…。”
第一个
上龙尊吾的是一名黑衣白脸的高大壮汉,他闪扑而上,手中一柄七曲刀挽起溜溜寒芒,又急又快的兜头罩顶刺下来!
龙尊吾倏忽一个大斜身,脚步猛旋“削”的金蛇伸缩,那名黑衣大汉已尖嚎一声,破腹开膛的顺着屋脊滚了下去,连肚肠腑脏,也洒洒沥沥的拖扯的到处都是!
没有丝毫的停留,龙尊吾飞身而起,凌空暴闪,在金灿灿的光辉映现中,又有三名黑衣敌人头飞命残。
朋三省
哑的语声混合在他的五菱鞭震响里传来,是那么豪放:“干得好,老弟,再加把劲!”
赤红如火的发丝披散飘扬,龙尊吾的金色面具闪幌着一股出奇冷森而
幻的异彩,阿眉刀翻飞纵横,快如电、猛如蛟、狂似风、狠沾血,贬眼之间,又有十多名黑衣大汉横死刀下!
这时整个樊宅已完全成为一片火海。烟硝
漫,房屋塌颓之声连串接响,黑色的人影自四处往里涌扑,而樊盛的手下亦自各个隐蔽埋伏之处冲出,与来犯的敌人展开了一场惨烈的博杀!有三十多条穿着各
不同衣衫的彪形大汉已飞扑上屋,迅速和屋顶上的一干黑衫客恶斗起来,唔,显然樊家帮的夥计已在全面反扑了!
朋三省被三个个头矮小的黑衣人围住杀,那三名黑衣人功力俱皆不弱,三个人全是一式的兵器:“倒蜈钩”!
此刻,龙尊吾猝然闪进,又猝然后退,而就在这一退一进之间,七名黑衣人俱在同一时间失去了右臂,号叫着栽到屋顶下面。
豁然狂笑,朋三省鞭出有如乌龙扰海,呼轰生风,他大叫道:“龙老弟,过瘾哪!”
阿眉刀翻了一个小巧的圈子,龙尊吾正要直掠过来,火光熊熊的夜
里,一条魁梧的人影已有如一朵乌云般凌空扑到!
金色面具似含着一抹冷笑朝向来人,阿眉刀“嗡”的一颤,斗然幻为百条金芒
而去,夜暗中,彷佛闪出溜溜眩目的异彩烈焰,煞气森森!
来人似是估不到对方俱有如此强悍的武功,吃惊之下
不住狂吼一声,上身微仰,双腿猛蹬,竟硬生住收住下下俯之势,奇异而又美妙绝伦的倒翻而出!
龙尊吾将刀轻抬,冷冷的道:“朋友,不接两下子再退?”
那人在空中一个盘旋,扬手便是七点银星斗
而至,龙尊吾看也没有多看一眼,阿眉刀猝然弹舞,七枚无羽钢箭全已被切为两断。
阿眉刀的刀锋割裂空气,其声如啸,对方却已乘着这细微的空隙电扑上来,一把紫鳞刀泛着慑人的光彩,照面之下,便是狂风剧雨般的三十三刀,刀刀相连,式式衔接,又快又狠又毒!
龙尊吾不退不躲,
立原处,阿眉刀闪截拦架,其急如飞,而且,每次出手又是奇准无比,只听得一连串的铿锵震响,对方那三十三刀已完全被挡了出去!
那人身形有些踉跄的落在屋脊上,龙尊吾贬着打量着他,那个是四旬出头的中年汉子,
脸于思,浓眉大眼,微勾的鼻子下面有一张削薄的嘴,看起来充
了
悍与暴戾之气!
呛人的浓烟已经
没在屋顶,滚突突地,飘
地,而周遭有幢幢人影在奔掠拚杀,呐喊叱喝的声音却隐在烟雾里,幢幢的人影也隐在烟雾里,看起来,像隔得很遥远,像是在一场恶梦中,那么朦朦胧胧的,那么
迷茫茫的…。
在浓重的烟雾笼罩下,龙尊吾的金色面具看起来越发生冷狞厉,那披肩的红发也更为鲜
夺目,宛如是一尊千古以来便已传说的魔神现迹,宛如深山幽刹里供奉的金刚自雷火霹雳中突然复活,带着那么阴沉而狠毒的韵息,这韵息里,又渗
多少令人起栗的猛鹫威武意味…那中年人
息有些急促,他瞪视了龙尊吾片刻,一摆手上的紫鳞刀,语声
厉的道:“樊家府上没听说过你这号人物,朋友,报上你的万儿?”
