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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集 卷十五
  修城栅 后周韦孝宽在汾州,属生胡抄掠居人,阻断河路,孝宽深患之。而地入于齐,无方诛剪。当要处,置一大城,乃于河西征役徒十万、甲士百人,遣开府姚岳监筑之。岳惧,以兵少为难,孝宽曰:“计成此城,十即毕。既去晋州四百余里,一创守,二伪境始知。设令晋州征兵,二方集;谋议之间,自稽三;计其军行,三不到。我之城隍,足得辨矣。”乃令筑之。齐人果至南首,疑有大军,乃停留不进。其夜,又令汾州以南,傍介山、稷山诸村所在纵火。齐人谓是军营,遂收兵自固。版筑克就,卒如其言。 刘昌为四镇北庭泾源节度营田使,躬率士众,力耕三年,军食丰羡,复筑连云堡。受诏筑城平凉,以扼弹筝峡口。昌命徒庀事,旬余而毕。又于平凉西,别筑胡谷堡,名曰彰信。平凉当四会之冲,居北地之要,分兵援城,遏其要冲。筑神威军于青海中龙驹岛,名神龙城。吐蕃屏迹,不敢近青海。 范希朝为振武节度使,有项、室韦居川,凌犯为盗,入慝作,谓之刮城门。居人惧骇,鲜有宁。希朝于要害处置堡栅。斥堠严密,人遂获安。异蕃虽鼠窃狗盗,必杀无赦。戎虏惮之曰:“有张光晟苦我久矣。”闻是,乃更姓名而来。其见畏如此。 贞元中,杨朝晟奏方渠、合道、木波皆吐蕃要路,请城其地以备之。诏问所须几何?朝晟奏曰:“臣部下兵自可集事,不烦外助。”复问前筑盐州凡兴师七万,今何其易也?朝晟曰:“盐州之役,诸军蕃戎尽知之。今臣境边虏,若大兴兵,即戎蕃来寇,寇则战,战则无暇城矣。今请密发军士,不十下,未三旬而功毕。蕃人始知,已无奈何。”上从之。已事军还,吐蕃始来,数退。 张仁愿为朔方军总管。先是,朔方军北至突厥,以河为界。河北岸有拂云神祠,突厥将入寇,必先诣祭酹求福,因牧马料兵而后渡河。时突厥嘿啜尽众西击突厥施葛娑,仁愿请乘虚夺取汉南之地,于河北筑三受降城,首尾相应,以绝南寇之路。太子少师唐休?以为两汉已来,皆北守黄河,今于寇境筑城,恐劳人费功,终为贼虏所有,建议以为不便。仁愿固请不已,中宗竟从之。六旬而三城俱就,以拂云祠为中城,与东西两城相去各四百余里,皆据津济,遥相应接,北拓地三百余里,于牛头朝那出北置烽堠一千八百所。自是突厥不得度山放马,朔方无复寇掠,减镇兵数万人。仁愿初建三城,不置壅门及曲敌战格之具,或问曰:“此边城御贼之所,不为守备何也?”仁愿曰:“兵贵在攻取,不宜退守。寇若至,则当并力出战。回顾望城,犹须斩之。何用守备,生其退恧之心也。”其后常元揩为朔方军总管,始筑壅门以备寇。议者以此重仁愿,而轻元楷焉。 宋三西北三百里,地名固军,溪谷绝险,戎虏之所保,多由此入寇。潘美潜师袭之,虏弃城遁,军使安庆以其族降。因积粟屯兵以守之,自是虏不敢侵轶,居民以安。 攻城秋时,齐侯、郑伯伐许,傅于许(傅于许城下)。颍考叔取郑伯之旗蝥弧以先登(蝥孤,旗名)。子都自下之,颠(颠坠而死)。瑕叔盈又以蝥弧登(瑕叔盈郑大夫),周麾而呼曰:“君登矣(周,偏也。麾,招也)。”郑师毕登,遂入许。 齐侯伐鲁北鄙,围龙(龙,鲁邑)。顷公之嬖人卢蒲就魁门焉,龙人囚之。 齐侯曰:“勿杀,吾与而盟,无入而封(封境)。”弗听,杀而膊诸城上(膊,磔也)。齐侯亲鼓士凌城,三取龙,遂南侵及巢丘。 