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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夺舍
 丧亲之夜,风凉如水。赵无虽是睡着,可是眉头还是紧紧皱着,不知是心中悲苦还是屋中凉之气。少年的额头渐渐见了汗,细声喃喃着,分辨不出在讲些什么。

 “啊!爹…”

 一声悲呼从赵无嘴中出来,看他额头豆大的冷汗涔涔而下,脸色苍白。额头皱成了一个川字,想来是做了噩梦,痛苦之显现脸上。

 少年在上翻来覆去,嘴中**有词,额头的冷汗却已经将枕边了。有所思夜有所梦,赵无这般年纪便失去了父亲,家中又亲戚。悲**丛生之下,噩梦连连,看这样子明早肯定病倒。

 “呼呼…。”“啪…”

 夜风凉,劲力又大,吹的小屋窗户砰砰作响。可惜少年被困在噩梦之中,什么也听不见,加上的他的喃喃之语。这件小屋的气息又多了一点阴冷,似乎有点异样。

 毫无预兆的,那柄在屋角的大刀忽然颤动起来,幅度不大。但是造成的动静可不小,那本就呼呼作响的凉风似乎更加凶猛了,竟然将那门都拍动起来。屋外猛然响起犬吠之声,在这半夜醒目的很,大多数人家都被惊醒了。

 整个镇上的狗都叫起来了,一时间热闹非凡,只有在赵无家。那种阴冷气息非但没有减弱,反而更加强盛了,门窗都被吹的摇摇坠。这不正常,半夜的风虽然凉,但是劲力是不可能这么大的。

 这一切还真是诡异!

 不过更诡异的还在后头。那把赵西天生前朝夕相处的明晃晃的大刀,在屋中灰暗的灯光中却闪着森冷的寒光。

 一缕,只是一缕而已,灰色的气体缓缓从刀身中离出来。“呼…”风息了,县城安静下来了,那些犬吠之声倏然间消失无踪。赵无却还是那副样子,就是碗面吵翻天的时候也不见他醒过来,倒像是真的被梦魔困住了一样。

 灰色的气体带着一种奇异的魔力,出现之后,风停犬吠止。屋中安静的无比,掉下一针都能清晰的听见。那一丝气体就在这诡异的寂静之下,缓缓的,朝着躺在上的少年而去。

 很快,灰色气体已经到了赵无的身边。“刺溜”一下,竟是从赵无的鼻孔钻进体内去了。如同大病不愈之人回光返照一般,赵无的两边脸上显出两抹惊心动魄的酡红,眉间的痛苦之更加浓郁了。

 “啊!不要杀我…救命啊…。”

 赵无不过十三岁,终究是个不谙世事的少年郎。梦中似乎遇见了什么祸事,惨叫出声,大呼救命。不过这个时候他似乎已经病了,声音沙哑无比,呼救之声连屋子都出不去。此刻又是深夜,无人来问。

 “嗡嗡!”

 是那把大刀,毫无预兆的又是两下颤动。也就是这两下颤动,让赵无的呼救之声戛然而止,反而双手一动猛掐起自己的脖子来。赵无的力气本不大,可是在此时却连青筋都爆出来了,片刻时间他自己就两眼泛白了。

 这个时候如果有人在的话,会看见赵无身上此时蒙上了一层层淡淡白光。这光芒淡的出奇,从头到脚,赵无身上不管哪里都布着一层白光。

 那白光是个人形模样,莹莹淡淡。朦胧白光出现在赵无身上时,屋角的大刀更加兴奋的颤动起来,一种无形的力从刀身上传来。竟然是要将那白光进刀中,屋里此时又吹拂起了凉风,不过这次的风可是阴冷入心。吹拂上了人之后,连骨头都会打颤的。

 也许就是这股风,赵无再也坚持不住了,两腿一伸瘫软在上。再也没了声息,就这么吗,莫名的死了。那层白光终也清晰起来,被那股无形的力所引,缓缓浮起。

 漂浮起来,就是个人形,头部面目还能依稀看见。正是少年赵无,或者说是他的魂魄,人死之后真的有魂魄存在。

 赵无的少年魂朝着屋角的大刀而去,受着无形的吸引之力,浑浑噩噩。不见清晰,也不见挣扎,仿若喝过了孟婆汤。

 “轰隆隆…”很突兀的,原本被云层遮盖的严严实实的天空忽然爆出一声惊雷,爆闪的雷光刹那间照亮了整个天地。也包括赵无所在的小屋,雷乃天地正气,那大刀仿若受惊的兔子。猛然缩了一下,力顿消,赵无的魂魄又回到了他的身体上方漂浮着。

 只是受了这一声雷,他的魂魄淡薄了不少,好似就要消散了。就在这个时候。

 “轰隆隆…”“轰隆隆…”…

 好像每个尽头一样,天空中骤然响起了无数的响雷。太反常了,最近两天的天气实在太过反常了。就这雷声,吓得县城中的百姓无一敢开门,只能躲在被窝中窃窃私语。想来明天天亮,该又是传言天了。

