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01 让我爱你(1)
V01让我爱你(1)
越是小心呵护的人,往往越容易受到伤害。
这便是顾晓楠的心情。
她那么珍惜自己和江毓仁之间美好绚烂的感情,却不曾想自己竟将他拖入深渊。
他他会处理,他要她照顾好自己不用担心他,可是,事情因她而起,她怎么能不担心?
除了对不起,她还能做什么?她站出去跟别人“我和他之间不是那种关系”,会有人信吗?不是越描越黑,让他的处境更加艰难吗?
虽从来都没有经历过这种事,可是毕竟也是资深网民了,这类事看的太多太多。置身事外看待此事,她也会像其他人一样的想法,并不见得她顾晓楠有多公正高明。仅是那几张模糊的照片,就足以给当事人判了死刑。
辩解?跟谁辩解?谁会信她?iibsp;BoOK
。MIhua
“小楠,你别伤心,事情成了这样子,也不是你可以控制的。”穆玉英见她无声落泪,便劝道。
顾晓楠摇头,道:“玉英姐,都是我害了他,如果不是我,他怎么会,怎么会——”
穆玉英
出几张
纸
到顾晓楠手中,她心里是有很多的疑问。
虽这世上有很多无聊的人,特别是针对毓仁的人也不在少数,可是俗话的好,无风不起
,要是江毓仁和顾晓楠——
唉,不能这么想,在这个关头,她怎么可以怀疑自己的朋友呢?
然而——
“小楠,你别嫌我多嘴,有件事,我,我——”穆玉英始终不好开口。
顾晓楠擦去眼泪,抬头望着她,:“你是想问我们到底是怎么回事,是吗?”
穆玉英尴尬点头。
“玉英姐,你是我的朋友,我不能对你撒谎,否则,我——”顾晓楠顿了会儿,才“我喜欢他——”
她的声音低低的,似乎带着许多的不自信和困惑。
简单几个字,穆玉英却已明了,她叹了口气。
“我知道我不该这样,可是,我控制不了自己。他还有聂医生,即便他没有聂医生,我也知道自己和他是不会有结果,而他,他也不会喜欢我这样的人——”顾晓楠低声着,低下头。
后面的话,却是怎样都不出来了。
她不求别人可以明了自己的心意,这样毫无未来、几乎是单相思的感情。
回答她的,却是穆玉英更加深重的一声叹息。
“小楠,你能这么,我很感谢,谢谢你这么坦诚。感情的事,没有人的清楚。你和毓仁之间,也许现在我不该这话,我只是希望,希望你会有个结果。只不过眼下这情形,你不能对任何人再今天这样的话了。否则,不止会害了毓仁,也会害了你。”穆玉英严肃地。
“可是我现在已经害了他——”顾晓楠
泣道。
“别这傻话了,毓仁能走到今天这一步,绝对不会因为几张照片就被打倒。你别把什么过错都往自己身上揽,或许,或许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呢?”穆玉英劝道。
顾晓楠不解。
“毓仁和老严从小在一个院子里长大,他爷爷在省军分区做了二十几年的副司令员,家里人,除了他爸爸之外,都是省军区各个部门的高干。毓仁本来是是打算和他姐姐一起行商的,他爸爸当时是咱们省的省长,可是,毓仁读研究生的第二年,他爸爸就从省长的位子上退下来了。好像是因为身体不好的原因,这么一来,毓仁就被家里人推到了政坛。”穆玉英解释道。
“学校毕业后,他就直接被当时还是省长的常书记调到自己身边做秘书,常书记升官做了省委书记,毓仁也就从常书记身边离开了,从卫生厅,然后到柳城。”穆玉英道。
顾晓楠之前也听曹文康过,江毓仁家世极为显赫,却不曾想到他的父亲竟是省长!
“他能坐到今天这个位子上,如果没有他家里的影响,怎么可能呢?只不过,也正是因为这个缘故,才会有很多人不服,才会有很多人想取而代之。”穆玉英道“小楠,我和你这些,是想让你放宽心,不要太为毓仁担心。虽然他爸爸早就从领导岗位上退下去了,可是有句话的好,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们肯定会想办法罩着毓仁的。反倒是你,什么背景都没有,又是个女孩子,一旦被冠上情|妇的帽子,名声会有很大的影响。”
顾晓楠没话。
“其实,这些话,是毓仁让我跟你的。”穆玉英。
顾晓楠讶异地抬眼盯着穆玉英。
“我去找你之前,毓仁就打电话给我,让我给你请假,让你回家去躲几天,等他那边风头过去了,你再回来上班。”穆玉英道。
这番话,让顾晓楠越发的摸不着头脑。
他,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保护她么?
顾晓楠那颗负罪的心,却因穆玉英这番话,心底那条细弦正在轻轻拨动。每拨动一下,心中的歉疚便多了一层,一层层累积起来,似乎要将她的整颗心全都包围起来。围了起来,却不是坚硬的心防,而是软软的感觉,软的要将她融化。
穆玉英看出了她的心情,才知顾晓楠对江毓仁是真的动了心。而江毓仁,那个没头脑的电话,此时看起来,似乎不只是对朋友的关心那么简单。
她不知,自己刚刚对顾晓楠的这番话会有什么效果,是让顾晓楠知难而退,还是给了她一丝希冀。又或许,她本来就什么都不想做,只是希望整个事件可以平息,不要再给江毓仁和顾晓楠添什么麻烦。
让顾晓楠不要再担心,可是,她怎么会不担心呢?连她穆玉英这个局外人都不知事情会不会平安结束,都在为江毓仁担心,何况是顾晓楠?
“玉英姐,他,他会不会有事?”顾晓楠问。
“我也不知道,应该不会。”穆玉英道。
于是,顾晓楠听了穆玉英的劝,收拾了东西离开办公室。
之前楼道里有人在议论她的事,此时看到了她,更加的好奇。围上去问她,她什么都没,只是笑着离开了。
情|妇这个名头,的确是不好听。
走在校园里,该去哪里?
去他租给她的那个家?还是算了,万一被查到了就更不清了。
幸好当初自己很有预见
地将宿舍保留了下来,否则现在临时想找个住处哪里有那么容易?
在事情平息之前,还是不要和他联系了,同样都是为了他的安全。
她已经连累了他,就不想再将他拉入深渊了。
穆玉英的对,盯着他的人肯定不止一两个,现在发生了这样的事,还不得抓着机会害他么?
她不懂官场上的事,只是觉得这是个事情,而且,从江毓仁的反应来看,还不是个小事。可是,事情是她惹出来的,是不是该由她来了结比较好呢?
顾晓楠坐在宿舍的
上,思考着。
仔细想一想,起因就是自己的升职,可那升职又不是自己提
的申请,那么会是谁呢?难道是曹文康父亲?
