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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以杀戮为名的游戏
 画面持续播放,镜头也依然以少女为中心,她身边的男男女女来来去去,像是向她汇报着什么,她就像个女王闭着眼睛聆听着,年纪小小却气势惊人,那种由内而外散发的王者之气像是她与生俱来的,无论何种状态下,都那么慑人。

 接着画面偏向一方,从人群里走出一个男人,看得出这个男人在这群人中也有相当的地位,俨然是第二把椅。

 当他出现的刹那,相比安德鲁的震惊和不敢置信,千的表现更上一层楼,整个人都从沙发上弹跳了起来。

 她不敢置信看着画面里的男人。

 她不可能认错的,这长脸…是唐。

 画面里的男人走到少女身边,少女身上的冰冷像是被融去了一半…

 这个画面,这个地方,这群人,这名少女,还有一个长得和唐一模一样的男人…都让她的脑子停止了运作。

 这情景为什么会那么熟悉?

 她的眉头飞快的一皱,不止是熟悉,这一切都像自己经历过一样,可现存的记忆却告诉她,她没去过这个地方,也不认识这群人。

 先不管少女是谁,虽然安德鲁的表情已经让她知道自己猜得八九不离十了,可这个和唐长相一样的男人,又是谁。

 看他的年龄与唐相仿,应该不会是唐,可若不是,长得也太像了。

 还有少女看到他时,那缓去的冰冷,虽然谈不上温和,可她看得出,少女对他相比其他人绝不一样。

 她越看越熟悉,可脑海里却又想不起。

 矛盾!

 她开始努力去想,脑子却开始隐隐作疼,越是想,疼痛越是加剧。

 她不得不捂住头呻

 她的呻让安德鲁从震惊和不敢置信中转醒,也让他胶着的视线从电视机屏幕上转移到她身上。

 “千,怎么了?”他大跨步的来到她身边。

 她自己也不明白是怎么了,只觉得随着画面的持续播放,眼里看着这一幕幕,不去想,头也就愈发的疼得厉害,就像千百只针在扎一样,疼的她脸色都苍白了起来。

 安德鲁看着她突然一脸的苍白,又捂着头不停呻,伸手想抚触她,却又不敢,只能僵在原地干着急。

 千疼的实在受不了了,身子惯性的一歪,顺势倒向他怀里。

 他觉得口一窒,浑身僵硬。

 她的呻似低喃又似呓语,听起来很痛苦,让他再也顾不得其他,一把将她搂紧“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去医院?”

 千费力的摇头“不需要…让我休息…休息一下。”

 安德鲁感觉到她全身逐渐发冷,急忙扯过一旁的毯子,将她包裹住。

 千清楚让他这么搂着实在不应该,可头疼得令她连推拒的力气都没有。

 电视机里的那名少女不断在她脑海里出现,说不清楚是什么感觉,总觉得她与自己似乎有着什么联系。

 可她越是想,头也就越疼。

 她闭上眼,不再去看,可思绪就像刻印下了所见的一切,轮番在她的脑海里上演,就像摄像头是装在她脑子里的一样。

 这么搂紧她,安德鲁觉得身心餍足,可她惨白的脸色却也让他慌张,只好抱得更紧。

 回头看向电视机,画面里的少女和怀里的她,都让他的心分外的复杂。

 这个夜,充了意外,也充了复杂。

 当然,复杂的绝不仅仅只有他,WFP的餐厅里,复杂已经变成了所有人的情绪。

 少女的脸一出现,这里就全套了。

 狄克疾步冲到餐厅里那台45寸等离子电视机前,全身颤抖的看着画面里的少女。

 无论一个人的年龄是大还是小,五官总不会变的,他可以很确定这是悠,可是她却和记忆里的悠完全不一样。

 悠是温柔可人的,可她半点温柔都没有,周身都是冰冷的杀气。

 这个地方是哪里,这群人又是谁,还有悠又在干什么?

