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怀血仇 祖孙隐居独孤峰
祁连山位于我国西部,青陇
界之处,山脉连绵,横亘数千里,与托赖山脉相衔结,又名南山山脉。
山中峻岭巍峨耸立,削壁千刃,绝岩深壑,下望千丈,深不见底,树木丛生,
密处不见天
,多毒蛇猛兽,真个是险恶万分。
祁连主峰,高达海拔五千九百余公尺,终年为云雾封蔽,乃甘肃省内最高峰岭。
峰顶积雪经年不溶,罡凤凛冽,别说是一般凡夫俗子,就是身怀奇学的武林异士,也不敢冒险一登!
话说在这祁连主峰对面,耸立着一座高约三千来公尺的山峰,舆它遥遥相望,宛似对峙!
这座山峰本来无名,十年前,因一位江湖人物,为避仇家追踪,携着幼孙登临此峰念不忘,心存势必“复仇’之愿。
这座复仇峰,以高度而言,与祁连主峰相较,相差几达倍数,但它虽无主峰之高,险峻却较主峰只有过之而无不及。
因为主峰虽高,却与其它山峰庇连着,唯这座复仇峰,傲然独立在连绵的山脉间隐居,乃替这座山峰起了个名字,叫做“复仇”峰,而这位江湖人物。也就更号“复仇翁”
顾名思义,他取这“复仇”二字,当然是因为他身负深重血仇,虽隐居此峰,犹念,自山
起就舆其他山峰
离了关系,巍峨而孤傲的屹立在群山众岭起伏中,宛如是屹立在茫茫大海中的一座岛屿是那么的孤独而傲岸!
令人一见立会油然产生一种神秘,而又有着一种可望而不可及的响往感觉。原来这座复仇峰,四周均是千刃削壁悬崖,根本就无路可通!
因此,复仇翁又给这座山峰,起了另一个名字,叫做“独孤峰”
照这样说起来,这座峰顶上不是没有人迹了么?不!绝对不!
前面不是已经说过了么,从十年前开始,这座峰顶上不就隐居着一位江湖人物舆他的孙儿么!
独孤峰虽然削壁千刃,绝岩深壑,无路可通,但也只能指着一般夫猎户而言,对那些身怀奇技异学,轾身功夫已臻炉火纯青的武林人物,岂能一概而论!
不过,纵是武林人物,若非轾功巳臻绝顶,
想攀登上这座独孤峰顶,实在亦非易事呢!
那复仇翁当年带着幼孙躲避仇家追踪,所以选择此峰隐居,也就是因为此峰天生险峻,人迹罕到,武功身手稍差一点的江湖人物,均无法登临之故。这么说来,复仇翁的一身武学造诣定然不凡了?
当然,若然不是?又何能带着幼孙登上此峰峰顶呢!
原来这复仇翁乃三十年前名震江湖的一代大侠,艺出一位风尘异人的传授,不但一身武学功力极高,且以一套乾坤颠倒三十六式掌法,打遍大江南北十数省,未遇敌手,震慑中原武林!
复仇翁本名祝万松,三十年前,行道江湖时节,因其生
嫉恶如仇,故对一般江湖恶徒下手稍嫌辣,树下不少的强仇死敌!
十年前,其独生爱子在外,被他当年的强仇杀害,并追踪到他归隐的山庄,老伴舆爱媳及两个未出道的小徒弟,与贼
拚命浴血苦战。
无如前来寻仇贼
,不但均是成名多年的黑道高手,而且人数又多,结果,老伴与爱媳及两个小徒弟等,均血溅锋刃,当场丧命!
一夜之间,全家上下连仆从共计一十七口,悉数被戳杀一光,未能逃出一个活口!
也合该是祝家不应绝后,那夜复仇翁正带着他六岁的孙儿祝玉琪,赴百里外访一老友未归,否则,以所来仇家身手之高,人数之众,连复仇翁在内,恐怕均难逃毒手!
若果真如此,著者也就只好让祝家的这笔血仇永沉海底了。
复仇翁归来后,目睹惨状,不
目蒈尽裂,咬碎
口钢牙,恨不得立刻追踪,手刃群贼,以报此
门血仇!
奈何,一众来敌早已走得无影无踪,飞鸿溟溟,何处去寻?况死者尸身亦须料理掩埋。
无奈,只好强捺心头悲痛,将男女老少一十七具尸身,分别草草掩埋人土,并将家中所有钱财细软取出,除了随身携带一部份作为遍走天涯,访寻仇人踪迹的盘费外,其余统统分赠给附近的邻居穷苦人家,请他们每年修葺坟墓,按节代买一些纸钱烧化。
至于房子,因为无人敢住,只好封闭,任它空着,待孙儿祝玉琪长大归来后再说。一切妥当之后,便即带着六岁的祝玉琪重又回到百里外的那位老友家中。
那位老友本是一位退隐的老镖师,姓罗单名一个方字,外号追风客,一身武功虽远不如祝万松之高,但当年保镖行走大江南北,声名也颇响亮,掌中一
钩链链子
,确曾受过名师指点,招式确实
奇不凡!
他与祝万松的认识,是因多年前,罗方保着一趟重鳔,经过河南省境内时,忽被一批蒙面强徒截路劫镖,罗方与两个副镖师正值苦战不支,眼看镖将被劫,性命难保之际,恰逢祝万松经过当地,仗义出手,击退却镖群贼,保全了他和那两个副镖师的性命舆重镖!
从此二人便成了好友,罗方更是感恩戴德,对祝万松尊敬非常。
后来,祝万松归隐后,罗方也就退出镖行,建庄于距祝家百里之外,安享天伦,
渡晚年,与祝万松时相往还。
罗方见老哥哥归而复来,-形容憔悴,脸色苍白,虽只是二三
之隔,竟好像突然老了十年。
追风客保镖江湖,走南到北,见多识广,阅历极深,一见这种情形,就知道老哥哥定然是遇到了什么不寻常的意外事件?否则,决不会得刚回去立即又再返来,更不会得在短短的几十个时辰内,面貌忽地变得如此苍老憔悴!
在祝万松告诉他返家后,所看到的全家一十七口均被杀害的那种惨状时,追凤客不
须眉怒张,咬牙恨声说道:“老哥哥!我罗方当年蒙老哥哥义伸援争,才有今
,所有身家性命名誉皆属老哥哥所赐,今天老哥哥不幸,全家横遭惨祸,我罗方虽赴汤蹈火,当为老哥哥臂助,报此血仇!”
祝万松惨然一笑道:“老兄弟!就凭你这份侠肝义胆的豪气热心,我这老哥哥就得感激终身,永铭衷心,只是,对方是些什么人物,现在尚还懵然不知,必须先行访出这批万恶的东西,究竟是那一路的人物,然后才能谈到报仇!
是以,我想将小孙儿玉琪托交给你,暂代我抚养,好使我无忧无挂的安心的去访查仇人!”
罗方一听,不
感觉为难的呆住了。
答应吧,这个责任太重大了,不答应吧,他实在说不出口,而且也没有理由可以推辞!
况且祝万松对他又有救命之恩,苟若当年没有祝万松义伸援手,他罗方焉能活到今天!
尤其是在祝万松全家
门,均遭恶徒杀戮的这种情形下,抛开一切的恩德,友情不谈,站在江湖道义立场,也是义不容辞的!理由虽然如此,可是他能答应吗?
不!绝对不能!
不,不是不能,-而实在是不敢!
因为祝家
门尽遭杀戳,这祝玉琪乃祝氏一脉香烟嗣续的唯一之人,祝万松将祝玉琪托交给他,这副担子他担负得起吗?当然,这是因为如果万一发生意外不幸,有负祝万松之托事小,断绝祝氏宗嗣事大!
他有自知之明,凭他的武学能耐,实在的担负不起这个责任!但,罗方乃是个忠义直
的漠子,祝万松对他有恩,若是要他赴汤蹈火,他可以万死不辞,可是,这件事情,他却犹豫了!
祝万松一见罗方面现犹豫,不
出不愉之容,冷声说道:“老兄弟!对方既然杀害了我祝某全家
门,当必不会放过我和琪儿,定要斩草除
,说良心话,琪儿寄养府上,实在颇为危险,为了免得连累老弟,琪儿还是我带着走好了。”
说着便站起身来,朝罗方微一拱手道:“愚兄就此告辞!”
祝万松这话一说,罗方知道老哥哥误会了他的意思,心中不由大急!罗方岂是忘恩负义之人,当然不会看着祝万松就此离去。
连忙站起身来拦阻着说道:“老哥哥何必如此着急,且请坐下,我们再从长计议如何!”
祝万松双睛陡睁,
芒似电的望着罗方,发出一声冷哼,冷冷地说道:“我祝某如今已是家破人亡,还有什么好计议的,我看还是算了吧,免得将来连累了老弟你!”