齐武平中,周师来寇,以段韶、斛律光拒之。行达西境,有柏谷城者,敌之绝险,诸将莫肯攻围,韶曰:“汾北河东,世为国之有。若不去柏谷,事同痼疾。 计彼兵会于南道,今断其要路,救不能来,城势虽高,其中甚狭,大弩之,一旦可尽。”遂攻之,城溃。仍城华谷,置戍而还,是月,周又遣将攻边。斛律光先率军御之,韶亦请行。五月,到服秦城西,仍于姚襄城南更起城镇。韶壮士袭之,使人潜渡河告姚襄城中,内外相应。进战,大破之。诸将攻其新城,韶曰:“此城一面阻河,三面地险,不可攻。不如更作一城,壅其要道,破服秦,并力图之。”从之。徙围定,屠其外城。时韶病在军中,谓兰陵王长恭曰:“此城三面重涧,并无走路,唯虑东面一处耳。贼若突围,必从此出。”长恭乃设伏。其夜,果如策,伏兵击之,大溃。 唐侯君集伐高昌,率兵至柳谷,候骑言其国王文泰克将葬,国人咸集。诸将请袭之,君集曰:“不可。天子以高昌骄慢无礼,使吾恭行天罚。今袭人于灵墓之间,非问罪之师也。”于是鼓行而前,贼婴城自守。先是,大军之发也,上召山东善为攻城器械者,悉遣从军。君集遂刊木填隍,推撞车撞其睥睨,抛车飞石击其城中。其所当者,无不糜碎。咸张毡被,用障抛石,城上守陴者不复得立。 遂拔之,虏其男女七千余口,仍进兵围其东都。 代宗时,吐蕃与诸杂羌戎寇陷西山、柘静等州,诏严武收复。武遣崔旰统兵西山,旰善抚,士卒皆愿致死命。始次贼城,周围皆石砾,攻具无所设,惟东南隅环丈之地壤土可冗。谍知之,以告,旰昼夜穿地道以攻之,再宿而拔其城。因拓地数百里,下城寨数四,蕃众相语曰:“崔旰,神兵也。”将更前进,以粮尽还。武大悦,装七宝舆旰入成都,以夸士众。 晋王存[B16H]入魏州,视河冰已坚,引步骑稍度。梁甲士三千戍杨刘城,缘河数十里,列栅相望。晋王急攻,皆陷之,进攻杨刘城,使步卒斩其鹿角,负葭苇堑,四面进攻。即拔之,获其守将安彦之。 守城梁侯景反,浮江西寇,军次夏首。王僧辩为大都督,军次巴陵。景既陷郢城,将进寇荆州,于是沿江屯戍望风请服。僧辩并沈公私船于水,分命众军乘城固守,偃旗卧鼓,安若无人,翌,贼众济江,轻骑至城下,谓城中曰:“语王领军,何不早降。”僧辩使答曰:“大军但向荆州,此城自当非碍。僧辩百口在人掌握,岂得便降?”顷之,景军内薄苦攻,城内同时鼓噪,矢石雨下,贼乃引退。元帝又令平北将胡僧?率兵援僧辩。是,贼复攻城,不克。又为火舰烧栅,风不便,自焚而退。有流星堕其营中,贼徒大骇,相顾失。贼帅任约又为陆法和所擒,景乃烧营夜遁。 侯景反,攻陷历,至新林。帝使羊侃入副宣城王,都督城内诸军。景卒既至,百姓竞入,公私混乱,无复次序。侃乃区分防碍,皆以宗室间之。军人争入武库,自取器甲,所司不能。侃命斩数人,方得止。及贼城,众皆忄匈惧,侃伪称得外书,云邵陵西昌侯已至近路,众乃少安。贼攻东掖门,纵火甚盛,侃以水沃灭火,杀数人,贼乃退。有诏送金五千两、银五千两、绢万匹,赐战士,侃辞不受。部曲千余人,并私加赏赍。贼为尖头木驴攻城,矢石所不能制。 侃作雉尾炬,施铁镟以油灌之,掷驴上焚之俄尽。贼人以东西起二土山以临城,城中震骇,侃命为地道潜引,其土山不能立。贼又作登城楼,高十余丈,城中。侃曰:“车高堑虚,彼来必倒,可卧而观之。”及车动果倒,众皆服焉。 贼既频攻不捷,乃筑长围。朱异、张绾议出击之,帝以问侃,曰:“不可。贼多攻城不能下,故立长围,引城中降者耳。