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座落永定河上游一处古四合院，临河而立，搭不少藤萝，因临冬而绿叶全落，棕褐花藤蟠错如古榕长须，再罩竹林，自有股森森息。

　王山磔坐于合院正厅奉有观音菩萨神位之下方，狡眼神不停瞅向被反绑双手的阿叁。

　任豹则立于阿叁身后，目无表情地伸手扣住阿叁左手臂，以防止他逃。

　王山磔冷笑道：“一个小小江湖混混，也敢本官为敌？不给你一点颜色看看，真以为没人能制得了你们？”

　阿叁呸吐唾沫：“你是谁？该不会又是太监吧？没卵蛋的人，还那么威风？”

　他并不认识王山磔，是以有此一言。

　王山磔哈哈一笑：“骂得好骂得好本官今天就叫你威风不起来”

　阿叁冷笑：“只怕你没这个本事”

　“有、没有？你马上会明白”王山磔短须一翘“任师父把他身上东西拿出来”

　“是”任豹马上转过阿叁，瞄其全身，只见阿叁肚度过于膨，冷冷一笑，双手抓向阿叁肚皮，猛一用力，连带衣衫已扯下一包东西。

　阿叁碎骂道：“你们敢抢本帮财物？这笔帐，将来有得算了”

　任豹不理阿叁，摊开白布包，一双玉狮已。狡黠而笑：“统领，东西在此”

　他已呈给王山磔。

　王山磔接过玉狮，霎时狂笑：“哈哈王坚果然没说错，你们连夜出城，一定身宝物哈哈”

　敢情他的消息得自王坚，却不知王坚又得自何处？

　阿叁冷笑道：“你最好先换点冥纸，多烧点，将来间再去享用吧”

　“住嘴”王山磔厉道“死到临头，也敢口出狂言？惹火本官，马上做了你”

　“来呀我求之不得”阿叁讪笑道“你以为所作所为，天衣无？告诉你，早就有人埋伏这四周，你走不悼了”

　王山磔冷笑：“少在搬玄虚本官若信了你，那才跟你一样笨”

　“妈的你不信是不是？只要我一吼”阿叁作势叫道“来人啊”

　突地

　不可恩议地，竟有四名面人窜窗而入，手持东洋刀，挥闪就往王山磔和任豹斩去。

　任豹大失，猛然扑往王山磔，反身一带，滚落地面，此时四把利刀已将木椅切成四块。四名面人再扭身。两人砍向王山磔，两人已罩向任豹，着着杀招，狠猛无比。

　阿叁愣在当场，他只不过想耍耍王山磔，根本连想都不敢想，会有面人来救他？漫不经心的一叫，却叫来四名似乎是黑巾杀手的救兵，此举实在让他无法相信和接受，一时也忘了趁逃开。

　黑衣人一把长刀已切向王山磔手中玉狮，另一把却砍向其部。速度之快，令人目不暇视。

　王山磔不得不丢下手中玉狮，往中一探，出长剑，顺势滚向左边，躲过间一刀，长剑已封往斜劈而来之长刀。叮然脆响，王山磔虎口一麻，心知自己功力差人一节，不敢再战，一连全力劈出七剑，退前面这名黑衣人，人已窜往窗口，厉喝：“任豹，退”已然溜出窗外，先行逃开。

　两名面人疾追而上，全然不肯放松。

　任豹武功较高，和两名面人较量，似在伯仲之间，但他见王山磔已溜，自己更无拼命必要，怒喝一声，右掌击向左边面人，人也往前带去，存心击退此人，以能冲出重围。

　面人似已识破其伎俩，故意不敌，往后倒退，任豹见不可失，马上夺窗而出，根本未防脚下黑衣人乃为使诈。

　果然，当黑衣人见着任豹夺窗而出时，长刀再往上截，甚至已手出，噬向其心窝，端的是非置其死地而后始甘心不可任豹突遭变故，心中大骇，但他不愧为老手，对敌经验老到，霎时使出“千斤坠”贯往窗外地面。照理来说，他不窜高，反往地面，正合了窜上的锋利长刀，不死也得重伤，但在此千钧一发之际，他突然又使出“铁板挢”功夫，将身躯硬生生头下脚上的直，如此一来，则如宝剑坠地，速度若够快，则可避免斜而至的长刀。

　然而长刀速度毕竟不慢，而且又是在任豹惶时发出，其位置捏得十分扣人，任豹避过了上身，但左小腿仍无法安然避开。唰然一响，连布带被划出一道叁寸长伤口。

　任豹不敢停留，强忍脚伤，藉此已窜向屋顶，逃之夭夭。

　两名黑衣人相互视目，似在做决定，随即持刀那名黑衣人已挥刀削下阿叁反绑双手之绳索，两人窜出窗口，追掠而去。

　一出危险而令人费解的戏，此时方始落幕。

　阿叁双腕，苦笑不已：“什么嘛？这么玄？说救兵，救兵就到？”瞄向地面玉狮“而且还不是为了夺宝而来？好像专程来救我似地”

　他抬起玉狮，但觉并无损伤，心头也放宽不少，不呵呵笑起，因为他已想着此时小一定会疯狂般在寻找自己。

　“能让小帮主着急，也是一件得意的事”

　阿叁自得而笑，甚至于已想到躲他几天，以报先前被他咬中手臂之仇。

　可惜来不及让他有太多思考，小急切叫声已暴传而至“阿叁你在哪里”

　声音依然悲切而愤怒。

　阿叁正想回话，小整个人已破瓦而入，从天而降，不偏不倚，正好落向阿叁身前六尺处。直觉地劈出掌劲，厉吼：“还我阿叁来”

　阿叁哪晓得小发疯如此强烈，避无可避，吓得闭起眼睛急叫：“是我啊”

　小闻声，硬梆梆地将掌劲给撤回，这才瞧清这不是阿叁，是谁？人已呵呵笑起，了的皮球般，坐往地面直叫：“呵呵是你呵呵”

　突见阿叁被掳，他霎时无法忍受而疯狂，如今见着阿叁已完好如初，那股莫名的力量也随之散尽，不再想到报仇，心中所想的，只有一个信念阿叁已安全。那些本是仇家者，现在皆不算是仇家了。

　松懈昂情绪后，特别容易感觉累。他只能坐于地面傻笑不已。

　阿叁也坐下，陪他一起笑。含有一丝得意成份，道：“找我？很吧？”

　“妈的”小瞪眼道“你这个人真不卫生，到处招蜂引蝶这次又引了一大堆黑苍蝇，搞什么嘛”

　阿叁乾笑道：“我也不清楚怎会被看中？”

　小口，平息起伏心灵，等神情较清醒时，方瞧向阿叁手中玉狮，问道：“他们为玉狮而来了”

　阿叁从胃口，反问：“你的‘他们’是指谁？”

　小疑惑：“难道还有别路人马？”

　阿叁点头道：“多得我也搞不清，看来天下又要大了”

　“怎么说？”

　“黑巾杀手又出现了”阿叁很快将一切事情说得详详细细。

　小闻言已起身走向那张柏劈坏的木椅，仔细比对刀痕，不久道：“不错，这正是黑巾杀手专用的东洋刀。”

　阿叁乾笑道：“可恨的是，他们却在救我想让我欠他一份情。哼我才不领这份情，因为我知道你一定会来救找，他们是多此一举”

　小没马上回答，沉思半晌，道：“你可猜得出，他们是属于中原？还是西域的拉萨和尚？”

　阿叁道：“看不出，他们全了面，不过我可以看出他们武功十分高强大概是拉萨和尚吧？”

　小满意点头：“我也这么想，那些和尚全是拿钱办事，咱们和他们不但无情而且有瓜葛，他会出手相救？很明显，是另有目的，而银子可能就是他们最佳目的否则他们何须叁番两次救我们？”

　阿叁道：“不一样，这次的黑衣人和上次挡架王坚的不同，至少他们没拿东洋刀还有，你说他们是为钱，那他们为何不夺走玉狮？”

　小也得头雾水，道：“黑皮的搞什么谜，让我猜？”稍加考虑“他们不夺玉狮，我倒有个好解释他们是杀手，收了人家银两，基于职业道德，他们会拿钱办事，这可从江振武利用玉观音骗他们为其所用，来证明他们很守信用。”

　阿叁道：“那雇用他们的人又是谁？”

　小苦笑：“我知道就好了”

　“你猜一个？”

　“我猜？猜”小盯向墙上观音慈祥笑容，福来心至，自嘲道“是观音大姊呵呵很多次，她都解我困难，该错不了”

　阿叁白眼道：“你怎么不猜王母娘娘？”

　小瞧着观音画像笑道：“王母娘娘不在嘛否则她也有份”转身面对阿叁“好啦搞不清，就别瞎猜，只要你没事，镖货又没丢，这一趟还算顺利，其它的以后再说，而王山磔的事，回去再找他们算账。”

　阿叁问：“王坚又怎知我们身玉狮？”

　小道：“这很好解释，张平去过通吃馆，而我们马上就开大原城，王坚无时无刻想报仇，一定派有眼线在监视，我本不防他，因为他知道了也追不上我们，就算追上，也拿我们没办法，谁知他却通知王山磔，从京城岔过此地，路程要短一倍以上，所以你才会中了伏”

　阿叁自眼道：“都是你玩什么‘策马狂奔’？差点奔东奔西，愈奔愈远”

　“好啦你也有份武功不如人，嘴巴老是吹”小叫道“若非你犯规，搂抱我部，哪会发生此事？走吧有黑巾杀手保护，包管万无一事”

　两人不再逗留，走出正厅，阿叁绑好玉狮于小腹，虽然腹衫已裂，他扯下两条长袖捆，倒也将就些用。随即往宣府方向掠去。

　事情透着悬疑，小并没有完全放弃揣测，尤其是黑巾杀手的重现，冥冥中又酝酿了某危？

　他感觉得出，却不积追查，也许是他天生“人不犯我，我不惹人”的心态所指使其如此。

　不管如何，他却已再度涉入此间，将有一番纷争，聪明的他，想必早有警觉。

　方过午时，临山而筑的宣府城已在望，其右侧则为耸拨险峻黑石山，隐隐现出点点红黄旗帜飘飞，想必早已布守关卫兵。

　城门挡住出关通路，仿佛雄狮雌伏，随时有吼醒之可能。

　阿叁望向高耸城墙，问：“闯？”

　小得意道：“不必啦只要我一吼，马上有人会大开中门接你帮主的官，现在大得很”

　阿叁疑惑道：“这么行？光叫就成了？”

　“看我的”小马上昂头“喔呜”吼叫，得意神情，让人侧目。

　音扬苍穹，传府城。

　蓦然域头蚂蚁大守卫已动，喝声隐隐传来。

　小瞄向阿叁，得意道：“你相信了吧？喔鸣”他更形嚣张而吼。嚎声不断，震耳聋。

　阿叁不甘示弱：“我也来”话未完，也加入行列。

　倏然一声暴响，似如炸弹开花，轰然阻断小两人叫声。震得烟筒山回音不绝。

　小得意道：“听到没？他们放礼炮了”

　阿叁亦感受一份得意道：“没想到只要吼声，就能待为上宾，我们快出头了小帮主真是吼功盖世”

　小指着天空直飞而来之黑球，笑道：“岂只放礼炮？还抛绣球可惜没我的大”

　阿叁望向黑球：“这绣球，怎么那么像炮弹？这么圆？”

　霎时小如了电，那怎会是绣球？分明是城头打出之炮弹什么放礼炮？全是自己在作白梦，想天开。礼炮是放了不过是要他们吃下去。

　“好呀阿叁快躲”

　两人忙逃死命地跑给炮弹追，那狼狈，可能是他俩被追得最惨的一次。

　终究火药力量无伦比，任两人速度如许之快，仍然逃不出炮弹追逐，轰然巨响，炮弹地已炸开，威力末端扫中两人，将其带天空丈馀高，趴哒哒，跌往地面。仍有不少碎石砸两人，一片黄尘弭漫，似进入雾中，黄茫茫一片。

　小抹去脸灰尘，扭动身形，还好，只是皮之痛，尴尬而笑，已爬向阿叁：“嗨这礼炮放得太过火了”

　阿叁也爬起，仍是皮伤，但衣衫烂得更糟，两人对眼，互见对方狼狈样，已咯咯谑笑不已。

　他笑骂：“什么玩二嘛小帮主，这就是你的礼炮？不但过火，而且火太大了差点把我烤成烧猪我看这礼炮不要也罢我吃不消”

