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节
我一条一条地听语音短信,然后又一条一条地查看文字短信。约翰哥诉说的一切就是:那天,我一个劲地看有你模样的动画,看得都不知道电池没电了,然后就睡着了。到了夜里,我爸爸过来了,说要跟我认真地谈一谈,我就跟着去了。是在一家小酒店。我们正喝着酒,一般不会喝醉的我这次却醉了…就像是吃了药似的。
迷糊糊中,我突然看到了一个人,是曹会长!我以为自己身边站着的女人是娜莉你呢。可是,上了电梯之后,我闻到一股极其浓烈的香水味,于是又看了那个女人一眼。天哪,原来是个根本不认识的女人!到了房间之后,我就找手机准备打电话…可是却找不到。我醉得太厉害了,那天找了好大一会儿,最后还是没有找到,只好重新买了一部手机,电话号码也换了。
约翰哥沙哑的声音撞击着我的耳膜。不管怎么样,我都喜欢你…眼泪顺着面颊
下来,我想都不想,就按下了1号键。我竟然对你产生了一些怀疑,真是对不起!当时我没能在你身边,真是对不起!我一定要向我家老头子说明事情的真相!
电话的信号声连一声都没响完,就接通了。我梦中思念的…虽然那是个有些奇怪的梦———不管怎么说,我思念的、令我的心怦怦直跳的嗓音在我的耳边萦绕了许久。
(娜莉呀?)
“…”(娜莉呀?)
我的泪止不住地
着,嗓子哽咽着,已经说不出话来。我也想让他听听我的声音,想亲口问问他过得好不好、是不是想见我、是不是很想我,还想跟他说声对不起。可是,该死的嗓子就像是坏了似的,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怎么了?有什么事吗?说话呀,嗯?娜莉,娜莉呀!)
“哥,嘤嘤!”
好不容易说出来的,竟然就是这么短短的一句话。在我内心的一角,就像有什么东西被堵住了似的,想要爆发出来,我硬是努力去将它
下去。虽然我的实际年龄是二十三岁,但心理年龄才十七岁,那样做对我来说是多么的艰难呀!我心中的苦水一下子全都倾
出来了。
(怎么了?哭什么呀?嗯?伤心了吗?很想见我吗?)
“嘤!嗯,嘤!嘤嘤嘤嘤~。”
(哭得真好听!你以为你那么哭,我就更喜欢了,是吧?尽情地哭吧!)
不,不是,不是那样的。他为什么要那样嘲笑我呢?那一瞬间,我感觉到了一丝有趣和感动,就像肚子里有一只小狗在不停地用小爪子挠
似的。然而,我笑不出来。眼泪虽然已经止住了,可不知是为什么,我就是笑不出来。如果他问为什么…就是因为什么而害怕出现什么,所以不敢笑。他妈的!
“嘤嘤…嘤嘤!你逗谁玩呀?你变得让人讨厌了,嘤嘤!”
(狠狠地讨厌我吧!狠狠地讨厌我,并且同样深深地爱我吧!只要政略联姻问题解决了,那么不管是绑架也好,半夜里逃走也好,我都会带着你走的…再等我几天吧!明白了吗?)
半夜里逃走?说得倒容易!我知道,要是想逃亡,那么半个小时不到就会被抓住。可是我也知道,约翰哥大概是在叫我不要担心。
“嗯,我会相信你的!不,我相信你!”
(好,这才乖呢!现在才像是活过来了!最近过得还好吧?)
“过得还好。饭吃得很多,而且还长胖了!现在不再是皮包骨了。不过得接受家里教的新娘必修课,呵呵!”
我真不忍心告诉他我又病倒过。他就是那种人,如果我觉得痛,他就会感到更痛。
(好呀,一定很好看!我真想早
见到你!唉!)
他发出深沉的叹息声。我一下子就能听出,他的叹息声中
含着思念。我的心中又开始沸腾起来———我恨死了老头子,也恨死了老妈。求求你们,让我们这样相爱吧!!我在心里面愤愤地唧咕着:我非得听这个家伙叹息吗?但是我很快就觉得那样会有损于身心健康,于是变换了一种心态,尽力去想令人愉快的事情。啊,对了,双胞胎!
