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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就在杜睿一行人赶到褚遂良府上的同时,长安城内一处宅院之内,一个面sèyīn沉的中年人正怒视着面前的两个男子。138看書

 灯火摇曳之下,两个男子的面目也渐渐分明起来,不是别人,正是前些天在破庙之中刺杀杜睿那两个为首的刺客。

 “失败了!你们居然失败了!”中年男子面sèyīn沉“这次刺杀,我计划周详,杜睿身边不过二十几个人,你们居然都拿不下他,你们自己说说,我该怎么惩罚你们!”

 两人闻言,对视了一眼,在对方的眼睛之中都发现了深深的恐惧,连忙跪倒在地,哀求起来:“主上恕罪,这次的事情,属下确实没有做好,可是~~~~~~可是事出有因啊!”

 中年男子冷笑了一声,道:“哦!事出有因!?那么我倒要听听,你们一百多人,因何就不是二十几个人的对手,不但折损了四十余人,连对方一人都没有伤到。”

 当rì为首的那人忙道:“主上!杜睿身边的人虽然少,可是个个都是万中挑一的高手!我们确实是大意了!不过要是弩箭足够的话,我们这一次未必就杀不了杜睿!”

 中年男子闻言,怒道:“这么说,还是我的错了!”

 两人连忙拜服于地:“属下不敢!”

 中年男子恨道:“你们知道不知道,要完成大业,杜睿就是最大的绊脚石,如果不杀了杜睿的话,我们的计划就很难实现,你们都知道不知道,况且,你们以为唐军的兵器是那么好拿的吗?这一次为了那些横刀,弩箭,我险些将把柄落在别人的手上!”

 “主上!都是属下办事不利,不过这一次,杜睿既然已经到了长安,不如就在长安将他结果了!”

 中年男子闻言,冷哼道:“糊涂!你们这些蠢材已经暴了身份,要是在出了差错的话,说不定我的身份就了,到时候不单单复国大业无望,我们的xìng命都要不保!”

 说话的这个中年男子不是别人,正是这些年杜睿苦寻不果的天草四郎,这些年来,杜睿为了斩草除,全天下的搜寻都不曾找到他的踪迹,却不成想,他居然就躲在了长安城中。

 至于那两个去行刺杜睿的人则是他手下的两员得力助手,新选组的正副组长近藤勇和岛田魁。

 这一次行刺杜睿,天草四郎可谓费尽了心思,不但要派人探查杜睿的行走线路,更是要冒着极大的风险从兵部盗取横刀,弩箭,却不曾想他还是低估了杜睿身边的防护力量,派去了一百余名新选组的jīng锐,非但没能杀了杜睿,还损兵折将,一百多人折损近半。

 近藤勇闻言,忙低头认错道:“主上!都是属下的错,暴了身份!还请主上责罚!”

 天草四郎自然恨不得将这两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全都杀了,可是他现在身边乏人,身份又十分感,有很多事情都需要这两人去做,只能强下怒气。

 “算了!也是杜睿命不该绝,总有一天天照大御神会惩罚他的,这个大和的死敌总有一天会死在我们的手上!”

 见天草四郎不想再追究了,两人顿时松了一口气,接着又听到天草四郎问道:“澳洲道那边的事情准备的怎么样了?”

 负责此事的岛田魁忙道:“回禀主上,现在澳洲道那边已经有我们上万人的势力。”

 天草四郎闻言,满意的点点头,道:“这就好!不过人员的身份,血统一定要调查清楚,千万不能让唐人混进去!明白吗!?”

 岛田魁忙道:“是!主上!属下一定小心在意!对每个人的身份都已经详细探查过了,而且他们的血统也绝对没有问题!”

 天草四郎点点头,又问道:“那个人怎么样?你们和他联系过了吗?他是怎么回答的!”

 岛田魁回道:“已经联系过了,不过那个人似乎对杜睿十分畏惧,一直也不肯松口!”

