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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原因
 奢华精致的船舱里静谧的像是一艘幽灵船,只有船身的木板晃动的嘎吱声,阿尔缇妮斯全身赤只裹了条薄被,她没有带换洗的衣物,原本身上的那件被侍女们拿走烘干去了。

 紫的眸子骨碌碌的转着,她瞟向一旁的米诺斯,他,不,应该是她,已经换好了衣服,背对着她不知道在想什么?

 阿尔缇妮斯的心里怦怦直跳,她无意中知道了米诺斯的秘密,这个秘密可能会要了她的命,试想一下,希腊王是个如假包换的女人,这会是多震惊的事情。

 忽地,米诺斯回头,蓝色的眸子有抹扎人的利光了过来。

 阿尔缇妮斯的汗都竖了起来。

 她想干什么?

 米诺斯像只优雅的豹子踱步到她面前,阿尔缇妮斯坐在沿上的股下意识的往后挪了挪,仰起头看着直立着不动米诺斯“陛下,是不是有话想说。”

 镇定,这时候千万要镇定,她在心底不断的告诉自己。

 米诺斯眯了眯眼,倏地双手撑在阿尔缇妮斯的两侧,将她围困在身下。

 阿尔缇妮斯咽了一口口水,心跳瞬间加剧。

 “你知道了我的秘密!”米诺斯眯着的眼中闪过一抹寒气,她的声音有着女人少有的磁,男女皆适用,所以初见时阿尔缇妮斯也没听出她的真实别。

 阿尔缇妮斯冷静的答道“我发誓,我绝对不会说出去。”

 米诺斯冷哼“只有死人才不会说话。”

 “倘若我死了,陛下又怎么向赫梯待。”除非她想与赫梯恶。

 谁知米诺斯一点都为意“哈!你以为我会怕姆尔西理二世,你未免太小看我了,如果我想让你死,我有的是办法,很多很多,多到有一百种以上,而且…”她脸上绽开魅的笑容“每一种都可以神不知鬼不觉。”

 阿尔缇妮斯脸色瞬间惨白。

 米诺斯的话还没完“而且会让你很痛苦,比如慢毒药,等你回到赫梯时才毒发,比如把赫梯的船凿穿了,比如…”

 她就像个最恐怖的魔鬼,每一个字都像是最恶毒的咒语,听得阿尔缇妮斯汗直立,紫的眸子窜过一阵阵惶恐。

 “还有,我可以让亚希彼斯给你下药,比如不能说话的药,或者让你一辈子都醒不过来的药…”

 阿尔缇妮斯的眼睛瞠得又大又圆,米诺斯的表情不像是开玩笑,她是想来真的…

 怎么办?怎么办?

 她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但一方面也被米诺斯吓到了,眼睛瞪得更大更圆。

 噗~~一

 阵笑声,从米诺斯嘴里爆出。

 阿尔缇妮斯愣了一下,只见米诺斯的脸上早已没了先前的恐怖之,看着她的眼睛还是眯起的,但是是笑所致。

 “哈哈哈~~~~”米诺斯滚到的一边,开始大笑起来“阿尔缇妮斯,你的表情太可爱了,太好玩了,哈哈哈~~”她笑得前伏后仰,还用手捶打着榻,好像阿尔缇妮斯是世界上最好玩的东西,笑得有够夸张的。

 一秒,两秒,三秒…阿尔缇妮斯呆愣的眨着眼睛。

 “哈哈哈哈~~”米诺斯还在笑。

 终于,阿尔缇妮斯爆发了“你耍我!”

 米诺斯笑得泪水都了出来“不是,不是,我只是想逗逗你,没想到你的表情会这么有趣,哈哈哈~~”

 逗她?阿尔缇妮斯脑袋瓜子上挂三条又黑又的线,这个人…这个人不正常。

 好半晌,米诺斯才止住笑,擦拭着眼角的泪水。

 “你不担心我把你的秘密告诉别人吗?”

 米诺斯凑近她“我知道你不会。”

 阿尔缇妮斯一愣“你怎么能笃定?”

 “我知道阿尔缇妮斯一定能信守承诺,我相信。”她不是说好话奉承她,好让她守口如瓶,而是真正的相信她,米诺斯的眼里闪现出的信任没有一丝杂意。

 “不过…”米诺斯又凑近了一寸,近得两人的鼻子都快碰上了。

 阿尔缇妮斯的眼睛闪了闪,意思是‘什么?’