的确,除了他,谁会这么好心?而且,如果不是曹文康父亲从中协调,她顾晓楠又没有资历,如何
颖而出?早八辈子陪着太子读了书去找地方凉快了。
那好,那就去找曹文康父亲,让他出面将事情清楚,就是他帮忙的,和江毓仁无关。
顾晓楠的脑子能有多复杂,她天真地以为曹文康父亲会帮忙澄清,去到他的办公室,还没开口,就被曹书记给数落了。虽然不是什么很难听的话,却也中听不到哪里去。
看来,连曹书记都知道了照片的事,而她都还没。
她也明白曹书记为何如此盛怒,于他而言,照片不是江毓仁的丑事,而是他们曹家的。
“你让文康以后还怎么在单位立足?你让他怎么面对同事朋友?”曹书记怒道。
她没有机会解释,看来也没必要解释。被曹书记教训了一通之后,就离开了他办公室。
从看到照片开始,她的心里只是在担心江毓仁,却丝毫没有想过那些照片的存在会对曹文康有什么影响。的的确确,外人都不知道她和曹文康已经分手的事实,那些照片,是会让曹文康面临尴尬境地。
可是,这一切并非她所愿。之前事情的发展就已经将她的心情搞得
糟糟,现在又这样继续,牵扯进来的人更多,事情似乎也越发的复杂。
要是没有升职的事就好了。
顾晓楠的担忧,江毓仁完全明白,只是他已经再没有精力去顾及她。
照片是周末发出来的,柳城市政府负责网络监管的工作人员都休假了,根本没有注意到照片的事。今天发现了,赶紧上报给市长和市委书记,奉命删去相关帖子,却不知有多少人已经看了那些照片。尽管不是什么火爆的剧情,却已经足以让人展开遐想,对照片内外的事情进行一番猜测。
柳城市政府的工作人员自然是有不少都知道了,这种事,传起来不知有多快,再加上照片中的主角那么吸引人,一位是从未有过任何绯闻的领导,另一位则是他们同事的女友,而且那位同事如今正顺风顺水、仕途得意。私下里大家都猜测些什么,心知肚明。
这不是最让江毓仁头疼的。
帖子删去之后三个小时,那些照片又重现江湖,在网络上继续传播。
到了下午快下班的时候,省里的一些领导都知道了,这其中当然包括了聂瑾的父亲、省委常书记。
照片删掉又重发,江毓仁的心中,似乎已经捕捉到了些什么。这件事,看来不是针对顾晓楠,而是他。
不管真相如何,像这类事件必须要从网络上消除。现在网民数量庞大,虽不能左右政府决策,可是有一点不能忽视,那就是他们的影响力,特别是这种负面新闻。
江毓仁知道,自己在柳城工作还未一年就爆出这种事件,或多或少会对他的前途有影响,而且绝对是不好的影响。
现在的官员,特别是到了他这个级别的,有个把情|妇不是新鲜事,上级领导也不会在意这种事。麻烦在于,为情|妇谋取好处,情节就严重了。不光是传出去不好听,影响官声,领导也会膈应。
到了这个地步,不容他考虑某些个领导的心情,而是必须将事情妥善解决。
于是,他找了柳城市公安局的杨局长商议,删照片不是办法,将发照片的人找出来才是最重要的。
周二,在江毓仁还没有对整件事有个头绪的时候,省纪检委内部的人给他打电话,一封检举他的匿名信已经到了省纪委书记的手上。
这,不是个好消息,甚至是个特别糟糕的事。
不过,这倒是给江毓仁提供了一条有力的线索,更加证实了他之前的怀疑:他才是事件的中心,而且,针对他的人不是普通人。
能知道他的行踪的人,肯定是他周围的人。他周围的人?除了秘书王斌是他亲自挑选的之外,没有人是他自己安排的,每个人都是老早就待在那个位置上,等着他的到来。而他上任这半年多,根本没有对身边的人事安排做过调整。这样的话,如果有人要针对他,简直太简单了。他一直很小心,没想到终究还是被人盯上了。
此次事件的严重
,他很清楚,要是上面揪着不放,他的政治生命很有可能就此终结。
上面?对,最关键的是常书记。纪委书记郑泽和他爸爸江启华曾经有过节,虽不是明面上的争斗,可那么些年,彼此在私底下使绊子的事多了去。当初,江启华也曾怀疑郑泽参与了陷害他的计划,却也没有得到证实。最终的结果是,他从省长之位上退了下去,郑泽从副省长一跃成了省纪委书记,不出二者之间是否有联系。
如今,他江毓仁落到了郑泽的手上,凶多吉少?调查是肯定的,那些人既然费尽心思把脏水泼到了他的身上,怎么会忍心就此收手?事情挑了头,不把他江毓仁打个筋断骨折,怎么会罢休?
虽然现在还不知道到底是谁在幕后指挥,但是,可以确定的是,那个人在柳城可以做到呼风唤雨、游刃有余,否则,怎么会有这么精心、环环相扣的一张大网在他江毓仁还没有察觉的时候布在他的头顶,就这样精准地罩住了他?
整件事,从顾晓楠身上入手,首先让曹文康父亲做了替罪羊,这样就让他江毓仁放松了警惕。就在他以为事情平息的时候,一个回马
直击心脏。
真是太狠了,如此悄无声息地在他的眼皮底下这样布局,而他还毫无察觉地入了局。
暂且不管这个幕后之人是谁,首先要应对的就是上面的调查。而调查这种事,绝对不可能一个人了算,要是有人牵制了郑泽,影响调查的走向,那么,江毓仁还有回转的余地。可是,如果调查一开始就是认定了他和顾晓楠有不轨关系,他想逆转局势就不容易了。
现在,问题的关键不在他和顾晓楠到底是怎样的关系,而在于谁来调查,谁能主导局势。
然而,他知道,一旦常书记也认定了,那么,他将失去最大的支持。
如果布局的人知道聂瑾和常书记的关系——真是太阴险了,卑鄙到了如此境地!
江毓仁一个人在书房里走来走去,将事情从前到后细细理了一遍,却始终找不到头绪。
就在这时,电话响了起来,将他的思路打断。
“爸,这么晚了——”他。
“事情怎么样了?”父亲江启华问。
“还没头绪。”
父亲顿了片刻,问:“那个女人,你和她,什么关系?”
江毓仁愣了下,声音慢慢低了下来。
“我和她认识。”江毓仁。
“仅仅是认识吗?”父亲追问道。
父亲是严厉的,江毓仁面对父亲,总有种不出的敬畏。
“爸,我想,我还是有权利结
异
朋友的。”江毓仁静静地。
从小被严格管教着长大,却没有管住他那个性子。
江启华极少过问儿子的私事,如果不是出了事,他根本不会这样的话。而他没有想到的是,儿子竟然这样回答他。
“那个女的,可靠吗?”江启华没有再去追问其他,却问起顾晓楠来。
“她,她很好。”江毓仁道。
很好?这是什么回答?
