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被囚禁的悲伤记忆
她大概是圣佐治历史上第一个被强行拉进来的学生了,万恶的靳楚南,在接下来的日子,她一定会让他知道,把她带进圣佐治,是一个绝对的错误!
清晨因为答应过查德老爷爷要帮助他修剪草坪,小优早早地爬起来,从查德老爷爷那里取来专门修剪草坪的大剪子,朝着城堡里最清幽的湖边走去。
空气中的
气还没有退去,优美的湖面上,浮着一层淡淡的水汽,环绕湖面的是一片绿草和灌木,远处,竟然依稀可以看到几只孔雀和鸽子。
真正走进这里才又一次确定,这座城堡真的是大的出奇,不要说单是一个前庭就足以让人走断脚脖子,据说,再往城堡里面走,居然还有一片森林。
这简直就是一座城,一座神秘之城。
小优先走到长长的灌木丛前,首先把那些
长的枝杈剪掉,在按照查德爷爷规定的样子认真地修剪。
“汪…”布丁算是认定她了,这几天总是跟在她的身边,就连清晨她一觉醒来,都会发现布丁像个小绒球一样蜷在
边。
"饿了是不是?”小优拿着大大的剪刀笑眯眯地说到“等我帮查德爷爷做好这些,我们就去艾米婶婶那里去,给你拿一块馅饼吃。”
“汪…”补丁拼命摇尾巴。
“汪——”
这时,不远处忽然又传来一声更加雄壮嘹亮的狗叫声,把布丁的声音盖了下去,接着又是一连串
快的狗叫声。
这是——凯贝斯!
小优的心忽然一颤,有点紧张和期待地抬气头来,果然,她看到了凯贝斯,那只大百狗正在湖边全力地奔跑,追逐着一个闪亮的东西
而在湖泊的另一边,一个画架支在草坪上,一身休闲的星诺站在那里,他的手里拿着画笔,乌黑的长发随着晨风轻轻地飞扬,他走到画架前一个坐在轮椅上的少女面前,俯下身,把少女腿上的薄毯小心翼翼地盖好,温柔的样子就仿佛那个少女是他的全部一样。
那个少女,是索妃娅。
小优站在灌木丛前,默默地看着,她看到了星诺的笑容中有着淡淡的暖意。
星诺在教索妃娅摆各种各样动作,索妃娅甜甜地笑着,如海藻一般的棕色头发映衬着她苍白却美丽的面庞,让人忍不住想去呵护她。
星诺走到画架旁,画笔在他的手下滑动着,小优并没有看到他的画,但是她却莫名地感觉,他的画一定很美,因为他望着索妃娅的眼神里,有着深深的爱恋。
凯贝斯咬着金色的小球飞快地奔跑着,跑到索妃娅的面前,星诺走上去,伸出手来拿过金球,似乎是觉得凯贝斯回来地太快,于是他尽全力朝着另外的方向扔了出去,凯贝斯马上敬业地又追了上去。
金球飞上高空,一度消失了踪影,但是又马上现行,在空中画了一道优美的弧度,飞快地落下——
小优看到凯贝斯居然朝着自己的方向冲了过来,按理说她与凯贝斯已经算是基本认识了,难不成它又想袭击自己——
感觉头顶上似乎传来一阵风声,脚边的布丁忽然一反平时死粘在她脚边的常态,嗖的一声逃命一般飞奔而去,小优正不明所以的时候——
小优的前额被一重物狠狠地撞击,一阵剧烈的疼痛马上侵袭了她的大脑,她当场被撞翻,仰天倒在草坪之上
一个金色小球在她的身边打了个转,然后停下了。
凯贝斯一路冲锋,纵身跃过灌木丛,在看到小优的惨状之后,叫声终于停止了,它蹲在小优的旁边,而布丁,这个刚刚飞奔而去的叛徒,也哀叫着奔回到小优的身边,伸出舌头猛添小优的手心。
“你这个叛徒——”
原本闭紧眼睛直
地躺在草坪上的南茉优忽然睁开眼睛,伸出手来一把抓住布丁肥肥的身体,狠狠地
着。
“跑地倒
快,你怎么不飞啊?!”小优气愤地把布丁抓在自己手里,按住它的脑袋瓜子“做狗的就要懂得忠心护主,拜托你下次有一点做狗的职业道德行不行?!”