 天草四郎闻言,到没有出言斥责,毕竟这件事在他的预料之中,只是道:“继续做那个人的工作,还有,你们没将身份给他吧!”

 岛田魁忙道:“没有!没有主上的命令,属下不敢身份,和他接触的时候,身份也只是扬州豪商!”

 天草四郎顿时放心了些,沉了片刻之后,道:“看起来要给他再增加一点儿信心了,吩咐杜陵那边的人,继续开展工作,我就不信那个人当真愿意做一辈子的普通人!”

 岛田魁连声应下,接着又问道:“主上!杜睿那边该怎么办?难道就这么白白的错过机会!”

 天草四郎也有些不甘心,但毕竟理智还是战胜了冲动,咬着牙道:“先不要去理会杜睿,他jīng明过人,这个时候绝对不能打草惊蛇,要是让杜睿有所jǐng觉的话,我们的全部计划就彻底完了!不过也绝对不能让他留在长安,只要他在一rì,我们的危险就多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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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睿yù除之而后快的天草四郎就在长安,杜睿虽然猜到了,却也不知细情,此刻他已经被褚怀玉领到了褚遂良的卧房之内。

 一进屋,杜睿就闻到了一股难闻的药味儿,让他不微微皱眉,不远处的褚遂良正平静的躺在榻之上,面sè枯黄,眉宇之间带着淡淡的黑气,显然已经病入膏肓,命不久矣了。

 “怀玉贤弟!”杜睿出言问道“上个月我还与令尊通信,当时信中只是说令尊偶感风寒,怎的突然就病的这般重了!”

 褚怀玉也是面sè忧愁,道:“家父自从被圣上召回长安以来,便心结难开,终rì郁郁寡,上个月有一rì自宫中回来,便将自己关在书房之中大发雷霆,次rì便染上了风寒,圣上还曾派人诊治,可是吃了几幅药都不见好转,病情还越来越重,没几rì就成了现在这般形状!”

 杜睿闻言,更是紧紧皱眉,正要再出言询问,却听到病榻之上的褚遂良突然开口了:“可是承明到了!”

 杜睿闻言,连忙上前,躬身行礼,道:“晚辈杜承明在此!”

 此前杜睿和褚遂良虽然同朝为官,但是他们的关系一直都不好,特别是杜睿变法之时,褚遂良为了保住豪门大族的势力,还曾极力阻挠,可以说两个人的政治见解完全不同。

 可是政见上的不同,却丝毫都不影响两人互相欣赏,褚遂良更是私下里几次称赞杜睿是上天赐予大唐的“才俊之士”,杜睿对褚遂良的人品,书法也是极其推崇。

 代表着进步,锐意改革的杜睿就好比是进步,而老成持重,行事谨慎的褚遂良就好比是保守,他们的政见虽然不同,但是他们的出发点,都是为了大唐这个国家好。

 如今看着褚遂良居然病成了现在这副模样,心中也不由得阵阵酸楚,这个是个一心为国的老人,可是晚景居然如此凄凉,方才来的时候,杜睿已经听褚遂良说过了,褚遂良卧病的这些时rì,除了李世绩经常过府探望之外,余下的朝臣,褚遂良为尚书令时的门生故吏居然没一个上门的。

 褚遂良转过头,浑浊的双目看着杜睿,突然笑了,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承明!老夫这一病,却害得你要来回奔波,老夫心中不安!”

 杜睿忙道:“老大人切勿如此。”

 褚遂良摆了摆手,道:“承明!请你过来,是因老夫有些要紧事对你说,你能来,老夫也能安心的闭眼了!”

 杜睿闻言,心中也是悲苦,忙道:“老大人千万不要说这等话,待晚辈为老大人诊治一番,用上几幅药,等到来年开chūn,病自然就好了!”

 褚遂良闻言,轻轻地摇了摇头,道:“不必麻烦了,老夫的病,老夫自己明白!只怕这一遭,是躲不过了!”

