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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胡旱厌战
 那花豹一辈子都没有遇过这么厉害的武器,我抬手对着它的头就是一“啪——”那豹子马上跌了下来,蹬了几下脚,死了,胡一见到我们有如此厉害的武器,十分崇拜我们,带着我们往更深的地方走了进去。

 傍晚,我们已打了一头野猪、三只花鹿,一头金钱豹,胡一想把这些东西带回村子,便说:“从这里向下面走,再走上十几里路就是鄱湖了,我就不去了,村里的人还在饿肚子呢,我要先把这些东西带回去。”

 我对他说:“好吧,你先回去,我们的那两个女人你们要照顾好!”胡一说:“她们如有一条头发不见了,你就找我算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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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这里就是鄱湖,湖面上战船林立,一场恶战正打得如火如荼,杀声震天,战鼓声,呼叫声,兵器的撞击声震耳聋,这么浩大的古代战争,我是平生第一次看到,那种恐惧感立即遍布我的全身!

 这时,一队步兵在岸上向我们奔跑了过来!我一看,看到那兵丁均穿着汉人服饰,便对公白说:“你千万不要冲动,一切等我来应付》”

 公白说:“那当然了,我一点也不知道他们要干什么!”

 只见那队兵丁从我们身边走过,也不太理会我们,只是有几个人好奇地看了看我们,突然,前面骑马的那个叫了一声:“停!”全部人都停了下来,那骑马的走到我们的身边打量了一下我们,便问:“你们是从哪里来的,为何如此装束?”

 我说:“我们是从湖南那边逃难过来的,途中遇上了一股元兵,他们把我们捉住,给他们的衣服我们穿,并剪去了我们的头发,要我们做他们的苦力,我们是从他们那儿逃出来的。”

 那兵说:“怪不得我看你们怪怪的,这里打仗,你们最好跑远点,别在这里看了,万一有矢飞来会死人的,知道吗?”

 我说:“谢谢官爷,不知官爷是哪路人马?”那兵说:“我乃玄侯麾下步将张二!”说完,策马而去!

 “玄侯?这是个什么官?”公白问我,我也觉得奇怪,怎么会有个玄侯呢?好像并没有听过,元史也没有这种侯名,于是我追上那队兵丁,问,请问:“玄侯是哪一位啊?”一个兵丁笑着说:“我们玄侯你也不知道,真是个乡巴佬,我们玄侯就是鼎鼎大名的胡旱将军!”

 胡旱?胡旱是玄侯?这时,我突发奇想,倒不如我们现在去见见此人!我说:“我们找玄侯有事,你们带我们去见见他好吗?”那骑马的步将张二说:“好!我们侯爷最喜欢朋友,就带你们去见一见他!你们跟着来吧!”

 我们来到了一个树林,这里的布置十分诡异,从外面看不到这里有什么,全是大树,但是一进去,则别有天,里面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每过一个地方都要叫口令才可以通过,张二带着我们直往一个大帐走去。门口一个士兵叫道:“站住,有什么事?”

 张二说:“有两位朋友想见一见侯爷!请你通报一声。”那卫兵走了进去一下就出来了:“侯爷请你们进去!”我们跟着张二走了进去,里面那人,就是胡旱!只见他一身道袍,正坐在那儿看书!见我们进来了,便叫张二出去。

 然后,请我们坐下,说:“我就知道今天会有朋友到访,所以哪儿也没去,就等你们到来。”

 我说:“都说侯爷神机妙算,果然名不虚传啊!”那胡旱笑了笑说:“别信外面人说的,哪有什么神机妙算的,人算不如天算啊!”说着,念了一首偈:“新人不见古人面,古人就在你眼前,古人未曾见新人,一见新人头就晕!”念完哈哈大笑。

 我倒是心中一颤!难道胡旱已经知道我们是来自于未来?还来不及想,外面一阵马蹄声传来,有个传令兵飞速跑了进来“报——汉王有令,令胡侯即发兵前往战场!”

