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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和高阳公主与辩机和尚
 若是单论容貌的话,高公主和安康公主这对姐妹相差不大,可是要说到对男人的吸引力,风情万种的高公主可就不是安康公主所能比拟的了斗魔巅峰。

 眼波转之间,只是一个微小的动作,就能让男人难以自持,杜睿看着,心中也不暗叹,难怪辩机那么一个颇有佛的高僧,都要拜倒在这位高公主的石榴裙下了。

 便是他自己,平里也自诩定力非凡,可是在面对的高公主的时候,也是一样心神漾,赶紧错开了目光,抹去那些胡思想。

 众姐妹难得聚在一处,自然亲热无比,一帮公主围在一处,嬉笑燕燕的说不出的热闹,杜睿他们这些驸马则在公主府下人的安排下纷纷入座,看着各自的子,各个都是面带苦笑,很显然这种聚会,他们也不大习惯。

 “杜兄!可是头一次来!?”唐义识的座位就在杜睿旁边,两人又是旧相识,自然要亲近几分。

 杜睿道:“正是,去年和公主大婚之后,便去了辽东,紧接着又在三韩征战,哪有闲暇时光,唐兄也是第一次!?”

 唐义识道:“在下去年时还在夷州任上!却是不曾来过!”

 杜睿闻言,忙问道:“夷州!不知冯刺史如今可好?”

 杜睿听到唐义识曾在夷州任职,不想到了自己的好友冯梦伦,当初杜睿开拓夷州之后,第一任刺史便是冯梦伦。

 如今当年在杜陵隐居之时的好友已然多年不曾相见了,杜鲲鹏外放明州任刺史,薛养言和郑君可任职西域都护府,郑君戴不耐官场,早已经挂印而去,不知在什么地方逍遥自在,只有冯梦伦不得消息。

 唐义识道:“在下赴任夷州之前,冯大人便已经不再任上了,听人说前些年到了蜀中任职,后来又调任漠北都护府了!”

 杜睿闻言,心中也是感叹不已,没想到当年杜陵之时,常常聚的好友,如今居然各奔东西,再想似这些公主一般聚,却也不知道还有没有这个机会了。

 杜睿正想着,突然感觉道两道炙热的目光聚焦在了他的身上,杜睿猛然惊醒,顺着目光看过去,顿时又是一惊,不为别的,只因为看着他的这个人是高公主。

 高公主看着杜睿,心中不由得一阵嫉妒,若论太宗的宠爱,她与安康公主不相上下,甚至小的时候,还要远远胜于安康公主,更不要说搀怏的汝南公主了。

 可是在夫婿的选择问题上,太宗却过于偏颇了,安康公主嫁得如意郎君,而他的夫君确实个鄙莽夫。

 突然不知出于什么原因,高公主居然拉着安康公主的手,朝着杜睿走了过来,杜睿见躲不过去,赶紧起身行礼。

 “臣杜睿,拜见公主殿下!”

 高公主一笑,道:“姐夫万万不可如此,没得折杀了小妹,要说安康姐姐和汝南姐姐也真是好福气,居然嫁得如此如意郎君!”

 杜睿低着头,回道:“公主殿下过誉了!”

 高公主嫣然一笑,倒也不再纠,转身便去了主位,房遗爱则侍立在一旁,看上去倒像是个护卫一般。

 “诸位姐妹,诸位驸马,今难得团聚,还请畅饮!”高公主饮罢一杯酒,接着话锋一转,道“今难得有这般闲暇之时,高为诸位姐姐妹妹们请来了一位高人。”

 高人!

 众人皆是一愣,这可是家宴,尤其还是皇家的家宴,高公主居然找来了一个外人,说起来却是于理不合。

 高公主看也不看众人的表情,吩咐道:“还不快请辩机大师出来!”

 辩机!

 杜睿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身子猛地一颤,急忙像厅堂门口看去,总算见到了神很久的辩机大师了。一身灰色僧袍,年青俊俏的光头佬,扭着水蛇,飘飘渺渺的走了进来,很是文质彬彬的朝着众人颔首为礼,长的不错,有股子浓重的油小生味,也算得是个风度翩翩的家伙:“诸位施主,贫僧有礼了!”