十多年深
,罗方岂会不知祝万松的个性脾气?知道他这时正是
怀悲痛,心中除了仇恨之外,别无其他。当然,此乃不但是人之常情,亦是天
使然,假如易地而处,家破人亡的不是祝万松,而是他罗方,以他的个性,恐怕较祝万松悲痛尤甚!
既然深悉祝万松此际的心境,不要说祝万松说话的声音冷峻得有如冰炭,就是祝万松于此际指着罗方的鼻子,竖眉瞪眼,破口大骂罗方是混账王八蛋,忘恩负义,不够朋友义气,罗方亦必然毫不介意!
是以祝万松话声一落,罗方立即陪笑说道:“老哥哥!我罗方的话还没有说完呢,您何必生那大的气作甚,请先坐下来,待我罗方把话说完了,只要我罗方说的话果真不对,那时候您再生气也还不迟!”
罗方说到这里,略微一顿又道:“老哥哥!那时您别说是生气,就是动手打我罗方两个嘴巴,我罗方也决不敢有一句怨言!”
祝万松一听罗方这番话,心中不
气怒稍息,再加上罗方那一脸的诚恳之
,陡然意念一动,暗自忖思道:“自己也实在有点太冲动了,罗老弟舆我相
这么多年,我难道还不知道他的为人?他岂是薄情寡义之辈?心中这种感觉一生,这才颔苜回身坐下。
祝万松坐定后,罗方遂就说道:“老哥哥!我罗方虽不敢自夸是一个肝胆照人的人,但却自认尚够得上是一个直肠子的汉子,承老哥哥看得起我罗方,与罗方相
这多年来,我罗方为人如何?想来大概总有个了解吧!”
祝万松微点了点头,作为回答的表示。
罗方又道:“当年我罗方走镖河南省境,途遇劫镖贼
,眼看着镖银即将被劫,性命难保之际,若不是巧遇老哥哥经过当地,义助击退群贼,这世上那还有我罗方这个人的存在?早就成为鬼物了。
所以,凭良心说,老哥哥对我罗方真是恩同再造!今天老哥哥不幸,全家
门横遭惨祸,可以说正是我罗方报恩的一个大好机会…”
罗方刚说到这里,祝万松忽地阻断他的话说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乃武林侠义道的本份,老兄弟何必将当年的事记在心上,提它做甚!我祝某又不是个施恩望报的人,何况当年,那也并不能算是什么施恩,只是一种偶然的巧合,与本着侠义道的立场所为而已!”
罗方面色倏地一整,点头肃容说道:“不错!诚然老哥哥并不是个施恩望报之人,可是在我罗方来说,受人救命大恩,岂能不感恩图报,否则,我罗方成了个什么人,岂不是连禽兽都不如了么?”
罗方说到这里,略微停顿,祝万松嘴
皮微动,正要想说什么,罗方却向他摇摇手道:“老哥哥先且别
急,待我说完了。”
祝万松只得点头,没有说话。
罗方又道:“刚才老哥哥
将琪儿托
我罗方,由此可见我罗方在老哥哥眼中看来,尚是个足以信托依赖的朋友,否则,琪儿身系祝氏香烟延续的命脉,老哥哥怎会将琪儿随便托付给我罗方?
老哥哥这样看得起我罗方,我罗方虽死亦不敢辞,不管老哥哥对我有恩与否,我们均且抛开不谈,单就以朋友或武林道义立场而言,也不容我罗方推辞!”
罗方说着,略微停顿,便又续说道:“先前我已经说过,我这条老命,皆是老哥哥所赐,别说是收留琪儿这点事情,就是要我赴汤蹈火,送掉这条老命,也是应该的!”
祝万松先前那种激动的心情,这时早巳平静了下来。
闻言,便乃点头说道:“老弟的意思我知道,不过…”
祝万松话尚未完,罗方已又在抢着说道:“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哩,老哥哥你先别说话,还是等我说完了之后,你再说好了。”
祝万松见罗方这么说法,只好停住言语,静静听罗方继续说下去。
只听罗方又道:“并不是小弟不答应收留琪儿,或是有推辞之意,实际上乃是因为收留琪儿这个责任太过重大,小弟实在的担当不起!”
“说句良心话,也就是凭小弟的这份能耐,武学,实在不足以保护琪儿的安全,觉得答应吧,自己实在没有这份资格,不答应吧,这话又实在无法出口,是故乃才面现犹豫之
,岂知老哥哥竟因此生了误会!”
祝万松只才明白罗方之所以面现犹豫之
的意思,于是便乃心平气和的问道:“那么你的意思是?”
罗方说道:“依小弟的意思,既然尚不知道仇人是谁,老哥哥何必要急着亲自寻访贼踪报仇,何况老哥哥一身绝学还未获有传人,何不就趁此机会,觅一处深山僻处隐居起来,一方面悉心调教琪儿,将一身绝学传给他,另一方面自己更可乘机苦练绝学,准备将来一举歼灭众贼,报此血仇。
至于这段公案,究竟是那一些恶贼所为,小弟愿效微劳,就是踏遍天涯海角,也要替老哥哥
个清楚!”祝万松闻言,心中沉思了半晌,觉得罗方的话确是极有道理。
于是,祝万松便听从了罗方的劝说,带着爱孙祝玉琪来到祁连山中,攀登上这座怪石巍峨,削壁千刃,悬崖深壑,险峻异常的峰顶!替这座无名山峰取名为“复仇”峰,并自号“复仇翁”
时光荏苒,岁月不留,像那小溪
水般,飞快地流逝过去!
冬去
来,季节不断地循转,孩子们在这季节不停地循转下,由小孩而少年,而青年,渐渐长大成人,而壮年,而中年…
大人们则由中年而老年,渐两地两鬓如霜,须眉雪白,终于死去!老年人慢慢地,一步一步,走向死亡,新生命不停地,一个一个地在继续诞生!
为何老了的人,一定要死?如果能够不老不死,永远活在这世界上,那该有多好,多么幸福!
人,为什么一定那么麻烦,为什么一定要生生死死?这是为何?这就是“天道”
岂只是人,世界上的万物,有那一样东西,能够
出“天道”这两个字的范畴呢?…
祝万松带着爱孙祝玉琪,隐居在这座“独孤峰”顶,转眼间已过去了八个年头。
八年,在整个时间中所占的一段距离是不短的,而且“八年”这两个字,在现代中国人的脑筋里,是最难忘的,也是最值得骄傲的!为什么?因为中国的抗战,不是整整的“八年”么!凡是经过这次抗战的人,都会觉得八年的时间是悠长的!是难熬的!
是的,八年这是一个多漫长的岁月呵!在人的一生中,它只占了十分之一,或者是八分之一,计算起来,也许它并不算是一个太漫长的时间,尤其是终
沉
在欢乐生活中的人,可能会觉得这只不过是人生中,一个极短促的一刹那间!
但,你若是以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一天二十四小时计算,把它加起来,它的总数一定会使你大吃一惊,吃惊到头晕目眩,或者感到可怕!
如果这些时间,堆砌在一个挣扎在痛苦,黑暗中的人的心里,那就更觉得漫长无比了!八年的日子,祝玉琪已经长成一个猿背蜂
,玉面朱
,秀逸
拔,英俊不群的美少年了。
只是,英俊脱俗的玉面上,仍旧充温着天真未凿的稚气,小心灵更是纯洁得有如一张白纸!
本年嘛!总共才不过十四岁的年纪,天真稚气未
,小心灵儿纯洁完整,乃是理所当然!不过,虽然是稚气未
,心灵纯洁,只有十四岁的年龄,但已经尽得祝万松一身奇技异学的真传在祝万松苦心调教督饬下,不论在武功上文才上,均有了惊人造诣!
若以他目前功刀而言,实足以舆普通江湖高手,一较高低!
当然,在这八年的岁月中,祝万松除了尽心尽力的调教爱孙,倾囊传授一身绝学之外,自己更是埋首苦练,绝不稍懈!
八年来,其在武功上的造诣,虽不能说是已达百尺竿头,但己确是大非昔比了!
至于他们的灭门仇人,究竟是些什么人物?他们虽仍是不知,但却是未尝一刻忘怀,随时等待着时机的到来。
夜,眉月弯弯,高挂在蔚蓝的苍空,
天的系星,闪烁着眨眼的光亮!季节正值
将去,夏
来之际。
时间刚过二更,眉月朗朗,星光烁烁的蓝天上,忽然随着和煦的夜凤,吹来的一片浮云,恰巧遮掩了眉月的光辉。
就在此际,独孤峰下,蓦地出现了四条人影!只见这四条人影,一个个身形均是疾若电掣般,直向峰顶飞登!好快!刚才还在山下,幌眼之间,便已跃登上峰
!
由此可知,这四人皆具非常身手,绝顶轻功!前面已经说过,这独孤峰不但形势险峻,而且四面均是危崖削壁,怪石嶙峋,
达峰顶,根本无路!