 一旁的褚怀玉泣道:“父亲!宋国公是杏林高手,让宋国公诊治一番,定然药到病除!”

 褚遂良淡淡一笑,看着褚怀玉道:“痴儿!纵然是躲过这一遭又能如何!有人不想让为父活着,纵然是宋国公有仙丹妙药,到头来还不是一死,你且出去,为父有话要对宋国公说!”

 褚怀玉含泪出去了,杜睿听出褚遂良方才言语之中别有深意,再往褚遂良的面上看,不更是心惊,褚遂良嘴青紫,面黑气,分明就是中毒的症状,难道说~~~~~~~

 杜睿已经不敢再往下想了。

 此时房中已经没有了其他人,褚遂良也就没有了顾及,便道:“承明!你已经看出来了,对吗?圣上是位明主,只可惜被妖妇掣肘,老夫辅佐了三朝皇帝,如今寿至六旬,也不算早夭,只恨死于那毒妇之手,让老夫岂能甘心!”

 杜睿此时已经从震惊之中清醒了过来,也是心的悲愤,褚遂良秉公直正,一心为国,居然落得这般下场,让杜睿怎能不生出兔死狐悲之感。

 而且更让他寒心的是武京娘,很显然褚遂良中毒一定是武京娘下的毒手,这些年来,褚遂良一直反对后宫干政,对武京娘在朝中安的人手,也是极力打,还曾上书李承乾,要求收回武京娘的权柄,武京娘岂能不恨。

 借着褚遂良染病的机会,买通宫中的御医下毒手,谋害褚遂良,这等事武京娘不是做不出来。

 只是杜睿怎的都没有想到,当初那个天真烂漫的女孩儿,如今居然生出了这般蛇蝎心肠来。他千防万防,就是为了防止女主国,可是他防了一个武媚娘,却偏生出了一个武京娘,难道华夏的历史当真无法改变,难道如今的大唐当真要出一个女主不成。

 杜睿强忍着悲愤,道:“老大人!但有吩咐,杜睿无所不从!”

 褚遂良点点头,道:“承明!你是天下少有的无双国士,原本只要你在朝中,老夫纵然是死了,也没什么放心不下的,可是你也被当今圣上猜忌,因而生恨,去职还乡,老夫如今这一去,朝中的重臣,李世绩明哲保身,于志宁偏听偏信,余下的不是碌碌之辈,就是趋炎附势之徒,老夫真的担心先帝创下的大唐盛世会因此而败坏,承明!老夫知你有沟壑,腹有良谋,rì后这大唐江山,会不会,就看你了!你绝不能让那毒妇得逞,刘汉吕后之事,绝对不能在大唐出现,你要答应老夫!”

 褚遂良以这等大事相托,杜睿岂能拒绝,虽然前路注定是艰难重重,荆棘遍地,但是为了褚遂良的这番托付,为了大唐的江山社稷,为了天下千千万万的炎黄子孙,杜睿怎能拒绝。

 “老大人只管放心,但凡杜某在,大唐的江山社稷就不了,那些宵小之徒定然不会得逞!”

 褚遂良知道杜睿向来一诺千金,这桩大事有了托付,他也就放心了,接着又道:“承明!还有一件事,老夫生有三子,皆非治国安邦之人,老夫已经让他们辞官,只是老夫死后,只怕那毒妇不肯放过他们,今rì老夫便将全家都托付给你了,若是能保,还请承明看在老夫的面上,还请看顾一二!”

 杜睿连连点头,道:“老大人只管放心,您的家人,晚辈一定代为照料!”

 褚遂良闻言,点点头,突然长叹了一声,看着屋顶,语气悲凉的言道:“贞观一朝,朝皆是能臣猛将,怎的方才过了不到十年,朝中竟变得如此不堪,先帝!老臣有负托孤之重!老臣无言面见先帝啊!”