 “毕竟我的秘密让你知道了,作为补偿,你让我亲一下,怎么样?”米诺斯笑意盎然地说道,眼里的光紧紧锁着她,话落,她就嘟起嘴亲了阿尔缇妮斯的红,发出好大一声的miua ̄ ̄

 阿尔缇妮斯当场当机,脑中一片空白。

 她竟然被一个女人亲了,还是亲嘴!

 米诺斯笑得好贼,似乎还有些意犹未尽,脑袋又凑了过来“你好香,再来一次,好不好?”

 阿尔缇妮斯顿时清醒,双手合拢卡住米诺斯的脸颊“别再开玩笑了!”

 “有什么关系嘛~~~”

 “米诺斯!”阿尔缇妮斯哀叫道。

 “叫米米!”米诺斯瞪了一记眼睛,很凶悍…

 不知道为何,她的这个表情对阿尔缇妮斯很有杀伤力,不得不让她妥协道“米米!”

 米诺斯笑眯眯的点头“这就对了嘛,来,波一个!”

 “米米!”阿尔缇妮斯死命用手卡住她的凑过来的脸。

 眼看着就要碰上了,突然,舱门被打开。

 “陛下!”

 是亚希彼斯,他神情紧张的冲了过来,一把拉住米诺斯,上上下下的查看“你有没有受伤,有没有摔到哪里?”

 米诺斯被他转了一圈,又一圈,直到他确定她无恙后才停下。

 “你怎么来了?”米诺斯挥开他搭在她肩上的手。

 “是侍女们告诉我的,我马上就搭了小船过来,还好,你没事。”他像是松了一口气,刚才因紧张和慌乱纠结的脸才平复下来,又恢复到平时的儒雅。

 “多事!”米诺斯不理他,转头又看向阿尔缇妮斯,一副的表情“我们继续。”说着,就扑了过来。

 谁会让她继续,阿尔缇妮斯往旁边一闪,让她扑了一个空。

 她现在倒是对亚希彼斯的反应感到好奇,每次她受伤时,萨鲁也是这样的表情,难道…

 “亚希彼斯,你知道米诺斯是女人?”只有这个答案可以解释了。

 那是男人对心爱的女人才会有的表情。

 亚希彼斯一震,看着她的眼神瞬间锐利了起来,未等阿尔缇妮斯察觉,他的手就掐住了她的脖子。

 阿尔缇妮斯吓了一跳。

 米诺斯则是狂喝了一声“放开她!”

 亚希彼斯没有松手,狠戾的眸子直盯着阿尔缇妮斯“她知道了你的秘密,不能让她活着。”

 “她不会说出去的。”米诺斯抓住他行凶的手。

 “我不能让任何可能危胁到你的人存在。”他眼中的杀意越现越浓。

 “你要是敢动她,我就再也不理你了。”米诺斯瞪他。

 这句话让亚希彼斯的眉毛拢成了一条线。

 “放手,你疼她了。”米诺斯大叫。

 亚希彼斯似乎陷入了挣扎,来回看着米诺斯和阿尔缇妮斯。

 阿尔缇妮斯被他掐得有些难受,不过还可以说话“我用我的生命发誓,我绝不会透半个字。”

 亚希彼斯复杂地看着阿尔缇妮斯“你能让我相信吗?”

 “这个不是我能回答的,而是你是否愿意选择相信我。”

 两人的视线汇,凝视良久,亚希彼斯才松了手。

 一松手,米诺斯就狠狠踹了他一脚,然后急忙查看阿尔缇妮斯的脖子“疼不疼?”当看到雪白的脖颈上浮现的深红色指印时,米诺斯杀人似的瞪向亚希彼斯。

 亚希彼斯寒颤了一记“我…”

 “米米,我没事,不疼!”阿尔缇妮斯恐她可能会杀了亚希彼斯,赶忙安抚。

 米诺斯哼了哼,然后对着他伸出手“拿药过来,不准留一点点疤痕。”

 亚希彼斯很听话将药奉上。

 阿尔缇妮斯来回打量着两人,这两个人…有意思。

 涂药期间,亚希彼斯站在米诺斯身后一直在求她不要生气,但她理都不理。

 涂了药,阿尔缇妮斯觉得好受些了,但是米诺斯又开始在她身上揩油了。

 “米米,你是女人!”她不得不提醒她。

 “那又怎么样?”米诺斯不以为意的回答。

 “女人就应该喜欢男人。”虽然她对同恋不排斥,但自己本身没有这个癖好,所以她努力纠正米诺斯的向。

 没想到这句话像是刺到了米诺斯,她猛地大喝“男人有什么好?”

