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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圣华和端木慧突听此言,两人都不一怔。

 这几句刺人的话声,是打由石阵外面传来的,音虽不重,但却非常清晰,可见人家已在怪石之外不远。

 端木慧在刹那间作了个周全的想法,忙冲着圣华一呶嘴,那意思是要他此刻往阵内窜进。

 在端木慧想,这石阵神妙离奇,外人要想闯进,是要费一番周折的。

 如果和她和圣华窜进阵内,来人无法跟踪,纵让他进了阵,也是被困阵中,进出不得。

 那时,和圣华面戳杀也好,让他自生自灭也好,再有人到,就从而无法获知两人的行动,在安全上说,委实是为上上之策。

 但圣华不大愿意。他素来行为是光明磊落,讲究的是硬碰硬。

 因而,他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端木慧最了解圣华,翠眉紧皱,道:“就是要杀人,进入阵内同样的可以动手,何必在这个最暴的阵口?快走吧!”

 她不管圣华愿不愿意,倏地晃肩疾进,伸手拉着圣华就走。

 这是个突如其来的势子,圣华却被她带得猛向前倾,恰好一头栽到她的前。

 姑娘玉面娇红,羞答答的也随着退后两步。

 圣华也学会调皮,就势伸手将端木慧柳一搂,那张英俊的脸,却紧贴在她的酥上。

 他脸的顽皮样,天真稚气得嘻嘻而笑。

 从眼前的情形看去,谁见了他,也会喜爱三分,断难知他竟是杀孽深重的直言居士。

 端木慧的确是舍不得推开他,但又不能让他这样下去,否则,他准会脚。

 于是,她嗯了一声,一扬手中的丹心旗,娇羞薄嗔的叱道:“小鬼该打!”

 “姐姐打我是应该的嘛,我喜欢你打我!”

 “小鬼!还不走开!哎哟…嘻…”当她刚叱声“走开”之际,圣华却故意地在她酥上轻轻的动两下…

 酥酥的,使姑娘经受不住,哎哟一声接着又忍不住嘻嘻而笑。

 这一来,圣华可得了理了。

 他得寸进尽的将她搂得更紧,那张脸也越更起劲的柔动起来,她也笑得不过气来。

 “哎呀!放手呀!圣华!”

 端木慧好不容易上一口气,金莲一跺,才说出这两句话。

 圣华真怕她着恼,扬脸笑道:“放手是可以,不过…”

 “小鬼坏得要死,不过什么嘛?”

 “我要吻…”

 “不要脸,不行!”

 圣华轻轻一笑,接道:“不答应我就不放。”

 他说完了话,俊脸又贴上她的酥,又着,同时笑道:“答不答应?”

 “嘻…嘻…嘻…哎…哟…我答…应…啦…”

 圣华一,昂起了头,笑嘻嘻的说道:“我知道姐姐会答应的…”

 话说到这儿,低头一看,端木慧并未扭脸抬头,却羞得玉面绯红,似喜似爱的没有动作。

 他有些迫不及待,催道:“来呀!”

 她仍旧没有动作,脸上红霞更浓,愈加姣媚。

 他越看越爱,越有些乐陶陶,又道:“快嘛!你答应我的…”

 端木慧究竟是个女孩子,她没有男孩子那么厚皮,虽然她和他已成为一个整体。

 但,要她自动的凑上来亲吻,毕竟是有些难以为情。

 她的确是爱他他再三的催促,她不忍心了,秋波微闭,非常勉强的,缓慢的,扬起了粉颈。

 圣华见她那种不胜娇羞,楚楚动人之态,真有些心猿意马。

 他好生心喜,存着几分怜惜,道:“姐姐,你真好…”渐渐地,他快接上了她的香

 突地——石阵外有人咆哮的大骂道:“臭小子!仗着这些鬼门道,就能挡住大爷,我们俩要杀进去瞧瞧!”

 端木慧芳心突震,她生怕被别人看见这幕绵的镜头,卜通卜通的跳。

 圣华也是红透了耳,心头也是一震。

 他扭脸一看,未见有人闪进,不由将腔热情,一变而为万般杀机。

 却见他剑眉倒竖,脸冷霜,那条搂紧端木慧的铁臂,倏地松下。

 他顺手入怀,就想取出毙手金刀…

 端木慧这刻秋波闪动,微微一笑,一转身,牵着圣华探怀之手,往里飞奔。

 圣华是一千个不愿意,可是他扭不过端木慧,只好怒哼一声,跟着往里闯去。

 两人走到石阵的中间,圣华实在蹩不住了,大声问道:“这群该死的东西,留着他们也是祸害,我们终于躲不过他们追踪的呀!”

