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望着她依然颤抖的身躯,崔士皓倏忽明白了…她付不起医药费。
她没有健保,得全额自费,说不定走这一趟医院,她就没饭吃了。
“向丁糖!”他快步走来她身边“走吧,医药费我付。”
她抬起头,面孔有着疑惑“你…你?”
他怎么了?
“崔士皓?”
他不知怎地有种大松口气的感觉,
这家伙的三魂七魄,看样子应该至少是回归一半了“你怎么会…在这里?向丁糖诧异极了。
“我路过。”
“路过?这里?”这么偏僻的地方
“我从那边过来的,”他随意指了个方向“刚好看到有人被抢,下车来看,没想到那个人是你。”这个人情,他是一定卖的。
“你…”她眨了眨眼,再眨了眨眼,刚才的景象忽地有了清晰的画面“你救了我?”她震惊张嘴。“你欠我个人情了。”
天啊!她怎么这么倒霉啊,哪个人不好救她,偏偏是崔士皓?
“我宁愿被抢。”她嘟囔。
崔士皓装作没听见。
“你受伤了,我送你去医院。”
“不用,人体…”
“有自我愈合的能力。”
“你怎么知道我要说什么?!”这个人会读心术吗?“你不只要看医生,还得去收惊。”
向丁糖撇了下嘴“你不用管我,它自己会好的。”
穷人哪有看医生的权利,呜呜呜。
Perftto夏天的制服可是短袖,他哪能容忍招牌拉花师傅手臂上有个跟蜈蚣没两样的伤疤,崔士皓趁她不注意,抢走她的包包,从少得可怜的物件中,拿出她的钱包。里头,只有两千块。
“喂,还我!”她抬手,牵动伤口,痛得大叫。
“就当被抢。”他摇摇手中的钱包。
她被强制送到医院包扎,心疼的看着两张小朋友送掉了一千。车子驶往公寓的路上,崔士皓忽然拐弯到一家巷子内的面店前停下他不会要她报答救命之恩,要她请他吃面吧?
她是不是该感激他不是把她带上餐厅,要她吐出最后一张小朋友?
向丁糖惴惴不安的坐在座位上,等着他点餐回来。
过一会儿,老板送上猪脚面线一碗。就这么一碗,放在她面前。
“吃吧,
惊。”
“你呢?”她从筷筒内
出一双筷子。“我没吃消夜的习惯。”
他是特地带她来吃猪脚面线的
“你脑子被陨石打到了吗?干嘛对我这么好?”一点都看不出来他是一个“体贴”的人啊。“你对我来说是很重要的。”他不曾为一个人如此执着过。
水眸瞪大,过一会儿才想起他意指为何。
靠,她的心脏在那瞬间是不是漏跳了一拍?
她是不是太久没男人了,才会连仇人的话都有反应?
“我问你,你是不是去举发我?”思前想后,最有可能做这种事的人就是他了。
“举发什么?”崔士皓面无表情,看不出心思。
“举发我没有加入劳健保啊。”筷子夹起猪脚入口,炖得软烂的猪脚几乎是入口即化,美味得连她的心都要跟着一起融化了。
好好吃啊…
人间美味啊!
“你没有加入劳健保?”他装傻“公司没帮你加?”
“你不知道?”她啃掉一大块猪脚又吃了一口渗有米酒香的手工面线才提出狐疑。
“我为什么会知道?”
“所以不是你?”凶手真的不是他?
“你怎么了?”他以关心的回问转化掉她的咄咄
人。
“就有人去检举我没加入劳健保,所以我现在很烦恼,因为如果我不加入就得走人,但如果加入我的薪水根本不够用。”她干嘛跟他说这些啊?
“我三倍请你的承诺还在。”
“你上次不是说五倍?”怎么可以偷偷打折?
他嘴角微微
出一丝微笑。
啊啊…差点中招啦!
这人真是
诈卑鄙啊!
“我没有说我要去喔!你很奇怪耶,是不会去找别人吗?很厉害的咖啡师傅很多,不差我一个。”向丁糖低头夹起猪脚面线,呼噜噜吃了一大口。
崔士皓等她抬起头来才道:“我只想要你。”
X!臭男人,干嘛用这种让人会会错意的说法?
