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七章
第一四七章 黄府别院是个颇为气派的庄子。这是黄夫人的陪嫁,只看门面便知道这是豫州城数一数二的人家。
刚下车便被在门口候着的媳妇子领着往里走,道是几位夫人都侯了好些时候了。
刘夫人不敢怠慢,领着程水若几个往里走,刚走进第二进,便听见里面一阵笑语,几个小姑娘在院子里蒙着眼睛做游戏,夫人们则是在院子里的亭子里坐着说话。
远远的瞧见刘夫人几个一路过来,便有个微胖圆润的妇人笑着道“刘夫人,瞧瞧,这升官儿了以后,便成了大忙人了,我便说你定会迟到,她们还不信,你自己说说,该怎么罚?”
旁边一个干瘦的妇人起身笑道“最少得罚三杯!我替你倒好。你喝了以后再说说是为何来迟了,不能真是升官儿了便没咱们几个姐妹了吧?说的不好便还得罚!对了,得替咱们介绍介绍这两位是谁家的姑娘?长得这般俊俏。”
旁边还坐着三个妇人,一个与第一个说话的妇人长得颇像。看起来合该的姐妹,另外两个则是跟刘夫人一般的干练相,普通了些,却也是看着和善的。
几个人都年纪不大,程水若拉着何
儿站在一边,笑看着几人,刘夫人也利落,走上去笑道“罚酒便罚酒!正好赶路口渴的紧,有多少便来多少。”仰头将三杯酒喝下去,拉过程水若和何
儿与几人介绍道,
“这位是何
儿姑娘,这位便是你们一直想见见的程水若,程姑娘了。”
何
儿只是介绍的姓名,刘夫人是知道何
儿的身份的,她既然这么介绍,程水若也没什么意见,反正她今天是主客,刘夫人把何
儿排在她前面,这几位官场上打滚的夫人也该明白的。
刘夫人又转过头与程水若介绍道“这位是黄夫人,咱们黄县令黄大人的夫人。”此人脸微胖,单眼皮,笑起来便是一双眯眯眼,很是可亲的模样,便是最早与刘夫人打招呼的那位。
“这位是汪县臣的夫人,汪夫人。”略瘦。白白净净的,打扮的干净利落,方才一直做在一边没有说话。
“这位是陶夫人,主薄大人的夫人。”便是与刘夫人倒酒的那一位,看起来是个
利人,一双眼颇为锐利。
“这位是文夫人,黄夫人的亲妹妹。”
刘夫人一个个的介绍过来,程水若忙不迭的与几人请安,她瞧得出来,刘夫人介绍的次序是按照年纪的大小轮着来的,想必几个人的感情都不错。
心里却是有些疑惑,豫州的县令从来都是个受气官儿,怎么会在这个时候跟刘夫人走的这么近?官场上是
股决定脑袋的,这种时候,若非双方有共同的利益,根本就不可能有什么私人的友谊。
落座了以后,因是玩
了的,那几个小丫头一进门瞧见刘夫人的闺女儿便拽着她去玩,刘夫人拉着她过来请了安,便撒
跑开了。
看的何
儿在一边手脚发
,一个劲儿的拉程水若的衣裳。她与诸位夫人请安以后便耐不住了,如今便是小女孩儿的游戏也想去
一脚。
刘夫人是知道她的心
的,笑着道“何小姐,你要乐意,便去与小女她们玩玩吧,我们在这儿说会儿话。”
何
儿脆生生的应了一声,便叫道“那我玩去啦!姐姐,你们说话,不用搭理我。”惹的程水若好笑不已,这丫头,都多大了,笑着斥责道“都多大年纪了,还爱跟小姑娘一块儿玩。”
何
儿才听不进这些呢,早就跑开了,毕竟是第一次到人家家里来,这么不拿自己当外人,程水若唯有回过头来与众人赔罪,几位夫人倒是没有不悦,刘夫人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笑道,
“黄夫人最是喜欢小姑娘在院子里跑来跑去,说是热闹喜庆,每次都让我带我家小丫头过来,这帮丫头野的没个样子,我就琢磨着有天这群丫头们能不能跟小子们一样上方揭瓦去,到时候我可不管赔。”
黄夫人闻言一双眼又笑的眯了起来“你不赔我。我便让我家丫头上你家的房。”
汪夫人在一边道“阿弥陀佛,还好我没生丫头。”
文夫人道“那我把我家丫头嫁给你家小子可好?”众人闻言大笑。
…
说笑了一会儿,便转到正事上,倒是没个人提入股程水若小店儿的事,别人不提,程水若却是不能不提,借着众人喝酒的空当问道,
“刘夫人说几位夫人如今要入股我家那个小饭馆儿,却是没说出个章程来,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我寻思着趁着今天人齐,不妨说说这事儿,顺便也立个字契,也好有个说法不是?”