布丁卷成一团,理亏得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凯贝斯颇觉得无聊地看着这一幕人欺狗的情景,但还是没有忘记把小金球置于自己的保护之下。
“看来精神还不错,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淡淡的声音从灌木丛的另一面传了过来,小优下意识地抬起头来,顿时只觉
脸发烫,马上又惊慌地底下头去。
上帝啊!就不能让她用一个好一点的样子出现在她的面前,为什么自己每一次遇到他,都要出丑呢!
星诺站在灌木丛的另外一面,居高临下地看着坐在草坪上和一只狗打成一团的南茉优,如同紫水晶一般的眼眸中似乎带着点点笑意。
凯贝斯一看到主人,马上疾冲上去,把小金球献宝似的送到星诺的手边。
“刚才似乎被球砸到了。”一个温柔的女声传进了小优的耳朵,轻柔得仿佛是飘落在水面上的粉红色花瓣,小优循着声音抬起头来,看到在星诺的身旁,坐在轮椅上的索妃娅正关切地看着自己。
“星诺,她的额头都青了。”她的言语中有着微微的惊讶“快点叫芭芭拉拿些药来搽上吧!都怪你,星诺,你没有看见小优站在这里吗?”
“没看见。”星诺回答。
小优微微发愣地望着索妃娅,一只手捂住自己受伤的额头,奇怪地问道:“你知道我的名字吗?”
“嗯。”索妃娅柔柔地笑着“星诺告诉我的,他说上一次是你帮助他溜出城堡,所以他很感谢你。”
“最后一句我没说。”星诺站在一旁硬生生地说道。
“星诺”索妃娅瞪了一眼身边的人,又转头看小优“你不要理他,他这个人有点孩子脾气。你过来,让我看看你的伤口怎么样了?”
“不,不用了。”小优站起来,紧张得有点口吃,她
自己被撞痛的额头“只要
一
就好了,我没有那么娇弱的!”
她退了几步,看着索妃娅,却不敢抬起头去看星诺,可是她没跑几步,又急急忙忙地转了回来。
“怎么了?”索妃娅笑着问她。
“我忘了东西。”小优还是不敢看星诺,从一旁的灌木丛上拿起查德爷爷的大剪刀“这个要是不拿走,查德爷爷会生气的。”
小优拿着大剪刀转身,却在这时听到身后传来星诺静静的声音。
“南茉优——”
“是!”小优一个
灵,背对着星诺,情不自
地站直身体,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这个给你吧!”
小优怔然地转过身,一道金色的光芒忽然在她的眼前闪过,她本能地伸出手来,接住了小金球。
“我曾经说过,你帮我,我会给你钱的。”星诺静静地说道,俊美是面孔上不带任何温度“给你这个贩应该够了吧!”
“什么”小优握着小金球,一阵发愣。
“妃娅,我们回去!
星诺推着索妃娅的轮椅,妃娅转头看了一眼还呆在原地的南茉优,
角
出柔美的笑意,她轻声说道:“是个很可爱的女孩,对吗?星诺?”
