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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4
 我被拥在一个温暖的怀抱中,我的泪浸了山药的前襟。他将我高高举起,在喧闹之极的环境下,一字字地用口型慢慢说:"你果然是最幸运的女人!"

 我用衣袖随便抹了抹眼泪,出往常那个自大的笑容,也同样用口型对他说道:"那还用说!"

 山药朗大笑,高举着我转了一圈,才将我放回地面。拥着我,穿过人群,到场地外休息。走了没多远,元戎追上我们,豪地说:"兄弟,赢得漂亮!咱们喝一杯去!"

 "赢在运气而已,而且运气是向这个幸运的女人借来的!"山药点了下我的鼻头。

 "运气其实也是一种实力!"我不地说。山药笑而不语,而元戎重重地点头表示赞同。凡是支持我的都好说,我微笑着对元戎说:"反正我的运气一辈子也用不完,不如也分你点?"

 元戎哈哈大笑,率直地说:"好!"随即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不过对手比较强劲,不好抢啊!"

 山药拽过我,转身走开。

 我们找了个地方坐下,山药刚将手伸入怀中,一位姑娘便走上前来,双手捧上带送给山药,山药摸着间那条从我这里顺走的带,冷酷地拒绝,随后手从怀中出。接着,又陆续有几位姑娘送来手工制的鞋子、包。山药简直成了超级偶像级人物。若在平时,我一定主动要求当他的经纪人,在边上收门票和见面费,可此时我却没了那份心情,感觉酸酸的。到最后,有姑娘前来邀请山药去参加下面的活动,山药早已不耐烦了,指了指我,懒得回一句话。

 哼!不就是了几支破箭嘛,就博得那么多姑娘的青睐。(作者:破箭?刚刚是谁激动得都流泪了?)看你跩的!你等着,有女子比赛项目时,我要赢得比你多几倍的青年的青睐!到时人家的邀请我全答应,气死你!

 半个时辰后,弩活动开始。一对对男女手牵着手在场地边席地而坐。一名俏丽的姑娘首先上场,将一个立有鸡蛋的特制小碟子放于头上。和她一起的青年站在五六米开外,手持小型弩弓,不慌不忙地将弩箭搭弦,瞄准发。嗖的一声,鸡蛋破裂,蛋汁飞溅。顿时,叫好声响起。随即有人为他们端上竹筒酒,姑娘将竹筒酒递给青年,两人脸贴脸的一同喝光。

 青年男女就这么陆续上场弩,如果喝酒时有酒溢出滴在地上,便要从头来过。而一般青年怕酒溢出,都将筒口稍向姑娘方向偏斜,这样青年自然咕嘟咕嘟地张嘴酒,姑娘则少饮了酒。其中也有弩技术不佳的青年为了不伤姑娘而使弩箭偏离鸡蛋未中。不过通常姑娘还会将酒递给青年,两人相视而笑,一饮而尽。

 我看得正起劲,却见元戎已直奔我而来,不是让我做你的靶子吧!我拔腿就想逃跑,却被山药从背后顶住,在我耳边低声说道:"你去吧,记得不要喝那酒便好!"

 送我去当人靶子,你也太无良了!我投给他一个怨恨的眼神,不情愿地跟元戎上了场。走了几步,我突然紧握住元戎的手,动情地说:"千万别到我啊!"随即狠的表情,"否则做鬼也不放过你!"

 元戎一笑,朗声承诺:"绝对不会!"说完,攥了攥我的手,让我放心。偷眼朝身后山药看去,果然见他面有愠

 我心惊胆战地将碟子顶在头上。我没在马戏团打过工啊,我的歌德!元戎走到十米开外才停住了脚步。?!别人都是五六米的啊,大哥您耍帅也别这会儿啊,我的腿开始不听使唤地打颤。此时元戎拉起了弩弓,我的心高悬至嗓子眼,屏住了呼吸。就在弩箭离弦的那一瞬,我本能地曲腿低身。可是由于弩箭的速度极快,我头刚矮了不到一公分,箭就已经中,不过没中鸡蛋正中心,而是到蛋的上半部。

 我长吁了一口气。这时,有人给我端上酒,我想也没想,一口饮干惊。喝完才发现,全场人诧异地看向我,我才想起,这酒好像是两人一起喝的。反正山药不让我喝,我这么不合规矩地喝了也应该算没喝吧。元戎倒不是很在意,笑了笑,又要了一竹筒酒,淋漓畅快地饮干。

 我刚要下场,山药便了上来似笑非笑地说:"还有我呢!"

