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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九章 杨师厚暴亡
 定州李临时府邸

 “报绝密,八百里加急!”

 一骑探马飞奔至定州刺史府中,来人直接跨入李书房中,起下摆拜倒在李面前,稍稍开的袖口之上赫然秀了一只展翅飞鹰。这正是李的鹰眼密探,早在两年前李就已经派细作潜入魏州、太原等各个势力的中央腹地,一有风吹草动就立马有专人以密码形式撰写,再通过各个渠道飞向定州传至李的案几之上。

 “大人,魏州加急快报!”

 “念!”

 李神情异常肃然,不是紧急情况,鹰眼一般不会采用八百里加急快报。

 “杨师厚归西!”

 “杨师厚归西?”

 这个消息完全不亚于晴天霹雳,虽然他心里早就有底,但杨师厚在这个时候病死还是无疑让他不知所措,这完全打了先前的计划,难怪魏博的梁军此前的动作幅度如此之下,眼下一切都要重新规划,没了杨师厚的支撑,他是万万没有能力独自对抗李存勖的,别说趁胜攻下镇州,就是能不能守住义武节镇祁三州都不好说。

 说不定连幽州老家都要被李存勖一锅端了,李存勖精锐大军至今还没消息说不定就是在等待这么一个机会,李越想越觉得害怕,不觉额头上浮现一层冷汗,顺着脸颊到了下巴上,猛地喝道:“来人,快请敬翔先生!”

 不一会敬翔就急步来到了书房之中,得知杨师厚已死的消息敬翔亦深深的皱起了眉头,突然问道:“杨师厚怎么死的?”

 李恍然大悟。印象中杨师厚应该没有死的这么早,而现在却有所提前,难道是李存勖暗中下的手脚?难道李存勖这么久按兵不动任由自己攻占义武地原因在这里?

 “大人,此事万分紧急,先下手为强啊!”敬翔小声说道。

 李惊道:“如何先下手为强?”

 “如不出意外的话,杨师厚的魏博军必生内。”

 “然也,然也。”李点头称是,朝外喝道:“来人,给我传令下去。召集各方将领来议事厅聚议!”

 镇州赵王府

 书房中,李存勖正座高位,右手边一人是郭崇韬,此时书房中的气氛异常奇特,在压抑之中有仿佛偷着些许轻松,让堂下的右边的赵王王显得坐立不安。

 李存勖一声轻笑打破了这尴尬的气氛,道:“赵王是否还在怪我没有出兵援助王处直?”

 王忙欠身行礼“不敢。晋王此行必有生意,王不敢胡乱猜测。”

 郭崇韬见屋中气氛有所不对,忙出声道:“赵王所言甚是,晋王此举确实有深意,其实也是为了赵王着想。”

 王望着郭崇韬,静待着他的解释。

 “哈哈,赵王谦逊,晋王之所以不出兵援助王处直是行调虎离山、擒故纵之计也。”

 “哦!”王颇感惊奇,问道:“王愚钝。郭将军可否说的再详细点。”

 郭崇韬微微一笑,反问道:“赵王以为我们地最大威胁在何方?”

 “当然是中原梁朝朱家了。”王毫不停顿口而出。

 “然也。然也!”郭崇韬微笑着点了点头。

 “原来如此。”王此时仿佛有所明悟,道:“将军的意思是。我们的目标是中原朱家?”

 “然也!”郭崇韬站起身来,在房中来回度了两步,回头望了李存勖一眼,得到其应允后紧接着转身紧盯着王道:“李小儿虽然这两年虽然独占燕幽,看起来不错,但毕竟根基太浅,再有其与契丹耶律阿保机三年之约将到。后方不保。今后哪儿还有精力顾及中原,所以说李小儿不足为虑。就算义武节镇给他夺去又如何,他也就是那秋后的蚂蚱,蹦哒不了多久了,而中原才是我们的目标,如今杨师厚一死,魏博必生内,还有谁可以阻止我们的脚步么?”

