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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4章地头调情
 (123456789) (123456789)沈家的田地再多,长工短工也多,还没有一个下地干活,洛醺算是开了先河。123456789123456789

 她出生在中产家庭,不富裕但也没有肩扛手拎过,县城虽小也还是城市,这之前她到过乡下,都是父亲所在的私塾搞生**验,清一男生,她作为先生的家属偷偷跟来,只觉乡下地广人稀,仿佛连呼吸都比城里更畅通无阻,于是今天早晨喜滋滋的坐着牛车来到正要播种玉米的地里。

 更早到来的长工头头叫老鲁,已经接到通知说今要下地帮着干活,见洛醺从车上乐颠颠的跳下,老鲁上下把她打量一番,心说少你这不是来干活的,你这是来参加婚宴的,她穿着便服,还是土布衣衫,但下面居然是裙子,并且雪白的线袜及至小腿,在这些乡下人眼里,她这是奢华无比。

 再看看长工短工们,天气并没有热起来,就有光膀子赤脚的,着两个股蛋的都有,在沈家做工的钱还得攒着过日子,除非过年,有的即使过年也买不起一身新衣服,所以,衣不蔽体者非常多,洛醺的这身打扮就显得格格不入。

 但作为下人,老鲁也不好多说,实在不知洛醺干什么合适,即使她不心疼,老鲁都担心她腿上那双白袜子被泥土脏,左右的找,找了半天找到一把铁锹,想让她去给田地边缘围护的土沿培培土,做个滥竽充数,心里还怪沈老太太多事,这么个娇滴滴的人物在这里,不知这些长工短工还能否有心思干活。

 果然不出所料,他一声吆喝“开工了”大家牵牛的牵牛、上犁铧的上犁铧、扬粪的扬粪、播种的播种,只是都时不时的把精神开小差,目光像是被一线牵着直直望去洛醺那里,见她干的很卖力,只是每一锹下去铲起一点点土,于是这些老少爷们偷偷的看偷偷的笑,也偷偷的欢喜,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当是个颠扑不破的真理。123456789123456789

 小半晌,洛醺双手磨出水灵灵的几个水泡,痛得呲牙咧嘴,才明白乡下不是那么容易混的,回头看看自己的成果,几步远的距离,有个词叫哭无泪,洛醺此时就是这个感觉。

 突然恨起父亲,试想假如自己同他换了位置,绝对不会为了一百块大洋就把女儿给卖掉,又突然恨起沈老太太,才见面罢了,就是拐了几十个弯子自己也没有得罪过她,何故这么报复,再突然恨起祝子雄来,说不定就是因为他那晚的出现,消息传到沈老太太耳朵里,以为自己不守妇道,想想过去失宠的娘娘打入冷宫不过就是见不到皇上,也没说干这样的活。

 接连恨起沈稼轩,假如他不是大地主,父亲也不会和他做这笔卖了自己的勾当,才恨完,又觉得不妥,那晚沈稼轩并无惩罚祝子雄,也没有责骂自己,说来应该是个好人。

 胡思想的当儿,忽然发现并没有人来监视自己干活,于是坦的坐了下来,沐浴在春日大好的阳光里,咏几首新派诗人的作品,差点睡着,却被一个人推醒。

 “阿醺。”

 她迷糊糊去看,却是祝子雄,当即来气:“醺什么醺,你看看我的手。”

 嘴撇着,刚刚的哭无泪换成梨花带雨。

 她从没发现自己喜欢祝子雄,但感觉在他身边非常舒服,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完全不用经过深思虑,他能包容自己的一切,这种包容是父亲都没有的,所以,见到他洛醺感觉委屈。

 祝子雄瞥了眼沈家那些工人,看看距离遥远,道:“我来帮你。123456789”

 说着,抄起铁锹一阵龙飞凤舞,不对,是一顿风卷残云,也不对,是一片横扫千军,还是不对,总之,就见铁锹上下翻飞,黑土嗖嗖嗖不停的落在土沿上,眨眼之间已经是好长的一段距离。123456789

 洛醺为了鼓励并奖励他,不停的夸赞:“真是个爷们。”

 这一幕被沈家的伙计看见,老鲁有些担心,虽然以往沈老太太从没来监工过,但她钦点洛醺下地干活,会不会突然心血来的过来检验,一旦被老祖宗发现洛醺同那个之前相会的男学生在一起,洛醺得到的不是一朵大红花,而是一顿烟袋杆子的敲打。

 长工孙猴子凑到老杜面前,挤眉眼,不怀好意道:“看见没,这就是新式年轻人,听说城里都这样,勾肩搭背的。”

 老鲁朝他吐了口唾沫:“放你娘的狗臭,哪里勾肩,又哪里搭背了,都说那个男娃是少哥哥一般的人,你小子长了个爷们的身子却长了个娘们的嘴,怪不得到现在都没有闺女看好你,别说闺女,就是个寡妇也不会看好你。”