众人闻言皆是笑眯眯的不说话,这一群人瞧着是以那位黄夫人为主的,黄夫人放下手里的酒杯道,
“不是多少钱的事儿,你在豫州城里呆着,也跑不掉,立什么字契?我不过是给我家姑娘存些嫁妆罢了,你是个有想法又要强的。又有刘夫人替你作保,你便好好的守着这份儿产业,我家姑娘以后每年有些零花钱使就行了。”
这话的意思便完全不把利润看在眼里,黄家的这小院儿比起宁家姑娘的院子不小,却是还要奢华几分,黄夫人本就没打算靠着这十两银子有多少进项,而是想帮程水若一把,程水若心头感激,却是没说什么感激的话。
众人闻言也是笑嘻嘻的道是要给自家姑娘存嫁妆,连没闺女的那位也道是要再生一个,惹的众人笑的她红了脸。
众人不乐意提此事。程水若自然不再提,倒是黄夫人突然想起几个人迟到的事儿,笑道“说起来,今儿个你们迟到,还没说到底是为什么呢,赶紧说说是怎么回事儿?说不好要罚酒。”
刘夫人闻言笑笑,将今天在城门口发生的事情与众人讲了一遍,这种事儿当女人的管不得,众人听完了以后皆是脸上有些异样的神色。
黄夫人皱眉道“那些人也太大胆了,竟然这么做。这事儿不是摆明了打皇上的脸么?”
克扣赈灾银子的事儿在这种时候是肯定不能一查到底的,这件事闹腾大了,那就只有一个结果,将一切都推到楚怀沙身上。可楚怀沙是什么身份?那是皇帝刚刚赦免了的官员,刚刚上任的豫州知府,委以重任,却是在这儿被斩落马下,这种事儿说轻了是皇帝识人不明,往重里说,那就是皇帝是昏君了,你专门用百姓不爱戴的官员,刚上任没两天,就被百姓吐一脸的浓痰,要他滚回去,如果不是皇帝昏庸,重用
臣,那还能是什么?
兴许皇帝这会儿不能拿下面的人怎么样,可是,这件事即便是再心
广阔的皇帝也会给下面的人记录上一笔,这些底层的官员谁不想升迁?要记录上了这么一笔,一个个的就在底层混上一辈子吧!
汪夫人冷笑道“可不是?不过,楚大人也算得上是个人物了,愣是把这事儿化为无形,只是…”谁都知道她的言外之意,要让全州的人都衣食无忧。这承诺怎么实现?
文夫人闻言想了想则是道“楚大人一向清廉,那么多老人,他靠什么养活?说来,这事儿也是地方上的责任,如今尽数推到他身上,如今开了先河,各处地方上必然纷纷效仿,到时候就算有金山银山也不够花用的。”
众人闻言皆是沉默,程水若越发的好奇了,这位被楚怀沙空降导致
了一头的黄夫人姐妹竟然尽数都站在楚怀沙这边,官场上从七品到六品的跨越可不小,她们就这么甘心服气?
不由得看了刘夫人一眼,刘夫人也是在为这事儿发愁,闻言道“豫州城这烂摊子可不好收拾,咱们能如何?我家夫君还好,诸位哪位不是年年不知道要贴多少银子进这个窟窿,马上就要开始修整河道了,哎…比起来,这几个老人吃几口闲饭算得上什么?”