 “你就是辩机高僧?”安康公主也曾听说过辩机的声名,知道他是玄奘法师门下的译经大德之一,佛法高深的很。

 辩机和尚一闻此言,原本古井无波的嘴脸突然间有点儿走形,嘴角扯了扯,连念几声佛祖慈悲之后才恢复平静:“小僧并非高僧,不过是一苦参佛理的俗人罢了。”

 果然,一句话就让他佛心起波澜,看样子,这家伙并非是啥佛心坚定、心如止水之人,怪不得后会干出那样的破事,这种人要是在后世就该乘早清除出革命队伍,免得后当上叛徒汉

 最让杜睿恼火的是,他看到了这个妖僧眼中那转瞬即失的亮芒,那是一种惊与贪慕的综合之光,杜睿的目光一凛,心中已然生出了杀机,只是不知道此时他和高公主之间是否已经行了那龌龊事,要是没有的话,杜睿一点儿都不介意宰了这个佛门败类。

 不过看高公主看辩机和尚的眼神,分明就是在看情郎,显而易见,两人此时已经败坏了李唐皇室的清名。

 杜睿前世在读史的时候,就十分不理解,要说高公主的夫家也算是大唐顶级的豪门了,那可是清河房氏出身山东高门,房玄龄受封为梁国公,历任中书令、尚书左仆、尚书令,司空等职,总领百司,掌政务达二十年。

 房玄龄又以“房谋杜断”成为太宗建国治国的左膀右臂,能嫁入房家足见太宗对高公主相当的重视。

 高公主深得太宗宠爱正史亦有佐证,高公主的驸马房遗爱以主宠“故特承恩遇,与诸主婿礼秩绝异。”

 也就是说在已经出嫁的所有嫡庶公主当中,房遗爱以高公主得宠的缘故在太宗前的待遇比其他驸马都尉要优惠,礼秩指礼仪等第和爵禄品级。房遗爱官至太府卿后为房州刺史,太府卿乃从三品“掌财货、廪藏、贸易,总京都四市、左右藏、常平七署。凡四方贡赋、百官俸秩,谨其出纳。赋物任土所出,定之差,祭祀币帛皆供焉”是太宗朝驸马都尉中少有的财物实权肥缺。

 同时高公主的婆母范卢氏也性格刚烈非常有名,在列女传中记载了卢氏剜目明志的典故,又有趣事“千古风一坛醋”的名号。想来高公主嫁入房家遇到这样一个性格鲜明的婆婆想要为所为也当有所顾忌。

 房玄龄见诸史料有三子一女:长子房遗直为嗣,杜氏未见有载,次子房遗爱尚高公主,第三子房遗则娶荆王李元景之女,女为韩王李元嘉王妃,传说名曰奉珠。

 房家子女可谓个个攀龙附凤,地位显赫,这样的豪门,高公主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当然,有唐一代,妇女的地位很高,其生活开放之程度让是其他朝代所不能比拟,而李唐皇室的宫闱之内,便盛传着许多风事。

 高公主,也称合浦公主,记载了她的生平:“合浦公主,始封高。下嫁房玄龄子遗爱。主,帝所爱,故礼异它婿。主负所爱而骄。房遗直以嫡当拜银青光禄大夫,让弟遗爱,帝不许。玄龄卒,主导遗爱异赀,既而反谮之,遗直自言,帝痛让主,乃免。自是稍疏外,主怏怏。”

 高公主原本依仗太宗的宠爱而骄横,但却因为想独霸家产而被太宗大骂,以至于怏怏不乐。

 再加上原本就对自己的驸马房遗爱不满意,这才有了之后,高公主与辩机和尚的私通,实际上,辨机并不是高唯一私通的和尚,记载,和尚智勖能占卜祸福,惠弘能视鬼,道士李晃医术高明,全都私下和高公主有过私通。

 关于辩机和尚,也是历史上很有名的人物。年少即以能文著称,贞观十九年玄奘于长安开始译经,参预其事。著名的,即由玄奘撰述,辩机缀辑。

 据他在卷末的中自述,他少怀高蹈之节,十五岁时剃发出家,隶名坐落在长安城西南隅永坊的大总持寺,为著名法师道岳的弟子。后来道岳法师被任为普光寺寺主,辩机则改住位于长安城西北金城坊的会昌寺。十余年中潜心钻研佛学理论,至贞观十九年玄奘法师回国在长安弘福寺首开译场之时,便以谙解大小乘经论、为时辈所推的资格,被选入玄奘译场,成为九名缀文大德之一。

