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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第120章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怎么了老赵。”孙走过去蹲下来,跟赵三奎打招呼。赵三奎听到脚步声近来,就赶紧抹了把脸,装作咳嗽着拾掇鞋掌。

 “没事,咳咳,有点小感冒,兄弟您上班去啊?”

 赵三奎并不知道孙的工作,不过即便知道了他也没打算提,因为他觉得这事儿孙解决不了,即便解决得了也是相当难办,赵三奎不希望给别人添麻烦。

 “到底怎么了老赵,你心里有事就说出来,憋在心里怪难受的,也许说出来会好受点呢。”孙劝着,赵三奎却是无力的摇了摇头,孙看到赵三奎的眼角再次闪烁着晶莹的泪花。这个残疾了的汉子,志气却从未残疾!可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让这样一个汉子都会掉眼泪呢?

 孙看了看手表,又看了看四周,问道:“小栓呢?怎么没过来帮忙?”小栓是赵三奎的儿子,赵三奎的老婆也是个瘸子,有一年病了没钱治就过世了。所以赵三奎特疼小栓,父子俩相依为命过活,小栓也很懂事,每天早上会帮赵三奎先把摊子摆出来,然后才去上学,中午会跑回家去做了饭菜给赵三奎送过去,又飞奔去上学,晚上去接了赵三奎一路回家。周末的时候,这个十几岁的半大小子还会跑到工地上或者饭店里帮个杂工,赚点小钱。孙看到过两次,也特为人家父子的感情所感动,幻想着自己将来会不会也生个小子跟小栓似的懂事。可是今天这个时间小栓却没在,孙是以为小栓去上学了,所以权当是结束话题,看来现在是问不出来了,孙都打算去上班了。

 可是没想到孙说完之后,赵三奎忽然就控制不住了,先是嘴打抖,再之后忽然忍不住失声痛哭了起来。

 孙立刻感觉到事情一定。和小栓有关,他本来都已经站起来了,又马上蹲下去双手抓住赵三奎的双肩喝问道:“到底怎么了!你说呀!是不是小栓出事了?”

 “小栓…小栓他…他也和我一样了…”赵。三奎勉强说完,一口咬住自己的胳膊,压抑而低沉的哭声传来,这是男人悲痛的眼泪啊…“什么?小栓的腿也…为什么会这。样?”凭直觉,孙就觉得小栓绝对不是正常原因导致的,可到底是什么事赵三奎现在好像一时也说不清。他只好安慰着赵三奎,看这个曾经在战场上失去双腿都未掉过一滴眼泪的汉子,现在却哭得话都说不清楚,孙真的是为他感到难过。一个在战场上失去双腿的残疾军人,中年丧,好不容易苦了这么多年把孩子拉扯大,跟头老黄牛似的辛苦大半辈子,到老了都不能口气,儿子又变成了残废…

 好一会儿,赵三奎才终于停止哭泣,他其实是需要。倾诉的,可是他死了老婆,也没个知己的人能说说话。这孙帮过他几次,让他觉得人不错,今天情绪又到这儿了,赵三奎终于把一肚子的苦水倒给了孙听。

 原来在L县的远郊山区,是产煤的。所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这里也有不少黑煤窑,所谓的黑煤窑那就是没有任何证照手续,自己挖个坑就开干的那种。

 起源都是曾经的一个“神话”一家的兄弟俩原本。都特穷,家里都快揭不开锅了。一开始是给别人家煤窑里挖,后来觉着什么都明白了,就哥俩儿出去单干,自己找个地方就开挖。要说他们哥俩运气也是好,挖了两个多月,居然就挖出煤来了。这哥俩儿聪明,没再继续挖,直接找人一倒手就卖了。当然这是卖给那种有钱有势的人,那种人好歹给了两百万给这哥俩,这哥俩儿就算是白手起家平白富贵了。可是那有钱有势的家伙雇人把这里再发掘一下,转手就卖给了更有权有势的,还卖了三千万!当然,那哥俩儿还是赚了,他们有这么大的能力,就拿这么多钱,算是识时务者、后来转手的那个哥们儿也是聪明人,虽然少赚点,但是也是赢家。最后那个更有权有势的,当然就是最大的赢家了。这是个三全其美的真实案例,也成了发家致富的神话标本。

 这事儿就导致。了更多的人不顾死活投身于这行当中去,事实上后来者也有挖出来的。不过不一定有那哥俩儿聪明,曾经有个汉子挖出来之后,有人想来转,这汉子死活就不转,打算自己挖煤卖。结果没过几天,那汉子不知道怎么就死在煤窑里了,后来那煤窑就归了别人了。

 在这山高皇帝远的地方,死个把人根本就没人管的,更没人去报案。尸体往地里一埋,没地方找去!过段时间草长出来,连埋尸体的人都找不到了。再过后很久,或许有后来人挖煤挖到这里了,挖出骨头来,有时衣服都还完好呢。

 那个年代在挖煤这方面管的也不严格,老实说到后来敢自己挖坑干的,那都是有背景的,就算没有背景也绝对是当地的大痞子大氓,什么都不是的,至少也要请几个亡命之徒看守着。已经没有那种穷人家汉子敢去随便挖的了,要知道煤矿在地下那可能是通着的,你他**没点钱、权∑,敢来这口锅里捞吃?那不是活腻味了吗?