话出口,江毓仁才觉得自己错了,父亲何其敏锐,万一让父亲察觉出来异样——
“她不会
话。”江毓仁赶忙补充道。
所谓画蛇添足便是如此,本来江启华没有深入去想的,江毓仁这句话,却很清楚地告诉父亲,自己和顾晓楠的关系绝非仅仅止于“朋友”这一步。
“纪委来调查的话,肯定会去找那个女的问情况,你最好给她叮嘱一下。”父亲道,江毓仁答应了。
“你的事,我不想多问,只是现在这件事太
感,你和那个女的是朋友也罢,还是,还是有其他的关系也罢,总之,那个女人是个麻烦。老常那里,肯定会对你有意见。现在事情真相是怎样的,并不重要。关键是,你和聂瑾的关系不能因此受到影响。这点,我希望你能明白。等会我给老常打电话解释一下,希望这件事可以快点结束,不要再惹出什么大
子。”父亲道。
听着父亲的意思,他和聂瑾的婚事还是那么重要。
江毓仁没有话,只是靠着墙站着。
“你跟聂瑾了没有?”父亲问。
“聂瑾也认识她。”江毓仁道。
“你最好跟聂瑾一下,出了这样的事,你要给她一个解释。”江启华道。
“嗯,我知道了。”
“那就先这样。”父亲完,就挂断了电话。
江毓仁靠着墙,深深呼出一口气。
那一头,江启华将话筒交给一旁坐着的
子。
“毓仁怎么?那个女的——”
子忙问。
“他是朋友,不是那种关系。”江启华道。
见丈夫脸上神情似有怀疑,
子道:“毓仁是不会骗你的,你怎么不信他?”
“你就这么惯着他,都出了这么大的事,一不小心,后果不堪设想。”江启华叹道。
“明显就是有人故意陷害,你这个做爸的,连这点信任都不给儿子?”
子不悦道。
“我看不出这是陷害吗?问题是,现在把柄被人抓到了,要赶紧想办法解决。我现在担心老常那里,要是他对毓仁失去了信任,这件事就难办了。”江启华道。
“要不要我给聂小凤打个电话,探探口风?”江毓仁母亲问。
“还是先不要了,我想办法。”江启华道。
江毓仁母亲口中的聂小凤正是聂瑾的母亲,而此时,聂瑾的家里,常书记和聂小凤二人面对着女儿,问询女儿的意见。
聂瑾加班回到家已经八点钟,一到家,就看到父母二人在客厅等她。
这几年,父亲来的次数频繁了,聂瑾反倒是觉得不适应。特别是今晚这样的情形,怎么看怎么怪异。
明明爸爸的那个
子去世好多年了,可聂瑾就是不明白父母为什么不结婚。难道他们这样玩地下情很有意思?
“今天这是什么日子?”聂瑾笑问。
“吃饭了没?我给你去热。”母亲道。
“吃过了,同事带的工作餐。”聂瑾洗了手,就坐在沙发上。
“毓仁,毓仁有没有给你打过电话?”母亲谨慎地问。
“打过,怎么了?”聂瑾吃着保姆端出来的西瓜,问。
常书记看了聂小凤一眼,问女儿道:“他的事,你不知道?”
聂瑾放下咬了几口的西瓜,抬手拨
了两下自己的短发极不自然地笑了,反问道:“他的事,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毕竟道行太浅,在父母面前根本做不了假,话还没完,就被父母识破了。
事实上,中午的时候她就听了江毓仁的事。她的一个闺蜜将那些照片下载下来,发到她的手机上,此时,那些照片还在她的手机里存着。已经不记得当时是什么心情了,只不过现在,她很清楚自己心里的想法。
“他怎么跟你解释的?”父亲问。
“解释什么?这种事,谁看不出来?”聂瑾装作不在意的拿着勺子开始挖西瓜瓤。
“他什么都没?”聂小凤问道。
“那个女的,我见过,上次去柳城一起吃过饭。”聂瑾低着头,吃着西瓜,根本不让坐在自己对面的父母看清自己的表情。
“毓仁他,他,瑾儿,你们是不是有什么问题?毓仁他怎么会明目张胆把那个女的带到你面前?”聂小凤生气起来,神情完全是一副看错了人、替女儿抱不平的样子。
常书记看了她一眼,问女儿道:“吧,你们到底怎么了?我让你去柳城工作,你自己不想去也就算了,还让毓仁给你做客,你们——”
“那个女的怀孕了!”聂瑾低声道,打断了父亲的话。
父母二人相视一眼,都是一副没听清楚的样子,盯着女儿。
“你什么?谁,谁怀孕了?”聂小凤问聂瑾道。
“是那个女人,她怀孕了。我当时还以为,以为是——现在看起来,八成就是江毓仁——”聂瑾道,慌乱又挫败的神态,手中的勺子“啪”的一声掉在木地板上,发出声响,谁都没有在意。
而此时,最意外的人就是聂瑾的父母。
“不对,应该不是,不会是江毓仁的,他,他不会做那种事——”聂瑾很快又否认了自己的判断。
中午看到那几张照片后,她的确震惊了。她看的很清楚,自己见过照片里的女人,而且——
可是,她相信江毓仁,她知道江毓仁是个自律的人,否则,她不会那么放心。
怀疑就那么一瞬闪过她的脑子,剩下的时间,她再也不去想了。这种事,多半是捕风捉影,她可没那么多的时间和脑细胞去怀疑这些。
然而现在到了家里,听父母问起来,她又变得不知所措。
“好了,爸爸知道怎么做。”常书记道,完,便起身准备走。
“爸,你要干什么?”聂瑾忙问。
常书记没回答,径直往大门口走去,聂小凤赶紧跟了过去为他开门。
等父亲走了,聂瑾失神地坐在沙发上。
常书记回到自己的车里,让秘书给纪委书记郑泽打了个电话。
就这样,在省委书记的授意下,有关柳城市市长生活作风问题的调查组很快就成立了,事件爆发的第三天,省纪委的调查组便秘密赶赴柳城。
江毓仁根本不知道聂瑾的想法,当然就不知道常书记做了什么指示。可是,他很清楚,自己面对的敌人不是一个人。
向来安静的鹭园8号,今夜更加寂静的可怕。
他已经和杨局长沟通了,并且公安局也在行动。可是,很多事情,警察是做不了的,他很清楚这一点。毕竟,公安局内部的人很复杂,尽管杨局长他安排了自己的人调查这件事,可江毓仁始终不放心。
在柳城,他还有别的办法。
“子风,有件事,你要派人给我查一下。”漆黑的夜里,他拨出一个电话,沉沉地。
“!”路子风声音很干脆。
路子风是他的发小,和严辉一样的铁哥们。虽身在商场,耳目却遍及各处,总是可以做到许多警察都犯难的事。
“刚刚我给你发了一封mail,里面是我怀疑的所有人的电话号码,你给我查他们的通话记录。”江毓仁。
“你要什么时间的?”路子风问。
“照片是从七月份开始的,你就从六月份查,主要查他们之间的通话。”江毓仁道。
“要是他们准备害你,应该不会在电话里商量吧!一般不是要开会什么的吗?”路子风道。
“我不想放过任何一条可能有用的线索。”江毓仁道。
“好,你放心,我这就安排。”路子风道“还有什么?”
“暂时没有。”江毓仁“哦,我忘了,还有柳城大学,你有没有办法渗进去?”
“柳城大学?”路子风愣了下,思考片刻,便问“那个女的,可靠吗?”
江毓仁奇怪,怎么路子风和父亲问的都是同样的问题。什么叫可靠?都是他牵连了顾晓楠,怎么所有人怀疑的都是顾晓楠的人品?