这四人苟非身怀奇学,轻功已臻上乘,焉敢冒险跃登此峰。
说时迟,那时快。
刹那工夫,四人均已登达峰顶。
这儿,其实并不能算是峰顶,因为距离真正的峰顶尚有百尺高呢!
就在这距离峰顶尚差百多尺高的地方,有一崖
,
外是一片平岩,约有十多丈大小范围。四人一登上平岩,身形就伫立在平岩的中央,并肩而立。
只见这四人皆是年约五十多岁的老者,两个穿着齐膝的黄布短褂,一个穿着玄
道袍,一个穿着一身灰衣褂
,头顶在月光下闪闪发光,敢情这老家伙乃是个秃子!
这四人是何许人物,不用废话,只要从他们的那副尊容和神色上,一看就知,均不是善类!
这四个老者刚上崖顶,立定身形,陡听岩
内传出一阵震耳的哈哈长笑。
四人乍闻笑声,均不
眉头一绉,旋即镇静的相互望了一眼,各发出一个会心的狞笑。笑声刚落,使听得一个苍劲的声音说道:“何方高人?竟然深夜降临荒山!”
话声甫毕,只见
口人彤一闪,已经背
并眉站立着一老一少两人。
只见老的是须发雪白,银髯飘
,身着葛布长衫,面色红润,身材高大,双目
光灼灼,有若寒电利刃般
人,神态威猛异常!小的是一个面如冠玉,目如朗星,年约十四五岁的美少年。
身着一领白色儒衫,头带玄
儒生巾,
系玉丝带,站立老叟身旁,有若玉树临风,真是丰神俊逸,
拔绝伦!
从老叟的神态十看来,不言可知,不但是身价奇学之土,而且内功必然
深绝顶!
小的虽然是个文弱儒生打扮,但一双星目却是
光闪闪,两太阳
坟起颇高,内行人一眼就可立即看出,这美少年的内功火侯,亦必是颇为不弱。
出现在
口的这一老一少何人?
不用著者哓舌,聪明的读者们当必明白,这一老一少,正是上回中所说的,身负血仇,隐居在这独孤峰的复仇翁祝万松,与其爱孙祝玉琪祖孙二人。
复仇翁祝万松现身
口,两眼
光灼灼,寒电
人的扫视了四人之后,心中不
暗吃一惊,忖道:“怎么这四个老鬼,一齐找到这里来了!”
原来这四个老者,皆是二十年前就已名震武林的黑道高手。
那两个一式打扮,穿着齐膝短褂的,乃是岷江二恶,
判吴永常,黑煞手吴永福兄弟。穿着玄
道装的,乃是巫山恶道,独臂道人玄通。
原来这玄通道人,只有一只左臂,右臂袖子虚飘飘的,已经齐肩断去。
另一个穿灰布褂
的,乃是秃鹰连景
,因为头上光秃秃的,没有一
,故得秃魔之号。
还四人皆是当年江湖上有名的心狠手辣的恶煞,二十年前,初出江湖之际,即以一身诡异的武学,不凡功力,在江湖中崭
头角,没有几年,即都成黑道中有数的高手。
二十年前,祝万松行道江湖之时,因四人在江湖上为非作恶,横行无忌,所谓:“正
不两立”祝万松本着武林侠义道立场,遇上四人为恶时,焉有不管之理!
是以,均曾分别舆四人结仇树怨!四人那时武功,虽已是黑道高手,但较祝万松却稍逊一筹!故均曾落败在祝万松手底,吃了小亏,其中吃亏最大的要算是玄通道人了。
原来玄通道人的一条右臂,就是被祝万松断去的!祝万松一见这四个强仇齐到,心中可就在暗中自嘀咕,知道今夜事情不妙,祖孙二人恐怕难逃毒手!所谓:“善者不来,来者不善。”
祝万松深知是理!二十年前,四人虽然均曾败在他手下,吃了一些小亏,以武学功力面论,实在高出他们并不太多当然,这是指单打独斗而言。
二十年来,祝万松虽然功力越发
进深湛,但,对方四人,焉知不是舆自己一样的更为
进哩!
如今四人一齐来到,在这了无人迹的独孤峰顶,四人决不会和自己讲什么江湖道义礼节,只要-动上手,必然是一涌齐上!但,四人既已找上门来,要想不动手,当然是决不可能!是以,在暗吃一惊之后,立即神色自若的望着四人纵声哈哈一阵长笑。
笑声响遏行云,只震得四人耳鼓嗡嗡作响,四周树叶
下落,回落长空,绕耳不绝!
祝万松这一声长笑,乃发自丹田,用的完全是内家真气,显示他数十年修为的
深功力!秃魔等四人闻听这声长笑,脸色均不
微微一变!笑声甫停。
立见祝万松双睛猛瞪,
芒有若寒电
望着四人说道:“我当是何方高人,深夜驾临寒山,原来竟是你们四个,难道老夫当年手下留情,放你们一条生路,你们尚还不知悛悔改过,重新做人么!”
只见秃鹰秃脑袋一幌三角眼一瞪,暴
出两道寒芒,望着祝万松喋喋一声怪笑道:“祝老鬼!当年承你一掌之赐,我秃鹰连景
时刻铭记心中,未敢或忘,今天特地来谢你这老鬼来了,顺便送你老鬼转世投胎,重新做人!”
秃鹰连景
话声刚落,只见祝玉琪剑眉往上一挑,陡地一声朗叱:“秃老鬼儿!你这么大言不惭,气我爷爷,敢是要找死么!”
秃鹰连景
望了祝玉琪一眼,立即扬声桀桀怪笑道:“
臭未干的小子,你爷儿两个,眼看已经死到临头,还不赶快跪下来多磕几个响头求饶,到时老夫或者尚能留你一条小命…”
秃鹰话还未说完,祝玉琪又是一声朗叱道:“老鬼!休要口发狂言,先吃你小爷一掌试试!”
祝玉琪是初生之犊不畏虎,话声一落,立即暗中蓄势运劲,圈臂立掌,劲贯双掌,正要发掌推出。
掌尚未发出,陡听得祝万松-道:“琪儿不得鲁莽!”
祝玉琪一听爷爷出声喝阻,当然不能不听话,只得散去劲势,收掌双臂下垂。忽见独臂道人玄通,抢出一步,目
光的望着祝万松冷声喝道:“祝老鬼!可还认得道爷否?”
祝万松道:“故人再见,焉有不认得之理!”
玄通嘿嘿一声冷笑道:“既还认得道爷,当必知道爷今天是为何而来!”
说到这里,两只凶睛猛地一瞪,暴喝道:“祝老鬼!二十年前的旧债,道爷今天要连本带利算还,还不赶快与道爷自断双臂求道爷放你一条残命,否则!嘿嘿…”祝万松哈哈一声大笑道:“一条骼膊,二十年的利息,只加上一条骼膊,这利息实在不重,也不多,老夫木当立即遵命偿还,只是老夫虽有偿债之心,可是这两条骼膊却不肯就此听命,老夫亦无可奈何,只好请道爷原谅了!”
岷江二恶,老大
判吴永常忽地说道:“玄通道兄,何必与这老鬼多费
舌,我们四人均是索账而来,干脆一齐动手,各索各的
,连那小鬼算上,连本带利一起算还,不就得了!”
秃鹰连景
桀桀一声怪笑道:“是呵!还是吴老大说话干脆,我们不妨就一齐动手,老的算本钱,小的算利息,连本带利一齐讨还,既不吃亏,又免留后患,何乐而不为呢!嘿嘿!”说罢!又是扬声一阵桀桀怪笑!
声若夜袅鸣叫,既难听又刺耳,直令人浑身直起
皮疙瘩!在秃鹰的怪笑声中,玄通道人已经点头说道:“好!既然二位这么说法,我们就一齐动手,各要各的账好了!”
说着,仅剩下的一只右手,倏地抬起向后一探,拇指一按斜背在背上的剑柄机簧。只听得“呛啷”一阵龙
,一柄薄如片纸,长约四尺有余,宽约寸许,但却是软柔柔的长剑已撤在手中。
软剑出鞘,握着剑把微微一抖,剑身立即笔直,像一泓秋水般地,在月光下闪灼着
人的寒光。“咦!灵龙软剑!”
祝万松一见这把软剑,立即认出正是武林中传说的“灵龙软剑”是以
口惊呼出声。
这“灵龙软剑”不但能够断金砌玉,削铁如泥,吹
立断,锋利异常,且因其本质柔软,剑身较长,可以弯曲
卷敌人的笨重兵刃!
只是因为剑身柔软,这柄剑不但极为难使,并且使用这柄剑的人,必须具有绝高的内功造诣,将本身真力运注剑身,方能运用随意,施展奇招!
故这柄“灵龙软剑”虽为武林瑰宝,但却非普通江湖人物可能使用的!