龙尊吾平静的道:“早晚你也会知道,如今并非攀名问姓之时,是么?”
中年人
哑的冷笑一声,道:“好极,姓萧的忝掌『赤玉庄』红旗三哥之席,不怕
不出你的
源来!”
龙尊吾冷淡的道:“可以试试。”
斜刺里,蓦地有人影一闪,一名黑衣大汉闷声不响的冲了过来,他握着的一柄厚背刀猛然砍向龙尊吾的大腿!
姓萧的中年人目光一硬,脚步倏旋也掠了上来,紫鳞刀起如瑞雪漫天,搂头盖顶的罩下!
披肩的赤发骤然蓬飞,龙尊吾的阿眉刀猝然反翻上斩“喀嚓”一声,那个偷袭的大汉手中刀应声折断,整个腹部也由下而上开了膛!
在火光的映幻下,阿眉刀身上镶雕的四张人面图形斗然出现,幻印在空气中,就好像一下子全变活了一样!
紫鳞刀的刀身急剧震
,那
萧的中年人龇牙裂嘴,面上变
的向后歪斜而出,龙尊吾暴喝如雷,似行云般那么洒
的跟进,手臂挥舞“削”“削”之声破空宛若鬼哭尊金芒
织飞舞,纵横如万星穿!
中年人咬牙切齿的奋力抵挡着,紫鳞刀
截挡阻,带起寒芒闪闪,但是,他却彷佛是一个狂夫遇上了八臂之神,任是如此拚命相博,却也是败象毕
,捉襟见肘,左右袍衣裂开了…。
“嚓”的一声轻响,阿眉刀带飞了一大片皮
,那中年人肩头的鲜血
溅洒
,痛得他
口牙齿磨响,又跄跄踉踉向后退下。
没有丝毫回转余地给予敌人,龙尊吾再上再进,阿眉刀“嗡”的一颤,星点与光
并闪互给,猝然扣罩向敌!
不错,这是“飞
九刀法”中的“纲凝红”一式!
那中年人大吼一声,挥刀急挡,然而,却在他的刀锋未及扳回前的刹那,龙尊吾的利刃已
进了他的小腹!
惨叫声像是能扯出人们的肝肠,那中年大汉似一块没有知觉的石头,沉重的栽到屋下,手上的紫鳞刀,也向空中抛起了老高…。
四名黑衣大汉狂叫着朝龙尊吾扑来,然而,隔着尚有几步,他们立身的这幢房屋已在一阵短促的摇幌下轰然塌颓!
瓦片和火苗子
相溅飞,带着烈火的木头与泥屑往周遭扬
,龙尊吾拔起在空中,一个盘旋已向后面落下。
下面是一个不大的花圈,但是,如今却早已不像是个花园了,双方的人马正在混乱的拚杀狠斗,只见刀光如练,刀锋溅血,发自人们喉中的叱叫声是那么野悍与组厉,似是最原始的兽
完全从血管中并出,似是潜伏的残酷根本一刹间茁长起来,人人的目光中透着血红,个个的神色里带着狠恶,宛若他们已经遗忘了身外的一切,只有一个字在他们的心里:杀!三名黑衣大汉正狠拚着三名穿着杂
衣衫的壮汉,其中一个灰色短档的漠子在瞬息间用他的三节
砸到一名黑衣大汉的左胁上,在骨骼清脆的断裂声中,那黑衣大汉整个被掼摔了出去,他的两个同伴正想上前施救,这边,一个
头
发的大汉已一铁飞了过去,正好将那两个想去救援的敌人中个头大的一名砸开了脑袋,脑浆与鲜血标起了半丈高!
时间是如此间不容发,仅存的一个黑衣大汉猛然就地滚倒,手上的大砍刀飞也似的贴地急削,寒光猝闪,那个灰衣短档的汉子一双脚已齐踝被斩掉!
狂吼着,另一个黄衣角色跳了过来,挥动手中的“竹节鞭”往下狠砸,那名黑衣大汉惨笑如泣,猝然将大砍刀直掠上去竹节鞭砸碎了黑衣人的脑壳,而黑衣人的大砍刀也戮进了黄衣汉子的跨下,两个人叠在一起,另一边,却又有两个黑衫大汉朝剩下的这位
头
发的仁兄冲了来!