“与我无关!”星诺淡淡地说道,走上前,俯下身把披在索妃娅身上的外套
好。
“怎么能够无关呢?这么可爱的女孩,会给星诺带来很多快乐的。”索妃娅望向星诺优雅的面孔,微笑着说道“我希望星诺快一点找到一个小女朋友…”
星诺淡紫
的眼眸中突然有一丝异样,手不由自主地用力捏紧了索妃娅消瘦的肩头。
肩头忽然传来一阵痛感,索妃娅微微皱眉,口气中带着一点责备:“星诺…我刚出院…”
星诺忙松开了自己的手,正视索妃娅,脸上凝着宛若受伤般难过的神情,他低低地说道:“我讨厌妃娅说这样的话!我的世界只要有索妃娅一个人就可以了。”
“星诺…”
“我们快点回去,你该吃药了。”星诺打断索妃娅的话,站起身来推着轮椅继续往前走“九点的时候,我的法文老师会来,索妃娅一定要陪着我。”
“…好。”索妃娅应着,眼眸中却出现了一抹淡淡的光,充
了哀伤与无奈。
无论她多么喜欢星诺,多么想要和星诺在一起,她都不可能反抗得过自己的命运,不能永远的陪伴…
星诺…
南茉优被靳楚南带进了圣佐治,当她把这个让人气愤的消息告诉给她的死
碧心的时候,谁知道她预想的同仇敌讫的情景并没有出现,而是碧心花痴的声音从电话的那头传来,气得小优发誓再也不要理这个见
忘利的损友了。
南茉优转学的所以手续都是靳楚南办理的,不容许小优有任何反抗的意见,所以可怜的小优就像是一个木偶一般被转到了圣佐治高中一年级。本以为不同班就不用看到那个独裁的家伙了,可谁知,在上课的第一天,她就发现,她几乎大部分的选修课程都和靳楚南的课程一样。
也就是说,在一天之中,她面对完那些可恶的教理化之后,就要面对靳楚南,小优一想到这里就恼恨得牙
。
她好像真的逃不出这家伙的魔掌了——
“你已经走神十五分钟了。”
温和的声音在小优的耳边响起,小优转过头,看到坐在自己身边的靳楚南,她捏了捏从刚才上课开始就一直握在手里的小金球,闷声说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走神?!我明明是在听老师的课”
“我一直都在看着你,当然知道你在走神。”靳楚南不疾不徐地笑着,意太闲适“不然你知道老师刚刚都讲了些什么吗?”
小优一阵瞪眼。
“你坐在这里听好了。”靳楚南清澈地微笑着“我要送你一件礼物哦”
小优看着靳楚南站起身来,暖步走下阶梯教室的一层层台阶,秀雅的步伐让所有看向他的目光都凝着绝对的赞叹和无声的欢呼。他走到了音乐老师的面前,在老师耳边说了些什么,老师很满意地点头,示意了一下一旁的钢琴,靳楚南在乌黑发亮的大钢琴前坐下来,俊逸的面容,优雅的姿态,完全可以想象,从他修长的手指下
淌出来的将是多么美妙的音符啊。
小优捏紧了手中的小金球,手心里传来凉凉的感觉。
悠扬缓慢的钢琴曲从靳楚南的指向
淌出来,
悍的琴艺让对音律一窍不通的小优都感觉到了一种单纯深刻的优美,那些音符就仿佛是瞬间被赋予了生命,在寂静的大教室利飞扬。
小优听到了不远处洁西陶醉的声音:“是(C小调钢琴四重奏),我在琴声里听到了爱情的声音”
小优
头,她似乎没有听到那么多呢,只是觉得琴声很好听而已,至于什么C什么重奏,那是什么东西,她都不知道。
琴声渐渐进入尾声的抒情之中,靳楚南在手指停顿的霎那间忽然转过头来,他看向了坐在教室一角的南茉优。
