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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市政府
 [第2章 下卷]

 第40节 (40)市政府

 劳厂长下楼去不久,一个身高一米八左右,身材魁梧,西装革履,带着一副金丝眼镜的中年男子敲门走了进来。

 小海抬头一看,这不就是古城纺织集团总公司的张总经理吗?以前见过。小海想起,国棉一厂的两个驻香港代表,其中的那个名叫张拓的,据就是纺织集团总经理的儿子。儿子出了事,老子终于出面了。

 小海装着不知道。两人客气一番后坐下,张总经理先开了口:

 “王副市长,听国棉一厂查出了不少问题,我作为国棉一厂的上级领导,特来看看,希望王副市长不要介意。”

 “呵呵,张总经理,不要这么,作为国棉一厂的主管部门,上级领导关心下级企业是应该的,我怎么会介意呢?”

 “王副市长,谢谢你的理解。在这里我要首先向你作出检讨,作为国棉一厂的主管部门和上级领导,下级企业国棉一厂出了问题,我首先要负领导责任。”

 “呵呵,张总经理,要领导责任我们都有,现在的主要问题不是追究追谁的领导责任的问题,而是如何处理好已经发生的事件,保证工厂的顺利运行的问题。”

 “是,王副市长的是。不过听这次查出的问题中,有一个叫张拓的年轻人也在其中?”

 “是,是有个名叫张拓的年轻人,怎么了?有问题吗?”小海见张总经理直奔主题,故意问道。

 “唉,不瞒王副市长您,那个叫张拓的年轻人就是我的儿子。儿子出了这样的事,我这个做家长的也难辞其咎,我有愧呀。”

 小海听了笑了笑,心想,你倒会装,你儿子到香港这么多年,偷偷移民,做父母的竟然一点都不知道?给谁谁会信?于是就:

 “是吗?张拓是你的儿子?我怎么没听人起过?”

 “确实是,张拓是我的亲儿子。”张总经理答道。

 小海听了假装一副惋惜的样子:“张总经理,作为父母,我能理解你此时的心情,你也不要过多的责怪自己。毕竟孩子们大了,有了自己的思想,有了自己独立的解决问题和判断问题的能力,我们也不可能什么都管,再也管不过来。当然,你也明白,我们是不会搞诛连那一套的,这是我们的政策。”

 “谢谢王市长的理解。作为领导和父亲,我对劳厂长和孩子们还是比较了解的。实话,他们本质上都还是不错的,只是一时冲动犯下大错,还希望王副市长能给他们一个改过自新,重新做人的机会。”

 狐狸的尾巴终于出来了。小海:“张总经理,其实我是对事不对人,我没有和任何人有个人恩怨,也不想对任何人赶紧杀绝。我到国棉一厂是受市委市政府的委托,我只能尽力而为。至于你的机会,我已经给过了,下一步就看劳厂长和孩子们他们自己具体怎么做了。”

 “王副市长您真是大人有大量,我替劳厂长和孩子们先谢谢你了。”

 “呵呵,那倒不必,你是国棉一厂的上级领导,想必也和劳厂长比较熟悉,也希望你能劝劝他,让他想清楚,不要再做傻事,免得将来想后悔都来不及了。”

 “是,王副市长得对,我是应该劝劝他,让他密切配合王副市长的工作。”

 “好,那就好,希望能够有一个良好的结果。”

 “行,那我这就去劝劝他,让他积极配合王副市长的工作。”张总经理完话后,离开办公室,去楼下找厂长劳有得。

 张总经理下去不久,小海意外地接到了从省政府打来的电话。打电话的是省委主管工业的张副省长,小海的顶头上司。张副省长,小王呀,听你在国棉一厂调查工作搞得很有成绩,我真替你高兴呀。对于查出的问题,只要国家财产没有受多大损失,本着稳定倒一切的原则,能饶人处且饶人吧,能挽救的同志一定要挽救,不能一子打死,毕竟大家也都很不容易嘛。以后有时间常到我这里来坐坐,我这里随时你。这个面子给的够大的,让随时到他那里坐坐,这不是谁都可以的。小海就琢磨,张副省长能这么,肯定有原因。对了,张副省长也姓张,不上和张总经理是什么亲戚也不一定。华夏的事很难,尤其是人事关系方面,还是谨慎为是。

 张副省长的电话刚放下不久,省最高人民法院的高院长也打来了电话。电话里,高院长对小海在国棉一厂能兢兢业业,刚正无私,严肃法纪,查出问题表示赞赏。接着,法律大不过人情,只要国家财产没有受多大损失,能让别人过去的地方就让过去吧,毕竟大家都在一个城市里,低头不见抬头见。小海不明白这又是哪方面的关系。

 接下来又接到了许多电话,有省里的领导,也有市里的领导,有上级也有下级。打电话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情,希望能高抬贵手,手下留情。小海只能含糊答应,知道这些人不能得罪也不想得罪,且看厂长劳有得如何去做了。

