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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韦陀神功
 木心道长数次想劝她弃子投降,但是却被她脸上坚毅固执的神色所震撼,不觉地暗暗为她加油,只希望她能败中困,结束此局。

 林飞虽是不懂棋中变化,竟也感到那小小棋盘之上,隐隐散发出一股窒人的杀气。

 彷佛他此时所视已非黑白棋子,而是战中的两名高手,如今已经到达生死立见的紧张时刻,他不自己的眼睛,以为自己眼花了!

 “断白虎、舍青龙、浑圆一体,生死两拋!”

 小芸棋子应声而落,啪地一声,那张全为坚实檀木所制的棋桌,竟然由中间裂成二半,黑白棋子洒落矮几之上。

 小芸惊喜道:“妖枫,你出关了?!你的神功练成了吗?”

 原来,在这关键一刻为小芸解危之人,正是在山内闭关的尹枫。

 智禅师轻嘘口气,他在适才小芸那凌厉的一记反击中,仗着自己苦练三十余年的金刚护体神功全力施为,方始全身而退,饶是如此,他亦惊出一身冷汗!

 智禅师和木心道长不双双抬头注视前,他们都想知道,那个能在如此危急战况之下,安然救出小芸的人,究竟是何许人也?!

 尹枫多未曾整理仪容,此时下巴长着青渣渣一片半长不短的硬须,他的外貌看似邀遢,但是双目之中却是一抹湛然的神光。

 尹枫似笑非笑道:“我那韦陀神功刚有小成,本待休息片刻后继续闯关,可是忽然感应到你有危险,我以为是雪怪来袭,你才会如此豁命相拼,哪知,你竟是与少林方丈大师在试招!”

 小芸奇道:“你认识智大师?”

 “不认识!”尹枫莞尔道:“但是,依你的功力,当今武林之中,能将你到如此地步之人,除了武当门木心道长,再就是、少林方丈智禅师了!”

 他随即尔雅揖礼道:“尹枫见过两位掌门!”

 智禅师与木心道长,起身还礼。

 智禅师稽首道:“老衲一时逞能,不料竟惊动施主练功,真是罪过!罪过!”

 小芸猛地颖悟:“啊!你这中途出关,所练神功就要打折扣,等下回闭关,又得重新开始是不是?!”

 尹枫淡笑道:“重新开始是不至于,但是的确要多损耗一些时间,才能功行圆。”

 小芸歉然道:“对不起啦,我不是故意的!我哪知道你会那么感。”

 尹枫笑道:“这也不是你的错。”

 “就是嘛!”小芸同意道:“谁叫你那么神经过敏,偏又感应错误。”

 尹枫有些哭笑不得:“嘿,你这小姐真没良心,我担心你的安危,你居然说我神经过敏?!我怕你自责,安慰你错不在你,你反倒顺理成章说是我自己的错?!唉…这年头真是世风下了,好心意然没好报!”

 小芸咯咯娇笑道:“哈!我故意气你的啦!你中计了!”她高兴地直拍手。

 尹枫瞟眼谑道:“我当然知道你是故意,我也是假装中你的计而已!傻丫头!”他笑容面地斜睇着小芸,好不得意!

 小芸撇嘴啐笑:“讨厌!你这家伙也越来越狡滑啦!”她接着好奇问道:“你明明在闭关,怎么会知道本姑娘有难?”

 尹枫含糊道:“我说过,我第六感特别发达嘛!”其实,他这种心电感应正是修习密教神功的一种特殊反应,只是所能感应的对象,往往是自己的至亲或是在他心目中占有特殊地位之人!

 木心道长关心道:“尹施主,你修习之神功是专为对付雪怪之用。此遭受扰中断闭关,对你的修习定有影响,可需要贫道稍助之力!”他是真心想以自己深厚的功力帮助尹枫练功。

 智禅师亦是领首道:“施主因缘巧合,独具克制雪怪的能力,天下苍生之安危,全系于施主身上。老袖愿尽一己之力,助施主早成神功,以免雪怪肆无忌,造下更大的灾害!”

 尹枫倒是一怔,心想:“没想到这两位掌门人的怀如此悲天悯人。他们如此心,果真是不愧为出家修行之人,这点倒和师父他老人家颇为相似!”

 想起自己的授业恩师,尹枫心情为之一黯,不怔怔地发起呆来。

 木心道长和智禅师不明所以,倒是以为尹枫顾虑有关修练神功的心法。当下,他们二人心中不免有些不,同时瘪想:“我二人为众生着想,不惜牺牲功力助你练功,你这小娃儿反倒不知好歹,拖拖拉拉,不够爽快,丝毫没有一个成就大事业人物应有的豪情和襟!”