 与辩机同时入选为缀文大德的还有另外八人。这九人皆为一时上选,而辩机、道宣、靖迈、慧立四人名声特著,因为他们除了参与译经之外,都另有史传著作行世。辩机编撰了,道宣著有、,靖迈著有,慧立则有,不但功在释氏,且为一般士人所喜读而乐道。

 而这四人中辩机最年轻,风韵高朗,文采斐然,尤为俊异。他在玄奘译场中担任缀文译出的经典计有1卷,1卷,1卷,1卷;又参加译出要典,在100卷经文中由他受旨证文者30卷,足见他才能兼人,深受玄奘器重修真之无敌神王全文。

 一书,是玄奘奉太宗的诏命撰著的重要著作。此书记述玄奘游历西域和印度途中所经国家和城邑的见闻,范围广泛,材料丰富,除大量关于佛教圣迹和神话传说的记载外,还有许多关于各地政治、历史、地理、物产、民族、风尚的资料。当时太宗怀着开拓疆域的大志,急切需要了解西域及其以远各地的上述情况,所以初与玄奘见面,便郑重地嘱他将亲睹亲闻,修成一传,以示未闻。

 玄奘见太宗如此重视,不敢怠慢,特选自己最所倚重的辩机作撰写此书的助手,将自己游历时记下的资料,交给辩机排比整理,成此巨著。此书问世后,影响极大,致使一些同类著作相形见绌。如隋代吏部侍郎裴矩所撰、唐初出使西域的王玄策所撰,高宗时史官奉诏撰成的,今皆不传,唯独传下来,备受中外学者的珍重。这固然由其书内容丰富所决定,也与它的文采优美有关。

 辩机之死是否因与高公主私通而死,在后世,大部分学者均采信。但也有人持反对态度,认为太宗杀辩机,完全是因与高公主父女之间恶,而利用公主将金宝神枕供养辩机而大作文章,用以震摄教训其女。

 其实辩机和尚完全可以以另一种方式在历史上留下他的名字。辩机没有想到,他的师父玄奘大师也没有想到,这个未来可能会继承他衣钵的,已逐渐成为僧林中新一代领袖的弟子有一天会被戴上“通”的罪名斩于世人面前,而在历史中,留下“僧”“恶僧”之名让后人口诛笔伐。

 贞观十九年,四十六岁的佛门龙象玄奘大师从印度归来。正月二十四进入长安,稍作安顿,即赴洛面谒将伐辽的太宗皇帝。二月初太宗皇帝见到了这位高僧,在请求玄奘还俗,和一起出征均遭婉拒后,让留守的司空房玄龄广召佛界硕学之士,在长安弘福寺准备译注,其参与者均为当世高僧大德。

 后人汤用彤先生以如此之言语描述汇集在这个译注团队中的人:“集一时还内之硕彦,且可谓历代佛徒之英华”

 辩机是这个由“硕彦”和“英华”组成的团队中最耀眼的人物之一。当时被选入“缀文”一组,与其余八人被时誉为“九德”

 他的任务是把由梵文翻译成的汉文进行整理和修饰,前提是他必须要通于当时流行的大小乘经文和出众之才能。玄奘法师应该是很满意这个容貌俊逸,气宇不凡,且才情横溢的小伙子。能够进入“缀文”一组的九人,皆是唐初名噪当世的大德,辩机能解大小乘经论,为当世备受推崇。

 贞观二十二,辩机还笔受了一卷,看到在玄奘法师最受重视的百卷中,年轻的辩机笔受并缀文其中三十卷,足见玄奘对他的倚重。

 玄奘为何西去印度,直接一点说,就是为了这部。

 相传为弥勒所说,是瑜伽行宗学说的根本,是最主要的论典,也是大乘经论中规模最大,法义最完备,而且体系完整,组织谨密,说理究竟的权威之著。玄奘认为求得此经纶,可以解决当时中国佛教“众师所论不一,验之圣典亦隐显有异,莫可适从”的混乱之状。而回到大唐,集结天下著名义学僧人,全力以赴。谨慎再三,各委其任,作为玄奘大师最喜欢,也最倚重的弟子,辩机当仁不让,为此论笔受者之冠。

