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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六章 平河郡
 风雨中,波涛一阵阵拍打湖岸,渔船稳稳靠岸。

 雨没有停的意思,雇了一辆牛车,出了十两银子,对着车夫说:“去六梅口。”

 牛车蓬帷全覆,在雨中敲打着,辕牛都套上蓑草以避冷,车夫全副蓑衣,这时应声:“公子坐稳了!”

 一扬绳,车子在雨幕中启行。

 叶青见着风雨很大,但官道并不难行,心里暗想:“却是道法显世,和平常皇朝还有区别。”

 又暗想着:“龙族天生兴风布雨之能,虽受到天庭百万年打,还占领这个世界中层以下司风雨神职中大半,控制大半水府,是其神权无可代替。”

 “龙族名录正敕,自有天庭福禄,普通神灵只能汲汲信仰…还能云布雨本身中获取力量,论潜在能量,是神族第一。”

 “有此盟友,后我必受益非浅。”叶青这样想着。

 赶到六梅口,豆大雨点还在噼啪,叶青看一眼,见着虽下着雨,店铺还是开着,街上行人熙熙攘攘。

 由于下雨阴天,远处酒楼歌肆,还上着灯,绵延而出,让人不由赞着:“果是一片繁荣。”

 就又命着去何茂家。

 何家是当地首屈一指大族,比原本的叶家,还高出半级,不过没有叶孟秋这种位高声著又长寿的族长,半年前叶青就自书信上得知,家中几个老人渐渐放权给已三十岁何茂,这掌权比叶青顺利多了…

 正想着,就见湖色苍暗,袅袅如烟,水禽翱翔盘旅觅食,一处连绵住宅已在眼前,却是到了何府了。

 到了门口,递了帖子,片刻就大开正门,何茂站在最前亲自接,并且用着敬称:“见过解元公。”

 显对叶青这次登门,何茂很是意外,又抱了很大热情来

 “见过何年兄!”叶青见礼,又进了客厅,这时天色很暗,丫鬟上来点了灯,奉了茶,又退了下去。

 隔帘望了眼外面倾盆的大雨,叶青笑了笑:“久违了,这次来梅溪,实又是有事麻烦你了!”

 何茂面色不虞,语气半真半假:“我还盼着这样麻烦,半年书信不见一封,还道解元公青云直上,忘记我老同学了呢!”

 士子为了增长知识,开扩眼界,有同游同学的意思,许多知都是年轻时游学而识得,叶青暗想这中举后事务繁杂,确忘了联络。

 只得苦笑告罪:“是我做得差了,何兄莫要叫我解元公,还是原来称呼顺耳些…这不,我去了一次龙宫,就立刻转道看你了。’

 “又去了龙宫?莫非还真招你做女婿了?”何茂听得讶异,定神看看面前少年,丰神俊秀,眸似点星,难怪龙宫公主心折…

 叶青用手指有节奏点着桌几,笑着:“没有能得龙君召见,只是赏了个玉如意!”

 说着,就取出玉如意,给着何茂看着。

 何茂一见,这是明黄玉如意,这世界没有以黄为贵的说法,但见着上面镶着东珠,不身上一颤,两眼宜盯着,片刻才叹着:“这种宝贝也赏给你了,龙府对你实在亲近了

 叶青笑笑,收回玉如意,没有继续足这八卦心思,转聊起这半年来的经历,说到赶考时,遇到俞帆亲引甲士劫杀,何茂听了大怒:“我辈一郡秀才,竖子安敢!当真觉得这南沧郡是俞姓一家开的么!”

 叶青听了苦笑了下:“开国世勋么,知府和总督都有维护于我,这已不错了…我要不是在州城中得解元,得范大人和监考真人保护,怕还有劫难,不过现在都过去了。”

 何茂却更是大怒,试想只为龙宫宴名次就劫杀秀才,视朝廷红线无物,要是人人效法,这天下秀才岂不人人自危!

 这时反冷静下来,面色沉重:“这事绝不会这样了结,怨仇不说,俞家手上独占有一支北亡口暗路,和草原明贸暗易频繁,现在叶家烈酒广销,你上回来信说已初步打通草原部落的渠道,怕是还有风波。”

 “我就知道瞒不过何兄。”叶青笑着,取出一份文书,展示给他看。

 何茂看着怔了怔:“这是贵家酒坊股份,贤弟这是…

 “何兄知道,我就不多说了,这里是四股,也是小弟全数所有,愿以一股八千两,作价卖给何家…”

 何茂留意到叶青特意用“何家”一词,有所明悟,有些意动,又摇首:“八千两太便宜,听闻市价是一万五千两,家里虽会受益,使我地位稳固,可损失依我的情分,得不偿失。”

 叶青心中暗赞,神色诚恳:“以你我情,自不相瞒,我会三年后,将这酒制法上朝廷,这事还请不要…何兄现在还觉这价过廉?”