 我心里咯噔两下(咯一下,噔一下),刚刚那惊酒也立即失效。苦难的日子还没熬到头吗?难道我也要熬成阿香婆才行?

 我又颤颤巍巍地站回靶子处,山药也走到十米远的地方,转过身来,箭慢慢上弓,见我脸惧似乎很是得意,有成竹地对我一笑,我眼瞅着弩箭了过来,腿又是一软,脖子一缩,就听啪的一声,鸡蛋正中中心,碎裂开来。

 元戎走上前,口气隐含怒意,对山药说:"兄弟果然心思细密,连欧姑娘的闪躲都已计算在内!"

 山药面无表情,并不回答。这时有人端上竹筒酒,我边递酒给山药,边问他:"如果我不躲会怎么样?"

 "你一定会躲的!"山药笃定地说。

 元戎接过我的问话:"你不躲的话,可能会伤到你!"

 我的愤怒值瞬间涨到了顶端,愤恨地瞪圆了眼睛,将手中的酒一下泼到山药的脸上,大骂:"你个大混蛋!"说完,转身跑走。

 我一口气跑上了寨子的城楼,坐在冰凉的地上,一滴委屈的眼泪不争气地滑过我的脸庞,滴落并消失于地上。夜幕渐渐降临,一轮皎月高挂夜空。放眼寨中,红灯笼繁若群星,声笑语响彻夜空。可为何我却感到无比孤独和心痛呢。

 一双有力的臂膀从我身后轻轻将我圈住:"你应该知道我的,我从不做无把握之事。自从你到这里的第一天,便一直在我的视线下走遍每一处,直至最后走进我的心。明知你是个没有心的女人,是杯毒酒,我却依旧饮鸩止渴。今后无论你我孰生孰死,请你一定…一定记住我这句话——没人能知道你的一切像我知道的这般;没人能了解你,如同我了解的这般!"

 此刻心中翻滚的是什么?眼泪为何又无法抑制地涌出眼眶?为何我的恨在动摇?是恨还是爱?这一世我和他就要如此注定了吗?不知这是上天对他的惩罚,还是对我的?

 山药轻拭去我的眼泪,牵着我的手往会场走:"元戎从我们初见便已怀疑我的身份和我们到此的目的了,所以他对你并非…总之,我不在场的时候,你莫要独自与他在一起!"山药嘱咐我道,见我点了点头,更加紧力度握着我的手。

 绿茵草地上已搭起了篝火,男女老少围火熬茶煮酒烤,我和山药也坐了过去。不久,寨主在众人的簇拥下进入会场,有人给寨主端上一筒竹筒酒,寨主先喝一口,用右手擦一下竹筒,再递给下一个人。下一个人伸出右手,手心向上接过竹筒,喝一口后,照刚才的样子继续传递下去,轮共饮。到我的时候,我接过竹筒,喝了一大口,这酒清凉香甜,我闭上眼咂了下嘴,细细品味一番,随后将竹筒递给山药。山药接过竹筒时不知是否有意,轻轻触碰下我的手,然后将竹筒转到我嘴碰过的地方,暧昧地望了我一眼,将他的印了上去,浅饮一口。我觉得嘴有点干,不自觉地了下,看到山药脸得意,忙将头转向别处。

 酒过一轮之后,开始燃放烟火,夜晚活动正式拉开帷幕。先是几十人的集体舞蹈。老幼按顺序排列,舞在最前面的是身着长衫,手执扇子的老人,别看他们年过花甲,银须垂,可跳起舞来却还是从容自如,步履强健。年轻人和孩子们依次跟在后面,他们左腾右挪,绕场而舞。舞蹈的动作虽然不太复杂,但整齐的舞步,谐调的跃动,伴随着沉稳有力的鼓锣声,使舞蹈显得十分优美。

 之后老人和孩子渐渐退下,坐下饮酒吃,只留余青年人连臂合围,款款而舞,时前时后,进退有致,间有齐声欢呼。整个草地炊烟袅袅,一片腾。

 酒过三巡,老人和孩子疲惫地离去休息,只留下年轻人。于是擂台赛歌正式开始。男女分两边席地而坐,彼此遥望,男女唱答。那边年轻小伙唱歌后,会邀请这边的姑娘对唱。当然有时也会姑娘先唱,邀请青年答唱。高时,喝彩声、欢笑声响成一片。而他们所唱的歌曲都是民歌,并且都是即兴对唱,让我暗自佩服不已。由于自己对民歌半窍不通,所以我只是在旁边鼓掌。

 元戎这时从容地站起身,我顿感不妙,忙藏到姑娘们身后,蹲下身,慌张地四处张望,不知道现在刨坑还来得及吗?