 褚遂良,字登善,祖籍翟,隋未之时,战四起,高祖皇帝龙兴太原,定鼎观众,建立了大唐王朝。

 褚遂良的父亲褚亮曾仕隋为东宫学士,因为与杨玄感有旧,受其牵累,被贬为西海郡司户。薛举在兰州称帝,褚亮被任命为黄门侍郎,褚遂良则做了薛举的通事舍人,掌管诏命及呈奏案章。

 在大唐建立之后,最初对大唐发动军事挑战的,乃是薛举。他占据了甘肃的大部分地区,企图夺取京城长安。但他从西北向长安推进时,却突然病死,他的儿子薛仁杲继承了他的事业。

 公元618年yīn历十一月,时为秦王的太宗皇帝包围了薛仁杲驻扎在泾州的营寨。薛仁杲的部下纷纷投降唐军,褚遂良就这样进入了李家王朝,开始了他作为政治家的生涯。

 最初,褚遂良是在秦王府中做铠曹参军,这是一个比较重要的掌管军务的位置。从这也可以看出,太宗皇帝对褚遂良颇为欣赏,后来太宗皇帝曾对重臣长孙无忌说过这样的话:“褚遂良鲠亮,有学术,竭诚亲于朕,若飞鸟依人,自加怜爱。”

 公元621年,太宗皇帝因战功显赫而名声大振,高祖命他掌握东部平原文、武两方面的大权,并且允许他在洛开府一一天策府。

 雄心的太宗皇帝立即组成了一个大约五十人的随从集团,其中许多人是来自于被他消灭的敌人营垒中的杰出人物。也就在这一年,太宗皇帝成立了自己的馆,其中有十八名学士在做他的国事顾问。他们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礼遇,以致于人们把能够进入馆,称为“登瀛洲”

 褚遂良的父亲褚亮便是其中的一员,主管。在这样的环境中,褚遂良的学识与rì俱进。尤其是书艺,在欧询与虞世南的指导下,更是出类拔萃,而且具备了欧、虞二人所不具备的政治地位与社会名望,这更使他的书法艺术有如猛虎添翼。

 褚遂良书法学欧询,继学虞世南,后取法王羲之,融会汉隶,正书丰,字里金生,行间玉润,法则温雅,美丽多方,自成一家,行草婉畅多姿,变化多端。

 在唐初书家四巨头中,褚遂良算是晚辈了,其书体学的是王羲之、虞世南、欧询诸家,且能登堂入室,自成体系。其特sè是善把虞、欧笔法融为一体,方圆兼备,波势自如,比前辈更显舒展,深得太宗皇帝的赏识,曾以内府所藏王羲之墨迹示之,让他鉴别真伪,他无一误断,足见他对王的书法研习之jīng

 高祖武德九年,太宗皇帝发动了“玄武门之变”,随后被立为太子,随后登上了皇位,次年改年号为“贞观”

 贞观二年,太宗在门下省设立起居郎二人。贞观十年,曾为秘书郎的褚遂良在此时又出任起居郎一职,专门记载皇帝的一言一行。

 有一次太宗皇帝问褚遂良:“你记的那些东西,皇帝本人可以看吗?”

 褚遂良回答说:“今天所以设立起居之职,就是古时的左右史官,善恶必记,以使皇帝不犯过错。我是没有听过做皇帝的自己要看这些东西。”

 太宗皇帝又问:“我如果有不好的地方,你一定要记下来吗?”