“你为什么这么问?”他反问路子风。
“我担心那个女的会不会和那些人是一伙,毕竟她是你下属的女朋友——”路子风直言不讳,他不管江毓仁喜欢还是反感,直接将自己的意见表
。
“她是无辜的。”江毓仁道。
正因为如此,他才觉得自己欠了她。
路子风“哦”了一句,意味深长,道:“好了,我明白了,你放心,尽快给你办好。不过,你最好当心点你老丈人,你这次完全是没把他放在眼里,在他的眼皮底下传出绯闻。唉,不给你添堵了,挂了。”
江毓仁岂会不知常书记的感受?可是,聂瑾才是最关键的人,她的想法将直接影响到常书记。只不过,到了这时,让他和聂瑾——什么?澄清吗?虽然他和顾晓楠之间并非别人认为的那种关系,他也没有为顾晓楠直接谋取过什么好处,可是,他和顾晓楠的确发生了一些事,而且,他提拔了曹文康。在发生了这些之后,他再去跟聂瑾自己被冤枉,这种话,也未免太假。那样做,不但是侮辱了聂瑾,也侮辱了他自己的人格。
作为事件另一位当事人的顾晓楠,心里也是
糟糟一团,甚至比他更
。她想给他打电话,他他会处理,可是他该怎么处理?的确,他的手段肯定比她的想象要多的多、厉害的多。不管怎么,在整个事情上,她是有责任的,她不能就这样一躲了之。
不知是不是因为心烦,还是今晚真的很热,她觉得自己在宿舍里怎么都不舒服,就是静静坐着都要出汗。
锁好门,拿着手机下了楼。
夜晚的校园,比白天更加安静。道路两旁高大的柳树,在晚风的轻拂下摇摆着枝条,遮蔽了灯光。
路上,时不时会有学生走来走去,一个人、一对、一堆人。慢慢走着,好像走到了教学楼附近,学生们渐渐多了起来,基本都是从教学楼里出来的,看样子是晚自习时间结束了。
顾晓楠坐在一幢教学楼下的花园里,直到整个楼变成漆黑一片,她依旧没有离开。
该怎么办?该怎么帮他?怎样做才能帮他
困?
她坐在那里想了好久好久,却始终都想不到一个办法。
而手机,就在她的惆怅中响了起来。
是他的电话?他怎么会来电话的?万一有人盯上了怎么办?
她的脑子里,突然闪出平时看的那些谍战片的情节,什么监听啊监视啊之类的画面。
手机依旧不停地歌唱,音乐声在这寂静的夜里那么的清晰。
顾晓楠有点慌乱,她很希望他挂断电话,可是内心里又渴望听听他的声音。
江毓仁一直在那边等她接电话,等了快一分钟,那机械式的声音总算是停止了,震动着他耳膜的是她的声音。
“对不起!”
他没想到她开口的第一句竟是道歉的词。
“你怎么了?”他问。
“我——”话到嘴边,却怎么都不出。
有个词叫红颜祸水,她向来很反感这种歧视女
的用语,可到了这个时候,她就觉得自己是个祸水,祸害了他!可是,自古以来被如此称谓的女子,都是倾国之姿倾城之容,她连个美女的脚趾头都比不上,竟用这样的词来形容自己,未免高抬自己了。
可是,不管用什么词,她知道自己连累了江毓仁。即便是连累了一个不相干的人,她都会愧疚万分,何况还是自己心仪之人?
如果可以以死谢罪的话,她也许,可能会那么做。
“过些日子可能会有省纪委的人来找你问话,你不要害怕,他们不会伤害到你的。”他劝慰道。
他不怕她
话,怕的是她太过自责,因为她至今还认为是自己害了他。
“那你呢?他们会怎么对你?”她忙问。
“我?”他在那头低声笑了“我不会有事的,你不用担心。”
怎么不会有事?事情大了去了!
顾晓楠怎知他这是在安慰她,真的信了他。
两个人都沉默着。
晚风中飘来吉他声,听起来是有几个人在不远处合奏。
校园,总是与吉他歌声联系在一起,此时伴着吉他的歌声是水木年华的那首“一生有你”
“以为梦见你离开,我从哭泣中醒来······”
她静静地听着歌声,不
泪
眼眶,久久不语。
“顾晓楠——”他叫了声她的名字。
“嗯。”他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
“是我连累了你,你——”他,话却被她打断。
“不要这么,不要。”
顾晓楠知道他这是在安慰自己,可是,内心的那种负罪感,因为他这句劝慰之语越发的重了。
他一时间竟对不上话来。
“早点休息吧,晚安。”她完,来不及等他回答,就立刻挂了电话。
在梦里梦见离开都会哭醒,现实中这样遥远的距离,难道就不会让人落泪么?
歌声依旧在她的耳畔回
着,思念与愧疚,在这歌声里不断发酵。
顾晓楠
心想的是江毓仁,根本忘记了曹文康也有可能会知道那件事,而她对于曹文康的到来,丝毫没有心理准备!
宿舍门“咚咚”响着,她不知道是谁,问了一句,回答的声音竟是曹文康!
今天是周三,他不是在省城学习吗?怎么回来了?
“小楠,你开门,我有话和你。”曹文康道。
大晚上的,周围都住着人,她不知曹文康突然回来找她所为何事,却也觉得自己不能影响到邻居们的休息,便开了门。
谁知,眼中的曹文康除了风尘仆仆之外,更多的是
脸的怒意。
她还没来得及问他,他就关上门,抬起手“啪”的一声打在了顾晓楠的脸颊上,她反
地捂住脸。
“曹文康,你疯了你,凭什么打我?”
“凭什么?顾晓楠,真有你的,枉我平时当你贤淑稳重,你竟然背着我给我戴了这么大的绿帽子!”曹文康怒道。
“你——”
顾晓楠不出话来,曹文康显然是知道那件事了,可是,她和江毓仁又没什么,而且,她和曹文康早就分手了,哪里来的绿帽子一?
“不要脸的女人!在我面前装的三贞九烈,转过身就跑去对别人投怀送抱——”曹文康似乎是气疯了,口不择言起来。
“曹文康,我和江市长是清白的,你不要在这里
讲!”
“清白?清白到和他上酒店?清白到和他上
?我告诉你,我曹文康再怎么没本事,也不需要你去吹什么枕头风!”
