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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五章 遇难
 英国公夫人,宋墨母亲,病逝了!

 窦昭有片刻恍惚。

 前一世,宋墨一切转变,就是从他母亲病逝开始。

 可那个时候,蒋家门被斩,极力营救母兄蒋氏自责和悔恨中多思多虑,郁于于绵病榻,是完全可以理解。可这一世,蒋家妇孺保住了性命,男丁被放,虽说蒋兰荪去世了,蒋家可能失去了东山再起,重返庙堂机会,但后嗣还,蒋夫人蒋家支柱蒋梅荪和战将蒋松荪去世时候都了过来,之后也一直好好,现她成了蒋家大后援,照理说这个时候她应该坚韧才是,怎么突然间就病逝了呢?

 难道之前就有先兆?

 只是他们没有机会发现。

 但宋墨不可能不发现啊!

 蒋氏既然把托孤这种大事都交给了宋墨,可见平对这个长子亲呢,宋墨又是那种心细如发,缜密周全之人,他不可能不发现。

 如果蒋氏有异样,宋墨又怎么会来给她送谢礼!

 还有,上一世宋墨是因为母孝期间与丫鬟通/成孕被御史弹骇。

 一个十四岁小孩子,正是懵懵懂懂不懂事时候,又一直娇生惯养长大,出了这样纰漏也是有可能,窦昭不过是有点奇怪英国公对这件事反应,但定国公被定罪,英国公为了讨好皇家也有可能做出这种事来。天下无不是父母,纵然英国公曾经有错,但宋墨做世子那些年里。对宋墨对是宠爱有加,宋墨后却弑父杀弟,而且是用那种血腥手段,这才是窦昭对宋墨非常忌惮原因。

 试想。一个人连自己父母错误都不能原谅,可见他为人有多偏激,心有多狭窄!

 可这一世。她和宋墨有了结,对宋墨有了重认识。

 十三岁就能得她只好用诡计抢孩子才有机会坐下来说话少年,就算是母孝期间和丫鬟通/受孕,掌握了蒋家留京都信息网宋墨,怎么可能会让事情发展到被御史弹劾地步?

 窦昭是做过侯夫人人。

 勋贵之家重长子堪官宦之家。

 官宦之家以举科光耀门楣,长子未必就一定是读书好那个人,可子弟中一旦有谁能科举入仕。他就掌握了这个家里发言权,甚至有些会重开宗立派,从原宗祠中离而去。家族兴衰常由此而来。

 勋贵之家却不同,爵位只有一个,只要你是嫡支嫡长子、嫡长孙就有资格继承。哪怕你像张原明那样,木讷肥痴连自己母亲都不喜欢,只要你不做错事,父母也没有办法随意剥夺你继承权。而且你要是能干,就去谋个差事,不能干,就顶着爵位混吃混喝等死好了。反正有俸禄可拿,不过是多少而已。

 这样一来,嫡长子、嫡长孙延绵子嗣责任就很重要。

 他们诞生不仅仅是孩子。还是这个家族荣耀能否继续下去保障。

 男子十五束发。宋墨今年十三岁,他是长子,而且还是请了封世子。

 窦昭生了魏葳之后,田氏怕她不懂,都曾反复地嘱咐过她,男子过早接触男女之情会让其情元早。不利于以后生育,魏葳十五岁之前,屋里服侍丫鬟好是那种老成持重,千万不可让魏葳被人勾引了。甚至每有丫鬟被拨到魏葳屋里服侍时候,田氏都会把人叫去,威胁利一番,不过是谁要是和魏葳有了首尾,那就是狐媚子,不要说母凭子贵了,连人带孩子一块打死,丢到坟岗上去。如果听话,等魏葳十五岁,自然会为她们做主之类。

 连济宁侯府都知道道理,英国公府不可能不知道。况且蒋氏又是个明白人,对宋墨寄于了很大希望,不可能不管束宋墨屋里丫鬟…宋墨怎么就会做出了那种事呢?

 不想还不觉得,一想,处处是漏,处处是疑点!

 窦昭顿时有种山雨来风楼而她却全无防备慌乱!

 那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今生是否会一一重演?

 这个时候,宋墨哪里?

 窦昭不由急急地问段公义:“梅公子可回来了?”

 为了保密,他们谈话时候,一直称宋墨为梅公子。

 她隐隐有种感觉,以宋墨为人,既然走时候来向她辞行,回来时候肯定也会差了人告诉她一声。

 果然,段公义道:“梅公子还没有回来。不过,听说已经让人去报信了。”

 莫名,窦昭心里咯噔一声,心弦紧紧地绷了起来。

 “那英国公夫人是怎么死?”她急急地道。

 段公义和素心都感觉到窦昭情绪不对,她听到了英国公夫人死讯之后,好像特别紧张,甚至还带着一点点惶恐,这有点像她第一次见到宋墨时反应。

 素心想到当时若不是自己手疾眼扶了四小姐一把,四小姐差点就两腿发软地一个趄趔了!