幽黑的眼眸中带着一抹异样的感觉,仿佛是在重重的
雾之中突然看到深爱之人,专注而真挚。
小优身体一震,一种说不出的感觉瞬间侵袭了全身,她的眼神在那一刻茫然失措起来,手情不自
地一松,原本紧握在手中的小金球竟然掉落,顺着层层的台阶滚了下去。
小优惊讶得站起来——
当当当…
小金球在一层层的台阶上一路撞击着,一路滚了下来,滚到了讲台的大钢琴旁,在靳楚南的脚边打了个转之后停下。
靳楚南低头看了一眼,幽黑的眼眸中有着小优看不懂的东西,他不动声
地俯下身来,捡起金色的小球,抬头看向站在台阶上紧张的南茉优,小优愣愣地站在那里。靳楚南一向都是冷静而沉稳的,即便是
中有一种嫉妒的情意在疯狂地翻涌,但是在表面上,他却平静如水。
这时,音乐老师宣布课程结束了,紧张了一上午的学生都快快地收拾好东西,走出了音乐教室,三五成群地走向学校的餐厅。
只有小优没有动。
站在讲台上的音乐老师走向了一直坐在钢琴面前的靳楚南。
“南。”耳边音乐老师含笑的声音,靳楚南马上站起身来,彬彬有礼地转向了这位声乐教授。
“能把这首曲子诠释得淋漓尽致,我不得不问一句,南,恋爱了吗?”声乐教授鹤发童颜,
面含笑。
靳楚南下意识地握紧手中的小金球,微笑着说道:“是。”
“会是一个很幸福的女孩子。”声乐教授带点调侃
质地笑了起来“你可不要三心二意,当心女孩子的报复是很残酷的。”
“是。”
声乐教授调侃完毕,收拾好东西,迈着慢悠悠的步子走了出去。靳楚南站在空旷的讲台上,目送老教授离开,身后传来了略有些迟疑的脚步声。
南茉优站在他的身后,带点犹豫地说道:“那个东西可以还我吗?”
手中的小金球传来阵阵的凉意,靳楚南没有回头看小优,
边却
出了一抹苦涩的笑容。
“这种东西城堡里多的是。”
小优看着他的背影发愣。
“查德有,莫尼也有,连厨房的艾米都有,只要他高兴,他就可以把这种东西赏给任何人”靳楚南的眼眸中带着明显的不屑,把手中的小金球举到了自己的眼前,故意浑不在意地笑着“南茉优,你想把它当成你的宝贝吗?”
小优被他说得一阵
闷,走上前想要抢回自己的东西,并倔强地说道:“我把什么当成宝贝都是我的事,与你无关!”
靳楚南的眼眸变得黯然,手精确地一伸,扣住了小优伸过来抢东西的手腕,小优的手摇晃了一下,手腕上的天使手链发出连串清脆的响声。
“你——”小优瞪圆双目,感觉有一种灼热的温度从他的手传来,而被他紧紧握的手,也在那一瞬间仿佛置身于火焰之中一样。
靳楚南紧紧地捏住南茉优的手,深邃的目光中渐渐浮上一层异样的光芒,那种光芒,紧紧地锁定了南茉优。
“南茉优,我记得我不止一次告诉你绝对不能喜欢他!”
“放开我——”小优用力,想要
回自己的手,同时固执而倔强地说道“我从来没有说过我喜欢他,但是,我就是疯了,也不会招惹你这种独裁的花花公子——”
“花花公子”他微眯起眼睛,带着点危险的味道“谁告诉你我是花花公子的?”
“我不会用眼睛看吗!”小优还在继续挣扎,只是所做出的努力统统都是徒劳而已“还记得你怎么耍我吗?!还有你那些洁西,茉莉什么的,还不是你…”“南茉优!”靳楚南的声音中带着点警告意味“你总是这么喜欢给别人
加罪名吗?”
“况且我从不花心,一次只追一个”
南茉优瞪眼:“一次只追一个,真是幸苦你了!”