“你走,你走——”顾晓楠也不管丢人不丢人,一拉开门,看都不看曹文康。
曹文康的视线无意间扫到她的那张
,脑子里便反
地出现她和江毓仁的一些不堪的画面——当然,这都是他的想象——顿时气的脸都要变了形。
“顾晓楠,你给我记住,我不会这么放过你们的,我发誓!”曹文康完,甩门而去。
这突如其来的事,让原本就心
如麻的顾晓楠更加难熬。
调查组连夜赶到柳城,曹文康来找顾晓楠的时候,调查组的人正住在柳城市纪委招待所。
次
,调查组便约谈了江毓仁身边的工作人员,包括他的秘书王斌、办公室主任李航,以及市政府办公室的其他一些人员,后来还约谈了柳城大学组织部、化学系的主要领导,甚至连匿名信所提供的酒店的相关服务员都被问询。而这来来回回的调查约谈,唯独将两个当事人被排除在外。
顾晓楠是不明白这其中的奥妙,可她直觉是自己应该最先被问询,等了好几天,都没人来找她。
她不知道,穆玉英被问到的时候,主动提出愿意为江毓仁和顾晓楠作证,她和严辉都可以作证,他们可以证明江毓仁和顾晓楠是清白的。可是,调查组的同志认为,严辉和穆玉英是江毓仁的朋友,证词不能完全采纳。不过,因为严辉的身份问题,调查组还是答应穆玉英,他们会综合考虑。
穆玉英越发感觉事情不对劲,似乎比自己想象的还要严重。她将自己的怀疑和担忧告诉了严辉,严辉也陷入了深深的不安。
于是,严辉在听了
子的讲述后,立即打电话给江毓仁,将事情告诉了他。
“毓仁,看来他们这次是想坐实,这么一来,你想要证实自己的清白,就太难了。”严辉道。
江毓仁也从其他的方面得知了一些调查的迹象,对于严辉提供的消息,他其实早就有所掌握。只不过,他也认为穆玉英和严辉是可以证明自己清白的人,本来打算在调查组约谈他的时候提出这一点,没想到竟会这样。
好一会儿听不到江毓仁的回答,严辉不安地问:“毓仁,常书记没什么吗?你有没有和聂瑾过?”
他给聂瑾是打过电话,可每次都没来得及开口,聂瑾就“我很忙,等我有空了再打给你”,然后就挂断了电话,可每次都不见她回电。
看来,聂瑾是不信任他的,而常书记很显然受到了聂瑾的影响,否则——
“没事,老严,你和玉英就别担心了。”江毓仁。
严辉也不再什么,他相信江毓仁。
结束通话,严辉却是
脸的担忧。
“老公,毓仁,毓仁他会不会真的就这么完了?”穆玉英拉着丈夫的胳膊,问道。
严辉叹了口气,:“最关键的是常书记,只要他帮着毓仁,别人再怎么挑事,最后都会不了了之,伤不到毓仁。可现在麻烦的是,常书记看来是不想——”
“我早就看那个聂瑾不顺眼了,什么东西,一个私生女而已,对毓仁根本不关心。现在明摆着就是毓仁被人陷害,她不帮忙解决麻烦就算了,还,还在她爸面前
讲。毓仁还真是忍耐力强,什么养情妇,遇上聂瑾这种人,毓仁早就该养情妇了。”穆玉英气的一股脑骂了出来,骂着骂着,眼眶里泪花闪闪。
严辉深深叹息一声,拍拍
子的手,劝慰她。
“小楠就好,小楠比聂瑾不知好多少倍,我真是希望毓仁和小楠早点在一起,把聂瑾踢开。气死人了,真是的。人家两个人什么事都没有,屎盆子就往脑袋上扣。聂瑾都三十了,怎么没人去找她爸的麻烦?要查什么生活作风,第一个该查的就是他们姓常的——”穆玉英着,泪
面。
“好了好了,你别哭了,也别这种话,事情,总会过去的。江叔叔会想办法。”严辉
出纸巾给
子擦眼泪。
“这个世道是怎么了?为什么好好的人就不能好好过日子,那帮混蛋天天就,就——”穆玉英靠在丈夫的怀里,泣不成声。
严辉不语,紧紧搂着
子。
身陷僵局的江毓仁,既不能从常书记那里得到支持,也不清楚调查组准备怎么做总结。而路子风那里,情报正在搜集,并没有给他一个可靠的结论。
距离照片事件已经快一周了。
时间一天天在流逝,他感觉自己已经在泥沼中越陷越深。
父亲在省里找旧识帮忙,可是,离开权位这么多年,纵使自己当年提拔的一批人如今身居要职,可真正愿意帮忙又能帮到忙的,简直就是少之又少。很多人都在观望着。
在这种情况下,如何找到一个突破口,就显得尤为关键。
江毓仁不想放弃,纵使别人都救不了他,他也要想办法自救。而那个丫头,他想见,却又见不了。
毕竟调查是封闭进行的,根本没有对江毓仁的日常工作造成影响,因此,他依旧是从早到晚忙于工作,连电话都没有给顾晓楠打过。
顾晓楠,顾晓楠,究竟他们是怎么发现的?难道自己一直被人监视着?
一想到这个,他就不能平静。
有那么几个刹那,他甚至都想直接认了算了,大大方方承认自己和顾晓楠的恋爱关系,又能怎么样?那些人还能杀了他不成?大不了就是不做这市长了。离开这个岗位,他还怕找不到工作会饿死吗?
人,总是会有冲动的时候,特别在压力面前,很容易做出失误的判断。
江毓仁亦是如此,可是他没有那么做。
尽管他知道现在和顾晓楠联系就等于是不打自招,内心总有一种感觉强迫他去找她。
见她一次,只是见一次,他就不信现在还有人跟着他。
顾晓楠请假好几天了,每天除了吃饭,其他时间基本都在宿舍待着,有时候连饭都不出去吃。哪里来的胃口?她虽心宽,却也没有宽到完全不在意那件事的地步。
给穆玉英打过电话询问,穆玉英只是安慰她,却根本不告诉她实情,这让顾晓楠越发的担心。
就在江毓仁的电话打来的时候,她正在宿舍里发呆。
而这个电话,让她又惊又喜,又喜又怕,又怕又盼。
“我在家里等你,你尽快过来一趟。”
没有开头的问候语,也没有结束语,只这么一句,他就挂断了。
家里?是那边吗?这个节骨眼上,他怎么去了那里?
顾晓楠在地上走来走去,一颗心悬在嗓子眼,好像被线拽着,一阵阵难受。
去?还是不去?
要是去了,被那些人发现了怎么办?可要是不去,他——
算了,去吧,他既然这么,就应该是安全的。而且,他又不是什么重罪犯,都到了这会儿了,怎么还会被人盯着?
大不了,要是有人来追究,她就全部承担了,就是自己去**他的······
当顾晓楠开门走进客厅的时候,江毓仁完全不清自己是什么感受,心里涌动着一股暖
,很快便以光速遍布他的全身。
他站起身,却还没有走近她,顾晓楠几乎是快步跑过去的,一下子扑在他的怀里。
电视里,传来新闻主播抑扬顿挫的国标普通话,财经频道的主持人正在播报国际经济新闻。
她的脸,紧紧贴着他的前
,抱着他,沉默不语。
他惊诧于她此举,却很快伸出双臂抱住她。
“害怕了吗?”他问。
顾晓楠不话,只是在他的怀里摇头。
他抬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下巴不停地在她的头顶磨蹭。
仔细想想,距离上次见面只不过一周的工夫,怎么就感觉已经几十年没有见了?
恍如隔世么?
顾晓楠贪恋着他的怀抱,贪恋着和他相处的每一刻,在这风声鹤唳之时,这样的相聚,竟显得如此的弥足珍贵!
她抬起头,静静地望着他。
他真的很好看,不管是他笑着的时候,还是像此刻这样的安静。
可是,他很明显比上次见的时候瘦了。
是她的心理作用吗?
