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赌局
小姑娘的身子温暖柔软，发丝蹭在他的颈侧，带出了些许的
意，花
楼僵了僵，伸手正要去推，小姑娘却忽然在他怀里蹭了蹭，低声地呢喃着“师父，师兄”…花楼心下不忍，低低地叹了一口气，伸手摸了摸小姑娘的发顶，收回了想要推拒的手。“七童，你说把她当成小孩子，究竟是在骗我还是在骗自己？”——花
亭那
的话再一次不受控制地在脑海中浮现，花楼在一片黑暗中睁着一双无神的眼睛，竟是略略带上了几分
惘——是骗自己，还是…连自己也未曾看明白自己的心意？花
楼低低地叹息了一声，任由小姑娘抱着自己睡得香甜，再也没有了别的动作。棺材一直平稳地行进着，也不知道是抬棺材的人小心谨慎、刻意绕了远路，还是极乐楼确实离得远，几人在棺材里躺了好半天，一直到连陆小凤也已经等得昏昏
睡了，这才终于感觉到棺材被放了下来、有人开始起出钉在棺材上的钉子，掀起了棺材盖子。花
楼叫醒了柳墨归，小姑娘这会儿还有些睡意朦胧的，一边撑着身子坐起来，一边迷糊糊地
着眼睛，看得陆小凤一阵好笑——这姑娘倒还是真是放心，在棺材里、还有个男人就躺在自己的身边，这样居然也能睡得着，也不知道和她“同
共枕”的花楼这会儿是个什么心情？陆小凤似笑非笑地看了花
楼一眼，却见他正站在棺材边，弯了
伸手去拉小姑娘出来，动作和神色都是前所未有的温柔。陆小凤笑着摇了摇头，接过极乐楼里递来的面具，随手抛了两个给花
楼——许多来极乐楼的人并不愿意暴
身份，而极乐楼本身也需要保持神秘，所以极乐楼里的所有人一概都是带着面具的。“阿墨，极乐楼里人多，形势又复杂，你跟着我，不要
跑。”花楼一边将面具递给柳墨归，一边仔细地叮嘱着。小姑娘乖巧地点头应下，想了想又觉得不放心，干脆就伸出手，抓住了花
楼的衣袖——花楼脚下微顿，却是点了点头，没有拒绝，甚至…被面具遮住了大半的脸上也显出了几分安心来。柳墨归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合——赌桌边围
了各种各样的男人，人声鼎沸、一掷千金，漂亮的姑娘们或是弹着琴唱着曲，或者侍立在客人们的身边、温柔小意地伺候着…小姑娘好奇得不行，一双乌溜溜的杏眼睁得老大，几乎是有些看不过来，要不是手里紧紧地抓着花楼的衣袖，说不定真的就走丢了！“阿墨，阿墨？”“眼见着”小姑娘又停在了原地不动，想必是又见到了什么好奇的人和东西，花
楼微微皱了皱眉，连声喊她，小姑娘这才低低地“啊”了一声，一下子回过神来，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对不起，我以前没见过，有些好奇…”花
楼摇了摇头，无神的眼里竟是也微微染上了几分无奈，却随即就感觉到小姑娘忽然扯了扯他的衣袖。“花
楼，花楼！”花
楼向她侧过了头去，温声道：“阿墨怎么了？”“我…我怕我一不小心看得太好奇就走丢了，”小姑娘难得地有些害羞，伸手摸了摸鼻子，一张精致的小脸在灯光下泛着浅浅的粉
“你拉着我好不好？我就一定不会走丢了！”“你拉着我好不好？”——若是寻常女孩子这样说，难免会让人心猿意马，可若是柳墨归…她从小大概是和师兄亲近惯了，只是拉个手罢了，想必早就已是习以为常…花
楼听着一楼厅内嘈杂的人声，无声地叹了口气，将折扇收回袖中，顿了顿，伸手握住了小姑娘的手。小姑娘的手修长温软，也许是因为常年练武和摆
机关的缘故，指腹处有着一层薄茧，花楼起初并没用力，只是虚虚地将小姑娘的手握在掌心，小姑娘却是立时就毫不避忌地用力反握住了他的手，看着两人紧紧握在一起的双手，很是安心地笑了笑，转头就兴致
地又看起了邻桌的赌局。极乐楼的一楼多是巨商富贾，常去二楼的却都是武林人士，陆小凤在二楼大杀四方。赢得钵
瓢之后，极乐楼的人却忽然
了上来：“恭喜几位，不知几位有没有兴趣到三楼去啊？那儿的赌局更刺
！”“好啊，既然来了如果不赌个够，那可太遗憾了！”陆小凤兴然应允——他们来，就是为了查案的，能看得更多，自然是求之不得。
花
楼自然也没有意见，几人跟着极乐楼的下人上了三楼，司空摘星却是悄无声息地“消失不见”了。比起一楼和二楼的嘈杂热闹，三楼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格局布置也不像是赌坊，反而颇为精致素雅，倒像是寻常富贵人家的府邸——柳墨归这会儿终于没什么可好奇的了，安安静静地站在花