 这个问题难倒阿尔缇妮斯了,但米诺斯的反应是不是太过头了,看来她对男人的厌恶不是那么简单,像是一种恨,打心底里的恨。

 阿尔缇妮斯看向亚希彼斯,他则是一脸的无奈。

 米诺斯握住阿尔缇妮斯的肩膀,很严肃地说道“男人都不是好东西,他们除了欺负女人之外还能做什么,他们从来都只想着怎么得到女人的身体,根本不会去考虑女人的感受。”

 她像是陷入了某种歇斯底里,一长串的话滚滚而出,连停顿都没有,炮语连珠道“男人就只会对女人○,然后再○,要不就是,还有○,另外还有##,紧接着○○…”(注释:这些特殊符号都是代表男女房事上最私秘的形容,为了不荼毒青少年,因此用符号代替,请各位自行想象。)

 米诺斯越说越昂,手指不断配合的舞动,每一个字都是赤的,甚至有点变态,就连身为男人的亚希彼斯听了都不涨红了脸,更何况是阿尔缇妮斯,她的脸都烫得冒烟了,米诺斯却脸不红心不跳,说得那叫一个溜,简直让人无法相信这是出自一个女人的口。

 说了一会儿,米诺斯可能说得口渴了,起案几上的酒杯喝了个底朝天,然后继续刚才那些让人听了脸红心跳的言论,阿尔缇妮斯很想让她不要再继续说下去了,但是她根本没机会嘴,米诺斯跟着了魔似的,表情像极了变态狂。

 最后,她终于说完了,又补了一句“最不能让人忍受的是,凭什么女人的第一次要痛成那样,这简直就是不公平。”

 这话,可有语病哦。

 米诺斯没注意,还在自顾自的说“那种痛,比刀割还要疼百倍,一想起来,我就…”她对上了阿尔缇妮斯探究的眼神,想是发现了什么,突然嘎然而止,脸猛的涨红,连忙辩解道“我是听人说得,我不是…”

 典型的此地无银三百两,解释等于掩饰。

 阿尔缇妮斯明白的点头。

 “你不要误会,我没有…”

 这时亚希彼斯咳了一声,这一咳,让阿尔缇妮斯注意力转到了他身上。

 他的表情看上去好尴尬,而且有点懊恼。

 脑中灵光闪现,阿尔缇妮斯更明白了。

 两人看到她眼里闪着悉的光,都急了,异口同声的说道“绝对不是你想的那样!”

 好激动哦。

 阿尔缇妮斯眨了一下眼睛,笑得好暧昧“我想得是是哪样?”

 两人脸色顿时红到耳,不再说话。

 米诺斯别过脸,狠狠地瞪亚希彼斯,后者则低垂着头,而且越来越低。

 回去的路上,米诺斯一直躲着阿尔缇妮斯,脸也是一直红的,最后就躲进了船舱,谁也不见,回王宫的时候,她都没出现,由亚希彼斯送阿尔缇妮斯回去。

 两人并排行走在廊殿上,这时,阿尔缇妮斯想到自己还没谢谢他治好了她的眼睛,赶忙说道“谢谢你。”

 亚希彼斯客气道“这是身为医生该做的,不过,皇妃还是要按时服药,巩固疗效才行。”

 阿尔缇妮斯点头,两人不是很,接着就没了话题。

 长长的廊殿好似没有尽头,两人又都不话说,显得有些尴尬。

 阿尔缇妮斯有很多事情想问,但是又觉得问出来会不会太唐突了。

 “皇妃有话想说的话,但说无妨。”亚希彼斯看出了她的挣扎。

 阿尔缇妮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既然他都这么说了,她就彻底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吧。

 “我听侍女们说,米诺斯陛下和你是从小一起长大的。”

 亚希彼斯点头“是,家父是先王陛下的御医。”

 “那,你一定知道她为什么讨厌男人喽?”