“不过这一次”
靳楚南缓缓地松开了南茉优的手,黑眸中凝着脉脉的笑意,南茉优刚刚退后了一步,他却突然伸出手捏住了小优尖俏的下巴,小优身体一僵,他淡笑的眼眸中映入了她有点慌张的眼神。
“靳楚南——”
“你听好了,南茉优——”靳楚南惬意地笑着,乌黑的眼眸中却有着绝对的坚持“这一次,我已经决定了,我想要找到一个可以让我守护一辈子的人那个人,就是…”
“啊——”话未说完的靳楚南忽然发出一声吃痛的声音,原本小优不知从何处得来的力气,狠狠地一脚跺向了靳楚南的右脚。她忘了因为今天有体育课,特地穿了钉子鞋来上课,遭受这一脚的靳楚南惨烈的程度可想而知。
小优在靳楚南被右脚剧烈的疼痛完全侵垄的时候,飞快地抢走了他另一只手中的小金球,在迅速地跑出几步之外,确定受伤的靳楚南抓不到自己了,她可爱的脸庞上才出现了得意的笑容。
“靳楚南,没有人告诉你我南茉优不是好惹的吗?!”
靳楚南吃痛地皱着眉头,靠在了一旁的大钢琴上,但仍尽力勉强地笑道:“没有,只是有些事我习惯亲身实践一下——”
但是——
这就是亲身实践的结果,靳楚南终于带点绝望地发现自己的右脚开始一点点地失去知觉,最后,整个右脚变得完全麻木起来。
“南茉优”靳楚南瞪着正在朝教室门口移动的某人,口气中充
了警告的意味“你最好祈祷别让我抓到你”
小优“嗖”的一声没了踪影,这一招完全是和布丁学的,并且已经被小优发挥得淋漓尽致了。
傍晚。
帮助厨房的艾米婶婶做好樱桃派之后,小优推出了自己那辆除了铃铛不响哪都响的自行车,准备找一个僻静的地方修一修。前几天查德爷爷打着包票说可以把小优的自行车修好,只可惜,经过查德爷爷的一番摆
之后,小优的自行车已经接近报废的状态了。
小优怀疑查德爷爷一辈子都没有碰过两个轱辘的交通工具。
她拿着从查德爷爷那里借来的钳子,在自行车上煞有其事地东敲敲,西敲敲,布丁缩在一旁,享受着夕阳的温暖。
自行车能不能修好是一回事,会不会修又是另一回事。不过才一刻钟的时间,小优就很有本事地把自己
得惨不忍睹了,趴在一旁的布丁望了她一眼,有把自己的脑袋缩了回去。
小优的脸上都是黑黑的油渍,手上也脏兮兮的好不到哪里去。她皱着眉头看着同样惨不忍睹的自行车,无奈地自言自语。
“怎么办?好像真的修不好了。”
“汪”布丁懒懒地应答,趴下来继续睡。
小优瞪它一眼,正在很严肃地考虑要不要把手中的钳子扔到它头上去,而此时,一个柔柔的声音在她的耳边飘过。
“你在做什么呢?”
小优回过头,看到了被侍女暖暖推过来的索妃娅,她坐在轮椅上,白皙的面孔上带着轻如水一般的笑意,就像是一道美丽的晨光。
“脸怎么脏成这个样子?”索妃娅在看到小优的正面时眼眸中
出微微的惊讶,而她身后的侍女已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我刚才在修自行车”小优说着,有点不好意思地伸出手来擦自己的脸,结果越擦越糟糕。索妃娅拿出自己的手帕伸到小优的面前,含笑说道:“用这个擦吧!”
干净的香薰手帕,散发出淡淡的香气。小优迟疑了一下,没有伸手去接。索妃娅微微一愣,小优笑着说道:“我的手用水洗下就好了,你的手帕会脏的。”
索妃娅微微一笑,示意小优走过去,小优走上前,俯下身来,索妃娅拿起自己的手帕,在小优的脸上轻轻地擦拭着,温柔地说道:“女孩子的脸可不能马虎哦,一定要好好地爱护才行。”
小优一动不动,等待着索妃娅擦干净自己的脸。索妃娅的身上有一种淡淡的香气,让小优一阵迷糊。
“你真是一个可爱的女孩。”索妃娅轻轻地笑着“怪不得星诺会不止一次提到你”
小优心中忽然一震,朝后退了一步,有点不知所措得看着微笑的索妃娅“你误会了,我一点都不可爱,我…”
“星诺说你做的紫菜包饭很好吃。”索妃娅静静地笑道“他喜欢吃的东西很少,以前,为了能让他多吃一点东西,你都难以想象我要费多大的心思。”
“哦。”小优点头,清澈的眼底却出现了一抹亮亮的笑意,一种
足的感觉很快充溢了她的心房。
她做了一件让他夸奖的事情呢,这样的自己还不是一无是处。
索妃娅看小优单纯发呆的样子,她抿嘴一笑,优美动听地说:“小优,你喜欢星诺吗?”