 下午,厂长劳有得主动找了上来。

 劳厂长失魂落魄地:“王副市长,你提的条件我答应了。对我怎么处理我都没意见,希望你对孩子们手下留情,他们年龄还小,未来的路还很长,不要因为我害了他们。”

 小海心中一喜:“劳厂长,我过了,我对事不对人,只要你能按着我的去做,我绝不会难为你们,尤其是孩子们。”

 “谢谢王副市长的宽宏大量,我一定按着你的去做。”

 “行,那就这样定了。”

 劳厂长下楼去不久,古城纺织集团公司张总经理又一次来到了小海的房间。

 坐下后,张总经理:“王副市长,劳厂长本质还是不错的,经过我耐心细致地劝,他幡然醒悟,懊悔不已,已答应按着你的要求去做。想必他已和你过了吧?”

 “呵呵,张总经理你辛苦了。刚才劳厂长已经上来表示了愿意积极配合我们的工作,我也很欣慰。”

 “王副市长,张副省长的电话您接到了吧?”张总看着小海问。

 “哦,张副省长?”小海看着张总经理接着:“对,张副省长的电话我接到了。他和你是…。?”

 “王副市长,张副省长是我的堂兄,刚才还打电话问张拓的情况,对我进行了严厉的批评,我教子无方,管教不严。”

 “是吗?”小海心想,果不其然,原来有这层关系,怪不得副省长话那么客气,那么热情。现在张总没办法制约我,就抬出副省长来了。也罢,既然不能得罪就放他们一马。就:“张副省长关心小一辈,那也是很正常的事,我能理解。”

 “那王副市长,对这次事件您打算如何处理?”张总终于出了他的目的。

 小海想了想:“张总经理,我对你过,我对事不对人。你既然把话问到这里,我也就坦然相告。我是这么想的,等八千万款项到账之后,希望在香港的两个孩子能够回来,让厂里另外派人到香港去接替他们两的工作。不能让他们再在那里呆下去了,免得再惹出其他的麻烦,到时就更不好办了。孩子回来之后,就安排在厂里做销售员或者其他工作吧。劳厂长的厂长是不能再当了,就以不善经营,导致工厂经营效益低下的名义免去他的厂长职务,让他暂时做个副厂长去管后勤吧,体面一些,也不会造成不良影响。厂长一职,我觉得主管生产和技术的副厂长杨锐就很不错,你们再研究研究,就以总公司的名义任命杨锐为厂长,不能耽误了厂里的生产。这样无论是张副省长还是你和我、劳厂长还有其他人,大家都有面子,大家都有台阶下。你觉得如何?”

 “真的吗?王副市长你真的这么想?”张总经理有点喜出望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呵呵,张总经理,当然是真的,这种事能开玩笑吗?”

 “谢谢王副市长,我代张副省长、劳厂长还有孩子们衷心的谢谢王副市长。你就是我们的恩人,以后你有什么要我们帮忙的,我们一定万死不辞。”张总经理高兴地有点语无伦次了。

 “张总经理,所有这一切的前提是他们要积极配合工作,不要节外生枝,更不能声张。这些我想你比我可能更明白。”

 “明白、明白,王副市长你放心,绝对不会出现任何差错。”

 “那就好,希望如此。”小海道。

 “王副市长,你放心,你这样对我们,我们不会让你为难的。”着话,张总经理打开自己随身携带的公文包,从里面拿出一个信封来,放在了小海的办公桌上:

 “王副市长,这是我这个做家长的一片心意,你一定要收下。你不收下,我们心不安。”

 小海知道里面是什么,但还是客气地:“张总经理,你客气了,这样不合适吧?”

 “王副市长,这是我这个做父亲的一点心意,你就不要客气了。一定要收下。”

 小海知道,这个钱不得不收下,你不收,对方不放心。就:“那好吧,你的心意我西安留下了。”

 “谢谢,谢谢王副市长的信任,那我先走了。”

 张总经理走后,打开信封一看,一张三百万人民币的支票放在里面。小海心想,三百万换三个人的牢狱之灾甚至性命,你张总的买卖一点也不亏本。三百万对我来虽然少了点,可能搭上张副省长这条线,也算是个不错的收获。

 五天之后,六千万到了国棉一厂的账上。又五天后,又有两千万到了厂里的账上。

 杨锐接任了国棉一厂厂长,劳有得被任命为主管后勤的副厂长,两个香港代表也会来了。清查工作也基本完成,有了这八千万,扭转了工厂资不抵债的状况,暂时不会有多大问题。

 接着小海被省政府张副省长招到了办公室。张副省长对小海的工作成绩大力赞扬,并对小海在处理问题上的有尺度、有分寸、有大局观给予了充分的肯定。称赞小海是很有能力、能当大任、是很值得重点培养的好干部。并许诺如有什么困难一定找他,他一定帮忙。张副省长这条线算是搭上了。

 国棉一厂的清查工作结束后,考虑到调查组人员连辛苦,小海决定给大家放两天假,让大家休息休息。自己也回去看看老婆小月姐和孩子,还有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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