玄通一撒出“灵龙软剑”祝万松心头立即猛吃一惊!暗忖道:“这柄灵龙软剑,相传已数十年未见它在江湖上出现,怎么会落在这恶道手里的?这恶道又是从什么地方得来的呢?
这恶道明知我也是使剑的,剑法
深,当年他的一条左臂,就是断在我的剑下,今天竟敢在我面前撤出灵龙软剑,假如他在这枝剑上没有惊人的造诣,独到的剑招,怎敢?”
就在玄通恶道撤出“灵龙软剑”之际,其他三人也就各自撤出兵刃。
岷江双恶,老大吴永常撤在手中的是一对
判官笔,老二掣在手中的乃是一柄蛾嵋分水刺!
那秃鹰连景
使用的是一对似钩非钩,似剑非剑,蓝光闪闪的怪形兵刃!原来这对兵刃乃是秃鹰连景
近年来自己别出心裁,特别制铸的,名叫“子母追魂戟”
这“子母追魂戟”长约三尺五六,扁形似剑,两面锋刃,中空,内藏喂毒追魂钉,顶端分叉倒卷着,好像两只弯钩,在分叉处,有一小孔,约小指
细,护手处,按有机簧,若遇强敌高手不敌之际,只要一捺护手机簧,喂毒追魂钉,立即自分叉处的
口
而出!
因为是出人意外,任你身怀奇学,武功高绝,亦必难以躲让,端的
毒厉害异常。
尤其是钉身曾经用剧毒喂炼过,中上之后,若无其独门解毒灵药,或稀世的解毒灵丹,一个对时内,毒攻内脏,准死无救!
一套五十四式子母追魂戟招,乃根据剑招、钩法,苦心研创而成,招式堪称神奇,威力亦颇不弱。
祝万松一见秃鹰这一对怪形兵刃,虽然他并不知道中藏暗器,但却因其夺身光芒蓝汪汪,即知是经毒药喂制过的怪兵刀,故对这对怪兵刃,心中便不
暗暗的留上了心!
祝万松
口惊呼出“灵龙软剑”之名,玄通立即嘿的一声冷笑道:“老鬼!你既知这柄灵龙软剑之名,想必亦知道神物的利害,还不赶快亮剑动手,等待什么!”
祝万松知道今夜在这独孤峰顶,除了有奇迹出现外,就是祖孙二人溅血之地!
于是钢牙一咬,抬手掣出背上青钢长剑,转身朝着爱孙祝玉琪说道:“琪儿!今夜我们爷儿两个不是死便是活,只有与恶贼等尽力一拚了,你可与爷爷联手合出,切记小心那个秃老鬼手中的一对怪形兵刃,上面有毒!”
祝玉琪一点头:“爷爷放心,琪儿晓得!”
说着,便也探手撤下
悬长剑,掣在手中。
玄通恶道等一见祝万松祖孙已经亮出长剑,于是也就不再说话,各幌身形,挥起兵刃,直扑租孙二人。
祖孙二人一见,也就各自一领长剑,龙形一式,身随剑走,分
四贼。
祝万松一枝长剑敌住玄通恶道的“灵龙软剑”与秃鹰连景
的一对“子母追魂夺”!祝玉琪的一枝长剑则力敌岷江双恶弟兄。
以祝万松的武学功力,与四贼若论单独斗,除恶道玄通因功力
进,勉强能与其扯个平手外,其余秃鹰舆岷江双恶三人,均非其敌手。
尤以岷汇双恶功力,较秃鹰尤要稍弱一筹,纵是双恶联手,祝万松虽不见得必胜,最低限度亦决不至于落败。
恶道秃鹰二人合斗祝万松,祝万松如何能支持得住,何况这二人手中的兵刃,一个是神物利器“灵龙软剑”一个是一对不知名称的怪形兵刃,蓝汪任的,显然喂过剧毒!
尤其是“灵龙软剑”削铁如泥,他不但要全心全力对付二人的攻势招式,并且还要留心注意自己的兵刃,避免与恶道的“灵龙软剑”碰触,以免自己的长剑被其削断!
在这种情形下,就是单打独斗,祝万松在兵刃上受了束缚,首先就吃了大亏,何况是两打一,当然更是不行!幌眼二十多招过去,祝万松手中招式已渐透缓慢,呈
不支现象!
同时,因为他心悬爱孙安危,虽然自己已渐不支,仍偷空觑视祝玉琪与双恶兄弟相斗的情形。谁知觎空一望之下,心中不
大吃一惊!
原来,这时祝玉琪手中剑招,已经完全散
,封挡困难,被岷江二恶
得节节后退!
祝玉琪在祝万松的苦心尽力调教督饬下,虽已尽得祝万松的一身奇学真传,但毕竟因为年纪所限,岂只是功力不够,临敌经验亦实在差得太远!
不过,就凭他才只十四岁的年纪,能够力敌两个名震江湖的高手,岷江双恶,走上十数二十招,方始
出败象,已是实在难得!
高手动过招,心神分散最是大忌。
祝万松本就不敌两人的联手合攻,招势逐渐缓慢。
再见爱孙如此景况,也就更加不支,险象环生,情急之下,蓦然一招“画龙点睛”使出,寒光一闪,剑尖直点恶道玄通面门“心经”
。
右手剑招点出同时,左掌-地疾推而出,发出一股刚猛无俦的劲力,势若雷霆万钧的劈向秃鹰连景
。
连景
一见祝万松掌力
劈到,掌势凌厉劲疾,力道雄浑,有心挥掌相
,奈何双手均持着兵刃,虽可将右手兵刃
左手,腾出一手,发掌
击,但势已无及!
当下那敢大意,口中发出一声冷哼,急忙一拧身形,横跨八尺,未等身形站稳,足尖微一沾地疾起,扑向祝万松,手中子母追魂双戟,舞起一片蓝汪汪光芒,挟着破空劲凤,自左侧直袭祝万松上中部位。
左手戟“巧叩天门”迳劈头顶,右手戟“枯树盘
”横扫
腹!出手快疾,有如电掣风飘!
恶道玄通一见祝万松竟敢于险象环生中,突出奇招,剑尖点向自己面门,心中不
甚是佩服,暗赞祝万松剑术胆识确是不凡!心中虽在暗赞祝万松剑术胆识了得,手底下可毫不怠慢。
口中嘿的一声冷笑,喝道:“好剑招!”
手中“灵龙软剑”一挥,招演“倒卷乌龙”迳向祝万松点来剑身
去!
其实,恶道玄通这一招“倒卷乌龙’中,暗藏“毒蛇
信”乃灵龙剑法中
华绝招,一招两式,虚实兼用,不但神妙,而且狠辣异常!
灵龙软剑乃前古神兵,削铁如泥,祝万松深知它的锋利,手中长剑只要一被
上,立即会被削断,那肯让它
上。
微发一声冷哼,连忙缩腕撤剑,剑走轻灵,改劈恶道右肩!恶道文通一声冷笑,身形微错,灵龙软剑一抖,招劈“毒蛇
信”剑尖抖起数朵剑花,寒芒闪闪,罩向祝万松
前“华盖“膻中“中庭”左右“幽门”五大要
!
这一招完全出乎祝万松的意料之外,万想不到恶道剑招如此神妙,变招如此快捷!
心中陡然一惊-立即撤剑变式递招,意
攻其必救,以解自己之危,最不济,也得拚个两败俱伤奈何敌招太快,心余力拙,要想变招已是无及!
也就在此际,蓦闻“当”一声暴响,跟着又是一声惊呼!祝万松正值危急之际,陡闻这一声惊呼,心中更是猛然一惊!急忙转目望去,不
魂飞魄散!
这时,灵龙软剑已递到他身前距离只差寸许,祝万松竟然视若无睹!一声惨叫过处,灵龙软剑已经透
而过!
“噗通!”一声,祝万松的尸身栽倒地上,血如涌泉自前
而出!
可怜一代大侠,只因为当年嫉恶如仇,与黑道人物树仇太多,晚年归隐后,全家一十七口同遭惨害,只剩下他与一个爱孙,隐居在这独孤峰顶,十年以后,结果仍是难逃恶运,血溅荒山!一代大侠,落得如此下扬,实在令人痛心惋惜!
原来,就在祝万松迭遇险招之际,那边祝玉琪已被岷江双恶
得退到悬崖边缘,情势危急万分!
祝玉琪退到悬崖边缘,已经无法再退,再向后退就是百丈深壑,一掉下去,当然是有死无活!
人类有一种求生的本能,祝玉琪当然不愿意这样埋骨百丈深壑!后退是死路一条,虽然明知前面也是死路一条,决不是双恶敌手,但总还可拚上一拚!
祝玉琪心念一动,立即钢牙一咬,,猛地一声怒吼,右手长剑疾演一招“花雨缤纷”舞起一片寒光,同时左掌运劲疾劈而出!竟然是左掌右剑齐施,不退反进,凌厉绝伦的向双恶猛攻!真是:“一人拚命,万夫莫当!”
