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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朱雀大街行
 金童玉女们越过踏板鱼贯而入,一个个风潇洒,四座。夫人们看得目瞪口呆,暗暗称奇:世上还有这样的美男子,这样的好女子。

 虢国夫人眼光乜斜、情离地盯着方天雄:我是虢国夫人,刚才你们的舟船冲撞了我们的龙舟,你可知罪?看样子,你并不了解情况,不知者不为罪,我就免你无罪吧。来,过来,你就坐在我的旁边,咱们交谈交谈。

 虢国夫人是杨贵妃的三姐,30多岁,皮肤雪白,面带桃花,妩媚娇,是杨氏姐妹中长得最为美貌绝伦的一个。在咄咄人的美和权势面前,方天雄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此时此刻,他只能默默无语地坐在虢国夫人的旁边,任凭她的目光肆无忌惮地从他的面庞上一遍又一遍地掠过,他的男子汉大丈夫的英雄气概一下子丧失殆尽,他不知道倔强和桀骜不驯会给自己带来什么后果,会给马进才大人带来什么不良的影响,所以他现在只能够收敛起一切外的芒锋,像一只驯顺的羔羊似的乖乖地坐在那里,却不由得心跳脸热起来。

 方天雄清清楚楚地听见虢国夫人对马进才说道:马大人,我想邀请这位金童弟弟到我府上小住两天,不知能否赏脸?

 方天雄吓了一跳,马进才吃了一惊,这位虢国夫人竟然大言不惭地要邀请年轻男子到她家居住,她可是一个寡居的女人啊。再说,她和唐明皇之间发生的风韵事,惹得杨贵妃妒火中烧,引起了多少是是非非、争争吵吵,杨贵妃还因此被赶出宫中一天呢。可是马进才毕竟是见过世面的人,听了虢国夫人的话,先是高兴地笑着:哈哈,虢国夫人果然很有眼光,挑选了一个既精通双剑、又擅长书法的文武全才,切磋武艺,交流书法,真是再好也不过了。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皇上有旨,让金童玉女们抓紧时间练,择在兴庆宫进行比武配亲。要是虢国夫人想邀请方天雄小住几,我得请示皇上恩准才行。

 哎,算了,我不过随便说说罢了,何劳皇上费神呢?

 既然如此,我先替方天雄谢过虢国夫人的盛情邀请。以后如果有机会,我一定领着他登门拜访。

 韩国夫人嫣然一笑,出来一排洁白的牙齿,她指着方天杰笑道:本来我打算邀请这位金童弟弟到家中小住几天的,现在看样子只能免开尊口了。

 方天杰望着这位打扮丽的韩国夫人,心情紧张得很,可是却没有一点爱的冲动,因为她的年龄和自己妈妈的年龄也非常相近呀。

 秦国夫人丰的脸庞像一朵盛开的芍药,把所有的羡慕和爱恋都献给方天英了:哎呀,别抢,别抢,我还是喜欢这一位金童弟弟,你看,方脸浓眉,英俊潇洒,雄姿发,肯定也是文武全才的了。看样子,现在是没有机会了,以后吧,马大人,你可不能食言啊!

 方天英望着娇柔媚的秦国夫人,觉得她算得上是一位美人了,不过不是自己向往的三妹袁筱莲那样的女子。

 这三位寡居的夫人,自从借着妹妹的受宠而飞黄腾达,绝不仅仅足于权势,更是发狂般地追求中断了的爱情,对于这些皇上从全国遴选上来的品貌皆优的金童哪能不垂涎滴呢?

 对于玉女们来说,就有了备受冷落的感觉。难道说女人只喜欢男人,女人就不喜欢女人了吗?此时此刻,袁筱莲的心里更是涌动着万顷波涛,她觉得自己也算得上是一位才貌出众的美人了,怎么在这三位夫人眼里竟无立身之地呢?就在袁筱莲这样想着的时候,虢国夫人向她招手了,她只好大大方方、袅袅婷婷地向夫人走去,并且按照夫人的吩咐,在她的另一边坐下来。虢国夫人亲切地向三妹询问着什么,她也一一地做了回答…

 奇怪的是,接着,韩国夫人叫了袁芳莲坐在身边交谈,秦国夫人叫了袁蕊莲坐在身边交谈,竟然亲亲热热,密不可分了…

 月亮升起来了,粼粼的湖水融在银色的月光里,带着浓浓凉意的雾霭水气弥漫开来。终于到了分别的时候,三个夫人一再嘱咐马进才,不要忘了答应了的事情,马进才只好唯唯诺诺地应着,心里却在想着:鸟儿飞进了翠树林,恐怕再也飞不出来了。