 褚遂良回答说:“我的职务就是这样的,所以您的一举一动,都是要写下来的。”

 由此可见褚遂良的忠贞和鲠直。

 太宗即皇帝位后,曾不遗余力地广泛收集王羲之的法帖,天下人争着献上领赏。如何鉴别真伪?褚遂良对王羲之的书法是最为熟悉的,他可以丝毫不地鉴别出王羲之书法的真伪,使得没有人再敢将赝品送来邀功。褚遂良的这一举动得到了太宗皇帝的极大心与信任,于是便将他提为谏议大夫,兼知起居事。每有大事,几乎都要向褚遂良谘询。同时,褚遂良也确实具有政治家的远见卓识。

 贞观十八年,作为黄门侍郎的褚遂良开始参预朝政。随后,他被皇帝派往全国各地,巡察四方,直接可以黜涉官吏。正在此时,他父亲褚亮死了,他不得不暂时辞去黄门侍郎之职。贞观二十二年,太宗的得力助手马周死了,褚遂良才又被起用为黄门侍郎。这一年的yīn历九月,他就被提升为中书令,接替了马周的位置,成为继魏征之后,与刘洎、岑文本、马周、长孙无忌一样在唐代政坛上起着举足轻重作用的大臣。

 贞观二十三年,病重的太宗在弥留之际,将杜睿与褚遂良召入卧室,对二人说:“卿等忠烈,简在朕心。昔汉武寄霍光,刘备托诸葛,朕之后事,一以委卿,太子仁孝,卿之所悉,必须尽诚辅佐,永保宗社。”

 太宗接着又对还是太子的李承乾说:“杜睿、褚遂良在,国家之事,汝无忧矣。”

 李承乾继皇帝位后,就封褚遂良为河南县公,次年,又升为河南郡公,拔升其为尚书令。但是在实际上,李承乾并不喜欢褚遂良这位托孤大臣,总觉得褚遂良倚老卖老,对他掣肘良多,于是在罢黜杜睿的问题上,李承乾与褚遂良发生了第一次烈的冲突,随后又因为西征之事,褚遂良彻底惹恼了李承乾,和对待杜睿一样,褚遂良也不得不去职还乡,由于志宁取代了他的尚书令的位置。

 此后,因为朝中乏人,李承乾又把褚遂良召回长安,征拜为中书令,同时监修国史,加光禄大夫,又兼为太子宾客。

 然而褚遂良的身份地位虽然显赫,但是却并不得李承乾的信任,最终于大唐永徽八年冬十一月,病死府中,享年六十二岁。

 褚遂良博通文史,由秘书郎迁起居郎,jīng于书法,以善书由魏征推荐给太宗,受到赏识,贞观十五年,他劝谏太宗暂停封禅,同年由起居郎迁谏议大夫,太宗宠爱第四子魏王泰,遂良提出太子、诸王的待遇应有一定规格,次年褚遂良被任为黄门侍郎,参预朝政,贞观二十二年,为中书令,二十三年,太宗临终时,他与杜睿同被召为顾命大臣。

 褚遂良自高祖武德年间,出仕大唐,历任通事舍人、铠曹参军、秘书郎、起居郎、谏议大夫、太子宾客、黄门侍郎、银青光禄大夫、本官检校大理卿、中书令、河南县公,进郡公、同州刺史、吏部尚书、同中书门下三品,监修国史,兼太子宾客,尚书令等职。可谓宦海沉浮,最终却落得郁郁而终。

 杜睿失魂落魄的走出了褚遂良的卧房,一直都在门外等候的褚怀玉见了杜睿,正要说话,突然发觉杜睿的脸sè不对,登时也愣住了,抢着跑进屋内,不多时屋里就传出了呼天抢地的哭声。

 杜睿以袖拭泪,心中说不出的落寞,有一个贞观朝的名臣故去了,当年太宗的朝堂之上,文臣武将,人才济济,房玄龄,长孙无忌,岑文本,侯君集,李靖,随便拿出一个来都是一代人杰,可是一代新人换旧人,当初的老臣或是物故,或是因事被杀,当初的贞观名臣如今只剩下了李世绩,还有杜睿这个不算老人的老臣了。

 虽然如今朝堂上也有田,狄仁杰,外有苏麟,薛仁贵等后起之秀,可是细说起来,与当初朝堂上人才鼎盛的景象相比,现在却略显凋零了。

 褚怀玉的哭声,将府上的众人都引了出来,一个个抢入屋内,一时间整个府宅陷入了巨大的悲痛之中。

 冯照也跑了过来,见杜睿面带泪痕,心中顿时一紧,道:“老爷!褚大人他~~~~~~”

 杜睿长叹一声,道:“褚大人去了!”