 元戎的歌声嘹亮高亢,奔放昂,响彻夜空。姑娘们大多崇拜爱慕地注视着他,痴醉于他的歌声中。一曲过后,他的歌声仍在空中回,百啭沉。几乎所有姑娘都用期盼的眼神等待元戎发出邀请。不幸的是,元戎果然邀我对唱。刚刚他的歌中不时夹杂着方言,再加上他长调飞扬,曲调百转多变,唱腔花哨,一些高音部分唱法独特,十分专业,我几乎是完全没听懂他唱的什么,怎么对啊!

 我本想拒绝,但是姑娘们告诉我,拒绝对唱是非常不礼貌的。元戎是她们的英雄,她们绝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最后我在姑娘们的迫下,不情愿地上了战场,站到前排。

 不管了,我端冲锋上了!你们可别怪我啊,是你们我的。我清了清嗓子,快地唱起了陶晶莹的《姐姐妹妹站起来》,边唱边情不自地摆头扭

 "那就等着沦陷吧

 如果爱情真伟大

 我有什么好挣扎

 难道我比别人差

 是谁要周末待在家

 对着电视爆米花

 想起你说的情话

 哭得眼泪哗啦啦

 十个男人七个傻八个呆九个坏

 还有一个人人爱

 姐妹们跳出来

 就算甜言

 把他骗过来好好爱

 不再让他离开

 找个人来恋爱吧

 才能把你忘了呀

 像枯萎的玫瑰花

 心里的雨拼命下

 从今以后别害怕

 外面太阳那么大

 如果相爱要代价

 那就勇敢接受它

 十个男人七个傻八个呆九个坏

 还有一个人人爱

 姐妹们跳出来

 就算甜言

 把他骗过来好好爱

 不再让他离开"

 我陶醉地唱完,才发现有些人面色发黑,有些人呆愣,有些人摇头,总之在场的人除了山药饶有兴味地笑着,其余人都是根本不认可的表情,元戎也是一脸的失望。完了,唱砸了!(作者:真的是冲锋啊!撂倒一片!**)随后唏嘘声渐起,尤其姑娘这边,小声议论,指指点点,刻薄难听的话陆续飘进我的耳朵。

 我的火慢慢上冒,最后终于急了,我最受不了别人鄙视我了,我准备来真的啦!(作者:刚才也没来假的啊!)这时有个姑娘要唱歌邀请对方青年,我将她一把拦住,袖子一捋,蛮横地说:"没轮到你!我要邀唱!"

 说完,我大剌剌地搬来一面鼓,重重地往地上一墩;盛了一竹筒酒,咕嘟咕嘟地喝干,随后将竹筒往草地上一抛,单脚踏上鼓面,(鼓:大姐,您悠着点儿,小心别把我踩破了!)用袖子抹了抹嘴角的残酒,大声说道:"现在轮我唱!我看你们谁对得上来!"说完,将头上的帽子摘下,往地上狠狠一掷。

 在场的人全被我气势汹汹的架势震住了。(作者:人家哪见过这种氓气势啊!)山药莞尔一笑,又是一副等看好戏的德行。

 见别人都噤了声,我才一股坐下,边敲鼓边唱起了《醉清风》。

 "月正朦胧

 与清风把酒相送

 太多的诗颂

 醉生梦死也空

 和你醉后

 你曾记得

 了分寸的心动

 怎么只有这首歌

 会让你轻声和

 醉清风

 梦境的虚有

 琴声一曲相送

 还有没有情浓

 风花雪月颜容

 和你醉后

 你曾记得

 了分寸的心动

 蝴蝶去向无影踪

 举杯消愁意正浓

 无人宠

 是我想得太多

 犹如飞蛾扑火那么冲动

 最后

 还有一盏烛火

 燃尽我

 曲终人散

 谁无过错

 我看破"

 唱完,我站起身,环视着已对我刮目相看的众人,借酒劲挑衅地说道:"你们这里的民歌我不会对,这就是我家乡的民歌,你们谁来对啊?"

 久久无人应答,我正暗自得意,却见元戎缓缓抬手,好似要上来对唱。还没等元戎抬起手,山药便已起身懒懒地道:"我来!"

