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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5章:私仇旧恨
 第225章:私仇旧恨

 第225章:私仇旧恨

 把两个人送走之后,王财一直在想个问题,既然朝廷明令这些不同政见的人可以通过参加议政院选举的办法来宣传自己的见解,那他们为什么还是喜欢越级来吵呢?刚才的两伙人虽然想法上有错误,但是不能否认他们都是一心希望国家富强的,相对于那些对国事不闻不问的人要好的多了,但还是那句话“好心,方法却错了”朝廷不可能因为几个书生吵着要改革就开始搞改革,直有到大多数民众希望朝廷变革后,变革才能顺应民心,才更有可能获得成功,否则即使朝廷改革,那权力又会落入少数人的手中,改与不改都是一个样。王财叹了口气,也许现在他所做的事情并不是被人所理解,但是数十年后,也许时间会证明他是对的。

 正在王财因为刚才的不快,准备摆驾回行辕的时候,卫军士兵骑着快马飞奔而来,离皇上还有百步左右的时候猛的一拉僵绳,战马长嘶一声立起,士兵跳下马来,缓缓的牵着马走到皇帝面前,单膝跪下,双手呈上一份紧急公文,口中道:“皇上,西南紧急军报!”

 周围的大臣颇觉意外,西南能有什么事情?一时间议论纷纷,只有王财不会声的接过军报仔细一看,原来从缅甸经云南撤回国的曾国荃果真与石达开旧部发生了冲突。

 一个多月前,接到朝廷军令的曾国荃马上把当地军、政事务全部移交给高建国、李秀成两人后。三天之后便全军拔营北归。说实话曾国荃宁可走藏南也不愿意按照朝廷指定地云南回国,他非常清楚,云南那是长的地盘,虽然现在大家都降了朝廷,但湘军与长的血海深仇是一辈子都解不开的死结,自己属下哪个军官身上没有背着几条人命?可以说近三分之一的士兵家中都有亲人死在长手中,这要是一入云南。那与孤军涉险入敌境没有什么区别,双方稍有摩擦就可能擦走火。到时候恐怕自己担不了这个责任。而接到接曾军回国命令的石达开也是莫名其妙,在他看来自己的手下与湘军那真是不共戴天,一辈子老死不相往来已经是最好地结局了,朝廷为什么还要多生事端?从云南走的确省时省力,但是万一要是出了什么事情,那肯定就是震动两湖、西南地大事,只怕朝廷也不好收拾。

 但尽管曾国荃与石达开两人都对朝廷的命令非常不理解。但是他们谁都没有上奏提出异意,两人都不约而同的想到了自己乃是降将身份,对于朝廷的军令出言反对已经是令人起疑,拿出的理由又是上不了台面的私仇旧恨,别说朝廷未必会同意,就算同意了,也平白让对方看笑话。因此他们两人都一再待属下克制,无论对方如何刁难都必须好生对待。甚至他们都下了死命令,谁妄动生事,就砍谁的脑袋!

 既然双方都极力避免冲突,那事情原本是可以朝着好地方向发展,甚至以此为契机化解两湖湘军与西南太平军旧部之间矛盾,但是往往天不随人愿。尽管石达开亲自赶到腾越为归国的湘军搞了一个颇具声势的大会,但双方的仇恨毕竟是深入骨子里的,哪能轻易就化解开?曾国荃在踏入国土的那一刻心情变化是极其复杂的,此前他反复告戒自己要以大局为重,人家好意来接,自己也不能枉做小人,应当大度以对,但一看到带着部下面走来的石达开,他心中马上想起了惨死李续宾、李续宜、鲍起豹、塔其布等等数万湘乡子弟,心头忍不住就火起。而石达开也一样。为防止旧部闹事。此番带来接湘军地部队全都是到了云南之后新征的士兵,会场面倒也热闹。可是一看到铁青着脸的曾国荃,原本准备好的一大堆之词立刻化成简简单单的一句“将军饮马恒河,为国建功,辛苦了!”