程水若闻言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她只听说过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倒是从来不知道这豫州城竟然还是个钱坑,如果是这样,那就是官儿越大,帖的越多了,莫非那周延其实是个清官儿?
见众人都不说话,程水若索
将自己的问题问出来,刘夫人闻言一笑道,
“便是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你可知道周延抄家的时候抄没了多少银子?足足二十万两!只是地方上只能留下三层,有两层是让抄家的那一干人取了,剩下的五层收归国库,这都是有规矩可依的。如今的豫州城便是个烂摊子,谁来也收拾不好。”
程水若闻言挑挑眉,望着黄夫人,顿悟了。
…。
豫州城如今的情况就是缺钱,很缺钱,非常非常的缺钱,若是
折腾下去,那就是个坑,不知道要填进去多少人才能填
。
因此,京城里谁也不乐意来这儿,地方上谁也不乐意升上去,楚怀沙的任命才会下来的如此的顺利,代理的那位才会跑路的那么急切。
在座的所有人都希望楚怀沙能够继续当这个知府,毕竟豫州县的职能并不大,要是遇上个不靠谱的上官,这个知县当的就很不舒服,能管的事儿不多,可是轮到黑锅就得背。
楚怀沙不一样,套句话来说,吃的是草,挤出的是
,那就是一头牛!
干活自己抢着脏的累的干,当然,下面的官员也别想跑掉,可是,他有个好处,那便是只要你卖力了,就绝不会让你背黑锅,有事儿都他自己扛着,黄知县在这种环境下,自然喜欢有这么一个上司,而跟他同气连枝的县臣,主薄,自然是同一个鼻孔出气。
众人说到这儿,都是有些担心的,个人的心思不一样,却是绝对指向同一个目标,正好下人来道是饭菜已经做好了,便移到客厅用饭。
几位夫人加上何
儿程水若一桌,小姑娘们则是在另外一张桌子上用饭,一群小姑娘叽叽喳喳的笑闹了一阵,便将方才的愁云惨雾给冲刷的一干二净,用过饭以后,几个夫人便坐到一块儿玩牌,这个程水若不会玩,便是黄夫人几个家境好些的玩着,程水若与刘夫人陶夫人在一边坐着看,房里还有些丫头们在一边伺候着,说些笑话。
玩到一半,何
儿便从外面跑进来了,身后还跟着一大群小姑娘,一个个身上
漉漉的,嘻嘻哈哈的笑个不停。
“下雨了?”程水若惊声问道,正愁着呆会儿怎么回家,城外的路可不像城里都是石板铺成的,一下雨,那路简直就没办法行走,泥泞不堪之余还有许多的水坑。
何
儿一边擦脸上的水珠,又弹到身边一个小姑娘脸上,一边笑道“可不是,刚才还是大太阳,竟然瓢泼似的就突然落下来了。”
那小姑娘哪儿肯服气,嘻嘻哈哈的弹回来,闹成了一团,几个丫头连忙将玩疯了的小姑娘们分开,带小姑娘们去换衣裳,黄夫人见何
儿一身也是
透了,便吩咐身边的大丫头道“你的身量跟何小姐差不多,便借件衣裳给何小姐穿吧。”那丫头应是,黄夫人却是皱皱眉,突然道“糟了,今儿个还有些田地的粮食要收,本以为没多少的,却没想到这大好的天竟然突然变了,这一落雨,怕就完了!”