 孙猴子长的干干巴巴,干活喜欢藏,耍嘴皮子一个顶俩,被老鲁骂惯也不生气,呵呵一笑:“咱是不想找,一找必然找个像少这样标致的美人。”

 咚!老鲁一脚踹在他股上,低声音呵斥:“你是活的不耐烦了还是在沈家待够了,这话让老爷听见,打你个皮开绽,我告诉你孙猴子,你和村里那些老娘们的风韵事我就当不知道,只要你给我好好干活就行,但你少看少,当心老爷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孙猴子继续坏笑,瞄了眼洛醺和祝子雄,他就是骂不还口打不还手,才让老鲁虽然气,却也一直没有对他怎样。

 头上了头顶,老鲁喊大伙歇晌,已经有沈家的仆人把饭菜送到地头,这是长工短工们最幸福的时刻,边吃边闲聊,不过都是张寡妇被谁敲了门、李大丫和谁珠胎暗结这样的闲言碎语,过过嘴瘾,聊以消遣。

 老鲁遥遥的喊洛醺:“少,吃饭了。”

 洛醺推着祝子雄:“你快回吧,我得过去吃饭了,另外,你以后不要来看我,从县城到这里一个来回,你回到家里都得天黑。”

 祝子雄也怕给洛醺带来麻烦,丢下铁锹道:“阿醺,我去问过你爹,问他为何这么狠心把你卖了,他一直都知道我喜欢你的,他居然说,说就是为了防备我近水楼台先得月,说我家穷养不好你,可是我有力气,我还识字,在乡下干活不会输给谁,在城里找活干当个伙计我还是可以。”

 洛醺像是劝祝子雄又像是劝自己:“你不要怨我爹,他病得很重,实在是急着钱用。”

 祝子雄突然恨恨的:“要怪都怪沈稼轩,他儿子才十岁,就娶,他这是迫害穷人,我听说外面都在闹,说迟早把沈稼轩这样的大地主都给消灭。”

 洛醺不知是出于什么心态,居然帮沈稼轩说项:“我听说,我爹教书的私塾原来是沈稼轩花钱捐助的,假如没有沈家,你和铁志他们都没有书读,所以,你也不要怪沈稼轩。”

 祝子雄很是糊涂:“你是不是很喜欢做沈家少?”

 洛醺啐了他一口:“你娶个十岁的女娃试试,想想要和一个小孩同共枕,我心里多别扭。”

 祝子雄一把抱住她:“阿醺,你等着我,我们同共枕。”

 人要是倒霉喝水都,就这么一个于时间的无涯里、于空间的无际里爆发的一幕,被真的赶来监工的沈老太太和二李香韵和管家顾芝山看了个真着。

 沈老太太倒口冷气,伸长脖子难以置信的去看,那样不食人间烟火的打扮唯有洛醺,于是大喊一声:“给我抓住!”

 李香韵咯咯笑得花枝颤,她爹本来是个赶大车的,她娘是个接生婆,因为闺女长的俊秀,被沈老太太相中,两袋麦子娶进家门,此后他们得到的好处就不是两袋麦子的事,沈稼轩为了让自己丈人家体面,出资为他们开了一家杂货铺,于是,李香韵此后就以小家碧玉自居,找了个读书人把原来的名字李二丫改成李香韵,很是瞧不起逃难被沈家收养,后来嫁给沈稼轩的三黄织秋。

 此番她听闻洛醺如何如何的美,美人相轻,她气得一直对洛醺避而不见,今个见了却是这样的光景,当下心里乐开了花。

 沈老太太怒目而视:“笑什么笑,就会幸灾乐祸,都是沈家人,你觉得洛醺丢人你很光彩是不是。”

 老祖宗发话,李香韵立即用手帕堵住嘴巴,心里继续偷偷的笑,笑这洛醺比自己还了得,初来乍到就给沈家戴了顶绿帽子,沈皓暄年幼,苏落这顶绿帽子就转嫁给沈稼轩和沈老太太了,最好十里八村传遍,让他们母子光股拉磨,转圈丢人。

 老鲁发现沈老太太和二并管家来监工,心里暗说不妙,后悔应该早点把祝子雄打发走,不得不听从老祖宗的吩咐把洛醺和祝子雄抓了过来。

 沈老太太举起烟袋杆子就刨去洛醺,祝子雄被长工们扭着不能动弹,顾芝山突然抓住老太太的手,她也突然就喊道:“怎么,你也想造反!”

 顾芝山急忙道:“老祖宗,好歹是少,当着下人们面惩罚,此后她就无法抬头做人了。”

 沈老太太觉得是这么个理,高喊一声:“一起带回府里。”abcdefgabcdef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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