 小芸自他眼中看出一片孺慕之情,知道尹枫定是想起师父。于是这小妞扯扯尹枫袖子,安慰道:“大疯子,你是不是在想你师父?咱们说好了,你就当你师父和我外曾爷爷在一起下棋…”

 小芸想起适才自己下棋的惊险,忙不迭摇头改口道:“不要下棋!如果他们也像刚才我那模样,那就太辛苦,太不好玩了!还是当他们在一起喝茶比较好!”其实,人死之后,究竟是上天入地,又有谁知道呢?只是这娘子深信轮回与灵不减之说。因此,总认为自己最近亲的外曾爷爷未死,只是在某处逍遥罢了!如今,她也希望尹枫和她一样,相信自己最敬爱的师父未死,以免心中难过。这便是小芸表现自己关切之情的特殊方式,也许旁人不能了解她在胡扯什么,但是尹枫却明白小芸有多么认真,多么关心自己。

 尹枫拋开神伤,呵呵轻笑道:“没错!我正是看到师父他老人家和你外曾爷爷在一起喝茶,所以才会发呆。他们还在讨论你刚才那盘棋下得真是有惊无险!”

 在场之人自是无人懂得他们二人之间究竟在说什么。

 尹枫朝木心道长和智禅师深深一揖:“两位前辈悲天悯人之心,深令晚辈折服。

 适才晚辈触景伤情,想起先师,因此有些失态,倒令二位前辈笑话,晚辈因功力浅薄,对于修习韦陀神功确是耗旷时,若得两位前辈相助自是不感激,但是,晚辈心想,对付雪怪绝非逞一弓之能可成,因为晚辈斗胆,想与二位前辈共同修习此等神功,以期来能够合力消灭雪怪,不知两位前辈意下如何?”

 木心道长和智禅师不料尹枫竟是想将韦陀神功传予自己,思及刚才自己对他错误的估计,两人不老脸微热,暗骂自己太过小心眼。

 智禅师双掌合十,虔诚问讯道:“阿弥陀佛!小施主仁心宅厚,老衲深感佩服,老衲虽已年老气衰,但是为除雪怪,亦只有令这副臭皮囊再多劳动一番!”

 木心道长亦是稽首道:“无量寿佛!为除雪怪,贫道但凭差遣!”

 尹枫忙道:“道长言重了!”

 须知木心道长乃是堂堂一派掌门,在武林之中的身份地位之高自是不用赘言,天底下有谁能“差遣一导了他?有谁敢“差遣”他?只因木心自己错估尹枫在先,又闻尹枫愿意将唯一能够对付雪怪的韦陀神功相援,心底自然折服于尹枫的气度;再者,到目前为止,除了尹枫和小芸,还无人能对付雪怪,所谓心服口服,是以他在对付雪怪这件事上,自然心甘情愿受尹枫“差遣”!

 林飞暗自高兴道:“呵呵…我这兄弟当真了得,在这两个武林一等一的名人面前,进退应对潇洒自如,全不像我,不知道该如何和这些人说些文皱皱得体话,如今,连木心道长这个老牛鼻子都自愿听他调度,不简单,就是不简单!”

 小芸不干寂寞道:“大疯子,你为什么就不教我韦陀神功?我也好帮你吓唬那个老怪物呀!”

 尹枫揶揄道:“不是我不肯教你韦陀神功,实在是你自己不争气,学不来这门功夫!”

 小芸娇嗔道:“你又没有教过,你怎么知道我争不争气?!你少瞧不起人!”

 尹枫嘿然戏道:“不用教我就知道你绝对学不来!”

 小芸噘嘴不依道:“你胡说,你胡说,你凭什么认为我学不来!”

 “因为…”尹枫眨眨眼,哈哈笑道:“韦陀神功只适合纯之体修习,这门神功女孩子根本不能练!”

 “讨厌!”小芸莲足猛跺:“是哪个人创出这么菜的功夫?还有,你怎么可以故意吊我胃口?”她突然想起自己刚才可不被戏了一番,于是纤掌一挥,一股刚强猛烈的劲力猝然撞向尹枫!

 旁人惊呼一声,尹枫却早有准备,他不慌不忙地拋肩斜身,顺手一引,将这片凌厉的掌风带向身后。

 “卡啦!”一响,一株足有一人环抱的巨松竟被这股掌劲拦震断!

 众人俱是惊疑不止,他们可想不到这丫头动起手来竟然如此毫不即睛。

 唯独尹枫神情自若地嘿笑道:“你每次都跟我玩真的,迟早有一天我会不小心死在你手上。”

 小芸撇嘴黠笑道:“得了,我又不是不知道你的本事,你如果真的被我打死,你就不是真的尹枫啦!”

 木心道长等人对于他们二人竟能如此了解对方,不发出一抹会心的微笑。

 林飞更是暗自乐不可支,那张大嘴笑咧得可大着呢!

 在尹枫和木心道长,智禅师三人共同修练韦陀神功的时当中,有关雪怪的动向与消息,不断经由神鹰帮各地分舵传上孤鹜山。

 自雪怪在太原城郊惊见韦陀神功而逃走之后,随即窜往太行山区,沿途已破坏数座村庄小镇,太行山区东关附近一座小具规模的山寨飞虎庄,在一夕之间遭雪怪覆灭,更因而引起太行山一场大火,烧掉半座山头。

 雪怪复由山区逸出山外,闯入距离太行山约有百里之遥的鹤壁集,当地巨户玄羽门的庄主虽曾接获神鹰帮的告急通知,却嗤之以鼻,在雪怪出现时率领门下弟子近百人捉拿雪怪,导致玄羽门全军覆没。雪怪在遭到怒之后,凶大发,将鹤壁集七百余户住家完全摧毁,死伤人数不下近千人,只有少数与神鹰帮当地分舵善的人家,知机而退,得以幸存!