 胡旱接过那道令牌说:“知道了,你走吧。”说完坐了下来,对我们说:“别慌,没事的,喝茶喝茶!”我喝了一口茶,那茶味直苦得我皱眉头,公白差点吐了出来,那胡旱又笑了,说:“看到了吧,我们这种所谓的侯爷吃的是什么,喝的是什么!”我有点不解地问:“侯爷为何要喝这种茶?”胡旱说:“现在的形势,就象这种茶一样,苦啊!我起兵反的是元,却不反我汉民族,现在要我们兄弟相残,能不苦吗?”说完暗自伤神。

 我陪着小心地问:“侯爷是不是已经知道我们是来自何处的?”他才又笑了笑说:“如梦如幻啊!我胡旱也算纵横四海,阅尽人间百态,今天的事情还是第一次见。”说着对外面的卫兵说:“准备晚饭,今晚我要与两位新朋友喝酒!是了,还没请教两位大名呢!”我说,我叫周小黑,这个叫做李大白。

 哈哈哈!胡旱又是一阵大笑:“黑白双煞,真合吾道!好,好,好!”晚饭是一大盘的马,没有菜,只有酒,胡旱给我们每人倒了一大碗酒,说:“今朝有酒今朝醉,先不要管外面怎么了,我们先喝个痛快!”一口把那碗酒喝了下去!

 那种豪气,要是在六百年后,没有人敢与之对饮,我也一口气喝下了那酒!哗,这种酒真烈,那一股酒气直冲我的脑门,震得我的耳膜嗡嗡作响!

 胡旱说:“周兄,你远途而来,一定要喝多一点。”说着又给我倒了一碗酒。我发现,装酒的那个埕只是陶制作,便问:“胡大哥,噢,不,侯爷,您装酒的埕为什么不用青花器?”那胡旱说:“我喜欢听到别人叫我胡大哥,侯爷,什么侯爷?虚名而已,过了今晚,侯爷就是罪人了!你们说什么青花来着?”

 我说:“就是那种用蓝色画成图纹的青白花瓷,与您做的那副在星源祖殿打供的花瓶香炉一样的那种。”

 “怎么用得起啊!那东西贵得要命,做一个青花器的钱可以供一棚兵吃喝一个月!”胡旱说道:“你们怎么知道我做过这么一副东西?”

 我说:“这套东西,在六百年后是一套轰动全世界的东西,你在六百年后非常出名,但是,却没有人知道您的身份。”胡旱说:“不知道就好,我也不想让别人知道。”

 我问:“是了,那副花瓶与香炉现在哪里?”胡旱说:“那是罕世之宝,我把那东西还给张文进后,却让元兵给抢了带到大都去了,他们只藏下了那个香炉!现在仍有不少元人易装到玉山寻那只炉子,张文进夫二人带着那个东西东躲西藏,死也不,他就是一条硬汉!”

 这时,又一传令兵叫了一声:“报——汉王有令,战况危急,速速发兵!”

 胡旱说:“知道了,你走吧!”说完,自言自语地说:“连吃个饭也吃不安宁!不管啦,我先把饭吃了再说!”一口又把那碗酒喝了下去!说:“军中无甚好东西,好东西都让人家拿光了,只有这马得很,你们就别嫌弃了,吃吧!”自己拿了一块蘸了一点盐巴嚼了起来,我也学着他,拿起一块马蘸了盐巴啃!公白则一味说:“这马其实有嚼头的。”

 听到公白说这句话,胡旱笑了起来:“白老弟,想必你是第一次吃马吧,来,不客气,对于我来说,今晚吃完了这一顿,明晚能否有得吃还说不定呢!”

 我问:“侯爷何出此言?”胡旱:“别叫我侯爷了,听不惯,这侯是刚封给我的,敕书还没干呢?”我不解:“刚封的?”胡旱说:“是的,刚封的,很奇怪吧?”说着又哈哈笑了起来:“想我胡旱自至正十一年举事,叱咤大半个中国,为的是什么?并不是为了什么王,也不是为了什么侯,为的是把元鞑子赶出中原,还我大汉江山,我从来就不曾想过要自己人打自己人!”说完,又下一碗酒,他已似乎有点醉意,继续说:“为什么?为什么?到底为什么?我自问看得很透,看得很明,为什么人心是如此的复杂?我追随徐寿辉,为的是什么?难道我就是为了这所谓的玄侯?不,我不是,我真的不是啊!”说着说着,他开始有点激动了,说:“我到底是有功还是有过?我不求名,也不求利,我求什么?我是一个道人,求的是长生不老,但是,这是成仙得道的境界,非一可以做到,但是,我应该做的没有做,不应做的却做了不少,这是为什么?这是罪孽啊!”说完泪脸!