　小尴尬笑道：“吃了这颗，下颗就容易得多了”

　阿叁叫道：“我不吃要吃，你自己吃还吹？什么开中门接？我看是用扛的吧”

　眩黄尘已散去，留下五丈馀长之弹坑，两人嘘啼不已，大喊好险。

　小切牙道：“杨洪这老家伙也太不够意思，早上明明说好任我自由通过，现在又反悔了？黑皮的不上道”

　阿叁不豪大发，指着城墙道：“妈的炸狗也要看主人？竟敢动到我们头上来，小帮主，来硬的”

　“恨号（很好）”

　小竖起大拇指，马上爬起，憋起喉咙不再学狼嗥，而是尖锐如利箭般的吼声，存心杨洪军队之马匹静心灵。

　阿叁加入行列，存心叫垮城墙而后始甘心。

　震音过处，城头已显混乱，远处不停传出马匹嘶吼声，可见小吼声已达到干效果。

　蓦然炮弹又响。小、阿叁从容不迫，只轻往后退数丈。避开炮弹最高程，依然狂叫，吼得不亦乐乎。

　炮弹虽强，但皆飞不了两百丈，纷纷落于两人前方。从飞掠到撞地和爆裂，以致于烟尘弭漫，都落在小两人眼中，似如烟火，此起彼落，震声连天。

　小得意道：“我说嘛吃过一颗，其他的就不足为奇了，多悦耳的礼炮啊”

　喊至后来，两人则有秩序地在数炮弹，每轰一响，两人则尖叫一声，然后报出号码。再传出咯咯笑声，全然不将炮弹当一回事。

　足足数了两百多颗，城墙右侧方吹起号角“鸣”沉沉水般过天际。

　炮弹声方竭，城头也已响出另一号角，似乎在回先前号角之信号。

　突然城门已开，几名骑士已策马疾往小驰来。

　小、阿叁这才停止吼叫，咯咯直笑。小惹嘲道：“我就不相信你能憋多久？”

　阿叁道：“来一个捉一个，管捉不管扛”他摆妥姿势，准备敌。

　小道：“何必呢？叫他几声不就得了？”

　“对喔”阿叁马上改口“来一个叫一个管叫不管摔”

　他想叫，却被小阻止：“算啦我们还得借路而过，不得太过份，否则只好爬山了”

　“对喔”阿叁又恍然大悟状，呵呵笑起“来一个看一个，管看不管叫这下总该可以了吧？”

　小轻笑，没回答。

　七八骑奔向小百丈左右已停下，似在等待什么。突然右侧又冲出叁骑，双方会合，方自策马奔向小，眨眼已快抵达小前头。

　小这才看清原来右侧来的是杨洪，敢情他方才不在城中，而其左侧则为黑金盔甲，身材虽不及杨洪高大，仍威武不凡，尤其一脸方正，横条肌看得清清楚楚，看似中年，却比年轻人更来劲，浑厚脯挂上张比脸的脖子，像座难以推倒的山，此人乃是宣府双将之一的罗享信。

　杨洪策马奔至，跨下马镫，拱手歉然道：“杨兄弟，我们又有误会了。”

　他一下马，其他人也跟着下马，罗享信疑惑地往小和阿叁瞧去，搞不清全身衣衫碎烂两人，是何来头？为何将军对他如此谦恭？

　小回答：“我知道你有误会，否则礼炮怎会放过头了？”

　杨洪乾笑：“实因罗将不知此事，所以才会使杨兄弟身沾炮灰，本官在此向你道歉。还有这位小师父”他分别拱手向两人道歉。

　阿叁想辩自己不是和尚，小却撞他际，阻止他多言。

　小笑道：“马马虎虎啦看在杨家祖宗份上，啥事不能解决？你还是肯让我俩通过关卡吧？”

　杨洪道：“当然，本将军令出如山”

　罗享信：“将军此人”

　杨洪笑道：“罗将，杨兄弟乃武林高人，而且行事光明磊落，最重要，他的嗓子足可军马，我可不愿马匹成一团。”

　一方大将军有此轻率言语，本是十分要不得。但罗享信乍闻马匹受之事，亦深知此事之重要，为此而让小自由出入关卡自有其必要。当然以小目前人品，年龄看来，自是属于顽童心较重，当不会带来太大困，将军之决定自有其道理存在。闻言之下，拱手应“是”已不再多言，眼睛凌厉光芒又已扫向小和阿叁，想多从两人外表举止，揣测更名其心和目的。

　小轻笑道：“如此甚好我现在可就要过关卡喽”

　杨洪愕然：“这么急？”

　小道：“生意做得大嘛慢则七天，我就回来，到时你可要代波菜酱（罗将）别又放礼炮了我的官没做得那么大嘛”

　阿叁接口道：“一放就是两百叁十七发。”

　罗享信黝黑皮肤也已出现红云，炮轰不着人家，还被其当礼炮看，对于一个百战沙场的老将来说，实在甚无面子。

　杨洪也吃过亏，朝罗享信乾乾一笑，暗示他别放在心上，随即转现小，道：“以后不会再有此事发生，杨兄弟安心去吧”

　“那我走啦拜拜”

　摇摇手，小也想不出什么告别的话，揪住阿叁左手，如顽童嬉戏般奔向两岸峭壁一线蜿小径般的关卡。

　罗享信示意在旁骑士吹起号角，以通知所有关卡守卫让两人安全去。

　号角已竭。小、阿叁身形也已消失远处山区。

　杨洪长叹，随即遣回部队。

　冷风刮起，尘沙飞扬，黄土一片凉。

　宝石山光秃如巨石，黄澄澄堆在此，俨似金块，也许是因此而得名吧？

　已在外，除了少数部落，一片沙海，说不尽多远、多广，游牧民族散落各处，策马狂驰，凭添几许豪放息。

　宝石山下附近有座完整部落，小将半块铜币挂于前，逛着部落，想引起那所谓的接货人注意。

　一身中原装束，挟在披带裘的外民族里，特别显眼，尤其两人又是一身怪里怪，早已引人注意而指指点点，说些小无法了解之蕃话。

　越是有人注意，两人越显高兴，也掺在人群中，呱呱叫些连自己也听不懂的话。反正搞些穷开心之事，他俩永远乐此不疲。

　混混骗骗，也混足，酒也喝够，不花一纹钱就有如此成绩，小当真想在此做起生意太好赚了

　直到夕阳西下，两人甫自往宝石山方向掠去。

　冬夜，寒风飕然，大漠温差大，此时已冷如冰霜覆身。冷月西斜，青光更如冰针，让人好生觉得寒意窜心。

　狼嗥不断，阵阵凉哀戚涌向天地间。

　小和阿叁坐于秃石上，远远可见部落灯火，两人虽不觉冷，却觉得十分寂寥。

　“光等？要等多久？”阿叁问。

　小乾笑：“我也不知道！算算，还有十七天就一个月。”

　“就这样光等十七天？”

　“是啊！等一天，一万两，有何不好？”

　阿叁叫道：“想点办法嘛你不是一向很有办法？”

　小瞪他一眼：“办法多的是，你只要大叫玉狮在你身上，保证马上有人来领”

　阿叁无奈，还想发发牢，突地小急道：“有人来了”

　山脚右侧此时已有两条黑影轻巧掠往此方向。

　阿叁霎时开道：“不必叫生意自动会上门”

　两人站起，已往对方望去，准备进行辨认工作。

　来人几个起落已飘掠小对面七尺馀一块凸石，天虽暗，仍能看出两人一高一矮，年龄不大，一身黑衣，还光着头。

　阿叁见着两人头顶秃亮，已呵呵笑起：“原来是同行哪？”

　小问：“领货的？”

　较高黑衣人道：“不错”

　小伸手：“拿来”

　黑衣人道：“主人要你跟我去”

　小瞄两人一眼，道：“这么说，你们两个没带信物来了？”

　较矮黑衣人道：“去了地头，自有主人予你信物。”

　小装蒜道：“奇怪？不是明明说好在此货的？怎又换了地方？”

　阿叁道：“回去吧照规来，该在此地货，就在此地，否则免谈”

　高壮黑衣人冷笑：“你们怕了”

　“怕你妈的头？”小叱叫出口，右手一扬，两颗石子已打向两人鼻尖。

　黑衣人大骇，马上倒掠而退，坠往地面，想避开石子，然而石子似乎通了灵，能转弯、回旋，如毒蜂般追掠两人。

　只听两声闷哼，黑衣人再次爬起身躯时，已是抚着鼻头，鲜血渗出指，骇然地盯着小，不敢再掠上方才那块凸石。

　阿叁冷笑道：“看清楚些通吃帮没有‘害怕’这两个字，送货就送货，耍什么花招？滚”他也打出石块“否则砸烂你脑袋”

　两人不敢多停留，闪开石块。已往回处掠去，眨眼已消失黑夜中。

　阿叁拍拍手，不屑道：“十足狗仗人势最要不律”转向小“小帮主，你认为他们为何要带我们去另一个地头？”

　小道：“也许他不想抛头面吧？”

　“那你为何不去？”

　“没为什么”小耸耸肩头“看不顺眼而已”

　阿叁霎时鼓掌：“对理由很好什么玩二嘛理了光头就想当和尚？”他讪笑“还差得远呢”

　小望向天际，弦月都快隐入墨漆地平线，心知已近四更，道：“睡吧他们今晚可能不会来了”

　两人掠下秃石，找一处避风石，开始窝身，以渡过寒冷冬夜。

　已是第二天中午。

　太阳丽，天空一望无云，靛蓝如海。

　小和阿叁仍在等。

　突地又有一位身着中原服饰的中年人，息不已慢慢地爬向此山。见其一身肥胖赘，和蓝底金黄而相当华贵之衣料，相必是富豪人家。

　小见状已轻笑：“原来是只肥猪，难怪不敢上山？走”

　一声轻喝，两人飞掠而起，身轻如燕飘向肥胖老头。

　胖老头乍见两人，这才口，擦去额头汗珠，道：“你们也真是我说在宝石山，只是怕你们找不着地头，没想到你们却赖着不走”

　阿叁道：“不是赖着不走，而是尽忠职守，谁知道昨晚那两人是干什么的？”

　胖老头险仍是热，得难以立时回话。

　小问：“你是中原人？”

　“差不多”胖老头乾乾一笑，道“我专做外生意，已有叁十年之久，可说是半个瓦刺人了”

　小不再多问，道：“铜币呢？”

　胖老头抖着肥胖如藕节之双手，从际翻出一红色锦囊，拿出半块铜币，道：“在这里”

　小接过手，和自身铜币合对，十分吻合，这才满意笑道：“阿叁，货成啦”

　阿叁轻轻敲向胖老头脑袋：“算你好狗运，找了像我们这专保别人不敢保的镖否则你永远也别想得到玉狮记着以后要多多照顾啊”

　胖老头不停颔首：“是、是多谢叁位大侠只要能安全送到，每次也会去找您”

　“很好这才像话”阿叁仍没忘记拉生意。很快地，他已从腹中抓出那只玉狮，道：“镖货在此，请点收吧”

　胖老头接过手，仔细审视，目光已欣喜：“不错就是它就是它谢谢谢谢”

　“不谢不谢生意嘛”阿叁得意直笑。

　小道：“货也了，我们该走了”

　胖老头道：“两位远至关外，不到舍下坐坐？”

　“以后吧”阿叁笑道“下一批生意时，再去我们很忙，告辞了”

　一声吊高嗓音，小和阿叁已掠向山下，准备返往中原。胖老头抱着玉狮也欣喜若狂，慢慢爬往山下。

　山下部落仍聚集不少摊位及人，涌现一股热闹息。摊位大都摆着兽皮、兽之类东西。腥冲味挟羼牛马粪便或晒乾或堆路面墙角，溶成市场应有之沉腐味。

　生意作成，心情最是开朗，喝上两坛更够味。小已走向集市场较中央摆着不少封盖兽皮之酒坛，馋像已，道：“喝酒在今朝，不醉不归阿叁，上”

　两人登时冲前，各抢一坛酒，拆撕封泥，已往口中灌，红如血汁般葡萄酒不时从其嘴角渗出。

　见其如此狂妄举止，卖酒糟瘦老头已被吓呆，还以为是强盗光临了。

　两人拼命灌酒。阿叁非得蠃过小不可，只晓得猛往嘴中倒，溢出嘴角的，差不多比喝入肚中要多一倍，所以他蠃了。丢下空坛，又往另一坛抓去，得意道：“喝了一坛，再一坛”抓起酒坛又想痛饮，忽然瞥见傻愣老头，叫道“别急多的是银子”霎时从身上抓出向阿四揩油的银子全丢给糟老头，得意道“够了吧？小说也有四五十两”