 复三,雪怪一改昔日昼伏夜出的习,于白天出现在开封所属辖区之武县肆,开封府尹派遣守城官兵携重炮渡河支持武,虽未伤及雪怪毫发,但是隆隆巨响却将雪怪吓走,使其改向西南方而去,解除雪怪渡河直捣开封城之顾虑!

 四后,雪怪于光天化之下,在黄河沿岸居民眼睁睁注目之下,化成电光凌空飞窜横渡黄河,抵达对岸之后,此怪似是得意异常,昂首捶,纵情狂吼,吼声传出数十里依然清晰可闻。此怪这阵吼啸,似乎在向什么人挑战一般!

 嵩山少林寺,见雪怪近,危及附近百姓居民与该寺安危,特向孤鹜山告急,请其方丈大师尽速返山。

 又过两大师与木心道长赶回少林寺,却正好在山脚处,撞见雪怪破坏庄落,于是二人联手力战雪怪。

 他们二人虽然仗着韦陀神功,稍可抵挡雪怪,但是久战之后,仍受重伤,经少林寺前往支持之弟子救回寺中疗养后,性命已无大碍。

 雪怪在战胜两人后,激动地捶顿足狂啸不休,最后窜飞入空,化为电光,不知所踪!

 尹枫再次坐关的关期圆,适才出关。

 此时,他与小芸和林飞正围坐于林中那栋爬紫花萝藤小楼的二楼花厅当中,一同观看这些自各地分舵传送而来的诸般消息。

 尹枫看到最后,不弹纸笑道:“这个老怪物,它当真认为自己战胜韦陀神功就了不得啦?你们瞧,它居然还捶顿足,狂啸不休。啧啧,真是嚣张得忘了自己吃瘪时的糗相!”

 小芸颇感兴趣道:“瞧这些传书中的迹象看来,这个老怪物的功力好象又比以前进步不少哟!我看它大概也懂得闭关练功这类诀窍。”

 “当然!”尹枫轻笑道:“你难道忘了,这个老怪物就是在打坐时被闪电击中,才会变成现在的模样,它既然会打坐,自然也可懂得闭关练功喽,只是它的功力越来越高明的话,对咱们就越来越不妙。”

 林飞愁眉深锁道:“兄弟,你那韦陀神功是克制雪怪的法宝之一,如今竟然失效,他若是碰上雪怪,你不就要吃亏了!”

 尹枫摇头道:“不然,老哥.我的韦陀神功是本门中至高至深的一项修为,若非本门弟子很难真正体会个中的奥妙,虽然木心道长和智禅师他们二人俱是武学宗师,但是想在短时间中完全领悟这项神功,所得毕竟有限。依我估计,木心道长,可能只有三成火候,而智禅师因为所习武学亦是源于佛教心法,所以大约能达到五成左右的功力,因此,就算合他们二人来对付雪怪,顶多能产生牵制的作用,无法真正达到克制的目的,当初,我在传他们二人此项神功时,已经将这情况说给他们知道。”

 他接着又沉道:“我想,木心道长和智禅师既然早就知道不可恃功硬拼,却还会与雪怪战至久,导致身受重伤,可能是当时情况有异,致使他们二人无法及时身而退!”

 林飞依然忧虑道:“我还是觉得不妙,我说兄弟,这个雪怪可不是和普通的人一样有血有吶!如果它只是个血之躯,那么不管它再如何厉害,咱们顶多豁命和它干上,看看咱们的刀快,还是它的多骨头硬,最不济也能要它半条老命。可是…可是这老怪物,刀砍不痛,火烧不着,还会冷子放电灼人,寒掌又是厉害了得,你要对付它,,没有相当把握,可千万别逞强硬干吶!”

 小芸笑慰道:“老哥,你放心,大疯子的韦陀神功一定要配合他的金刚伏魔圈,才能发挥最大的作用。所以就算雪怪能占胜智掸师和木心道长,那并不是表示这个老怪物就也能赢得了大疯子,你要对大疯子有点信心嘛!”

 尹枫呵呵笑道:“老哥,你看人家小芸多了解我。你真应该多和小芸学习才对,省得老是对我婆婆妈妈…”

 林飞豁然叫道:“呵,你这个没有良巳、的小子,老哥哥我关心你,你却说我婆婆妈妈,你......喂,你们到哪里?”他连忙起身追出。

 只这一刻,尹枫已拉着小芸奔出小楼。

 林飞追到楼下门口,尹枫和小芸已在松林彼端,他们正回身朝愕然卓立门前的他挥手叫道:“老哥,你留下来慢慢经,我们上少林寺探病去了!”

 林飞嗤笑道:“的,真是有了新人就不要旧人!”