 那大刀似乎也感觉到了赵无的魂魄就要消散了“嗡嗡!”这两下颤动比之前的剧烈了数倍,产生的吸引之力顿时强了很多,赵无的魂魄像是被一线牵引着一样。快的飘向那大刀,度快捷无比。

 “镪…。”

 好似利刃出鞘一样,天空居然响起了这样的雷声,黑的云层猛然破开一个。剧烈无比的光芒从中出来,一道儿臂的白光从出来。

 直直往下,霹雳一样,闯进了清凉县中。正中赵无的小屋,屋顶变作虚设,那道白光毫无阻碍的进去了。

 诡异的事情生多了,任谁也会习惯的。那道白光击中了赵无的魂魄,积雪遇上滚烫的开水一般,赵无的魂魄融化了。一点也没有剩下,从头到脚,全部融化了。

 雷声骤歇,天地再次重归宁静,清凉县城中虽然安静无比。但是各屋的主人早已醒转,只是碍于这天地之威,不敢开门。只能躲在屋中喃喃细语,准备着明天留言的起始。

 赵无的屋中,剧烈的白光已经消失了,代之以一个人形的白光。也是魂魄么?是赵无么?答案是否定的,这人形的白光和赵无的魂魄相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单就是那光芒,简直就是天差地别。

 如果是赵无是萤火虫的话,那屋中的这个魂魄的光芒就是海边屹立的灯塔,不可同而语。这光芒缓缓转动了一圈,似乎有目光在屋中扫来扫去,不过只是在那大刀上定格了一下。然后又移开了,只是在轮到赵无已经了无声息的尸体时,那魂魄明显的颤抖起来。

 一点犹豫都没有,那道白光只是顿了一下就动了,光芒晃动间。那魂魄漂浮到尸体上空,猛然往下,化作一颗豆大的光珠没入了赵无的眉心。没入其中之后,赵无的眉心之中好像藏了一颗夜明珠般。

 着莹莹的光芒,不淡也不剧烈。现在正值半夜,这小屋又是偏僻,倒是没有人现屋里一系列诡异的事情。光芒一直亮着,不见熄灭的意思,黑暗的屋中多出了光亮。但是却没有人的呼吸之声,如果不是躺着赵无,简直就是一鬼屋。

 时间慢慢过去,什么都已经折腾够了,后半夜却是没出什么意外。那大刀好似有了灵,碰上厉害的东西就不敢妄动了,那后来从天而降的魂魄出现之后。这刀就没了动静,好像跟寻常死物一样。

 天渐渐亮了,昨夜折腾太过,清凉县的百姓今天起的格外早。不过直到雄打鸣,才有大胆的出来瞧上一瞧,见没什么异常。才呼唤各家的百姓。

 “嗡嗡…”

 如同垃圾堆里面忽然翻出一大堆苍蝇一般,清凉县城就在瞬间炸开了锅,街上各界闲人聚在一起。纷纷开始议论起昨晚的诡异了,老人们都卖着见识,说是天变。有人触怒了天,这是警告,下次就是天谴了。这么一说,百姓们少不得又将话头引到了江家媳妇冤死之事上,滔滔不绝开了…

 赵无的小屋里面,一切如常,昨晚那么多事情没有影响到那些锅碗瓢盘之类的死物。唯一的不同就是躺在上的少年了,不,此时应该是坐在上了。

 眼睛紧闭着,淡淡的呼吸之声从他身上传来,一副思考模样。昨晚明明自己将自己掐断了气,可是如今…,难不成见鬼了?

 就那么坐在沿,少年也不睁眼,不讲话。眉心的滚烫慢慢归于平静,那少年终于睁开了眼睛。平平淡淡,无悲无喜,这是一双很寻常的眸子。

 不过就是这样,平淡过了头,赵无刚刚丧父。又怎么会无悲无喜呢,再说了,就是寻常百姓也不会有这种无悲无喜的眼神。除非是庙里的和尚,此人不是赵无

 少年在屋中,无人来问,自然也无人会问。幼的双手抚摸着喉咙间的掐痕,那无悲无喜的眼神终于出现了一丝变化,是喜

 这便是夺舍了,还真是幸运啊!

 “这少年是叫…赵无么。无!无!好名字,从今往后,我就是赵无了。呵呵!”

 “夺了你的躯体,这因果是欠下了。不过既然我收了你的记忆,那便替你了了心愿吧!力量!嘿嘿,没想到到了这陌生的世界也是一样。”

 抚着伤痕,少年喃喃自语,不时出笑声。说完最后一句话之后,变得异常的赵无猛然间站下了,缓缓在屋中走动起来。

 最后,站在了屋角,那柄大刀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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