 “那为什么不出去将他们杀光”

 “傻瓜!在石阵之前杀他们,不正好替后来的人,留下了进出之路么?”

 “你的意思是…”

 “只要他们进得阵来,我们就要手下绝情,不留活口,半点痕迹不,我们不就很安稳的寻找玄碧奇篆埋藏之处么?”

 圣华明白了,他笑啦!默点头,对端木慧这番用心,衷心赞佩,忙道:“要不要在此处等他们?”

 “不必了,咱们往里闯,我想下面的机关布置,比现在说不定还要厉害,走!”

 “那不就杀不了他们么?”

 “有的是机会,他们不会死心的。”

 手牵手,继续往石阵里奔去。

 这石阵对端木慧来说,倒是轻车路,她懂得这些易理变化,又是去而复返,所以无什阻拦。

 不大工夫,就快走出这座古阵。

 这里距离出石阵不过半里之遥,四周都是怪石嵯峨,看起来却非常的不规则叠叠着。

 然而,这都是制人死命的机关。

 不明生克之道的人,只错进一步,就别想原样退出,久而久之,不是被制而亡,就是时久饿毙。

 怪石叠垒,进了一层,就不易瞧看前面,或是后端,其左右面倒是相当宽敞。

 正在这个节骨眼上,蓦听石后有人说话:“只怕那小子已走了石阵,咱们快追。”

 紧接着另一人又说道:“他们前脚走,我们后脚追,不会差这样远,莫非走错了路?”

 “放心!人家孤海四铃专玩这些鬼门道,方向决错不了,走吧!”

 那人没有再说话,脚声又起,往里追来。

 圣华杀机蓦张,端木慧怒焰突起…

 两人都不期然的停止住,端木慧轻声很快的道:“我们一人一个,可不能放他们逃走。”

 圣华点了点头,取出毙手金刀,往左地石后闪避。

 端木慧手捧丹心旗,忙往右面怪石后去。

 两人的动作够快的,但追赶的人也不慢,晃眼就冲过了两座怪石。

 端木慧闪出身形,冲着圣华一呶嘴,又指了指前面走的那人。

 她的意思是叫圣华收拾前面的一个,她收拾后面走的那人。

 圣华一点头,飕的一声,白影暴,早越过后面那人,只飞过去。

 端木慧在他同时疾中,也猛可里冲出,人未到,丹心旗空掠动,突地向那家伙背心点去。

 这动作快得如同电光一闪,辛辣极了。

 那家伙做梦也末想到有比骤变,待他发觉不对,已经是晚了一步。

 劲力早到,只听他一声闷哼,口鲜血,当时就倒地而亡。

 前面那人蓦听后面人哼声不对,心中骇然,转身要看这当口,恰好圣华扑到,金光闪动,那人一声惨嗅,两只眼睛,血淋淋的变成两个血

 双目失去,痛澈心肺,倒地只打滚,惨叫连声,不忍目睹。

 要知圣华早就蹩着肚子火,要不是端木慧住,早就爆炸了。

 这刻端木慧叫下毒手,他那会客气,所以,他用了狄门毙手金刀的杀人手法,挖去双目。

 端木慧一见,急得大叫道:“别叫他嚷,杀死他!”

 圣华心里正在开心哩,听端木慧一叫,这才照那家伙狠狠一脚踢出两丈远。

 叭!砸在怪石之上,血横飞,死于非命。

 这两人也是黑道有名的凶狠人物,平作恶太多,那晓得今天就这样糊糊涂涂的被人杀死,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

 罪有应得,谁要他作恶多端…

 圣华踢飞那人,回头一看地上躺着的那家伙,也不过四十上下,横生,死得啮牙列嘴,忙问道:“你是怎样杀死他的?连哼都没听见?”

 “丹心旗重打他灵台大,哼声不大。”

 “你的身法手法好快啊!”“你也不慢嘛!”她娇媚一笑,接道:“本来这种杀人的手法,有违光明正大之旨,但今的情况不同,真是被他们抢住脚,我们吃就得吃亏。”

 圣华哼了一声,接道:“难道还会怕他们?”