龙尊吾甫一落地,已挥刀斩翻了七名黑衣人,他目注着战况在惨烈的演变,但是,又不知道那有这多敌人再度涌围而上。
“嗤”的一声,一把匕首刺进了一个反穿皮袄的汉子
膛,那得手的黑衣人物狂笑着拔刀跃起。
尖叫着,六名杂
衣衫的彪形大汉正用
刀猛劈四个黑衣角色,而不晓得来自何处,一只亮银梭刚好颤巍巍的
在一个紫袍大汉的背上…。
人影似是狂风中的落叶,那么急
的飘摇着,人的生命也变得那么的不值,多少年来才成长的这般大,却只在一刹便结束了,顶多只有一声号叫,一声悲呼,或是一串短促而不甘的呻
来陪衬…。
那边,叫魏孝的那个瘦高条,正舞着一双镔铁拐狠拚两个大狗熊似的黑衣壮汉,火光映着魏孝
脸的汗水,而汗水却浸盈在他脸上的深刻的皱纹里,他咬着牙,瞪着眼,一付恨不能生咬对方心肝的形像…。
在一方竹棚之下,长得都是圆团团,矮敦敦的苟望波与白崇贤两人,率着二十多名手下,拼命围攻着十五六名黑衣汉子,但是,对方的为首者却是一个阴沉
悍的角色,他块头不大,一张白脸,五官整齐,手上一双“问天短戟”使起来就像狂风暴雨,不仅狠辣,而诡异歹毒得紧,樊家帮这边虽然人数上占着优势,却也丝毫讨不着便宜。
现在,约有二十多名黑衫角色奋不顾身的攻杀向龙尊吾,龙尊吾一面闪电般翻掠纵跃,一面游目四注,他在担心鬼眼樊盛,而樊盛至今未见踪影,不知道如今是个什么情形?
一个黑衣大汉猛冲上来,抢中宫,进洪门,居然用险招欺身而入!
脚步微退,龙尊吾漫不经心的让了出去,上身倏偏,又躲过了三柄来自左右的鬼头刀,他有些茫然的朝四周投视着。
眼角中黑影微掠,两名敌人斜剌里掩来,也是鬼头刀,寒光闪闪的飞快切向龙尊吾的头子!
身躯猝歪,阿眉刀蓦然竖挡“叮当”撞响中,那两个黑衣角色已虎口全裂的跄踉退出,这一下,龙尊吾的心才收回来,他冷冷一笑,不待周遭的敌人再度涌上,倏然纵出五步,金灿灿的光辉如旭
东升,在烈芒闪映之下,四颗斗大头颅已带着四股热血溅空而起!
一片惊嚎出自黑衫人的口中,不由自主的纷纷后退,龙尊吾猛一施展,阿眉刀作中锋
戮,又一名黑衫人被透
穿过,带着血迹的刀身在拔起的瞬息,几乎分不出先后“喀嚓”一声再将另一个黑衣人劈成两半自他
前绣缕着的白色
叉斧头的中间斩为两半!
刀芒踪舞着,像一条金龙,金属的撞击声,杂乱得宛如天上落下的冰雹打着铁皮屋顶,清脆而急剧,于是,便在这些声音里,二十多名黑衫人已那么迅速的栽倒了一大半!面具上
工雕镶的条纹泛映着冷酷的光彩,赤发如火,龙尊吾在一口作气的快刀斩龙中,再次宰杀了对方七人!
二十多名黑衣汉子如今只剩下三个了,他们原先围攻着龙尊吾,因为龙尊吾小有傍骛,和他们周旋之际,也是轻描淡写的并未着力,是而这些赤玉庄的角色以为对方不过尔尔,并未十分紧张,不料,却只在一刹,这不及人们眨眼的一刹,龙尊吾方才正式展开了反击,他们即已溃不成军,一败涂地了。
这一阵砍杀,赤玉庄的人物似是虎爪下的羔羊,根本连抵挡的能力也没有,又遑论反击了,仅存的三位仁兄不由心胆俱裂,个个都是面色如土,恨不能立即逃之夭夭…。
三人中,一个额下生着颗大黑痣的角色两眼一股溜,猛一扬刀回头就跑,另外两人刚叫得一声!
