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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九斤斧
 吴不赊精神倒是好得很,一早爬起来,先到九斤刺处,再叮嘱他几句,想了想没什么疏漏,这才回来。这时叶轻红已经起来了,九斤丽正在服侍她梳洗,听到吴不赊的脚步声,她从镜子里看过来,如水的明眸里似嗔似喜,意盈盈。

 吴不赊忍不住走过去,从背后抱住她,在脸上亲了一下,作怪的手也抚上她峰,捏了两下。雨浇灌后,果子已经完全成了,似乎又大了一圈,那种沉甸甸的质感,让人爱不释手。

 “大白天的,坏蛋。”叶轻红娇嗔着在他手上掐了一下,不痛,反带着丝丝的甜意。一边的九斤丽羞得不行,飞快地退了出去。

 “晚上就不是坏蛋了。”吴不赊笑。

 “晚上你是大坏蛋。”叶轻红羞嗔,意无限。

 吴不赊大笑,心中得意:傻丫头成了女人后,还真是别有一番风情呢。吃过早饭,一行人赶去斗场。

 象斧几个都下了注,当然是买九斤刺胜。象斧这家伙爱挥霍,虽说先前也是一方恶霸,手中现钱却不多,兜底儿押了十两金子。桑刀儿押了二十两银子。

 鹿金弦不想押,鹿银弦要押,自己的掏出来之后,把鹿金弦的也给兜底儿翻过来,两兄弟也凑了二十两银子押了下去。

 鹿金弦箭时双手稳如山岳,看着鹿银弦押出二十两银子,他双手竟微微有些颤抖。吴不赊看在眼里,心中叹道:本分人啊。

 一声锣响,九斤刺和沙杀煞分头上场。上场之前,九斤刺该已是服下了雄丸,这时两眼赤红,嘴中呼呼着气,脖子上的青筋剧烈地跳动着,给人一种极度狂躁的感觉。

 “雄丸的药发作了。”

 吴不赊心里暗忖。九斤丽纤长的十指相互扣着,指头处因为失血,呈现出一种青白色。

 “小丽,不要担心,相信公子。”叶轻红安慰她。

 象斧也在一边嘴:“小丽不要怕,公子是天下第一,他既然了手,就一定会…”

 话未说完,忽地住了嘴。只见场中九斤刺猛地仰天狂啸,啸声中,两股热血从鼻腔里而出,一飞数丈。

 “啊!”九斤丽一声惊叫,猛地站了起来喊道“哥!”

 “公子,我哥他…”她一脸惊惶地看向吴不赊。吴不赊也瞪大了眼睛。他只知道雄丸的药发人体的全部潜力,能让人狂暴若狮;也知道副作用非常大,但具体有多大,他并不清楚。

 九斤刺突然鼻血,全然出乎他意料,一时间他也愣住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九斤丽。“怎么会突然鼻血?这架还怎么打?血过多,不打先自败了。可惜我的十两金子啊。”

 象斧还在口罗哩口罗嗦。吴不赊恨不得抓把泥巴进他嘴里。九斤丽泪水已在眼眶里打滚。这时又是一声锣响,比斗正式开始。沙杀煞抢先出手,一刀凌空劈下,并不因九斤刺突然血而容情。九斤刺再一声狂啸,猛然气,鼻中出的血竟给他进了嘴里。他把一抡,着沙杀煞长刀一刺出。

 “铮”的一声脆响,刀相击,随后便是一连串的撞击声。

 两人都是进攻招数,沙杀煞一刀接一刀连环猛劈,九斤刺一接一不停地狂刺。一连十余招,竟是刀相,谁也不肯后退一步。九斤刺服了雄丸力气大增,沙杀煞一把长刀竟半点儿也不输给他。沙杀煞功力之强,让吴不赊大为惊叹,他一时间也紧张起来。忽地“嚓”的一声,九斤刺的头飞起,原来杆被沙杀煞一刀劈断了。