 “不是怕,而是被他们纠住了,在时间上对我们的影响太大。”

 “我们该走了吧?”

 “不走你还有什么打算…”

 她说到这儿,突又想起了时才的那幕绵的镜头,不红霞陡升,急道:“我不和你说啦!走…”

 端木慧身形飘动,闪出丈许,回头一看,却见圣华在那儿楞楞出神,不由又叫道:“小鬼?走啊!”圣华是在回味端木慧临走的那种风姿和表情,是以未动。

 端木慧这一娇呼,却将他惊醒。

 他不慌不忙呵呵一笑,再才拔步飞跃过去。

 两人很快的出这座石阵,眼前景物突变,使人有股子清新之感。

 原来这儿是山青水明,翠竹苍松,奇花异草,布在石阵外的山野之区。

 出石阵的两旁,全是高人云表的山壁,形成一道宽敞的天然的大道。

 不过,大路之上,却是铺柔草,偏布奇花。

 前进不远,靠左面的石壁夹,却是一道瀑布,滚滚水,排出淙淙之声,颇为壮观。

 两人一见过种大自然而清幽的景致,心神畅怡,都嘻嘻的笑了起来。

 说实在的,这刻他们也忘了到这儿来是为了什么。

 行走得非常缓慢,全付注意力,几乎都集中在美丽动人的景上。

 正走之间,突然——两排翠竹,夹杂在奇异的野花之中,恰好阻住了去路。

 圣华已忘其所以,仍旧往前走去。

 端木慧秀目盼,发觉不对,一把将他拉住,说道:“别忙!看清竹花情势,绝非普通成长,其中定有机关。”

 圣华不一阵愣然,眨了眨星目光闪烁,不住的打量眼前的布局。

 他没有说话,默认了端木慧说的话,停步不进。

 端木将情况看了许久,啊了一声,谨:“敢情这又是一座阻人的竹阵,我们从左面进去,逢花必向左转,小心…”

 此话乍落,飕飕两声,接连有人闪动…

 端木慧芳心一战,顺丹心旗往圣华左肩度齐,扭脸一看,只见有两个黑衣人影,向这面抢进。

 圣华心火上冲,掣动毙手金刀,怒目而立。

 俄倾,那两人已来到切近,不认识,大约是在四十上下的两个中年汉子。

 其中一人,气势凶凶,大喝道:“好小子,真有心情到这儿来快活,爷们照样的闯过石阵么?”

 另一人也是嘿嘿冷笑,接道:“还想逃吗,旗纳命吧!嘿嘿!”

 端木慧秀脸含霜,圣华眼中碧光闪动,大喝道:“杀不完的狗腿子,是谁让你们来的?不要命?”

 “江湖二十宿差遣,夺旗追命来的!”

 圣华哪将两人看在眼中,连姓名都不顾问,怒冲冲地道:“你们也配谈夺旗?找死!”

 他身形晃动,人已火光般探进。

 那两人还在耀武扬威的冷笑呢!忽地——金光暴涨,左面那人一声惨叫,口出现了碗大的窟窿,倒地挣扎。

 这动作太快了,快得使人难以置信。

 左面这人吓得一哆嗦,猛然侧跃几步,一提手中鬼头刀,强自戒备。

 风声啸然,黄光灿烂,端木慧早追纵奔到,丹心旗一指,照头就砸。

 那汉子本就被圣华一击之势,吓得有些失魄,进退不能。

 此际,突如其来的又被端木慧举旗打,更是有些慌乱。

 然而,他不愿就这样等死,顺刀往上就砍。

 端木慧的功力,岂和过去相比,她这时也不知进多少倍。

 加之,他们目前是非要采取速战速决之法不可,岂能容对方多动手脚。

 因此,她身法错动,撤旗右飘,白影疾挪,就到了那汉子身后。

 汉子一刀落空,人已不见,方自喊声“不好”…

 忽然——他背后有如千钧之力,重重的击中一下,张口哇的出一口血箭,哼都没哼,倒地死去。

 杀死两人,只不过在眨眼之间,真够利落。

 端木慧一探身,到了竹阵左端,笑道:“快进,恐怕还有人来!”