　糟老头仍是呆愣着，不知所措。

　小也喝完一坛，脸已红，朝糟老头直叫着：“啊呀哇啦哇佳佳”扯一顿，然后哈哈直笑。因为他自己也不知自己在说些什么？

　糟老头见他如此“纯真”表情，最后又笑得如此开心，似能会意，霎时亦呀呀呜呜嘻叫不已，抓着银子，如获至宝般，两眼笑成一条细。这些银子，足足可以让他买十几匹健马，当然能让他笑不绝口。

　小和阿叁此时已若疯子般，猛灌猛喝，谁也不认输，一时引起群众侧目。

　十叁坛斗大葡萄酒，不到半刻钟，全部到了两人肚子，红透的脸，没有七分醉意也有叁分迷糊。

　小少喝一坛，心里有，喝道：“阿叁你喝倒得整身整地”

　阿叁得意丢下最后酒坛，呵呵直笑：“不如此，怎能蠃你？”

　“妈的无赖、瘪十还我酒来”

　大喝出口，小已追向阿叁，存心将他扑倒在地，痛打一顿。

　“来不及啦酒已入肚皮，就变成黄汤了呵呵”阿叁微醺身形已往人群挤。

　小也飘飘然猛追，大群人为之动。

　倏然阿叁掰开几名大汉，正窜身而过之际，突地“啊”叫而起，一把利刀已刺向他口，还好他闪得快，只被划出一道叁寸长伤口。

　“不好小，有埋伏”

　霎时人群中已有数名高壮汉子砍出长刀，分别截向小及阿叁。个个身手矫捷，动作一致，让人防不防。

　突来变故，小乍然醒，不滚落地面，反而旋转身形，宛若陀螺啸出鬼泣般阴冷强风，整个人已倒窜天空，似如出弦之箭，快捷无比避开长刀。再声大喝，寒光如幽冥中之霹雳，电闪，带出一条长而直的青光，长眼睛般噬向劈往阿叁背面两把长刀，人也冲了过去。

　寒光一闪而没，两声惨叫已停出，两尊庞大身形已往地面摔，阿叁藉此劈出一道厉风，墙头般向另叁名大汉，所罩范围之广，足以死叁人绰绰有馀。

　轰然般如天空整个掉落地面，得大地沉晃而暴烈，叁名持刀者已挨不住掌劲而倒撞人群。霎时又是一片哀嚎、跌撞声响起。

　“阿叁，走”

　小身形如鬼魅般掠到，抓起阿叁肩头，再次腾空，如苍鹰展翅掠出美而快捷姿势，飞过两个蒙古包，旋身落地，已往中原回路狂奔。

　如此折腾之下，两人醉意全醒，相视苦笑，还是逃命去吧数名持刀大汉仍不放过，腾掠而起，纷纷追向后头，口中不时叫出他们自己才听得懂的话，但从其恚忿表情，不难猜出，一定是些要置小于死地之言词。

　阿叁摸着口，凉冰冰而带着点酸疼痛直捣心坎，苦笑道：“怎么搞的？

　最近好像走霉运？一连被暗算了好几回？早知道也该让阿四来”

　小方才回旋冲向空中，虽能身，但毕竟长刀过多而又出奇不意，左大臂也被划出一道细红伤口，还好伤得不重，只是一肚子黄汤，跑起来够他受了。

　他自嘲道：“难得出一趟外，不被追杀，多没意思？我看不如停下来，让他们多砍几刀，回去也好向小丁哭诉”

　阿叁瞪他一眼：“你去吧我和尚可还想回去领银子。谁若想跟你如此胡干，谁就是疯子”

　两人直往前奔，已将追兵抛得远远。突地小已笑起：“呵呵救星又来啦咱们不必跑了”

　阿叁惑：“在哪里？”

　小放慢脚步，指向一片黄沙起伏，其中挂着蜿亦就是往中原之小径，此时已有几名黑衣面人持刀奔驰过来，淌在空中，似乎飘浮之黑羽。

　阿叁见状，军心大定，停了下来，得意道：“现在留下，就让他们多砍几刀也无防”

　小也准备看热闹，故意退出道路，负手而立，俨然一位鉴赏者在等待他人送上最佳之宝物般掠着阵仗。

　两边追兵已相距不到百丈，双方带起黄龙般尘土，滚滚而来。

　挟在双方中间的阿叁已转向黑巾杀手，手臂猛挥，如指挥官指向追兵，正经八百道：“杀杀一刀给十两银子”

　突然双方大吼，咆哮声音让人甚为容易就能感觉出他们乃溶为一者。

　小心神突然沉闷，觉得不妥，马上瞧向黑巾杀手，对方竟然是冲着他俩而来。

　“不好阿叁快敌现在真要留下来砍几刀了”

　说话间，小已出匕首，不再等待，易客为主，反身扑向黑巾杀手。

　阿叁愕愣初醒，纳闷道：“怎么搞的？又救人，又杀人？”不敢怠慢，也出掌劈向先前追来之汉子。

　匕首化作一条闪闪银龙，似能绞碎天地间所有生物般地向七把长刀，一股铁般力量带向黑巾杀手，使其如掉蛛之中，陷入胶着状态。

　黑巾杀手见状，霎时刀往下，想窜出小匕首之牵制。虽小功力甚高，但这七名黑巾杀手却也不同凡响，竟然有四人之多能逃出他的掌握？这份功力，恐怕当代少林掌门也无法如此从容办到。

　四把长刀逃过牵制，马上分从四个不同方向截向小背面及双？

　'7d要害。长刀

　划破空的急促咻声，直贯耳际，像会刺破耳膜般让人心。

　小深知四人功力了得，而自己又悬在空中，变幻身形实是不易，该采取速战速决为佳，当下怒喝出口，人往上翻，头下脚上以闪避两把砍向双腿快刀，一招“乌狗”使出。突然匕首幻作银墙裹住小身形，啸起一阵狂风，如狂涛骇袭卷叁名黑巾杀手。银芒过处，又如溃堤暴发之山洪，摧枯拉朽，无可抵挡地向敌人。

　叁名黑巾杀手如泥人挡洪水，被带往后方，一无招架之力。叮叮叮连叁响，叁把长刀全被砍断宛若冰块倒天，至少已被砍成十馀段。同时叁声唉叫方发自咽喉，已然被什么东西堵住，叫不出口。再则一阵血雨撒成红雾般映向烈，沉沦于地狱血池之中，似诅咒着世界末日即将来临之残酷血劫。

　叁名杀手已支破碎，至少被切成七八十块，红的心、白的脑、青的胆、黑的肝、扭肠，一节节，零零碎碎如猪铺腥血猪摆在地上。

　四名黑巾杀手并没停手，趁小其势方竭之际，全然砍向其背部之四处要害，任小如何躲闪，都不可能全身而退，甚而有头断肢解之虑。

　小心知斩杀叁人，势必会受此四人之围剿，而且自己旧力已竭，新力未生，情势十分不利，狠猛咬牙，身形往左侧，反手挥出匕首，企图封住右边截来而直指自己背之“冲”及“神堂”两处道之快利长刀。

　叮叮两响，长刀已被打偏叁寸，小得已逃过此劫，但左侧两把利刀却已戳入他“章门”及“至”要，冷锋直窜心头。小疼痛之馀，忙转身向上，企图避开道被戳中而真顿失，甚至于有丧生之可能。

　身形滚筒般倒转，唰然两响，长刀虽不能直贯穿道，却顺小身形打转之势，划出两道五寸长血沟，自骨猝见，隐隐翻出白带血皮脂，错细杂之血管，甚为刺眼。

　趴然闷响，小已撞向沙质地面，陷入地里叁尺馀，火辣辣伤口受到挤更窜起刀刮痛楚。还来不及让他回味伤痛，四把长刀如鬼随形，又刺斩而至。个个狠命而施，速度之快，让人无遐想。

　小暴喝出口，又是那子叁招之杀招“乌狗”已展开，整个人不躲不闪，千百支冰剑似地已从他身形外侧凝聚成锅盖形，冰剑又炸开而截向冲前之四把长刀。

　双方一叮当声再次传出，长刀依然节节断落。突见冰剑噬向左侧两人，哇然两声惨叫唳起，这两名杀手已斜被斩劈两半，倒地搐着，早已毙命。

　此时右侧两人持着半节利刀仍奋不顾身砍向小左肩、左手。而小身形方才为攻斩两名杀手而往左带，此时想回手阻拦已是不及。只见利刀就要劈下小左臂

　突地寒光似有似无闪出，向两人凌空冲至的黑巾杀手。

　小冲势已竭，反往地面落去，黑巾杀手亦按着利刀随小追往地面。

　利刀仍按在小左臂以及左肩，只按着而未砍下。

　砰然小摔落地面，再两声砰响，黑巾杀手也跌往地面，利刀永远也砍不下去了。

　从他们左眼渗出一滴细如珠之血滴，映在晶莹眼珠，如亮晶晶红色星星。

　一生只能滴一颗的红星星，没人能够滴两颗，只准一颗。要命的一颗，要命的飞刀，小的第二把飞刀，无坚不摧的飞刀，无人能躲的飞刀，它来自幽冥世界，阎王之索魂令，任何人都无法抗拒它。如今它又出现了。

　小翻动疲惫身形，抓下两名杀手面巾，赫然是光秃秃的拉萨和尚。他再审视两人左眼，滴出红血仍殷红鲜丽，方自出足笑意，随即往阿叁瞧去。

　只见阿叁不知何时已夺下一把长刀，使出孤星剑法，刀光闪如光轮，攻守之间虽吃力，却也不尽是挨打局面，这九人武功要比拉萨和尚低得多，否则后果实不可设想。

　小不想再混战，蹒跚爬起，喝道：“阿叁让开”

　话声未落，几道寒光已闪出，在此同时，他已飞掠而起，快箭般罩向九人，匕首再抖千百朵银花，山洪瀑发般噬向敌人。

　阿叁得知信息，霎时回旋扫出数刀，退众人，人已窜往高空，一把长刀已向一名大胡子心窝，想捞点本回来。

　飞掠银芒已至，如长刺的风车疾速滚动在辗千百只绵羊般，扫起刮透肌肤之寒风刺向众人，十丈方圆似乎已沉沦万年冰之中，众人还来不及嘶喊，长刀已如被铁般走而砍断。只听小再次咆哮，银芒过处，衷嚎如杀千刀不死之猪叫立时响起，刺人心弦。

　九个人至少已有四各死于飞刀，叁名被肢解，一名被长刀穿心窝，剩下断了右手的人已滚地哀嚎。

　小如煞星般飘落地面，一把匕首仍亮如明月，反阳光，更如通晶莹的水晶，冰清玉。他双足如柱，木讷如天神站立，好似这一切都没发生过似的。

　阿叁也已落地，一身衣衫已烂，最少也被划了十馀道伤痕。但大致来说，并不及小背面那两刀来得深且长。

　嘘口，他自嘲道：“这些天杀的怎会如比不要命？”

　小定定神，目光移向阿叁道：“伤得如何？”

　“还好”阿叁反问“你呢？”

　“死不掉”小指向那名断臂中年人“问他是谁指使的？”

　阿叁颔首，已走向倒在地上不停搐的高大汉子，一手翻开他脸部，冷道：

　“说实话谁要你来暗算我老人家？”

　大汉怒目而瞪，不说半句话。

　“不说，哼去打听打听通吃帮什么时候问不出话的？”阿叁冷笑不已，转头道“小帮主，匕首借用一下，这小子不上道”

　小抛过匕首，也已慢步走向他。

　阿叁接过匕首，冷笑已变为黠笑：“小子，现在说话还来得及。”

　大汉仍然怒容面，不吭一声。

　“很好”阿叁猛挥匕首，划向其大腿。

　“啊”大汉一声厉叫，左大腿已如被切猪般切下巴掌大片，痛得他冷汗直，双腿抖动不已。

　“呵呵有胆你就不说”阿叁冷笑道“下一刀可就是右大腿了”他喝道“快说是谁”

　大汉目惧意，见阿叁此切猪手法，似乎不是在开玩笑，嘴角已搐起来。

　小知道他已受不了痛苦，必定有问必答，遂蹲下身躯，问道：“谁指使你如此做？”

　大汉咬咬嘴，回答仍是非常生硬：“多斗”

　“漏斗？”小不懂瓦刺话，望向阿叁“什么叫漏斗？该不会是漏酒的‘漏斗’吧？”