“你…你…。”
龙尊吾倏然弹
又返,几乎没有看见他的动作,那位拔腿开溜的仁兄已“哎哟”一声向前摔了出去,背上,鲜血似泉涌般大量冒出。
动作是这么的快,这么狠,那汉子俯卧在那里,四肢伸张,那模样,便好似他原来就已仆倒在那里了。
另两个黑衣人带着哭音的惊号着,手一软,两柄鬼头刀已“呛”一声掉在地下,那两张脸蛋儿,也全成了灰啦。
龙尊吾横刀
前,冷冷的盯视着眼前这个角色,缓缓地,他道:“男子汉,大丈大,宁可头断,也不能志屈,你们赤玉庄的曹老大h在平素就是如此调教你们的?在敌前做出此等模样?”
两个黑衣人大汗如注,却俱皆呆若木
,龙尊吾隐在面具后的眸子泛起一片深深的感喟,他一仰头,淡淡地道:“走吧,你们,但却不要再被我遇上。”两个人蓦地打了个冷颤,他们这才醒悟过来,这才意识到已经在鬼门关上打了个圈子回来了…。
是那么慌乱与惶恐,两位仁兄一个动作,回身拔腿便跑,因为跑得太急,两个人又撞在一起滚倒地下,他们连哼也没有哼一声,爬起来又奔了出去,那情景,狼狈得合了四个字:抱头鼠窜。
龙尊吾无声的叹了口气,手腕一抬一转“呛”的轻响,阿眉刀已入了
前的刀鞘,他略一沉
,大步走向侧面竹棚之下,那里,苟望波与白崇贤正在拚着老命力博强敌。
一个黑衣大汉忽然发现了龙尊吾朝这边接近,他愣了愣,忙叫道:“钱爷子,又有个吃生米的来了…”
那白脸汉子鼻孔中冷冷一哼,短戟一抖突扬,划起一道半弧,俐落而又快捷的磕开了苟望波的单柄金瓜,左戟一翻,又硬生生的将白崇贤攻来的大号
刀
了下去,他“霍”的半侧身,暴烈地道:“朋友,还有多少人不妨一起上吧!”
龙尊吾平静的
立不动,语声如冰:“对付你,用不着如此大费周章。”
白脸汉子双戟敲打勾刺,剧烈得有如山崩
排,再度
退了白、苟二人,他狂傲的道:“姓樊的手下不过如此,全是些稀松平淡的角色,除了胡吹瞎扯,没有一点似个江湖汉子的地方!”
矮胖的苟望波大吼一声,金瓜猛打急砸,挥舞得呼呼生风,白脸汉子又准又狠的连削带打,电光石火般将对方攻势全
了回去,双戟一叉一绞,几乎又将斜攻的白崇贤
刃绞出了手!
苟望波
脸通红,大汗淋漓,他一面奋力攻拒,边大叫道:“我把你这
口放
的混帐东西活拆了,你他妈顶着一张狗嘴,净说他妈的荤话!”
飞砍九刀,白崇贤也大吼道:“赤玉庄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龙潭虎
,你们这些乌
孙想给老子们
脚底老子们还嫌他妈的舌头
哩!”
快捷而冷静的展戟架拦,白脸汉子道:“一窝蛇鼠!”
苟望波狂吼着猛冲接近,金瓜上扬下砸,左扫右
,出手便是十二,白脸汉子霍然如大风车般旋转,双戟抖起千百条光
,有如一轮闪
的烈芒
叠飞舞,空气中猝然响起一阵凄厉的尖啸,自另一边靠近来的白崇贤见状之下急忙后撤,口中同时大叫:“老苟快退!”
“退”字方才出口,苟望波却已横着摔倒地下,大腿上鲜血涌冒,金瓜也已
手飞出,白脸汉子面色狰狞,冷笑着举戟急
。
金芒有如极西的蛇电倏闪“当”然震响中,白脸汉子已手腕发麻的被撞出了好几步,他正瞠目不知这意外之袭来自何处,龙尊吾的声音已那么低沉而儒雅的传了过来:“朋友,你不够快!”
白脸汉子迅速侧转,一言不发,照面之间便挥戟急戮,双戟才出,他已跃身而起,有如一头大鸟般朝龙尊吾扑落!
左右倏幌,龙尊吾的身形似风摆荷叶般美妙却又玄异的在原地摇动着,而在这快速的摇动中,十九刀已飞快的
掠斩去!