 冯照闻言也是一声叹息,过后问道:“老爷!今晚可是要去秦将军府上暂住!”

 杜睿摇头道:“不了!褚大人新丧,今rì便留在此处吧!说来可叹,一代名臣,晚景居然如此凄凉!”

 褚遂良死时,虽然还有着中书令的官身,但是李承乾明显不待见他,最后更是被皇后武京娘遣人下毒而亡,亲朋故更是只有他一个,岂能不算凄凉。

 人心冷暖,由此可知。

 在庭院之中站立良久,褚怀玉这才走了出来,脸上带着泪痕,脸的悲戚,看见杜睿,突然跪倒在地,杜睿见状一愣,连忙上前搀扶。

 “怀玉贤弟!这是作甚!”

 褚怀玉道:“宋国公,家父为人所害,还请宋国公主持公道!”

 杜睿闻言一惊,褚怀玉居然知道了,不过细想一下,褚怀玉岂能不知道,毕竟他与褚遂良朝夕相处,岂能看不出褚遂良自从病倒之后的形状。、

 可是这公道,杜睿如何主持,虽然他也深恨武京娘歹毒,可是武京娘毕竟是大唐皇后啊!

 褚怀玉见杜睿久久不说话,也知道自己的要求十分过分,不一阵颓然,道:“宋国公!家父为ān人所害,这口气,让小弟如何忍得下!”

 杜睿长叹一声,道:“怀玉贤弟!你可知褚大人为何明知道自己遭遇不测,却不愿声张,他是担心大唐了啊!这件事你休要再提,否则便是辜负了褚大人的一片苦心!等褚大人的丧事办完之后,你们兄弟便扶灵回返原籍去吧!留在长安,便是我只怕是也不能保你们全家周全!”

 杜睿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心中也是一阵无奈,明明知道褚遂良死于非命,更猜到了凶手是谁,可是自诩为天下第一聪明人的杜睿,居然无能为力,这让他的心里也是阵阵自责。

 褚怀玉也知道报仇无望,更是心的悲愤,可是就像杜睿所说的那样,他现在唯一的选择就是离开长安,留在这里的话,难保武京娘不会再生歹心,一旦他们出了事的话,褚家的香火可就断绝了。

 褚怀玉过了好半天才道:“宋国公!家父新丧,小弟此刻伤心yù绝,已经是六神无主,还望宋国公念及先父在天之灵,帮忙料理后事,小弟感激不尽!”

 杜睿点点头道:“此事无需你说,我一向敬佩褚大人的为人,此事我自会料理,此刻当务之急便是遣人入宫报信,奏请圣上,赐下谥号!”

 褚遂良这等重臣离世,一般的程都是先由家人上报朝廷,然后由礼部主持,在皇帝同意的情况下赐谥,依其生前事迹给予。

 朝廷赐谥,很多时都是有褒有贬的,有的还既扬善、又不讳恶。例如萧瑀谥号贞褊,贞表示他端直,褊表示他多猜疑。美谥亦可追夺,如后世秦桧死后,宋高宗赐谥忠献,意思是褒扬他危身奉上、智质有圣,至宋宁宗时追夺原谥论,改谥缪丑,那是指斥他名实相悖、怙威肆行。明清的情况则较为特别,规定礼部奏请才能得谥。换句话说,获得请谥者必是朝廷眷念怜惜之臣,其谥号自然没有贬意,只不过赞美程度有轻重之别。