 亚希彼斯听了,停下了脚步,脸上涌现出一股寒气。

 “如果你不想说的话,我不勉强。”他干嘛摆出这么恐怖的表情。

 亚希彼斯收敛了一下情绪“不,我想还是让皇妃知道会比较好,身为女人的您应该会比较了解,当然我不排除我有私心,希望皇妃听完原因后,能更加保守秘密。”

 阿尔缇妮斯点头,等着他解答。

 亚希彼斯先是叹了一口气,很是无奈“皇妃可知道陛下的生母是先王的第几位侧妃?”

 阿尔缇妮斯摇头,她怎么可能知道。

 “是第二百零八位。”他公布了答案。

 阿尔缇妮斯嘴巴呈现出完美0型,二百零八位,那就是说前面还有两百个妃子,就算一天轮一个也要好几个月,这位希腊王可真厉害。

 “先王是个很花心的男人,即使有了两百多位妾,但还不足,后宫的成员也每不断的增加,皇妃殿下可以想象一下,这么多的女人,到底有几个能让先王真正留意过。”

 阿尔缇妮斯想,不要说留意,恐怕连脸孔都记不住几个。

 “先王纵然有那么多女人,可是王子却没有留下半个。”

 “哎?米诺斯陛下是…”她知道希腊只有米诺斯一个王子,可是公主有好几个,琳娜是第三公主,第一公主年幼时就夭折了,第二公主嫁给了巴比伦的贵族,剩下的公主大多都出嫁了。

 亚希彼斯笑道“陛下确是先王的孩子。这个无疑,只不过过程就有点悲哀。”

 原来,因为一直没有子嗣,为了能稳固地位,前希腊王的妾们不断的使用各种手段,不放过任何机会想要生下儿子,其中也有不乏陷害,米诺斯和琳娜的母妃是希腊的贵族,是个十分贤淑的女子,却在一次宴会中让前希腊王看中,不顾她已有婚约,硬是强娶了过来,也开始她悲哀又短暂的一生,生活在权力与望斗争的后宫里,时时刻刻都要防备着别人,这位王妃在不断的被人陷害和排挤中,渐渐也学会了怎样去算计别人,就这样米诺斯诞生了,却不是王子,这位王妃就把她和自己贴身侍女刚出生的儿子调包,让前希腊王以为她生了个儿子,让她坐上了王后的宝座,但侍女的孩子毕竟不是她的,米诺斯在满月的时候又被换了回来,希腊王知道自己有了儿子后,也不过只看了一眼,继续花天酒地,从没关心过米诺斯,在这样的情况下,她的身份就只能是王子,被母亲硬着当成男孩来养,很小的时候就被告知不能被识破,否则就是死,天天都生活在怕被人发现的阴影中,随着米诺斯的长大,前希腊王的妃子也不断的增加,让她清楚看到了女人在后宫里的悲凉,她们不是算计别人,就是被别人算计,为了争宠,什么事都干得出来,她的母妃也是这些女人的其中一个,只关心自己的地位,而忽略了尚待母亲呵护的孩子,得不到母爱,也得不到父爱,还要时刻提防自己的身份被发现,可想而知,在她幼年时的生活有多惨,渐渐地,她只能冷眼看着自己的母妃和其他女人争斗,也只能淡漠地看着自己的父王一个女人一个女人娶进来。

 那时的她深深的认为这全是前希腊王的错,如果不是他花心,自己怎么会过这样的日子。

 亚希彼斯的父亲便是米诺斯母妃的未婚夫,虽然各自嫁娶,但亚希彼斯的父亲一直深爱着她,为她隐瞒了米诺斯的身份,亚希彼斯也被教导成她的专属的医生,并传出米诺斯有怪病,只有亚希彼斯能治的传言,倒不是她真有怪病,而是为了不让人识破她的女儿身。

