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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章 快刀斩乱麻
 第141章快刀斩

 孙对杨锐笑了笑:“先吃点垫垫底吧。”

 那西疆人拿了钱,又热情的唱起了家乡小调“嘟…嘟…”的把羊串给烤好了,递给杨锐:“帅小伙!吃!”

 杨锐拿起热乎乎香的羊串吃了一口,不知怎么,就觉得比平时都香。忽然抬起头对孙激动的说:“姐夫!谢谢!谢谢你!你对我比我爸好多了!”

 孙一听,毫不犹豫的一把夺过杨锐手里的羊串丢在地上,狠狠踩上几脚。

 “姐夫你…”杨锐一时没反应过来,愣愣的看着孙,不知道自己到底说错了什么,会让孙突然之间暴怒。

 “杨锐!我告诉你,就冲你刚才这句话,你就不配吃!”孙指着杨锐骂道:“我今天才是第一次跟你认识,就帮你打了次架,给你几串吃,你就这么感谢我!你爸爸生你养你这么大,怎么不见你感谢你爸爸一句呢?”

 杨锐默然无语。

 孙长长呼出一口气,心里。十分的压抑,他上辈子就没有感受过父母的爱。就像是一棵浮萍,随风漂游。这辈子,虽然孙还是没有父母,可是他却有了亲人!老爷子、大伯、纪烟若…虽然他们关怀自己的方式各不相同,可是孙却已经很心存感激!感激那哪怕只是一点点的关怀,因为就是这一点点真心实意的关怀,那都是无论多少钱都买不来的啊!

 “杨锐!我刚刚听到你说,你爸爸就。知道骂你打你!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爸爸为什么骂你打你?我告诉你!因为他是你爸爸!如果他是别人的爸爸,他不会管你怎么样,也不会管你的死活!如果他不是你爸爸,你不爱学习,你喜欢玩,你爱干什么他都不会说你一句的!就像刚刚这位卖羊串的,你饿死他都不会白给你一的你信吗?可是他是你爸爸,他就必须要管你!我承认,你爸爸的方式确实不太对,可是我敢说如果你今天是第一次做错事骗他,他绝对不会骂你打你!你自己觉得你对吗?你爸爸工作那么忙,多少事情到他身上你知道吗?你有没有正眼仔细看过你爸爸?天下不知道多少不孝顺的儿女,一直到死都没有正眼看过他爸妈一眼啊!你知道不知道,你爸爸已经六十多岁了!你有没有看到,他一定要染发,才能够让头发看起来是黑的!你有没有看到,他脸上的皱纹比那刀刻出来的都要深啊!你又有没有看到,你爸爸为了给你铺路,他做了多少!你以为你爸爸现在走到这一步了,为什么还要努力进步?那都是为了你啊!你现在才十七八岁,可是你爸爸已经老了,活到他这个岁数坐在那个位子上,够了啊!真的够了啊!可是你爸爸还在努力,还在奋斗!他为了什么啊!他是为了你这个蠢货啊!可是你看看你,你爸爸打你一巴掌,骂你两句,你就离家出走!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没有你爸爸,你吃什么?你穿什么?你又拿什么去上学?你出去装包下网吧,那钱都是哪里来的?你爸爸为你已经做了足够多,可是你为你爸爸做了什么?你为你爸爸倒过一次茶吗?你陪你爸爸下过一次棋吗?你和你爸爸聊过一次天吗?你跟你爸爸一起散过步吗?不!我问你最简单的,你拥抱过你爸爸吗!你说过一句:爸爸你辛苦了吗!你现在读大学,每天早晚可以看到你爸爸!可是当有一天你工作了,就像我现在这样,我一年到头就只有节能回次家啊!你爸爸还能活多少岁!你还有多少时间能够陪着你爸爸?杨锐!别等到将来有一天老人离开了你才知道珍惜啊!你永远都不知道,子养而亲不待的痛苦啊!”孙不是个喜欢说教的人,可。是此时他却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说着说着却也说到了自己心中的痛处。他就是个子养而亲不待的例子啊…他已经不是个杀手了,当他来到这个世界上的时。候,就已经在为之改变着。

 孙脑海里永远都忘记不了,首都机场上那辆渐。渐变小的“京O。A﹡﹡﹡﹡”那是男人深沉内敛的亲情啊…他的脑海里也永远都忘记不了在安检口,纪烟若润的眼眶…

 这些,都是他如今为之奋斗的理由啊!

 孙的话已经说完许久,四周依旧沉默,杨锐已。经低下了头,他咬着嘴让自己的眼泪不下来,但是泪珠却仍旧在眼眶中不停的打转。孙的话句句如重锤般砸在他的心上,这些话他都无法反驳,无法辩驳,因为杨锐就是如孙所说的这样做的。

 “啪啪啪…”旁边吃。羊串的人居然有人鼓起掌来,可以看得出孙的一席话也触及到了他们心中的那一块。

 “他说的对啊!”那个西疆人忽然在一旁了一句:“在我们的家乡,如果有人不孝顺父母,大家都不愿意理他的。一个人如果连父母都不孝顺,他会对漂亮的姑娘付出真爱吗?他会对伙伴们付出真友谊吗?”