 自贞观二十一年五月起开译,到二十二年七月结,玄奘率辩机等弟子完成他西行之初衷,也让他内心愉快起来。这样的岁月变成文字在历史中会积沙成金般烁烁闪着自己的光芒。

 缀文九德,以辩机、道宣、靖迈、慧立四人为最著,辩机为“四德”之首。

 许多年后,年长辩机二十岁左右的道宣在和中,一再提及了当年的辩机执笔,录文,虽无详语,但追怀雀谊,耿耿思念之心跃然于目。那时的辩机不足而立之年名列“九德”之首,俊朗高材,不仅仅是玄奘大师喜欢,与之相处之人,会有谁不喜欢这个年轻的僧人呢?

 知道“九德”中最盛名者为此“四德”,道宣,佛门大德高僧,律宗之“南山宗”创始人,学识之渊博,可谓佛史少有,是中国佛教史上最负盛名的史学大师。有律宗著作、、三卷、二卷,使律学成为系统之学。而于佛史,则著有三十卷,三十卷,十卷,并有,,,等著作。其门下弟子众多。东渡日本的鉴真大师是道宣的徒孙,将律宗传入日本,确定日本之施戒制度,奠定律宗在日本之影响和地位。

 道宣之声名,玄奘在印度时就闻其“秉持第一”,并对这位年岁相仿的同道表示了欣佩。

 道宣都如此了得,更何况是九德之首的辩机和尚了。

 唐贞观末年,有人在长安街上抓住一名小偷。这件事虽微不足道,但所缴获的赃物却非同一般,那是一个镶金饰银、丽夺目的女用豪华玉枕,绝非一般人所用之物。经过严厉的审问,小偷招供,玉枕乃从弘福寺内一个沙门的房间里偷出来的,这个沙门就是辩机和尚。

 如果小偷盗去的是香炉或文具,就不会有人怀疑,但豪华丽的女玉枕头却和高僧没有一点关系。御史台立刻召辩机询问。起初,辩机态度强硬,坚不吐实,但在巧妙而又严格的审问下,终于无法隐瞒,坦白说出这是高公主亲自赏给他的东西。事情既然关系到太宗的爱女高公主,问题就不简单了。官方经过调查,很快就知道了,高公主下嫁房玄龄之子房遗爱后不久,即和辩机发生了密切关系,而且已经持续**年之久了。

 说到房遗爱,他和以学识、识才知名的父亲不同。从小讨厌学问,却有一身蛮力。他借着父亲的威势,成为太宗爱女高公主的丈夫,因此被封为右卫将军,得到了比其他驸马都尉优厚许多的待遇。只有蛮力的房遗爱,在儒教风行的国度里,等于是不学无术。

 骄傲、年轻有魅力的高公主,对他根本不感兴趣。从一开始就很不满意,从懂事起,高公主没有受过指责,在任、奢侈中长大,但对于一生中最重要的婚姻,却只能由父皇和重臣们安排决定。

 对象不是功臣,就是他们的子弟。公主,不外是给功臣的一件奖品而已。即使目空一切的高公主,对父皇决定和选择的对象,不喜欢,也不能反对。高公主是太宗最宠爱的女儿,在她刚成年的时候,太宗就精心挑选了宰相房玄龄的次子房遗爱,作她的驸马。

 但是房遗爱虽然是当朝宰相的儿子,却一点也不合高公主的胃口。从后来发生的事情看来,公主喜欢的是温文儒雅的书生,这位驸马可能不是这种类型,于是公主对他一百二十个不满意。高公主气愤之余,从结婚那天起就不接纳她的丈夫。房花烛夜之后,房遗爱就再没有被宣进公主闺房的机会了。