 山药也搬来一面鼓,放在我的正对面,优雅地坐下,和我凝眸相望。手下轻轻地敲着鼓,眼眸的蓝色漩涡将我入了那万劫不复的深渊。低沉浑厚的歌声随风飘出,美妙幽怨,伤感蒙,划破了孤寂的暗夜,绕山入云,汇入潺潺泉溪,最后缓缓地进了我的心田。他的嗓音沧桑富有磁,有种穿透灵魂的力量。

 "月若隐若现

 心若即若离

 两人的罪

 始于今宵

 你暧昧眼神

 粘住我的呼吸

 轻拨你秀发

 你我谁是猎物

 坠落惑深渊

 心甘情愿

 已无路可退

 爱恨

 垂怜动摇的你

 茫茫我心

 藏悲饮恨此生辜负

 来生无望不该拥有的吻

 让我们疯狂

 不应拥有的爱

 使我们罪恶

 沉沦惑陷阱

 无法自拔

 已无路可退

 情深苦瘦

 感受动摇的我

 泉归路上

 伴你身侧

 两人的罪

 永不消失

 永不消失

 永不消失"

 心弦被他的歌声轻拨着,漾着悸动,灵魂被他紧紧地困缚。全场寂静无声,众人也均沉浸于他充哀伤的歌声中,如醉如痴,久久不能回神。

 不知是因为酒的后劲,还是歌声的魔力,我的脸颊火辣辣地烧着,有一种竭声呐喊的冲动。良久,元戎第一个回过神来,朗声说道:"对歌擂台赛结束,大家于今夜尽情跳舞吧!"

 元戎的话一下打破了魔咒,其他人也终于从弥散的哀伤气氛中醒了过来。男女纷纷走至场中,寻找各自心仪的对象一起快地舞蹈,跳到酣畅时有些青年会拿来乐器对着姑娘吹起曲子。小伙的舞姿犷奔放,充活力;姑娘的舞姿俏丽活泼,曼妙轻盈。他们身上的银饰互相撞击,发出清脆并富有节奏感的丁当声,十分悦耳动听。

 我和山药在原地相对而坐,无言的眼波如,脉脉相望。这时元戎已坐到我身边,望着远在几米之外的山药,不甘心地说:"我不会总输给他!"说完,拉我起身,邀我共舞。

 我放情地舞动着身体,宣着心底莫名的酸苦,快速地旋转着,发辫随之扬起。世界在旋转中变得简单混沌,一切烦恼也随之抛开。直至头晕脑昏,我仍不肯停下,展开双臂,仰头闭目,忘乎所以,畅快地欢笑。最后我终于跌倒在地,鞋子也被甩了出去。我坐在地上大笑不已,内心却苦楚异常。从不曾如此深陷爱情,但此刻却爱上了一个我最不该爱的男人,清楚得让我无法自欺。

 这时,一些情投意合的男女开始手牵着手离开场地,往幽邃安谧的树林走去。

 我盛一竹筒酒,一饮而尽。元戎蹲在我身前,见我丢了鞋子,便从怀中取出一双精致的女鞋要给我穿上。这双鞋子鞋面用青布做成圆口,滚着蓝布边,缀着彩花穗,侧面还有个葫芦图案,配协调大方。元戎默默地给我的右脚套上鞋子。这时,山药突然手持一只鞋子出现在我面前,抢在元戎之前将他手里的鞋子硬套上了我的左脚,根本无视我对他的怒视,只是和元戎对峙着。

 我说山药啊,虽说元戎给我穿的这只鞋大了点,但多少穿对脚了,你这拿个右脚的鞋子生给我套在左脚上,这是唱的哪出啊?哎,我看你们也未必是喜欢我,就像小孩子似的喜欢争罢了。争不到的都是好东西!此时两人算是对上了,元戎和山药彼此互不相让。

 元戎伸出他的手示意我咬,我不解地看向他,见他默默点头,再次示意我咬下去。我和元戎也没什么深仇大恨,不好咬得太狠,只是轻咬了一下他的手。元戎万分失望地看向我。不是吧?喜欢被人咬狠点?

 山药也伸出了他的手,他用眼神引我看向那只穿了右鞋的左脚,坏坏地一笑。我一怒,拉过他的手吭哧一口就咬了下去。起先山药调笑地望着我,不停地怒我。于是我下口逾重,直至咬出血,仍未松口。(作者:忍者神再次登场!)