祝玉琪这一拚死,剑招掌招齐施,真是锐不可当,立将双恶
退三步!
双恶万料不到一个年仅十四岁的小孩子,竟有如是功力厉害,凭弟兄二人成名江湖数十年的身手,居然在
斗二十余招之后,仍然未能把它料理下来,这个脸已是丢尽!
眼看即可将这小鬼
下悬崖之际,这小鬼竟然拚命,掌剑齐施,硬将自己弟兄二人
得连退三步,这实在的太丢人了。
大恶
双判吴永常不
暴怒,一声怒叱道:“小鬼!你想拚命也不行哩!”
手中双判笔一紧,招演“敲钟击鼓”右手笔迳向祝玉琪的长剑猛力磕去,左手笔则直扎祝玉琪小腹“关元”
。
只听“当!”的一声暴响,火星
溅,大恶吴永常的右手笔舆祝玉琪的青铜长剑,恰巧碰个正着。
祝玉琪的内力怎能舆吴永常相敌,立觉一条右臂全都震得发了麻,虎口一阵剧疼,长剑再也把持不住,手一松,
手飞去!
就在此际,吴永川的左手笔距离祝玉琪的小腹“关元”
,也只差了四寸左右,眼看就要扎上。倘若被扎上,祝玉琪岂还有命在!
也是祝氏香烟不该断绝,祝玉琪命不该绝!就在这岌岌危急,吴永常的判官笔,堪堪戳到祝玉琪小腹的“阙元”要
之际!
恰巧祝玉琪左手猛力劈出的一掌,正好舆老二煞手吴永福还掌
来的一股威猛的劲道相接。
祝玉琪虽然自幼即随祖父苦练武学,经祝万松八年来的悉心调教,武毕功力均颇不弱,但毕竟年纪太小,火侯尚浅,尤其是内力方面,怎能舆黑煞手这种成名江湖的高手相比,当然不是敌手。
两股掌力撞在一起,立即发出震天价“轰”的一声大震!祝玉琪当场被震得连连踉跄后退!身后三数尺远,便是百丈深壑,祝玉琪心中甚为明白,若不赶紧拿椿稳住身形,摔下去,必然葬身壑底!
祝玉琪虽然急忙提气沉身,
想适时稳住身形,奈何黑煞手的掌力太强,竟是身不由己,力不从心!
说时迟,那时快!祝玉琪猛觉得右脚已经踏空,心中不
一寒,立时浊气下沉,
口发出一声惊叫:“啊!”一个小身躯直往崖底坠落!
岷江双恶走到崖边,俯首下望,已见不到祝玉琪的影子,只见幽壑黑层层的,深不见底!那祝玉琪想必已经摔落壑底,成为
过了。
祝万松怀仇八年,隐居独孤峰顶,勤练武功,调教爱孙,本期等待爱孙年纪稍长,艺业
深,练至七八分火侯时,再与爱孙下山,找寻当年杀家血仇,作个了断?
怎料,今夜竟被恶道玄通,秃鹰连景
,岷江双恶弟兄等四人,寻到峰顶,在四人联手合攻下,祖孙二人,老的血溅当场,魂归离恨天,小的被震落百丈深壑!
恶道玄通等四人,追踪寻来独孤峰顶,为的是向祝万松结算旧账,报那二十年前的断臂折辱之恨!
现在祝万松不但已溅血在灵龙软剑下,并且还带上了祝万松的孙子祝玉琪,既讨还了本钱,也拿到了利息,真是本利一齐算清!本利既已算清,仇恨已经了了,四人当然也就不需要再在这独孤峰顶停留了。
恶道玄通朝躺在血泊中的祝万松的尸体望了一眼,发出一阵报仇后的得意的桀桀怪笑!怪笑一落,即朝秃鹰舆双恶说道:“我们走吧!”
岷江双恶大恶吴永常道:“不知道那小鬼摔死了没有?”
秃鹰连景
道:“吴兄!你以为他还会活得成吗?”
吴永常说道:“这说不定,斩草不除
,来
又生,是乃常理,没有亲眼见到那小鬼的死尸,我总觉得有点儿不放心!”
连景
说道:“你的意思是要到后山深壑中看看去是吗?”
吴永常点头道:“这样此较妥当些。”
秃鹰嘿的一声冷哼道:“吴老大,你是怎么搞的,怎么越老越胆小起来了,一个
臭未
的小鬼,也值得你那么的担心害怕么!”
吴永常的丑脸不
一热,顿时通红。
恶道玄通在旁桀桀一笑道:“吴老大所虑,固属不无道理,不过,此峰高耸入云距离壑底,不下百数十丈,别说是个十四五岁的小娃儿,纵令是当今武林一
高手,摔下去,亦必粉身碎骨,焉能还有命在。
何况此峰后山悬崖绝壑。削壁千双,尤为险峻,根本无法下落,我们又何必去冒那大的险,下去看那么一个娃儿家的尸首呢!”
四人中以恶道玄通武功最高,无形中恶道也就成为四人之首!恶道玄通既然这么说,
双判吴永常也就不好再说下去。
当然不开口,就是表示同意。
恶道玄通见吴永常己无异议,遂乃又道:“我们走吧?”说着,身形幌动,已当先跃起向峰下纵落!
秃鹰与岷江双恶亦即连忙各纵身形,紧随其后捷若鹰隼般向峰下疾驰而去!
且说祝玉琪虽然提气沉身,极
稳住身形,奈何力不从心!一脚踏空,心中顿即大惊!心中一惊,真气便再也无法提得住,立时浊气下沉,只觉得两耳凤声呼呼,整个身躯疾若星丸泻堕,直向壑底落去!
这时,他当然是无能为力了。
别说是他,纵令是一个功力通玄,具有通天澈地之能的人,在这种情形下,幽壑深不见底,身子悬空下堕,又有甚么办法呢?何况他只不过是一个年才十四岁,功力火侯尚还差得很远的小孩子呢!
身形迅捷下堕,但他神智却甚清楚,心中极是明白,知道这一摔下去,定必粉身碎骨,命葬壑底!心中便不
发出一声暗叹道:“完了!”
双眼一闭,静待死神的降临!
忽然,他脑子里闪过他爷爷和独臂道人与一个秃头老者
斗的情形,不知道爷爷他老人家现在怎样了?…
继而,他又想起爷爷和他说过的话:“琪儿!你要勤加用功呵!你父母全家一十七口的血仇,将来都倚靠着你去报呢!”
回忆有如电光火石般地在他的脑海中一闪而逝,心中不
猛地一震!暗喊道:“啊!我不能死!我身负血海深仇,我死了,父母全家一十七口的血仇,谁替我去报呢,何况爷爷和那两个恶贼动手,究竟怎样了…”
想到这里,心底立刻又泛起极大的恐惧!死,对于他是多么的可怕呀!生,对于他又是何等的重要啊!
的确?他不能死?他死了,他父母全家一十七口的血债由谁去讨还呢?况且,他今年才只不过十四岁的年纪,年龄还小得很,那美丽远大的前程正在等待着他呢!生与死,本决定在人的一念之间!
但这时的祝玉琪,对于他自己的生舆死,已经完全的失去了决定的力量!正因为如此,他心底立刻产生了对死的恐惧,他在暗暗呼喊:“我不能死!我要生,老天爷!求求你,救救我吧,我要生啊!”武林侠义之土,应当有“视死如归”的勇气,祝玉琪年纪轻轻就这么的贪生怕死,岂是侠义道的行为?
但,话应该分开来说,所谓“视死如归”应该看为何而死?
死得有没有价值?
换句话说,也就是死得值不值得?如果不值得“视死如归”的缘由何在?死无缘由,就是等于白死!
假如是一个有价值的死,而不能“视死如归”的话,那才是真正的贪生怕死!
祝玉琪现在能死吗?当然,他不能死,前面已经说过,他身负全家
门一十七口的血海深仇,他死了,这血仇让谁去报?而且,他这次坠下悬崖,是由于恶人所害,如果就这样无声无息的死去,死得岂不太不值得!
是以,当他一想起血仇待报的种种时,他心底立刻掀起了强烈的求生的
望!
这强烈的求生的
望一产生,也就立即感觉到死亡的恐惧!然而,恐惧有什么用呢?光是恐惧能够挽救死亡吗?可是,他有什么办法呢?…
在死亡的恐惧包围下,神
当然是异常的紧张!由于神经的极度紧张,终于他昏晕了过去,失去知觉!失去知觉后的一切,当然,他是毫无所知了!
也不知道经过了多少时间,终于,他悠悠地醒来。
醒来以后,他感觉得浑身像是虚
了似的,酸软无力,整个身躯好像是躺在一只柔软而舒服的摇蓝里,摇呀摇的!