 圣华紧迫她身后,双双提手,晃身就闯进阵内。

 翠竹种植得不那么紧密,杂植花草,一眼看去,似乎深不见底。

 然而,人在阵中,外面照样可以看见阵中人活动的景况。

 他们两人进了竹阵,石阵那面,也在此时又飞似的奔出两人。

 这两人的身手比前两人要高明多了,却是身着黄衣,一胖一瘦。

 圣华和端木慧在竹阵之内,走走停停,停停走走,好像不太方便。

 来人到竹阵前一看,自己的同伴已倒地气绝,血还未曾凝结,不由气恼得哇哇怪叫。

 一人正是江湖二十一宿中的金刚幡,胖瘦二判。

 有了胖瘦二判现身,孤海四铃,金陵双牌,梅园一箭,当也尾随而到。

 他二人仰脸往阵中看去,却见圣华和端木慧徘徊在内,时常转动行走。

 胖判大怒,高喝吼道:“小子!别走啦!走也是一死!”

 饶他叫喊,里面的两人,半点反应都没有。

 别看竹阵不起眼,比前面的石阵,要厉害得太多。

 外面人虽可看见里面的情形,可是里面却看不清外面,叫喊也同样的听不见。

 双判叫了许久,知道里面是听不见,只好在外面干着急。

 因为,他两人找不着进入之道。

 二十一宿中,只有金陵两牌,通数里,但也不太练。

 他们之能过石阵,完全是依着圣华和端木慧杀得处尸体而推理出来的。

 金陵双牌不到,胖瘦二判也无能为力。

 然而,双牌在石阵外接应孤海四铃,还有梅园三箭。

 二判在竹阵前窜来绕去,足足有一盏热茶的工夫,却被他看出一点门道。

 他们发觉圣华端木慧进阵的地方,竹枝碰断了一条,于是心中一动,再循着姐弟两人的前进方位推算,方被他们算出了苗头。

 瘦判较为细心,忙道:“这方位准是他们入阵之口,我们不要再等,反正他们也该来了,进吧!”