 此时他的两名护卫已然分站他身后左右。

 刘志弘轻声笑道:“老大,你不是一直希望尹大哥能有个红粉知己吗?怎么如今,你好象又有些不?”

 林飞佯怒道:“谁说我不?我满意得不得了!”他忽而叹口气:“志弘,说实在的,我看着他们二人欢喜喜地在一起的模样,心里虽然为他们高兴,可是心头总是有那么一点难过。”

 “难过?”刘志弘和他的伴当对望一眼,这才小心道:“老太,你难过什么?”

 林飞略带感伤道:“你们想想,我那兄弟刚到山上来时还是个头小孩,这些年来,我可以说是看着他长大。虽然近几年来,他比较少待在山上,可是,我总是知道不论他去到何处,心里总是会掂着我这个老哥哥,如今,眼看着他有另一个知心的伴侣,将来这小子心头本念的自然是芸丫头比较多些。再不久,他也就要有自己的家,每当想到这些,我心里就难免像是失落什么似的!”

 姚建泉迟疑道:“老大…尹大哥不是那种重轻友的人......”

 “废话!”林飞嗔笑道:“我那兄弟当然不是那种人,而我的意思是,我看着他长大,就好象看着一只羽翼未丰的小鹰逐渐变成翅膀坚实的大鹰。如今这头大鹰就要展翅离巢而去,而我这个看着鹰儿成长的人也老了!你何难道不觉得日子实在过得很快?我们老了,年轻一辈的成长了,茁壮了…人生就是这样,匆匆忙忙地过得大半,等咱们突然醒悟时间溜走太快时,一生也就快到尽头了…”

 他突然陷入沉默地眺望着亮丽的天空。

 刘志弘和姚建泉吶吶地瞧着自己的老大发怔,两人都不敢吭声打扰自家龙头。他们实在不明白,林飞不过刚过四旬的年纪,怎会突然讲到人生尽头这等子话题。

 他们哪里了解,林飞对于尹枫的感情是介乎父兄之间深刻情怀,如今,林飞看着这头展翅的巨鹰即将远扬,就好象一个为人父者,眼见自己的孩子长大成,即将离开自己另辟天地,心中虽然为子女欣慰,却也感受到一股随着儿女置去所伴之而来落寞情绪!

 尹枫和小芸骑着马,伴随着置开孤鹜山。他们甫出致远堂,山上送行的钟声已叮叮响起,直到他们二人到山脚,还有大批负责守山警卫的神鹰帮弟兄躬身相送。

 数后,他们二人自孟津对岸渡过黄河,是夜投宿于洛

 洛地处中州,自古便有中原之称。又是东周、东汉、魏、西晋、北魏、隋、唐,后唐等九朝的都会,小芸第一次来此,便兴冲冲地拉着尹枫想去寻些古迹遗风瞧瞧。怎知,洛虽是九朝之都,但是在五代十国时代,兵荒马之中,受战火摧残,地面的古迹屡经破坏,早已残存无几。

 小芸大感扫兴之下,第二天一早即催着尹枫上路,两人谈笑风生地朝嵩山少林峰驰去。

 黄昏时刻,他们二人已经来到少林寺山门之外。此时正值晚课时分,少林寺内钟鼓齐鸣,梵唱不绝,在夕阳映照之下,瑰丽的峰顶洒浴在一片庄严肃穆的气氛当中。

 他们二人刚刚踏上入门石阶,二名知客僧已施施然而出,朝二人合十问讯道:“施主有请了,敝寺已值晚课诵经时辰,恕不再招待香客,两位施主若要参香礼佛,请明再来。”

 尹枫朗笑道:“小师父,烦请禀告贵寺方丈,就说孤鹰尹枫偕同醉凤小芸姑娘前来拜望佛安!”

 二名知客僧啊地轻呼一声,双双躬身道:“原来是尹枫和冷施主到了,两位敬请稍候片刻。”

 其中_名知客僧已返身匆匆而去。另一人将尹枫和小芸延请入门,随即肃手合十恭立于旁。但是,此僧却不时地以眼角偷觑两人,那模样显得既好奇又高兴。

 小芸忍不住问道:“这位小师父,你一直偷眼瞧咱们,是不是咱们身上有什么不合行宜的地方?”这名知客僧原是二十出头的年纪,脸皮生地很,闻言不窘红了脸,吶吶道:“没…没有!”

 小芸更奇,天真地追问:“不是我们有不对劲的地方?那你干嘛一直瞄我们!”

 知客僧脸红脖子地垂目视地,咿咿晤晤地说不出话来。

 尹枫扯着小芸,对她低语道:“傻丫头,这位小师父大约是听过咱们的名号,如今见着咱们,当然想仔细地瞧瞧咱们生得什么模样。只是他又不能正眼瞪着咱们猛瞧,所以只好用偷瞄的方式打量咱们。你原本就该装着毫不知情的样子让人家看过几眼就算了,哪有人故意当面提出来问对方的?你这么不上道,当然会令这小师父为难。”

 “哦!”小芸憨然笑道:“我怎么知道嘛,我还以为他那样瞄人,是我刚才吃饭时把米留在脸上了,他才一直看个不停,下回我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嘛?”她忍不住呵呵一阵轻笑,笑自己真的是呆呆地不上道!