白脸汉子厉啸出口,身躯在半空中侧滚,双戟
互勾戮,出手如风,两方动作俱是快如闪电,只是瞬息,那白脸汉子已哼了一声“唰”的落下。
在白脸汉子的衣袖之间,裂开了一道半尺长短的
口,只差一线便已伤着肌肤,他狠狠的盯视着龙尊吾,冷厉的道:“伤了双双人狼的朋友约莫就是你了?”
龙尊吾平静的道:“你们消息倒快。”
白脸汉子嘴角
动了一下,阴沉沉的道:“
文山如今被你处置了?”
面具后的目光一寒,龙尊吾冷冷的道:“不错,而且是处以凌迟之刑!”
退了半步,白脸汉子有些惊骇的叫:“你,你,好毒的手段!”
龙尊吾深沉地道:“如何?”
白脸汉子目光一转,看见他的手下们自然和樊家帮的人马在做殊死之斗,但情形却已逐渐失利…。
慢慢垂下头来,他的面色越发苍白了:“双双人狼什么地方得罪了你?在他们于赤玉庄作客之际你竟然下此毒手,更唆使樊盛拘
我方派在大明城的人马…。”
龙尊吉淡淡的道:“理由很简单,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而已!”
白脸汉子仍然低着头,沉沉的道:“用这种残忍手段,你也不怕武林中人齐心声讨?”
哑着嗓子一笑,龙尊吾道:“若是他们不问是非,不辩黑白便声讨于我,朋友,我姓龙的也只有豁出这条命周旋…。”
龙尊吾的语声还留着一个尾韵,那白脸汉子却突然
弦之矢一样快速的难以言喻的冲了过来“问天短戟”在他车轮般的急旋之下舞起层层重重的寒光冷电,
织重叠,翻滚而来!
冷冷一笑,龙尊吾往例倏滚,反手便是狂风怒涛的九十三刀,急剧的撞击之声有如成串的花炮连放,紧密得没有丝毫间隙,二人的身形在一合后又蓦地分开,龙尊吾手中的阿眉刀方才一竖,目光注处,已不由暗中一惊。
白脸汉子的脸孔在此刻已是更加惨白,那种惨白,白的已不似一个人的面孔所应该有的颜色,白的不带一丁点其他的杂彩,几乎近似有些透明了。
龙尊吾迅速在脑海中搜索着自已所知的,关于此等情形的特殊武功种类,于是,他极快的想了起来,又极快的退后三步,是的,恩师金罗汉冷游云曾经说过,这是一种属于
毒类的内家奇功“九玄气”习练这种险恶之气的人,必须童身未破,有充沛的精力,耐苦的恒心,自孩童的时候开始便赤身在寒冰冻雪之中打坐练气,
取冰雪里的至寒之
,逾十年,则择一深藏地底的
地窖,每
坐六个时辰的吐纳功夫,在此期间,用一种禀
至为
寒的“月
草”熬煮成汁遍擦全身,并服食深海中一种极为罕见的“冰芝”如此一直经过三年,始算有成,一待运起此功,不仅身如坚冰,更兼奇寒之气,此气透入人身,轻则令人麻痹失灵,重则使敌血
凝固,肺俯冻结,而最难防者,犹在施展此功之际,无须以掌力而为,便是脚踢身撞,肌肤相接,亦可奏功,是以龙尊吾思起之下,便立即拉开距离。
白脸汉子凄厉的狂笑回身,双戟展挥如瑞雪飘飘,如群山崩散,如海涛排空,那么绵密,那么凶猛,又那么浩
,龙尊吾的阿眉刀却翻飞似电闪千溜,
织纵横,有如一面纯金色的罗网,如此眩目夺神的包罩卷击,丝毫不留一丁点空隙的悍然
上!
一侧。
苟望波的金瓜疯虎似的攻向了那些黑衣汉子,在白崇贤的巨型
刀协同下,眨眼之间已砍倒了七名敌人!
龙尊吾与那姓钱的白脸汉子狠拚恶斗着,瞬息间已互相
换了三十余招,在格斗中,龙尊吾已隐隐觉得对方在出手踢脚之下寒气
人,有一股彷佛幽凛而冽冰的冷气迥
扩散!
忽然一声惨怖的号嚎响起,一名黑衣汉子被白崇贤的
刀透穿了小腹,当这声惨嚎的余韵还在空气中飘迥,另一个黑衣汉子已吃苟望波的金瓜砸碎了脑袋!