 胖判点点头,当先往里就闯,瘦判也紧随而进。

 可是,进阵之后,和圣华他们的方向,大大的相背,分道而驰。

 要知这竹阵奇奥万端,生克之妙,诡异无常,恁胖瘦二判,焉能闯得过。

 端木慧对数理相克,极有修养,然而,进阵之后,同样的被困阵中哩。

 这时,却得靠她拿出最高的智慧,体悟阵中的奇妙,否则,非被困死阵中不可。

 姐弟两人只不过闯过了两道关口,就不能再进分毫。

 因而,两人都静立不动,参悟其中的玄机。

 好在端木慧、圣华,都是秉赋奇佳,聪慧过人之人,自然有出阵之法。

 这当口,竹阵之外,已出现了孤海四铃,金陵二牌,梅园三箭。

 且金陵二牌已瞧也了入阵之路,正指挥众人奔进竹阵里。

 又是个黑暗之夜,玄碧崖的竹阵之外,静悄悄的,气氛显得格外沉闷。

 这里没有人走动,连山风都停息了。

 然而,竹阵之内,却有着热闹和紧张两种不同的气氛织着。

 竹阵的最前端,是圣华和端木慧。

 姐弟两人在阵中两天了,到现在为止,才进展了半里路。

 两人绝顶聪明,悟力极高,长时间的研悟下,当不难跨过这座阵法。

 姐弟两人手中持有丹心旗,那丹心旗的玄妙之机,端木慧都能研悟出来,当然这座竹阵也难她不住。

 同时,两人在绝望之际,借丹旗上的玄机,推而理解阵中的奥理,再身而进。

 因此,渐渐的两人已走出竹阵的最前端。

 此际,两人心无旁顾。脸带微笑,非常冷静在继续研悟出阵之法。

 在他们身后,大约在两丈远近的花层内,是金陵双牌。

 双牌精通此道,他首先在照应孤海四铃进阵,紧接着是梅园三箭。

 但四苓三箭进阵之后,却却方位,分做两起,各奔不同的方向。

 金陵二牌一直进到花从之中,照样的走不出来,被困的时间和圣华一样。

 二牌的左面是孤海四铃,这四个江湖怪宿,眼睁睁的看见二牌立于前端不远,就是追赶不上。

 他们大声喊叫,叫破了喉咙,金陵二牌也没有听见,只急得四铃青筋直冒。

 四铃的右后方,有许多怪石,怪石的前后,都配植些许翠竹,看起来非常的平淡。

 可是,梅园三箭却被困在这个石岭中。

 他们同样的看见了四铃,同样的喊叫,同样的不起作用。

 进竹阵的左侧面,仍旧困住两个人。

 这两人正是首次追赶圣华,而大胆人阵的金刚幡胖瘦二判。

 竹阵的玄奇,神鬼难测,诡异万分。

 在阵外,看得见阵内的全般状况,进阵之后,后面的人,只能看见前面的人,则看不见后面的人。

 更使人难以捉摸的,是叫喊之声,传达不了对方的耳中。

 所以,圣华和端木慧得能安心研悟,否则的话,小杀星要不调转头来杀他们才怪哩!竹阵之中,共是十三个人,却分成四个方位,彼此不能兼顾。

 但是,他们并不气馁,都以极大极高的耐,设法探查出阵之法。

 要知阵中的江湖豪杰,都是抱有目的而来的。

 圣华和端木慧,是来查探玄碧奇篆埋藏之所,如果情形许可,就要动手启出奇篆。

 因为他们的行动,大出江湖人物意料之外,十分隐秘,大有不达目的,势不终止之概。

 孤海四铃他们,本来已邀请了江湖高手,要寻找圣华报仇雪,同时,也要夺取丹心旗。

 那知他们在路上,无意中碰着黑心鬼匠,扬言圣华可能到玄碧崖启宝,唆使他们先行到此着圣华,必要时,倒可以杀死圣华,而夺丹心旗。

 黑心鬼匠无意中揭开了圣华的隐秘行动,又往恒山奔去。

 孤海四铃等人得知主华的下落,于是,挥动人马,就往峨嵋疾赶。

 这夺旗之举,二十一宿始终未能如愿。

 能获此消息,当然是大喜极了。

 因此,他们比崂山铁陀等人晚到一步,只丧失四条人命在圣华和端木慧手中。

 他们不死心,非要夺回丹心旗不可。

 是以,大胆闯阵,而要达到目的,报仇夺旗。

 整个的问题,是出在黑凡鬼匠和铁掌金环之手。

 假如当初依圣华的心,杀死龙门、华山、天龙三派的掌门人,这消息断不会走漏。

 但端木慧一念仁慈,方惹起这场极大的麻烦。

 百密一疏,端木慧纵然心思细密,也难逃出江湖雄的计算之中。

 这是天意?人为?很难下断语。

 一天,过去了…

 三天的光,眨眼间溜走了。

 圣华和端木慧终于出竹阵,两人大大的吁出口气,觉得轻松无比。

 “慧姐姐,再往哪儿去”圣华问。

 端木慧摊开丹心旗,指着丹风的嘴尖,道:“出竹阵,照图上所示,是往左面转过,经过两座山头,就到了玄碧崖的心脏地了。”

 圣华双目紧盯着旗上暗图,看了许久,却未看出有啥苗头,又问道:“不晓得前面不有没有阵法?”

 端木慧未当即回答他的问话,娇声一笑,俏皮的反问道:“你是不是被些阵法困怕了?”

 “我的确是有些怕,硬生生的将人困在里面,死不死活不活的,真是蹩死人!”

 “嘻嘻!天下也有你怕的东西呀?我以为你什么都不怕哩。”

 圣华微微一楞,霍然一笑,接道:“我不但怕阵法,我还怕你哩!谁说我什么都不怕?”

 端木慧可没有料到他会说出这句话来,玉面绯红,啐了他一口,道:“小鬼!你也学会了损人,我几时要你怕来的?”

 “哈哈!是我自己要怕你的啊!我的好姐姐。”

 端木慧羞在脸上,喜在心中,混身轻松无比,一扬丹心旗,娇叱道:“再贫嘴,我可真要打你啦…”

 圣华赶忙双手抑拳,作了一个大揖,笑嘻嘻的道:“小弟遵命,再不敢贫嘴了!嘻嘻!”

 姐弟两人经过竹阵被困的那段日子,委实紧张沉闷了一阵子。

 出阵后的心情,说不出的舒畅,他们无所谓有后顾之忧,却尽量的轻松起来。

 这个当口,全部忘记了困在阵法中的际遇。

 突然间——圣华心中一动,口问道:“继我们之后,会不会有人跟踪捣乱?”

 姑娘沉有倾,笑道“有人跟踪我们倒是千真万确,但他们能否闯过层层严密的阵法,却大费思考。”

 “依你看,他们能突破这些封锁么?”