 随着手上的伤口渐深,山药的态度由起初的得意转为深沉。蓝眸紧锁住我,某种情绪从他的眼中倾泻而出。我咬住他的手持续了近一分钟之久,鲜血沿着我的嘴角汩汩出,我仍狠狠地咬着,发着我压抑已久的亦爱亦恨的矛盾感情。元戎已然看呆。直到我从山药眼中看到了和我同样的情绪,才缓缓地松了口。山药郑重地解下他的上我的,猛然将我抱起,朝林中走去。

 忽然,远处嘈杂声渐起,一人焦急地跑来向元戎禀告。元戎疑惑地向我们这边看了一眼,随后转身奔往主屋方向。

 山药没有回头,反而渐渐加快步伐,很快我们便进入树林。所过之处见到很多对窃窃私语、情话绵的情侣,不过此时已有人察觉到寨内的异样,纷纷站起身张望,随后不安地向树林外走去。而山药抱着我,着人,朝山那边大步而去。

 一路走到悬崖前,山药才将我放下。两座山崖中间连有一座吊桥,长六七十米。对岸的山峰被鬼斧神工般地劈成两半,中间是不足一米宽的一线天般的山涧,有扇几米高的大铁门封住了山涧入口。山药他们所寻的钥匙就是为了打开这扇门吗?

 我朝崖下微微探头,顿感头晕目眩,腿脚发软,忙倒退了好几步。虽然我没有恐高症,但是换谁见了这万丈深渊能不胆寒?吊桥由绳制成,山风吹过的时候,桥在空中还会微微摇摆。

 山药见我恐惧万分,迟迟不肯走上吊桥,取笑地说:"刚喝了那么多酒,还怕?"

 我脖子一梗,嘴硬地说:"就是因为喝酒了才有点怕,怕走不稳,放平时我三跳两跳就过去了。"(作者:你以为你兔子呢!)

 山药似乎并不急于要我过桥,调侃我道:"是三跳两跳,跳下崖吧!"

 我将左脚伸向他,埋怨地说:"你看看,我这左脚上还穿着你套上的右脚鞋子呢。你成心想让我一失足成千层饼吧!"说罢,将鞋子下来扔在了地上。

 "你只要答应我一件事,我便带你过去。"山药眼中光一闪。

 "过桥有什么难的!我一溜小跑就过去了,不用你带我。"你这么诡计多端,答应给你做的任何事情估计都要比过吊桥难。反正我是你的人祭,你肯定不会眼睁睁地看着我摔下悬崖的!

 山药眉毛一挑,双臂握于前,头斜歪着,好整以暇等我过桥。我手,在双手上吹了吹气,向崖边走去。(作者:您是过桥,用的是脚,不是爬杆!><)刚一只脚踏上吊桥,桥就晃了起来,我一惊,忙收步后退,心下惊惧不已。

 "后退什么?"山药调谑地说。

 "你懂什么!我助跑呢!"

 这时,远处火光渐亮,似乎有人跟上了山。不久,就看到秦翌和娴珠两人疾奔而来,娴珠背着我的那个小包袱,寨里的人紧追其后。

 "你再不过去,我先过去了。被寨里的人捉到,是要被挖眼割舌剁四肢的。"山药话音刚落,我已如离弦之箭跑上了吊桥,跑过吊桥后,刚站稳,我就来了个体完成时伸手的姿势。哪知一回头,正见山药在身后笑眯眯地望着我。

 山药出匕首开始割吊桥。过桥米(没)线?他割断吊桥的三绳索,只留余一,用手扶住。很快,秦翌和娴珠已赶至崖边,几个起落便已过了吊桥。在他们着地的那一刻,山药利索地割断最后一绳索,吊桥应声而断,摔在了对面的崖壁上,将追兵截在悬崖对面。

 追兵为首的两人是寨主和元戎。只见寨主激动地朝秦翌喊道:"元讴,十几年了,你还是忘不了吗?难道今回来还是如此固执地要进山吗?"寨主说话间已是老泪纵横。

 肌男也姓元?难道他是寨主的儿子?怪不得和元戎都是这般浓眉大眼的呢。而且,名字和我这么像,太不像话了!

 秦翌遥望着山崖对面的寨主,一言不发,毅然转身,打开铁门,任凭寨主在山崖那边苦苦相劝,头也不回,径自走入山涧。

 对面的元戎突然拉起弓,猛地向这边来一箭,山药当空接住,只见箭上挂着一小包药粉。还有一张小字条:"我自开始便知你身份,望你助元讴完成他长年的心愿。保重!"