不!好像是飘
在海洋里的一叶扁舟,随着海
的起伏,在飘呀飘的!咦!奇怪!我没有被摔死吗?…
不可能呵!难道是我的确已经死了,是死后的灵魂在摇呀摇,飘呀飘的吗?…
于是,他慢慢地睁开了眼睛,软弱无力的向四周看视了一下,只觉得四周黑漆漆的,任什么也看不见!他失望地重又闭上了眼睛,心里在暗叹着:“唉!完了!我真的是死了,不然,为什么一点儿什么也看不见的呢?”
然而,他心底又泛起了一种怀疑舆不信的感觉,暗自思忖道:“人死了,当真有灵魂的存在吗?灵魂也能有知觉吗?…”
心中意念一动,立即强忍着浑身的酸痛,将右臂移到口边,轻咬了一口-“疼!”
由于有“疼’的反应,使他得到了证实,从心底泛起一种意外的兴奋舆喜悦?
口呼喊道:“啊!我并没有死嘛!”
于是,他重又睁开了眼睛,向四周运目凝视。
渐渐!他终于发觉了,他不但没有死,他躺的地方也不是那百丈深壑的壑底是什縻地方?…
他自己也不太清楚!好像是一个摇篮,里面铺着厚厚的绒垫,软绵绵的感觉得异常舒服!这究竟是什么地方哩?…
可惜,四周太黑暗了,他运尽了目力,依然看不清楚周遭的一切情形!
他伸手摸摸躺身的地方,那软软的究竟是些什么东西?
起初他以为是绒垫,一摸之下,他只才知道,并不是他想像的厚厚的绒垫,而是一层极厚的树叶他想坐起身子来,可是浑身骨节像是松散了般地,又酸,又麻,又有着疼痛的感觉,而且
身没有一点力气,别说是坐起来,连微微移劲一下的力气都没有!
何况,他身子刚一移动,他躺的地方立刻幌动起来,并且发出咯吱咯吱舆一些沙沙的音响!逐渐,他的眼睛似乎习惯了周围的黑暗,慢慢地,隐约约的似乎看出了,他躺身的地方,乃是一个浓荫密布,树叶遮天的地方?…
忽然,一阵浓烈的异香,钻进了他的嗅觉!一闻这股香气,他精神不
一振,暗道:“好香!”
于是忍不住猛
了一口。
只觉得这香气,不但清冽,异于寻常,而且侵入心肺,使人感觉种清气
,百骸舒畅!他不
精神大振,接连着猛
了好几口,暗忖道:“咦!奇怪!这是一种什么香气,闻后怎会恁地舒服的啥!”
蓦地,一个意念闪过脑际!
记得曾听爷爷说过,天地间有许多种灵药异草,常人吃了可以延年益寿,练武的人吃了可以功力倍增!
这种异草灵药,大都生长在山荫树木浓密之处,数百年或千余年,始开花结实一次,在成
前,必有一种异于寻常的香气发出,香气一散,果实立即成
,若不适时摘取,立即随风化去。
不过,这种异草灵药,乃是可遇而不可求的罕世仙品,并且,这种罕世仙品,大都有着灵禽异兽之类的神物在旁守护,以期成
时,及时服食!
祝玉琪想到这里,心念不
一动,暗道:“这种异香,难道就是爷爷曾经说过的,那可遇而不可求,千载难见的罕世仙品,异草灵药不成!”
这时,那异香越来越浓烈,不久,即便由浓而淡,渐渐淡去!于足他就急忙运足目力,朝着这异香传发处,搜索望去。
也不知道他是习惯了黑暗,还是怎的,竟被他看清了,距离他身左约摸五六尺远近,在树叶浓密问长着十数个翠
滴,亮晶晶,有核桃大小的碧绿色的果子!
那异香就是从那叶子上散发出来。
祝玉琪心个暗想:“这果子不仅颜色翠
非常,而且清香凛冽,显然是罕世仙品,我祝玉琪巧逢这等良机,若不及时摘取,时机稍瞬即逝,岂不可惜!”
心念一动,立即想伸手向那果子摘去。
这怎么可能呢?距离着五六尺远,他一条骼膊能有乡长啥,怎么能够得着呢!
他振臂试了一下,觉得
身的酸痛似乎好了些,再不像先前那样,周身的骨节像是散了般地,浑身有若虚
了般地难受!这是什么道理?难道是因为刚才闻了那香气的关系?…
于是,他试着坐起来!
咦!真奇怪!
刚才他想转动一子都不可能,现在竟是毫不费力的坐起来了。
而且周身痛苦恍若全失!虽然似乎还有着一丝儿酸软的感觉,但毕竟是极其微而又微的了!
忽然,他发觉他的视觉越来越明朗,渐渐地不再像先前那般地,眼前一片漆黑了。
一丝儿微弱的亮光,从那浓密的树叶,的空隙中间透
进来!
他这才知道,刚才那么黑的原因,是天尚未亮,现在是天亮了,那一丝丝微弱的亮光,便是天刚破晓前所发的一丝曙光。
他藉着这一丝微弱的曙光,仔细的向四面一望,他几乎吓得惊叫起来,更几乎疑惑自己是在梦境中。
原来他存身的地方,乃是无数的
约儿臂的老藤,自然
叉纠结在一起,编织而成了一个是有五六尺大小藤网,上面落
了树叶,足有七八寸厚!
四面除了一片连天光均难进的浓密重虱的树叶藤葛之外,下面便是那无匠深壑!
他这一看清楚四面的情形,虽是心惊胆颤,但也不
大喜,知道他自己的确是真的没有死!
当然,那是因为他恰巧摔在这天然生成的藤网上的关系,救了他一命,要不然,天下那有这种好事!
突然“卜”!的一声脆响惊醒了他。
他微微一惊的朝那脆响声处望去,原来是一颗晶亮翠舶碧绿的叶子爆炸了。
他不
一怔。就在他这么一怔之际,接连着又是“卜,卜!”两声脆响连处,那碧绿的异菜,又爆炸了两颗!
他心念陡地一动,知道机会难再,稍纵即逝,若再稍稍迟疑,那些异果,便将一颗颗的跟着爆炸而消逝!心念这么一动。顿即忘却身处何境,以及一切危险舆恐惧。
只见他身形倏长,跃身向那长着翠果的藤葛间扑去,右手一伸,抓住一
较
的老藤,左手迅捷常地采摘那些翠果!
虽然他的动作快捷异常,但竟还是慢了一步,十数颗翠果,只摘取到了八颗,其余的均皆爆炸化去!
他从那藤葛间跃回到那天然形成的藤网上,轻轻的吁了口气,将八颗翠果,托在掌心里,注目凝视着,暗想道:“这果子的颜色碧翠可爱,不知道它叫何名,是不是爷爷曾说过的罕世仙品,灵药异果之类?”
这时,天已大亮,他身外周围的事物,也更清晰可见了!一夜的折腾,他确是觉得肚子里有点饿了。
于是,-他便拿起一颗翠果往口里送去。
翠果一入口中,立刻两颊生津,顺喉而下。连咀嚼也不需要,同时觉得一股甘冽芬芳之气,直透脑门,更有一股清凉之气,浸入心脾,有说不出的舒畅适意之感!
他情不由己的,把八颗翠叶,一颗一颗的尽皆纳入口中,
服了下去!
蓦然,他感觉得有一股凉气,自丹田上升,直冲脑门,立时,觉得浑身发冷,头脑昏眩异常。他心中不
大吃一惊,暗道:“不好!”连忙盘膝坐起,依照他爷爷传给他的内功修为口诀,运气调息的心法,行功调息。起初,他颇觉得有点难以控制得住这股凉气的升华,在咬着牙关,拚命苦支之下,直到功行一周天之后,情形方始感觉略微好转!在这种情形之下,他当然不敢停止或是稍懈!
于是重又气纳丹田,走开元,经心窍,迳上十二重楼,行六关,通三十六层,周而复始!
渐渐,意与神会,而进人物我俱忘之境?所谓进入物我两忘之境,也就是有如老僧之入定坐禅,不但对身外一切事物毫无知觉,及达本身亦觉已不存在!
就这样,太阳升起来又落下去,落下去又升起来,也不知道经过了多长多久的时间。祝玉琪方始醒来,只觉得浑身精力充沛,身形略一移动,便好像飘飘
起,大有将
随凤飞去之概!祝玉琪心中不
甚感惊异;…
他又怎会知道呢!这时他的功力较他原有的功力,已不知道
增了几许倍呢!
当然,这完全是因为他服食了那八颗翠果的功效!
原来这碧翠
绿的果子,乃是一种万载难逢的罕世仙品,名叫“翠玉果”
这“翠玉果”乃是一种碧翠的玉石寄生在山
灵泉汇酿之处,得灵泉的滋润,复经
月
华天地灵气,历万年,则生出一种极细的蔓藤,在这蔓藤成长后,每千年结实一次,最多十数颗,最少五六颗不等。
当叶实成
之际,必须适时采摘服食,否则,在半盏茶的时辰内,必然悉数爆炸化去。
这“翠玉果”常人服食一颗,可却病延年,寿长百岁,练武的人服食一颗,可增十数载功力!