“对了对了!哥哥,景恩生小孩了!”
(真的吗?池勋那小子嘴巴笑得合不拢了吧?)
“那有什么呀?景恩一下子生了个双胞胎!”
(嗯?双胞胎?!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了不起!令人肃然起敬呀!哈哈!)
“就是呀,景恩都差一点死掉呢!听说两个小孩抱在一块儿,生不出来,就做了剖腹产手术,结果差点死掉。”
(呀,差点出大事呀!那现在没事了吧?)
“哦,比我都好…啊,不是,
好的!”
(真是幸运呀!你替我祝贺她,再把我的手机号告诉池勋那小子。)
“嗯。”呼!我生病的事差一点被他发觉!该死的嘴,真该打上一巴掌!唉,又怕打破了。可,可是,我现在大概特像一个怪物。忍!忍住!时间在不知不觉地流逝着,夜里我都不知道换了多少次电池。最后,我干脆把手机
在充电器上,一个劲地说呀说呀。后来,我突然一下子睡着了,手机还贴在耳朵上,也不知道是谁先挂断的。
“儿子,儿子呀!”
“嗯~是谁…妈!”
“过得还好吗?”
“妈!”
韩议员坐在约翰躺着的
边上,被一团白光笼罩着,正低头注视着自己的儿子。约翰不知道这是在梦里还是现实,于是使劲掐了掐自己的脸,可是不要说疼了,就连自己的脸是不是被掐住了都感觉不到。然而,就算是在梦里,约翰也“呼”地一下紧紧抱住了自己的妈妈。也许体会到了一种真真切切的感觉吧,约翰醒了过来,眼睛睁得老大老大的———这大概是他出生以来眼睛第一次睁这么大———正无限深情地注视着自己的妈妈。
“过得还好吗?”
“妈,我过得
好的!那你…你在天堂里过得好吗?英俊的叔叔们也很多吧?”
不知不觉间,约翰的眼睛里噙
了泪水,朝着自己的妈妈哽咽着,诉说着,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
“过得还好吗?”
“哦?”“过得还好吗?”
约翰这才发觉,妈妈正反反复复地说着同一句话。尽管妈妈这样说着,抚摸着自己脸颊的手指冰凉冰凉的,可约翰还是尽力去感受她的温暖。
“妈,我有一个愿望,你愿意听吗?”
“过得还好吗?”
“妈,我有一个愿望,你听我说呀!”
儿子拉着妈妈的手,大声叫喊着,眼泪在“簌簌”地
淌。她能感觉到儿子的呼喊吗…妈妈沉默了一会儿,说道:
“一定要实现它。”
“妈,谢谢你,谢谢你,太谢谢你了!”
妈妈将约翰抱在
前许久。白光渐渐消失了,妈妈想要放下自己的儿子了。
“好好过吧。”
“妈,妈妈!!”
妈妈不知道从哪里突然现出身来,将一条金黄
的鲤鱼放在约翰的怀里,然后消失得无影无踪。约翰久久地呼唤着自己的妈妈,可她就是不出现。于是,他低头去看自己怀里抱着的那条发出耀眼金光的鲤鱼。应该有一种
滑的感觉才对呀…可奇怪的是,鲤鱼竟然
出笑容来,然后紧紧地钻进他的怀里。极其柔软,极其温暖。接着,就在约翰发觉曾经无比渴望的婴儿的气息不断传进鼻子里的时候…发现自己怀里抱着的是娜莉。娜莉正深情地注视着约翰,脸上
出无比幸福的微笑…如果这是梦,我真不愿意醒来,就在这时…梦醒了。约翰从
上一骨碌坐起来,感受着手中残留的感觉和香气,轻轻地说了一句:
“也许吧。”
“金黄
的鲤鱼…跑到怀里,这是什么梦呀?”
“少爷,是胎梦吧。”
“胎梦?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笑什么呀?”
“没,没什么,哈哈哈哈哈哈!”