 此时,一名年届五旬,目光炯然的黄袍僧人,龙行虎步地朝他们二人走来,这名老僧人之后,正是适才人内禀报的那名年轻知客僧。

 黄袍僧人问讯道:“阿弥陀佛!老僧慧如,忝为少林监寺,奉敝方丈大师之命,恭请两位施主入内相见!”

 尹枫和小芸也赶忙回礼,而后随着这位慧如法师进入内院。

 小芸急问道:“大师父,你家掌门人和木心道长的伤势严不严重?好了没有?”

 慧如法师亲切笑道:“蒙佛祖保佑,方丈师伯和道长的伤势俱已痊愈。木心道长亦于今早下山赶过江,准备和茅山掌门玄青道长共商布阵除怪之计。”

 小芸讶笑道:“道长已经走了?!他的伤势恢复的可真快!”

 尹枫轻笑道:“小妞,你莫忘记,少林寺除了武功杰出,领袖群伦之外,他们的各项疗伤秘法和灵药,也是一绝吶!”

 小芸恍然呵笑道:“对对对,少林寺的什么大还丹、小还丹,还有种种不大不小的中还丹都是灵药圣品,任是再重的伤,只要不断气,都可以很快治好!只是,木心道长也真是辛苦,重伤方愈,就又风尘仆仆赶到江苏去。他应该多休息儿天才对!”

 慧如法师庄重道:“木心道长的确是一位大慈大悲的仁者,他深恐自己多休息一天,就多一名苍生遭受雪怪荼毒,因此才会如此匆促地南下江苏,敦请玄青道长下山助陶收拾雪怪!”.

 慧如法师将他们二人引入客堂休息,便即告退,当下,有寺僧为二人奉上清茶。显然,少林寺对他们二人态度颇为恭谨有加。

 尹枫沉笑道:“小芸,你可知咱们的面子很大?!”

 小芸呷着茶,不明所以道:“是呀!你都已经在江湖中成名那么久,当然有很大的面子喽!”

 尹枫轻笑道:“我不是说这个,你可知少林寺在之江湖中威望如何?并非每一个来此拜山之人,都能得受如此礼遇。若是能得到少林寺之认同,那么来人此后于江湖之中的声名地位,便不可同而语。因此,江湖中人都将在此所受之礼遇,视为一项无上的殊荣!”

 小芸有所颖悟道:“哦!你是说,智大师他非常看得起咱们,就表示整个江湖武林也看得起咱们,是不是?!”

 “有点这种意思。”尹枫轻笑地啜口茶。

 小芸寻思一番,豁然笑道:“哈!”我知道了,其实这些都是因为你传大师神功,让他能抵抗雪怪的关三,所以本家看得起你,我只是沾上你的光而已!”

 “哈哈…”堂外传来智禅师的朗笑声,声落,大师已在慧如及另外三名僧人陪同下,步人客堂中。

 “小施主,你或也小看自己了!”智禅师笑地和小芸打招呼。小芸一跃而起,声道:“大师,你的伤真的全部都好了!那我可就放心。”她出言真挚,毫无虚伪,任是如智大师这般淡泊清静之人,闻言都不免心中一暖,对她更加慈爱三分!

 智禅师慈祥道:“老衲无碍,倒是有劳小施主挂心。”

 小芸纯真笑道:“应该的!因为大师你是好人,所以知道你没事,我就很开心。只是很可惜!我本来想到少林寺来一展妙手,这下可就没机会。”说完,她还顽皮地吐吐舌头。

 智大师呵呵笑道:“没机会的好!没机会的好!”当然,若是小芸有机会施展妙手医术,那岂不表示智大师不好了嘛!

 智禅师随即向二人介绍他身后之人,除了监寺慧如,这些分别是达摩院首座长老智深大师、戒律院首座长老智如大师,以及负责藏经阁要务的慧尘,这四人亦是少林寺中地位仅次于方丈的四位首座护法大师。

 小芸不甚了解少林寺搬出四位德高望重的护法,究竟是多么大的派头。

 尹枫却是深深一凛,心中暗道:“不对I就算我和小芸名头再怎么响亮,也不至于值得少林寺如此劳师动众,请出该寺四大护法坐镇,莫非…有什么意外变故将要发生?”

 他一面和四大护法见礼,一面已留心四周动静。此时寺内,晚课已经结束,众僧原该各自散去,尹枫反而听见无数蹑足潜近的脚步声,正缓缓将客堂团团围住。

 小芸忽然道:“大师,你派这么多人围在外面做什么?难道是怕雪怪会来寻仇?你放心,只要有我和大疯子在,不会让雪怪在少林寺里面胡闹的!”

 智禅师等人脸上,立刻愕异微微的窘然。

 尹枫叹口气道:“小芸,堂外这些人只怕不是要对付雪怪,而是…”他目光定定地望着智禅师缓缓道:“想要对付咱们来着!”

 小芸皱着眉头问道:“大师真的是这样?我们又没有得罪你,你为什么要对付我们?”