 “很难说,假如我们不留痕迹,谅他们也必现不了我们的去向。”

 不错,姐弟两人的动向,纯是遵照丹心旗图上所示的路径采取的行动。

 他们若通过时不留丝毫痕迹,的确难被人家发现追踪。

 纵然有人知道他们重叠玄碧启宝,然都不悉行进的路线,将也会徒劳无功的。

 可是,圣华忽略了,端木慧也有些过于有恃无恐。

 他们沿途遇见的敌人,都采取了速战速决,杀人灭口的手法,以为决不出行藏。

 殊不知些被杀死的尸体,他们并未掩蔽起来,这,毕竟是个极大的痕迹、漏

 因此,后来的人,本就没有方向探索,但根据发现的尸体判断,也就不明白明了。

 何况,竹阵这内,尚有江湖二十-宿的十一宿在,这些人就是个总障碍哩。

 圣华童未泯,加之又是豪坦直的心,自然不会考虑这许多问题。

 他一听端木慧是那样武断而有把握的答复了他的问话,不由朗声一笑,道:“如此说来,启出玄碧秘浆的事,是十拿九稳的了?”

 端木慧是智者千虑,终有一失,忙接道:“启宝是不会有问题的,若有问题,那就是除石阵竹阵之外,只怕还有更厉害的机关阻拦啊!”“再厉害的机关也难不住姐姐,我们走吧!”

 端木慧轻轻的,得意的一笑,就往左面走去。

 圣华紧跟着端木慧之后,缓缓而行。

 出竹阵往左,是条狭隘的谷路。

 论宽度,也不过是一丈多点,不长,但却不那么直坦易行。

 谁也不敢料定这谷路之中有些什么埋伏。

 姐弟两人有了竹阵被困的经历,都小心翼翼,没有即刻进入谷道。

 端木慧平旗仔细的研着许久,方道:“谷道中埋伏甚多,照图中指示,必须先从左进,然后返右行,每逢转角之处,必须左右调换方位,就不致触发机关了。”

 圣华不懂,瞪着眼望着端木慧出神。

 端木慧嫣然一笑,道:“傻子!别楞畦!你跟着我走好啦!”

 好当先抢进谷道左面,很小心的探测行进。

 圣华紧贴在她的身后,不敢拉长距离,他有打算:万-端木慧触发机关,他好抢救。

 两人行走得十分缓慢,好不容易到了第一个转角之处。

 端木慧蓦地身形一变,已飘在右面的石壁边,向圣华一招手,道:“过来,那面不能走!”

 圣华双肩微晃,已跃过右面。

 两人继续前进,仍旧贴紧石壁,步步前探。

 圣华心中甚是不服,暗忖道:“好好的一条路,那会有什么埋伏嘛!她是否太过小心了…”

 他心中存下了这个念头,嘴里却停不住,小声道:“别尽靠石壁走呀!中间路多宽敞…”

 端木慧狠狠的瞪了他-眼,嗔道:“你别不服气,那中间路虽宽敞,却极难行走,不信,你试试看!”

 圣华颇觉尴尬,也有着极端的不信,他倒是真想试试。

 他没有言语,星目闪动,正在打量中央道路的情势,他要去…

 端木慧秀目盼,早看出他的心意,她暗中发急,正想出言阻止。

 突地——方才转角的前面,传出轰地一声爆响。

 端木慧芳心突紧,一拉圣华,两人身,贴壁上游了一丈多高。

 刹那间,一股浓烟,被夜风吹袭,正向他们这面飘来。

 圣华心头腾腾跳动,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隔了好半响,没有任何警兆,浓烟已疾卷前窜。

 端木慧脸色十分凝重,沉声道:“我们去看看,只怕有人触动机关。”

 两人滑移地面,纵身从原来的方位,很快的倒回去查看。

 他们转过了弯角,刚好出身形,四望去,赫!谷道进口不远的路中间,已横着一具尸首。

 那人面目全非,似被什么易燃的物体烧死,而且死得又快又惨。

 圣华机伶伶的打了个冷噤,暗中叫“惭愧”!敢情他着实服贴了。

 假如不是偶然发生这件事,他已纵身路中,说不定现在的他,正和横尸路中的那人一样呢!