 如今发生的一切,也与历史上的大致相同,唯一不同的就是高公主与辩机和尚的私情还没有达到**年那么久罢了。

 而高公主与辩机和尚的相遇却同历史上一般无二,婚姻不美满的高公主,唯一的消遣,就是纵马郊外,游山玩水了。而担着个驸马虚名的房遗爱,当然也不得不陪伴在左右。

 就在前年婚后不久的某一天,高公主和房遗爱到长安郊外的公主领地打猎。当时的辩机,离开了会昌寺,住在一处无名的草庵里,正在用功读书。公主累了,想休息休息,房遗爱和侍从就带着公主到草庵这里来,贵人突然造访,辩机放下一切,急急出来招呼。

 公主见到这位年轻的僧人,立刻两颊绯红。虽然,辩机穿着布衣裳,仍然可以看出他的英俊和有学识。感地察觉出公主感情变化的辩机,也突然陷入一般男女的烦恼之中,在荒野破旧的草庵里勤奋向学,突然出现了丽如牡丹的年轻贵夫人,用热情的眼光凝视他,这对辩机来说,正如女菩萨显现,来拯救他年轻人的烦恼。

 随从和宦官、宫女们,把携带的帐等用具,抬进草庵。公主将辩机召进去,两人立刻就任。火烧身了。这时房遗爱象对女主人尽忠的良犬,怕这件事,以其他随从妨碍”公主休息”为名,全部斥退。

 而空头驸马房遗爱,不知是出于一种什么样的心思,一直在为公主和辩机遮掩此事。甚至还常常出面将辩机召入府中,自己亲自为这对偷情的人儿做放哨的卫兵。是爱公主爱得宁愿委屈自己乎?是畏公主之势乎?或者是公主不包办婚姻而他也恰好心有同感乎?

 此后,在房遗爱的护卫下,公主和辩机继续幽会,当然,房遗爱的忠心耿耿也得到了高公主的报答。公主容许他与府中的侍女明来暗往,还常在太宗面前为他说好话。这对奇异的小夫因此倒也相处得和睦,两人还彼此互相同情。

 公主陶醉在女人的幸福里,她美丽的容貌不需胭脂就散发出玖瑰的红晕,眼睛闪烁着丽的光泽。虽然,这是有夫之妇与犯女戒的憎人所做出的不可宽恕的偷情,但对高公主来说,是有生以来第一次恋爱,是使身心都变得生动、兴奋的青春之恋。

 高公主和辩机和尚从此一见钟情,浑然忘却了皇家身份与僧家戒律,如胶似漆地痴在了一起。

 正因是不可告人的恋情,情火也更为炽烈。继续幽会之后,辩机便感到烦恼多于欢乐,万一事情被揭穿,怕影响学术抱负,使他非常苦恼。但是,一旦与公主相会,美丽的女菩萨的热情,便使他身心皆醉,为此,他宁愿受地狱之苦刑。事后,心理矛盾,又使他痛苦不堪。

 恰巧这时候,玄奘法师随同杜睿的船队一通返回了大唐,随即辩机就被玄奘法师选为无上光荣的译经者,对辩机而言,是心中矛盾的一大救星。他要借这个机会摆烦恼,专心致力于这项伟大的工作。

 在译经的工作中,他比年长于自己的大师们,负责更多的部分,更特别被选为的撰写人黑道纵横。就算辩机英才卓绝,如果精神仍为偷情分散,是没有办法完成这项伟大的工作的。

 高公主虽然怀热情,但为了情人的光荣使命,也只好退让了。公主把玉枕交给辩机,以慰藉相思之苦。

 大概此时两人还都没有想到随后将会发生的一切,因为在历史上,就是这个玉枕成了情的凭证。

 在原本的历史上,宰相房玄龄去世之后,他的长子房遗直继承了父亲的爵位。高公主一向讨厌这个大伯,便要驸马房遗爱与哥哥分家。房遗直不肯分出家产,还将房遗爱痛骂了一顿。高公主大怒,便跑到皇宫里,对父亲唐太宗告房遗直的状,说他常对皇帝口出怨言,心怀不轨。太宗调查之后,发现是高公主任胡为,不大为恼怒,将她训了一顿,自此原本父慈女孝的两父女生了嫌隙。