 “啊!”吴不赊一声惊呼,腾地站起,和他一同跳起来的还有九斤丽。九斤刺即便服了雄丸,即便力气大增,但手中给砍断了,又如何拼得过沙杀煞?这个意外,吴不赊事前完全没有预料到,心中一时怦怦狂跳,两眼急眨,却是半点儿办法也没有。

 一刀砍断九斤刺杆,沙杀煞狞笑一声,又一刀劈出,直劈九斤刺脑袋。九斤刺往后一退,忽地张口,一道血箭猛而出。他口中会出血箭,任何人都没想到,沙杀煞也一样。他收刀不及,一刀着血箭劈出,将血箭一劈两半。血箭虽分成两股,去势不衰,一左一右,同时打在沙杀煞脸上,竟有如利箭般,打得人生生作痛。但最要命的不是血箭的力道,而是他的眼睛一下子被飞溅的血花蒙住了。沙杀煞一惊之下,左手挥袖急擦眼帘的血迹,口却猛地一痛,然后就有一种飞起来的感觉,身子似乎突然变轻了。

 他终于抹去了眼上的血,能看见了,也看清了,却有些难以相信:自己被一杆透而过。他突然记起了小时候去抓鱼的情形:他一矛下去,数尺长的大青鱼被长矛透而过,鱼嘴大张着,尾巴左右摆,却再也挣脱不开。自己就是那条鱼吗?他不知道,他想清楚,黑暗却如水般涌来。

 九斤刺这时已松手放开杆,退开数步,口中却还在呼呼气,鼻血也还在。先前突然间出鼻血,也吓了九斤刺自己一跳,而他用嘴鼻血,并没有想到可以用血做武器,只是不想让自己失血太多。

 直到杆被沙杀煞劈断,他退无可退,就顺嘴进嘴里的血,没想到却蒙住了沙杀煞的眼睛,而被沙杀煞劈断的杆,顶端锋利如矛,竟一招制胜。一杆捅穿了沙杀煞,九斤刺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里面实在有着太多的意外,直到沙杀煞直地仰天栽倒,他才知道自己确实是赢了。他想举起双手欢呼,双脚上却忽然间再没有半丝力气,猛一下跪倒在地,而一直个不断的鼻血,在这一刻竟然停了。

 “赢了?公子,我哥赢了是不是?”九斤丽还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中间的过程转变实在太快,吴不赊一时也有些反应不过来,不过还是肯定地点了点头:“是,赢了,你哥赢了。”

 “哦,赢了!哥!”九斤丽欢呼起来,抱着叶轻红又蹦又跳。吴不赊也终于反应过来了:“赢了!啊,赢了!金子啊,十八万两金子啊!我要死了。”

 “什么十八万两金子?”

 象斧他们几个一齐看着他。吴不赊下注的时候,没让他们看见,也没给他们提起过,这会儿狂喜之下突然叫出来,自然引起了象斧他们几个人的疑惑。还好,周围是一片狂躁的叫声,输了的如癫似狂,赢了的直接疯狂,没人往这边看。

 吴不赊“嘿嘿”一笑:“轻声。”掏出收据道“我下了五千两黄金的注,押小丽他哥胜。”

 “啊?”象斧几人的嘴齐齐张大,仿佛被人生生进了个鸭蛋。桑刀儿反应最快:“一赔十二,五千两金子也只能赢回六万两啊。”“我还向雪灵王借了一万两金子,也押在小丽她哥身上了。”吴不赊笑,两眼眯成一条里金光灿灿。

 “天神!”

 “佛祖!”

 “灶王菩萨!”

 稀奇古怪的惊呼声中,象斧深一口气,仿佛下了一个极大的决心,道:“公子,我来世若变女人,一定要嫁给你。皇天后土,共鉴此誓!”

 “哇。”桑刀儿前倒,鹿银弦后翻,吴不赊在象斧丛丛的口扫了两眼,终于还是没能忍住:“哇…”

 武士把沙杀煞的尸体拖出去,休息一刻钟,九斤斧上场。鹿银弦眼尖,惊问道:“九斤斧好像在发抖啊,搞什么搞?公子不是给他增加了功力吗?”