 “晋王的意思是?”王将目光转向了李存勖。

 李存勖微微一笑,道:“接下来我们只需要静观其变而已。”

 “静观其变?”

 李存勖与郭崇韬两人相视一笑,其中透着无尽的神秘感

 赵县,魏博节镇与武顺节镇地界处

 “开门开门!”

 杨师厚暴亡的消息在瞬间就传遍了整个大军,接下来的几天中,李存勖针对杨师厚的魏博梁军展开了狂般的攻势,处于混乱状态的魏博军在银效节军的带领下,各军的士兵,人之劣处便暴无遗,在晋军面前溃不成军,但在百姓面前却耀武扬威。如此“雄壮”的叫喊声,若是他们面对地是晋军,只怕就呼不出来了。

 “军爷…”百姓怯怯地来开门,门闩只是刚被拉开,官兵便一脚踹开了门,伸手便是一个大耳光,将开门的老者重重击倒在地上。

 “拖这么久才开门,你们是不是在私藏什么东西?”批头盖脑便是给百姓扣上顶帽子,在地上挣扎地老者惊道:“天色暗了,小老儿已经上了,因此起晚了此,军爷请恕罪,请恕罪。”

 那悍兵手擎火把东张西望了会儿,这土屋分成里外两间,外间灶台边放着些野菜,就是看不到粮食。官兵揪来老人,道:“粮食呢?快将粮食出来,大爷要保护你们不被太原寇侵袭,你们可不能让大爷们空着肚子打仗!”

 “粮食…哪还有粮食?”老人一脸哭无泪“小老儿夫两个都力不从心,耕作之时全赖两个儿子。如今两子都被征调去做了服侍军爷的差役,田中秋收已经被耽搁,先前军爷将家中地余力早就征走,如今剩余的便只有这野草…”

 “少给老子装蒜!”

 悍兵瞪起早如牛卵的眼,他没有耐心听老者的倾诉,在前番晋军连番狂袭之下中几近丧命,让他深切体会到行乐需及时地道理。“拿野草打老子,是将老子当牛还是当马?”

 老人惊慌溢于言表,能在战不断的邢州北部边境活到五六十岁。自然是见过不少兵荒马的,他深知这些强盗地厉害。他急忙给这比自己儿子尚年轻地悍兵跪了下来,叩道:“军爷,天可怜见,真的没有粮食了,不信军爷可以问村正,我们刘家庄是一粒粮食也没有了…”

 “是问他吗?”

 一个凶恶地声音响了起来,紧接着卟通一声。一颗血模糊的人头在地上滚了几滚,来到老者面前,那人头惊恐畏惧的表情,不敢相信地目光,让老者头皮一紧,大叫了声险些晕了过去。

 “村正刘玉山勾通晋军,私藏军粮,图谋不诡,就地正法。”那个凶恶的声音冰冷地道。在地上瑟瑟抖的老人,根本不能博得他的同情。

 这是什么法…”老人伸手想去捧起村正的头。却又不敢。这两来若非村正出面同经过此处的骄兵悍将打交道,刘家庄早已破村了。但如今,村正也无法保护这村子,他自己也身异处,怎不让老人怒惧加

 “这是军法,军法,你懂吗,老贼!”那冰冷的声音一脚将老人踹开。喝道:“还愣着做什么。搜,若不能搜出粮食。你们今夜便饿肚子!”