　阿叁摇头而笑：“你还是问他好了”

　小也觉得想笑，盯向此人，道：“看你是听得懂我的话吧？”

　大汉迟疑半晌，仍点头。

　“听得懂就好办了”小很有信心道“漏斗代表一个人对不对？”

　那人点头。

　“他是谁？”

　“多斗”

　“我当然知道他叫‘漏斗’”小叫道“我是问你，他在瓦刺国是干什么的？”

　大汉道：“阿刺”

　“阿刺又是什么意思？”

　大汉想解释都不知如何说起，畏惧地瞄向小。

　“妈的话到用时方少”小自嘲而笑，道“好吧要拉就去拉我懒得跟你拉”他问“漏斗代表人，还有其他意思吗？”

　大汉立时点头，想了想，左手猛往上下拍打。他想做出老鹰飞翔姿势。

　小背道：“皮球？”

　大汉想笑，左手放缓，仍上下摆动。

　小眉头一皱，又猜：“翘翘板？”

　阿叁笑骂道：“小帮主你发什么神经？又皮球、又翘翘板，长大一点好不好？”

　小尴尬一笑，道：“他的手很像嘛多猜几次，一定会猜中的”

　阿叁笑骂道：“等你猜中，天都会摇了”

　大汉憋住笑意，更形认真地摇着左手。

　“这会是什么意思”

　大汉立时又叫出呃呃之声音。

　小突然恍然叫道：“我知道了足狗尾巴‘呃呃’是小狗叫声。”

　大汉已忍不住笑出声音，但随即煞住。

　“去你的”阿叁右手推他肩头，笑骂“小帮主你实在很没营养，狗尾巴你也要？”

　小感到得意，能猜出一些让人发笑之东西，终非他人所能企及，左手学样摇摆，嘴巴轻学小狗“噢噢”直叫，乾笑道：“不像吗？”

　“像你的头”阿叁白眼瞪他，道“要是我猜，我就会猜老鹰在飞”

　霎时大汉已叫出声音，猛指阿叁，又猛点头。

　阿叁喜道：“你说的就是老鹰？”

　大汉如获重释般，笑了起来。被小这么一问，他已暂时抛弃敌我对峙，甚至想讨好两人以乞命，已无必要摆出那视死如归、永不屈服之神态。

　小无奈自嘲道：“老鹰都是两只翅膀，难怪会变成狗尾巴。”

　阿叁笑道：“你没看到他只有一只手？什么时候你变得那么没想像力？”

　“这是没想像力？”小叫道“我能想出翘翘板、狗尾巴，你能吗？一只翅膀就想飞？不怕摔死？”

　阿叁不敢再说下去，惹翻了小，吃亏的永远是自己，道：“好嘛你有想像力，就快想想看‘老鹰’代表着什么？”

　“还能代表什么？一只翅膀的老鹰代表着马上就有烤可以吃”小白他两眼，不再理他，瞄向大汉，道：“你是他部下？还是受雇于他？还是他部下来找你，你就帮忙？”

　问至此，大汉方点头表示是受“老鹰”之部下的邀请。

　小问：“这么说，你也不知为何要杀我们两人了？”

　大汉摇头。

　小指向黑巾杀手，问：“那些黑衣和尚和你们一点关系也没有？”

　大汉犹豫。

　小又道：“你不是主谋，所以不知和黑衣和尚有无关系？”

　大汉忙点头。

　“谁是主谋？”

　大汉指向一名倒卧地面，长刀穿，正是被阿叁中的长胡脸汉子。

　小走向他，搜过他身子，一无所获，又走回来。

　阿叁道：“没搞头了？”

　小点头：“搞不起来只好由它了反正那些若有目的，一定会再来，碰上了再说，叫他走吧”

　阿叁转向大汉，道：“你受伤是活该谁叫你吃没事干，想来杀我们？滚吧以后少干这事，活得会长久些”

　大汉长长而呶，正如阿叁所说，他不该多管闲事，如今付出代不可谓不小。一拐拐，如风烛残年的老人往回路走去。

　小瞧向他渐渐失去背影，也道：“我们走吧若再被围上，想身就难了”

　两人随即迈开步伐，往中原方向行去。

　足足走了数十里，方发现较近似中原风貌的苍翠积雪山峰，静默雌伏霞光四的夕阳中。

　小指向山峰道：“晚上就在那里过夜，今晚不路伤口还辣辣地，可能有毒”

　阿叁着急欺向他背部，瞧及两道五寸馀长深陷骨伤口全是混泥沙的乌血疤，急道：“我们快走”

　两人加快脚步奔往山头。盏茶功夫一过，已然抵达此山。两人往林中寻向一座避风山谷，河水已结成冰，一片亮光如银阿。

　阿叁敲碎冰块，立时敷往小伤口，准备替他洗去淤沙。

　小拨出匕首，予阿叁。道：“将伤口两边烂刮掉，让它出红血”

　阿叁素知小全身经过十数年之药水洗炼，混身不怕毒药，是以伤口毒不能致其性命，但毒留在烂里，却能阻碍伤口密合，只有用利刀剐掉它，以能加速痊愈。

　虽然明知该如此治疗，但要阿叁亲自出手，他反而有些不忍下手。毕竟人长在身上，要一片片剐下它，是何等目心之事？

　不过阿叁仍没怯手，等冰块溶化洗去污血淤沙之后，伤口烂已泛白而灰，如死老鼠不见一丝血，皮层、肌、血管已织一堆如牛胃般皱皱的、腻腻的、黏黏的更有一股让人翻胃的息，也许胃中翻出秽物就是此味道。

　阿叁抓紧匕首，冷道：“你准备好了？”

　“嗯”小没多大反应，自然地坐着。这剐、剐骨疗伤，他已不是第一次。

　阿叁猛咬牙，匕首已切向背心那道伤口，真如初猪般削下烂。只划几刀，他已汗额。有时，看的人反而比受痛之人更来得紧张，阿叁现在就是如此。

　小仍冷静表情如一，似乎这些是切在他人身上似的。他两眼静注视平滑如镜的河面，他在想从此地一直往下滑，会溜往何处？如此溜滑，一定相当好玩吧？

　阿叁已将第一道伤口清理干净，本是深陷如沟之伤口，因削去两旁烂而变成较平坦而宽的浅沟，鲜血已涌出。但立时又慢慢凝结成晶莹略带透明之红疤。

　小额前也出现汗水，说不痛，那是骗人，他只不过尽量不去想痛楚罢了。

　阿叁右手有点抖颤，但他仍继续完成第二道伤痕清理工作。大小汗珠已滚下腮边，擦不擦。

　终于手术全部完成，他才嘘而笑：“要命以后这事，千万别叫找干手麻啊”

　小轻轻一笑，道：“那有这么容易？你以为我随便就会受伤？”

　阿叁道：“说真的要砍你两刀那么深，还真不容易那些拉萨和尚功夫实在没话可说，一对一，我还可以，若来个一对二或一对叁，我就吃力了”

　小道：“这七个武功比以前所遇到的还要高出半筹，黑皮的到底这些人有多少？怎么好像到处都有？”

　“这有得查”阿叁道“咱们吃了，再来个秋大评论如何？”

　小兴趣甚浓，道：“好啊反正也没事干”

　两人就地取材。小敲破冰块，运动往冰底猛，霎时抓出数条鲜鱼。阿叁架起枯枝，燃起火花，已烤起鱼乾。火苗映得两人脸红如云霞。

　不多时，两人边啃热腾腾烤鱼，边聊着。

　阿叁问：“小帮主，你认为黑巾杀手我是说拉萨和尚，他们是否已死灰燃？”

　小叫道：“你真差什么叫‘死灰燃’？拉萨和尚根本就没死光，以前死的那十名，只是全拉萨和尚中的一小部份，怎么可说他们死灰燃？”

　阿叁闻言乾笑不已，自己一直认为杀了那十名拉萨和尚，好像一切都已结果，才会有此想法。乾笑半晌，他又问：“那他们找上我们，是为了报仇？”

　“有这可能”

　阿叁摊手道：“如此一来，我们就惨了，恐怕要无安之了”

　小得意而笑，道：“你想那么多干嘛？拉萨和尚再大胆，也不敢明目张胆侵犯中原而且飞龙堡现在又如中天，以前虽是假堡主和他们有过节，但仍是以整个‘飞龙堡’的名誉，若有事，韦亦玄也不会袖手不管，我们只要往他身上一丢。”他笑得甚开心“啥事也没有了”

　阿叁对他解释永远感到十分满意，遂转开话题，道：“那‘漏斗’又是何人？他为何要杀我们？”

　小慢慢啃食鱼，又拨火花，炭星点点升起，随即消失，一连拨了叁次，他才道：“如果漏斗和拉萨和尚是一夥的，这问题就很好解决。”他解释“可能这一切都是‘漏斗’一个人所指挥。”

　阿叁道：“若他们不是一夥呢？”

　小摊手苦笑：“这就麻烦啦到现在我们只知道他还是只‘老鹰’‘而已。”他又道“这可能还是个组织”

　阿叁问：“他们是否为玉狮而来？”

　“不可能”小道“玉狮在那胖老头手中，若为玉狮，他们该向他下手才对，这比对付我们要容易得太多了”

　阿叁也猜不透这些玄事，尤其是黑巾杀手救他，却又想杀他一事，让他困厄非常。他已如此向小询问。

　小道：“反正就是那么回事，他们是杀手，有人拿钱，要他们保护你，也许只是那一次，后来又另外有人要他们杀掉我们，这个可能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阿叁沉思半晌道：“若是能找到‘漏斗’，可能事情就可刃而解了”

　“我不信”小言词坚决地说。

　阿叁愕然：“为什么？明明‘漏斗’他”

　小突然轻笑道：“漏斗在酒铺多的是，我就不相信你找到它，会有效果？”

　阿叁霎时明白己被捉弄，挥掌就想击向小，骂道：“去你的以后你就别叫我找”

　小架开他右掌，讪笑道：“呆子才会去找漏斗我要的是酒坛呐”

　两人仰头畅笑，很有默契地将这些搞不透，猜不着事情抛向九天之外。凡事得着了再说，生意还得作下去，管他什么黑巾杀手？此刻那有时间去我其晦？

　除非又接了这么一笔生意。

　啃完最后一条烤鱼。月光映向冰清平滑冰河，直如通往天际仙道，闪闪幽幽神秘莫测。

　小心灵又有新念头，他问：“阿叁你的伤产不严重？”

　阿叁回答：“笑话？这皮之伤，再干上千刀，也搔不到痛处？要是搔着了，呵呵我也懒得和你说话啦早就摆平了”

　小目光瞄向他，道：“好小子上次比赛你不认输，这次来真的看你服不服？”

　阿叁已知小又出鬼点子，纵使冒生命危险，他也心甘情愿去尝试。毕竟每次境遇皆不同凡响，事后又且回味无穷。

　“有胆放马过来”阿叁摆出架势“我阿叁最近运特别好迟早会打得你落荒而逃比什么？玩命如何？”

　“好啊”小得意道“这年头除了玩命，很难再有吸引人家的游戏了”

　阿叁兴致盎然：“怎么玩？你可不能占功力的便宜否则不公平？”

　小轻轻一笑，他也不愿以功力高强来取，否则就没意思了。他指着冰河，手指溜滑蛇般划着，兴奋道：“我们坐木板，一直往下滑，谁先到尽头，谁就蠃”

　河蜿，甚至有高崖断层瀑布，以及直角式的转弯，而且该是无尽头小河向大河，再向江、海，何其之长？

　然而他俩考虑的不是河尽头在何处，而是此项比赛够不够玩命，刺？前不久，他们拜访飘花宫时，曾在长白山冰雪中比赛逃给崩雪追，结果得身是瘤，此着更让他们觉得象万千，得意非凡，大呼这才是够味的玩命游戏。如今又要滑冰道

　阿叁似乎没像上次奔给滚雪追时那般兴奋，毕竟只是溜滑，不比被追来得刺。

　小似乎看穿他心意，叫道：“别得意，好戏还在后头包准你玩过一次，下次还想再玩”

　阿叁道：“就这样溜滑？就是九十度转弯，用手一推也容易得很嘛”

　小目光：“那有这么容易？”他道“手是不能用，要绑在背后，脚也不能用，要绑在木板上，整个人随着木板往下撞，全靠力去操作木板方向，你以为如何？”