龙尊吾倏出十七刀,冷冷笑道:“你与你的爪牙们皆是同一命运,只不过一个早,一个晚罢了。”
白脸汉子大叫一声,双戟再次轮舞而出,而就在双戟甫出的同时,他已猝然侧旋,尖锐的戟尖一抖一顶,两名樊家帮的大汉已狂号着溅出
腔热血仰翻于地,白脸汉子上身急俯,再次窜
,又有两名樊家帮的人马横就地!
这种情形,在龙尊吾来说,是极为无颜的,但是,他却没有令这种尴尬的场面继续多久,当那白脸汉子将两名樊家帮的手下戳死的同时,他已“呼”的一个跟斗追上“尘归土”“星落寂”“七
溅”“九泉水”四招并出,刀芒在这四招同时展现的时候豁然布成了一面千刃万叉的刺网,有如席卷了天地间可融的空隙,算不清有多少刀影,有多少刃锋,而那白脸汉子却突然猛然
搐,身上刹时出现了十多个血
,跄踉着斜移五步,但是,他却咬着牙一声不吭!
金色的面具依着冷森而阴沉,龙尊吾的刀身猝掠“喀嚓”一声,又将一名黑衣大汉斩出了七步之外。
白脸汉子摇摇幌幌的
立着,一双眼睛死死的盯视着龙尊吾,他长长
了口气,语声哑的道:“龙尊吾…。”
龙尊吾冷然面向对方,道:“有何指教?”
白脸汉子似在努力憋着一口气,他全身微微的颤抖着:“你…你胜了。”龙尊吾淡漠的道:“以命搏命,结果总是如此。”
艰辛的挪前了一步,白脸汉子咬着牙道:“你…你敢不敢以
掌夺取我的问天双戟?如果,如果你真是一条好汉…好汉的话…。”
龙尊吾一翻手腕,阿眉刀“呛”的入鞘,他一幌向前,上身微俯猛摆,于是,斗然间幻出了六条淡淡的影子,而就在他这奇妙身法施展的瞬息,他的左手已“唰”的夺过了敌人的一双短戟!
可是奇怪的是那白脸汉子竟然毫未躲让,他任由对方将手中的双戟夺去,而龙尊吾的手掌方才沾接到戟柄的一刹那,已彷佛突然抓到一双冰冷得刺心透骨的寒
之气一样,一股足可令人全身麻痹的冷气顿时直穿心肺!
一条左臂忽然完全失去了作用,再也抓不紧那两柄短戟“呛郎”掉落地下,白脸汉子的凄厉笑声也宛若鬼哭般响了起来!
飞快的旋了出去,龙尊吾
头赤发拂舞,他冷寂的道:“不错,你的『九玄气』!”
白脸汉子一下坐倒于地,就在坐倒的同时,他那惨白的面孔已变成了土灰,死一样的土灰!
仍然断绕的笑声,白脸汉子仰首向天,神色中充
了报复后的残酷
足与狰狞的快
,他唉咳着道:“九玄气…九玄气…姓龙的,难得你…你还知道这叫『九玄气』…好…好…让我们一起上…道…
曹里…里…再论一次…一次高下!”
腿上血透
管的苟望波慌忙奔近,
息着道:“龙…龙大哥,你挂彩啦?”
龙尊吾微微摆头,淡淡地道:“不妨事。”
他又朝着白脸汉子道:“朋友,你的武功极佳,但更佳的却是你这心
,不过,只怕不会如你所愿,黄泉道上你得走一趟单骑了。”
白脸汉子痉挛了一下,痛苦的扭曲着面孔:“不…不要嘴硬…姓龙的…当那『冰芝』的寒气…透…透过你的…左臂…你的肺腑…腑…便会冻结…结…成和石头…相似…了。”
龙尊吾豁然狂笑道:“好,朋友,此若你的功夫练到这般地步,只怪我龙尊吾时运不济,咱们换个世间再见亦罢。”
白脸汉子还想说什么,一大口热血却噎住了他的嗓子,他混身抖索着,用手指着龙尊吾,身体却缓缓向后倒下…。
一个黑衣大汉睹状之下,见了鬼似的狂叫起来:“不好了哇,王爷栽啦…”这一叫一吼,却等于给赤玉庄的人马一下子了元气,整个斗场刹时混乱起来,只见无数的黑衣大汉纷纷仓惶后退,神色惊骇,小部份拚命力搏的角色也已显得斗志全失,心意
了。
龙尊吾冷冷一哼,断然道:“这位兄台,尚请立即下令贵方所属趁时反扑,一举歼敌!”