 随后的某一天,负责治安的官员抓住了一个小偷,从小偷的住处搜到了一只镶珠宝的玉枕。小偷承认,自己是从弘福寺辩机和尚的住处偷来这只价值连城的玉枕的。所有的人都对着这只玉枕发愣了,因为那实在不象是该在和尚禅房里出现的物件。负责纠察的官员一番彻查之后,才得知,这只玉枕,乃是高公主私赠辩机的。

 这是一件极大的丑闻,谁也不知道案情报至皇帝那里会有什么后果。但是事已至此,办案的人也捂不住了,只得斗胆将奏本送到太宗的案头。

 御史公的奏文送到太宗的手里之时,太宗想到高公主一而再、再而三地丢自己的脸面,顿时怒发冲冠,咬牙切齿,立刻下诏,将辩机处以斩的极刑。

 斩,就是把**的罪人放在大木板上,从间斩成两段,这恐怕是世界上最凄惨的极刑了。

 高公主的奴婢数十人被处斩刑,表面上对公主和房遗爱没有处罚,却无限期地止公主入宫。

 高公主万万没想到等到的却是这样一个噩耗,顿时魂飞魄散,奔到皇宫门口,想要向太宗求情,当她发现自己再也无法进入宫门的时候,顿时昏死过去。

 对此公主几乎快发疯了,她把自己关在卧室里,不许任何人进去,拒绝吃东西,揪发捶,咬破衣服,如疯狂的女鬼,夜嚎哭。

 公主之所以没有随辩机之后自杀,也没有真正发疯,为的是心中充对太宗的憎恨,有一天,一定要向太宗报复。这种如鬼般惨厉的决心,才使公主活了下去。不久之后,公主停止了蛰居生活,为了复仇而活着。她的相貌已没有了往日的影子,丰的脸颊已消瘦,原来洋溢着幸福光泽的瞳孔,如今充了阴冷凶暴的光芒,时而象鬼火一般闪过,以前的高公主已经随着辩机消逝了。

 然而,此时唐太宗自己的人生也走到了尽头,几个月后,就在这年的初夏,五十一岁的太宗驾崩了。

 高公主恨透了自己的父亲,她恨他为什么要多活这半年?如果他能早死半年的话,自己的心上人就不会如此痛苦地死去,成为父亲笼络大臣的牺牲品。自己那些情同姐妹的贴身侍女,也不会莫明其妙地冤死。为太宗送葬的时候,高公主连一点悲哀的表情也没有。

 不久,高宗李治登基。

 恢复了自由的高公主,行为开始疯狂起来。她派人四处去寻找俊俏的年青和尚,专与这些和尚寻作乐。

 然而她只能在与这些和尚的纠中,得到暂时的幻觉。辩机毕竟只有一个,每当她从疯狂的中清醒过来的时候,只有加倍的失望和伤痛,再一次歇斯底里的痛哭失声。

 于是,高公主又转而投向巫术的慰藉。

 和尚智勖善于占卜祸福,惠弘则能够看见鬼魂,而道士李晃则有高明的医术。

 高公主祈求能够通过他们,让自己能够再见到辩机的魂魄,寻找一丝安慰。

 在交往中,高公主和这三个僧道都发生了关系,这三个不守清规的出家人自从登上了公主的榻,顿时觉得所谓高贵的皇家也不过如此。于是他们心里的妄想不住地膨起来,想要依靠高公主,办成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成就自己的功名利禄。

 达成共识以后,这三个家伙不住地蛊惑着已经失去了理智的高公主。尤其是针对高公主不父亲这一点,鼓动她推翻太宗选李治作继位人的决定,推举一位新的帝王掌政。

 高公主相信了他们的话,暗地里让掖廷令陈玄运去察看内宫的祥祸,推演星象。

 当高公主得到了所谓的确实答复以后,她开始涉足政事,联络了好几个对李治不的公主驸马,密谋叛,要改立叔父李元景为帝。

 这样看起来,这三个出家人倒也不是一味胡言语的草包,没准他们还当真给高公主招来过辩机的魂魄呢。

 还是那位与高公主不和的房遗直,他打听到了高公主夫妇的秘密,将讯息报告给了新皇李治。

 其实,李治对这位异母姐姐的感情还是很可以的。

 但是李治实在不是一个做皇帝的材料,高公主每当听说李治听命于长孙一族的消息时,就忍不住切齿痛恨。

 那个自命英明的父亲,为什么会选择这样一个儿子做继承人?