顾晓楠抬起右手,手指慢慢靠近他的下巴,弯曲着摩
着他的胡须。
他无声笑了,捏着她的手心,黑亮的眼睛定定地凝视着她。
其实,她的脸色也不太好,最近一直都没有好好休息,不出门却也睡不着,经常到了半夜三四点还在
上翻来覆去无法入睡。
很想,江毓仁,我想你了,很想你。这样的话,
在心底就是不出。
话不出口,她的行动却将这心里的话传达给了他。
柔软的嘴
靠近他的,大着胆子伸出舌尖,一点点,一点点触碰着他的牙齿。
巨大的**排山倒海一般袭来,淹没了他的理智,主导着他的思想。
他是那么用力,啃噬着、轻咬着,舌尖窜入她的口中肆意纠
着。
顾晓楠闭着眼,紧紧抱着他,被动地配合着他的狂吻。
明知道外面是狂风暴雨,夹杂着的不是冰雹,而是刀子,此时却如飞蛾扑火一般
向对方,释放着思念,释放着爱恋,渐渐地,渐渐地
失。
如果明天就让她为他死掉,她也心甘情愿。
他知道自己活着,至少在此刻是活着,他感觉到了自己真切的**,这种被他压制了许久的**,此时从身体深处窜了出来,仿佛一个
恶的精灵,正在一点点
食者他的意志,促使他一步步走向堕落的深渊。
堕落也好,他只想要做一个真真切切的人。
他不去想什么责任,不去想什么前途,不去想什么聂瑾,不去想什么背叛。
背叛就背叛,他真的压抑太久。
当他身处困境,聂瑾却不和他站在一起,他内心的罪恶感顿时减轻许多。
他们要陷害他,那就陷害吧!顾晓楠是他的情妇,他就让自己放纵一次,也不枉两个人被扣上那样的帽子。
其实,她的心,和他是一样的,他知道。
而他的手机铃声在这个时候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顾晓楠一下子睁开眼,看着他那拧着的眉。他低
着,强迫自己松开她,那双手,极艰难地离开她,从地上捡起手机,一看是路子风的来电。
戛然而止的演出,如同雨点垂在半空,不知何往。
不知何往,却很清楚不能继续了。
现在是什么时候,再怎么糊涂,也不能——
顾晓楠的内心,再度被愧疚感填
,之前那么多的爱
,瞬间消失不见。
都是你害了他,是你连累了他,现在怎么可以继续犯错?你到底要把他害到哪一步才算完?
“我已经进市区了,去哪里找你?”路子风问。
“我在望月小区。”江毓仁道。
“哦,好的,我知道了,十分钟就到。”路子风道。
见江毓仁挂断了电话,顾晓楠低声问:“有人要来?”
“嗯,一个朋友。”他看了她一眼,赶紧整理衣服。
从江毓仁的动作来看,要来的那个人很重要,那么,她是不是该离开?
她觉得自己的脸好烫,这样子也没法出门,便赶紧去了浴室洗脸。等她从浴室出来,才发现他正在客厅的柜子里搜罗着什么。
“你在找什么?”她赶忙过去问。
“应该有咖啡放在这里的,怎么找不见了?”他也不看她,只是弯
寻找。
“咖啡?是不是这个?”她刚好看到他的手从一桶咖啡跟前过去却未作停留,便提醒道。
他的手在装了咖啡的桶子前停了下,:“还是算了。”又问她“家里还有没有啤酒?”
“好像有,我看看。”顾晓楠赶紧走进厨房,拉开冰箱门,问他“只有四罐了,要不要我下楼去买?”
“好吧,你去买上几罐回来,四五罐就行了。”他。
顾晓楠没再看他,赶紧拿上钱包就出门了。
本来想要在客人到来之前走的,却一直都没见他开口,她想走却又不想走,难得的见面机会,虽她不是准备和他做那种事的,可是见一面就算是
足了这么久的思念之情。谁知这见面竟是如此匆匆。
这个时间,超市已经关门了,她远远看见小区门口的小卖店还亮着灯,便过去买。刚走了没几步,就听见打雷的声音,等她结账出来,雷声滚滚,似乎快要下雨了。她快步跑了回去,还好没被雨淋
。
等她开门进去,却没有听到一丝声音,她刚关上门,就听到身后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
“毓仁,你这家里大晚上的,还有美女上门啊!”
顾晓楠闻声转过身去,眼前却是一个叼着烟的年轻男人,那双桃花眼直直地盯着顾晓楠,似乎要将她看穿一般。
直觉,这个男人让她不舒服。
“您好!”她礼貌地问了句,便赶紧换鞋进屋。
“路子风。”江毓仁坐在沙发上,手上拿着什么东西正在阅读,看了她一眼,然后又补充“我兄弟。”
“路先生好。”她问候道。
路子风笑了笑,神情很怪异地盯着顾晓楠,对江毓仁:“这就是传中的金屋藏娇?不知美娇娘如何称呼?”
没等江毓仁和顾晓楠开口,路子风眼睛微微眯着,依旧盯着顾晓楠,:“让我猜一下,你是不是顾老师?”
“顾晓楠。”她。
路子风打量着她,似乎是对江毓仁:“气质不错,长相一般,个头凑活,为了这样一个女人牺牲自己的仕途,毓仁,你也太不值了。”
顾晓楠看着江毓仁,半天不出话来。
虽这个路子风的是事实,可是这话语里明显充
了对她的不屑,顾晓楠难免会不高兴。可他是江毓仁的朋友,——
她这么想着,江毓仁扫了路子风一眼,冷冷地:“你越界了!”
“你别理他,这个人口上无德。”他又对顾晓楠。
路子风放声笑了起来,坐到江毓仁身边拍着他的肩膀,道:“兄弟,你完了。”
江毓仁推开路子风的手,继续看路子风给他带来的绝密材料,这是路子风根据现有的线索,从公安部请了刑侦专家做的分析报告。因为涉及的都是柳城和省里的一些领导,所以都是绝密。
“那你们忙,我先走了。”顾晓楠对江毓仁“哦,啤酒我放在冰箱了。”
路子风的余光瞥着这两个人,嘴角带着深不可测的笑意。
江毓仁放下材料,走到顾晓楠面前,低声:“我还有事,你先回去,改天——”
他想改天再见,可顾晓楠摇摇头,让他后面的话没机会出来。
“早点休息。”她微笑着了句,然后微微侧身,对坐在沙发上的路子风了句再见,背上包包就走了。
江毓仁看着她彻底离开,才走回沙发坐下,继续看那些材料。
“为了这样一个女人,你值吗?”路子风依旧悠哉哉地喝啤酒,问江毓仁道。
“值不值,我自己清楚。”江毓仁道。
路子风笑了下,揽住江毓仁的肩,:“你这次的确是遇上大事了,不过呢,这充分明你还是个正常的男人。你和聂瑾谈恋爱这两年,知不知道我多担心你,生怕你连男人都做不了了——”
“你是不是皮
了?”江毓仁打断好友的话。
路子风大笑,走到窗边,靠着窗户站着,看着窗外:“刚刚这个,不错。”
江毓仁的视线投向路子风,笑了下。
“唉,我看你啊,是栽在这个女人手上了。”路子风叹道。
栽到她手上了?江毓仁心想。
是啊,刚刚差点就——
想到这里,脑子里立刻跃出之前那火爆的一幕,不自然地咳嗽了一声,拿起茶几上放着的啤酒罐打开。
“你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竟然还能和她见面,真是搞不懂。”路子风淡淡地。
自己的话根本没有得到江毓仁的回答,可路子风不
想起刚刚初见她的模样,那种清凛的气质,的确让他的心为之一颤。
顾晓楠走进电梯,心却一直
跳个不停。
她完全没想到自己和他这意外的见面竟然会发展成那个样子。是她想那么做吗?她怎么会那样呢?明知现在情况特殊,却——
事实上,这几天,她一个人闷在宿舍里,也不是完全脑袋空空发呆,她也想了很多,想着该如何把江毓仁从自己这件莫名其妙的麻烦里解
出去,可是怎么想都没有头绪。
走出大楼,天空电闪雷鸣,却根本没有雨落下来。
她抬起头,看来雨下到东面去了,闪电好像都在那个方向。
低着头继续走。
走出了小区的大门,马路上的人不是很多,毕竟到了夜里,又赶上打雷。
一记响雷在她的头顶炸开“啊——”她突然大叫一声,肩上的包应声落地。
想到了,终于想到了!