今击之,出人若少,不足破贼,若多,则一旦失利,门隘桥小,必大致挫衄。”不从。遂使千余人出战,未及锋,望风退走,果以争桥赴水,死者大半。 西魏将韦孝宽守玉璧。时东魏大将高倾山东之众,志图西入,以玉璧冲要,先命攻之,连营数十里。乃于城南起土山,乘之以入。当其山处,城上先有两高楼,孝宽更缚木接之,令极高峻,多积战具以御之。使谓城中曰:“纵尔缚楼至天,我会穿城取雨。”遂于城南凿地道,又于城北起土山,且作且攻,昼夜不息。孝宽复掘长堑截其地道,仍简战士屯城外堑上,每穿至堑,战士即擒杀之。 又于堑外积薪贮火,敌人有在地道内者,便下柴火,以皮鞴吹之,火气一冲,咸即灼烂。城外又造攻车,车之所及,莫不推毁,虽有排?,莫之能挠。孝宽乃布为幔,随其所向则张设之,布既悬于空中,其车竟不能坏。城外又缚松于竿,灌油加火,规以烧布,并焚楼。孝宽复作长铁钩,利其锋刃,火竿既来,以钩遥割之,松麻俱落。城外又于城西面穿地作二十一道,分为四路,于其中各施梁柱,作讫,以油灌柱,放火烧之,柱折城并崩坏。孝宽又随崩处竖木栅以捍之,敌不能入。城外尽其攻击之术,孝宽咸拒破之。无如之何,乃遣仓曹参军祖孝徵谓曰:“未闻救兵,何不降也?”孝宽报云:“我城池严固,兵食有余。攻者自劳,守者常逸,岂有旬朔之间,已须救援?适忧尔众有不反之危。我关西男子,必不为降将军也。”孝徵乃募格于城中,云:“能斩城主降者,拜太尉,封郡公,邑万户,赏帛万匹。”孝宽手题书背,反城外,云:“若有斩高者,一依此赏。”孝弟子先迁在山东,又锁至城下,临以白刃,云:“若不早降,便行大戮。”孝宽慷慨扬,略无顾意,士卒莫不感励。苦战六旬,伤及病死者十四五,智力俱困,因而发疾,夜遁去。 魏王罴为荆州剌史,梁遣曹义宗围荆州,偃水灌城,不没者数版。于时内外多虞,未遑救援,乃遗一铁券云:“城全当受本州剌史。”城中粮尽,罴乃煮粥,与将士均令食之。每出战,常不擐甲胄,大呼告天曰:“荆州城,孝文皇帝所置。 天若不佑国家,使箭中王罴额。不尔,王罴须破贼兵。”屡经战阵,亦不被伤。 弥历三年,义宗方退。 魏王思政守颍川,东魏太尉高岳来攻,筑土山以临城,飞梯、火车,尽攻击之法。思政亦作火攒,因迅风便投之土山,又以火箭,烧其攻具。乃募勇士缒而出战,据其两土山,置楼堞以助防守。高澄更益兵,引洧水以灌城。时虽有怪兽每冲坏其堰,然城被灌已久,多亦崩颓。岳悉众苦攻。思政身当矢石,与士卒同劳苦。岳乃更修堰,作铁龙杂兽,用厌水神,堰成水大至城中,泉涌溢,悬釜而炊,粮力俱竭。慕容绍宗、刘丰生及其将慕容永珍,意以为闲,共乘楼船以望城内,令善人俯城中。俄而大风暴起,船乃飘至城下,城上人以长钩牵船,弓弩发,绍宗穷迫,赴水而死;丰生浮向土山,复中矢而毙,擒永珍,并获船中器械。思政谓永珍曰:“仆之破亡,在于咎漏,诚知杀卿无益。然人臣之节,守之以死。”乃涕斩之。思政初入颍川,士卒八千人;被围既久,城中无盐,肿死者十六七;及城陷之,存者才三千人。虽外无救援,亦无叛者。 后周梁士彦为晋州剌史,齐后主亲率兵攻围之。楼堞皆尽,短兵相接,士彦慷慨自若,谓将士曰:“死在今,吾为尔先。”于是勇烈齐奋,呼声动地,无不一当百,齐师少却。乃令妾及军人子女,昼夜修城,三而就,武帝大军亦至,齐师围解。士彦见帝,持帝须泣,帝亦为之涕。时帝班师,士彦扣马谏,帝从之,执其手曰:“朕有晋州,为平齐之基,宜善守之。”唐朱Г,德宗幸奉天。