 九斤斧身子确实是在发抖,吴不赊也有些疑惑:“难道是药的副作用?九斤刺鼻血,他抽疯,应该不至于啊?”

 转头问象斧道“你教了他什么?”象斧没开口。桑刀儿突然叫道:“不对!这家伙去教九斤斧斧法,却没有在九斤斧身上下注。”

 几个人一齐看着象斧。象斧却是不在乎地道:“一对二,我在他身上押注,我傻啊我?不过我放句话在这里,押他身上的,十有八九会赢。”自己不押,却说别人押会赢,谁信啊,众人一致鄙视。不过象斧皮厚得很,鄙视无效。吴不赊其实也不对象斧抱什么希望,他把全部的希望都放在雄丸上面。如果九斤斧的颤抖是因为受不了雄丸的药力,一起手就输了,那就麻烦了。九斤刺已经服过一粒雄丸,如果还要打下一轮,必须再服一粒雄丸。但两粒雄丸下来,即便赢了,也是个废人了。

 “老天保佑,让九斤斧最少干掉飞雾三号。九斤刺独对飞雾九号,不吃雄丸也有赢的希望。”吴不赊心中暗暗祈祷。

 锣声一响,斗开始。飞雾三号抢先进攻,一刀斜劈。九斤斧不挡不架,忽地转身就跑。一招不接转身就跑的,自有斗大会始,从来还没出现过。

 一时哄笑声四起,吴不赊心下一沉。九斤斧服了雄丸,即便本身武功不如飞雾三号,在雄丸的刺下也该奋勇进攻,怎么转身就逃呢?难道服了雄丸后,不但没能增加力气增长胆气,反而气沮神消了?

 沙杀煞的死,其实给了飞雾三号很大的打击,但九斤斧竟然不敢接招撒腿就跑,却又起了飞雾三号的凶,他愣了一下后,挥刀猛追。九斤斧跑出十余步,突地一个踉跄,竟然一跤栽倒在地,摔得狼狈不堪不说,斧子都了手。

 “啊!”包括吴不赊、九斤丽在内,全场一片惊呼。飞雾三号则是心中狂喜,他虽然猛追九斤斧,却也一直凝着心神。他知道九斤斧有回身大劈风的斧法,所以不敢追得太近,但九斤斧摔这一跤,甚至把斧子都摔了手,他心中再无迟疑,别说回身大劈风,就是一只蚂蚁,没斧子你也劈不了。九斤斧撅着股正想爬起来,飞雾三号到了,一刀直劈,劈的是九斤斧高翘的股。他刀法不错,瞄得也准,这一刀正瞄着九斤斧的,他有把握,顺着,一刀就能把九斤斧劈作两半。

 刀到中途,九斤斧股下面突然现出个脑袋,一晃不见,却猛然飞出一堆黄沙来。黄沙扑面,飞雾三号大吃一惊,左手急拦在眼前,刀出不停,却砍了个空,没有砍中的感觉。他情知不好,舞一个刀花急要退时,只听风声飒然,迅疾若雷,

 “砰”的一声,手一震,手中刀手飞出,虎口火辣辣作痛,该是裂开了。他魂飞魄散,偏偏眼前沙雾漫天,目不能视。他反应倒还快,脚下一纵就要往后退,却是迟了。风声再起,九斤斧一斧正中他腹部,将他拦砍作两截。这中间说来口罗嗦,其实只是一瞬。场外观众看到的,是九斤斧撅起个股要爬起来,飞雾三号照着股砍下去,九斤斧股下面突然飞出一股黄沙,把飞雾三号罩在了沙雾中,然后九斤斧往前一扑,抓住地下的斧头,回身照着沙雾里面就是一斧,刀飞出,再一斧,飞雾三号就成了两截。“哈哈…”象斧双掌猛击大腿,纵声狂笑“成了!成了!”