她的大脑快速运转,之前脑子里那些胡乱
绕的线丝,似乎在这响雷的震吼中理顺了。
问题的症结在那里,她终于知道了。
在原地站了好久,丝毫没有挪动半步。
这件事,从头开始就有太多地方让她想不通,可现在,她觉得自己想明白了一些——
“哎,你没事吧?”旁边一个男人的声音将她的思绪拉回,她讶然地盯着那个人。
“没事没事。”她很快反应过来,捡起地上的包,转身朝着小区门口跑去。
江毓仁,我知道了,我想要帮你,我现在想到帮你的办法了。
她的心里不断地重复着这句话,再也听不到那震天的雷声。
家门,再度打开。
江毓仁快速放下手中的资料,如同有心灵感应一般起身,快步走到玄关处,路子风一脸无解地看着他。
门口,站着气
吁吁的她。一路跑过来,汗水
了她的发丝,连同睫
上似乎都挂着水滴。
她的嘴
颤抖着,双眼始终在他的身上,没有移动分毫。
“你,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江毓仁走到她面前,担忧地问。
“我,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她不停地
着气,眼中却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两只手下意识地抓住了他的小臂。
“你知道什么了?”他不解地问。
路子风听着这两人的对话,也并不
有些好奇,起身走到客厅连接玄关的地方,站在一棵植物后面。
“你让他们去查学校,查那些参与到我的事情里的人。只要他们当中没有人和你有联系,没有人证明是你授意给我提职,不就可以明你根本没有参与到我的那件事里面来吗?”顾晓楠仰着脸,着急地。
江毓仁愣住了,他盯着眼前的女子,她那喜悦的神采,拂动着他脸上的每一个
孔,整个人似乎都在被一股新鲜积极的气息充斥着。
路子风无声地笑了,叹息着走到江毓仁身边,拍拍他的肩:“我先去我那边,等会你过来。”
顾晓楠看着路子风,脸颊突然红了。
路子风冲她笑了下,伸出右手大拇指,拉开门走了出去。
屋子里再度剩下他们两个人,而顾晓楠的激动心情,因为路子风的突然离开而变得更加浓烈。
江毓仁没一个字,他紧紧抱着她,脸颊贴着她的,静静地站在那里。
“你,你是不是觉得我,我的不对?”她突然间没了自信。
“没有,没有。”他在她耳畔低声道。
房间里安静极了,这样的安静,让顾晓楠的心,莫名地
痛起来。
“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害了你,是我连累了你!我真的很想帮你,我想去跟他们解释,可是,为什么没人来找我?为什么不听我?明明,明明你是无辜的,为什么——”她的胳膊伸在他的背后,紧紧抱着他,
泣着,泪水打
他的衣衫。
“傻丫头,你真是傻!真傻!”他低声喃喃。
“我——”
他轻轻松开她,低头望着她,目光牢牢锁定在她那流泪的脸庞上。
“我不是跟你过了吗,不管事情发展成什么样子,我都会处理,你不要再这样自责,你这样,我——”他。
这些日子,他总觉得自己是孤独的,如浮萍般飘摇在水上,没有坚强的依靠。不管他怎样努力,事情丝毫没有向他期待的方向发展。而那个最应该站在他身边支持他的人,似乎选择了放弃信任他,即便不是放弃,至少也是选择了中立。他知道,在顾晓楠毫无预兆走进他的心里之后,他再也没有理由要求聂瑾为他做什么,一个背叛者还能期待什么?可他的内心,对聂瑾是存有期待的,他很清楚。而他什么都没有得到。
他如何能料到,为他不安为他想办法的,除了他的亲人和好友之外,还有她!他从未期待她会为他做什么,而她的心,竟是那般滚烫执着。
从未见她落泪,就连她跟他起亡母的故事都未曾流泪。如此坚强的一个女孩子,此时却在他的怀里哭成泪人。这眼泪,不是因为悲伤,也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她的热情和善良。
“我知道自己懂的东西很少,能做的也很少,可是,我想尽力,我不能让你陷入这样的事情里
不了身——”她低声道。
声音很轻,却异常坚决。
这丫头,真是个固执的人!他在心里深深叹道。
“谁你可以做的少?”他再度拥抱着她,下巴抵着她的头顶“你做的,已经很多了,真的。”
她没有话。
他捧着她的脸,嘴
落在她的脸颊上,轻轻地亲着,一点点一点点。
“什么都不要再想了,我知道该怎么做,好吗?”他一边亲着她,一边。
顾晓楠闭着眼睛,流泪点头。
之前被压制的情愫,此刻开始慢慢燃烧,小火苗窜着,扑腾扑腾。
再这么下去,肯定会把她留下,然后会——
路子风的对,现在不是那个时候,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必须做。
江毓仁不舍地松开她。
“我先过去子风那里,你,你是回去,还是——”他望着她,低声问。
顾晓楠很想留下来,和他在一起,哪怕只是话,或者看着他,可是这么晚了,心里终究是放心不下。
“我,我先走了。你去忙吧!”她低头道,两只手还在他的
际。
他亲了下她的额头,:“路上小心,有什么事一定要告诉我。”
顾晓楠只是点头,却不敢抬头看他,她知道自己对他没有任何的抵抗力,害怕自己沉沦于他的眼神,害怕自己——
“嗯,你放心,我没事,我走了。晚安。”不想让他担心,她仰起脸对他
出灿烂的笑容,松开自己放在他
上的手,走到门口轻轻摆手,然后拉开门立刻走了。
刚走出门,笑容立刻从她的脸上散去。
江毓仁站了好一会儿,深深呼出一口气,从冰箱里取出她刚买回来的啤酒,才拿上钥匙出门。
雨,终究还是下起来了,毕竟是雷雨,一开始下,气势便盛大无比。顾晓楠坐在出租车上,发现那挡风玻璃不时地被雨冲刷着,雨刷一下又一下。
她不去思考他今夜约她见面的初衷,大脑,没有多余的空间,她只求他可以早点摆
目前的事。
不管是江毓仁,还是穆玉英,都跟她事情会很快过去,可顾晓楠丝毫看不到迹象。隐约中,她感觉事情很麻烦,要不然,江毓仁也不会那么沉重。虽然他什么都不,可是她感觉到了。
江毓仁来到隔壁,敲了几下门,路子风便开门了,一见他,还笑着:“这么快?是不是太久没做过,身体不行了?”