 声音冰冷的校尉呼喝,让起先地士兵更为暴,大步就闯进里屋,里屋传出老媪惊恐的呼声。那军官在黑暗中满意地笑了笑,拾起那颗人头,他并不想杀太多的人,只要有这颗村正的人头,村子里的百姓便不敢不听命于他。

 夜的宁静已经被喧哗声打破,家家都是士兵的喝斥声与百姓的哀求声,被惊起的狗地狂吠显然让官兵们想起了什么,于是,狗的吠声很快变成了呜咽。过了约半个时辰,官兵们便大包小包地出来。

 见到自己手下人载而归,那军官哈哈大笑:“我就知这村子在大道之旁,如果没有粮草这些民怎能睡得如此安稳。那些先前经过地都是没脑子的货,只需杀了这村正,便是要这些出棺材本来,也不敢不答应。”

 “那是那是,大人到这许多粮食,回去后定然高升,到那时兄弟们还需大人照顾。”部下们拍着马,将一些诸如金戒金链之类地小玩意儿进那军官手中。军官大大咧咧地收入怀里,语气却是一正:“没动人家闺女吧?”

 “大人有令,兄弟们怎敢胡来,别说大闺女,小媳妇的**也没摸上一下。”一个士兵嗳昧地道,其余人也都不怀好意地笑了起来。

 “一下是没摸的,十几下是摸了的,**是没摸的,脯一定是摸了的。”另一个士兵道,这更让大伙哄笑。

 “别鬼叫了,回营去回营去!”那校尉笑骂着,稍稍整了会队,便从这倒楣的村子里离去。

 行了不过一柱香功夫,这群官兵忽然呆立住了,前方他们地营区处,红通通一片,似乎起火了。

 “怎么回事?”一个多嘴地士兵拧眉道:“莫非晋军击破了我军在河畔的大营,杀到这来了?”

 “不可能吧,此地距井陉关足有一百余里,晋军便是翅,也不会如此快便过来,何况若是要打地话不是还有幽州李吗,怎么说李还是大都督的学生,晋军调兵他肯定头一个知道,他不可能放任晋军来攻魏博吧。”校尉心中颇为疑虑,他们此次是来“征收”粮草的,因此携带的兵器都为短兵器,只有十余个士兵持长矛。

 “要么是军中失火,要么是晋军打过来了,只有这两种可能!”

 “我们当如何是好?”一个士兵的问话让众人都从猜测中沉默了。

 “看看风头再说,大伙儿列阵,把东西全扔下,若是有敌人过来咱们逃得快些。”那军官丝毫不觉得说出这逃字羞,这几的惨战,让众人觉得面对死亡能逃走,便是件非常了不得的事情。

 “杀声…是杀声…”一个士兵上下齿打起架来,这让众人本已涣散的心思更为混乱。

 “怕个,咱们是尸体堆里滚出来的,还有啥可怕的?”那军官给了他的一掌,但火把下他的脸色也如死灰一般,如今他也不知如何是好,若是此刻便逃走,后上头追察起来定然军法处治,若是回营,等待他的极可能是一场屠戮。

 “咱们在这看看风,如果大营撑得住咱们便回去,若是撑不住,只需一看到咱们的人退下来,咱们便撒腿快跑!”校尉无计可施,只得仍旧下了在原地待机的命令。

 但他这等机的命令下得太过自以为是了,驻于此处的官兵刚自沱水前线调来,人手原本不过五千余人,倒有两千余人被连夜派出收刮百姓,而来犯之敌数量几乎多出一倍,且来得极为突然。

 原本就是军心涣散的梁军根本无法有效抵抗,敌军前锋风卷残云般将混乱的梁军驱散,在大营中四处放起火来。原本大营中的官兵还指望出去刮粮的部队回来支援,但这些部队见了火起,无一例外采取了原地观望之策。不到一柱香功夫,营中梁军士兵便被驱杀殆尽。

 “快逃!”眼见己方败兵丢盔卸甲地退了过来,那校尉当机立断,召呼部下便逃开。但追来的骑兵奔行极快,他们的身影,很快便被突袭者的骑兵铁赶上,当骑兵继续向前追击之后,地上剩余的便只有不**形的糊了。

 “砰砰!”刚被梁军劫掠过的村子里又响起让百姓胆战心惊的敲门之声。外面的动静他们早就听见,人喊马嘶,证明此次前来的部队比方才的那小股梁军还要多上不知多少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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