 “这是你教他的?”象斧双掌拍击大腿的声音实在太过于刺耳,吴不赊虽然在问他话,却不得不把头侧到一边。

 “是。”象斧得意洋洋地道:“武功是慢慢练出来的,短时间内想提高斧法,不可能。我只能教他战法,示敌以弱,以沙遮眼,再趁势进攻。这小子不错,这个徒弟我收了,哈哈…”“切。”桑刀儿就看不得他那得意样儿。

 “还有下一场呢,你再示敌以弱看看,倒看怎么死?”

 “我只包他赢一场,第二场不包,所以我不在他身上下注。”象斧看着吴不赊道“公子,你先前说要尽量减低第一场的时间,我帮你做到了,该给我记一功吧?”

 “嗯。”吴不赊点头“算你一功。”象斧大喜:“那有什么奖赏?”他两眼冒金光,吴不赊一场赢了十八万两金子,随便从手指头里漏点儿,也该有个三五百两吧?

 “奖赏啊,”吴不赊想了想。“就你先前说的,下辈子做女人嫁给我吧。”

 “扑通!”倒翻一大片。九斤丽笑倒在叶轻红怀里:“姐姐救命,肚子好痛啊!”说话之间,一刻钟的休息时间已经到了。

 九斤斧再次上场,对飞雾九号。奇怪,九斤斧这会儿的手脚竟是不抖了,难道是药过了?该没那么快吧?锣声一响,九斤斧狂吼一声,一斧兜头劈去。

 飞雾九号斜刀一格,反手前削,划向九斤斧肚子。这一招连消带打,颇为妙。九斤斧却是不闪不避,反而前跨一步,肚子往前送,手中斧一抡,又是头一斧。

 两人若都不收手,飞雾九号这一刀铁定先划开九斤斧的肚子,不过九斤斧这一斧他也躲不开,被九斤斧这么劈柴似的一斧,整个人只怕真要像块柴一样被一劈两半了。飞雾九号不敢与九斤斧赌命,斜步跳开。九斤斧却是不依不饶,跨步上前,又是一斧劈下。

 他一脸狞恶,状若疯癫,吴不赊心中暗自古怪:“这么如疯似癫,药没退啊。”转念一想,突地明白了,九斤斧之所以先前手脚发抖,不是药的,而是因为听了象斧的话要示弱,要强行压制药力,强行克制之下,所以发抖。

 这会儿手脚放开,大河奔,反是不抖了。仅以武功论,飞雾九号强于九斤斧,但九斤斧以命搏命,力大斧沉,反是着飞雾九号打。好几次飞雾九号抢得先手,但九斤斧不管不顾,宁可挨一刀也要拼一斧。飞雾九号不愿与他拼,就只有收手。偏偏九斤斧服了雄丸,力气大增,十余招下来,飞雾九号已是手臂发麻,虎口震裂,再这么拼得数招,只怕刀都握不住。

 眼见九斤斧又是一斧劈来,飞雾九号一咬牙,忽地松手刀,一刀向九斤斧飞去。这样的生死比斗,兵器手,纯是自己找死。九斤斧虽然形若疯癫,其实没癫,见对手如此拼命,他也愣了一下,斧头一偏,打开飞刀。不想飞雾九号人随刀进,竟是合身扑上来,一下便抓住了九斤斧的斧柄,倒身便抢。原来飞雾九号眼见九斤斧斧头上力道实在太沉,招架不住,情急中想到一计,丢了刀来抢九斤斧的斧头。大家都没兵器,看你怎么个拼命法。他这一招过于古怪,九斤斧不防,竟是被他抓住了斧柄。

 说来又有一层古怪,飞雾九号就是受不了九斤斧的重斧才出的这一怪招,可九斤斧明明力大,飞雾九号便与他抢斧头也铁定抢不过啊,还不是找死?飞雾九号当然没有这么傻,原来他身上不只一把刀,后上还有一把短刀。飞雾九号这么抓着斧柄一扯,照理说九斤斧会回抢,飞雾九号便可就势扑进去,钻进九斤斧怀里捅刀子,不信捅不死他。算盘打得响啊,正常情况下,九斤斧必然中招。