旁边有个丫头闻言笑眯眯的跑进来道“夫人,不用着急,方才已经有人来报过,说是田里的粮食都收完了,就是还没来得及晒干。”
“收完了?这么快?”黄夫人微微惊讶,一天的活,她通共没派几个人去。
那丫头道“还是程姑娘的功劳呢,程姑娘今天给咱们送来的那东西可真是好使,十来亩地的稻子,愣是没多久便打完了。”
程水若通共也没来多久,差不多两个时辰的样子,不过,那镰刀好使,又节约的打谷的人力,干起活来自然速度快。
黄夫人还没听说过这东西,几位夫人也是来了兴致,牌也不打了,推开桌子便皆道是要去瞧瞧新鲜,黄夫人只吩咐了屋子里的大丫头将小姑娘们照顾好,熬上姜汤喝了,换上干净的衣裳,千万别感冒了,这才让人将东西搬进来要瞧瞧是什么模样。
…。
刘夫人自告奋勇的要与众人做实验,程水若也乐的让众人开开眼界,挽起袖子在后面摇动手柄,拿着不知从哪家地理割来的一把稻子给众人做示范,瞧了一干人大呼惊奇,又听说人人都有一份以后,更是喜不自胜,将程水若给夸上了天去。
演示毕了,刘夫人是离不得家的,程水若家里的事儿也不少,自然不敢在这儿过夜,纷纷表示要回城,待到雨势稍稍小了些,便坐上马车匆匆的往城里赶去。
走在路上,所有的田地都差不多被收割完毕了,却是依旧还有些田里有稻子倒下,来不及收割的人唯有努力的在雨中抢救,这是靠近豫州城的地方,最先的一批土地被分配的地方,也不知道其他的地方会怎样?
屋漏偏逢连夜雨,怕就是说的豫州这样的情况吧?
坐在车上,程水若望着外面的景
发呆,刘夫人却是若有所思的看着她,低声问道“程姑娘,这话,我明知道不该问,可怎么也忍不住要问一句,你那天与我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程水若有些茫然的回过神,刘夫人顿了顿又道“如今豫州城的情况我也与你说的差不多了,换个人来,咱们的日子怕是更难熬,楚大人在这儿,总归是让人放心些,难道,你就愿意换一个周延那般的官儿来?”
程水若恍然,笑笑“自然是楚大人好了。”
“可是,楚大人如今这样的情况,怕是没几天就得被赶走,咱们怕是得帮帮他。”刘夫人皱眉道“我知道你是个有主意的,那天那番话必然有所指,你若是不嫌弃,不妨指点我一下,咱们在其他方面帮不上什么忙,尽一份心力总是可以的。”
程水若道“如今楚大人缺的就一个字,钱!这个我怕是帮不上什么。”
刘夫人闻言不由得有些急了,拉着程水若的手道“若是要钱,我自然不来求你。你只要能拿个主意就行!”
程水若见状便知道刘夫人是真的急了,只是她的主意怕是只有贪官儿才能接受,倒不是她要以清官贪官划分人群,而是清官从来是舍不得自己的清誉干坏事,而贪官则是只要有利可图的事情就能豁出去干一把。
这是脑子能不能转过弯的事儿,是观念上的问题,要不,为什么历来的皇帝都喜欢用贪官呢?干史
股上都不干净!
不过,跟刘家的情分是要顾的,她也希望楚怀沙能留下来,想了想才道,
“只要楚大人能说服本地的乡绅富户拿出钱来,我便能帮他出主意,不过,这事儿说难听点儿就是官*商*勾*结与民争利的事儿,结果是好的,过程怕是楚大人未必能想通,这个主意一出,刘大人怕是会被楚大人责怪呢。”
刘夫人道“这都什么时候了,即便他楚大人不干,后来来的人也得干,怎么的也得拼上一把!”他们如今已经和楚怀沙坐上了一条船,那几位夫人如今还能撇的清,被楚怀沙一手提拔起来的刘师爷却是怎么都撇不清的了,是死是活都要拼一把。
亏了也不过就打回原形,赚了的话,也许就是青云直上,怎么算来都是一本万利的事儿,让她来问程水若,这也是刘师爷的意思。
程水若闻言便知道刘师爷两人的想法了,笑笑道“我听说自来海商的利是最厚的,十船货物出海,损失其九,只要那一船能保留下来都还有利可言,咱们中土的丝绸、陶瓷在那些地方皆是供不应求。就是海上有盗匪,风险大了些,不过,只要能将这儿的东西运到海边,就不愁没有外来的商人来买。其实不光这些东西,还有许多其他的,我见识浅薄,了解的不多,若是能派个人过去瞧瞧,想必能说的更清楚明了。”
…。
刘夫人闻言一惊,问道“你的意思是?”
