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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老约翰
 王大力心里其实早已知道,赵卫红和自己结婚时是有目的的,但当她亲口对自己说出,心里仍有一种不快。!超!速!首!发“你不高兴了吗?如果你嫌我早有孩子,你和我结婚后悔了,咱们可以离。”

 赵卫红回北京后,不久来了封信,说自己怀孕了。王大力接到信反复把信看了好几遍,高兴的不知怎么好。心想自己马就有第二代了,自己虽然还在山西,但老婆和就要有的孩子都是北京人,家也在北京,自己仍能算半个北京人,比其他两口子和孩子呆在山西的知青好歹都强一点。

 他写信嘱咐赵卫红在怀孕期间吃点好的,不要干重活,尽量能让胎儿在肚子里顺利成长,他高兴的连干活都倍觉有力。正在王大力掐指算着孩子已经几个月时,赵卫红又来了一封信,王大力以为又是一封报平安的信,可是打开一看,信里却写道:孩子产了…

 这无异于一个晴天霹雳,王大力一下坐到,冷静了片刻又重新拿起信,才看仔细。原来赵卫红工农兵大学时,学的是俄语,到这所学校教的也是俄语,这个学校只有初中,三个年级一共1个班,一年级只有两个班学俄语,三个年级才六个班,学校里原来就有两个四五十岁的俄语教师,去年一改革,每年级只有一个班学俄语,其它班都学英语了,三个年级,才三个俄语班,原来只准备留一个俄语教师,赵卫红她们三个教俄语的据理力争,最后好歹留下两个俄语教师教课,剩下的一个转行。赵卫红年级最轻,来校时间最短,便把她转行了,转到教务处,教务处原有一个老师负责教务工作,编编课表,印印考试卷子,给学生登登分,发发奖状和什么的。

 赵卫红去教务处,工作便是两人干了,那个老师是个五十多岁老太太,马就要退休了,头白发,又瘦胳膊细腿的,搬纸印卷子的活自然都是赵卫红干。赵卫红认为自己年轻力壮,一搬纸,搬,搬考卷,一摞一搬也一尺多高,原先并不当回事,可一干起活也就忘了,总觉得一次能搬完的活为什么跑两趟呢。

 所以心里想着怀孕了注意点,可搬和搬纸张照样一摞一摞的搬。一天,同办公室的老师问:“卫红,你怀孕几个月了?”

 “五个月了。”

 “五个月怎么没显形啊?”老教师的话让赵卫红心里打了鼓,忙到医院检查。

 医生检查后说:“你怎么搞的,胎儿死肚里了,你怎么不早检查保胎啊,你是不是干重体力活了…”赵卫红无言以对,回家哭了一夜。

 怎么办呢?他知道王大力喜欢孩子,她也希望能顺利生下这个孩子,这个孩子一生下,梦琼就是这个孩子的姐姐,可是由于自己托大,孩子没了,沮丧之余,她只得把消息写信告诉王大力。

 王大力写信想回京看看产的赵卫红,可赵卫红说:“留着探亲假,放暑假时再回来,那是学校放假,学校没什么人,她们住在学校才能安安静静过日子。”王大力接到信,一想也对,再过一个多月学校就放假了,到那时回京。于是便没立即回京。

 再说赵卫红,胎儿死肚里了,总不能让胎儿老在肚里呆着,要做人工产,本以为这只是个小手术,没想做这个小手术,简直比村里自己生梦琼时都疼,好不容易把手术做完,大汗淋漓,好像虚一样,做产手术是一个同事陪着去的,同事签完字后,认为手术不大,提前走了。

 做完手术后,赵卫红只得一个人走出医院。看着熙熙攘攘的人,赵卫红有些眼晕,脚像踩棉花一样,一脚深一脚浅的,辛辛苦苦走到汽车站,等了会儿汽车来了,赵卫红刚要车,抢着车的人群一挤,把她生生地又挤了下来,愣生生坐在地。

 车开走了,赵卫红正要挣扎着站起,突然一只绒绒的手把她扶了起来,一句生疏的中国话问:“小姐,要我帮忙么?”

 赵卫红抬头一看,是个外国人,个子不太高,五十岁下,有些秃顶,金发碧眼。“没什么事,我刚做完手术,身体太虚了。”说着赵卫红在这个外国人的搀扶下,站了起来。

 “小姐,我看你脸色很不好看,你去哪,我送你回家?”