约翰在酒店里和经理一起喝咖啡,经理就负责监护他的一举一动,并且随时提供服务。约翰一边喝着咖啡,一边自言自语似的回味着昨天晚上做的梦,努力沉浸在若隐若现的期待中。也是呀,已经是第六周没能见到娜莉了(除了这期间短暂地见过一次)。想到也许自己也快要做爸爸了,他傻傻地笑出了声来。
金经理不明白少爷到底为什么那样,就因为说成了胎梦?很傻吧?他将两只眼睛
了又
,好像眼前的不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少爷,也就谈不上认同了吧。看着面前的约翰
出如此幸福的笑容,金经理觉得太不可思议了。
约翰笑了好大一会儿,突然想听娜莉的声音,于是就让金经理去了其他地方,然后拿出手机“啪啪”地按起来。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充
了浓浓的睡意…
(嗯…是哥吗?)
“是啊,是我。睡得很好吧?”
(没有,我还想继续睡呢!现在几点了呀?)
“还睡呀?中午早就过了,已经两点多了!噗哈哈!使劲睡吧!”
(嗯,最近都快疯了!春天都过去很久了,我还总是觉得困。只要一躺下,就总是睡着,所以长胖了。)
约翰极力克制着,却还是不时笑出声来。
“真是一头小懒猪。你想吃什么啊?”
(桔子,不对,是柠檬!我想吃一箱柠檬,嘻嘻!肚子里好像有孩子了似的?嘻嘻!我最近为什么这样呢?)
约翰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真是笨,笨,笨得整个儿像一只笨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柠檬?知道啦!我给你买柠檬!待一会儿你能出来吧?我今天上汉城去,不过该死的老头子也一起去!”
(真的吗?哇~太好了~哈哈哈哈哈哈!嗯,你来的时候能帮我买些感冒药吗?该死的家里连个药瓶子都找不着!我的手脚酸痛酸痛的,妈妈也不让我吃药。)
约翰陷入了沉思。娜莉的妈妈非常清楚,娜莉是靠吃药活着的,可现在她把药瓶都收拾起来了,而且不让娜莉吃药?顿时,约翰心中升起一个浓重的疑团,却不知道如何解开。为什么会那样呢?
“不要吃药!吃柠檬就会好的,我晚上的时候会路过你那儿的,你能出大门吧?”
(那我说晚上去景恩那儿玩一会儿就行了,最近她好像
轻松的!待会儿见吧!你来之前我再眯一会儿,路上小心呀!我爱你!)
“嗯,我也爱你!”
不知道娜莉是不是已经睡着了,只听见电话那头传来“呼呼”的声音。约翰久久地倾听着娜莉呼吸的声音,一脸幸福的神情。
“傻瓜呀!你自己怎么可能有孩子呢!噗哈哈!”
我手里握着手机,不知不觉睡着了。等我睁开眼睛一看,手机
晶屏幕上的电子钟已经指向五点多了。我打了一个冷战,赶紧一骨碌坐起来“呼呼”地穿衣服———再过一会儿约翰哥就要过来了。可是,我感到一种极度的眩晕,一下子又瘫坐在地上。眼中的世界一片漆黑,而且还有闪闪发亮的星星…这是怎么回事呀?我拼命站起身来,然后又趴到了
上。
“该死的!为什么会这样呢?”
吃得很好,睡得很好,心情也不错,身体为什么会这样虚弱呢?四肢酸痛倒也罢了,好像还有点发烧。真是上火呀!我勉强用手
了
脸颊,然后向浴室走去。
我想化一下妆,可是手上一点力气也没有,连粉底都打不上,只好简单地擦了些护肤
,然后穿上稍微有些短的粉红色
你裙和白色的短袖茄克,在软弱无力的手腕上带上白色的手表。我想回到从前十几岁时的模样,就
着金大婶将我的长发编成了长辫子。
“大婶,我漂亮吗?”
“像个小女孩,小姐。”
“耶嘿嘿嘿嘿!”
“你打扮得这样漂亮是想去哪里呀~?”
大婶疑惑地看着我,脸上
出慈祥的神情…不知道是不是人打扮得很好就会来精神,我一边拍打大婶宽宽的后背,一边“噢噢噢噢”地叫着笑开了,哄她说是去看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