程水若道“秋收毕了,到处都是庄稼闲汉,若是有富户出面组织他们干活,百姓便有了收入,富户们又能得货物,可以贩去其他的地方。如此量大的货物,势必要找个大主顾,本钱也不能少了,因此,势必得让楚大人出面组织,一方面确定货物的种类和去向,另一方面则是确保富户们不会为富不仁。只要能将此事办好,长期不敢说,短时间内百姓有收入,富户能赚钱,官府能收税,是一举三得的好事儿。”
“只是,这事儿投入太大,富户们心不齐,需要官府出面周旋,
后怕是会落下什么不太好的名声。而且,做大了以后,恐怕还有其他龌龊,因此,此事只能解决燃眉之急,却是不能长久。”只能让富人更有钱,穷人越发的依赖富人罢了。
刘夫人点了点头,道“确实不是长久之计,不过,也的确可以解决目前的燃眉之急。”神色有些恍惚,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顿了顿,又道“长久之计呢?”
程水若笑道“还是以农为本,上次
儿替我整理了个小册子,明年我打算在我的田地里试试,若是可行,到时候可以推行到全州。”
倒不是她不想改革,只不过这个时代就是这样,不管怎么样,先将生产力尽量解放出来吧,物产丰富了以后,做什么都好办多了。
刘夫人嗯了一声道“成!若是田地不够,你与我说一声,我那儿还有些田地。至于另外一件事儿,我回去与我家老爷商量一下,就看楚大人能不能同意了。”她也明白这件事的关键在哪里,顿了顿又问道“说来这事儿若是可行,多久能见成效?”
程水若道“只是去海边的话要不了多少时间,赚的少点儿罢了,若是从这几天就开始,加上事前的调查,最多也不过两三个月。”这个时代还不错,与海外的贸易来往频繁,也没有什么
七八糟的海
之类,真是个幸福的时代——跟某些时代来比的话。
程水若却是万万没有料到自己以为很了解的人,却是总做些出乎她意料之外的事情,楚怀沙,作为一个可以不顾自己名誉,只为了整个帝国的利益就做出屠夫才能干的事儿的人,绝不会是那么简单的。
他的清誉,是因为不畏强权,学富五车,而往日里的责任又不够重大才堆积起来的。
若说这个时代还有人能比他做事更不择手段,只问后果,不在乎自己的清誉的话,程水若觉得恐怕只有在那些枭雄里面去找了。
不过到了翌
,楚怀沙便拖着刘师爷上了门来。
“程姑娘,这事儿,具体该怎么办?还请姑娘教我!”楚怀沙一副不
下问的模样,见面就毫不客气的问道,对程水若没有再次见面的惊呀,也没有装作路人不认识。
程水若唯有拿眼睛去瞥刘师爷,刘师爷捋着胡须道“程姑娘有什么话便说吧,楚大人既然来请问姑娘,便没什么不能说的。”
摸摸鼻子,这感情将她当师爷了?这家伙的那位柳师爷呢?她记得那位也是个厉害的主儿。却是不慌不忙的道,
“其实很简单,官府出面组织,各家各户出银子,至于怎么让他们出银子,这就看楚大人的本事了。先派人南下调查市场情况,最好能趁着天气凉了以前签下契约回来,今冬做事,到了明年河
解冻便将货物运出去,正好解了青黄不接的二八月的燃眉之急。若是觉得官府出面不太好,楚大人大可找个信得过的富户代理,既然是官府牵头,官府占有多少的分红,还不是楚大人说了算?若是要出海,大可让官府派人护卫,还能多得一笔银子,不过,这种事儿最好能瞒着上面,否则…”
顿了顿,又道“不过,楚大人可不能让人完全没利可言,卸磨杀驴的事儿干不得,却也不能让他们得太多的利,这个度得让楚大人自己衡量,与出海的风险成正比就对了。得了利益,那些富户还不巴巴的赶着上来?只是,这种事儿先例一开,
后怕是后患无穷,若是能完全的让富户办事或者完全的由官府来办就最完美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