 两个人板着张脸相互之间客套了几句之后,会就草草结束,石达开亲自领着湘军前往腾越军营暂住,一切都安排好之后,当晚还尽地主之谊,邀请湘军军官一起吃了顿饭,总算两人都严格约束手下,虽然席间不时有人冷嘲热讽,但也都忍住没有发作。石达开客气的请曾国荃在云南多住些日子,曾国荃哪敢在是事之地久留?因此推说两湖军务繁重,不便久留,第二天一早便带领部下离开腾越返回湖南,石达开自己也是公务在身,只是派了少校营长刘永福带着两百名士兵沿途护送照应后,也返回了越北。

 刘永福自然知道两家地矛盾,一路上所过府、县他都拿出石达开亲笔通关文书,严格约束各地守军,因此也没有出什么大事,眼看着快到湖南了,这一在镇远府却出了事情。几个湘军士兵半夜溜出军营跑到镇远府街上去喝花酒,结果被镇远府军法处抓了正着,这撞到口上的湘军还能讨得好去?立刻被抓回军法处,少不了挨了顿臭揍,一直到天快亮的时候才把这几个鼻青脸肿的家伙放回军营。回营后,这几个人马上把事情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通,原本就看不惯长的湘军士兵鼓噪起来,几个军官带头领着几百个弟兄封锁镇远府,冲进镇远驻军军法处,不但把东西全砸了,甚至屋里的人不管军官还是士兵,全部推倒了殴打,一直等听到消息匆匆赶来的曾国荃和刘永福赶到,才把他们撤了回去。

 这么一闹镇远府是不能停了,曾国荃深知消息传来,周边长驻军都会赶来,到时候真就闹的不可收拾了,因此也不能部队吃过早饭,下令全军拔营,加快速度返回湖南,他认为只要一进入湖南,长再狠也拿他没有办法。可是这消息传播的速度永远比人地两条腿快,等到他们赶到思州府地时候,周围聚集而来的太平军旧部已经超过了五千人,而且他们封锁了全部入湘要道,非要曾国荃出凶手不可。这事情闹将起来,火爆脾气地曾老九也不肯服软,非但不肯出凶手,还下令就地驻营设防,谁敢靠近军营格杀勿论。事实上一直到此刻曾老九还认为自己不先开,就不错在自己。

 而集结到思州府的太平军旧部也是左右为难,一方面是刘永福拿着石达开亲笔通关文书,严令各地放行湘军,另一方面是已经闹起来的士兵要发,此刻收手,只怕士兵约束不住,再说他们觉得自己并没有错,只要曾国荃出打砸镇远府的凶手,他们马上让开道路放行。结果双方就这么僵持着,谁都不肯轻易让步。

 就在王财接到紧急军报的同时,湘乡曾国藩与越北石达开也接到了各自手下送来的消息,石达开恼火镇远府军法处干嘛去招惹这路神仙,人家喝花酒喝完不是就走了么,这一晚上就都忍不住,无奈之下只得派石镇吉赶去处理。而曾国藩就不同了,曾国藩只是简单的看了看,就把曾国荃送来的信丢到了一边,转头说了句:“皇上自会依法处理。”就再也没有问过此事。

 王财看完事情经过,随手把军报交给徐寿,问那名送信的士兵道:“你从天京来吗?首辅大人没有说什么吗?”

 “皇上,首辅大人有信给皇上。”说着士兵又从怀里取出一封信,恭敬的呈了上来,王财接过一看,原来王闿运虽然贵为首辅,但却没有调兵的权力,军事上的事情仍然由总参直接向皇帝负责,因此他只能建意王财此事以抚为主,派得力干员赴思州府查办,解决办法就是各打三十板子。

 王财看完笑了笑:“咱们的首辅大人就是持重谋国,徐寿,你说这事怎么办?”

 徐寿看完王闿运的信,低着头想了想道:“皇上,臣以为王大人说的对,应当以抚为主,两者之中皇上无论偏向谁都会引起另一方的不,各打三十大板平息此事是为上策。”

 王财冷笑一声道:“你们那是得过且过的想法,”说着他顿了一下问道“徐寿,你说一个统一的国家,能够允许国内有独立于中央政府的军队吗?一个个都以为手上有军队,就是老虎股摸不得了,”突然王财提高声音喝道“摸不得也要摸!”

 “皇上,臣以为统一的国家必需有统一的军队,割据一方的势力必须消灭,但是曾、石两人都是手握军权朝廷大员的,况且曾国荃刚从印度得胜而归,此时处理他们,恐怕老百姓不服,说不定起兵变,到时候恐怕朝廷会很被动,那个隐居不出的曾国藩门生故极广,恐怕…”徐寿犹豫着没有继续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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