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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结局:莫相忘(一)
 眼前的一切…渐渐变得不清晰。

 此时大堂中的人看着好好一个灵堂变成了人间地狱,莲庄二老一死一伏地,沈如薰却是见血崩溃。

 唯有赫连玦一人牢牢撑着局面。

 上官青紫不知如何直接飞奔了出来,来到这众人最瞩目的地方,赶紧哭着替赫连玦扶住了沈如薰,当着众人的面便要帮沈如薰把脉:“如薰,你醒醒!”

 却是根本来不及握住沈如薰的小手,最后一瞬…

 沈如薰好似离了控制,自己的力气也被尽了一般,谁的话也听不见了…

 整个身子,瘫软了下来。

 “如薰!”上官青紫大叫。

 而赫连玦却是大手蓦地紧收,把她再牢牢拥住,挽在半空:“如薰…”

 时间好像刹那停在了这一刻。

 大堂内彻底了起来。

 赫连啸天也是在猖狂笑着,看着眼前一切,沈如薰竟然失去了意识,他足的神情…似最后渐渐闭上了眼。

 不甘…所有的不甘不愿,都在这一刻化作了虚无,不过一死,死在自己的剑下,倒不算丢人…

 “哈…”渐没了声音。

 紧接着便是柳氏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嚎:“啸天——”

 出成间知。整个大堂霎时又肃静了起来。

 “啸天…”柳氏低声,这声音这般痛,痛到了极致,也倒下了…

 …

 数年,究竟是梦还是真实。

 这一幕,到底是对决,还是命定的了结。

 无人能知。

 …

 兜兜转转,一切似乎不过回到了最初的原点,世上一切本皆空,金钱福禄,又何须太过强求。

 缘起缘灭,心思澄明如镜又如何,终归是最后一瞬明白了,但也迟了。

 纵然悔过,可岁月不待人,春风向来都无情,更莫论这冬日料峭的寒风。

 柳氏倒在血泊中,亦与赫连啸天处在了一块,上官青紫脸上则是痛苦的神色,直直看着沈如薰,而拥着沈如薰的赫连玦却是一言不发。

 痛到了极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的。

 此刻赫连玦只是勾挑了一双天生上扬的魅眸,暗连间,是痛,是悟,是明白——若得了天下,可这天下没有她,要来又有何用?

 只沉了声:“传令下去,唤郎中,赫连啸天入棺装殓,柳氏暂且带回潇湘院,大堂内江湖游侠五湖四海远道而来的各门派管事,东辰替我好礼相送。”

 言罢,已经再而直了颀长的身姿,把再一次在他面前,生生惊恐得失去意识的沈如薰抱在怀中。

 她好似没了半点知觉,只有一张小脸那般苍白,双眸紧闭,紧咬着,好像还是那痛苦的样子,撕心裂肺的喊着“血”

 如今,他倒是宁愿她说一句话。

 可只见…什么都没有了。

 死的死,晕的晕,心碎疲惫。

 赫连玦低沉的话语声还未在大堂中散尽,余音似还在,可抱起了沈如薰,人已走远。

 独留众人在原地,不知是什么回事,只看着开敞的大堂外,天气如同变脸似的,瞬间也刮起了几阵寒风,停了四五天的雪又开始纷纷扬扬下了起来。

 还来不及回过神,已经见一抹绝然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那纷扬的落雪中。

 …

 细雪落入手中,就似那男儿的柔情,从铮铮的铁骨中显现出来,暖成心底的软绵,似进了掌心便化成了一滩水。

 柔成道不尽的,袅袅余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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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间百态,三千众生,功成名就,不过如此尔耳。

 莲庄一战,似乎打响了天下之名,不过一之内,江湖中变了天,从三大世家变成四方势力,又蓦地再因赫连玦的出现,玉面公子的身份公布于众人眼前,变成了三家独莲庄独居江湖之大,成为了更加名符其实的天下第一大庄,自此,正副庄主如今唯有赫连玦一人,以独绝凌厉之势,牢牢掌控着这天下第一庄。

 此时江湖中天变了,莲庄里也多年淤疾也一除而尽。

 可此刻,莲庄中落棠院里,雪越飘越大,在庭院内积得厚厚一地,窗上似也积落一层。

 卧房里纵然点了炉火,却也不曾让人觉得暖和。

 上官青紫只含泪跪在畔,看着上躺着的沈如薰,一边替她探脉,一边眼泪却是从眼眶中夺出来。

 一袭缦纱飞扬,把卧房隔开,变成里间外间,此刻她在里头为沈如薰诊断,赫连玦却是在外头站着,一动不动,如一尊神祗雕塑,那般拒人于千里之外…

 似心中有痛而不能近,难过却毫无办法。

 只能干脆站在外头,守着房中毫无动静之人。

 上官青紫哭着缓缓落泪,却是只能静静翻看沈如薰的瞳眸,眸光涣散,似比上一次还要严重。

 那次是伤口未愈,所以迟迟不能醒来,而这一次却是旧事记忆纷沓而来,她似承受不住,活生生的恐惧重尝,再坠入了那万劫不复的深渊里,与伤无关,却是更难解,寻不得复苏的办法。