数,贼军至,造云桥成,阔数十丈,以巨轮为脚椎之,使前施毡生牛革,多悬水囊以为障,直指城东北隅。两傍构木为庐,冒以牛皮,回环相属,负土运薪于其下,以填壕堑,矢石不能伤。城中忄匈惧,相顾失,帝召浑?勉谕之,令赍空名诰身,自御史大失、实封五百户巳下者千余轴,募诸军突将敢死之士以当之;兼赐?御笔一管,当战胜量其功伐,即著其名,授之不足者笔书其身。因命以位,抚?背而遣之。前一,?与防城使侯仲庄揣云桥来路,先凿地道下深丈余,上积马粪深五六尺。次二,即令?火。次一,复下柴薪,夜烧之。平明,火焰高于城垒,是时北风正急,贼乃随风推桥以薄城下,贼三千余人相继而登。城上士卒皆大寒馁,又少甲胄,?但感激戒厉之,以饥弱之众当剧贼之锋,虽力战应敌,人忧不济,公卿已下仰首祝天。贼徒至地道所,桥脚偏陷不能进。须臾风回焰转,云桥焚为灰烬,贼焚死者数千,城中噪振地。时?中矢,遽自拔之,血沾沭,格斗不已,不言疮痛,以士心。既而李怀光大军至,贼解围去。 吴少诚攻许州,上官[A115]知节度留后,弃城走,判官刘昌裔追止之曰:“留后既授诏,宜以死守城。况城中士马足以破贼,但坚壁不战,不过五、七,贼势必衰,我以全制之,可也。”[A115]然之。贼夕攻急,堞坏不得修,昌裔令造战棚木栅以待之。募壮士破营,得突将千人,凿城分出,大破之。因立战棚木栅于城上,以故不陷。 五代梁军败于上,晋人乘胜进迫泽州,州城陷。河南留守张全义召牛存节谋,遂以本军及右龙武羽林等军,往接应上。师至天井关,存节谓诸将曰:“是行也虽不奉诏旨,然泽州要地,不可失也,当救之。”时晋人新胜,其锋甚盛,存节引众而前,衔枚夜至泽州。适遇守陴者已纵火鼓噪以应,外军剌史王班保牙城不知所为,存节至,乃定。晋军寻至,乃分布守御。晋军四面攻斗,开地道以入城,存节亦以隧道应之,逆战于地中,晋军不能进,又以劲弩之,中者人马皆,经十三,晋军死伤甚众,焚营而退,郡以获全。 黄巢陷长安,赵?为陈州剌史,谓诸将吏曰:“以吾计,巢不为长安市人所诛,必驱其众东走,吾州适当其冲矣。”乃治城池为守备,迁民六十里内者皆入城中,选其子弟,配以兵甲,以其弟昶琳为将。巢败,果东走。先遣孟楷据项城,昶击破之,执楷归。巢从后至,闻楷被执,大怒。既而秦宗权以蔡州附巢,巢势甚盛,乃悉众围?,置舂磨麋人之以为食。陈人恐,?语其下曰:“吾家三世陈将,必能保此,尔曹男子当急于死中求生。建功立业,未必不因此时。”陈人皆踊跃。巢栅城三里,为八仙营,起宫间,置百官,聚粮饷,以久弊之,其兵号二十万。陈人旧有巨弩数百,皆废坏,后生弩工皆不识其器。?创意理之,弩矢击五百步,人马皆,以故巢不敢近围。凡三百,?食将尽,乃乞兵于梁。 梁大祖与李克用皆自将会击,败巢将黄邺于西华。西华有积粟,巢恃以为饷,又败,巢乃解围去。 晋将李嗣昭守潞州,汴将李思安将兵十万攻之。嗣昭乃筑夹城,深沟高垒,内外重复,飞走路绝,抚循士众,登城拒守。尝享诸将登城张乐,贼矢中足,密拔之,坐客不之觉,酣饮如故,以安士心。梁祖驰书,说百端,嗣昭焚其书,斩其使者。城中固守经年,晋王率周德威等来攻梁军,梁兵大溃,嗣昭方开门。 屯田汉赵充国击先零羌,充国罢骑兵,屯田以待其弊,奏曰:“臣闻兵者,所以明德除害也,故举得于外,其福生于内,不可不慎。臣所将吏士马牛,月食粮谷十九万九千六百三十斛、盐千六百九十三斛、茭藁二十五万二百八十六石。难久不解,徭役不息。