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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秦一恒的家
 这人如此肯定的说我去过他家,一定是对我有很深的印象。

 可我完全没见过他。

 在脸上纹身,可是非常明显的体貌特征,即便我见过再多的人,肯定也不会轻易遗忘的。

 我有些心虚,心说难道是在船上打架把脑袋打坏了?

 我想叫他说的具体点,一抬头却见他忽然停下了。

 三个人一下子都立在了墙边,那人拿着手电对着墙扫了几下。既不吭声也不向前走。

 我见他半晌未动,忍不住探头去看。

 只见墙底下,有很多的灰,堆起来足有二三十厘米高。

 看来之前这里烧过不小的一场火。

 白开也瞧了一眼,道:“我!这是有人出殡啊?!”捏了下我的肩膀又道:“缺心眼,你一会儿跟紧了,掉队小心把命掉了!”

 我紧张道:“听你这意思这是烧纸钱剩下的灰啊?真有人在这地方出殡?”

 白开摇摇头,用手电光往前扫,只见沿着墙再往前还有好几堆一样的纸灰。

 “这里很啊!”说着他走到了最前头忽然又道:“这儿又有一个屋!”

 我走过去,见白开没有要开门的意思,估计是在等那个人先动手。

 我干脆打量起这扇门来。

 按照之前的套路,这间房子八成也跟秦一恒有关系了。他去的很多地方都是有我陪同的,我兴许看了就能想起来是哪里。

 这扇门很普通,就是一基本款防盗门。我敢说全国百分之六十的住户都是这样的门。

 门上很干净,什么都没贴。

 我把手放上去,一股透心的凉能从指尖传到身体里。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白开刚才的话吓的,我感觉这门真的有点不对劲。

 这种门我见过实在太多了,即便品牌不同,但做工和外观也都大同小异。

 即便有一些细节不同,在这种环境下也是很难察觉的。

 我完全无从下手分析。

 不过我倒是发现了一点让我很奇怪,之前见到的几扇门,要么是有把手,要么干脆就是虚掩的。反正是伸手就能打开。

 而这扇门不同,相信很多人都用过这种门,这种门本身是没有把手的,需要用钥匙进去拧开锁头,再拿钥匙充当把手,把门拉开。

 可眼前的这扇门现在锁的严丝合的,我们手头又没有开锁工具,根本进不去屋子。

 我道:“这门没钥匙咱进不去啊,会不会里头有人?”

 白开道:“有人?我看是有鬼吧!来我给你涨涨知识,知道那边是什么吧?是水!这里面的德行你也见着了,密不透风。现在问题来了,你说在这儿烧纸谁能收到?”

 我说,难道是给过路的小鬼烧的?

 白开噗了一声:“小鬼?这儿连路都没有,哪来的过路?我告诉你,那水就是困鬼用的,外头的进不来,里头的出不去。在这儿烧纸,摆明了就说这里头有鬼啊!”

 我紧张道:“那咱一路上也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啊?”

 白开哼了一声,刚想说话。就听见嘎达一声,我俩全都愣住了。竟然是门锁打开的声音。

 一抬眼,只见那人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门前,手上的钥匙已经在了锁孔里。

 我不知道此时白开始什么心境,反正我的心跳直线开始加速。

 我心说,刚才说了半天,这次终于真真正正的参观你家了。

 我有些着急,赶紧迈了进去。

 刚进了屋,又是一种熟悉的感觉扑面而来。

 屋里很黑,那人没点灯,我只是用手电这么轻轻的扫了几下,我心中顿时大惊。

 这种惊讶的感觉远远超出了我刚才看见那人打开门的感觉。

 因为这个屋子并不是那个人的家,而是秦一恒的!