 不想服了雄丸的九斤斧却是有些不正常了,眼见飞雾九号硬抢他的斧头,他心中燥火一起,忽地松手丢开斧头,飞雾九号不防,一个踉跄,向后跌倒。九斤斧狂吼一声,合身扑上,一把抱住飞雾九号,嘴一张,竟一口咬在飞雾九号的脖子上。

 小朋友都知道,打架不能咬人,咬人的是小狗儿。可九斤斧这么壮实的一条汉子,竟然咬人!对手使用这样下三滥的招数,飞雾九号做梦都想不到。他被九斤斧一把扑倒,脖子吃痛之下他开始狂呼叫,但九斤斧状若疯虎,抱住了他,死也不松手,更不松口,反是大口起血来。雄丸药躁,九斤斧连战两场,估计是口干了,口干了你也别人家的血啊。可怜飞雾九号,先还狂吼叫,慢慢地就不吱声了。

 血被干了,还怎么叫?九斤斧这一怪招也把吴不赊几个看傻了,九斤丽却抢先欢呼起来。雪灵王那边也开了锅,前面已经连输了三届,这一届原本毫无胜算,现在居然赢了,能不高兴吗?

 “赢了斗大会,说不定那一万两金子也不要我还了呢。”吴不赊心中转着念头,一天赚了十多万两金子,他竟是仍不知足。退了场,吴不赊先找了家酒楼开了一席,准备吃喝足了,人也散得差不多了,再去赌档取红利。

 喝酒,当然有吹牛袋一份,喝到一半,吹牛袋突然吐吐地道:“主…主人,和…和你商…商量件事好不好?”吴不赊正等着数金子,开心地道:“什么事袋兄,不要客气,痛痛快快说就是。”“是这样,主人,你赢来的金子,能不能放在我肚子里?”“金子放到你肚子里?”吴不赊愣了一下。“你上次不是说,你是高贵的吹牛袋,不要拿你装东西吗,怎么突然想到要装金子了?”

 “是,我是说过不要拿我装东西。主人说话也算数,本袋这里谢过了。不过,”它略一迟疑道“金子不是东西啊。”

 “金子不是东西?”吴不赊搔搔头“那是什么?”“是金子啊。”金子不是东西是金子,这话有点像绕口令了。看吴不赊嘴巴张了半天没绕过来,吹牛袋解释道:“金子,能把黑变成白,能把白抹成黑;能让烈妇张开大腿,能让英雄变成狗熊。这世上,再没有比它更神奇的东西了,所以我说它不是东西。”

 “啊?”吴不赊愣了半天终于反应过来,点头道“有道理!袋兄果然高见。好吧,只要你自己愿意,呆会儿我就放几锭金子到你肚子里,一百两够不够,要不一千两?”

 “哎,主人好生小气!你不是赢了十八万两吗?什么一百一千两,打发叫化子啊?”这话说的,吴不赊一时哭笑不得,道:“那你说要放多少?你说个数,我照放,要不全放进来都行,只要你装得下。”

 “那就全放进来。”吹牛袋应得那叫一个快。

 吴不赊却有些傻眼了,问道:“袋兄,没喝醉吧?十八万两呢,十六两一斤,一万多斤呢,你这小小肚子装得下?”

 “主人小看我了。”吹牛袋呵呵笑道“你知道为什么我一口气,能吹出那么猛烈的风吗?只因本袋肚中另有天地,别说一万斤,便再来一万斤,只要进得了嘴,本袋统统装得下。”

 “有这回事儿?”吴不赊又惊又喜,又有几分疑惑。有灵力的袋子和一般的袋子不相同,同样的大小,所装的东西却是普通袋子的十倍数十倍甚至上百倍,而且装再重的东西都不会让主人感受到重量。

 吴不赊身上的追风袋、百草囊就是这样,他先前的几千两金子就是分装在追风袋和百草囊里面的。几千两金子也有好几百斤,带个百斤的人飞五十里就要力,带几百斤金子飞,那还不被死?这两个袋子都有灵力,替吴不赊托起了里面的东西,吴不赊感受不到重量,才负千斤如无物。