 智禅师沉沉一叹,默然无言。

 慧如法师开口道:“冷施主,在此客堂之外,本寺僧人确已奉命布下十道十八罗汉阵,但是,并不是为对付冷施主你而设,你要离去,尽管自便。”他目注尹枫,明显表示这十道十八罗汉阵,自是为尹枫而设。

 小芸若有所悟:“大疯子也未曾开罪少林,你们留他做什么?”她扮个鬼脸,笑谑道:“难道你们想要他出家当和尚?那也不用如此大费周章嘛!”

 智如法师宏声道:“女施主胆气过人,身临险境犹能谈笑自若,老衲深感佩服。”

 小芸皱皱鼻子,嘻嘻笑道:“大师刚才那位慧如法师才说罗汉阵并非为我而设。我要走随时可走,哪里算身临险境?我既不在危险之中,当然还有力气说说笑笑喽!你瞧,尹枫现在就笑不出来了呢!”

 尹枫已经隐然猜到少林寺何以会如此先礼后兵,他心中原是有些沉甸甸的,心想这遭意外之灾只怕难以善了。但是,如今他见小芸依然一派愉悦,丝毫不为即将发生的争端而困扰,他仿佛也感染到小芸那股轻松的心情,不朝这小妞出一抹自信的微笑。

 小芸拍手呵笑道:“好了,好了,大疯子,你笑一笑就没事了,否则,你若是心情不好,说起话来火气太大,那就没哈好谈判的!”

 原来,小芸深知尹枫的脾气,一旦卯起来,便是有天大的冤枉也懒得解释,因此,她才千方百计逗着尹枫开心,也好平气和少林寺方丈大师好好谈谈。

 尹枫知她用心良苦,笑意更深,只是这抹笑意当中多了一份挚然的深情。

 他沉缓开口道:“大师,想来贵寺以此阵仗相见,莫非与那韦陀神功有关?或者,说的更明确些,是与晚辈的师门有关?”

 智禅师不暗自佩服尹枫的反应机

 他徐然道:“尹施主,老衲蒙你传授神功,得以勉力抵挡雪怪,拯救山麓丁家庄百姓,原不该对你如此挟众相胁才对。只是…老衲想先向你求证一件事。”

 尹枫古并不波道:“大师请说!”

 智禅师慎重道:“不知施主可与昔日萨教有关?”

 小芸呵然岔言:“我就知道一定是为这件事!”

 尹枫和她对望一眼,沉着道:“晚辈先师正是该教教主!”

 他此言一出,客堂内少林众僧脸色同是一变。

 “只是…”尹枫深感好奇问道:“不知大师是如何猜出晚辈与萨教有关!”

 智禅师,暗自一叹,缓声道:“此理纯属巧合。当老衲与木心道长于少室山山麓,遭遇雪怪之际,敝寺前任藏经阁首座长老智妙师弟,无意中发现老衲与道长所施展的韦陀神功,与敝寺历代掌门所书之方丈志中一段描速相当彷佛。智妙师弟在惊异之下,一时疏神惨遭雪怪击毙。其临终要老衲查证此事,所以…”

 小芸不以为然道:“既然大师你已经证实韦陀神功就是萨寺的功夫了,这又如何?

 我想,智妙法师突然想到的记载,应该就是昔年武林黑白两道围攻萨寺那段辉煌的过去吧!其实,我看今晚你们派那么多人围住这间客堂,倒不是因为尹枫是不是萨教的人,而是你们心痛智妙大师圆寂,既然无法找雪怪报仇,只好找个代罪羔羊来分担你们心中的伤痛吧!”

 小芸这话虽然略嫌尖酸刻薄,却是一针见血刺中问题核心。少林寺众僧就算是这种心意,岂能坦然告知?如此一来,少林寺的脸皮将往何处放去?

 智如法师重哼道:“女施主,此言差矣,我等以伏魔卫道为己任,岂会如此无端生事?今晚,我们所擒拿的乃是门教徒,而非什么分担伤痛之属…”

 尹枫最恨人家开口闭口将萨教视为魔妖教,当下他冷冷一晒,显出不屑之神情。

 智如法师原是烈之人,加以他久持少林寺戒律院职守,只有他给人看脸色的时候,哪当像现在竟要看人脸色,因此,这位法师脸上不然变

 小芸连忙口道:“智如大师你先别生气,我有话要说。”

 智如法师原待发火。但是被小芸一叫破,如果再来生气,就未免有失风度,于是他重重一哼,道:“施主有何事要说?”

 小芸瞧瞧尹枫,又看看智如,忽然吃吃失笑:“瞧瞧你们两个人,话还没说,就像两只斗一样,怒目相瞪。你们这样那像有修养的文明人。我看也不用说了,你们索到外面先拼个你死我活再谈其它!”

 原本火爆发的场面被小芸一笑打岔,紧张的气氛立即消散不少。

 尹枫忍不住苦笑道:“芸,你知道我对人家妄自污蔑萨教有多痛恨!”

 “我知道呀!”小芸正经道:“可是别人不见得知道。如果我只是生气,偏又不去解释萨教为何是不魔妖教,别人怎么会知道你气什么?说不定人家反而要说你是恼羞成怒!”