楼的身侧，看着款款出现的那位无
姑娘。“二位公子，这位姑娘，小女子有个不情之请，”无
的视线扫过花楼和柳墨归仍旧还相握着的手，微微一顿，脸上却立时又挂上了温柔的笑意“不知几位是否能把面具取下？”“好啊！”陆小凤向来就是一见漂亮的女人就心软得不行，无
的话音刚落，他就已经
爽快快地取下了面具“我早就觉得戴着面具和人说话，实在是太不礼貌了！”花
楼和他相
甚久，知道他是老毛病又犯了，也不说话，却是一样取下了面具。至于柳墨归…那就更不在意了，小姑娘爽快地一伸手，已经把面具解了下来。屋里灯光昏暗，小姑娘却是皮肤光洁莹润，神色好奇天真，却偏又是一派坦然，眉宇间带着几分英气和随
，又恰是二八年华、青春少艾…即便是陆小凤，乍然之间也忍不住呆上了一呆，然后看着两人相握的手，正要开口打趣几句，却到底是生怕自己坏了事，硬是低咳一声把话统统都咽了下去，眼里却的都是揶揄的笑意——反正花楼就算知道他在笑，也看不见他是因为什么而笑！女子都是爱美的，乍然之间被小姑娘抢去了风头，无
微有些不快地沉了沉脸色，下一刻却立时就恢复了过来，脸上恰到好处地带上了几分羞涩，笑意温柔：“小女子还不是知道几位的姓名呢！”
陆小凤挑眉，语气里带上了几分轻佻：“我叫陆小凤。”
无
微微羞红了脸，向他行了一礼，一旁的花楼却是一派谦和温文：“在下花楼。”“我叫柳墨归。”小姑娘眨了眨眼睛，不自觉地往花
楼的身侧又靠了靠。“陆公子，花公子，柳姑娘，极乐楼三楼的赌法一向是由无
来决定的，今天的赌局名叫天女散花”无屈身给三人行了一礼，拍了拍手叫来了一个小丫鬟，手里的托盘里放了新鲜的花瓣“赌法很简单，就是三位猜一下，这盘花瓣的数目究竟是单数还是双数。三位，可要看清楚了。”无
说着，接过了花瓣，姿态优美地一旋身、将手中盛放花瓣的盘子向上一扬——立时就是漫天花雨、飘飘洒洒，煞是好看。小姑娘仰起头，看着
天纷纷扬扬的花瓣，一双乌溜溜的杏眼忽然间就黯了下来——好漂亮的花雨，却永远也及不上谷里晴昼海那一片芳菲连绵的花海…陆小凤这时候却是一下子就苦了脸——花瓣太多，纷纷扬扬地哪里数得过来？余光一扫却忽然瞥见花
楼正是一脸认真，双眼无神，耳朵却是微动，很显然是在专心听着花瓣落地的声音。花
楼的听觉一向比常人好过太多，看来是十拿九稳了，陆小凤忽然有了主意，一挑眉，伸出了手指暗自运功…于是柳墨归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的时候，一眼就看见陆小凤的指尖正发出一道微弱得几乎难以察觉的气劲，裹着一片花瓣摇摇晃晃地飘向无
的肩头——若这篇花瓣没有落地，花楼自然是要漏数了。眼见着陆小凤居然敢作弊，小姑娘一下子就气得鼓起了腮帮子，愤愤地瞪了他一眼，也伸出手，指尖弹出一道气劲——原本就要落到无
肩头的花瓣忽然就改了个道，又晃晃悠悠地往地上飘去。陆小凤一下子就急了，不由得加重了手上的力道，一边还忙不迭地转头去看小姑娘，连连给她递眼色——让花
楼赢了有什么好？一会儿花楼这个“赢家”被无拉走“招待”了，你哭都来不及！可惜了陆小凤的“一番好心”完全没用，小姑娘哪管得了这些，只是一门心思地觉得不能让他作弊赢了花
楼，气呼呼地瞪了他一眼，也暗中使劲。两人于是就这么较起了劲来，谁也不肯相让——就只见那篇花瓣一会儿往地上落，一会儿又似被风吹起，直直地往无
的肩头飘去，两人的内劲也不由得越加越大，起初还是悄无声息的暗中较劲，到了后来，花楼甚至都已经能听到气劲的破空声了！“阿墨，陆小凤，你们…”
花
楼劝阻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得忽然“嘭”的一声——花瓣受不了拉扯终于被撕裂，两人的气劲一下子就正面撞到了一起，在无的身边轰然炸开。无
吓得一下子白了脸色，赶紧退开几步，却是一脚踩空，整个人都向后倒去…作者有话要说： 你拉着我我就不会走丢了什么的，墨墨你不要再调戏花花了，再这样下去他说不定会被你
黑化的2333333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