 “你认识那人是谁?”端木慧问。

 “死得变了形,我认不出来。”

 端木慧沉思许久,又道:“奇怪!我们的行动,似乎已被人侦察到,可能不止一人…”

 此言未落,谷道口接连闪现两条黑影。

 姐弟俩中里缩回身躯,圣华轻声道:“原来是梅园三箭的两箭,那么死的定是三箭中的一箭无疑了。”

 端木慧没有说话,一按圣华,身前探,张目朝谷道口看去。

 来的正是梅园三箭,他是被金陵二牌第一批接引出竹阵的三人。

 三箭分两股,往左右查探,那晓在圣华这而后一箭,触发机关,而被炸死。

 因为这声爆响,震动了另外的两箭,调转头才往这面奔来。

 两人一看情形,已吓得脸无人,根本就不敢动弹。

 圣华已是不耐,一拉端木慧,道:“杀他们去!”

 她点了点头,轻声道:“要快!”

 这个时候,现场仍旧蒙罩着薄薄的白烟,由谷道向外看,较为清楚。

 姐弟两人依石壁左面,伏疾闪,这次的身形,快得过于闪电。

 梅园二箭还在发楞呢,他们是在等金陵二牌到此,再作打算。

 哪晓得死星高照!噩运当头啊!

 圣华初估距离,觉得凭猛跃之劲,足可出去,于是,气纳丹田,一蹬脚,白线疾,早到二箭的面前。

 圣华一面,二箭就有点心惊胆战。

 因为,小杀星的能耐,他是知道得很清楚的,这时人手不足,恁二人之力,说什么也不是敌手。

 圣华一冷哼,毙刀在手,身法大展,照二箭就打。

 梅园两箭心无斗志,但不愿就这样等死,于是,拼出全分左右力战圣华。

 此际,端木慧已掩到侧面,她却没有动手,强加戒备中。

 圣华和他们打了两个照面,尚未得手,不由真火大动。

 他怒哼一声,毙手金刀翻腕搠动,金光灿烂,白影如风。

 只一眨眼,就听得一声惨叫,梅园三箭、只剩下了一箭了。

 独箭亡魂丧胆,那敢再战,心里又恨金陵二牌,孤海上铃和胖瘦二判。

 这老小子有他的绝招,不能打,往竹阵那面逃命,总该可以吧!

 于是,他趁圣华杀同伴的刹那之间,提气后跃,扭身就跑。

 他这里刚走几步,白影忽现,杏黄的光芒,早就面砸到。

 当然,端木慧在这个节骨眼上,是无论如何不会放他逃生的。

 那杏黄光芒,也正是姑娘堵击的丹心旗。

 眼看丹心旗将砸到独箭的头上,忽地——金光似流星般地打中独箭的背后,他狂吼半声,那半声还未吼出…

 “叭”!丹心旗恰好在这个关节,砸中他的脑袋,血花四溅,脑飞。

 当时就倒在地上,气绝而亡。

 原来圣华拔刀之际,见独箭亡命而逃,他怒气更炽,急怒中,抖手就将毙手金刀打出。

 他没有打过暗器,这次抖出金刀,是以内力推送的,倒也准确,居然打中背心。

 独箭连挨两记,这是他应得的报应,谁叫他作恶太多!不死的话,真是老天不长眼睛。

 圣华纵身过来,拔出毙手金刀,笑道:“痛快!杀得过瘾!”

 端木慧笑了一笑,又白了他一眼,道:“别痛快啦!只怕杀不尽杀哩。”

 圣华一楞,有点不明所以,问道:“还有谁?”

 “江湖二十一宿,淮江七令和三江之怪早亡,今天出现了梅园三箭,很可能还有孤海四铃,金陵双牌,胖瘦二判,你杀得完?”

 “他们来了吗?”

 “我想来了。”

 “来了我就等在这儿大大的杀他们一番。”

 端木慧翠眉轻锁,轻良久,方道:“若是他们八个人,那倒好杀机大展,但在他们之后,恐怕还有人来啊!”“你说的是谁?”

 “比如五狱人物,七大门派,黑白各路人物…”

 圣华倒一口冷气,接道:“真要是都到了,我们力单势孤,启宝就成了问题,那怎么办?”

 “只好走一步算一步,决不退却!”

 “我赞成姐姐的说法,不过,是谁走漏风声的呢?”

 端木慧一直就在思虑,圣华一问,也恰好是思虑成,接道:“若我的判断不错,必是黑心鬼匠,铁掌金环,和华山派的总旗坛三人,真悔当初没有杀死他们。”

 “对了!是他们!别急,迟早就叫他死在我的毙手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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