 这小栓呢,知道自己父亲赚钱不容易,家里开销也不小,所以小小年纪就老出去找短工打,寻思着多赚点钱替父亲减轻压力。

 最近他不知怎么就知道了可以去帮人挖煤窑赚钱,背着他爹就去了。到了那儿人家要求一天要干十六个小时,给十块钱。那个年代十块钱也当钱使了,小栓就留下干了,寻思着反正就是周末那两天,累点就累点吧。

 谁知道赶上小栓命苦,第一天去就出了事故,小栓被塌了的石块砸断了双腿,让住的比较近的工人给拉回来了。人家煤窑老板说小栓是临时短工,除了给了十块钱工钱,医药费一分钱不赔!

 其实这都是常识了,在煤窑里苦钱的人都知道。别说是短工断了腿,就连那种正式长工最好赶上煤窑塌了死在里边,顶多也就是赔个一两万!

 嫌少?!那就一分都别要!不服气?去告啊!敢做黑煤窑的,哪个没有后台背景?

 但这可让赵三奎一个残疾人怎么办呢,他知道在黑煤窑里干的潜规则,可是他就这么一个儿子,医药费对他来说又是个天文数字,靠自己修鞋擦鞋得多少年才能赚出来啊!他是想上告,可是他知道这煤窑老板背后就站着官!他抱着吃的念头,去煤窑所在的派出所里报案,人家也不受理。在他的印象里,那是官官相护,再往上告估计也不会有结果了。他一个残疾人,无权无势无钱无背景,拖着个残废儿子,他还能怎样?赵三奎那是忍耐了一辈子的人,乡下人都胆小,也只有把这大苦处自己了!忍了!认了!

 黑煤窑…

 孙听了也不多说,让赵三奎把那黑煤窑的具体地址说出来,然后告诉赵三奎:“老赵,你现在就去县公安局,找一位叫蓝静如的女警官,就说是孙让你找的。然后你把这些事情如实的反映给她,她一定会帮你的。”

 “真的?”赵三奎显然还不太相信,他知道孙不是普通人,可是他还是不敢相信,这么大的事情,孙说了就好使?

 孙没说话,站起身就拦了辆出租车,也不去上班了,直接告诉他往郊外煤窑的地方去。

 那出租车司机也是早知道那些黑煤窑是什么地方,到了距离黑煤窑聚集地带还有一公里就不肯再往前了。孙干脆就下车,把钱给了司机,准备步行过去。那出租车司机接了钱,一分钟都没耽搁,倒了车就原路返回了。

 孙为之感触,原来黑煤窑一代在L县已经到了这种地步,这和景冈上的老虎有什么区别?难道这么多年,这么多官都没有一个敢管的吗!

 黑煤窑其实外表看起来都特不起眼,只是一些简易的帐篷让人知道这里有施工。这些帐篷除了给干活的民工住,同时也会有那些“站岗”的住。这里附近都没有人烟,看起来就像是鸟不拉屎的地方,谁能知道地下蕴藏着丰富的“黑金”呢。

 孙按照赵三奎说的地方,很快找到了那个黑煤窑。这个时候工人已经都下了煤窑了,在外面晃的都是“看场”的亡命之徒。

 其实在这里“看场”普通的氓混混还真干不了。要知道除了其他的有权势人惦记着,还有那些远近的村民们会来偷煤呢,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村民们都背着箩筐过来偷煤,曾经有的还带着刀的,那看场的氓一过去动手,反被人家一刀给捅死了。等天亮发现,那氓血都干了,关键都不知道是谁捅死的。

 可是危险还远远不止这个,因为下面的煤矿有可能是通着的,甚至可能就是一个大煤矿的两个点。而两个不同的势力发掘中碰到了一起,那可就是冤家了!这煤矿要是独占,一年赚个几千万一点问题都没有。在那个年代,一年能赚几千万足够大多数人疯狂了!所以两个黑煤窑之间的摩擦械斗那是经常发生,而且越来越升级…你人多,老子的人都敢砍人!你拿刀砍人,老子的人都有

 别以为那些是吓唬人的摆设,是真敢开打的!在这种偏远地方,为了钱,任何疯狂的事情都有人敢做!所以不雇佣亡命之徒行吗?怕死?怕死别来啊!“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完全就是这一带黑煤窑的真实写照!

 孙过去正赶上那几个看场的在吃饭,一人捧个大碗,下面是饭,上面是菜,都蹲那儿往嘴里扒呢。那白米饭看着都有点黑,在煤窑附近能不黑嘛…

 看到陌生面孔过来,几个看场的都警觉的,有两个放下碗就往简易帐篷里走,剩下俩就放下碗,着孙走过来。

 这俩人一个头上生着癞痢,另一个留着老长的胡子,无一例外的身上都是绣着大龙大虎的,大大咧咧的过来冲孙喊:“干什么的?”