淡淡的语气,却让小优惊得身体一震,眼眸中的澄澈光芒在瞬间凝结,声音几乎不是从她的嘴里发出来的。
“没有,我没有喜欢他”
索妃娅看着小优竭力掩饰的样子,脸上现出了然的神情,依旧轻轻地笑着:“有些喜欢,也许是连自己都没有察觉到,反倒是周围的人…”
“南少爷”
老查德担忧的声音忽然从草坪的另外一端传来,打断了索妃娅的话,索妃娅和小优同时转过头去,看到老查德扶着靳楚南正朝这边走过来。
索妃娅细细的眉头轻轻地皱起,靳楚南走路的模样,让她吃惊起来,他怎么一瘸一拐的,好像是——受伤了!
小优偷偷摸摸地抱起一旁的布丁准备撤退,但是,靳楚南的声音已经传了过来。
“南茉优,你想跑到哪里去?”
小优不得已停住脚步。
索妃娅看着走上前来的靳楚南,疑惑地问道:“南,你怎么了?脚受伤了吗?”
“没错,我的脚是受了很严重的伤——”靳楚南走近索妃娅,目光却看向南茉优,
边含着别有深意的笑容“因为我回来的时候很衰贩被一只小狗咬了。”
小优和布丁同时怒目而视靳楚南,一个觉得过分,另一个则是觉得非常冤枉。
“南少爷”老查德担心地说道“是什么样子的狗啊?我马上去叫城堡里的医生来给你诊治,这真是太危险了,南少爷,你现在还是马上去休息比较妥当。”
“别忘了打针。”小优在一旁故意挤兑靳楚南“不打针的话,心会变坏的,不过就算打了针,你也不太可能好到哪里去了。”
索妃娅看着小优,轻轻地摇头笑笑着,就在此时,从远处跑来一个男仆,看他紧张的样子仿佛是发生了什么天大的事情。
靳楚南的眸光变得冷锐起来。
“索妃娅小姐”男仆一路跑来,连施礼都来不及,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莫尼管家请您快点过去,殿下,殿下他又发脾气了”
“什么!”索妃娅的声音忽然哑了下去,原本平和的面孔上出现惊慌失措的表情,她看向了一旁的小优,急促地说道“带我去,快点带我去”
小优惊愕地看着索妃娅惊慌的样子,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心却不由自主地
紧,为了一个人加速地跳了起来。
那个人出了什么事情。
空旷的画室静寂无声,空气中浮动着沉闷的压抑。
华丽的大门完全敞开,所有的仆人都无声地站着,头深深地低下,生怕自己的一个眼神都会引来殿下的愤怒。
一地的废纸团,还有很多未完工的画品,同样被撕成了一片片废纸,星诺坐在金色的画架前,俊美的面孔上带着一种莫名的烦躁,他的手在眼前的画纸上不停地挥舞着,却仿佛总是画不出自己想要的那种感觉。
嘶~
星诺再次吧画架上未完工的画扯下,团在手里撕得粉碎,同时推翻了画架。“啪”的一声,画架横在了地面之上,一直紧张地站在一旁的莫尼身体一震,声音忍不住颤抖。
“殿下”
“我真想知道,在这座城堡里,我还能画出来什么?!”星诺的声音冷冷的,他笔直地站着,站在一片狼藉之中,修长的背影透出冷冷的孤寂“我是不是要一辈子囚
在这座城堡里,做这些毫无意义的事情,莫尼,如果是你,你会觉得有意思吗?!你觉得这样活着有意思吗?!”