苟望波连忙点头,回首大吼道:“樊家帮的哥们,豁出命去干这些杂种,他
给老子刀刀斩绝,一个也不让他们回转赤玉庄!”
园中樊家帮的人马个个勇敢突增,精神抖擞,奋力向后撤的敌人砍杀过去,顿时血
横飞,惨号连连,情景倍增惨烈!
龙尊吾微微侧脸,金色面具映起一抹冷冷的光芒,他低沉的道:“这位兄台,贵帮当家的不知今在何处?”
苟望波恭谨的弯着
道:“不敢,回禀龙大哥,我家瓢把子先前和两个大块头
手。已经一路打到后面去了…”
目光一闪,龙尊吾道:“好,我即时去接应于他。”
苟望波尚未及说话,龙尊吾已倏掠而起,一个纵跃,身形已在前一个那道半坍的粉墙之后。
粉墙之后,有两拨人马在互相杀着,尽是黑衣与杂衫的彪形大汉们,龙尊吾不遑多顾,聚神瞧去,才发现在一片假山之侧,鬼眼樊盛正起落如飞的力敌两名魁梧汉子!
假山前没有一座凉亭,却已被烧得顶焦栏塌,余烬,在微弱的残火映照下,可以看出三个人的武功俱是惊人得紧,双方出手之间,不仅迅捷如电,变化万千,而其蕴藏暗招之紧,换式旋身之奇,更是匪夷所思,令人拍案叫绝!
左臂的寒气果然在逐渐向身上漫延,肌
与筋骨的效用亦几乎全失了,一条手臂点力俱无,麻木不仁,宛如已不像自己的了;龙尊吾轻轻抛摆了一下,却毅然朝假山侧走了过去。
现在,鬼眼樊盛似乎并未吃亏,他以一己之力拚搏对方二人,行动收拒间依然有若鸿飞电闪,快捷无伦,但是,对方两人占的是力大招沉,潜力雄浑;完全取的是稳扎稳打,逐步紧
的路数!
龙尊吾慢慢停了下来,沉和的道:“樊兄,可须在下担负一臂?”
鬼眼樊盛使的是“月牙倒尾铲”这是一种极为罕见的外门兵刃,长约三尺,顶端为一月牙形锋刃,中间是纯钢的柄,柄后面,还连着一方铲形的刃口,月牙与尾铲,全是光可鉴人,明如秋水,展动之际非但寒光如雪,便是那锋面破空之声,也是出奇的尖锐与凄厉!
握着中间的柄,樊盛展开一抡旋舞,大笑道:“龙兄,你先为在下掠阵,看在下活剥这两头狗熊!”
两个大汉皆是生得
脸横
,浓眉大眼,不同的是其中一个额上带着巴掌大的白斑,这白斑大汉以手中的“三曲剑”猛磕狠架。
暴的道:“樊盛,江湖上的仁义道德你已丧尽了,只有你才配戴上这狗的帽子!”
猝进猝退,樊盛左攻白斑大汉,右拒另一强敌,他极快的一旋身,又是九招十七式并使,
芒冷电溜
中,他宏烈地道:“昔为座上客,今为赤脸仇,人生无常哪,恨只恨你们赤玉庄不明是非,偏袒恶人!”
眉倏竖,另一个大汉以与夥伴相同的“三曲剑”急刺而来,闪闪的剑芒有如波波的
水,就这一刺已带起层层不息的后式!
“月牙倒尾铲”纵
而上,一碰之下却突的弹翻,又硬生生的将那白斑大汉的攻势震了出去,樊盛连出十九铲,再上十腿二十一掌,大侧身,铲光渗合着月牙的芒彩,如云如雾的罩了过去。
白斑大汉沉着的解招反击,边
毒的道:“姓樊的,不要说得如此大义凛然,任你舌上生莲,也是瞒不过你出卖同道,坑害盟友的滔天大罪!”
樊盛纵横飞掠,快打快攻,闻言冷笑道:“是非自有公论,两位大旗手,咱们今夜是不见真章不罢休,不躺下的才算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