 然后琳娜出生了,又是个女儿,让这位王妃很失望,到处寻求生儿子的秘药,结果,她不听亚希彼斯父亲的劝阻,误食了伤身的药,落下一身的病,在米诺斯10岁的时候就去世了。

 由于琳娜年纪很小,不懂事,米诺斯的别也一直对她隐瞒,时间长了,等想说的时候也无从说起,就这样,琳娜一直都不知道这位哥哥其实是姐姐。

 米诺斯少年时有个很要好的侍女,情如姐妹,结果被希腊王看中,强娶未果的情况下,就是强占,这位侍女很贞烈,第二天就自杀了。

 第二个牺牲者是亚希彼斯的姐姐,在出嫁前也是这样被糟蹋后,服毒而死。

 因为希腊王喜好女,以及放任,宫廷里的贵族们也跟着到处拈花惹草,稍有姿的侍女被随意调戏和玩时而发生,就连琳娜也受到过被贵族子弟非礼的事情。

 接二连三的悲剧让米诺斯对男人彻底失望,她决定舍弃女儿身,成为了希腊王,只有这样才能改变希腊王室的恶习。

 由于亚希彼斯是和她一起从小长大的,为人正派,她就没那么讨厌,但是对其他男人,除了厌恶还是厌恶。

 就这样,她对男人的厌恶也就深蒂固,难以拔除,

 说完,亚希彼斯是一脸的忧愁和苦恼。

 “亚希彼斯,你很爱米诺斯陛下,对吗?”

 亚希彼斯没有隐瞒“是的,我爱她。”他的语气和眼睛都充了浓浓的爱恋。

 突然想到在船上时两人似乎还隐藏着更深的关系,不问道“你们是不是已经…”

 一听到这个,亚希彼斯的脸就红得像只透的柿子“不是…不是她的错,是…是我的错。”

 阿尔缇妮斯了然的点头,他的爱情注定是一场苦恋,米诺斯一直被人当作男人,又是希腊王,这个身份很难改变。

 唉,爱情怎么都这么让人头疼呢!

 不过,她还有个小小的疑惑“我一直不明白,米诺斯陛下这么讨厌男人,又为什么会让琳娜公主远嫁赫梯呢,我听侍女们说,她可是最疼这个妹妹的。”琳娜要嫁得可是个男人,还是那么远的地方,一开始还以为是什么政治上的策略,但退婚后,米诺斯却一点都没有不高兴,让人想不明白。

 亚希彼斯尴尬的咳了一声“其实,陛下她…”

 他的支支吾吾让阿尔缇妮更想知道答案。

 “陛下虽然讨厌男人,可是琳娜公主不讨厌,她迟早要嫁人的。”

 所谓女大不中留,就是这个道理。

 “陛下决定为她挑一个好男人!”亚希彼斯边说,边在流汗。

 “好男人!?”在米诺斯眼里男人应该都不是好东西,她所谓的好男人要怎么个好法。

 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再结合亚希彼斯陈述米诺斯讨厌男人的原因。

 她有些猜到了。

 “赫梯皇帝陛下只有一位皇妃,听说他身边只有男侍,不准侍女接近,所以…”

 果然…阿尔缇妮斯脑门上的汗嘀嗒嘀嗒的往下掉。

 米诺斯所谓的好男人就是娶的老婆越少,这个男人就是越好!

 这…真让人无语。

 话别后,阿尔缇妮斯便回了寝殿,当丽莎看到她能看见东西了,高兴地像阵风冲了出去,赶着去告诉宫外的卡布斯他们。

 阿尔缇妮斯这才想起,今天还没有写信给萨鲁,但是时间已经很晚了,想着不差今天的这封,反正他又不回信,明天不要忘了就是了。

 萨鲁如果知道她的眼睛好了,一定很高兴吧,一定会急不可耐的让她赶快回去,可是,昊月还没有取回来,就这么回去了,恐怕不会再有机会了。

 她决定暂时先不告诉他,留在希腊先看看情况,他说得一个月限期还没有到,余下的十天,她必须赶紧想个办法。

 偏偏神眼这时候不肯出来,想起它说过的话,她觉得太阳神不可能是米诺斯,她是个女人,太阳神可是男人,但神眼又说怕她,这是为什么?