 难道吴王恪、叔父李元景不比这个李治要强得多吗?

 于是高公主决定推翻这个无能的李治,另立新帝。在心里,她也隐隐约约法地觉得,能够推翻父亲确定的继承人,是对父亲最大最成功的报复,足以令父亲死不瞑目。想到这里,高公主的心情从未有过的快乐。

 就在高公主密谋造反的同时,蒙在鼓里的李治还常常赐她赏物。就在事发这一年的十月,李治甚至还专程跑到姑妈同安大长公主和姐姐高长公主的家里串亲戚。

 如果杜睿所料不差的话,场面是这样的:李治居中正坐,畅叙家礼,高高兴兴;与此同时,座中的房遗爱和高公主则是腹鬼胎地假意逢,一面疑心是否走漏了消息惹来皇帝弟弟光临,一面暗含杀机地亲情洋溢。就在这场姐弟共叙天伦的温暖场面之后没有多久,谋反事发。

 正月的长安城雪花漫天,梅香幽远。而皇宫内外的李氏家族,一场血腥的家族屠杀却开始了。

 以房遗爱为首的三位驸马被处斩,高公主与巴陵公主以及叔父荆王李元景被勒令自尽。告密的房遗直不但得保性命,还得到了升官的奖赏,更独占了弟弟的所有财产。

 而吴王李恪,则被一直忌恨他的长孙无忌借机栽陷,死于非命,四个儿子均被放岭南,直到李隆基时才得以复职还京。

 当监刑官来到高公主府时,雕花窗棂外,正是意盎然,一派万象更新、万物复苏的美丽景象。高公主望着门口把守的兵士、望着窗外的风景,一定想到了十年前,自己正是在同样的春天,在和煦的轻风暖花香里,和辩机邂逅的。

 这一年,高公主将自己永远的留在了二十八岁的年龄,只是不知道这个时候,她有没有为自己当年的放纵后悔过。

 直到显庆年间,高宗李治不知出于什么样的心思,追封高公主为合浦长公主。

 当然这里面有很大一部分是历史,还有很多一部分是杜睿的猜测,或者是联想,但是不管怎样,该发生的,不该发生的一切都已经发生了。

 高公主和辩机还是走到了一起,前世杜睿还曾为高公主追求自己的幸福而为她辩白过,但是现在,就在此刻,看着一脸。情,毫不掩饰的高公主,还有那个道貌岸然的辩机和尚,杜睿感觉到的只剩下了恶心。

 接下来正厅内突然喧哗了起来,杜睿突然惊醒,看到的确实辩机和尚一派高深莫测之相的给众位公主,驸马解说佛法。而高公主则脸鼓励之的看着她的爱郎,脸上充足之感。

 “睿郎!可是不舒服吗?”安康公主见杜睿许久不说话,脸上的表情不断的变幻着,有些担心的问道。

 杜睿淡淡的一笑,对着安康公主摇了摇头,道:“没什么?涑儿!你觉得这位大师如何?”

 安康公主娇笑道:“涑儿可不懂什么佛法,况且睿郎不是说过吗?那些佛法什么的都是虚幻的,人贵在本心,贵在身体力行,佛法不过是解心灵困苦之物罢了,当不得真!”

 安康公主的声音并不大,但还是被辩机和尚听到了,顿时一张还算清秀的脸纠结在了一起,朝着安康公主走了过来,双手合什道:“公主殿下,方才所言,却是偏颇了!这位想必就是宋国公了,贫僧也曾听玄奘大师说起过施主,说施主佛法高深,然如今看来,却是名过其实罢了!”

 安康公主一愣,原本还对这个年轻的高僧有些好感,但是一听辩机居然驳斥起自己的夫君,顿时便恼了:“你这和尚好没有道理,偏偏你口若悬河一般能任意胡说,难道我和我夫君便不能说一句吗?”

 安康公主含怒的一句话,顿时让整个厅堂都安静了下来,他们预感到接下来发生的一幕,绝对不是佛门愿意看到的,只是因为辩机要面对的对手,可是堂堂宋国公杜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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