 孙看得出杨锐已经心生悔意了,也不想再多说什么,这个时候该给他点空间自我反省一下。于是揽过杨锐肩膀,往回走去。

 “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香姨心焦火燎的原地打转,杨万里只是闷头吸烟,半晌忽然冒出一句:“香妹,你把菜热一下吧,也许他们马上就要回来了。”

 杨倩儿看看自己大伯,他们一家子都是执拗子,她也知道不好劝,只好劝杨万里看开点:“大伯,你也别太着急了。小锐还小,等他再大些就会懂事了。你看子不就是嘛,我听说他之前在燕京名声可不太好啊,现在这不是反而成了年轻一代最出类拔萃的一个。”

 “这个倒是啊…”杨万里听杨倩儿这么一说,倒是心里宽慰点。因为他是知道孙在燕京时候什么样的,虽然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但是杨万里知道这种东西绝不可能是捕风捉影。对孙的寻花问柳杨万里并不最好觉得怎样,每一个成功的男人都不会觉得自己只该拥有一个女人。可是杨万里是对孙的不求上进感到很失望的,那时候他还在想着自己的小儿子可别也像孙这样呢。可是现在,人家孙可算是子回头金不换了。一年两提,貌似是家族中运作的结果。可是这也要孙做出了成绩才能够扶得起来的啊!现在孙还不到二十四岁,就已经是副处了,显然前途要光明的多啊。

 “真没想到子现在成长了这么多,倩儿,你可是找了个如意郎君啊。还记得刚刚我对子下棋的评语吗?”杨万里说到这个脸色总算好了些:“现在的子已经懂得什么是责任了呢。”

 “呃?”杨倩儿知道什么是责任,却不知道杨万里是怎么看出来的,这好像并不沾边的事情啊。

 “责任,在我这里的定义就是不抛弃!不放弃!”杨万里轻轻摩挲着茶杯,感受着掌心的微烫:“你爷爷戎马一生,你该知道他最大的骄傲就是从未让人替自己殿后啊!”从未让人殿后!

 那就是自己去殿后,也就是说从来都是抛弃过任何人,也没放弃过战斗。冲锋在最前!撤退在最后!

 从小就听爷爷讲行军打仗的故事的杨倩儿刹那间热血沸腾,脑海里似乎又回想起爷爷在战场上叱咤风云的一幕。

 “下棋如用兵,呵,子,我不会看错。”杨万里缓缓的把茶杯凑到嘴边,正在这时,坐在他面前的杨倩儿忽然站了起来,看向门口的方向。

 杨万里知道一定是自己那不争气的儿子回来了,他此时虽然没有暴怒了,气却还没有消,所以就坐在那里喝着茶,恍若没有人来。香姨紧张的站在杨万里身后,看到杨锐进来她想说话,却不敢说什么,只有紧张担心的看着杨锐,希望他不会再说出什么气坏他老子的话来。

 杨锐低着头,一直走到杨万里的面前,忽然抬起头来盯着杨万里看。他一言不发的,目光从杨万里的鬓角到眉心,从脸颊到脊背…

 杨万里的目光则一直停留在双手捧着的茶杯中,似乎在透过茶水观摩着茶叶。

 孙走到杨倩儿的身边,杨倩儿紧张的抓住孙,目光透着询问,孙点点头示意自己搞定了。杨倩儿心中还是有些忐忑,她可是见惯了这父子俩一言不合不而散的场面,倒并不是不信任孙

 香姨更是紧张的快把沙发靠背上的布料都抓破了,她非常怕父子间的敌对,可是她却无能为力。作为母亲的她,能选择的只有在背后默默的流泪。连母子相认的权力都没有,还何谈其他呢…

 良久,杨锐终于收回了目光,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言又止。

 孙知道杨锐的心思,他忽然拉着杨倩儿的小手向餐厅方向走去,一边招呼着香姨:“香姨,我们去看看菜是不是又凉了啊?”

 “你干嘛?”杨倩儿想反抗,却忽然发现孙这次抓住她的手和往日不同。他…他竟然是和自己掌心相贴‘指相扣!虽然同是牵手,这一种却是最让人心甜的感觉…

 香姨被孙一叫,虽然不情愿,却也只好跟着往饭厅去了。

 等到人都走完,杨锐这才咳嗽一声,伸手去拿过杨万里手中的茶杯,手一贴到才察觉到原来茶水已经凉了。他提起水壶,带着一种类似于朝圣般的虔诚,小心的帮杨万里掺好了热水,双手捧着茶杯递给杨万里,低声说道:“爸…你,辛苦了。”