 想不通,也想不出,或许今天太累了,她躺上,没多久就沉入了梦乡。

 海角的礁石旁停泊着一艘小船,广漠的天宇下,随着海涛,它不断地起伏着,船上站着一个女人,她嘴角勾着一抹冷酷的笑,像是在算计什么,一抹月穿过云层照亮了她的脸,更照亮了她那双冰寒的紫眸。

 达芙妮遥望着希腊王宫,眸越来越暗。

 虽然无法操纵昊月,但是王宫里有的是人选,这次她一定要杀了阿尔缇妮斯。

 她的冷笑声猖狂而出,海声也跟着加剧起来…

 世界上有一种女人,心不仅狭隘,而且一旦遇到挫折,就只会怨天怨地,甚至将一切都归咎到别人身上去,自己是最无辜的。

 朵蕾,就是这样的女人。

 她是贵族出生,同时又是侍奉希腊最得宠的赛琳娜公主的贴身侍女,是个有一定地位的女官,但女官不能做一辈子,而她也从未想过一辈子去侍奉琳娜公主,借着身为公主侍女的便利,她总是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去勾引希腊的一些贵族子弟,期望嫁给其中的一个,这样的话,她就衣食无忧,荣享富贵了。

 她自私,她野心,总是装得单纯乖巧,也有一定的姿,终于,让她找到了一张长期的饭票。

 那个男人叫哈莱,是希腊的贵族子弟,也是希腊战船队的队长。

 这样一个有身份地位的男人,朵蕾说什么都不能放弃,天天都在期盼着琳娜公主赶快出嫁,那样她就自由了,可以嫁哈莱,做个贵族夫人。

 本来应该是这样的,但琳娜公主嫁人是落空了,不过好歹也是回了希腊,朵蕾也能摆阿尔玛和凯洛贝罗斯的威胁,于是,她旁敲侧击,装可怜博取琳娜的同情,顺利地让琳娜公主同意她嫁人,偏偏事与愿违,没想到她在赫梯的这段时间,哈莱竟然另娶了一名女子,硬生生的夺走了朵蕾向往的正宝座,不过,还有个侧室的位置可以觊觎,哈莱毕竟是希腊有头有脸的人,做侧室也不吃亏,问题是哈莱很喜欢现在的子,决定不纳侧室,这就意味着朵蕾的美梦彻底破碎。

 想她为了救哈莱,听了那个叫阿尼玛的女人的话,将阿尔玛推落悬崖,现在成天都在提心吊胆地害怕东窗事发,他可好,娶了别的女人,一句不娶侧室,就这么将她打发了,这口气怎么咽得下去。

 当然咽不下去,它就像块卡在喉咙的石头,让她难受,让她发狂,她开始怪哈莱,怪赛琳娜公主,甚至是阿尔缇妮斯,就是不怪自己。

 她有什么错,一切都是别人的错。

 心开始扭曲,私的黑也越扩越大,终于成为成为了暗月的饵食。

 操纵人心,本来就是达芙妮最拿手的,朵蕾的心被暗月逐渐噬,没了心灵的人,便成了一具傀儡。

 她对朵蕾下了命令--杀了她,杀了那个害你便成这样的女人。

 杀了她,杀了阿尔缇妮斯!

 沉睡中的朵蕾从上起身,眸,像是丧尸体般,走出房间。

 恰巧琳娜刚从米诺斯处回来,看到朵蕾,叫了几声,却没反应,疑惑之下,便跟了过去。

 淡月如银,浅浅地挂在王宫的上空,云母似的光泽让白色的宫殿熠熠生辉,爱琴海的涛声在这寂静的夜晚,像极了维纳斯弹奏竖琴的声音。

 不知为何,一阵莫名的心慌让阿尔缇妮斯从沉沉的睡梦中苏醒,寝殿里,有一盏小小的烛火在摇曳,风吹舞起纱幔,习习的凉风引面扑来,让她燥热流汗的身体舒了不少。

 “丽莎!”她唤,可半天没有见人来。

 想着,丽莎可能是去宾殿还没回来,她的眼睛好了,估计让他们高兴得忘乎所以,又不能来王宫里,可能是正聊着呢。

 她下了,决定去阳台吹吹海风,思索一下要怎么做才能拿回昊月。

 夜晚的爱琴海在月的笼罩下,像是具有一种魔力,仿佛咸涩的海水也都变成了甘美的琼浆,润出温玉似的泽。

 凝望着这片神秘的海洋,她想到了远在二十一世纪的爷爷,此刻爷爷是否也像这样看着爱琴海而想念着他,一想到爷爷,她就又想到了路斯比,一直以来她都把路斯比当作爷爷般看待,不仅是他长得和爷爷一样,而是自然而然的生出的感情。