 但两袋灵力有限,追风袋大约能装两百斤左右的东西,再装,重量就会显现出来;百草囊是树袋练成,装得略多些,约能装三百多斤,再要多装也是不能了。

 这一袋一囊再多装,重量就要由吴不赊来承受了。例如装五百五十斤,追风袋和百草囊托起五百斤,另外五十斤的重量就得由吴不赊来背。两袋负重的大小,是吴不赊先前装金子的时候试出来的,也是他把几千两金子分装两袋的原因。吹牛袋大小和追风袋、百草囊差不多,竟说可装数万斤,那也太夸张了。

 “主人不信,一试便知。”

 看吴不赊似乎不相信,吹牛袋有些恼了。

 “我信,我信。”它既然说得这么肯定,吴不赊倒是不好疑它,却想到一事“不过你肚子里若装了金子,还吹得出风吗?”吹牛袋可是个好宝贝,吴不赊看中的就是它吹出的那股狂风。至于装金子的东西,只怕钱少,绝对不会说有钱没袋子装。“吹得出!”

 吹牛袋毫不犹豫地回答“早说了我肚中另有天地,主人只管放进来就是。有了金子袋,我吹出来的就是金灿灿的风,嘿嘿。”

 它说得玄乎,倒是勾起了吴不赊的兴趣。看看人也散得差不多了,他到赌档前了收据,赌档执事引去库房割红利。押的是金子,赔的也就是金子,说来这狐披虎还真会做生意。要是十八万两金子换成一百八十万两银子,吴不赊可就要挠头了。赌档割的金子不全是金叶子,金元宝居多。

 象斧这时了一手,拿一个金元宝,双掌一合,金元宝立刻成了金叶子。吴不赊接过来,像码瓦片一样一片片往吹牛袋里面码。还真神了,十八万两金子进去,吹牛袋竟是不见,吴不赊提在手里也感受不到重量。库房里的伙计们看得眼珠子都要掉了,吴不赊也傻了半天,没想到这个小小的袋子竟然这么能装。吹牛袋心中得意,笑道:“现在信了吧?其实我还不算什么,牛兄两耳装得更多。”

 “你说大青牛的耳朵?”吴不赊大是好奇。

 “是啊。”吹牛袋道“主人不知,牛兄耳朵是通着两只角的。上次我说过,牛兄乃水火神牛,两角有莫大神通,内中更有天地。我的肚子最多装两万斤,牛兄一只角就可以装这么多。”“那它两只角岂不是能装四万斤?”吴不赊瞠目结舌,吹牛袋没装之前,他绝不会信,但有了吹牛袋的先例,他却是不再怀疑,连声称赞“了不起,了不起!”

 吴不赊收了金子回来,已有太监在等着,说是雪灵王有请。来到宫里,但见雪灵王红光面,显然是开心已极。吴不赊趁着他高兴,假意掏金子要还钱。雪灵王果然就是大手一挥:“不要还了。你助孤赢了这场斗,区区几个小钱,便算孤赏你的吧。”吴不赊乐得想抱着雪灵王狠狠啃上一口。

 当然,雪灵王也有条件,要吴不赊替他训练斗,明年斗比赛的事就着落在吴不赊身上了。吴不赊口答应,不过提出要求,说自己训练斗的方法与众不同,可能要到处跑,雪灵王不能干涉他。雪灵王也是口应承,只要吴不赊能让他赢,其他一切都好说。吃了一天酒,吴不赊出了宫,发现金牙狗正候着他。金牙狗把包括九斤刺、九斤斧在内的三千族尽数割给吴不赊。金牙狗又带他看了城外一座庄子,说是给吴不赊训用的,住三千人足够。吴不赊大喜,随后退了租的小院,带上众人来到城外的庄子。这处庄子占地极广,只是现成的屋子少了点儿,不过这个容易,现搭就是。雪灵王俘虏的这三千多人是用来挑选斗的,都是壮汉子。