 杨万里浑身一震,这把年纪的人,竟然有种想落泪的感觉。他在官场摸爬滚打这么多年,无论受过什么明暗箭,他都没有掉过一滴眼泪。兢兢业业数十年,终于做上了商务部部长,那一刻他也没有落泪,甚至都没有激动的感觉。杨万里自认为已经不会再为任何事所感动,可是此时,儿子这一句简单的话,却让他老了的心再次跳动的烈起来。

 接过了茶水,却放在了茶几上。杨万里站了起来,陡然发现儿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已经和自己差不多高了呢。再想用手去摸儿子的头已经够不到了,唔,上一次摸儿子的头是什么时候呢…好像,很久了啊…儿子不知不觉的,已经长大了…

 杨万里一时心里百感集,终于化作一个叹息。伸出的手最后落在杨锐的肩头上,拍了拍:“小锐…吃饭吧,别让你姐姐和姐夫等久了。”

 “…然仅仅是被拍了下肩头,杨锐心中的感觉却是不同的。多少年了,爸爸接触到自己的大手第一次不再是打,而是拍。或许真如姐夫所说的,爸爸为自己付出太多了。其实只要自己稍微让一步,爸爸都会以十步百步回报啊…透过门,孙看到了那父子俩的动作。忽然,想起了自己的大伯…孙功。

 【“子,你这件事情闹得不小,所以家里人也不太方便来看你,等你在Y省做出点成绩,大伯亲自去犒赏你!”说完孙功大力捏了捏孙的肩膀。】

 这是在孙到Y省去上任之前离开燕京时和大伯的最后一次交谈,当时大伯也是和刚刚杨万里一样,不同的是大伯是大力捏了捏自己的肩膀。或许大伯也是和杨万里一样,想拍自己的头却够不着,所以才改成拍(捏)肩膀的吧…

 大伯其实是爱护自己的,对不对?只是因为大伯、杨万里,他们都是真正的男人,站在人间巅峰的男人,所以他们的感情都会隐藏在坚硬的外壳下,他们表达的方式只有如此内敛。或许只有如此用心注意细节,才能够读懂他们对下一代的关爱之心啊…想明白了这一点,孙的心里也是暖洋洋的,就像是又看到大伯大力捏自己肩头的那一幕…大伯,我懂了!

 再回到饭桌上时,气氛无疑已经好了许多。杨万里脸上每一道皱纹都舒展开了,竟然破天荒的还给杨锐夹了菜。

 杨倩儿特别惊讶,香姨也很震惊于这父子俩的改变,所以她们看向孙的目光也都发生了变化。

 这顿饭难得的温馨,杨倩儿没有提起自己经商的见闻,孙和杨万里也没有讨论官场上的事情,杨锐偶尔说起一两件在学校里的趣事,大家却都很融洽的闲聊。这对于杨家来说,还真是大姑娘坐轿子…头一次。

 吃过饭,杨万里拉着孙再杀一盘,杨倩儿帮着香姨收拾饭厅,杨锐也是难得的回自己房间看书去了。客厅里,杨万里和孙相对坐定,新棋局开始了。但是没走几步,杨万里就貌似随意的问道:“子,在沙坝分局工作开展的怎么样?”

 “还算顺利。”孙答。

 “你先来cQ市一段时间,有没有什么看法?”杨万里捏起炮,在掌心里转了两圈,却迟迟没有落下。

 “…略一思索,说了这么一个字。

 杨万里“嗯”了一声,捧起茶杯,这杯子里茶水是刚刚杨锐过来掺了热水的,捂得掌心热热的,很舒服。

 “依你看,如何处置?”杨万里心中有事,手里的炮落的就有点随意了。但是随即发现落点上竟然在孙的马脚下,他猛然看到,棋子已经离了手,刚想再去把炮拿起来,却被孙一下子用马踩掉了这个炮。

 杨万里一惊,却见孙毫不犹豫的拿掉了那个炮,对杨万里低声道:“快刀斩麻!”

 杨万里的瞳孔骤然缩小,缓缓的拿起手,双手捧着茶杯,咕咚咕咚喝了一大口。

 孙静静的等着杨万里,他知道杨万里并不是不想斩这个麻,只是想能够有一个合适的方式,既能斩了麻又不伤及根本。

 “大伯,我在L县的时候,曾经提出过打黑行动。可是却被上面否决了,我想,在cQ市应该可以进行的吧?”孙就像忽然想起来似的提了这么一句。

 杨万里放下了茶杯,目光子着棋盘,就似棋子变成了真的千军万马互相攻打着。孙的意思他明白,这个世界,已经是官匪勾结、黑白不分了。孙在L县之所以打黑行动被否决,基本上就可以判定是上面有和黑道勾结的官员在作祟。也就是说,如果打黑,必然会牵扯出官员落马。自己这次到cQ市来,为的是什么呢?打黑那是为民众的事情,打黑加反贪,更是民心所向。既彰显政绩又铲除异己,自己又不和他们同合污,有何不可?问题就在于能否真正成功的打黑反贪,毕竟自己和孙都是外来户,和地头蛇斗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有什么具体的可行建议吗?”杨万里忽然问出这么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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