 褚遂良虽然不得李承乾的信任,但毕竟是贞观老臣,更受太宗皇帝托孤之重,如今故去,便是看在太宗皇帝的面子上,李承乾也不会太过苛责。

 历史上褚遂良的谥号为文忠,称不上极好,但是和萧瑀相比,也算是能代表其一生了,褚遂良虽然时常刚而犯上,但是他对大唐的忠诚,却是任何人都不能无视的。

 文臣的谥号,排在第一位的为文正,其次为文贞,经纬天地曰文;道德博闻曰文;慈惠爱民曰文;愍民惠礼曰文;赐民爵位曰文;勤学好问曰文;博闻多见曰文;忠信接礼曰文;能定典礼曰文;经邦定誉曰文;而好学曰文;施而中礼曰文;修德来远曰文;刚柔相济曰文;修治班制曰文;德美才秀曰文;万邦为宪、帝德运广曰文;坚强不暴曰文;徽柔懿恭曰文;圣谟丕显曰文;化成天下曰文;纯穆不已曰文;克嗣徽音曰文;敬直慈惠曰文;与贤同升曰文;绍修圣绪曰文;声教四讫曰文。

 危身奉上曰忠;虑国忘家曰忠;让贤尽诚曰忠;危身利国曰忠;安居不念曰忠;临患不反曰忠;盛衰纯固曰忠;廉方公正曰忠;事君尽节曰忠;推贤尽诚曰忠;中能应外曰忠;杀身报国曰忠;世笃勤劳曰忠;善则推君曰忠;死卫社稷曰忠;以德复君曰忠;以孝事君曰忠;安不择事曰忠;教人以善曰忠;中能虑外曰忠;广方公正曰忠;肫诚翊赞曰忠

 褚怀玉方才也是了方寸,此时被杜睿一提醒,这才想起来,虽然褚遂良的死和武京娘不了干系,可是褚遂良一生忠于皇室,此时褚怀玉纵然心中对皇后武京娘有恨,却也不能失了礼数。

 “若不是宋国公提醒,小弟几乎要忘记了,宋国公请在府中稍待,小弟这就进宫!失礼之处,还望宋国公海涵!”

 杜睿道:“无妨!正事要紧!”

 褚怀玉刚一走,杜睿便对冯照道:“冯教师,此间事急,你带众人帮忙料理起来!”

 冯照一向也敬佩褚遂良的为人,自无不允,带人找到褚遂良府上的管家,便料理起了褚遂良的丧葬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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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承庆殿内,李承乾刚刚散了朝,正在用早饭,杜睿到达长安的消息,一早他就知道了,事实上,褚遂良一派人去杜陵请杜睿,就给李承乾送了消息,这些时rì,李承乾也是等的心焦。

 虽然朝中如今的人才也不少,但是李承乾最为在意的还是杜睿,时时刻刻都想着将杜睿请回朝来。

 “侯义!杜睿可是去了褚遂良的府上!”、

 在李承乾身旁侍立的侯义闻言,忙道:“回禀圣上!正是!宋国公今儿个一早一进城,就带人先去了褚遂良的府上!”

 侯义这句话虽然说得平平无奇,可是仔细斟酌起来,分明就是在说,在杜睿的眼中,李承乾这个皇帝。

 李承乾也没有在意,用过早饭,正要让人将今rì的本章都拿上来批阅,却见恒连走了进来,对着李承乾一拱手,道:“启禀圣上,河南郡公长子秘书郎褚怀玉大人求见!”

 李承乾闻言,顿时心中一惊,褚遂良染病的消息,他是知道的,这会儿褚怀玉前来觐见,难道是~~~~~~~~~

 “快传!”

 不多时褚怀玉便走了进来,行到李承乾的面前,跪倒在地,哭拜道:“启禀圣上!臣父一个时辰前~~~~~~~~~亡故了!”