祝玉琪因祸得福,在绝处逢生之际,得此千年奇珍,并且一口气服食了八颗,这一来,功力不啻酷增了百数十年,若非福缘深厚,焉能有这等奇遇!
祝玉琪行功醒来,虽然觉得浑身劲力充沛,身形微挪,就有飘飘
飞的感觉,心底甚为惊异,难道这几个碧果竟有这么大的功效!
但,这时他已无暇去寻思这些了?因为他想到了当前最要紧的问题,是如何离开这下临深壑,四面尽是绝壁,天然形成的悬的藤网!
如果不能离开这地方,不要说是万一不慎掉下去依然是粉身碎骨,尸骨无存,但没有得吃的,还不是一样要被活生生地饿死!
他小心翼翼地拨开四面墙壁似的藤蔓,打量与壁间的距离!
苦也!
最远的距离不下二十余丈,最近的也有十二三丈距离!他心里甚是有数,以他的轻功造诣,奋力一跃,或者能跃个七八丈远近,十二三丈的距离,他实在无能为力!
况且,他触目所看到的岩壁,均是长
着青苔,根本无法沾足!怎么办呢?不能设法离开这藤蔓,还不是依旧是死路一条!
他不
紧紧的皱起了两条剑眉,有点儿一筹莫展!
其实,他又怎知道,因为福缘巧合,服食了八颖“翠玉果”他这时的功力已
增了何止数倍!
以他目前的轻功来说,要跃过十二三丈的距离,又有何难呢?别说是十二三丈的距离,就是二十来丈的距离,只要他提起一口真气,纵身一跃,同样并不能将他难倒!
只是他自己尚在懵然不觉中罢了!
他一筹莫展的想了好一会儿,暗忖道:“这样坐以待毙,总不是个办法啥,于其在这藤网上饿死,还不如慢慢的,仔仔细细的再找找看,也许能够找到一条生路,也说不定呢?…”
他想到这里,便耐心的沿着那墙壁似的藤蔓,一处处的拨开,寻找着,希望能寻出一条生路,或者找到一条较
的直接与崖壁相连接着的藤蔓!
许久许久以后,他终于失望的叹了口气!自言自语的说道:“天啊!难道我祝玉琪,虽然不应该葬骨壑底,却是应当饿死在这藤网之上不成!”
就在他感觉绝望的时候,忽闻一声清越悦耳的长鸣,发自壑底!
他不
奇怪地探首藤葛之外,向下一望,只见一只浑体洁白的巨鹤,自壑底冉冉飞升而上!
祝玉琪心中忽然一动,异想天开的暗道:“假如这只巨鹤,能够任我骑在它的身上的话,则我祝玉琪岂不是可以
险有望了吗!”
他心念未巳,那只巨鹤已飞升至距离他只有两三丈远近的一
若儿臂的老藤上停立着,只见那巨鹤高约五尺,浑身白羽如银,闪闪发光,两只巨爪,有若两只钢钩,长长的鹤嘴,乌光油亮,一双眼睛,赤红如火,样子极为或猛神骏,显然不是寻常的飞禽!
这时,那巨鹤似乎已看见了藤网中的祝玉琪,偏着一只鹤头,用它的一对火眼金睛,直朝祝玉琪浑身打量个不停!
祝玉琪本是个十四岁童心未泯的小孩子,一见巨鹤浑身羽
雪白如银,模样神黢威猛,心中早就透着十分喜爱,况他心中又曾有过,如果能够骑上巨鹤的鹤背,就可
险有望的念头呢!
巨鹤这种神情,他看在眼里,不由得童心顿起,朝看巨鹤笑说道:“大鹤呀!你肯让我骑着你,救我
险吗?”
小孩子家心
天真烂漫,想到什么便说什么,不会得多作考虑的!
祝玉琪一时童心大起,便乃和白鹤说起话来,当然,他并不会考虑到白鹤乃是一只飞禽,怎会懂得人言呢!
人舆禽兽类说话,如果不是经过训练过的禽或兽,这人不是个呆子,也必是个白痴!不过,这是指大人而言,小孩子则又另当别论了!因为小孩子心
天真无
呵!
可是,奇迹出现了!那白鹤似乎已听懂了祝玉琪的话,祝玉琪话声甫毕,那白鹤便将鹤首连点了几点,并且好像状极
愉的,鹤嘴中还轻轻的发出了一声鸣叫!意思好似在说:“不错!我愿意救你
险!”
这太出乎祝玉琪意外了,见状心中不
大喜的说道:“大鹤啊!你站稳了啊,我这就纵到你背上,可不能开玩笑哩!”
白鹤只是将头连点,口中发出轻鸣,好像是在回答祝玉琪说:“你放心吧!我不是和你开玩笑的!”
祝玉琪见亘鹤如此神情,不由得他不相信,微一提气,身形一长,就往白鹤背上跃去!
在平常,祝玉琪提足真气,可跃出六七丈远近,两三丈距离,当然决无问题,不过亦必须微微提气,不提气,顶多只能跃出一丈五六左右!
是以,他才观定距离,微一提真气,纵身跃起!但,他又怎知因“翠玉果”的功效,他已经功力
增,身轻如燕,不要说是提足真气,就只微一点足,便可平跃十来丈距离!
就因为他不会发觉自身的功力较前大进,所以才微一提气!他这微一提气可不打紧,几乎把一条小性命儿送掉。
他刚腾身跃起,身形便直若
弦弩箭般地疾
而出,竟然身不由己的,无法控制!心中不
大惊,发出一声长呼:“啊!”惊呼出口,心神顿
,心神一
,立即浊气下沉,一个身躯不往前跃,反而直往下堕!
说时迟,那时快!
白鹤一见,立即发出一声划空急鸣,双翅一展一束,疾若星丸下泻,奇快无与伦比的跟着祝玉琪直向壑底堕落的身子疾追!
眼看距离壑底只不过三四十丈高下!壑底
眼尽是嶙峋怪石,只要摔下,必无幸理!
就在这危机一发,生与死的万分之一秒间,白鹤的长嘴陡地一伸,竟然衔住了祝玉琪
间的丝带,双翅倏地一展,飞升起二十多丈高,落在一块突出的岩石上!
说险也真险到了极点,白鹤若是动作稍慢一丝一毫,这时,焉能还有祝玉琪的命在?在这种情形下,不用说,祝玉琪早就神魂出窍,吓昏了过击!
当然,在祝玉琪的心中,这次是自分必死,决难再活了。
白鹤将祝玉琪的身子轻轻的放在岩石上躺着,偏着鹤首朝祝玉琪凝视了一会,忽地朝着崖壁发出一声低低的鸣叫!
白鹤鸣鸣声甫落,崖壁上竟然响超了一阵扎扎的声音!现出了一个六尺左右高大的
门!
门开处,黑影一闪,出现了两个身高丈外,浑身黑
,双睛有若电炬般的庞然巨兽!
这是两个什么东西,怎么恁地高大,而且神态凶恶威猛骇人至极!
原来,这两只庞然巨兽,乃是一种“人猿”!这种“人猿”多生于苗疆深山之中,
极机警,智极聪诘,而且凶猛异常,浑身除了几处要害,双眼,肚脐,
门等处,较为软弱外,其他部位均是坚逾金钢,普通刀剑休想损伤丝毫!
这东西更且力大无穷,能生裂虎豹,为兽中之王!
据说,这种“人猿”乃人类之始祖,人就系由这种人猿蜕变而来,不知真伪?作者无法肯定这说法的真伪,不敢在这里信口开河的
说-通。
如若加以证实,那只有去考据古代人类的进化史,以求真伪了。
但,这种“人猿”有一种连人类都不及的特点,就是别看它生像凶恶怕人,若是一经收服豢养,不仅柔驯异常,而且对主人极其忠心不二!
两只人猿站在
门口,四只巨睛,灼灼有若电炬般地朝岩石上躺着的祝玉琪注
了一阵之后,便咧开两张大嘴望着白鹤,四只手直是比划,口中并且不停地发出吱吱的声音!
它们人概是在问白鹤,地上躺着这人是谁?是从那里救来的?为何把这人带到这里来?…所谓“人有人言,兽右兽语。”
白鹤看完了两头人猿的一阵比划后,似乎已经明白了两头人猿问它的是些什么!