　如此一来，任谁都感觉出那玩命之刺。河本就往下，而且蜿转，若有东西往下滑，势必速度愈滑越快，就像滚石随山洪往下滚，到达下游，能见完好如初者，可说没有，何况他俩以血之躯去尝试？

　阿叁咋咋舌头，瞄向冷森森冰河，却也升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兴奋感。

　“我干了”他大喝“谁又怕了谁？”

　两人当真赌起命来小更形得意：“好非撞得你头包不可”

　兴奋之馀，他俩已砍下一棵身巨柏，制成半身高半尺厚木块，然后又找些山藤，不要命的先绑上双腿于木板预先挖好小上，以保持底板之平滑。固定后，又自绑自己双手于背后，两人以嘴巴相互将对方山藤绞死，如此已形成完美之“送死”准备。

　两人并排，相互视目笑不已。

　小狡黠道：“你蠃了，我就给你红利一千五百两输了就勒紧肚子吧”

　阿叁怒目道：“岂有此理，我身材较重，一定滑得比你快，你输定了”

　两人再次冷笑。小叫道：“我数到叁，就往下滑”

　“叁”

　阿叁突然大喝，已抖动木板急往下滑，得意地“奇袭”成功。

　小见状，急叫：“可恶阿叁你作弊”当下不再停顿，忙摇动木板，急追而下。

　木板溜于平滑冰河，从开始之初速，直到现在之快速，如乘云霄飞车在空中翱游，整个心肺五脏和血，不住冲力过大，都似乎向背面一角，像要被吊拉破身而出似地。

　咻滑声如流星磨擦地面刮咧咧揪得皮疙瘩猛缩，似要碎身般揪紧。

　脸上腮、额、鼻、甚至耳，仿佛着了强胶，猛往后撕拉，扯得整个脸色扁平，像要落般，得五官变了形。飕然破空裂风声，轰向耳膜，天地间再也听不见其他响声。

　木板刮过起冰花，直如破狂涛倒窜十馀丈高，巨龙扫尾般直往前拖带。

　“小你输啦”

　享受此前所未有之速度快，阿叁叫声淡淡传来，七百馀丈他们仍未碰到过大之阻碍，豪窜天，真以为在海上骑飞龙了。

　小在后面急起直追，一方面要避开阿叁木板所刮起之冰屑，另一方面又因自己斜绑马尾在高速下不停倒卷拍打后颈，不甚舒服不说，也减慢了速度，为此小懊恼不已，第一次后悔自己头发留得如许之长。

　两道白光直而下，已如飞掠流星，只有再加快速，无法减慢了。

　蓦然，河道前方已是巨岩挡道，河呈九十馀度转弯。阿叁见着第一道障碍在自己转出之际，已距不及百丈，以现在速度，不到两秒就得撞上。突然惧大吼，整个人像要被撕？

　'7d般往后仰，急速往左偏，木板霎时翘起，只剩左边两寸着于冰面。已稍往左偏，速度仍然不变。

　“啊”

　阿叁拉长而恐惧声音急如鬼嚎似见巨高无顶山峰崩塌，摧枯拉朽般罩往而至。还来不及过多反应，木板前头已轰砰撞向崖面，也因并非直角碰撞，如子弹击石般向左侧。再砰，其左肩已撞个正着，痛得他叫不出声音，已然后悔加此次比赛。

　事情尚未摆平。木板连人撞向左侧，已飞弹而起，如骑天马在半空中打转，奈何左侧十馀丈远处，又有山壁挡道，冰河再次改道。阿叁双眼就快突出，挣扎想挣断山藤以逃。然而他俩事先已说好要玩命，绑得比什么都紧，根本无法挣脱。

　来不及再让他反应，叫方至喉咙，砰然又是一记飞人撞山，岩石已被撞出碎片纷飞，人车已旋转般向右侧，直如进入两边峭壁之山涧，扭撞、飞坠、早已将阿叁得不成人形。速度却一点也慢不下来。

　小当时闻到阿叁叫，聪明的他，已知道大障碍已临，立时运全身功力护身。一闪转，峭壁已现，他得意一笑，忙身左侧，和阿叁相同，以左木板单边滑行，眨眼就将撞上峭壁。他乃有备而来，突然猛斗劲，霎时将木板连人带身抖向空中，千钧一发之际，以木板前头呈斜角碰撞。如此一来，人在木板上，又是斜撞，立时滑往左侧，竟安然地逃过此劫。

　“哈哈笨阿叁”

　小正感庆幸自己避过此劫，想奚落阿叁，那知前面还有峭壁挡道，而且又近在咫尺，笑声方张大嘴，骤然变成叫“啊”人已往峭壁撞。后果和阿叁一样，饼墙，霹需啪啦一阵，整个人倒旋而，紧跟阿叁后面撞入两岸峭壁之绝涧。

　轰隆隆几声碰撞，两人一前一后已冲过绝涧。阿叁虽在前头，却是侧着左身在冰上滑。小则较幸运，最后撞出之际，乃以左木板着冰。头青肿的他，兴趣仍未减，忙一个右倾，木板已扶正，刹那已追过阿叁。

　鼻子都已红肿，他还得意忘形转头直叫：“阿叁你输啦”

　木板速度更为烈，已超出视觉暂留，划出一道白影直往下。

　阿叁悸方醒，突见小超前，一股不能输心理支恃着，鼻青眼肿又算什么？何况现在神经可能已麻，感觉不出痛楚。怒骂一句“黑皮”扭身猛往石甩，扶正木板，再次往前冲刺，急吼着：“混蛋哪别跑”

　此处宽扩而平坦，小扭头不停扮鬼脸，奚落道：“阿叁你输啦红利没了哈哈”

　“可恶”阿叁咬牙猛扭，希望能加快速度。

　“阿叁你还是认命吧我”

　话声喊至一半，突然小已发现木板磨擦冰面刮暴声已没了，而且眼睛馀光映着的亦非自冰河，似乎已悬空。他忙转头一看，霎时凸大眼睛叫“啊”前面一片黑暗，宛若幽冥鬼域。冰河却在千丈深渊下方。

　这是一座断层，若河水不结冰，则是千丈大瀑布。

　小此时正往下坠，他惶直叫，全身肌绷紧，准备击流星坠地的一撞，脑际一片空白，似乎天地间一切形象都已完全幻灭成一幕混白。那悬空吊心脏，直叫血管暴，软胃收缩，好似已全抛出，只剩一副空零零躯壳。

　阿叁乍见，心头骇然已，唳出口，猛顿力，木板已随之飞掠高空，抛物线般坠往深渊，他已闭上眼晴，幻出的是十八层地狱邯些牛鬼蛇神在向他招手。他已后悔选择如此玩命的游戏，如今可就真的魂丧千丈崖了两颗流星样的人堆急往下掉，若不砸扁，也得支破碎，不知何处找四肢了。

　叫声已竭，只闻呼呼破空声刷向两人耳际，似如死亡一刻，鬼神的啜泣，渐急、渐快。

　蓦地

　砰然巨响，紧而起之是万马奔腾嘶聿叫声。

　起的银光点点，爆如烟火花，涵盖十数丈，煞是壮观。

　这不是冰屑，而是水花。

　两人果然命大，不掉在冰河上，而掉在瀑布冲积之大深潭。

　咕噜噜全沉入水中，也因此削弱了冲力，以免于成饼。

　深潭宽百丈，四处长青葱葱碧草，不仅如此，却围集了数以千万计的马匹。也许是寒冬，马匹只有躲在此处既温暖而又有长草的隐潭。突见变。马匹已四处动窜。

　阿叁方才飞掠下坠时不像小是悬了空就往下悼，他还高了数丈，如此一来，现在掉落潭中，也比小超前少许。

　两人同时浮出水面，相互找寻对方，但觉双方无恙之后，已想到输蠃问题。

　阿叁登时哔然大叫：“我蠃啦”一个动，木板支持不住又往水中沉。

　小不是味道地抿嘴苦笑：“妈的前功尽弃早知道也不回头”

　河水已不结冰，也不能再滑木板，阿叁无意间掉向较远处，也蠃了这场利。

　好不容易，他才转起身躯，喜不自，急叫：“小帮主你输了哈哈一千五百两”

　小瞄向他一个大光头少说也长了十几个肿瘤，眼眶更黑紫大，比自己还惨最少头上有发，看不出肿瘤。

　他捉狎道：“别太高兴，是我故意输给你的”

　阿叁叫道：“岂有此理输了就输了，还分什么故意不故意？你想赖？还是”他已呵呵笑起“还是因为自己输了，不好意思，想找藉口？呵呵我接受你的藉口看你摔成那个样子？”

　两人相互嘲笑对方，摔得不成人样，随即摆动力，渐渐让木板飘向岸边。

　小弯前咬断大腿山藤，站立而起。一阵疼痛传遍全身，他仍兴致高昂走向阿叁，要他咬出自己在靴之匕首，割断手腕山藤，方自替阿叁松绑。

　嘘口，阿叁检查身躯，差不多从头到脚，无一处不是肿紫黑，他苦笑：

　“真是玩命，要是掉在硬冰块，我看这是最后一次游戏了”

　小也差不了多少，尤其背面伤口也绷裂不少，还好他血是倒，而且又容易凝结，并未酿成多大伤势。

　“好吧我输就输，决不赖账，快些运疗伤，至少要知道何处受伤最重？”

　两人不再多说，马上坐下运？c疗伤。功行叁周天，小已睁开眼睛，满意而笑，自觉内伤并不重，只是背部那两道伤口较麻烦而已。

　阿叁也睁开眼睛，他曾经被王山磔手下击伤，在回程又遭暗算，现在再遭撞击，内伤也颇重。然而他只要蠃了小，其他还有问可在乎的？

　他轻笑：“小意思有胆再来一次”

　方才怕得颜脸变，如今危险已过，他俩马后炮放个不停。

　小轻轻一笑，道：“放心多的是会今天到此为止”掏出红色丹丸，予阿叁“服下吧脸部发白了，还吹”

　牛皮破了，阿叁仍面不改：“一次白、两次也白，差不了多少我绝不妥协”骂归骂，他还是接过丹丸，送入口中，咀嚼有声。

　小戏谑道：“一次白还有救，两次白就得送你一具上好木板，反正都是‘送’，差不了多少。”

　阿叁尴尬一笑，下丹丸：“你听过‘视死归’这句话没有？”他道“我现在就是如C”

　“要死还不简单？”小调侃道“前面这潭水很乾净，跳下去，不起来就成了”

　阿叁白眼道：“你真不够意思让我好好表现一下都不成？”

　他所说“表现”乃是指吹牛而言。

　小轻笑：“以行动来‘表现’，最恰当不过了”

　阿叁乾笑，不再多说，这才往四处寻去，登时又愕愣：“这么多马？”

　小道：“光闻马味也知通此处是马窝大小怪”

　阿叁贪婪：“要是一匹马几两银子，这里少说也有差不多万来匹吧钱不错呀”

　小奚落：“你去捉吧一天的饲料，就够你累上半年，光马，你就可以卖上千万两，发财啦”

　阿叁不敢再奢想，目光溜向马群，道：“听说野马群，一定有四首领，跑得也最快说不定是宝马”

　小躺在那块扁乾而平净巨石上，懒洋洋道：“睡吧我梦中的马，谁也追不着”

　扭动身形，他不再理会阿叁，独自阖目而眠。够他累的了。

　阿叁无奈动脸上肌，扮了几次鬼脸也没人看，只好摊手，也爬上巨石，躺在小左侧，瞪着天空悬，不知不觉中已入睡。

　不知过了多久，第一道曙光向小眼皮，地已将他唤醒。

　晴天里，深潭碧如镜，肥马怡然食野草，好一副世外桃源。

　“喂！阿叁！天亮啦！”

　阿叁被他一吼，也醒过来，眼睛，映入眼帘，仍是马匹。“小帮主早餐吃马？”

　小掴他一个响头，叫道：“馋什么嘴？将军最后杀的才是战马好生生的杀马匹？亏你还当过和尚”

　阿叁被打得莫名其妙，他本也是想开开玩笑，没想到报应如此之快？摸着后脑勺，苦笑道：“我只是只是说着玩的”

　小自眼叫道：“我也是打着玩的你觉得如何？”

　阿叁不敢多言，白挨了这响头，眉头直皱，苦笑不已。

　小起身，伸个懒，兴之所至，突然大吼“啊”音如霹雳，存心想发闷和马群。

　果然马匹突被吓，已四处窜。但奔驰之馀，仍可见有秩序之闪躲。

　阿叁突然瞪住群马前头那匹棕黑骏马，急往它指去：“那匹就是宝马我去捉它”