“但我不想要去你公司上班!”她埋首吃面,怕被他看到脸红红。
“你是第一次被抢吗?”他换了话题。
“第一次就够呛了,我有那么倒霉一直被抢?”她明明一脸穷酸样,那抢劫犯还会看上她,真是瞎眼了。
“那地方就算出现杀人犯都不意外。”他看着她手臂上的伤处。
“也没那么严重啦,以前顶多遭小偷而已。”还好她很会藏钱,家里又家徒四壁,没东西被偷。
“你有东西给人家偷?”
她眯眼,没好气回“就是没有啦!”
“你该换个地方住。”他道。
“没钱。”她撇嘴道。
“钱就放在你面前。”
她没有回话,他也未再游说,吃完面线,她掏出钱包
付钱<老板道:“钱付了喔。”他们小店一向是点菜时便付款的“你付了?”她讶异看着崔士皓。
“是我带你来的。”他走在前头。
向丁糖看着钱包内剩下的最后一张小朋友一眼“我不要用你的钱!”她朝他做鬼脸。
“那碗猪脚面线一百二。”
“不是八十吗?”墙上的菜单明明写着八十啊。
“八十是小碗的。”
拿出零钱,
入他掌心。
“你干嘛叫大碗的?”难怪她吃得这么撑、这么
!
她有些恼恨的又数了四十元给他。
“你可以吃一千两百五十碗大碗的。”
“我一碗都吃不起好。”什么一千两百五十碗,这数字哪来的?
“我全额支付。”
她顿了下,才明白他的意思是如果她去他那儿上班,他给的薪水可以吃上千两百五十碗。
“啊不就好心动!”她将脚下的石子踢飞老远。
“那你心动了吗
心动?怎可能不心动?那么高的月薪,她的日子将会多好过啊但她就是不想屈服、不想妥协,不想在这男人面前矮一截“不!她抬首倔强道。
“我会等你到心动那一天。”
“可是你的旗舰店不是再一两个月就开幕了?”
“你担心啊?”他反问
靠,刚才她还真有那么担心一下下,真搞不懂自个儿的脑子在想啥了他要在她身上蹉跎浪费时间是他的事,与她无关!
“你开不成我最高兴啦!”她又做了一次鬼脸,并将脸别开。崔士皓未再说话,将一路上都故意不看他的向丁糖送了回去。
今晚,赵东迅请的人将会出现在向丁糖面前吓她。
崔士皓
代过赵东迅,叫那人别演得太超过,更别带凶器。
被派去的男人将在精神上
迫向丁糖,加上昨
真有个人行抢又害她受伤,她必定会想办法离开那龙蛇混杂的破旧公寓。
她缺钱,无法搬离,只能向他低头。
桌上的钟指着八点四十五,再过十五分钟,向丁糖就要下班回家,朝着他的计划走。
他要她俯首称臣。
崔士皓站在家中大片玻璃前,远眺万家灯火
他不知怎地觉得有些烦躁。
万一,等在那的不只赵东迅派去的那个人,昨
那个行抢未遂的强盗又出现,那她怎么办?
昨
,他也是怕赵东迅派的那个人演过头误对她造成伤害,才亲临现场,打一开始,他就没有英雄救美的打算,却是误打误撞碰上了真强盗。
他还记得强盗都亮出刀子威胁,她仍是死抱着包包不放。
那是个脑子一心一意只想保护少少财产的笨蛋。
穷得要死、倔得要命,却又不肯向现实妥协。
他完全没有办法干等赵东迅报告结果。
双手叉
思虑了一会儿,他转身抄起沙发上的外套往外走。
将环境打扫清理完,与同事道了晚安,走出咖啡店,向丁糖仰望头顶永远带着一片朦胧水气的月亮。回家的路,不知怎地让人有些却步。
晚上到了咖啡馆,廖芳仪告诉她已经为她投保,装潢公司则说三天内她一定要做出决定,否则就直接加保
她站在门口,觉得自己被
入绝境了
她是不是只能投降?
轻叹口气,正
举步,忽然有人拉住她的手腕,往另一个方向带。“你要干嘛?”这个人怎么又出现了?
“我送你回去。”崔士皓头也不回道。
“什么?”他要送她回去?
他转过头来“我不会让你发生任何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