又恐它夷卒有不虞之变,相因并起,为明主忧,诚非素定庙胜之策。且羌虏易以计破,难用兵辟也,故臣愚以为击之不便。计度临羌,东至浩?,羌虏故田及公田,民所未垦,可二千顷以上。其间邮亭多坏败者,臣前部士入山林伐木,大小六万余枚,皆在水次。愿罢骑兵,留弛刑应募,及淮、汝南步兵与吏私从者,合凡万二百八十二人,用谷月二万七千三百六十三斛、盐三百八斛,分屯要害处,水解漕下,缮乡亭,浚沟渠,治隍ɑ以西道桥七十所,令可至鲜水。左右田事,出赋人二十亩。至四月草生,发郡骑及属国胡骑伉健各千,卒马什二,就草,为田者游兵,以充入金城郡,益积畜,省大费。今大司农转谷至者,足支万人一岁食。谨上田处及器用簿,唯陆下裁许。”上报曰:“皇帝问将军,言罢骑兵万人留田,即如将军之计,虏当何时伏诛?兵当何时得决?计其便,复奏。”充国上状,又曰:“班师罢兵,万人留田,此坐支解羌虏之具也。臣谨条不出兵留田便宜十二事。步兵九校,吏士万人,留屯以为武备,因田致谷,威德并行,一也。又因排折羌虏,令不得肥饶之地,贫破其众,以成羌虏相畔之渐,二也。居民得并田作,不失农业,三也。军马一月之食,度支田士一岁,罢骑兵以省大农,四也。至省甲士卒,循河隍漕谷至临羌,以视羌虏,扬威武,传世折冲之具,五也。以闲暇时,下所伐材,缮治邮亭,充入金城,六也。 兵出乘危徼幸,不出,令反畔之虏窜于风寒之地,离霜疾疫瘃堕之患,坐得必胜之道,七也。亡经阻远追死伤之害,八也。内不损威武之重,外不令虏得乘间之势,九也。又亡惊动河南大开、小开使生它变之忧,十也。治隍ɑ中道桥,令可至鲜水,以制西域,信威千里,从枕席上过师,十一也。大费既省,繇役豫息,以戒不虞,十二也。留屯田得十二便,出兵失十二利。”遂诏罢兵,独充国留屯田。明年五月,充国奏言:“羌本可五万人军,凡斩首七千六百级,降者三万一千二百人,溺河隍饥饿死者五、六千人,定计遗与煎巩黄羝俱亡者不过四千人。 羌靡忘等自诡必得(诡,责也,自为忧责,言必能得之),请罢屯兵。奏可。”充国振旅而还。 曹既破黄巾,经略四方,而苦军食不足,羽林监枣祗建置屯田。于是以任峻为兴农中郎将,募百姓屯田于许下(今颍川郡许昌邑也),得谷百万斛。郡国例置田官。数年之中,所在积粟,仓廪皆。 正始中,司马懿督诸军伐吴,因广田积谷为兼并之计,乃使邓艾行陈项以东至寿。艾以为田良水少,不足以尽地利,宜开河渠,可以大积军粮,又通漕运之道,乃著《济河论》以喻其旨。又以为:“昔破黄巾,因为屯田积谷许都,以制四方,今三隅已定,事在淮南,每大军征举,运兵遇半,功费巨亿。以为大役陈蔡之间,上下田粮可省许昌左右诸稻田,并水东下,令淮北二万人、淮南三万人十二分休,且田且守,永丰常收,三倍于西。计除众费,岁克五百万斛,以为军资。六、七年间,可积三千万斛于淮上。此则十万之众,五年食也。以此乘敌,无不克矣。”懿善之,皆如艾计。乃大兴屯守,广开淮、百尺二渠。又修诸陂于颍之南北万余顷。自是淮北仓廪相望,寿至于京师,农官、屯兵连属焉。 唐郭元振迁凉州都督、陇右诸军州大使。先是,凉州封界东北不过四百余里,既突厥、吐蕃,二寇频岁奄至城下,百姓苦之。元振始于南境峡口置和戎城,北界碛中置白亭军,挫其要路,乃拓州境一千五百里。自是寇虏不复更至城下。 元振又令甘州剌史李汉通开置屯田,尽其水陆之利。旧凉州粟麦斛至数千,及汉通收率之后,数年丰稔,乃至一匹绢纟翟数十斛,积军粮支数十年。 