　话声方落，他已腾空而起，飞掠十馀丈，足尖再点向马首，已然翻飞掠向棕黑骏马。

　小来不及阻止他，心有不服，只好以叫声来马匹，以让阿叁不能得逞。“啊”声音不断，马匹如遭电闪雷劈时之大自然不可抗拒之恐惧，四处窜。

　虽然马匹受，但阿叁身手也不弱，几次被甩之后，已准地罩向黑马背部。双手揪住马鬃不放，得意狂吼“哈哈我逮到，哇喔”

　岂知马匹能领导群马，自有其特色之处，阿叁一时大意，已被甩下马匹，跌得四脚朝天，差点被蹄践踏，否则不死也得前凹后凸叁月不能起身。

　雄猛扭，阿叁再度窜起，喝道：“妈的你敢摆我老人家道儿？”

　掠身而飞，准地又罩往黑马，此次他不敢再大意，双手扣紧马鬃，双脚不挟马腹而改挟马颈，如此一来，任由黑马有多神力，也难以甩阿叁了。

　小更是不服，又自猛叫，存心要阿叁跌下马来。

　然而黑马甩不之际，已窜往溪下方，群马追随狂奔而下。

　小憋起咽喉，拼老命狂叫，马匹全然嘶，成一团，甚至互相践踏。

　突然间阿叁和马匹已消失草林中，随着黑马而去，是一排排五颜六马群。

　小知道那里必定是隐密出口，也不在意阿叁是否有危险。正得意自己将马匹吼得之际，猝然发痕7b靠瀑布左边停立一匹甚为特殊马匹，全身血红如火，肌雄健，尤其是四肢腿肌更一块块，一条条暴凸钢般坚硬而修长，沉猛劲道得让人呼吸困难就要窒息。

　小愕的不是它过长的腿，结实的肌，而是它竟不怕自己吼声？

　他很不服，又吼：“啊”太原城北门被其震垮，也就是此裂石声。

　然而红马，只是昂起雄骏马首，稍微用动豪马鬃，四蹄仍未移动。

　小不服，又叫了四五响，反应仍是一样。

　“妈的门”

　他第一次信地走向马匹，存心想看看它到底有何来头？这么嚣张？

　马匹见他来到，低低似在悲嘶，并没去。小走向前，见它眼含泪水，已然心生不忍，先前那股呕已一扫而空。

　摸着马首，轻声道：“小马儿，你有伤心事吗？说出来，我替你解决”

　他的声音，似如慈母般祥和而充感情。可见于其小小心灵世界，只有喜好、厌恶之分，并无人兽之别。

　马儿似已通灵，低嘶不已，泪已滚落。

　小替它摸去泪水，安慰道：“别哭我帮你忙就是你”他想不出马匹有何伤心事，突然悴道“你受伤了？”

　他忙替马儿检查身，马儿不停甩首点向左腿部位。小会意往左腿望去，霎时昨舌：“的谁那么残忍”

　左马腿靠近膝盖骨，着一只已折断之利箭，只留一寸馀在外面，腐已生蛆，足足有巴掌大，难怪它不怕小叫声，原来它根本就走不动。

　照腐蚀程度，小猜它至少受伤一个月以上。

　“妈的这么可爱的马匹，也有人下，此毒手？”他不平而叫，再摸马首，轻道“小马儿别难过，我替你治伤，不过你可要忍住喔很痛的”

　马儿轻嘶，伸舌已轻舐小左手。

　“好我懂你的意思”

　小想减少马匹痛苦，出金针，想其道。突然他已苦笑，不知马匹道在何处？只好作罢了。

　他马上出匕首，小心翼翼地刮去左腿腐。昨晚他才被刮，今早就替马刮，已开出那惺惺相惜之感。

　马匹不起痛楚，肌猛，已轻嘶不已。

　小刮去腐，双手紧捏箭柄，考虑要往前推，还是往后。因为箭有倒勾，往后可能会增加伤势，但往前送，也会戳穿另一边皮肤。

　再叁考虑过后，他决定往后，因为伤口已腐蚀过久，烂可能陷得十分深，虽往后，伤势可能相差不大。一想定，猛将箭柄往后。

　悲嘶一声，马匹抖动更厉害。还好，利箭已被出，晶亮箭头已泛黑，隐隐透出腥臭味。

　小鼻而闻，愕然道：“有毒？”马上往伤口望去，黑血泊泊而，不骂道“这分明是要杀死马儿嘛”

　接着而来，他想到既是毒箭，马匹为何没死？想想，他已找出一个理由这是动物本能，马儿受伤，自己会去找药草吃。只是毒箭不拨，永远也没办法原。

　想通此理，小很快为它清洗伤口，直到红澄澄血渗出，方始放心。

　“好了再敷下药草”突然间，他想不出何处有药草可采，干脆用自己血去凝结马腿伤口。一想定，他又往手腕划去，鲜血往马腿悼，足足划了叁刀，出血方够凝结其伤口。

　“这下真的好啦”小高兴地揽起马腿，替它前后活动一阵，随即站起，朝马首摸去，笑道：“不病了吧？不过将来你能不能跑得快，我可没把握喽”

　马儿长嘶，人立而起，感恩般又落泪，不停舐小右手。

　这一折腾，突又听马蹄奔驰声传出

　阿叁已骑着那匹棕黑色骏马驰骋而退。远远地，已喜悦叫道：“小帮主，成啦本将军有马骑啦”

　敢情他已征服这匹高大骏马。

　小拍拍红马，笑道：“我该走啦以后再见”他已掠向阿叁，准备开此地，返回中原。

　红马轻嘶，一拐拐地跟在小背后。

　阿叁快骑而至，快抵达小身前，双腿一挟，马匹已人立而起，希聿聿一嘶，四平八稳停了下来。

　他得意道：“如何快上马两人一样奔腾如飞”

　小翻身上马，笑道：“你果然有撇现在该叫你‘四敝老蛋’了”

　阿叁得意笑道：“哪里哪里马上就会变五撇了”

　“走吧我要利用你的快马回中原”

　“小意思”

　阿叁策起在马颈之山藤，棕黑骏马霎时飞蹄高扬，箭也似地追向出口。

　红马见状，不顾左腿受伤，以叁足而奔，那副高于其他马匹尺长的健腿，往前猛跨，一步最少多出其他马匹两尺以上，霎时已追向出口。

　出口乃是一隐密山。驰出山，则为一片枯草荒原，若非冬季，此处是最佳牛羊游牧区。

　棕黑马已掠出口百丈，红马方自追出口，毕竟它只能用叁支腿，根本无法追上，何况棕黑马又是群马之首。

　红马见小已快消失，不人立长嘶，悲切声音传出甚远。

　远处小似有耳闻，已退身招手，隐隐传来：“我走啦”

　红马默默立于口，泪水又已出，直到小身形完全消失，它才再轻嘶，似在对小做最后告别。慢慢地点蹄，已返回深潭区。

　太原城依旧雌伏天地间，似如一座无法撼动山岳。

　小和阿叁下骑回城，已是第叁天以后的一个下午。

　他们并没再经过宣府城，而是从一处隐密山区越过大同城南而直抵太原城。

　“将军回府罗”

　阿叁策着已装好马镫之快马，直冲太原街道，那叫声，总会引起百姓侧目。

　快马飞奔，也已拐向城西通吃馆。

　淡白清丽衣衫的小丁已含笑立于门前，足足等了半个月，总算有了着落。

　阿四的摊子还在摆，近几天生意较淡，但仍断断续续有收入，他也立身鼓掌，帮主大驾。

　不过他俩乍见掠下马匹的小和阿叁，不全然仰头大笑。

　衣服是新的没错，但这两张脸，像被千百个人揍过的青紫，仍十分显眼地挂在两人脸上。

　阿四捧腹而笑：“小帮主，你又破了什么记录？得皮肤变了？”

　阿叁得意道：“没什么，这是你一生也没经历过的冒险行动我们脸上代表的是光荣。无法磨灭的历史，就是这样创造的”

　小频频点头，威风八面，道：“这项光荣足以印证一件事情。”

　小丁急问：“什么事情？”

　小认真道：“如果撞上石壁，是会痛的？”

　众人霎时暴笑。这是什么印证？要花如此大的代？

　小丁又担心又笑骂：“就是要撞，也不必撞得如此模样？亏你还能活过来？”

　小摸摸脸上紫青瘀血，得意道：“这也可以证明一件事？”他卖关子地瞄向小丁，暧昧直笑。

　小丁白眼瞪他，真不知如何说他才好。

　阿四憋不住，问道：“你的卤蛋脸到底能证明什么？”

　小得意道：“撞不死的，就会变成我这个样子。”

　众人霎时又大笑。阿四猛拍手：“对对我终于了解撞不死是何模样了？”

　阿叁得意道：“如果能从实际去验，你会觉得，死亡是一件很痛苦的事”

　小丁笑骂道：“天下除了你们这些神经病，谁会做这事？快进来吧我替你们治疗”

　笑声中，两人已随小丁步入大门。门徒乍见“大师父”变成大花脸，不皆窃笑不已。小和阿叁并无尴尬意，威风八面地向众门徒颔首，诚如他们所说这是光荣的。

　小甚至于想到，以后门徒要出师时，都得来这么两下子。

　小七见状，憋住笑意，但光着上身之雄浑肌已不停抖动。

　小瞄向他：“哪有这师父？要笑就高高兴兴地笑，通吃馆里，没有练功不能笑，这条规”

　小七忍不住已咯咯笑起，转向门徒：“大师父有令，要笑就笑吧”

　众门徒霎时暴笑不已。

　小含笑回礼。道：“以后要记着，千万别打肿脸充胖子不然，效果就会像我一样”

　众人唯唯应诺，笑声更甚。

　小见他们反应良好，再次含笑，已退往大厅。

　小七突然追上：“小帮主”

　小止步，他知道通吃帮除了小丁，就是小七最为正常，他突然如此举动，必定有事，马上道：“出事了？”

　“可能”小七道“小王爷来了好几趟，听说王爷入宫，到现在还没回来”

　“哦”小皱眉，突然转身大叫“阿四”

　门外阿四晴天霹雳，霎时蹦起，自然反应问题严重了，叫声“有”已然窜门而入，紧张兮兮：“小帮主什么事”

　小道：“小王爷来过，你再去请他来，要快”

　“得令”

　阿四顿时安了心，本以为严重非凡的事，结果竟是此小事？简单得很，双手抱拳，人已倒掠而起，凌空故意耍出叁个筋斗，电也似地窜出墙头，再一高7b身，已消失无踪。

　小道：“不会有事，你继续教吧，说真的，我也痛苦的”

　小七轻轻一笑，道：“小帮主，我有一句话想问你，不知能不能说？”

　“什么话？”小好奇问。

　“你的脸曾经完好如初，不受一点伤吗？”方说完，小七已哈哈笑起。

　“去你的”小他一脚，也不住咯咯笑起。

　从小七和他在一起开始，似乎从来没见过小全身完好无恙，不是脸上紫一块、青一块，就是衣衫少一截、缺一块，而这些十有八九都是他自己遭惹的，那顽，实属天下第一。

　小丁笑得哈了：“他呀除了头发以外，无一是完整的”

　阿叁得意道：“我马上会追上小的记录”

　“去你的”小给他一个响头，笑骂道“每天带一支铁锤在身边，你就能如愿以偿了治伤去吧否则小丁又要发出女人最原始的魅力了”

　两人视目而笑，随即同声叫出：“发嗲呀”

　“小”小丁脸已红，直跺脚，果然在发嗲了。

　小见着反应良好，已咯咯直笑：“好好好我不说你不嗲不嗲只是跺跺？

　'7d，扭扭而已”

　“小”小丁娇嗔“死我了”不再理会两人，已溜向后院。

　小和阿叁视目大笑，也大摇大摆步向后院，准备接受治疗。

　小七则走出大厅，依然认真教授武学。

　小和阿叁内伤并不重，而且又经过了叁天调息，已然好得多，小丁只是不放心想再检查一遍，觉得并不如想像中严重，随即利用金针出两人身上瘀血。

　虽然方才受到揶揄，想狠狠刺痛小以报，但她就是下不了手，反而更有那甜蜜感觉直涌心田，早已溶化那股娇嗔。多少日子以来，那天不都要接受此困窘的处境？要是有一天小不再如此奚落她，她反而不敢想像自己心灵会处于何状态？是失望？失落？怅然？空虚？她不敢想，也不思想，因为她已默默接受划恣M不容许故意反抗的心灵而去破坏它。