 我说:“胡大哥如此爱国爱民,实在令人敬仰啊!”胡旱说:“实言告汝等吧,我已不打仗四年啦!自徐大哥死后,我就没有带兵打仗了!”公白问:“为什么?”他说:“为什么?因为徐大哥是打元兵的,陈友谅不是!”他看了看我,说:“我说这些是不是很反动?如果让他们听到,他们会认为我是要造反的。”

 我说:“不是,陈友谅杀徐寿辉,确实做得不厚道,太毒了!”胡旱看了看我,笑着说:“老弟在我面前说这种话,不怕吗?”我说:“胡大哥,你不是那种人!”

 胡旱笑着说:“是啊,我的确不是那种人,但是我又不能背叛大汉啊!那会让天下人笑的!”

 说着,对外面的卫兵说:“快拿一埕酒来!”说完又把那碗酒喝了下去!

 胡旱看了看我,问:“老弟怎么会到这里来啊?是怎么来的?是不是用遁术而来?”我说:“不是的,您想必也知道我是来自什么地方了,其实今天与你在一起喝酒的我们不是你们现在的人,而是六百多年后来的人!”

 胡旱似乎有点吃惊,说:“我今天早上算了一卦,神明告我,来自虚空,去自虚空,不在当时,却在以后!我以为是有高超道术的人把另一个世界的仙人引到了我们这里让我相见,看来确实如此啊!”我说:“是的,确实让人想不透,为什么会这样,我也不知道,我们会回到了这个时候与您相见!”

 胡旱说:“这是一个旷世缘!我们要好好珍惜!来,我们喝完这碗酒,庆祝一下!”说着自己先把酒喝了下去!我不敢怠慢,也喝下了那碗酒,真喝得我有些发晕了!公白更惨,已经醉在哪里,看着我,舌头大得话都说不清了!

 胡旱继续说:“我是不会带兵去送死了,因为我手上仅有三百兵士,去也就如飞蛾扑火,而且是死在自己人的手上,不值得,他今天早上把这敕书派人送来,就是想我去送死的,我也知道,这是不忠,然而,每个人都有自己忠的人,他不是我该忠的人,我又不能反汉,所以,我早就想解甲归田,隐于山林,修道成仙,其乐无穷啊!老弟,我是被的啊!”说着,他又出了眼泪!

 我说:“胡大哥,您把您想说的都给我说吧,我会认真倾听的。”

 胡旱说:“人生难得一知已,我那朋友张文进就是我的知已,但他却不肯从军,我现在才知道,我虽然修道多年,但却不如他啊!自汉王驾崩,我就已无心再战,手上的兵权一点一点地让人家给拿走了,到现在,我仅乘下三百兵丁,却封我为侯,这是什么意思?唉!命啊,一切都是命,半点不由人!”

 我问:“你恨陈友谅吗?”胡旱说:“我恨!因为这种贪念太强,太毒的人我一辈子是最恨的,我现在是担心我们的大汉宝藏会被朱元璋抢走!那是我们大汉的命脉!是陈友谅剥夺的民脂民膏,这些东西的得到,每一分,每一钱都是带血的,可以说,我在看守着一个充面了怨、充了恨、充了戾、充了血、充了泪的人间奇毒之物!如果此物让朱元璋得到,那天下苍生就更难熬了!”

 我问:“宝藏在哪里?”胡旱说:“宝藏在我们这里!天一亮,我就会带人把这些宝藏带走,在适当的机会,我会把这些东西散布给穷苦的百姓,也算为陈某积点德!我才对得起徐大哥的知遇之恩!”说完,又一口了一碗酒!

 我说:“陈友谅让你帮他看守这笔财富?”胡旱笑了:“他是想让我帮他看着,但是又怕我拿走了,所以派了一个副将在此监视着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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