 腹的疑问,脑的震惊,让他的双手死死的抓着电视机的边框。

 谁来告诉他,这到底是什么?

 另一边的卡尔早已拿起了手机,拨通电视台的电话,当务之急,他们需要得到这卷录像带,但即使他是WFP高级官员,在美国电视台的播放是有自主权的,不是说停播,就可以停播的

 可要是不停播,他们又怎么能把录像带拿过来。

 涉便成了他的工作。

 娜娜和欧决的视线就像和电视机屏幕粘在了一起,移不开半分。

 上帝,这个小小的悠,带给他们太大的震撼了。

 她竟然还抽烟,她才几岁,看样子应该只有十二三岁吧。

 还有,她刚才捏爆心脏的那一幕,真的吓到他们了,他们虽然从夜惹嘴里知道她天赋异禀,可这种情景,还是太骇然。

 三胞胎和卡奥利,以及威尔则是头脑一片空白,傻傻的坐在餐椅上,脑筋彻底停止了运转,觉得眼前看到的一切都像是梦。

 “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反正就是要得到那卷录像带,去要挟,去恐吓,拿顶着他们的脑袋,随你们,只要能拿到那卷带子,无所谓…”卡尔来回踱步的在餐厅里转悠,对着手机,不停的叽里咕噜“给你们两个小时,有什么事,我扛着,就算抢也给我抢过来。”

 话毕,他挂了手机,嘘了一口气,然后烦躁的扒了趴头发,回头看向电视机,那股子心烦意就更猛烈。

 这是悠,绝对是悠,但她的样子可不敢恭维。

 另一边的狄克已经无法足透过电视机看着她,手不抚触着画面中她的小脸,这眉,这眼,这,即使只是画面,却也能动他心底最深处的悸动。

 画面中这个小小的慕容悠,正用力撞击着他所有的思绪,心脉澎湃,血急涌,他恨不得可以冲进画面,牢牢将她抱住。

 看着画面的播放,他的心也就越急躁,脚跟一个回转,就想往外冲,却被欧决一把拉住。

 “狄克,冷静点,以你现在的身份,绝对不可以做出格的事情。”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他要去哪里,这家伙现在这个精神状态,说不定真会拿着杀进电视台。

 “我要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狄克双眼闪着急切的波光。

 “我们都想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可是这急不来,就算你冲过去,也无济于事。”欧决挡在他身前,想着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冲出餐厅一步。

 “冷静,忍耐,是你现在唯一能做的事情。”卡尔也赶过来阻止他“我已经联系了机动小队,应该很快就会有结果。”

 狄克也清楚眼下这种情况,他不能轻举妄动,八老的案子、白乌鸦的存在、还有皇妃暗杀案全都没有解决,WFP又是一团,他这个元帅必须坐镇,必须冷静,可要他怎么冷静,悠那空白的八年,一直都是他心里最大的疑惑,纠结的他每每夜都坐立不安,可就在刚才,答案突如其来的出了冰山一角。

 他急着想知道一切,想知道那八年她是怎么度过的,曾设想过很多情节,却从没想到事实比想像的残忍百倍。画面里,这群人的穿着就像雇用兵,身处之地,瞎子也能看得出来有多贫瘠,加上哀鸿遍野,如山般堆积的尸体,血成河的场面,他的心脏不再一次烈的收缩,,这比地狱还可怕的地方,比噩梦还恐怖场景,为什么悠会在这种地方,当时的她才几岁,十三岁,还是十二岁,也许更小。

 八年,他曾有预感那空白的八年一定隐藏了什么?却绝不是他现在看到的这些。

 八老!

 他咬牙切齿的念着这个名字,他到底对悠做了什么?