 “你们老板呢?”孙寒着脸问。

 “找我们老板什么事?”那俩氓把孙上上下下一阵打量,两人都面色不善,显然孙一句话说错就打算动手了。

 “小栓知道吗?就在你们这儿干过短工的孩子,腿断了,你们老板一分钱不赔是不是?我就是来替他讨公道的,你们老板在哪儿?”

 听孙这么一说,那两个氓就确认了孙是过来找事儿的!这俩人连眼色都不用换,显然配合已经十分默契了,同时从背后拔出把砍刀来,长胡子的冲孙一龇牙:“妈了个的!你他**小时候脑子让驴踢过啊!活得不耐烦了是不是?”

 “赶紧滚蛋!要不然砍死你个小狗的!”瘌痢头把手中明晃晃的砍刀在孙面前摇晃着,威胁意味十分浓重。而且显然他绝不只是说说而已,就看他那眼中的血腥,应该不止砍死过一个人了。

 “呯!”孙也不说话,直接一飞腿踹过去,正中瘌痢头口“喀嚓喀嚓”的骨节断裂声连贯传来!那瘌痢头竟然被这一脚踹得倒飞出去几米远,重重的摔在地上甚至还停不住,连着又往后翻了几个跟头才停下来,瘌痢头直接“噗嗤”出一大口血来,捂着口连半个身子都撑不起来,显然骨都被孙这一脚踹断了。

 长胡子一看慌了神,急忙大喊一声:“兄弟们有人找事,都出来帮忙啊!”随着他这一嗓子喊出来,那两个进了帐篷的已经跑出来了,他们手里每人都提着把猎,已经装好了弹药冲着孙就跑过来了。

 孙就如矫健的豹子一般蹿到了长胡子面前,一脚横扫正中长胡子的膝盖,那长胡子立刻立足不稳,身体惯性的摔倒在了地上,却发现再也爬不起来。他一双腿从膝盖以下的腿骨完全碎裂,剧烈的疼痛让他一下子昏昏厥了过去。

 “**你妈!”一个已经跑近的氓停下脚步,平端起猎来瞄准孙,可就在这时孙的速度远远超过他,脚尖一挑地上长胡子的砍刀,那砍刀就跟离弦的箭一般化作一道白虹,破空而至!

 “噗嗤”一下,那砍刀正中那氓的手臂“咣当”一声猎连带着两条手臂落在了地上,那氓刚想扣动扳机,忽然感觉胳膊肘那里一凉,就如被风吹过骨,然后就失去了对手臂的控制。低头一看,才发现原来自己的双臂已经断了,这才感到钻心的痛,扯开嗓子就大喊:“救命啊!二子!小强!狗蛋…”

 另外一个痞子拿着猎都吓傻了,可是眼看孙又捡起了瘌痢头落下的那把砍刀,那痞子心惊胆裂之下把心一横,举起猎“砰”的一声发了!

 可是就在那个瞬间,这痞子只觉眼前一花,本来在视野中的陌生男人竟然如鬼魅般不见了!眨眼间,陌生男子再度出现却已经近在咫尺!

 “啊…你…”那痞子双腿一软,忽然裆里就了。然后他的眼前只看到一道白光闪过,忽然感觉眼睛就什么都看不见了,鲜血从眼眶中汩汩出,他就像疯了一般“啊啊”的大叫着,捂着双眼跪在地上嚎啕。

 被刚刚那氓喊过之后,附近黑煤窑又冒出来一些拿着猎的看场,一个个只看到这边出了事,都过来看看。这些氓彼此之间其实也是相识的,他们的关系非常微妙,平时一块儿抽烟喝酒打牌吹厉害啥的,跟哥们儿似的。在面对偷煤的村民们时,他们是牢不可破的联盟,坚定的站在一个战壕里。可如果彼此之间发生摩擦,起刀就能火拼。当然,像孙这样的来找事儿的一出现,他们又凑到一起挥舞着同一面旗帜,向一切共同的敌人发起冲锋。

 十几个附近的看场吆喝着,他们听到了声,知道事情不妙,更加快了脚步,很快就以一个包围圈的形式把孙给圈在了中间。

 “大奎!二狗!大米!小面!你们怎么了?”那些人闹闹哄哄的喊着自己识的人,四个看场的血腥下场让他们也兔死狐悲物伤其类起来。

 “**!就是这个人!兄弟们打死他!”终于形成了一个统一的目标,他们一致把猎对准了孙

 孙已经是动了煞心,他出手狠辣毫不留情,对于这帮双手染血腥的亡命之徒,还有什么好客气的?

 正当他准备放手大杀特杀的时候“呜呜呜”的一连三辆军用卡车一排停在了路口。沈东怀从驾驶座上第一个跳了下来,指着那十几个看场命令道:“给我上!谁他**敢动就给老子毙了他!”

 …

 **儿子发高烧了,刚6个月的BB浑身烫的都快了,跑出去买药啥的又喂孩子吃药,呼,耽误了会儿,不过总算没有太晚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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