 段公义则奇怪,自己刚才已经说很清楚了,英国公夫人是病死,怎么四小姐还问是怎么死?还能有什么死法?

 但窦昭既然问了,他总得回答吧!

 他想了想,把自己知道都说了出来:“具体我也不知道,我找到梅公子府上时候,门前已是白哗哗一片,全是来吊祭人。我趁机溜了进去。听陈先生说,蒋兰荪去世消息传到府上时候,夫人就有些不舒服。梅公子走后没几天夫人就病了,御医进进出出,夫人病却不见起,国公爷和二公子都夫人前侍疾。连太后和皇后娘娘都惊动了,皇后娘娘还亲自来探过病,可这病就是不好,拖了一个多月。就不行了。”

 全无异样,可听着为什么心里越发觉得不安了呢?

 送走了段公义,打发了素心。窦昭推开了书房窗扇。

 大红灯笼把院子里照得通红,一阵刺骨寒气涌了进来。

 窦昭却觉得精神一振。

 宋墨又是什么时候被赶出家门呢?

 她望不由暗暗自责。

 当时为什么不多留个心?

 现也不至于忧心忡忡了。

 窦昭叹了口气。

 就看见素兰提着盏红纱灯笼匆匆地穿过院子朝这边走过来。

 “怎么了?”窦昭没她走近,就窗口和素兰打招呼。

 素兰草草地曲膝给她行了个礼,没有应答,帘而入。

 窦昭不心中一沉,把屋里服侍都遣了下去。

 素兰旁边等两个丫鬟出了门,这才走到了窦昭身边。低声道:“陆鸣要见您!现!”

 此时二门已落了锁,窦昭一般是不见外人,陆鸣也从来没有要见过窦昭。

 窦昭心里砰砰跳起来,忙道:“让他进来!”

 素兰“嗯”了一声,神色凝重地走出去。不一会,就带了陆鸣进来。

 陆鸣给窦昭行过礼之后,站厅堂里不说话。

 素兰立刻遣了屋里服侍,关上了厅堂槅扇,守了门外。

 陆鸣上前几步,悄声道:“严先生奉公子之命,去濠州给梅夫人报丧,梅夫人担心公子身边没有使人,让徐青跟着严先生一起回京。路上。他们遇人袭击。徐青身负重伤,严先生肩头也中了一箭,却始终无法摆追杀。严先生设了个声东击西局,和徐青躲了您田庄,想请您帮着给英国公府送个信,让人来接应。”

 窦昭感觉很不好。

 先是蒋氏去世。接着是严朝卿和徐青被追杀。

 这之间有没有什么关联呢?

 “知道是谁追杀他们吗?”她问着,脸色不由地沉了下来。

 “不知道是谁。”陆鸣脸色也很难看“对方如附骨之疽,怎么也甩不掉,就算被徐青活捉,立刻咬碎牙齿服毒自,是养死士。严先生担心对方进京途上伏了重兵,不敢再继续前行,只能府里派人接应。”

 窦昭没有立刻回应,而是坐那里用指尖轻轻地敲起桌面来。

 陆鸣大气也不敢吭。

 认真说起来,窦家四小姐和英国公府非亲非故,还和公子有罅隙,又是一介女,就算是袖手观旁也是正理。他们要求确有些过份。

 但对方既然敢对严先生和徐青动手,而且能让徐青受伤,能让严先生摸不清楚来路,可见厉害。只怕早就把他们底细摸得一清二楚。

 他是公子随从,如果有心,认识他不难。

 严先生怕他被人认出来,这才不得已向窦四小姐求助。

 他正琢磨着,窦昭突然脸色大变,高声叫着“素兰”,道:“去请了段护卫来!”

 段公义是窦家护卫里身手好一个。

 陆鸣闻言也脸色大变,忙道:“四小姐,您这是?”

 窦昭没有理睬他,而是双手紧握地屋里走来走去,显得有些急燥。

 段公义很被叫了进来。

 他头发还有些凌乱,显然是被从上叫醒。

 窦昭也不管这些了,问段公义:“你说,你是趁机溜进国公府,外院还好说,梅公子住地方应该守卫森严,而且赵先生身份特殊,你怎么能顺利见到赵先生?”

 段公义有些茫然,道:“国公爷太大了,我原本就准备先从后门装成搬菜运煤仆人混进去再随机应变,因而穿了件和国公爷仆人一模一样衣裳,见有人送祭品,我就装成国公府家丁上前帮忙。来祭拜人很多,那些门子什么根本顾不过来,那些护卫好像也被叫去帮忙了,遇到几个不过是寻常巡防,倒是垂花门前几个婆子让我费了番功夫。好陈先生正院子里莳花草,我很就找到了陈先生…”

 “不可能!”没等段公义话说完,陆鸣已失声尖利地道“府里账房、回事处、马房…都是各司其职,不可能把护卫叫过去帮忙。要是能这样随意调动,府里岂不早就了套…”

 说到这里,除了段公义,屋里人都一脸铁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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