星诺的语气中有着紧绷的怒意,即将逝去的夕阳从大窗中
进,默默地覆盖他冰冷孤单的身体。
“殿下”
莫尼马上诚惶地跪伏在地,颤抖着说道:“请殿下再忍耐一下,王太后一定会下令放殿下出去的,一定会有那么一天”
冰冷的气息
没有任何回答,莫尼的话没有得到任何的回音,他听到了星诺的脚步声,小心翼翼地抬起头来,却看到星诺站在了画室的一堵墙前,背对着自己,正在审视着挂在墙上的一幅幅画,那都是他的作品,从被关进这座城堡的那一天开始,他就不停地画,八年来,他已经把整座城堡全部画遍。
八年的时间,星诺殿下已经被囚
在这里整整八年的时间了,莫尼一想到这里心里就会涌起一阵悲哀于心痛。
莫尼看着星诺殿下从墙上取下来一副裱好的画,星诺把画举到自己的眼前,默默地凝视着它,良久,星诺的眼中忽然闪过一抹冷漠绝望的光,他居然扬起手,把手中的画狠狠地往地上一摔。
啪——
裱在画面之上的镜框玻璃被摔得粉碎,冰冷的碎玻璃喳飞溅得到处都是,甚至割破了薄薄的画纸。
“殿下——”莫尼惊慌地站起身,不顾一切地扑上去,想要拦住星诺,生怕星诺会伤害到他自己,但是星诺的一个眼神却让他僵住自己的步子,无法再上前一步。
“别过来——”星诺的声音冷得像冰,淡紫
的眸子中凝着一种冰冷的怨恨,他看着莫尼,周身散发出如同寒冰一般冷漠高傲的气息来。
他拒绝任何人的靠近——
“我永远都走不出这座城堡!永远都不可能!他们会把我关在这里,直到我死,那么,我学这些,做这些有什么用?!这些对于我这个囚犯来说到底有什么用?!”
他越说越痛苦,一种至深的绝望缓慢地渗进他的心里,不停地揪扯着他的心,他永远都无法走出这座城堡,他永远都是一个囚犯,永远都要遵从王室的命令,在这座城堡里,即使死去也没有人理。
啪——
墙上的画被他一幅幅地摘下,毫不犹豫地狠狠摔落在地,那些破碎的玻璃在他的脚下发出刺耳的响声,一声声刺
着他几近崩溃的神经。
“为什么是我?!”
一声绝望的呼喊,又一幅画被摔落在地,墙壁上的窗户忽然被风吹开,星诺乌黑的长发立刻在他的身后狂
地飞溅起来,他的身体无声地颤动着,紫
的眼眸中凝着支离破碎的光芒。
“我做错了什么?!”他冷笑着,单薄的影子孤寂得令人惊心,嘴
上的血
在缓缓地逝去“像个傻瓜一样,被关在这座残酷的城堡理,像个白痴一样,任那些人摆
我的命运——”
莫尼在心中无奈地叹息了,他默默地垂下头,承受着星诺怨恨的怒气。
啪啪啪——
墙上所有的画都被星诺摔落在地,他拼命地摔着,仿佛这样就可以把自己
腔的躁怒宣
完。那些被他撕碎的画纸在空中飘落,像是一只只悲伤的白色蝴蝶在他的周围缓缓降落。
当小优推着索菲娅来到的时候,小优惊愕地看到一室的狼藉,
地晶亮的碎玻璃,还有那些被彻底撕烂的画纸,整个画室的仆人都跪下了,惶恐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小优抬起头,她看到了站在狼藉中间的星诺,他的脸上有着愤怒的颜色,就好像是多
积聚的痛苦在瞬间爆发出来一样。
莫名地,有一种孤寂的悲伤,在小优的心中缓缓地
淌,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有这样的感觉。
星诺把调