 他现在迫切的想知道,悠的身上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情。

 很快,卡尔的手机响了,铃声一响,所有人都涌到他身边。

 卡尔接听了电话,也不知道电话那头说了什么,卡尔一直没有回话,一群人站在一旁着急的就像热锅上的蚂蚁,来回兜转。

 不一会儿,卡尔嗯了一声,就挂了电话。

 狄克急不可耐的扯住他的衣领“怎么样,情况怎么样,说话!”

 卡尔回道“穿上衣服,我们去一个地方。”

 所有人都莫名的看着他。

 他取过挂在餐椅上的外套“去朗穆斯·吉亚的家!”

 *

 一群人几乎是飞车赶去的,需要一个小时的路程,硬是缩减了一半,到达的时候,机动小队已经将朗穆斯·吉亚的家团团包围。

 机动小队的队长麦伦见到元帅驾到,即刻出,敬礼。

 干了十几年机动队,不是白干的,做什么都要有针对,没去电视台,来这里,是他认为最正确的做法,因为与其以武力行为让电视台停播取回带子,不如找录像带的主人更有效。

 狄克一干人尽顾着震惊和慌乱,影响了正确的判断,现在回过神了,一直赞同麦伦的做法。

 既然录像带是朗穆斯·吉亚的,虽然他死了,可是他的儿子继承了他的所有,成为了带子新的所有人,只要说服他,一切都能刃而解。

 朗穆斯·吉亚的儿子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穿着睡袍,既莫名又惊惧的看着包围着他的一群人,他们全副武装,严正以待,他一个小时前正坐在客厅里看电视,突然一阵巨响,大门就被他们踢飞了,等他反应过来,这群人已凶狠恶煞的闯了进来,将他团团围住,十几把对着他,吓得他以为是黑社会或者恐怖组织来寻仇了,差点子。

 正当他以为自己会变成马蜂窝时,这群人却动也不动,光围住他,也不说话,让他更是惊惧的不敢妄动,只敢冒冷汗。

 而后,为首的人打了电话,挂机后才略的告知他事情的原委。

 他听得云里雾里的,虽然不是很明白,但有一点却是清楚的,搞了半天,他们是想要录像带,可用得着这么大动静吗?

 他们不知道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吗?

 他稍稍有点平复,又突然被吓到了,只见家门口冲进一个男人,高大,威猛,俊美,却也骇人,像只狮子一样向他扑来,,那双蓝色的眼睛像会吃人一样的盯着他,紧接着就是一阵急吼。他不得不咽口水来消减内心的惊惧“有…话…话慢慢说!”

 狄克见他这么说,掐死他的心都有。

 幸好卡尔是儒雅一派的,拉开狄克,语气平稳的对朗穆斯·吉亚的儿子--诺尔吉斯说明来意。

 诺尔吉斯这下听明白了,不是他胆子小,而是这群人的行动力和爆发力实在不是常人能接受的。

 他们既然是WFP,自然不是坏人,虽然行为和坏人有的一拼。

 但是他们要求自己与电视太取得联系,要求停播,这个有点强人所难了,因为都播出了,要停播,可不是她这个平民百姓可以干预的。

 不过…

 “其实录像带不止这一卷!”他说道。

 众人愕然的望着他。

 诺尔吉斯从沙发上站起来“这也是把录像带交给电视台后才发现的,原来父亲的暗格非常深,里面还放了好几卷带子,看卷标应该是依时间摆放的,给电视台的是第一卷。”他一边说,一边引领众人来到书房,径自踱步到书桌旁,按下打开暗格的机关“加上电视台的那一卷,录像带一共有6卷,我本来还想明天早上再与电视台联系,一起研究一下,父亲所拍的到底是什么事情,没想到你们却先来了。”

