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九重天上的后
他不像是说假,每个字,都带着异常清晰的坚定,我可以清晰地看见他狭长淡
的眸中
转的光华,有一种
蒙如烟雨的色彩,恍惚了我的一切。
我想,这一生,有一个男子可以这般对自己说这句话,就算今后他未履行诺言,这也是自己最珍贵的记忆。
“陌林,我不会等你,你是魔,我是仙,三个月之后我会成为天女宫的掌事,权倾一方,管辖世事,我会在仙界之中成为你的敌人。”我定定地道。
“秦楼…”
陌朝城的神色忽然变得有些看不真切,他眸中的光华似乎再也不属于我的,有了一抹黯然。
我伸出手,把他推开“陌林,你要记住,我是秦楼,仙界情海秦楼。谢谢你救了我,很感激,如果今后我有什么能帮到你,我定全力以赴。”
他看着我,轻轻一笑,突然手上出现了一管紫
的箫,通体透明,呈紫
,里面似乎有波光
转,云雾腾升,他的指尖抚过箫身,然后沉默地道“仙界中天女宫中剩下的掌事也就只有花殿和乐宫了,你身上平素便没有花香,想来并不喜欢照料花殿,如此你便应该是乐宫的掌事。这是紫箫,你且用着,若是不习惯便抛去罢了。”
说着,他递给了我。
我接了过来,并没有多想,将它握在手心中,抬头去看陌朝城,他依旧和我初次见面时的神情一模一样,我抿了抿
,然后盈盈一福身“秦楼在此谢过殿下。”
他只是弯了弯
角,转身随后召出了一柄剑,踏在了脚下,倏然离去。
其实我猜得出来,陌朝城必是经常呆在这里,九重天下也通常唤作云界,云界下时魔界,云界上时仙界。
我看了看手中的箫,灵玉若紫,暗暗生辉。
很多年后,我才知道,这管箫还有一个名字,朝城。
因为这管箫,所以他的封号作了朝城,我也在那时才知道,当初为我取名秦楼的并不是笙楼,而是那个说过要娶我的男子。
那
的天阙之下,两个人互相敬酒,其中一个男子指着一湖海中央的一株三瓣花儿,说道“绝笙楼,这株花生在情海,若是择了秦姓倒也未尝不可,却依着宫殿玉楼,何不单字唤个楼?”
“朝城,你却与我想在了一起。我却并不是想着楼字,本中意的奈何是单字取个蓝…若你不是魔界人,我亦不是仙界人,该多好?”
而当我知晓这一切的时候,那也是我一生中最后的时光。
那
,伏在我耳边轻轻说的却是笙楼,但是这名字,却是朝城给我的,而我也在很多年后才明白,当
的他为何会知晓的我的姓名。
回了仙界之后,我便再未去学院,只是独自一个人呆在了乐宫中,开始着手处理上上下下的不大不小的事情,乐宫中有不少的学员,也有侍女。
我便把她们都发动了起来,乐宫也算不上了冷清。
三月后便是封天女的仪式,我穿着只有掌事才会有的豪华服饰,身上披着的是华贵的羽绒,七彩
的线织出了幻美,就像一个梦境。
在大殿之中,我跪在地上,接受了仙帝的赐予,每个人都
羡我,却不知道,我这掌事着实是牺牲了自己少女时期的一种幻想和情窦初开的爱情。
仪式结束后,我转身在乐宫弟子们的簇拥下朝着乐宫走去,忽地一个人叫住了我,是裳歌。
她也成为了天女,却并不像我这般高高在上,只是个刚刚有了封号的天女,她走过来,行了个礼“掌事。”
“有事吗?”我用一种我几乎想象不出来的生冷的语气,说道。
她一怔,显然是没有想到我的反应竟会这般…冷淡。
她
角一抹苦涩,良久,她才道“秦楼,对不起。”
我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蹙了蹙眉“裳歌,怎么了?”
裳歌有些沉默,走过来,拉着我的手走到了一旁,然后说道“秦楼,其实…其实是我骗了你。我和殿下其实根本没有什么,殿下写的那些信…不是给我的,是给你的。”
我的大脑轰地一声炸开,我定定地看着裳歌,说不出任何话,良久,我才干涩着
,道“我知道了。”
“你不恨我吗?”她抓住我,有些伤感。
“如果恨可以解决问题,那么我便恨你好了。”我淡淡言语,转身走了,径直朝着笙楼的宫殿而去。
我揪心如焚,跑到了他的宫内,正好见着笙楼坐在椅上,提笔写着什么。
他似乎并没有惊讶来人是谁,默默地道了一句“天女有何贵干?”
“你…笙楼,你。”我却发现,一路上我很多想说的话,却都说不出来。
“你不是应该在乐宫,来我这里作甚?”他抬起头,神色莫名带着了一抹疏离。
“裳歌…我一直以为你那些信是写给裳歌的,我给你的那些信,也是裳歌写的。我,我…”我张了张嘴,却是什么都说不出来。
笙楼坐在那里,怔住,良久才道“我一直以为是你。”
我站在那里,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心情十分不平静,看着笙楼,笙楼看着我,然后他突然起身,我拉住他“你去哪里?”
“我去找父皇。”笙楼说着。
“不用…”我摇了摇头,心头很苦,也很想哭。
裳歌。
我心中突然弥漫起了愤恨。
是她…毁了原本该属于我的,不是么?
笙楼看着我,我避开他的目光,他突兀伸出手,扣住了我的肩,轻轻拥我入怀,每个动作都温柔地令我心醉,不可否认,我爱笙楼。
但不知为何,心中有一种莫名的感觉,一种…这个怀抱不属于我的感觉。
然而笙楼的下一句话却尽数打消了我所有不应该的想法、那个怀抱陌生,心头迷茫的感触。
“楼儿,月老的姻缘线无人可断,我会娶你,我会让你做九重天上最高贵的女人,我要你成为我的后,九重天上下一代仙后。”他这般说着,我便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