 吴不赊最初向雪灵王要这三千人,本只是想让九斤刺兄妹承他个大人情,到时不仅小美人入怀,云州遗族入雄原时,九斤刺还得给他尽力。但这会儿看了这三千多壮汉子,吴不赊心中又生出个念头。他暗自盘算:“灭云城守卫森严,尤其中间还隔了一条飞云江,大队过江,必定会被守军发觉。即便我带象大嘴几人做内应,想要夺城也绝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死伤必重。但如果有这三千斗在城中,云州遗族渡江时,我们先夺下北门,做好接应,一切就轻松多了。雪灵王答应我可以到处跑,我带三千斗去灭云城,他也不会怀疑。九斤黄族和雪灵国仇深恨大,也不可能不听我的话。不过要到三千人的兵器装备却是个麻烦,但眼下也不必着急。”正自筹算,九斤刺引了三千斗下跪拜谢。

 九斤刺道:“若无吴恩公的雄丸,这次我和九斤斧必定会输。暴君先前有话,若我们输了,必将我九斤黄族三千俘虏斩尽杀绝。这里三千二百多条性命,都是吴恩公所救,从此就是吴恩公的,恩公但有所命,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吴不赊心中大喜:“我正要借你们出力呢。”

 嘴上当然不能这么说。他忙扶九斤刺起来,朗声道:“言重了,言重了。我能与小丽巧遇,也是缘分。在我心里,小丽的哥哥,便是我的哥哥,小丽的族人,自然也是我的族人,大家以后都是兄弟,有我在雪灵国一,绝不会再让大家受雪灵王欺。”这话说的,好像九斤丽已经是他房中人,九斤刺就是他大舅哥似的,暧昧啊。九斤丽那俏脸儿红得就跟刚盛开的冠子花一样。

 安顿下来之后,什么事儿都无需吴不赊心,他只管掏银子就是。三千多人的嚼用,那可不是个小数目,不过吴不赊刚赢了座金山,几个小钱,他也不在乎。九斤刺觉得很不好意思,看他的样子,恨不得马上就带着三千族人给吴不赊挣出银子来。

 吴不赊就是要他不好意思,而且还要让他愈发觉得欠他吴不赊的情。

 他命人请来九斤刺,关怀备至地道:“九斤族长你安心将养身体,其他的不要你心。一句话,有我吴不赊一碗饭,就一定有九斤黄族半碗粥。”吴不赊这一招,把个九斤刺感动得只恨不得把心掏出来送给他。

 一边的象大嘴都快乐傻了:“袋中揣着十八万两金子,却说什么半碗粥,不愧是天下第一啊。”

 雄丸的副作用果然厉害,当天晚上,九斤刺、九斤斧就全病倒了。吴不赊早有准备,已让九斤丽提前请来老郎中开方拿药。三千族被雪灵王关了这么久,身体也不是太好,索都在庄中调养,什么事也不做。

 其实也没什么事,难道都去种田?吴不赊是要他们去灭云城做内应的。吴不赊也着实舍得下本钱,每天大鱼大,约莫有半个月时间,包括九斤刺、九斤斧在内,身体都将养好了,三千多条壮汉子,看着就养眼。

 要这三千条汉子做内应,有两个关键的要点:一是要把这三千条汉子带进灭云城;二是要将他们武装起来,赤手空拳不行啊。吴不赊想了一计,去跟雪灵王说,要将三千族奴隶严格训练一年,然后优中选优,挑十二只斗出来参加明年的斗大会,不过要训练就得有兵器,所以想在庄中自己打造几样兵器,请雪灵王批准。

 训练要兵器,这有理,吴不赊也说得轻描淡写、含含糊糊的,好像就是打个百八十把刀的样子。

 雪灵王果然没有怀疑,一口就答应了,写了个手诏给吴不赊。有了这手诏就好办了,族俘虏中自有铁匠,吴不赊叫人买来铁,生起炉子,便在庄中打造兵器。为什么不去买而要自己打造呢?