 狄克听后,情绪极为激动,当诺尔吉斯将所有带子都拿出来后,一把推开他,将那些录像带夺走,紧紧抱在怀里,仿佛他才是所有人。

 诺尔吉斯被他一推,差点摔个四脚朝天。

 卡尔连忙道歉,”抱歉,因为录像带事关我们一位很重要朋友,也是他的子,所以…””了解,了解!“诺尔吉斯站直身体回道。

 他是出了名的好好先生,他感觉得出这位WFP的元帅有多爱他的子,那么紧张,又那么冲动,可见一斑。

 他倒也好心,不藏着掖着,其实他也很想知道父亲为何要把这卷录影带藏得那么严密,既然他们想要,就拿去好了,只要别丢就行,好歹这也是父亲的遗物。

 狄克抱着5卷带子,卷标上有写着期,看起来是分不同时期拍摄的,猝然,他发现最后一卷带子的纸壳,好像比其它的厚,好像除了带子,还放了什么。

 仔细一看,发现是一本用残纸装订的小本子,封面写着Diary。

 竟然是本记。

 看得出写记的人写得时候身处境地有多贫乏,这些纸糙的就像文物,墨水也因为纸质的关系,有些晕开,但并不影响阅读。

 他急切的翻开残破的纸张…

 XXXX年,X月X,晴。

 这是我来到这里的第二十天,对于身陷囫囵的我,直到今天,才能平静的写起记,如果不是自己亲眼所见,亲耳所听,我不敢想像在科学昌明的二十世纪,竟然还有如此残忍到令人发指的事情。

 这里是位于地图上都找不到的岛屿,名字,经纬度,甚至属于哪个国家都不知道,但这里的贫瘠和落后俨然是第三世界国家。

 这并不是最要紧的,而是存在在这里的人,都是一个游戏的棋子。

 这是一个以杀戮为名的游戏,是世界上一些有钱人非法的消遣之物,他们从各地抓来死囚,或是无亲无辜的孤儿,无论年龄,无论别,无论种族,将他们放置在这座无法逃离的岛屿上,然后押注在自己抓来的人身上,让他们互相残杀,玩一场生存游戏。

 这里没有法律,没有道德,甚至人都未必会有存在,因为只有赢得最后胜利的人才能离开这里。

 而胜利就是杀光除自己以外的所有人。

 这实在太残酷,也太惨烈。

 我不明白自己为何会来到这里,他们说,我可能是得罪了什么人?

 我苦涩的想,我得罪的人太多太多,多的我都猜不到,但这个答案也许是正确的。

 若不是这样,我又怎么会被绑架到这里。

 对方不仅想让我死,还想让我死得很凄惨。

 在这里,食物和水都要靠无止尽的战斗才能获得,可无论吃,还是睡,或是做任何事,都是在生与死之间徘徊,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人会突然向你发出袭击,因为杀了你,才能保证自己的胜利。

 在这里,每天都得活在紧张,压抑,以及随时死亡的恐怖里,作为一个记者,我实难相像,是什么样的人,这样丧心病狂的玩生命。

 还是这世界本就黑暗,以往我看到的,我所揭发的,难道都只是冰山中的一角吗?

 这个游戏又是谁发起的,又是那些人再参与,这些死囚,这些孤儿,这些无辜的人又是怎样在这里活过了一天又一天。

 他们说,我不需要想那么多,只要跟着他们就行,因为他们的女王一定能带领他们胜利。

 他们的女王,那个少女…

 我真是无法形容她,可她确实厉害,厉害到无法想象。

 或许我是幸运的,在死亡的边缘竟遇到了她,千钧一发的捡回了一条命。

 只是她还那么小,甚至只能算是一个孩子。

 呵呵,只是个孩子,却那么坚强,比我这个成年人有出息多了。

 我决心振作,无论我会不会死,我都是一个记者,只要活着一天,我都要记录下这里的一切,希望我有活着走出这里的一天,能将这里的黑暗和恐怖公诸于众。

 写于凌晨3点12分。

 只是最开头的一篇,已经令狄克从头到脚发冷。

 以杀戮为名的游戏!

 颤抖的手,甚至无法捏紧这本残破的记,让它飘落在地上…撕心裂肺的痛感正席卷着他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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