 希腊本就是她出生的地方,即使时空不同,可是眼前的景与却和记忆中没有太多的区别,尤其是爱琴海,想念和思绪把两个爷爷连接了起来,同样的想念。

 爷爷…都不在了她身边了…

 悲伤在心里酝酿成泪水,从脸颊滴落。

 海像是知道了她的悲伤,发出阵阵低鸣。

 倏地,一个细小的声音惊动了她,虽然眼睛能看见了,但失明时耳朵锻炼出来的灵敏并没有减弱,她连忙回头。

 一阵风吹了过来,熄灭了殿内的烛火,黑暗中,她看到了一双发出红光的眼睛,还有一抹银白色的寒光。

 是一把匕首,直她而来。

 她下意识地躲闪了过去。

 “谁!?”她惊惧地问。

 可对方没有回应,只听见一阵阵急促的呼吸声,像是野兽捕猎时的低咆。

 猛地,寒光乍现,她只来得及将身体滚去一边,右手的袖子被那道寒光割裂,她赶忙了回手,布料发出嘶啦一声,半截袖子留在了匕首的刀口上。

 那人眼中的红光闪得更剧烈,紧接着又是一刀,阿尔缇妮斯顺势滚到阳台的最边缘,她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猛地伸出脚踢了对方一下。

 那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对方怎么也会感到痛的,但奇怪的是对方竟然连闷哼都没有,仿若没有任何知觉,笔直的站在那里,又是一个猛刺。

 阿尔缇妮斯尽量闪避,但是逐渐趋于下风,她从小就是脑子好使,可是运动神经不灵光,这也算是造物者的公平了,人总归没有十全十美的。

 她觉得靠自己应付是不可能了,连忙疾呼“来人,有刺客!”

 可惜,没有一个人出现,殿外应该有守卫的,她想,这人既然能进来,恐怕守卫早就已成为了此人的刀下亡魂,偏偏奥利和塔卡在宫外,丽莎也不在,这里离主殿有一定距离,加之爱琴海的海声,恐怕没人能听见,就算能听见,赶来的时间也足够这个人杀她十次了。

 现在能得救只有两种方法,要么跳海,要么跳出寝殿,找人施救。

 跳海是不可能了,这里高度离海面起码有六十米,按照重力学,人在高五十米的地方跳海,海面的张力和水泥板的硬度没有任何区别,跳下去死没两样。

 只有逃出寝殿了。

 正想着,对方对着她又是一阵猛攻,她便躲,便试图让对方开口说话,但对方和哑巴没区别,无论她怎么套话,这人除了攻击,还是攻击,看来是铁了心要致她于死地。

 谁想杀她?

 她的体力开始下降,那人猛扑过来,将她在了身下,眼看着那把闪着银光刀子就要捅下,却被人挡了下来。

 “朵蕾,你疯了吗?”

 是琳娜的声音,她跟着朵蕾过来,但是她走得好快,她差点跟不上,随着朵蕾的脚步,沿途她看到了倒在血泊中的守卫,心里猛打颤,赶紧用跑得,追赶了过来,正巧看到朵蕾手里的匕首刺向阿尔缇妮斯。

 没有多余的思考,她就抓住朵蕾行凶的手。

 朵蕾被阻挡后,神情没有任何恐慌,呆滞眸中红光更,脑海里有个声音大喝道“杀,一个不留!”

 朵蕾猛地一颤,疯狂的推开琳娜。

 琳娜被推倒在地,摔得七晕八素,还没反应过来,朵蕾的匕首就刺了过来,阿尔缇妮斯赶紧起身扑向朵蕾。

 拉锯战就此开始,两人对一人,又都是女人,应该能制服得了,但朵蕾的力气比想象中的大得多,一个甩身,就把两人甩开。

 琳娜的头撞击到栏杆,阿尔缇妮斯则摔在地上,手肘因为剧烈的碰撞痛得她脸色惨白,看来有骨裂的可能。

 眼看朵蕾又要攻过来了,阿尔缇妮斯急中生智,将纱幔扯了下来,将它披在朵蕾身上,纱幔虽轻,但绕一圈,就像渔网一样,暂时能限制住她的行动。

 “琳娜,你怎么样?”阿尔缇妮斯忍着痛爬到她身边。

 琳娜的额头撞出了大肿包,意识还很清醒“没…没事,朵蕾她…”