唐黑齿常之充河源军副使,以河源军正当贼冲,加兵镇守,恐有飞?免之费,遂远置烽戍七十余所,度开营田五千余顷,岁收百余万石。 后唐张希崇迁灵州节度使。先是,灵州地接戎狄,戍兵饷道常苦抄掠。希崇乃开屯田,教士耕种,军以足食,而省转馈。明宗下诏褒美。 让功后汉冯异为人谦退不伐,与诸将相逢,辄引车避道。每所止舍,诸将并坐论功,异独屏树下。光武以此多之。隗嚣降,异上书言状,不敢自伐。诸分其功,帝下玺书曰:“征西功若丘山,而自以为不足,孟之反奔而殿,亦何异哉!”建安二十三年,代郡乌桓反,曹以子璋为北中郎将,行骁骑将军。入涿郡界,叛兵数千骑卒至,璋身自搏战,贼骑应弦而倒者,前后相属。战过半,璋铠中数箭,意气益厉,乘胜逐北,至于桑乾,一一夜,与贼相及,击,大破之,斩首获生以万数。璋乃倍常科大赐将士,将士无不悦喜。时在长安,召璋诣行在所。璋自代过邺,太子谓璋曰:“卿新有功,今面见上,宜勿自伐,应对常若不足者。”璋到如太子言,归功诸将,太祖喜,持璋须曰:“黄须儿竟大奇也!”晋唐彬监巴东诸军事,加广武将军,上征吴之策,甚合武帝意。彬后与王?共伐吴,彬屯据冲要。为众军前驱,每设疑兵,应机制胜,陷西陵乐卿,多所擒获。自巴陵、沔口以东,诸贼所聚,莫不震慑,倒戈袒。彬知贼寇已殄,孙浩将降,未至建业二百里,称疾迟留,以示不竞。果有先到者争物,后到者争功。 于时有识,莫不高彬。 隋高?为左领军大将军,伐陈,为元帅长史。陈平,以功授上柱国。高祖尝从容命?与贺若弼言及陈平事,?曰:“贺若弼先献十策,后于蒋山苦战破贼。 臣文吏耳,焉敢与大将军论功!”帝大笑,时嘉其有让。 辞赏魏公叔座为魏将,而与赵韩战。会北禽乐作,魏王说,郊,以赏田百万禄之。公叔座反走,再拜而辞曰:“夫使士卒不崩,直而不倚,挠陟而不辟者,此吴起馀教也,臣不能为也。前察地形之险阻,决利害之便,使三军之士不惑者,巴宁、爨襄之力也。悬赏罚于前,使民昭然信之于后者,王之明法。克敌之可也,鼓之不敢怠倦者,臣也。王以为臣不敢怠倦,赏臣可也。若以臣之有功,臣何力之有乎?”王曰:“善。”于索吴起之后,赐之田二十顷,巴宁、爨襄田各十顷。 王曰:“公叔座岂非良者哉!既为寡人胜强敌也,又不遗贤者之后,不扌?能上之迹,公叔座何可无益乎。”故又与田四十顷,加之百顷之上,使百四十顷。故老子曰:“圣人无积,尽以为人,己愈有;既以与人,己愈多。”公叔当之矣。 楚昭王失国,屠羊说走而从王。王反国,将赏从者,及屠羊说,说曰:“大王失国,臣失屠羊。大王反国,说亦反屠羊。臣之爵禄已复矣,又何赏之有?”王曰:“强之。”屠羊说曰:“大王失国,非臣之罪也,故不敢伏其诛。”大王反国,非臣之功也,故不敢当其赏。”王曰:“见之。”屠羊说曰:“楚国之法,必有重赏大功,而后得见。今臣之智不足以存国,而勇不足以死寇。吴军入郢,说畏难而避寇。非故随大王也。今大王废法毁约而见说,此非臣之所以闻于天下者也。”王谓司马子綦曰:“屠羊说居处卑,而臣义甚高,子綦为我延之以三旌之位。”屠羊说曰:“夫三旌之位,君之贵于屠羊之利也。然岂可以贪禄,而使吾君有妄施之名乎?说不敢当,愿反吾屠羊之肆。”遂不受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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