　瘀血出，青紫已无什明显，小丁也松了一口，走向左墙椅间茶几，倒起两杯茶，端向中间圆桌，分别予两边小和阿叁，白眼道：“不要命的侠客，请治命吧？”她拿出两颗红丹丸，送予两人。

　小拈起丹九如吃花生米丢往嘴中，咕噜一声，不必饮茶，已催入腹。得意而笑：“其实我敢如此不要命，都是有小丁这位大神医在，我还怕什么？”

　阿叁接口道：“对呀无病不治嘛看吃药像吃糖”他学小猛往嘴中丢，往腹中，哈地一声“简单容易嘛”

　小丁瞪眼叫道：“终有一天，我会治不了你们的生意不做，老是玩这些要命的把戏，你这个帮主是怎么当的？”

　“喂喂喂小丁哪说话客点”小叫道“我那有不做生意？武馆不是开了？镖货不是送了？说话要凭良心的啊”

　小丁想责备都找不到话来，轻叹道：“你每次办事，那一次让人放心过的？

　还不是让人提心吊胆，彻夜不能成眠？”

　小和阿叁相互对眼，咋舌不已。小道：“好了啦这事，将来会逐渐趋于完善的所有游戏都玩过后，你就没什么好担心啦”

　他的安慰竟然是等尝试过所有游戏？而非现在就终止？小丁怅然心情，怎能得到一丝慰藉？

　阿叁道：“没什么好怕的小帮主是金刚猪，克不死我嘛快要变成半条啦不久就会追上小的”

　小丁无法说动他俩，长叹道：“我以为开了武馆，做了生意，你们就不会胡来，结果唉还是一样”

　小不是滋味，猛灌热茶，叫道：“你就是这样酸再酸就把你开除省得我也跟你一起酸”

　小丁一肚子委曲，却也不敢再多说，要她开小，那不就更让她难以放下心？

　阿叁得意道：“对嘛整天担心这、担心那，干脆就不出门算了小丁我知道你关心我们，但我们有大事要干，你还是看开点好”

　“嗯”小丁默然点头，道“以后你们自个儿要小心些受了伤要快点回来，或设法通知我”

　“一定一定”小已笑起来“对嘛这才像话，本来受伤就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你如果再酸，我就就呃”他已故作重伤翻躺于桌上装死，随即咯咯直笑“我什么毒都不怕，就怕你的‘酸毒’”

　“哇好毒啊”阿叁也翻躺于桌，不停搐。

　小丁被两人一逗，已然轻笑出口，那股怅然已去了大半，娇嗔道：“最好毒死你少让我心”

　说完她已咯咯笑起，回眸一甩，万风情地步出小厅，去做她该作的工作晚膳。

　阿叁爬起，学小丁动作甩手膘眼：“最好毒死你们哼少让我心”

　随即往小看去，两人已哈哈大笑起来。

　还来不及让他俩笑够，一袭便衫的小王爷萧无痕已匆忙步入雅厅，急叫：“小帮主”突见两人全是学着女人样，而且脸上又青紫一遍，愕然愣住，不知该如何是好，乾笑不已。

　小见他已来到，不再耍戏，笑道：“小王爷，坐有事快说”

　“多谢小帮主”萧无痕没坐下，走前急道“我爹可能被王振囚了”

　“王振？”小斜坐圆桌，道“他又如何囚你爹？”

　阿叁拿张圆木凳予他：“坐着说站着容易激动，说不清的”

　萧无痕道声谢谢，已然接过椅子坐下，道：“事情可能是因兵部侍郎于谦所引起：”他解释“于侍郎素来和我爹情不错，掌管兵部，一直不肯王振同合污，此次又被王振加罪名，逮捕入狱，我爹得知捎息，想入京保释，结果去了将近十天，一点消息也没有，可能也遭到了王振陷害”

　小问：“于大人犯的又是何罪？”

　萧无痕道：“听我爹提及，似乎是御史大夫于宏忤逆王振，被陷下狱，王振以于宏和于谦同姓，则以同宗相互勾结为名而逮捕于侍郎。”

　“这算什么罪名嘛？”小听得自觉好笑“的要是‘王八’犯了罪，我也能将‘王振’给逮起来，同宗嘛”

　阿叁手比切菜状：“我是专门切王八的高手他兄弟王振也照切不误切切切切得他粉身碎骨”

　萧无痕长叹道：“自从太皇太后去世，而大学士杨士奇、杨荣和杨溥叁位朝廷重臣也相继去世之后，王振就挟天子以揽大权，连太祖所立谕令内臣不得干预政事之铁碑都柏他拿掉，从此他更横行霸道，胡作非为了”

　其他的没听清，对于那么多姓杨的当大官，小觉得十分得意，道：“那个杨什么死（士奇）的他们的官很大吧？”

　萧无痕道：“学士不但官高，学问更让人钦佩，辅政廉明，百官皆称‘叁杨’，我爹时常向我提及”他见小如此得意样，也奉承两句“再加上小帮主，就该称‘四杨’了”

　“呵呵”小那得意而又想装出谦虚样，实够惹人“哪里我怎能和杨大官比？只是同姓杨，觉得很有出息而已”

　阿叁也欣喜道：“不该为‘五杨’，我也叫杨阿叁，呵呵”

　“去你的”小给他一个响头“你什么时候跟我同姓了？我看你是吃草的‘羊’，不是杨柳的‘杨’光会叫”

　阿叁乾笑道：“也罢反正都是‘羊’，音对了，我就感到很高兴”

　小不再胡扯，沉思半晌，问：“于侍郎他一直和王振作对，那么他一定是好官？”

　萧无痕道：“若非是他，王振可能更无法无天了”

　“嗯好官就该受到保护”小频频点头，心中已有了盘算，他道“小王爷你也别太担心，你爹的将军可是老皇帝封的，王振至少不敢知此明目张胆就扣你爹罪名。”

　萧无痕急道：“小帮主你可能不了解官场，连皇室相争都不顾亲情，何况是前臣和新臣？若新皇帝对前皇帝有芥蒂，恐怕就会连累到前臣了任况现在王振一手抓权，任何人都难保不受其害”

　小也知皇上祁镇对王振之几乎是父子的尊敬，想要杀掉王振都有所麻烦。

　他道：“你们为何不联合力量，除去王振？”

　萧无痕叹道：“谈任容易，朝廷至少有一半以上仰在他鼻息之下，最重要还是对皇上无法代，可能会因此而怒皇上而遭杀身之祸。”

　阿叁道：“连皇上一起除去不就得了”

　他正得意自己想出此好方法，小却给了他一个响头：“你胡说什么？你想造反啦？”

　阿叁霎时想通，杀了皇上不就等于造反？不尴尬直笑：“说着玩的别当真”

　小镖问他，捉狎道：“谁要把你的话当真，迟早会死在你手中”不再理他，转向萧无痕，道“好吧为你、为我，我都得再走一趟京城”

　萧无痕霎时欣喜而激动，拱手直拜：“多谢小帮主除了你，我真想不出有谁能制得了王振。”

　“哪里哪里呵呵”被人奉承，小总免不了自得一番。不久，他问：“小王爷你可知道王坚和王山磔有何干系？”

　他想此行也要找王山磔算账，以报夺镖之仇。

　萧无痕道：“听说是表叔侄吧？详细关系我并不清楚，不过王坚一向是以王山磔的威风胡作非为。”

　小冷笑道：“他妈的什么玩二嘛胡作也罢，非为也罢，惹了我，我就叫他吃不完兜着走”

　阿叁更切齿道：“来正的也没关系，竟敢用药？算什么英雄好汉？哪天我会他的皮”

　萧无痕愕然道：“王坚他们已向你们下手了？”

　小点头：“前几天我保了一趟暗镖，中途被他们劫走这笔账有得算了”

　“那暗镖”

　小得意道“凭他们哪能劫走，否则通吃馆再也别想混了”

　萧无痕闻言已放心而笑，随即又问：“不知小帮主你何时要去京城？”

　“救人如救火，就明天吧”

　阿叁道：“我也去”

　“不行”小眼而笑“你好好呆在家里养伤，一千五百两银子够你花的了”

　阿叁无奈道：“连报仇的会你都不给我？”

　小捉狎道：“算了吧人家一点药就放倒你，你能干什么？想再让人五花大绑啊？”

　阿叁摸着双腕，乾笑不已：“如果能去，被绑也在所不惜”

　“绑？我绑”

　小霎时扑向前，扯下阿叁带，迅雷不及掩耳地将阿叁捆在地上，还背了一张八仙桌。

　“你现在如愿了吧？”不理阿叁，转向萧无痕“天也晚了，让小丁请你一顿咱们走”

　两人已呵呵直笑，走出小厅。

　“小帮主你不能走啊你混蛋”

　阿叁拨起身子，然而双足、双手都柏反绑于桌脚，想出门还得带张大桌子，情况十分狼狈，骂得更是狗血淋头。可惜再也没人理他，晚餐饿定了。

　小再往京城，已是第叁天以后的黄昏。

　他没有马上入宫，而是等到黑夜以后，潜入了御膳房找小顺子，借了一套太监服饰穿在身上，连夜摸往王振住所。他知道王振此时一定在炼药桶里，算算，也将近一个月了。

　走向花园假山附近那几名卫兵，小拱手笑道：“我要见王公公”

　卫丘冷道：“王公公不在此，你到别处找吧”

　小心知他在说假话，冷道：“我有事找公公，你该通报他，否则出了问题，你要负全责。”

　卫兵叱道：“不在就不在你再不走，我就拿你问罪”

　王振的命令，他们掉了命也不敢违抗不论何人，绝不能让他们知道此秘密石室，否则一律处死。是以小威胁并未对其发生效用。

　小并不死心，冷笑道：“王公公就在此假山里面对不对？”

　“你你怎会知道？”卫丘大失，本来此项秘密王振曾经说过除了他们以外，无任何人知道，如今小却能一言指出，当然让他们惶不已。

　小得意道：“这小事，你以为可以瞒过所有的人？你再不通报，我可要喊了”

　“你敢？”卫丘被急，手中长刀一挥，喝道：“拿下他”

　霎时五把长刀已砍向小，不是拿人，而是在杀人。

　小怒火冲心，骂道：“妈的不知死活的家伙？”右手猛然往前掴去，全然不避不闪。

　啪地一声脆响，那名卫兵已被掴中嘴巴闷呃一声，倒撞假山，再往侧滚，已然掉落水池中。

　小并未停手，左手反抄，轻而易举将四把长刀打住，运功反震，四人虎口暴痛，已然松手，不自地往后退去。

　小丢下长刀，冷笑道：“不入的家伙，也敢挡住本大爷去路？什么玩意儿？”

　卫兵惶，已想大叫，小见状，霎时电而至，连刮四个耳光，四人已然倒撞左侧，差点全部下水，变成落汤。

　蓦地，已有声音从小背面丹宫后墙传来

　“打得好好功夫”

　小转头，见是白衣长袍，手持玉剑，嘲讪一笑：“我以为是谁？原来是个疯子。”

　王峰眼神微缩，但仍笑容面，随带两名锦衣卫，慢慢上来。

　他笑道：“好久不见，你更见光彩了”

　“比起你，自是光彩得多”小冷笑道“怎么？今天还想尝尝泥巴沾身的滋味？”

　“不凉兄弟你误会了”王峰一反常态的温和，笑道“小弟突地来向你道歉已往的不是”他抱拳揖身，一副谦卑样。

　小见状，心头暗道：“哼作戏？这可是你自找的”他也装出愕模样“没想到堂堂锦衣卫副统领，也会向人家道歉？”

　王峰拱手而笑：“人难免有错，还请凉弟兄谅”

　小倒想看他有何目的，道：“好吧我就接受你的道歉，你可以回去了”

　王峰笑道：“如此道歉实在无法表达小弟心中万分之一歉意，小弟想请凉兄弟临府一饮，不知凉兄弟是否肯赏脸？”

　小心中已闪过一百馀他可能用的手段，当下也决定先对王峰下手，以报王山磔劫镖之仇，他道：“也好我本想找王公公，结果他不在，现在有你作东，再好不过了”

　王峰目狡黠光，仍然笑道：“多谢凉兄弟赏脸，请随小弟来。”

　小指着方才被自己刮嘴巴之卫兵，道：“他们的事”

　“是他们活该，胆敢挡驾凉兄弟去路本官不惩罚他们，已算他们走运了”王峰含笑“凉兄弟请”