 一是买兵器划不来,商的脑子,能省是一定要省的;最重要的是,三千人的兵器不是个小数目,全部去买,必然引起有心人的怀疑。自己打就不同了,慢慢来,反正又不急,零敲碎打的,两三个月,三千人的装备也就齐了,而且神不知鬼不觉。至于如何把这三千人带进灭云城,吴不赊也盘算好了。

 反正时间还早,不用着急,暂时在这庄里呆着。需要仔细筹划的是,三千条壮汉连人带兵器要藏在城里,不是件轻松活儿,首先得找几座大院子,这三千人才藏得住。

 九斤刺带了族人在庄中边造兵器边训练,吴不赊自己却住在城里。他为雪灵国获胜立了大功,袋中还揣着威丸,又善于左右逢源,因此着实招雪灵王待见。

 斗比赛结束的第二天,雪灵王便赏了他一座大宅子。对于这个雪灵王身边新蹿起的红人,雪灵国王公亲贵也是着力结商属于那种把你卖了还让你帮着数钱的人,吴不赊应该是商中的佼佼者。所有与吴不赊打过交道的王公亲贵,都觉得吴不赊这人好打交道,不是那种恃宠而骄的人,值得结。一时,吴不赊名声大振,很有几个要和他割脖子砍脑袋相的酒友嫖友赌友。

 吴不赊顺便就大卖威丸,卖得那叫一个贵。当然,这种卖法是带有很高技术含量的,可不是摊子上声嘶力竭地叫卖的那种,而是私下在袖子里的易——兄弟,不行了是吧,老弟我这里有好东西,月王要夸一声好,咱们大王也要叫一声妙,至于王妃怎么叫,咱没听见,你可以去想。

 来一百丸?得,你以为地里泥巴撮的,袋底也就是三五丸,别人一丸十两金子,咱哥们儿,谈钱多没意思。什么?真要给,不给跟我急?你说你这人,怎么这样呢?那兄弟我就收下了。这样好了,下次我再精心炼一批,专给哥哥你送过来…这种王公亲贵中的买卖,效果比在鸣凤镇卖给平常老百姓还要好得多,数钱数到手筋儿。对这些王公贵族来说,脸面比钱重要多了,尤其是这种房中的事儿,死都不会说自己不行。吴不赊让这些不行的男人找回男人的尊严,区区几两金子,他们谁会在意?转瞬之间,已在雪灵城住了一个多月,吴不赊几乎都不想动窝了,只是偶尔半夜醒来,想到应该去灭云城买几个院子几处产业藏人了,不过这念头往往就是一闪而过,随后就淹没在叶轻红的中。这日子太了,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温柔乡是英雄冢,这话套商身上照旧管用。雪灵王最近却有些上火,怎么回事呢?原来雪灵王赢了场斗,得了意,派人给飞雾王下书,约飞雾王一起去雄原打猎,国书中自然有些炫耀的语句。

 飞雾王却不是个心宽广的人,看了这国书就恼了火,也派人来见雪灵王,送给雪灵王一盒香粉,说一起打猎也可以,不过雪灵王身上的狐臭味儿实在是太难闻了,会面之前,请雪灵王先在身上打点儿香粉。

 雪灵王是雪狐族人,狐狸身上有狐臭,这是没办法的事情,可不能公然拿这个说事啊。看了信,雪灵王气得七窍冒烟,当场斩了飞雾国使节,随即下令调集大军,攻打飞雾国。

 雪灵国与飞雾国之间有一处险隘——雄岭,两国便是以此为界。若论国力,两国差不多,雪灵国或许还略强点儿,雪灵国有十五万大军,飞雾国不过十一二万,但雄岭却是控制在飞雾国手中。雪灵国要攻打飞雾国,只有两条路,一是强攻雄岭,一是绕道雄原。绕道雄原,路途太远,后勤上吃不消。雪灵国与飞雾国的历次战争中,雪灵国都是选择强攻雄岭,这一次也是一样,雪灵王调集十万大军,夜猛攻,却是急切难下。战争与吴不赊无关,他左手搂美女,右手搂银子,忙得不亦乐乎。

 这一,他又卖出了二十粒威丸,正忙着数钱呢,九斤丽突然在他面前跪下了,道:“请公子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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