 “啊!”李承乾闻言,惊叫一声,看着褚怀玉,突然也是悲从中来。

 李承乾虽然看不上食古不化,时常直言犯上的褚遂良,但毕竟是前朝老臣,又是太宗驾崩之前,留给他的托孤重臣,自他登基以来,褚遂良一向都是兢兢业业,对大唐忠心不二,李承乾纵然再不喜欢褚遂良,如今听闻褚遂良病故,也不想到了褚遂良的好处。

 李承乾原本就是个仁善念旧的皇帝,一想到当初太宗皇帝留给他的两位托孤大臣,杜睿早早就去职还乡,至今不肯再出仕,褚遂良如今又亡故了,不由得悲从中来,眼泪横

 “这~~~~~~~这是怎的了!前些时rì不是说只是偶感风寒吗?怎的突然便亡故了!这~~~~~~~唉!”

 褚怀玉听得李承乾都不哭了起来,心中更是委屈,伏在地上嚎啕大哭。

 李承乾上前,亲手将褚怀玉搀扶起来,悲道:“卿父亡故,朝廷折一栋梁,社稷损一支柱,还望卿节哀,勿使卿父之灵不安!来人!”

 一旁的侯义忙上前应道:“奴才在!”

 李承乾道:“褚爱卿历仕三朝,为我大唐尽忠四十余载,如今亡故,着礼部举哀,颁谥其号,一应丧葬用度,皆从宫中支取,长安一应大小官员尽皆去奔丧,着太子李弘代朕前往吊唁!加褚爱卿为虞国公,太子太师,并州都督,陪葬昭陵!着其长子褚怀玉承袭爵位!”

 褚怀玉连忙谢恩道:“臣谢圣上隆恩,然臣父临终之时,曾对臣言,yù归葬故里!”

 李承乾摇头道:“不然!卿父乃国之干城,先帝依为臂膀,临终托孤,这等重臣,理应陪葬昭陵,方示荣宠!卿家就不要推辞了!”

 李承乾这么安排,未必就没有补偿的意思在里面,褚遂良活着的时候,他多有冷落,如今褚遂良故去了,李承乾也觉得对不起这位三朝老臣,这才额外降下荣宠。

 褚怀玉见李承乾主意已决,也不好再反对,只能领旨谢恩。

 李承乾接着又道:“卿父为大唐鞠躬尽瘁,便是怎样的优容也无以表彰其功,侯义!再赐褚卿家黄金五千两,锦缎五百匹,加虞国公封邑五百户!褚爱卿家乡树碑立庙!以彰其功!”

 李承乾这般赏赐,已经不仅仅是荣宠了,这般赏赐,实在是让人难以相信,褚遂良生前居然不得李承乾的恩宠。

 褚怀玉反应过来,再次连连谢恩,心中对李承乾的怨气也不消散了,他看得出来,他父亲的亡故,李承乾是当真伤心,而不是出于脸面上的事装出来的。

 “圣上大恩!臣代亡父谢圣上大恩!”

 李承乾闻言摆了摆手,道:“卿家去吧!家中事多!”

 李承乾看着褚怀玉走了,心中也是一阵叹息,褚遂良虽然不得他的心与信任,然而褚遂良的忠诚,他还是知道的。

 如今这样一位忠臣走了,李承乾的心里也是不胜悲凉。

 “侯义!你去把皇后请来!朕有话要问她!”

 侯义闻言一惊,褚遂良因何而死,他是知道的,也是他得了武京娘的懿旨,去安排太医在褚遂良用的药中加了一味慢xìng毒药,如今褚遂良的死讯一到,李承乾就要召见武京娘,难道是事了?

 李承乾见侯义没有立刻奉旨,而是站着不动,原本就因为褚遂良故去而心伤,此刻更是一阵焦躁,怒道:“朕的话,难道你没听见,还不快去!”

 侯义闻言一惊,连忙应道:“奴才该死,奴才这就去立政殿!”

 侯义急匆匆的去了,李承乾背负着双手,站在承庆殿内,久久不语,褚遂良的死虽然让李承乾心伤,可是更让他上心的还是杜睿。

 李承乾知道,这一次只怕是杜睿连见都不会见他了!

 “承明!这下怕是你对朕的误会要越来越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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