 智如法师正是做如是想,只是这念头又被小芸无意中先得点破,他当然不能再承认自己确实认为尹枫是恼羞成怒。

 他深口气,故做和缓道:“女施主似对萨教也了解颇深,难道你也是该教…

 教徒?”他原想说余孽二字,但猛地警觉若是再口出恶言,只怕要落人口实,于是临时改口。

 小芸呵呵笑道:“智如大师,我若是萨教徒,你想我有这种资格坐在这里替大疯子说话吗?”她倒很奇怪,这个智如大师怎么这么笨,连这点简单的道理都不懂。其实,智如做如此之言,是在暗讥小芸与萨教关系非浅,才会要出言包庇萨教。但是,这妮子坦的一句反问,反倒令他哑口无言。

 智禅师对于尹枫和小芸二人本颇有好感,今天这围堂之举,他原就不十分赞同,只是碍于过去萨教恶名昭彰,不得不同意略做布署!

 在众僧当中,最为固执己见,一口咬定萨教是魔妖教之人,便是这智如法师,只因他与智妙感情最深,对于智妙之死,当然最为激动,认定就是因为萨教才害死自己师弟。

 智禅师虽然知他已失偏执,但顾虑到他的心情和他的身份,自然不好直言呵责于他。如今,智禅师见小芸渐有化解自己这位师弟心中死结之所能,于是在旁顺水推舟道:“小施主,可否明告汝所知有关萨教之事!”

 小芸坦然颔首道:“当然喽,我就是要说嘛,否则你们和大疯子这个怨结得实在莫名其妙,如来佛祖知道了也会很难过!”

 她最后这句孩子气的话,令在场的慧尘和慧如二人不噗嗤失笑。

 小芸自己也呵呵一笑,随即正道:“我要事先声明,我对于萨教的认识,既不是道听途说,也不是因为大疯子和我特别要好的关系,所以胡扯瞎编出来的j”

 她一顿,接道:“我会了解萨教,是因我曾经到过萨教,在里面住过一阵子,所以,我对该教的观点完全是我个人亲眼所见,亲耳所闻,而不是外人所能左右我的!”

 她原本纯真坦诚的模样,就令人直觉不会是一个虚假作伪之人。

 而且,适才她乍见智禅师,那种深切关怀的真情,更令少林寺众僧相信她的天真纯善。此时,小芸认真声明的表情,更是扣住众僧的心,令他们对她再也绝无任何怀疑!

 于是,小芸仔细将她在萨教寺内所待那几天的经历和感想,详细地说给众人听。

 随着她一五一十的叙速,众僧先是怀疑;复又轻叹,甚而有些微愤,最后,不免有些惋惜和感慨。

 就连成见最深的智如法师,亦是听得动容不已,口中连道:“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需知,萨教原是佛教密宗一支,与教外别传的禅宗,虽然在法规仪式上略有出入,但是,终极佛教无上甚深的心法,毕竟二者实为相通。而在座之众僧俱是禅宗大师,对于佛法的体会当非无知,尤其是掌管藏经阁的慧尘博览书经,对于密部教义亦有涉猎,此时听到小芸所言,若有懵懂模糊之处,更是提出所知经文应证解说。如此一来,反倒像慧尘在钻研萨教的义,并为之注解注释一般。小芸这个有关于萨教的故事,自然说得更加轻松容易,引人入胜!

 如果,今天这小妞是在说服一些佛教以外的人士,也许这些人还不见得了解小芸所言为何,或者不会相信她所说的点滴。但是,如今却是禅宗的弟子听人说密部秘闻,这好比内行的和尚听人诵经,人家刚一开口了前面几句,他们便已知后面下文如何。

 因此,这些少林僧人不仅尽信小芸所言无虚,更是为萨教大大地打抱不平!

 尹枫自始至终垂目端坐于侧,宛如老僧入定般不发一言但是他可没有漏听任何一句话。而且他虽然对萨教的一切都已大过熟悉,关于小芸对其教的看法,他还是第一次听这妮子说到。他当然也想知道,小芸对于萨教到底观感如何?结果,…嗯,他很满意,甚至颇为心喜这妮子对萨教的认同!

 终于--

 小芸结论道:“所似,你们说萨教如果是妖门教的话,沙提大师怎么会在临终之前,一再要大疯子保得自己的性命,只能为对付雪怪而牺牲不能在未消灭之前完蛋!”

 “阿弥陀佛!”智禅师长叹道:“没想到萨一教的背后,竟有如许的隐情。想我佛达摩祖师昔日渡江东来之初,何尝不是因为言语有隔,理念未能与当世净土一宗沟通,因而默然面壁九载,方始得以宣扬正法眼藏之微妙心法。由此可见,人与人之间若不能平心静气相互沟通,最后因误解而导致干戈,实则非众生与吾教之幸!”他后面之言,若有所指地看着智如法师缓缓而言。

 智如法师心下一震,起身离座,恭敬地拜服道:“多谢掌门师兄开示!一也随即转身面对尹枫,合十问讯道:“尹施主,贫僧适才一时昧于嗔念,敛使言语上对贵教多有冒犯,但望施主见谅!”