 秦一恒的家我来过很多次,轻车路。

 每次来去都要在门前换鞋,所以我对他家的鞋柜印象极其深刻。根本不需要看见全貌我就能断定了。

 这次我终于不用换鞋了,走进去,客厅里的摆设,墙上的字画,每一样都没跑了。

 我用手电环视着四周,不知不觉的腿就有些发软。

 因为在这屋里的地面上,也有好几堆在外头看到的那种纸灰!

 虽然这并不是秦一恒真正的家,可按照之前的几个房间来看,这个复制品应该是跟正品完全一样的。

 难道秦一恒的家里现在是这个样子?

 他为什么要在家里烧纸钱?

 白开走了进来,同样发现了纸灰。忍不住说了声我:“这是最新式的公墓样板间吗?现在都可以的这么豪华了!?”

 我道:“白开,这在屋里烧纸有什么说法吗?这是秦一恒的家,你必须告诉我。”

 “说法嘛,倒是没他妈什么特别的,无非就是招鬼呗。”白开点了烟道:“不过这要是秦一恒干的,那我就不保准了。说不定他在家里玩barbeque呢!”

 我无心跟他斗嘴,赶忙去其他房间转了转。我现在有些不好的预感,秦一恒就没躲起来,而是在家里出了什么变故。所以才一直无法出现。

 我先进了一间卧室,摁了开关,灯却不亮。

 我只能拿手电一点一点的观察。

 地上并无血迹或是打斗过的痕迹,上的被子放的是平平整整,可见已经很久没人睡过了。

 于是我出来进了第二间屋子。

 这间屋子按照户型来说,算是书房,不过秦一恒家里没书,屋里也没有个像样的家具,只有几个坐垫胡乱的放在地上,另一旁都是我叫不上名字或是就没见过的摆件。秦一恒比较喜欢收集这类的东西。

 形形的,看着有点像艺术展览。

 屋里除此之外依旧还是没有人和多余的发现。

 我的心渐渐放下了一些,走到了第三个屋子里。

 这间屋里有亮,那个人也在这里。

 我不知道他在找些什么,也没打扰他,我俩完全各看各的。

 这个房间是客房,以前我在秦一恒家实在困了或是懒得走了,我通常都睡在这里。

 严格说起来这个房间是我最熟悉的。

 可是这次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里知道这间房只是个复制品,反正我进来有一种难以形容的陌生感。

 我用手电光扫了,也是干干净净的。

 那人站在边,同样用手电对着铺。

 我忍不住问道:“你在看什么啊?”

 那人回过头,忽然反问我:“这你睡过?”

 我下意识的啊了一声,心说你怎么知道的。嘴上却没当即承认,只是问他怎么了。

 我这么做也是有所考虑,现在这人诡异莫测,我不敢盲目的什么都告诉他。

 其次,我也想让他多说几句话,没准哪一句就会有什么破绽让我抓到。

 谁知那人仅仅只是轻轻叹了口气,便不再做声了。

 我心里暗骂了一句,只好道:“这有问题吗?”

 却听见屋外白开的声音传了过来:“缺心眼!妈的你还说这不是公墓?!”

 跟着就是什么掉到地上的动静。

 我一听觉得不好,几步过去,发现白开正在房子另一侧的台上,佝偻着个,跟个老头似的。

 “你他妈大惊小怪的干嘛?”我话音刚落,见白开身子一闪,把我的视线让了出来,我顿时心里一哆嗦。

 这台上头,摆了一排遗像!有几个已经倒了,白开正在一个一个的扶起来。

 秦一恒家里怎么会有这么多遗像?

 我手电的光,依次扫过遗像上的人。这些人老少都有,都是男的,老的从照片上看大概要有六七十岁,年轻的估摸着只有十七八岁左右。不过这也不是一定的,因为遗像通常都是最好看或是最适合的那张照片,不见得是死者当时的年纪。

 我有些怀疑这些都是秦一恒的家人。因为我从来没听他说起过家里的情况,我这人又不好打听人家**,他不说自然有不想说的道理,我没必要多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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