 “还是过廉,就算上朝廷也不过是不能独占,但三年气候已成,形成酒业大庄,就算不能垄断,也可占一半,还有大利润,这样罢,就一万两,我购你三股!”何茂说着。

 这番讨价还价让人看了,多会无语,但在双方却是正常,彼此看重的都不是一时利益,还有着关系经营,人气家运

 这是月食了,叶青才敢探出触角,去龙宫,来此何家,都是这些考量,当下不必说出。

 “行,贵家敢不敢上我这战车?”

 “有何不敢!”何茂眉也不皱,定下这笔大生意,子向来沉稳,却笑的说着:“这里不是南沧,不是草原,俞家私军敢出入外郡?还是说敢派刺客?”

 叶青笑了起来,何家在郡内影响,还真不怕。

 何茂就立刻吩咐,割银子,签押文书印信,生意归生意,只是片刻,就有人送上三万两银票,一一过目,对帐划银,专股份。

 作完这些,叶青接过银票,见着就是百两一张,纳入怀中,笑着:“真不愧是何家,出三万现银,很多家族能出,但只是一杯茶的时间,就送了出来,当真是让人佩服啊!”

 “你来看看这里就知道了。”何茂作完生意,也是欢喜,听丁笑笑,就拉着叶青沿楼而上,到了五楼,就用手指着湖侧,说:“你看,我何家在湖侧,有八十顷桑林,有八家织坊,织出的丝绸,闻名全郡,还向京都供应!”

 “你再看,这梅溪码头,码头有上千短工,一半都是属于我家!”

 叶青见了,不叹息,说着:“有桑林有码头,何家的确是富贵了。’

 “富有了,贵未必,什么时候我能中举人,也就能撑起这个盘子。”何茂听了赞叹,心中却反而一酸,说:“要是三代不能中举,这样大的盆子,我家就未必能吃下了。”

 “以何兄之才,下届举人应可中之。”叶青不是奉承,朦胧记得的确是这样,只是大劫来临,怕就不是举人能抗衡了。

 俞帆当年能成事,就是州内各郡各县无法抵御大劫,本能想找个领头羊抗衡,俞帆各方面条件都适宜,所以震臂一呼,半州响应,这叫时也命也,现在叶青就是各方面布局,要夺取这个“适宜”!

 有着何家,有着大劫的时势,这平河郡就一半落在手里了。

 当这话自不能说,当下就笑着下去。

 这一定下,剩下不过些小事,原酒水路运输至平寿,成品酒运回太平,管事人选与联络手段…初步敲定这些细节,又用了宴才走,何家特意附赠了一匹好马。

 何茂一直送到门口,目送叶青翻身上马,向身后一拱,也不打伞,就在雨幕中疾驰而去,隐约拉开一道莹白水雾。

 不由就是暗叹:“一年不见,这当真是人马如龙了…

 一骑北归,逢市换马,星夜兼程,第三就到了平寿。

 台风已过去,连雨水冼净了天空,云散星出,银河浩,纵贯天极。

 星空下,长亭是新立岗楼,守着乡巡,见得先持弓喝令叶青在道上驻马,认出就是大喜:“公子回来了!”

 口中喊着,又将火把向空中招摇,特殊信号传至五里,复制着又传至十里。

 地平线上就亮起灯火点点,楼外楼璀璨如柱,这透明温柔的夜里,叶家庄正在敞开怀抱,接叶青归来。

 在路途上,叶青就暗想,这时是十一月,距出发越来越紧迫,可还有不少事要代,巡查族里田庄和蒸酒坊是必须

 虽经常出去,但也知酒坊事很可喜,因将蒸酒前的程外包,产能逐渐扩大至十倍,到现在已稳定下来。

 南廉山万亩,因襄田厅在吕尚静主持下办事得力,在土壤彻底上冻前终于将主渠恢复,虽更多支渠堵,可山薯又不是需水量极大的水稻,来丰收可期。

 更让叶青惊喜的还是在地下,上次月食后就特意巡察,地脉恶气已明显的消退许多,连自己这样对灵脉堪舆研究不深的人都能分辨出来。

 观察周围的红枫林一带,甚至在晓暮时分都有丝丝灵气,叶青对这种变化非常熟悉,更清楚此地正是前世万亩中最华的一片…现在已落在自已手中。

 “真正转化吉地当然没这么快,有一段积蓄酝酿期,地气只有结合天时才能发挥最大效应,月食提前数月,虽使时间紧迫,但使这田初步赶上了明年耕,万亩水稻,合着家中原本七千亩…就俞帆个人的话,前世起家时,也未必有这资粮!”

 “我真的是渐渐成了气候了!”叶青想到这里,微微一笑,策马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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