盘随手一扔,各种颜色的颜料飞溅出去,一道蓝色的光芒在小优的眼前闪过,蓝色的颜料溅到了画室另一面的墙上。
“星诺”
当柔柔的声音响起时,星诺的动作忽然定住,他转过身,看到了在画室门口的索妃娅,心中一动,紫
的眼眸中闪动着一抹沉沉的隐痛。
索妃娅微垂眼睑,大颗大颗的眼泪从她的眼眸中无声地落下,她再没有说一句话,只是静静地流泪。
画室理静悄悄的,静得似乎可以听到索妃娅眼泪滑落的声音,直到她低垂的下额被一双手轻轻地捧起星诺走到了索妃娅的面前,英气的眉头无声地蹙起。
当面对流泪的索妃娅时,他永远都是最温柔的,对索妃娅的愧疚会胜过自己压抑的愤怒,像
水一样把他淹没。
他伸出手捧起她美丽的面庞,凝视着她被泪水打
的乌黑睫
,声音中含着一丝沙哑的谦疚:“对不起”
站在索妃娅身后的小优从来没有见过星诺这么温柔过,他在小优的印象理永远都是高贵如王子一般,但是,这样的星诺,会对索妃娅说对不起。
“不是说好了不会再随便发脾气了吗?!”索妃娅轻轻地说着,眼睛
润晶亮,声音微颤“不是说好不再让周围的人为你担忧吗?星诺和我的承诺过,都不算数吗?”
“”
“那些画,都是星诺的心血。”索妃娅低声说道“是我看着星诺一笔笔画出来的,那里面,有我和星诺共同的记忆,不是吗?”
索妃娅凝望着星诺:“星诺打破了我们共同的记忆贩”
“贩”
星诺手指冰凉,他的眼中有着落寞,默默地站起身,走到一副被摔烂的画前,俯下身捡那些破碎的玻璃片。
“殿下,小心您的手”莫尼忙上前想要帮助星诺,担心星诺的手指被割破。
“别碰这些,我自己可以。”星诺的声音带着一抹颤抖的倔强,眼眸中的痛楚却还在一点点地加深。他固执地把画纸从碎玻璃理检出来,不允许任何人靠近他一步。
索妃娅的面孔上凝着一抹失落于哀伤的表情,她忽然闭上眼睛,对着身后的小优低声说道:“小优,带我离开这里。”
“呃”小优愣了一下,没有想到索妃娅却要在这个时候离开,但是索菲娅失望的表情让她不得已地点头应承。
“好好的!”
就在她掉转轮椅时,忽然听到身后传来哗啦的一声,紧接着,是星诺凝带着痛苦的声音:“索妃娅”
他害怕索妃娅的离开。
小优站住了,她低头看向坐在轮椅上的索妃娅。索妃娅轻闭了闭眼,嘴
无声地抿起,不说一句话。
“请别离开我”星诺微颤的声音通过小优传给了索菲娅“我保证我以后不会再做这些事情了,我不会”
“星诺,即使我存在,也会让你感到孤单是不是?”索妃娅轻轻地张开嘴,声音轻轻的,她的眼眸中含着隐隐的痛楚“即便我存在,即便我和你一样在这座囚笼一样的城堡理生活,即便我无时无刻陪着你,也无法让你快乐起来,是不是?”
“不是”体味到了索妃娅声音中的悲伤,痛心的愧疚马上占据了星诺的全部思维,他拼命地否认“不是你想的这样,没有这样的事情,索菲娅,你忘了吗?我曾经说过你是”
小优低着头,她的手努力地抓住轮椅,仿佛一松手自己就会倒下去似的,她听到星诺在自己的身后对着自己面前的索妃娅说的一句话。
小优眼中一阵
痛,她不得已
眼睛,竟然
出了大颗大颗的眼泪,背对着星诺,站住索妃娅的身后,她的眼泪无声地
下来
谁也看不见小优的眼泪,在这个画室理,只有她的难过,没有人可以体会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