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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零一章 煮酒论英雄
 京城饭店谭家私房菜馆。

 陈京不是第一次光顾这里,但是今天请客的是秋自忠,陈京心中对此人还是隐隐有些好奇。

 秋自忠的年龄并不大,今年刚刚四十三岁。

 以他这样的年龄就担当了省委常委,常务副省长,应该算是颇为年轻有为的干部。

 陈京临时抱佛脚,了解过秋自忠的信息。

 秋自忠竟然也是共和国恢复高考之后第一届京城大学毕业生,他所学专业为土木工程。

 毕业以后就进入了国家建筑设计院担任技术员。

 而他正式从政是八十年代中期,他作为援藏干部到了西北,后来担任县委书记,然后逐级往上升,一直走到今天的位置。

 秋自忠是很低调的一个人,秋老是个严父,对几个后人要求都高。

 秋自忠是唯一从政的秋家第二代,秋老将军对其要求更是近乎苛刻。

 陈京隐隐听过这个名字,但是对其人并不了解。在京城的圈子中,他的名字还远远比不上唐贽,郝名这些后起之秀。

 这也从另一个侧面证明秋家人低调,没有拉帮结派的传统,不像方家这样,谁都知道其是西北一系的核心。

 也许正因为这个原因,秋主席才能成为共和国的政坛不老松,都八十岁的高龄了,依旧身处在共和国权利架构的最高层位置。

 其实,在秋自忠的内心。对陈京他同样很好奇。

 陈京的名字最近很响亮,方家女婿,目前方家第三代最惹人瞩目的政治新星。

 而且因为陈京现在的声名大盛,陈京的家庭背景,受教育的情况,以及以前的种种经历,现在都被人重新拿出来津津乐道。

 不同于其他少年得志的青年才俊,陈京出身平民家庭的身份,让他的横空崛起更具有传奇色彩。

 而他和方婉琦之间身份差距巨大的恋爱和婚姻,更是人们最喜欢讨论的问题。

 这年头灰姑娘的故事固然是各电视荧屏上热门演绎的素材。可是**丝男逆袭的传说。也是最吸引人眼球的部分。

 在包房里面,秋自忠捧着茶杯,不急不躁。

 本来今天的宴会秋若寒要过来凑热闹的。

 不过秋自忠果断制止了她的想法,秋若寒毕竟还年轻了一些。处理事情躁。思考问题简单。今天就吃顿饭而已,硬是把气氛搞得太僵了,这不是秋自忠的本意。

 与其说今天吃饭是为了黄海船厂收购的事情。还不如说秋自忠对陈京比较感兴趣。

 当然,秋自忠也不会是好好先生。黄海船厂这件事本是一件小事,但是现在这么一闹,搞得楚北很没面子。

 共和国大军区之间存在派系和地域之争,中原几省之间的竞争更为烈。

 尤其是楚江和楚北两省,由于两省资源,人文条件,发展方式高度重叠,两省之间的竞争是全方位的。

 有竞争,就不会什么都在阳光下面。

 这么多年以来,楚北省一直在止楚江的烟草进入本地市场,**的建立地方保护主义的堡垒。

 而楚江省在全面狙击楚北的白酒,双方针锋相对,由于其中牵扯到巨大的利益,这件事情连中央有关部门出面都无法协调好。

 而现在这事儿,因为黄海船厂的收购,凭什么就一定要选择荆江船厂?临武船厂就比荆江船厂差?

 在秋自忠的心中,这件事不仅仅只是利益之争,更多的可能还是意气之争。

 不管陈京是不是个人物,秋自忠在战略上都藐视之。

 陈京毕竟还只是一个市委书记呢,从级别上说比他低,从年龄上来说比他小。从目前楚江和楚北的经济环境来看,楚江比楚北差。

 秋自忠有全方位的优势在手,他没有理由没有自信。

 “叮咚!”

 门铃响起。

 秋自忠轻轻的把茶杯放下,道:“进来吧!”

 陈京推门进去,秋自忠面带微笑的起身接道:“你就是荆江陈京书记?”

 陈京打量着面前四十出头,看上去却异常年轻的高大汉子,他点点头道:“秋省长好,久仰您的大名,却一直缘悭一面。说实话,接到您的邀请,我着实吃了一惊。”

 秋自忠哈哈一笑,道:“陈书记你太客气了,咱们同为中原干部,在京城也算是老乡。今天这顿饭就是咱们老乡聚首,仅此而已啊!”

 陈京道:“秋省长说得好,楚北和楚江仅一河之隔,我们隔河相望,理应是低头不见抬头见,今天有幸认识您,我太高兴了!”

 秋自忠摆手道:“坐,坐!随便一些,咱们今天喝点?”