于是便即用它长嘴巴,指指祝玉琪,又指指上面,口中也同样不断地发出鸣叫声!当然,它是在向二猿说明经过。
二猿听完了白鹤的告诉后,两张丑脸上立时显现出一种异于寻常的
愉之容,高兴得只是手舞足蹈!祝玉琪木是因一时惊吓,乃致昏
过去。
经过这一阵子的时间,也就悠悠醒来了。
才一睁开眼睛,乍见两只金刚似的人猿,心中不
猛地吃了一惊!暗喊道:“我命休矣!”立即便又闭上了眼睛。
谁知过了一会儿,除了耳边不停地响着两头人猿的
叫外,再没有听见其他一点动静!他心中不
开始感觉有点诧异起来,星目微睁,偷偷地朝二猿望去。
他这里星目刚朝二猿偷望过去,二猿立即发觉,顿时停止
叫,状极恭敬的望着他,垂手而立!
祝玉琪见状,心中不
更是大奇!当然,胆子也就为之大壮!
一双神光灼灼似电的星目,也就不再作偷视的状,朗然睁开,凝视着二猿。
二猿除了仍是咧着大嘴,望着他嘻嘻笑着之外,那神态更是恭敬异常,站在
门口,动也不敢动一下。
祝玉琪心中暗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啥?这是什么地方呢?难道我又是死里逃生,是这两只大猿猴救的吗?”
心中这样一想,便立即
口问道:“这是什么地方,我从上面跌下来,是你们救的吗?”人猿会听得懂人话吗?祝玉琪真是个小孩子心
,也不想想,开口就问。
岂料,竟然又是奇迹出现!二猿听了祝玉琪的问话,便急忙口中吱吱直叫,四只
手均在不停地比划,并且不停地用手直指着祝玉琪的身后。
祝玉琪当然不会懂得二猿的手势,不
感觉甚是
惑,茫然不解!不过,因为二猿的
手曾经朝他身后指了几次,因此,他便转脸朝向身后望去。
转脸朝身后一望,原来身后正立着那只大白鹤,他心中这才恍然明白,二猿所比的手势的意思。于是他便朝白鹤微笑的问道:“大白鹤啊!是你救了我吗?”
那大白鹤见问,便朝祝玉琪一点头,口中发出一声轻鸣,走前两步,靠近祝玉琪的身侧,把一只长长的鹤嘴,傍着祝玉琪的儒衫,来回摸擦个不停,好像是多年的老朋友般地,亲昵异常!
祝玉琪这才
清楚自己第二次的死里逃生,乃是得力于这只大白鹤-心中不
惑
万分!白鹤这么向他表示亲热,他便也伸手抚摸着白鹤长颈上的羽
,感谢的说道:“大白鹤,谢谢你啦!”
大白鹤似乎高兴非常,口中发出一声又一声的嘹亮的
叫。
二猿见白鹤舆祝玉琪亲热,心中似乎颇为羡慕,很希望祝玉琪也和它们亲热一番!
是以,在就玉琪和大白鹤亲热之际,二猿皆已走到祝玉琪的身旁,现着一副期待之状!祝玉琪怎会知道二猿的心理!
在和白鹤亲热一阵之后,便向二猿问道:“这
里有人住吗?”
二猿嘻嘻的咧着嘴,摇摇头,表示没有。
祝玉琪忽然觉得好像有人在拉他的儒衫,低首一看,原来是大白鹤。
祝玉琪笑道:“大白鹤!你轻点儿拉,好不好,我这件衣服已经破了,再拉就会变成一块一块,不能再穿了呢!”
的确,祝玉琪身上的一件长衫,已快到了支离破碎的阶段了,再拉上两拉,真要变成一块一块的了。
当然,这是因为他从崖顶捧下来时,碰着树枝藤蔓刮坏了的!白鹤闻听祝玉琪的话,立刻就放松了衣服,但那张长长的鹤嘴,却改衔着祝玉琪
间的丝带,拉着朝
里走!
祝王琪笑道:“你的意思是要我到
里去么?”
大白鹤点点头。
只见二猿也在一旁连比着手势,口中吱吱直叫,那意思也是要祝玉琪进
去!于是一人,二猿、一鹤、一齐往
里走去。
甬通弯弯折折,光线阴暗,祝玉琪心中暗道:“这
好深好长呵!”
走了约有一盏茶时光,才走完甬道,豁然开朗。
真是“别有
天”呈现在他眼前的,竟是一幅令人有置身化境之感的奇景!
只见一块约有十丈方圆的空地,当中是一座水池,池中水
碧绿澄清,清澈见匠,两旁种植着各
各样的奇花异卉,计数其种类,怕不有百余种之多!
岂只是种类繁多,而且均是寻常难得见到!绕过水池花圃,是一排三座石
,当中的
中除了一张石桌,和几张石凳之外,别无他物。到了
中,二猿便向祝玉琪直打手势,意思要祝王琪坐下。
祝玉琪至此,虽然还不明白这二猿一鹤要他进
的意义何在?
但从二猿一鹤对他亲昵恭敬的神情上看来,知道不但决无恶意,可能还另有深意!
而且,二猿一鹤虽然不能言,却均听得懂人语,显然这二猿一鹤,决非普通猿鹤,而皆是神兽灵禽,必然是此
主人所豢养!
祝玉琪本是天生奇材,赋
聪慧绝顶,一想到此
主人,心中不
顿即一惊!感到有点惶惑不安从这二猿一鹤,以及这
中种植的这些奇花异卉看来,很明显的,这
中的主人,虽说不是什么神仙,亦必是高人奇士隐者之
!未得
主人许可,就擅自闯入
中,岂不要遭受
主的斥责!
可是,为何一路进来,却没有碰到一人的呢?难道
主人临时有事他出,没有在
中么?…
果真如此,则就更不该冒失的阗进
中来了!
心中这样一想,于是便就不立即坐下,望着二猿问道:“你们的主人呢?没有在
中吗?”二猿一听,似乎微微一怔,互相望了一眼,随即朝着祝玉琪直打手势,并且口中吱吱叫个不停!祝玉琪
了半天,这才有点
清楚了二猿的意思。
大意是它们原有的主人在很多年前就已经仙逝了,现在他就是它们的主人了。祝玉琪心中觉得很是奇怪,二猿一鹤舆他从不相讥,怎么乍一见面,就要他做它们的主人呢?这件事情实在透着许多古怪?…
他又犹疑地望着二猿一鹤笑问道:“你们知道我是坏人还是好人呢?怎么可以一见面就认我做你们的主人呢?”
猿鹤闻听均是一声低啸,那啸声里充
着一种信赖舆喜悦!
只见二猿又朝他比划着手势,告诉他它们要他做主人的原因,并非是它们的主意,乃是原主人临终前推算好了的遗命。
原主人曾告诉它们,新主人应该在多少年后的今天,穿着什么样的衣服,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被困,要鹤师兄记住时间地点,届时往救,不可延误。
因此他们一见祝玉琪穿着的衣服
样等,立即便认出他就是原来主人遗言所说的新主人!
祝玉琪,这才明白所以,不过,他想到它们口所说的原主人,既然能知未来,定然是个介乎仙凡之间的武林前辈异人了。
于是又问道:“你们的原主人是谁呢?想必是一位武林前辈异人了!”
猿鹤将头微点之后,二猿又此着手势告诉祝玉琪,要祝玉琪先坐下来休息一会儿,回头它们便带他去参见原主人的遗蜕,那时,他不但可以知道此
的原主人是谁?并且还可以获得原主人留赠的许多遗物!
至此,祝玉琪对这
中的一切,由二猿的比划手式中可算是已了解了个大半,尚有小半的疑团,那就等待拜见原主人遗蜕之后就可明白一切了!于是,祝玉琪便就依照二猿的意思,坐了下来。
二猿见祝玉琪坐下,只才非常高兴的朝祝玉琪裂开大嘴嘻嘻一笑,转身疾驰而去!
白鹤站在石桌旁侧,一只长长的鹤颈依贴着祝玉琪的眉胛,亲昵的轻轻的
擦不休,一双金睛,更是瞬也不瞬地凝视着它的新主人!
不大一会功夫,便见二猿手中各自捧着一个大石盘,里面盛着各种鲜红
滴,碧绿胆
的山果,和一些黄
之类,疾驰而来,一进
,便将石盘放在祝玉琪的面前的石桌上,直用手比划着,要祝玉琪食用。
祝玉琪自从服食了八颗“翠玉果”之后,他一直没有感觉到过肚中饥饿!
当然,他也不知道,这中间,究竟经过了多少的时间,假如他要知道了这段时间从他掉下崖顶,到现在为止,已经是第五十一天的话,他要不惊得猛地跳起来才怪呢!
这时,在他的心中,还以为这只是昨天以前的事呢!
五十一天以来,虽然他肚中并没有觉得饥饿,但现在却觉得有点口渴了。于是也就不客气的随手拿起两颗翠绿色的果子,往口里使送,入口觉得虽不及那夜吃的绿色果子好吃,却也甘芳可口异常!
斐粤思缚胖后,口渴已止,遂站起身来向猿鹤说道:“现在你们带我参见原主人的遗蜕吧!”
二猿一点头,便走到东面一座石
的门口,推开
门,领着祝玉琪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