“闭嘴!”江毓仁关上门,。
路子风耸耸肩,问道:“你不会真打算听了她的话那么做吧?”
“有用吗?”江毓仁反问道。
“这个,得问你了。”路子风。
“没办法证明非,也就无法证明是,既然如此,什么都是多余的。”江毓仁道。
“你就这么对待她啊?难得那丫头也是认真为你想的吧?”路子风道。
江毓仁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我的女人,你,用词注意点。”
路子风大笑。
“柳城大学里的,你不是也给我挖出来了吗?”江毓仁道。
“这样的确是可以把你从事件里拉出来,可是,你怎么跟人家证明你和顾老师的关系?”路子风喝着啤酒,看了江毓仁一眼“你们现在这样,你根本无法证明清白。”
江毓仁深知,这才是最要命的。
“无法证明的话,那就不再证明了。我要的是挖出害我的人。”江毓仁猛灌了一口啤酒。
路子风带来的情报,对于江毓仁破解目前的困境相当重要。
到了周一,调查组终于来找江毓仁。
例行公事的问询,无关痛
。
真正决定调查结果的,不是调查组的报告,而是整个事件背后的风向。
同样,顾晓楠也终于被问询到了,她准备向调查组明江毓仁的无辜,可调查组似乎对她和江毓仁的关系更感兴趣。
第一次的问询,让顾晓楠很失望。她原本想要借此机会为江毓仁证明的,人家却不顺她的意。
前途,似乎越来越渺茫。
在江毓仁这边,他已经有了怀疑的目标,可他知道,如果自己的手上没有足够的证据,是不能让那个人收手的。
他知道了顾晓楠被问询的事,现在调查组盯的越来越紧,他无法再与顾晓楠直接联系。现在能做的,就是相信她。
周五,调查组再度找到顾晓楠,针对她上次的回答,再次问询。依旧将重点放在她和江毓仁的关系上面,这让顾晓楠很是生气。
“顾晓楠同志,希望你认真回答我们的问题,不能有一丝欺瞒,否则你将要负法律责任。”调查人员。
“是吗?法律责任?那我想问你们,诬陷他人,又该承担什么责任?”顾晓楠盯着面前的几个人,问道。
她的语气带着的情绪,任是谁都听得出来。
“究竟谁在诬陷,我们还在调查,请你配合。”一个女工作人员。
“那好,我再跟你们一遍:我和江毓仁没有任何关系,他也从来都没有利用职务之便为我做过什么。至于那些照片里的情形,只不过是朋友聚会而已。”顾晓楠道。
“你不是你们没有关系吗?怎么又是朋友聚会?”调查人员问。
“那我想请问各位,我们这个时代
止异**友吗?哪条法律规定市长不能有异
朋友的?”顾晓楠反问道。
“你们的关系,是不是朋友,我们自有定论。我再问你一次,江毓仁同志是怎么帮你提职的?你男朋友曹文康的职务又是怎么提的?是不是你跟江毓仁市长要求的?”
事实上,顾晓楠的个性并不是很外向的,凡是能忍着的,她都会忍着,从不主动惹事。也许是这无聊的调查和恶意的诬陷让她失去了耐
,又或者她的本
当中就生着一股倔强,因此,当调查人员这么问她的时候,向来平和的顾晓楠老师爆发了——
“那你们,我和他是什么关系?你们怀疑的不就是我和他有没有上
吗?”顾晓楠蹭一下从凳子上站起来。
在场的四位调查员讶然地盯着她,那神情,似乎从来都没遇到过她这样的人一样。
“我最后一次回答你们,我顾晓楠从来都没有和江市长发生过你们想象的那些事。你们想要查就尽管去查,还有,今后,我不会再回答你们这些无聊的问题,告辞!”顾晓楠一股脑完,朝着门口走去,一把拉开门,然后大力甩上。
“砰”的一声,在场的人再度石化。
“老刘,这个,怎么办?”其中一个男人问。
“如实记录。”姓刘的男人完,掏了支烟走了出去。
兔子急了还咬人,真是的,老虎不发威,当我是病猫!
顾晓楠一路快走,走到了大街上。
人来车往,她看见路口有个报亭有冷饮在卖,便走过去买了一瓶冰可乐,咕咚咚一口气灌下去小半瓶。
到现在为止,调查组进入柳城市整整两周,隔三岔五找人问询一下,却根本没有什么实质
的进展。而之前提供匿名信的人,似乎也停止了活动。
江毓仁这边也是头大了,他几乎确定了幕后主使的身份,而且,连那个集团的成员,似乎也摸到了一些眉目,因为事发后,他明显感觉到有些单位对来自于他的行政命令开始敷衍。
毕竟,他江毓仁不是神仙,情绪怎么会不受外界的影响?在他感觉,调查有点拖时间的意味,从他得到的内部消息来看,调查组似乎陷入了左右为难的境地。可是,对于他来,时间拖的越长,变数越多。
到了第二周周末,江毓仁父母从疗养地赶回Z市,他们回来的理由很简单,亲自去见常书记,希望他可以将江毓仁从困境中解
出来。尽管江启华和常书记私
不错,可是从江毓仁这件事上,江启华看出常书记另有打算,似乎没有帮助江毓仁的意思。不得以,江启华才回来亲见常书记,以便沟通。
然而,见面的结果让江启华不出来是好还是坏。常书记答应他,江毓仁的职务不会改变,可是,组织会对他进行
内处分。江启华知道,一旦在档案中留下处分的记录,儿子未来的升迁之路绝对会受到影响。难道,那些人的目的就是这样?
常书记的态度,从事发一直到现在,几乎是随了那些陷害江毓仁的人的意愿。他们看到江毓仁被常书记抛弃,这是极好的信号。可是,没有几个人能够明白常书记的用意。
其实很简单,常书记也是信任江毓仁的,只不过,他知道一件事,即便现在江毓仁不会背叛聂瑾,将来也一定会,男人总会出那样的事。而聂瑾是他的女儿,他不会允许自己的女儿遇上这样的事,因此,江毓仁的清白暂且放一旁,常书记要给江毓仁一个教训,让他以后夹着尾巴做人。
现在,常书记觉得自己的目的也达到了,反正情妇这种事,查来查去都不会有个定论,与其把调查组扔在柳城惹人注意,不如收回来算了。
然而,就在调查组接到省纪委的命令准备启程时,又一封匿名信寄到了调查组的驻地,匿名信中详尽清楚地描述了江毓仁和顾晓楠前往酒店过夜的记录,并且还有人证。
于是,本来不清的一件事,因为这意外的出现,将江毓仁彻底推向了绝境。
常书记得到消息后
然大怒,命令纪检委彻查此事。
而顾晓楠丝毫不知江毓仁真正大祸临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