 “不用。”赵卫红推

 “我送送你!”说话间那个老外拦住一辆出租车,让赵卫红坐进,自己也坐进,和司机说了一声,便把赵卫红送到她父母家。

 那个老外走后,赵卫红的姐姐赵卫芳问:“卫红,你干什么去了,怎么这个老外送你回来?”

 “我做产去了,半路挤公共汽车没挤,让人家把我挤得坐地了。这老外看见,打出租车,给我送回来了。”

 “你没问这老外是哪国人,有老婆没有?”赵卫芳兴趣大涨。

 “没问,问人家这些干什么,又不是和人家搞对象?”赵卫红不解地看着姐姐。

 “你傻啊,现在北京姑娘都想出国,千方百计想结识老外,你这么机缘巧合,还不趁机他,也顺溜着出国,比你当个门头沟的中学教务处老师强。”

 “可是我有爱人,也有孩子。”

 “你不会说你没有爱人,也没有孩子。”

 “撒谎,人家一查不就查出来了。何况我才二十多岁,他个大老头子我不愿意嫁他。”

 “你还不愿意嫁他,他还不知道娶不娶你呢,外国人对你结没结过婚有没有孩子不太重视。”

 “你想嫁外国人你嫁啊?”赵卫红见姐姐老师谈这个外国人,不反驳道。

 “他要看我,我当然嫁了,别看我有两个孩子,我照样能装出小姑娘样儿。”赵卫芳说。

 第二天一早,那个外国人又敲响了赵卫红的家门。赵卫红开门一看,又是那个外国人,手里还拿着一把花。“你又来了?”赵卫红有些不好意思问。

 “来看你啊,看你身体好了点没有?”那外国人边说便把鲜花递给赵卫红。

 “请人家进屋啊!”站在赵卫红身后的赵卫芳忙说。

 “请进!”赵卫红只得把那外国人让进屋。

 那外国人进屋后,打量了一下屋里说:“你们中国人住的也不错吗,比我想象的要好。”

 “你会说中国话?”赵卫红问。

 “我在码头工作,经常和中国的海员打交道,又来中国两三趟,每趟都呆两三个月,所以我的中国话还会说一些。”

 “你是哪国人?”赵卫红的姐姐赵卫芳问道。

 “我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澳大利亚人,叫强儿,五十二岁,单身,码头工程师,身体健康无子女…”他用不太连贯的中文说着。

 “叫强儿,是墙斗草的墙儿还是坚强的强?”赵卫红问。

 “你胡说什么啊,强儿,就叫约翰,他叫约翰…”姐姐赵卫芳忙替那外国人解释。

 “外国人怎么净是叫约翰的?”赵卫红又问。

 “约翰,在英语国家里是一个很普通,很常用的名字,像中国农村小孩常用的铁柱啊,大山啊,狗蛋啊那样的名字一样普遍,叫的人特别多。”赵卫芳故意显示自己知识的渊博。可是当她说约翰这名字和中国小孩名字狗蛋一样多时,赵卫红看到那外国人似乎听懂了,皱了皱眉。

 “你这花事给她的,还是给我的?”赵卫芳指指放到桌火红的玫瑰花问。

 “给她的。”那外国人指指赵卫红。

 “难道不能给我么?”赵卫芳又问。

 “闹闹。”那外国人摇摇头。

 赵卫红每天和这外国老头出没在赵卫红父亲所工作的大学校园里,已成为学校里的一景。学校也有外国人,但那都是来大学做学术访问的,三三两两的来,又三三两两的走。校园里,操场边,大路,树荫下,也有外国人驻足,但一看都是留学生火外教人员,像赵卫红和这个半秃头外国老头,亲亲秘密,树下花荫,踱步聊天,偶尔那老外的胳膊还着赵卫红的,外人乍看在大学校园里还是头一份。

 赵卫红头几天那外国老头找她时,她不愿在家多呆,烦那个崇洋媚外的姐姐无休止的话唠,便陪那个老约翰在大学校园里溜达散步,那老约翰和她扯扯外国的生活,外国的艺术,一会儿说说巴黎卢浮宫,一会儿说说埃及金字塔,一会儿说说悉尼歌剧院,一会儿说说荷兰大风车,好像世界五大洲他都去过一样,不停地在赵卫红面前炫耀,赵卫红问:“你整天世界玩,不班了?”

 “我每年有一个多月假,我在这一个月便去世界旅游。”

 “你怎么没结婚?”赵卫红又问。

 “我二十岁时结过婚,但只结了一年就离了。”

 “为什么?”

 “感情不和,我搞的那个对象太漂亮了,让一个有钱人的公子看了,我那老婆便跟他了,我们便离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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