 尹枫庄重回礼道:“大师言重了,晚辈何曾不是态度恶劣,倨傲无人,实感汗颜!”

 小芸心想:“这个智如大师脾气虽然不好,但倒也是个明理的人,自己有错,也能坦然认错,的确不失出家人谦冲的气度。”

 她呵呵笑道:“好了,现在禅师和密教不打架了,如来佛祖在天上又可以安心地休息逍遥啦!”

 智禅师笑道:“这都是施主你慧贤兰心,巧妙心解的结果,老衲可要代我佛,向你致谢吶!”

 小芸忙不迭地摇手道:“别谢我,这是天意如此,才会事先安排我到萨教玩上一趟,否则,就算我有天大的神通,也变不出什么戏法。说起来,还是我佛慈悲,不叫他的弟子打架啦!”

 众人闻言,不又是一阵轻笑。

 小芸高兴地拍手道:“现在大家既然化干戈为玉帛,大师,这客堂的众位师父也可以回去休息了,不用在外面守得恁般紧张,对不?”

 智禅师慈祥笑道:“这是自然!”他挥挥手,慧如疾步出室,传达方丈令谕,解散众僧。

 此时,客堂内的气氛一改适才的紧张,大家脸上亦都本上轻松的笑容。

 尹枫含笑问道:“不知大家可曾与木心道长商讨出什么具体的方法来应付雪怪没有?”

 智禅师和缓道:“具体方法倒是没有。不过,老衲和木心道长已经商定,由他前往亲访玄清道长,商托布阵之事。老衲这方亦同时发出少林、武当的联名邀函,邀请各大门派于下个月十五在本寺聚会共商消灭雪怪之大计。”

 尹枫眉头微皱:“大师,有必要如此劳师动众,广邀人手吗?”

 智禅师叹笑道:“老衲既已和雪怪过手,自然明白要对付此怪并非单凭人多得胜。只是…碍于俗情,若不逐一函邀各门派,实是失礼之至!”

 说完,这位老禅师还无奈地眨眨眼。

 小芸和尹枫相对背着众僧扮个鬼脸,大有不以为然之意。

 尹枫轻轻一笑,暗自忖道:“武林之中的繁文褥礼的确累人,便连少林寺这出世之门派亦难从简!”

 小芸娇笑问道:“对了,大师,那雪怪在击败你们之后,就消踪匿迹,你可曾留意它往哪个方向走的?没事,咱们可得设法查查它的下落。”

 智禅师寻思道:“那,匆促中老衲犹记得它是朝西而去。因为那时正值落,老衲见它是朝夕阳落下的方向逸走!”

 “西方!”

 “西方!”

 小芸觉得这西方有何意义,尹枫却是微微一怔。

 “西方正是往华山而去的方向!”尹枫突然道:“而这个老怪尤喜潜匿于山林间!”

 小芸知他想到无尘谷的安危,遂道:“那咱们正该回去看看,以防万一!”

 智禅师惊讶道:“难道尹施主担心雪怪会闯上华山派?”

 尹枫苦笑道:“老实说,我不知道,虽然我们和雪怪手多回,但是实在摸不清这个老怪物的动向。每次只能在它股后面四处追赶,以期能在它肆之时,给予援手。”

 小芸亦是撇嘴哼道:“这个老怪坏透了,我迟早要想个方法叫它自动来找我!省得我们跟着它到处逛,真是吃力不讨好吶!”

 尹枫同意道:“对,不能老是任它嚣张,改天也换咱们向它挑战一番,好叫它安份点!”他们二人煞有其事地谈论如何雪怪挑战,听得少林僧众面面相觑。这些得道高僧们不是没见识过雪怪的威力,正因为他们曾经领教过雪怪那一身不可思议的诡异威力,所以他们觉得对付雪怪的最好办法,便是尽量躲远些以策安全。除非是正面撞上雪怪,那时不得不赶鸭子上架,硬一遭本外,只有疯子才会自寻死路,跑去找雪怪挑战。

 而此时,在眼前,却有这么两个人轻松自如地谈着要如何和雪怪拼战。这两个人明知无法消灭雪怪,却还要拼命斗它,究竟他们是疯了,还果真是英雄出少年?

 尹枫和小芸二人几乎是马不停蹄地赶往华山。

 因为沿途来自神鹰分舵和六十四寨联盟各盟属的消息显示,雪怪确是已窜往华山山区,正逐渐朝华山接近当中!

 同时,少林与武当两派掌门已正式联名发出武林帖邀请黑白两道有志之士齐聚嵩山少室峰顶,为援助孤鹰尹枫和醉凤冷小芸消灭雪怪而出力。

 木心道长并已获得茅山派玄清道长之首肯,该派愿尽所能协助布设玄冰伏魔奇阵。

 只是,玄清道长表示,玄冰奇阵为道教始祖张道陵道长独创之玄奇异阵,该派对此阵所知有限,未能尽穷全貌,尚望若有高人异士详知此阵者,不吝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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