 陈京点头道:“自然要喝点,您是领导,我服从领导要求。”

 两人坐下,菜很快上齐。

 秋自忠拿过两瓶稻花香,给陈京先慢慢的斟了一杯。

 两人举杯相碰,秋自忠抿了一口,眼睛盯着陈京道:“陈书记,这酒如何?”

 陈京点头道:“酒是好酒啊,楚北好酒多,稻花香更是其中的翘楚,这酒很地道。单从滋味和品质来说,不亚于五粮和茅台。”

 秋自忠眯眼道:“是吗?有你这个评语,以后咱们楚北白酒企业就有奋斗方向了。我们缺就缺在品牌建设,酒的质量分明不错,还价廉物美,但是品牌价值却一直上不来。

 企业的利润也远远比不上这些知名酒业集团。

 对了,陈书记我可听说你是抓经济的一把好手,对咱们楚北的白酒产业,您有什么看法?”

 陈京微微一笑,摆手道:“秋省长,您还真抬举我。我当了这么久的官,发展经济,搞一些宏观规划的事儿倒是做过一些。但是搞品牌,经营企业,这一套我属实就是外行。

 刚才秋省长您一针见血的指出楚北酒业的问题,我正准备发言请教您,想听听楚北政府的各种有效政策呢!您反过来问我了,我实在汗颜!”

 陈京说得很真诚,明明是谦虚到虚伪的话,可是陈京说出来,偏偏让人觉得心中舒服。

 秋自忠也不由得微笑。

 少年人多轻狂,年少得志的人多自负,陈京却把握得很好,表现沉稳。

 秋自忠也不在这个问题上再多纠,两人喝了几杯酒,渐渐的气氛活跃了一些。

 秋自忠说得多,陈京说得少。

 在态度方面,陈京表现得极为恭敬,上下级观念很强,对秋自忠完全也是以领导的态度对待。

 秋自忠多次问到楚江的问题。

 陈京也表现得极为坦诚,楚北的种种困难,种种问题,陈京毫不遮掩。尤其是谈到荆江的时候,陈京谈到荆江国企的**,谈到荆江既得利益群体不好处理,改革的困难重重,等等。

 秋自忠问什么他回答什么,不逃避问题,也不粉饰太平,事实是怎样,他就真实坦诚的回答。

 渐渐的,两人竟然越聊越投机。

 尤其是聊到国企改革和**问题,秋自忠自己也是颇有感触,和陈京很有共鸣。

 聊到情绪昂的时候,他还忍不住拍拍桌子,以宣内心的种种情绪。

 就这样,两人聊了很久。

 也不知是不是秋自忠发现有些偏离主题了,他忽然话锋一转,道:“对了,陈京,你们荆江船厂和黄海船厂之间究竟是怎么回事?我怎么听说这个事儿闹得很大,还牵扯到了我们临武船厂了?

 一个船厂收购事件,连大军区首长都给惊动了,不瞒你说,连我都被约谈。

 这些事情,我还蒙在鼓里,今天你来了,你给我说说什么怎么回事?”

 陈京略微沉了一下,就把整件事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当然,陈京去军分区的事情,以及陈京和楚江军区首长谈收购的这些事情,他全部瞒下了。

 最后,陈京道:“事情就是这样,秋省长。有人说人穷志短,马瘦长,这话用在荆江太贴切了。我们这么大一家船厂,荆江奋斗了几十年才有了今天的规模。

 如果从资产来论,不包括品牌价值,这家企业前前后后投入了近百亿元。

 现在我们有些干部,竟然想把这么一家企业白白奉送出去,更为滑稽的是,我们白白奉送人家一个大船厂,人家挑三拣四,你说这事窝囊不窝囊?”

 说到这里,陈京一下变得有些激动,道:

 “所以啊,这个事没做成,对我来说是最大的成功。今天你秋省长在这里,我还真说说我真实的想法。我陈京再穷,再困难,让我干这种卖国企,当败家子的事儿,我是打心眼里反感。

 说到这里,其实你们临武船厂跟我们情况差不多。你们那么一大家船厂,经营情况一直都还可以,还没有负债。黄海船厂竟然几个亿就想买过去。

 我还听说你们楚北有些干部,对此不以为,反以为荣,把这事大书特书,还当成了是政绩来追捧。

 不就是个黄海船厂吗?人家一张招牌砸过来,咱们的一些干部就晕头转向了,这是典型的逐名,把地方建设当儿戏。拿地方利益来换取自己的名声。

 这样的搞法不是花架子是什么?

 很可叹啊,秋省长,所以在某种意义上说,咱们同病相怜。我想着这些鬼事情,现在这么一闹,让别人看大笑话,我心里就别提多窝火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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