 “她可能是被人操纵了。”阿尔缇妮斯下了结论,这种蛮力和不要命的攻击手法,意识清醒的人是很难做到的。

 “怎么会?”琳娜痛惜的看着象杀人魔鬼似的朵蕾,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就算她伤了她,她也不怪罪,只觉得难受。

 阿尔缇妮斯想扶琳娜起来,趁朵蕾还在纱幔里挣扎,但她另外一只手动不了,琳娜则头伤不严重,但吓到了,手脚不停使唤。

 “我想是冲着我来的。”有人要杀她,对方的身份,她已经能猜到了。

 达芙妮,除了她没有第二人选。

 她就这么恨她吗,恨得连无辜的人都不放过。

 “那怎么办?”琳娜很急。

 阿尔缇妮斯很想说‘你身上有昊月,释放出来就能得救了。’但,她也记得神眼说过,琳娜并不知道昊月的事情,像上次在阿芙娜琳神殿昊月会出现,完全是因为萨鲁的关系。

 昊月只有在暴风雨神有危险的时候,才会现身。

 这可真是戏剧,她怎么说也是昊月真正的主人,主人有危险,它也不出来帮忙。

 她觉得自己真的很失败,但想归想,眼下最重要的还是活命。

 “琳娜,我拖住她,你就逃出去,找人!”她的手疼得厉害,恐怕走动难,但是琳娜可以,她能说话,就代表头伤不严重,她去呼救比自己更合适。

 琳娜摇头“不,这么怎么行?”

 阿尔缇妮斯凶狠的一瞪“要你去,就去,你罗嗦什么?”不狠点,她就不知道轻重。

 琳娜一骇,觉得她好凶,再次被吓到了。

 “你还不快走!”

 “我…我马上…”琳娜爬起来,跌跌撞撞的冲了出去。

 阿尔缇妮斯只希望她的运动神经会比自己好,能跑快点。

 但是这个想法刚在脑子里形成,她就看到琳娜倒退着回来了,身前还有一个人。

 原来还有帮手。

 这可真是…雪上加霜啊。

 不过…阿尔缇妮斯的紫眸子闪出一抹光,想杀她,没那么容易,她现在可是能看见的东西的人。

 一个扑滚,她翻到了榻边,她记得这里应该有一桶橄榄油,是用来抹头发和身体的,这是希腊的女人最喜欢的保养品。

 可惜,这个时代炼的技术太差了,她都没怎么用,只要在橄榄油里加入香料灰,它就会变成易燃物。

 她的手很疼,但是还能动,抓起铜炉里的香料灰撒进橄榄油桶里,然后用牙齿把火褶子的盖子拔开,踢倒感染油桶,油撒了一地,她立即点火。

 轰的一声,火窜了起来,像条火龙一样开始噬周边的易燃物。

 阿尔缇妮斯在心里祈祷,烧吧,赶快烧起来,让火光和烟丝变成求救的信号。

 阿妮玛--达芙妮的心腹侍女,没想到她还有这招,正想直接冲过去杀了她,但火烧得好快,阻隔了她的路。

 当当当~~宫殿外响起了警钟声。

 脚步声夹杂着呼喊声朝这里涌来。

 “阿妮玛,念咒语,将阿尔缇妮斯和琳娜送到宫去。”达芙妮的声音在阿妮玛的脑海中命令。

 宫,就是希腊神话中锢牛首人身的怪物米诺陶洛斯的宫殿--克诺索斯,青铜时期的克诺索斯在希腊最大的岛屿克里特岛上,被列为地,据说一旦进去了,就没有人能走出来。

 “是!”阿妮玛应道,开始默念起咒文。

 阿妮玛并没有神力,她的能力是达芙妮赋予的,很微弱,但在这个时候足够了。

 顺时,阿尔缇妮斯和琳娜被黑色的球包围,逐渐上升,朝阳台边飘去,她们在里面敲敲打打,大声呼喊,但却听不到任何声音。

 黑球升到空中,然后消失…

 阿妮玛也随后一闪而逝,只留下在火中挣扎的朵蕾,直到她变成一具焦黑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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