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茶肆
如夫人脸上的妆容比平时淡了许多,只在眉眼处略施了些粉黛,这样看起来不但不显素雅,反而将她那张清秀的容颜凸显出来,平添了一股小家碧玉的风韵。
她提着长裙
脸笑意的踏上台阶,微屈膝盖款款一礼,柔声道:“妾身问王爷安好。”
“谁让你来的!”逍遥王不耐烦的将手中的书一摔,抬头皱着眉,却在看到她的那一刹那,一丝震惊明显划过双眸,又不动声
地将目光投在了我的脸上。
我此时正为着如夫人这身打扮高兴着,脸上来不及收起的笑意正好被他逮了正着,连忙用咳嗽掩饰,将目光撇向了别处。
“王爷…”如夫人委屈的叫了一声,低头站在那里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心里深叹一声,想着这如夫人也太没用了吧,只好走上前去,道:“王爷,光瞧着如夫人这身打扮就知道她定是费了许多心思,今
天光晴朗,鸟语花香,正是闲聊的好日子,王爷不如与夫人坐在这园中赏花谈天,倒也是件极美的事呢。”
我边说着边用手悄悄戳了戳如夫人的胳膊,示意她主动向王爷靠近些,可是不知是谁绊了我一下,向逍遥王倒过去的人不是她,反而是我。
幸好我离石桌不远,手肘正好硌在了坚硬的桌面上,钝疼顿时传遍了全身。我闷哼一声,咬着牙缓缓起身,又转头示意如夫人快点靠近,哪知我的视线刚触及到她的眼睛,就被她眼中那股子强烈的恨意
得有些迷茫。
我细想了一下自己最近并没有招惹到她,反而还帮了她的忙,她凭什么要恩将仇报。我又转头看了一眼逍遥王,他也正细细的回望着我,眼睛里没有一丝色彩,无喜无悲。
我正想得仔细,突然身子被人猛的一拉,再然后我就看见那位原本矜持不已的如夫人已经靠在逍遥王的怀里哭了起来,她哭得梨花带雨,眼泪不停的从眼眶中簌簌落下,嘤嘤切切道:“王爷,您不喜欢人家也就算了,可为何还要招人家过来,还要…还要让人家看到你对他的宠爱!”
我想如果这个时代有电视或者电影这种产物出现的话,那她一定是最佳演员的不二之选。我从未见过一个人变脸能变得如此之快,快得已经让我
不住想要为她鼓掌。
只是她的这些戏码对我一点用都没有,我与逍遥王本来就没什么,她看不惯是她的事,与我何干?
我抬手摸了一下自己的右耳
,一下子明白过来,看着如夫人那副吃醋委屈的样子,忍不住轻笑了一声:“王爷还是与夫人好好赏景品茗,小人先退。”说完,我头也不回的大步走出了逐波亭。
其实吧我本来的意思是想让她晚些时候去找逍遥王,哪知她竟然如此沉不住气,这样也好,至少整个下午他应该都不会再来烦我了。
回到房间,我本想着睡一觉,可躺在
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又看了看窗外正好的阳光,便从柜子里拿了些银子,偷偷溜出了王府。
还是外面好呀,没有讨厌的逍遥王,没有那么多的规矩束缚我。我开心地吃着手中热乎乎的烤红薯东看看西摸摸,不知不觉间,手中已经提了许多好玩儿的小玩意儿,口袋中的银子也用了一大半。
走累了我便在一家茶肆里歇歇脚,里面正有一位说书先生在说神魔大战的故事。
“话说在一千多年前,天帝有一位妃子外出游玩,正巧碰到魔界之主,两人一见钟情,自此之后,二人经常见面、相思难解,暗结珠胎。可惜好景不长,此事被天帝知晓,天帝派人将那天妃绑在诛仙台上,魔主率兵营救,大败而回,而那天妃从此杳无音信…”那人说的兴奋,茶肆里的听客也听得入神,我在心里暗笑那些人的无知,若这天底下真有神仙,也不会出那么多的天灾**了。
喝了一会儿茶,又听了一会儿书,觉得体力恢复的差不多了,便打算离开,只是我的脚刚走到楼梯口,就见楼下有一道熟悉的身影闪过。
我仔细一瞧,原来是有过两面之缘的沈将军,我用衣袖遮住脸颊,立刻返回了原位,将身体
低,利用坐在我前面的人群挡住他的视线。
我看着他摇着折扇一步步的踏上楼梯,又一步步的往离我较远的雅间走去,心中终于疏出一口气,三步并作两步快速朝楼梯口的方向跑去。
我的脚还未踏稳第一层木梯,就觉得自己的肩膀猛得被人从后面点了一下,一个男音也同时响起。
“嘿,你怎么也在这里?”他…他不是去了雅间吗?怎么还能看得到我,难不成他的背后也长了只眼睛?我立刻想到了电影里经常出现的怪物,心中一阵恶寒。
“小人给将军请安。”我转过身子想对他行礼,却被他一下子制止住,他对我使了个眼色,我只能乖乖的跟在他身后进了雅间。
关上房门,外面的一切嘈杂声瞬间被隔离起来。我拎着东西杵在一边看着他慢条斯理的喝着茶,心里想着各种离开这里的理由。
他不说话我也不敢说一句,只是眉头越皱越深,表情也越来越痛苦。他抬头瞧见我这样,连忙慌张的问道:“你怎么了?”
“回将军的话,小人…只是肚子痛,将军不用管小人,小人忍忍就好。”说完,我还很合时宜的发出了一声“噗”
沈将军一见果然脸色变得难看起来,他连忙用衣袖捂住鼻子,在我面前边扇边说:“你快去你快去。”
“不好意思,小人失礼了,将军见谅。”我忍住笑意,装比刚才更痛苦了一些,嘴里跟他解释着。
他也不听我解释,连忙把我的身子往外推着,然后又快速走到窗口处大口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空气来。
我见他已经无心再管我,立刻跑出了他的视线。我在街道上的巷子左拐右蹿,确定他已经不可能再找到我时,才靠在一堵墙上
息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