 或许能醒来,也或许不能醒来,或许能够记起一切,也可以再也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就连那最后的机会都没有了…

 外头江湖朝堂之事已平息,可她这儿,却是面临着最严峻的考验。

 上官青紫似心酸却无措,探脉扎|针,所有能用尽的办法都用尽了,最后只能转头望向站在外间一动不动的赫连玦:“赫连公子…这…”似乎是想说什么,却终究什么都说不出来,所有话语戛然而止于这一刻。

 赫连玦此刻也是如松般站在外头,沉闷得让人害怕,眉宇间有着痛意。

 方结束一场恶战,数十年的仇恨了解于此,此刻却又要面临另一番最害怕的事情。

 像是山穷水尽没了路,柳暗花明望无村,像是害怕沈如薰再也醒不来了,出了什么事儿,陷入了另一番痛苦之中。

 听到了上官青紫喊他的声音,颀长的身影一僵可还是毫无回应。

 上官青紫在屋内只好再缓缓下了泪,似是没了办法,感受着此刻房中的氛围,终于缓缓出声:“如薰这病,我是医不了了。”

 心病还须心药医,药石能治外伤,可沈如薰此刻…已然不是这些情况。。

 要她卷入这些纷争中,最后这一刹那还被当做刺杀的对象,纵然是换做别人,也受不了,更何况是一个还没恢复记忆的空白的她,更何况是正处于头疼裂,正逐渐记起些什么,濒临清醒的她。

 她就似一座建在空中摇摇坠的楼阁,本就根基不稳,还被这番外力所击。

 上官青紫似珠玉般破碎的声音:“医不了了…”再低了哭音重复。

 纵然是大罗神仙,她也无法能够担保她能安然无恙的回来,更何况…

 赫连玦只觉得自己颀长的身子一僵,杵直在原地。

 一袭华袍是凌人的身影,也仿佛刹那间风华散尽。

 终于走进了里间,只见到的便又是她那失去所有意识的样子,失去第一次是痛,第二次则是痛不生,弯下了身子坐下来,就在畔边低眉看着她,眉眼间皆是憔悴:“如薰…”

 沈如薰只是又再毫无反应的在上躺着,这一次连没心没肺的笑都没有了。

 伸出手去触摸她,像是要描绘她的眸眼她的,可是等到的,还是她没有动静的样子。

 他的气息也也变得极轻,极轻,仿佛像是怕吵着她一般。

 从站在外间起就一直不曾说过话,此刻听到上官青紫说医不了了,更是不再言语。

 上官青紫看着赫连玦这般样子,缓缓落泪,更是哭得更是沉痛,不敢再多言半句。

 要如何说…如今只能顺其自然…

 一室的寂静,终于只有悲戚动。

 赫连玦低沉垂眸,心痛难言,唯有沈如薰,不知世事的静静躺着…

 好像这世界,又与她无关了起来。

 梦境中,好似大片大片的黑暗,沈如薰一人在那寻不见天地尽头的地方站着,好像周遭的一切都与她毫无关系,唯有那殷红的业火就像能毁灭天地的火舌,将一切都卷了进去,一个偌大的无边无尽之地,都要被这红,给如数了进去。

 梦中开出了一朵朵妖娆的火莲。

 “不要…不要…”她在这天地中叫唤,可无论如何都无法阻止这火朝她袭来。

 一下是火,一下却又是铺天盖地的红,似血,又似惨叫。

 剑戟声,马蹄声,厮杀声,周围的一切在这火中变得渐渐清晰。

 她在那黑暗中皱起了眉头,只好努力的用力抱紧自己,寻一片安全之地,可是无用,在这天地之间她这般渺小。

 渺小得好像大火怎么躲也躲不过,像是要在这火中看见什么,是过往,或者是旧事,是她害怕忆起的过去,只觉得头晕脑

 在这极度的恐惧之中,她仿佛只听到梦境外头像是有传来什么声音,像是静静的呼吸声,沉痛声,那梦境外的人不说话她都能感受到痛苦的感觉。

 沈如薰在梦魇中好似因这呼吸声不再害怕,再望着眼前那火,只好像见到了什么画面。

 看清的那一刻,一纵即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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