　他伸手做出肃客动作，小也不客，大摇大摆地走在他前头。

　双方根本无可妥协的局面，小更不必买他的帐。随时准备翻脸，又何须将他放在眼里？

　王峰并没带他至统领府，而是带他出宫，拐过西域方向。一座高耸入天，派宏伟之王侯府已出现眼帘。八名带刀锦衣卫相互梭巡逻，两盏缸大灯笼分别挂于大红门左右凸出之巨梁上。亮光映透数丈，照得门顶大黑匾金字闪闪如金龙腾掠，呼之出。“宣威府”叁字镇门而凛非凡。

　“好大的派”小带有嘲讪意味地说。

　王峰有得意道：“哪里比起其他相爷府，要寒酸多了。”

　轻笑间，他挥手示意侍卫打开大门，一排白而高灯笼真如火龙般直透往里边，灯下白石特别晶莹，似如发了光的玉带。

　小随王峰走向石道，两旁厢院各自站排不少卫兵，红色绸衣服衬在青翠花园奇树，显如坑在那里之红萝卜，不协调，但氛却十分冷森，隐隐泛出血腥刀味。

　小艺高胆大，天下还没有让他怯步之地。依然含笑走着，倒要看王峰耍何花样。

　穿过宝塔般楼阁，再折往左院，霎时一阵香腻腻脂粉味传出，再浓些，就有些类似烟花楼之特有息。

　小皱眉：“怎么？开院哪？”

　“凉兄弟说笑了”王峰笑道“这是本府专门招待贵宾地方，难免有下女丫环，含些脂粉，在所难免。”

　小有点明自王峰身上那股味道是从何处染来？学来？已然存心瞧个究竟，随他跨门而入。

　圆形式豪华而宽广大宫殿绕在湖边四周，通过湖面自玉九曲挢，在湖心连缀一白亮透明般水晶小阁亭，丛丛莲花绽放红蕊瓣，灯火千变万化，全罩了水样透亮饰物，颗颗如星，倒映水中，仿佛是座以星星砌成的神奇梦幻仙宫。

　许许多多红罗绿裙莺莺燕燕穿梭悠游，那含情放和烟花院也差不多了。

　小捉狎道：“这是高级的服侍女郎！和烟花女是不能相比了”

　王峰不知他话中有话，含笑道：“比起隋炀帝，不知又差多少？”话中之意，似乎有此隋炀帝也只不过尔尔之感觉。

　小嘲讪道：“你如何招待我？”

　“凉兄弟请随小弟来”王峰含笑领着小走向湖中玉亭。

　随即有不少貌美而具感，穿着较为暴的女郎过来。数人见小如此样，皆然一愣，但仍含笑走向玉亭摆好之长形玉桌，陪侍小及王峰。

　酒菜早已送上来，全是山珍海味，十分可口。

　王峰笑道：“凉兄弟，请别客”

　小不理他，转向左边女郎：“你有没有搞错？我是太监呐”

　陪坐女子全然咯咯笑起。方才她们会愣住，除见着小一股以外，最重要还是看他身着太监服，年纪又不大，就想招女陪侍了？

　女子娇笑道：“只要是副统领的客人，小女子当然有责任服侍了，就是小公公也是一样”

　女郎又是一笑，王峰更形得意，此时他才感到出了一口怨。

　小也着实不客：“好吧你们女人服侍，就是想勾引男人对不对？”

　女郎倚身小，尽娇笑：“不知公公有无兴趣？”

　“有当然有”小伸手摸摸两边女郎子，笑得十分“嗯是真材实料”

　女郎娇嗔就又推：“公公不老实不来了”

　“不来了”小笑“多可惜呢？我我要”

　女郎急叫：“公公您别那么急嘛”

　几人娇柔躲闪，但怎能抵得上小身手，叁两下就被剥个光，看得王峰心大动，也想入一手。

　“哇喔呵呵公公你好你行吗？”

　“当然行”

　蓦然小一手抱着两名女郎往水中丢，立时又揽住其他叁名，照样丢往湖中。

　突如其来变故，姑娘为之花容失，叫声起，已然全落于水中。澈骨冷冰湖水，冻得她们直打哆嗦。

　“公公你”

　“我怎么了？我很好啊”小呵呵直笑，走向栏边、一脚踩上栏杆，讪笑道：“公公我就是有心理变态，光摸光抱没意思看女美人鱼发抖这是我嗜好我有待狂，一天要待女人七八回才够瘾不要急，我们慢慢来”

　女郎哪知道小如此狠法？早已吓得面无人，人眼光已瞧向王峰，希望他能解围。

　王峰也和她们一样，对小变化无常心态，猜不猜，方才还好好的，霎时献出此怪招，真以为他有待狂，想尽情的招待他，都无从做起。而自己乃有目的请小来此，目的尚未达成，说什么也不便翻脸，否则前功尽弃也。

　比照之下，侍女要卑得多，以前什么香惜玉，全是逢场作戏，何必认真。

　他轻笑道：“凉兄嗜好实在特殊，小弟今天开了眼界了”

　小只是想摆她们“手脚”并非存心待人家，见其冻得嘴发紫，也甚为不忍。他笑道：“待会儿还有更够味的足让你眼睛裂”

　“那小弟就拭目以待了”

　小不理他，转向女郎，招手笑道：“游上来吧本公公还舍不得你们呢”

　几位女郎连连装笑道谢，赤地游回玉亭，仍不停打颤。

　小道：“冷吗？我以为你们衣服穿那么少，比较耐冷”目中又出光“冷不冷？”

　女郎见着他那眼神，说有多怕，就有多怕想起他一天要待女人七八回，心头就发，急忙装笑，强压制身躯以不让其发抖。“不冷不冷我们习惯了”

　小皱眉道：“这么快就习惯？”

　“不不不”女郎急忙温柔而笑“好久以前就常下水了”

　“该不会是夏天吧？”

　“不不不妾身是说许多年的冬天都如此”

　小狡黠直笑：“好你们不怕冷，一定是怕热了，穿上衣服热死你们多穿一点，我就是有待狂”

　众女郎忙从命，穿起衣衫。小为了“待”她们，连挂在玉亭四方的白纱也扯下，要她们裹在身上。还差两条，只好用柔软的狐皮代替，女郎此时虽然不再妖冶，如裹棕子般笨掘，却也获得温暖，终于嘘了一口，默然坐于小旁边，不敢再作怪。

　先前那温柔乡之息已减少大半，就连脂粉味也淡得多。

　小瞄向众女人，得意笑道：“我公公的专长就是在待女人，好好服待呵呵我都是以待行动来表示心中的高兴”

　女郎那敢再尝试小的待，皆不敢表现太殷勤，省得小一高兴，那不就惨了？

　小本也要她们别太殷勤，否则可真消受不了。如今已清静多了，方自端起酒樽，笑道“来吧女人不行喝酒，我可从不输人”

　“好好”王峰霎时举酒畅笑“凉兄果然豪迈，小弟敬你”

　两人霎时畅饮起来。

　愈喝，当然愈开心，过了十巡，小已快发酒疯，反而先女郎，搂搂抱抱，真像那么回事。

　王峰脸颊微红，然而眼神却如蛇般尖锐，见着小如此模样，已知时成了，也装疯卖傻，道：“凉兄，你的武功实让小弟心服来我敬你”

　小迷糊抓起酒杯，唏哩哔啦往嘴灌，一饮而尽，狂态毕：“小意思更厉害的功夫，你可没见过我可以一掌推倒八丈高城门，你信不信？”

　“信信”王峰奉承道“自从上次和你动过手以后，小弟就已完全佩服凉兄武功盖世了”

　小更形得意：“嘿嘿人家要练数十年，我只要一天就够了哈哈”

　王峰又替他斟酒，连灌七杯后，又问：“听王公公说你的功力来自一丹药？”

　小霎时明白王峰为何突然对自己那么谦卑，原来是想骗取那所谓服下以后会天下无敌之丹药，心头暗自讥笑：“小子这可是你自找的”

　打个酒嗝，他嚣张道：“当然非常功力要用非常的方法，而且我也”

　他突然眼暧昧直笑，细声在王峰耳际道“我也将这秘方告诉了王公公你不能告诉别人喔”

　“不会的我最守信用”王峰目狡光，细声问“可是公公那秘方，似乎不大有效”

　敢情他服了小告诉王振用以洗炼身躯之秘方而不起作用，是以才会再找小骗取。

　小得意道：“哪有这么简单？要是如此，天下第一就没我的份了”他细声道“我隐藏了几样秘方这才是最重要的药引，没有它，起不了多大效用的”

　“那药方”

　“不能说不能说”小醉态可鞠，直摇头“那是我的保命本钱，怎能可以说呢？来不谈这些我们喝酒”

　“好喝酒”王峰又陪他喝了数杯，用尽了所有方法引他口风。

　小终于不起“引”两眼发，醉言醉语道：“好吧看在你如此顺眼又知错认错份上我告诉你”

　他迷糊中念了十数味稀奇古怪之药名，听得王峰目喜，还暗中以手沾酒写在椅角上。

　小看在眼里，笑在心里，暗道：“这些药不让你泻个十天半，也会让你变成疯狗般吼叫这‘天下第一泻’非你莫属了”

　自认记后，王峰已狡黠笑起：“凉鞋我等你这些药引可是煞费苦心啊”

　小醉言道：“我知道我知道你也想成为天下第一对不对？”

　“不错”王峰一改温驯态度，冷残道“你说了，也就该醉死了你可听过宴无好宴这何话”

　小迷糊中似醒不少：“你是说你不好心眼”

　王峰冷笑：“对你这绝子绝孙的人，本统领从来不屑一顾何况我们更仇深似海”

　小晃身道：“你你不怕我杀了你”

　王峰不屑道：“你现在如此模样，又能干什么？来呀！你杀啊！”他伸长脖子“劈中这个位置就成了！”

　“好！我就等你这句话！”

　蓦然小不客快捷如电地掴出右手。啪然一响，王峰莫名其妙已被掴了一记火辣辣耳光，倒撞椅后，差点摔撞下水。

　“你”王峰大矢，直瞪小。

　“我？我很好啊我”小醉态尽失，得意直笑，已往他行去“我是专门治你嘴巴的人看掌”

　话声未落，人已再次冲上，相准准又是一个巴掌刮向王峰，掴得他东倒西歪。侍女亦惶四处逃窜。

　王峰跌向左侧，突向侍女急叫：“快啊”

　小得意而故作迷糊道：“快？这么快就被打上瘾了？好快就快”

　身形如电又已飞欺王峰，更是戏谑地掴出右掌，其势果然快多了。

　侍女闻声，不一而同撒出手中酒壶之白酒。酒花已从四面八方罩向小，如雨淋身，避无可避。

　小不惧任何普通毒药，不大笑：“小子你在替我洗澡”突然他觉得脑际昏沉，大失急叫“是‘南海神仙’？”

　话方出喉，整个人已如木头摔往地面。趴地坏两张短倚，早已昏死过去。

　南海神仙，无无味，乃为天下第一魂药，昔日“美髯秀士”江振武曾以此药倒小，不知王峰从何处得到此药？

　随着酒滴散落，女郎也为之昏，先后倒地。

　此时王峰已魂初定的爬起，忙以预藏于椅下之绳索将小粽般捆妥。

　方自嘘道：“此药果然有效早知如此，早该用了何须再挨他两个巴掌？”

　原来他早已准备此酒，但太过于担心小精灵古怪，会被他识破而功亏一篑，是以迟迟未敢让小服用，故而想灌醉他，再套出秘方后再下手。谁知小竟然千杯不醉，还赐了他两巴掌，情急之下，他不得不用此药以救命。当酒滴撒向空中，马上随酒透向空中，而且又由四面八方而来，小道口能呼吸，是以不经鼻子就已中了药，只好往地上摔了。

　王峰不敢怠慢，马上朝远处卫兵喝道：“来人快将他押入地牢，任何人不得靠近”

　“是”

　一声整齐应声，四名卫兵已将小扛起，急速奔向地牢。

　小此次栽得不轻，任他如何绝顶聪明，却也想不到王峰会有自己唯一忌讳之药？本认为足以控制一切，还大摇大摆地赴宴，结果是被人扛着走。

　王峰哈哈大笑：“看来天下非我莫属了”霎时他又忙寻向方才暗中写下酒迹之布巾。酒迹仍在，笑得更狂“哈哈天下第一神药轻而易举就已落入我手中谁说我不是无所不能？哈哈”

　笑声中，他喂服昏中女郎解药，已扬长直笑，走往那神秘圆弧形宫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