 下了龙舟、走向客舍的时候,方天豪悄悄地走近袁香莲:四妹,咱俩成为多余的人,没人欣赏咱们了。

 袁香莲悄悄地扣了扣方天豪的手心:四哥,你就那么点水平,你是不是喜欢上虢国夫人了?我看虢国夫人的眼光在你身上绕了几绕,可惜最后又落在大哥的身上了。我估计她嫌你年龄小,缺少男人味。

 方天豪嘿嘿地笑了:你瞧你水平多高,为什么没有一位夫人看上你?还不是嫌你年龄小,缺少女人味。

 袁香莲嫣然一笑:好了,四哥,你十七,我十五,我俩算是小字辈,别人不挑选,我们自己选自己,我挑选你,你挑选我,皆大欢喜呗!

 方天豪嘴一撇:骗人,说假话,我看你心中只有我三哥。

 袁香莲也把嘴一撇:你呢,心中是不是还想着我三姐?

 别说了,再说我就想哭了。

 别说了,再说我也忍耐不住了。

 哭吧,哭吧,咱俩好好地哭一场吧,哇哇…

 正当他俩抱头痛哭的时候,大家都好奇地围着他们看着,他俩不好意思了,急急忙忙地分立两旁,破涕为笑了…

 一夜无事,早晨起来,接他们的是一个无比光明新鲜的天气。他们现在过的可是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优越生活,完全不必为吃穿发愁。这便使人们想起一个故事:传说有一个皇帝,很会体恤民情,当他听说老百姓缺衣少食的时候,他疑惑地问侍臣道:没有吃的,为什么不吃羹?没有穿的,为什么不穿皮衣?侍臣没法回答,只好尴尬地笑着。

 长安地处关中腹地,土地肥沃,物产丰富,老百姓日常以麦米菜籽油为食。金童玉女们的日常生活,主食有馒头、大饼、面条、米饭,副食有猪、羊及各种蔬菜,北方来的金童和南方来的玉女各取所需,皆大欢喜。何况是皇上的客人,变换着花样去吃,哪有不满意的?

 今天的游览,马进才打发侍卫们牵来九匹高头大马,他和金童玉女们一人一匹,四名侍卫步行跟随。金童玉女们骑马排成两行,马进才骑马走在中间。曲江池位于城墙内的东南角,他们沿着城墙里侧十几丈宽的顺城街向西走去,马进才颇为骄傲地说:金童玉女们,你们猜一猜,我们要是绕城走上一圈,能走多少里?

 金童玉女们其实已经知道了长安城的周长,可是为了博取马大人的欢喜,不能一下子就说准了答案,于是有的说10里,有的说20里,有的说30里,惹得马进才一阵哈哈大笑:再大胆一点,再往多里猜,40里,再多一些,50里,还要多,60里,70里,对啦,整整70里,步行要走7个钟头哩!哈哈哈哈…马进才笑得前仰后合,作为一个京官,长安城的宏伟壮观、兴旺繁荣,似乎也是他的骄傲。一会儿他们来到了位于南北中轴线上的朱雀大街,朝南是五个高大宽敞的城门,是为明德门,城墙上建有城楼,雄伟壮观。朱雀大街十分宽畅,足有40多丈宽,平坦的马路上铺着细细的沙子,他们骑马前行,十分惬意。人行道上一行行槐树、梧桐、柳树高大壮,遮天蔽,绿荫铺地。

 马进才指着街道两旁高大的围墙说:这就是官员和百居住的街坊,坊门晚上加锁,由士兵看守。12个城门晚上都要加锁,京城实行宵的啊!

 金童玉女们不由得肃然起敬,这么大的京城,这么大的天下,要治理得井井有条,可真不容易哇。

 马进才不无得意地继续说下去:外郭城内有南北街道8条,东西街道14条,把城区划分成110坊,还有东市、西市两个大的市场,一个市场各占两坊。各位,我再提一个问题,你们猜一猜:长安城里,究竟有多少人口?嘻嘻…关于这个问题,本来就没有一个精确的数字,大家便叽叽喳喳地嚷成一团,有说10万的,有说20万的,倒是方天雄年长几岁,考虑问题比较周密一些:马大人,长安城共有110坊,一个坊里估计5000人,长安城共有人口55万,皇城里、宫城里的再加上5万,就是60万,要是遇到会考的年份,人口还会增加5万。我们进京,京城又增加了八个人啦。嘻嘻…其他的人也都笑了起来。

 马进才哈哈大笑:哈哈哈哈,人口本来就是动的,难得你有这样周密的计算,就算你说得对吧!嘻嘻…正在这时,道路的左边,一个玲珑娇媚的锥形宝塔高高地耸立在之中,宛如一个亭亭玉立的秀美的少女,立即吸引了他们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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