 "七十多年前,爷爷在此山涧口救了星毒老人,星毒老人留下此药粉,说若他有人进山或许用得上。"元戎朗声说道。太子点头以示谢意。

 我见状忙将手拢至口边,朝元戎大喊:"元戎大哥,劳烦你再给我双鞋过来。大小就比你刚给我穿的那只小一点!如果有吃的,也顺便点过来,我刚才逃跑得匆忙,没准备干粮!"(作者:您搞清楚状况了吗?对方是追兵啊!你以为你的后援部队啊!><)

 元戎微,转身同身后众人说着什么,随即有几人从怀里掏出鞋子。昏!这里的人都有随身携带鞋子的良好习惯啊!元戎挑了一双裹于包中挂在箭上,了过来。打开包袱,除了鞋子,里边还有一包干。

 我开心地穿上鞋子,还真合适。来来回回地走上几步,然后大力地挥着胳膊,朝元戎高声喊道:"元戎大哥,你也多保重!谢谢你的鞋子!我一定记着你今的这份情义!他…"我话还没说完,就被脸色阴沉的山药硬拽入了山涧。娴珠自始至终一直若有所思地望着寨主和元戎,似乎在努力回想着什么,最后苦恼地猛摇了几下头,也跟在山药身后进入山涧。

 被山药拽得胳膊生疼,我生气地吼道:"找人要双鞋又怎么啦?"

 "传统习俗中鞋子是一种定情物。因为鞋子成双成对,而且’鞋’和’偕’同音。而鞋子上的葫芦型图案意为后和和气气,永不分离,爱情长长久久。"山药解释的时候隐隐带着怒气,也带着几分怅然。

 突然想起他父皇似乎颇喜给他母后穿鞋,大概我勾起了他的伤心事,于是我乖乖住口。仔细回想刚才的事情,难道那咬手,也是咬得越狠表明爱得越深?我的眼睛不瞟向山药的手,他顺着我的视线看去,随即目光灼灼地回视我。

 山涧由于通道过于狭窄,只容一人通过,所以我们四人排成一队,依次而行。

 "秦翌,你是寨主的儿子?"我忍了很久,终于问出了口。

 秦翌默默颔首。

 原来是家贼难防啊!"怪不得你能如此顺利地取到钥匙!"

 "不是我找到钥匙的!"秦翌顿了顿,"是娴珠找到的!"

 我回头看向走在队末的娴珠,山药也是怀有深意地望向娴珠,好像想要看出什么端倪。娴珠紧蹙眉头,微垂着头,默不作声。

 "你为什么如此坚持要进山?"我继续问秦翌。

 秦翌回头看向山药,得到山药地默许后,慢慢说道:"十九年前,我年方六岁,带着不到两岁尚不会说话的妹妹躲过守卫,跑进缘济山玩耍。在山里遇到食人树,我大惊之下夺路而逃,一口气跑出山后,才发现竟把妹妹落在了山里。后来父亲两次派人进山寻找,但所有人都是有去无回。父亲知道我一直想再度入山,于是修了这扇铁门,封住唯一的入口。十二岁那年,我在山下遇到皇上,巧缘下得知皇上也要于几年后进入缘济山,于是那我便离开了寨子,开始跟随皇上,只盼圣女出现之后,可以再次入山,一探究竟。"

 这缘济山里竟然有食人树?而且两队人都有去无回?不知道那包粉末是否真的有用。

 走出山涧,眼前的森林弥漫着森诡异的气息。现下已进入了后半夜,所以我们在林子前停了下来,决定天亮后再入林。

 燃起火堆后,我们四人围坐在火堆前,他们三人一人小憩两人守夜,轮番休息。林中不时吹来阵阵阴冷的风,再加上酒劲已过,我坐在火堆边仍是瑟瑟发抖,只得死命凑近火堆。我真有种想扑到火上的冲动,飞蛾扑火这词原来一直被大家误解着,不应用来比喻自取灭亡,而应形容天气太冷。山药在我身边闭目养神,不知是否有意,他的身体刚巧替我挡住了大部分林中吹来的风。我本想躺在地上休息,可是森林的泥土阴冷,只好坐在火堆边蜷作一团迷糊着,眼皮渐渐沉重,不知不觉间竟睡着了。

 没多久我便被冻醒了,一抬眼看到山药正用温柔的目光注视着我,而秦翌和娴珠正在休息。那深邃的眼神让我心里暖暖的,麻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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